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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早已经离开,书桌上摊开的笔记本,上写有字,是他临行匆匆留笔:媳妇儿,我先走了,融星的事,本来昨天回来想跟你谈,就耽搁了(这句话后面画了个两眼冒桃心的表情)。媳妇儿,对不起,我没处理好我们仨之间的关系,总之这事儿交给我,但一时半会可能扭转不过来,给我一点时间,你别管就是。
落款:珵。
短短一段话,她读了三遍,然后取了枚书签,夹在这一页,合上。
洗漱下楼,保姆午饭都准备好了,奶奶打趣她,“再不起床可就不给你留午饭了。”
“奶奶,我……”她红着脸想解释一二。
奶奶却笑得更促狭了,“好了好了,珵珵走的时候都跟我说了,让你好好休息。”
辛绾的脸就更红了,她自己奶奶要他瞎说什么?
“他早上吃了什么?”她红着脸把话题岔开。
“给他做了碗杂酱面,还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个焦圈。”奶奶笑着说。
“吃这么多!”她小声吐槽了一句。
“这话说的!”奶奶不满意了,“能吃还不是好事儿啊?他成天在公司,吃那些个外卖,哪有什么营养?味儿也不好,你看他昨晚回来馋成那样儿!”老人家,就是喜欢看到年轻人胃口好。
辛绾不语了。
奶奶接着开始说她,“你啊,也要多关心他!多为他着想!这么多年了,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到咱们家来,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窝在咱们家里,我心里当然高兴,可是,你不嫁他,他怎么来都无所谓,但既然结婚了,还是别老把他往家拐,你得多在他家里吃饭,免得人说闲话。”
她何尝不是这样想?
“每回都是他要来!我有什么办法?”辛绾抱怨完又笑了笑,“他对您啊,比对我还好呢!!”
这是实话,哪怕当年他为了凌京涵和她闹翻,他对奶奶始终是依恋的。
“胡说!”辛奶奶听了也笑,不过又道,“真不知是怎样的缘分,这孩子,有良心。”
是么?辛绾扁扁嘴,很不以为然。
因着辛奶奶再三吩咐,辛绾当晚没留在辛家吃饭,而是回了粟家,并且遵照奶奶的意思,备了爱心晚餐去给某人送晚饭。
依着她,她当时就跟奶奶说了:奶奶,没这个必要!现在不是您和爷爷的时候了,大不了我选个好点的餐厅点外卖给他送去呗!再不然,我让司机给他送饭去,或者叫闪送也可以啊!
结果她被奶奶训斥了一顿。
第202章 真幸福
她只好早早回粟家,和保姆一起,张罗了一顿晚餐,有粟融珵喜欢的菜,也有粟振粟融星特别喜欢的。
当她在餐厅装好饭菜,准备出的时候,粟融星回来了,一闻到家里的菜香,就知道是辛绾做的,她小时候吃了很多的辛家做菜的风格,而且,她还眼尖地现了餐桌上那道她喜欢吃的点心,没错,这道点心只有她爱吃。
她不由冷笑,“哟,还亲自动手啊,这道桂花饼我哥吃了要过敏吧?”
不是说不讨好她吗?他哥教训她了吧?
辛绾却提好保温盒,面不改色,“我占着这个位置,就做好这份工作,家里每个人喜欢吃的菜都做了一道,而且我只是指挥而已,保姆做的,你爱吃不吃,随意。”
说完提着保温盒出去了,粟融星气得想说什么,却只看见辛绾的背影上了车。
辛绾没搞什么惊喜,去的时候就给粟融珵打电话了,但和上次一样,他又在开会。
彼时夜已微澜,但公司办公室亮如白昼,大家都还在工作,艾箐在电梯口笑盈盈地接她。
“嫂子你好,粟融珵他们三个在会议室开会,我先带你去小会议室等他吧。”艾箐说着要来帮她提东西。
辛绾并不曾提防,手里的饭盒汤煲被艾箐接了过去。
艾箐与她并肩走着,笑道,“嫂子,你对粟融珵可真好!还特意送爱心餐呢!”
