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着下楼,看见早早停在家属区楼下熟悉的车,她展颜一笑,奔了过去。
车窗是开着的,她轻手轻脚猫到车门边,而后对着车窗大喝一声,想把里面的人吓一跳,结果,窗内冒出来个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她自己惊吓不小,叫出了声。
“真吓着了?”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定睛一看,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只丑丑的小狗布玩偶,跟棒棒糖长得很像,刚才就是这东西吓着她了…
他晃了晃小狗,“上车!”
她绕到副驾座,坐进车里,那只丑丑的小狗就到了她怀中。
“生气了?还是…不喜欢这个礼物?”某人问。
她哪有这么容易生气?也没有不喜欢。抱着布偶小狗揉了揉,“这是哪里来的东西?为什么没有毛?”别人的玩偶小狗都是毛茸茸的,这个全是布缝的,而且还丑兮兮的,得充分发挥想象力才能认出它是一只狗。
“你不能玩毛茸茸的东西!”他顿了顿,又道,“真不喜欢?不喜欢还给我!”
他伸手来抢。
她抱着不肯撒手了,“送人了还拿回去?哪有这样的理儿?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只是觉得…这个礼物有点幼稚罢了!我是…嗯…成熟的女人!”
“那也还我吧!”他不但继续来抢,脸上还带了一丝薄薄的红晕。
咦,粟老师会害臊?可真奇了怪了!
“粟老师,这只狗哪里来的?”她抱紧小狗问。
“…”粟老师脸上的薄红深了些,“准备去上班。”
“别啊!不会是你做的吧?”她仔细查看,针法拙劣,布已陈旧,样子实在丑陋,难怪一出现就把她给吓一跳。
“咳咳…”
“真是啊?”她大笑。
“小时候手工课做的,都给忘了,昨天在家里找出来。”他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她刚想大笑,忽然想起奶奶跟她说的那件关于狗狗的往事,莫非,这个小手工是他对狗狗的惦念?她顿时笑不出来了,很宝贝地把布狗抱怀里,还用自己的脸去贴它,软软的布艺狗,贴在脸上很舒服。
“不是不喜欢吗?”他的声音响起。
她嘻嘻一笑,想到一件事,“对了,你昨晚回去看了背吗?有没有受伤啊?破皮了吗?”
“破皮了!”他果断地说。
她马上去翻自己的包,里面有两种药,破皮和不破皮得用不同的药呢!“那得用这只药膏了!”
她递给他,他却不接。
“拿着啊!”她扔他身上。
他闷声不语,隐约是有点不满的。
“吃早餐了吗?”她并没有察觉啊,随口问他。
“嗯。”多简略的回答…
她想起她口袋里的两个鸡蛋,本来还想推销出去呢!念头一动,他背上不是破皮了吗?人家形容皮肤好,都说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所以…
她毫不犹豫掏出了鸡蛋!还是两个!往他眼皮底下一送,“吃吧,俗话都说了,吃哪补哪!吃了鸡蛋…”
她正说着呢,发现粟老师眼神怪怪的。她心里犯嘀咕,莫非粟老师看穿了她的用意?好吧,就算她居心不良,想把他当垃圾桶,但是也不必用这样阴森森的眼神看她吧?瘆得慌…
“那个…你爱吃不吃吧…反正…我是为你好呗…”最后这句,她自己都说得不那么有底气…
粟老师冷笑了,“涂恒沙。”
“…”呃,直呼大名啊,兆头不好啊…
“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你可懂得真多!吃哪补哪?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需要补的?”
“啊?”她眨巴眨巴眼,好像明白了什么。
粟老师脸色更难看了,“还两个?挺形象啊!”
“…”她握着鸡蛋的手可谓尴尬,目光从他的脸慢慢往下移,移到某个部位的时候,她彻底结巴了,“不是啊,粟老师,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涂恒沙!有时候我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你!见多识广啊!”
“粟老师,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要给你补那个…”
“还说?给我闭嘴!”