辛绾笑了笑,“正好今天闲着而已。”
说着话,便到了小会议室,艾箐打开门请她进去。
会议室整面墙的投影上,投着一张女孩的照片,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段女孩的视频吧,此刻是暂停状态。
辛绾只觉眼睛一阵刺痛。
画面上那个明眸而笑的女孩,是凌京涵……
艾箐把餐盒放在桌面上的时候,顺便关了投影,笑着在她对面坐下,“这儿是小会议室,也是珵珵的工作室。他们三个最近特别忙。公司刚起步,他们又是怀揣着理想回来,都憋着鼓劲儿想要干出一番成绩来,尤其珵珵,还有着他自己的情结,想要构建整个人类文明的数据库并做成VR,给所有人共享,到时候,时间和空间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问题,隔着千年,我们也能身临其境,隔着万里,我们都如同近在咫尺。珵珵这个志向,我觉得很燃很伟大。”
辛绾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应了句,“是啊。”耳边回响的,却是那句:隔着万里,我们都如同近在咫尺。
艾箐继续笑道,“我们从前在国外的时候,常常一起聊天,他说他最遗憾的是,手上存留的妈妈的影音不多,最害怕的是,有一天会把妈妈的样子忘记了。所以,他其实是这样一个怀旧的人,总是想留住他能留住的一切,大到人类文明,小到身边的一个人,一棵树。从前我们总是说,逝者如斯,时光不返,但科技展到今天,我们真的可以留住所有我们想留住的东西,重新构建所有我们想要构建的时间,我也特别荣幸能加入到珵珵这个团队里来,为他,为我们共同的梦想而努力。嫂子,嫁给珵珵这样一个人,你真幸福。”
第203章 心上人是什么人
是啊,真幸福……
辛绾始终微笑。
“凌京涵?”辛绾忽然道。
“是……是啊……”艾箐眼神一滞,似乎有些意外。
辛绾笑道,“替我向她问好。”
这是她非常不愿意提及的名字,可有时候面对难堪的时候,不如把难堪的面具撕得更彻底一些……
“哦……好……”艾箐似乎还不太能反应过来,应下来之后又想起什么,指着投影屏幕支吾,“刚才这个……不是我放的……是珵珵他们研究了之后……留下的。”
说完,艾箐算是恢复了正常,镇定地点点头,一如既往地笑了。
辛绾也笑了笑,算是明白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无非如此了。她的直觉真灵,第一次和艾箐吃小龙虾的那点不适感被印证她没有错,但她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艾箐是他们这个团队里很重要的人物,她真的不希望接下来会有更糟糕的局面,那对他们这个新生公司的未来会是严重的打击……
而今天会议室这一幕,关键并不在艾箐,而在某个人本身。
壁上人在远方,心上人在心上。
只不知,那个怀旧的人,怀的是哪一个旧,心上又是哪一个人……
艾箐似乎坐不下去了,站起身,“我……我去看看他们开会开完了没有。”
辛绾笑笑,“好。谢谢你。”
艾箐点点头,刚站起身,外面就响起粟融珵的声音,“走,妞妞给我送饭来了,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呼啦啦就进来一伙人。
其实,也只三个,但这动静,跟来了个足球队似的,三人一哄而上十分自觉地打开桌上的几个盒子。
然后,两声失望的哀嚎。
施兰舟:“这……这够吃啊?”
孟桑子:“妞妞!你只准备了一人份?”
的确,她只准备了一人份。
孟桑子:“妞妞你太过分了!重色轻友啊!”
施兰舟做伤心欲绝状:“妞妞,你变了!”
辛绾承认,她的确是变了,在当年凌京涵字字句句告诫她“大家都长大了,再不是亲密无猜的小伙伴,男女之间必须有距离,以免被人诟病”的时候,她就变了。
如今,她是粟融珵的妻子,是唯一有资格为粟融珵做爱心晚餐的人,也只会给他做,不是她不珍惜这份小情,而是,施兰舟有艾箐,她不想艾箐成为第二个告诫她注意男女距离的人,既然施兰舟没有,那也就只好连同桑子一起都没有了。
但某个人却很高兴,十分霸气地把所有的饭盒都扒拉到自己这边,笑容灿烂,“我媳妇儿当然是给我一个人做爱心餐了!你们什么鬼?为什么要劳动我媳妇儿?再说了,小兰子,你自己有女朋友,叫艾箐给你做啊!”
孟桑子看着他那嘚瑟样子,简直无语,刚才是谁大呼小叫把他们都叫来分享妞妞的爱心餐的?变得不要太快!
施兰舟则苦着脸说,“我媳妇儿只会给我叫外卖!”
辛绾也无语了,施兰舟脑子缺根筋还是怎么的?这话说出来,艾箐不恼?
第204章 抢
艾箐恼没恼倒是没表现出来,还是那样笑盈盈的,“是啊,我也就只会给你们点点外卖,东本西跑拉个投资什么做个公关,贤妻良母这种事,我这辈子都干不了了。”
听起来很谦虚,话里话外却透着职场女性的优越感,以及对贤妻良母这个词的鄙视。
辛绾听得出来,男人们却是听不出来的。
施兰舟还说,“拉投资也很能干了!”
辛绾倒是不会回应,无所谓吧,她根本不懂艾箐对她的敌意为何而来,但她根本就不在乎艾箐的态度,她又不需要和艾箐打交道,暗地里的小心得有,口舌上之争就不必了。
某珵珵呢,却傻里吧唧地在那乐,还一把搂住了她的肩,在她脸上吧唧一下,“贤妻是有的,良母就还要我多努力了!”
饶是辛绾在艾箐面前多镇定,这会儿也忍不住红了脸。
简直是个白痴!
她忍不住伸手在他背上用力掐了一下。
孟桑子“哟”了一声,“珵珵,你病治好了?”
某珵气得一脚踹过去,“谁说我病了?谁病?”
施兰舟在那施施然笑,还揣孟桑子,“妞妞在呢,胡说八道不怕妞妞生气?”
孟桑子绕到辛绾身后求助,“妞妞救命,珵珵要揍我!”
两个人男人围着她展开了猫和老鼠的游戏,这仨在一块就是个孩子性格,施兰舟那个不嫌事儿大的也加入进来,变成三个大男孩围着她玩老鹰捉小鸡,她是那只鸡妈妈,那仨幼稚得像个孩子。
最后某珵佯装生气,一把抱住她,将她紧扣在怀里,“我媳妇儿,你们凑什么热闹?都起开起开!”
孟桑子可不乐意,上前将他和她一块扑住,“你媳妇儿?还是我们的妞妞呢!”
“就是!是我们大家的妞妞!”缺根筋的施兰舟也扑了上来。
画面像极了小时候叠沙包的游戏,只不过,现今大了,倒不至于把人给扑倒。
辛绾被困在最中间,越过粟融珵的肩膀,看见艾箐一个人站在会议桌的另一端,神情漠然。
“好了!”辛绾在粟融珵怀里挣了挣,“都够了啊!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在公司呢!你们不要老板的尊严了?”
三人才总算是消停了,然后开始抢饭吃。
一个人的量,三个人简直就是疾风扫落叶,逮到一盒就跑,粟融珵这可怜的,捧着一盒米饭,眼睁睁看着他的塑料兄弟把一煲汤和一大盒菜抢走了。
“喂,你们……”到底大Boss的尊严还是要的,在脚步即将追出会议室的时候停住,气呼呼地回来,椅子上一坐,“这俩幼稚货!”
辛绾既无奈又觉得好笑,“不然,我再给你叫个外卖吧?”
不知什么时候,艾箐已经离开,或许就是刚刚混乱的时候吧?
“算了,先填填,回家再吃!”他捧着饭盒开始吞饭。
还好,不是纯米饭,她做的羊肉焖饭,也是有味道的。
一顿狼吞虎噎,唯恐那俩货再回来抢似的,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饭吃完了,还给噎得直打嗝。
她真的无语极了,把自己没喝的水给他,“你慢点不行啊?谁跟你抢?”
“还没人跟我抢呢?”他怨念的一声,又打了个嗝。
第205章 什么狗屁的爱情
事后,关于艾箐,她给粟融珵提了个醒。
她说,“艾箐和施兰舟感情好吗?”
粟融珵顿了顿才回答这个问题,有几分诧异,“好啊!怎么了?”
辛绾便不好说了,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种感觉,这么说吧,可能是我跟她气场不对,她应是不喜欢我的。”
既然结婚了,这样的事她不想瞒着他,但也不是告状,只是希望能有助于他在工作上的正确判断。
他当时就皱了眉,“她欺负你了?”
辛绾笑了,看着她也不是一个能随便就被欺负到的人啊!
她再次摇头,“没有!我只是感觉,说给你听罢了,但愿是我多虑了。”
他揉了揉她头,“告诉我是对的!你不用理她!我给面子,她是小兰子的女朋友,不给面子,她就啥都不是!她跟你压根不是一个圈子的!八竿子打不着,如果对你无礼,你告诉我,我给你找回来!也不想想我们多少年!她和小兰子几年!还想欺到你头上!我们谁都不答应!小兰子都不能答应!”
他这是认定艾箐欺负她了……
而且这话说得,还透着一股傻气!
“我没被欺负!你别瞎疑心了!等下小兰子还以为我在背后挑拨你们的关系!”她强调,“而且啊,别说什么多少年几年的,用小情比爱情一样吗?你傻不傻?”
“当然不一样了!”他不假思索地道,“什么狗屁的爱情能比得上我们几个打小的……”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和这句话一起凝固了。
一个瞬间而已,像是卡顿的电影,重新流畅起来已是另一个镜头。
他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走吧,回家了。”
于是她开车,默默驶入灯火辉煌里。
他忽然又道,“绾绾,没有人比得上你。”
车里淡淡雪松的香味仿佛都渗进了酸意。
她开着车,淡淡一笑,语气轻松而活泼,“那是,谁敢像我那么揍你?爸都不敢!”
他噗嗤一笑。
“哭包,我问你个问题吧!”她笑着,“我和小兰子、桑子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他哈哈大笑,“傻瓜!这问题都能问出来?当然是我们仨死命救你啊!”
“……”她也笑。呵呵,谁都不傻,若她傻,她十年前就该问,她和凌京涵同时掉进水里,他救谁。不过,她无需人救,她会游泳。
像是水面掠过一阵风,浅浅微澜,风过,又恢复了平静。
日子就这样进入秋天,辛绾的生活倒是安宁而规律,基本粟家和辛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去他公司探个班。
她不会庸人自扰,有些问题,问了不如不问,那就不问。
她一向很能安于生活,就按着生活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呗,走到哪一天是哪一天,无论会生什么,她相信自己都能自如应对。
而现在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若非说困扰,最讨厌的就是某人每个月遇着她生理期时十分不友好的态度:“怎么又来了?我都这么努力了!”
她的好朋友完全是个不受欢迎的角色呢……
辛家院子外的银杏树顶尖儿上泛起浅浅黄色的时候,蒋冉带着导演来拍她了。
第206章 哭包,你来了
特意选的周末拍,把辛绘也叫了回来。
这些年辛绘长在她身边,安静又乖巧,性子半点不像柳意和他们共同的爹,也是她身边唯一对制色感兴趣的人,但和她当年一样,因一直尚在念书的年纪,没有拘着他正儿八经学。
等待导演的时候,辛绘还说她呢,“姐,你就不能换身好看的衣服吗?这身都旧了!”
辛绘笑笑,“要拍工作状态,当然要最真实的状态了,摆拍人家都不信!”
辛绘嘀咕,“可是你是女孩儿啊!女孩儿不化妆不穿漂亮衣服,你不担心上镜不好看?”
辛绾揶揄的笑意看着他,“哎哟,懂女孩儿了?是不是这里藏了个女孩儿了?”她指指辛绘胸口。
辛绘脸都红透了,结结巴巴,“没……没有,姐,你别……别胡说……”
辛绾笑意更甚,“有女孩儿也是很正常的呀!害什么羞?”
“就是!有喜欢的女孩儿就大胆去追!姐夫支持你!”一个大嗓门在门口响起,某人的身影随着声音出现。
辛绘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小声叫了句,“姐……姐夫……”
辛绾一看某人,一身粉红色西装标配出场……
不禁失笑,“你怎么来了?”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到底是你要拍片还是我要拍啊?
某人笑得春光灿烂的,“媳妇儿要拍电视,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能缺席?辛绘你说是不是?”
辛绘看着姐姐姐夫,只红着脸笑。
蒋冉和导演准时赶到,他们要拍的场景主要有两大块,一是辛绾制色的过程,一是辛绾怎么使用矿物色。
辛绾穿的就是平日里常穿的棉布裙子,半旧的黛色,头也像平日一样,绾成个丸子,因为活动的缘故,微微松散。
素面无妆。
摄影师在拍,粟融珵也举了个手机远远在拍。
灯光师打了光,素颜的她在柔光里认真地磨着雌黄,一度,工作间里只听见碾磨石的声音,一圈,又一圈。
举着手机的粟融珵一时呆住了。
突然之间他不知道此时是何时。
是十年前?二十年前?还是多年以后?
时光流转,流回五岁那年,穿着粉色小西装的胖小孩儿初遇磨颜料的小妞妞,便是此情此景;
后来的十余年,渐渐成长的小小少年,不知多少次穿过院子里的碧桃树,闯进这扇门,亦是此情此景;
再后来,岁月已逝,少年长成,带着十年不见的忐忑和憧憬,踩过一地落花,倚门而立,而门内一切如旧,穿布裙的她,粗笨的碾磨架,还有窗格外横斜的花。
好似这里是一个停滞的世界,无论外面如何沧海桑田,岁更月改,在这扇门里,时间就从不曾流动过。
不管他去了哪里,不管他离开多久,只要他回来,便能在这里找到当初的妞妞,那个五岁的小女孩儿,一直都在,一直都是那个小女孩儿,干干净净的面容,云山雾海的眼睛,看见他,冲他轻轻一笑:哭包,你来了。
无端的,哽了咽喉,红了眼眶。
第207章 你出现幻觉了
辛绾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拍个片而已,某人花枝招展的来,怎么就梨花带雨了?
她在那磨着颜料,某人也在凑热闹拿手机给她拍,忽然,这人转身就跑出去了。
然后辛绘在门口欲言又止的,蒋冉眼尖现了,示意导演暂停拍摄,问辛绘怎么了。
辛绘挠着头,指了指外面,吞吞吐吐地说,“姐夫……在……在外面哭呢……”
哭了?
为什么呀?
辛绾完全无法理解了……
她跟导演表示了歉意,而后直奔了出去,结果,看见某人果真站在桃树下抽噎,脸上眼泪稀里哗啦的。
她既担心,又觉得有些好笑,你叫哭包没错,可你都这么大了,怎么动不动又哭了?
“哭包!”她伸手想去抹他脸上的泪,可她手指上满是雌黄粉,又收了回来,和他保持着距离问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痛?”
“不是……”他自己抹了把泪,“你去拍吧,我没事,我自己待一会儿就行!”
他这副模样,她怎么能安心去拍?
“拍摄的事没关系啊,暂停了,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可是这么多人在工作室,他也怕丢人的好不好?顿时扭头就跑,跑进了屋内,直接跑进楼上她的房间。
她也跟了上去,在客厅的时候还遇到奶奶了,奶奶问她,“不是拍片吗?怎么好好儿的,珵宝哭了?”
她也不知道啊!
上楼的时候奶奶还在后面追着问,“是不是你又骂他了?”
“……”她有这么凶吗?
她冲进房间,某人正在窗口站着,背对着门。
她洗干净了手才走到他身边,拉拉他的袖子,“哭包……”
她啥都没说呢,某人忽然转身,将她用力抱住了。
她整个人都懵圈了,拍拍他,“哭包,你别抱着我,我身上有雌黄粉啊!”虽然手洗干净了,但衣服上难免还沾着些。
某人却抱着她暴风哭,“我不管!我就抱!我不管!”
“……”到底生了什么事能让他连过敏都不顾了?
“哭包……”她拽着他后背用力往外扯,尽量让他别贴着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
他抽噎了半天,“我没事……我就是眼睛酸……心里也酸……我难受……”然后突然又爆,“妞妞,我要叫你妞妞,你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妞妞了!”
“……”就为这?值得这般委屈的?她真的不懂他了!她呆了好一会热,才反应过来,“那……你叫呗……没让你不叫啊……你真没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