“…”粟老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你听我解释啊!我也没见多识广啊!我从来没见过那个呢…还有,我现在还是个处在风雨中的人啊,你是不是我男朋友?是男朋友难道不应该软语温存吗?一大早凶我是怎么回事?泪流满面啊有木有…
涂恒沙泪流满面地捧着她的两只鸡蛋,眼看是送不出去了,不然等下给郝仁吃算了…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粟老师在一旁呵斥,“你要敢把这俩玩意儿给郝仁吃,我剁了你的爪子!”
“…”她怨念,“自己不肯补,还不让别人补了!”说完她傻了,赶紧补救,“不不不,我真的不是吃蛋补蛋的意思…”
“…”他两眼寒冰地瞪着她,脸上写着一句话:你再说个蛋字试试!
好吧,她不说,她也不给人补了,她自己吃行了吧?
她苦兮兮地剥开一颗蛋,刚要往嘴里送,突然停住,送不进去了。
“又怎么了?”他准备开车,瞥见她奇怪的表情,知道她脑瓜子又装着不正常的念头了。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没办法吃了,以后都不能直视鸡蛋这个物种了,感觉好像是在吃…”她的目光从他脸上缓缓下移。
他只觉得某个部位一紧,“涂恒沙!”再淡定的性格也能被这样的女朋友逼疯有木有!
第229章
自此,至报社,粟老师再没说一句话,全程黑脸。
涂恒沙委屈得很,她明明那么纯洁,是粟老师自己想歪,为什么要她来背锅?
车停在报社停车场。
他黑着脸就要下车,身上的药膏滚落。
涂恒沙忙道,“药啊!”捡起递给他。
他目光凉嗖嗖地瞥了一眼,“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难道想不到我拿着药也涂不到吗?”
“…”她后悔了,她是个幼稚的女人行不行?
跟在粟老师身后进的报社,他径直去了他自己的座位,她扁扁嘴,回了她的地儿,却意外地发现,她桌上放着几个衣服袋子,每个袋子一检查,女人的衣服,从内到外都有。
谁的?放错了?还是怎么的?
她往粟老师那一看,粟老师不搭理她…
还是一个同事好心告诉她,是昨天下午她走了以后,陈琦拿来放她桌上的。
陈琦?
那就不可能放错啊?陈琦给她衣服干什么?
没多久,主编来了,粟融归便去了主编室,紧跟着,陈琦也来了,涂恒沙忙提着衣服去找陈琦。
“拿我这来干什么?这给你的啊!”陈琦看见她手里的衣服,道。
“给我?”涂恒沙糊涂了。
陈琦坐了下来,打开电脑,“昨天我和粟融归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和郝仁在报社门口被人泼潲水了,粟融归转身就去追其中一个人,交代我准备几件衣服送来给你,可是,等我把衣服送来,你已经走了。我就放你桌上了。钱,昨晚粟融归已经转给我,你就不用再付了。”
涂恒沙愣了一愣,这么大的事,他从昨晚到今天都没跟她提过。
“那…他是追上了还是没追上呢?”她疑惑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陈琦耸耸肩,“不过,你放心,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你是冤枉的,既然是冤枉的,又有人在查,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涂恒沙笑了,受宠若惊,毕竟陈琦平时待她,都是忽冷忽热的,“陈主任,您这么信我?”
“不是信你。”陈琦白了她一眼,“不管是人品还是工作,你都没有让我信任的表现,我只是信任我看到的事实。”
“…”就知道!不过,她还是笑着问,“那您把看到的事实告诉我吧,让我也早点从这场风暴中脱身。”
陈琦皱了皱眉,明显不高兴。
涂恒沙以为她不愿意说,正打算放弃了,却听她又道,“那个刘红,我以前见过,被她老公打得很凄惨,在…公共场合依然打她,也打她女儿,我有录下视频。”
涂恒沙大为惊讶,“这也太巧了吧?”
陈琦冷笑,“有什么巧的!任何的偶然都有它的必然性!”
“…”这就让涂恒沙不知道怎么接了,只好道,“那不知,这个视频可否给我?”
陈琦沉吟了一会儿,“行,给你吧。”
“谢谢!”涂恒沙喜道。
待涂恒沙出去以后,陈琦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良久,才起身去泡咖啡,叹息:算了算了,就当是为了我作为记者的正义感吧!
涂恒沙把视频给了郝仁,有了这个,至少可以证明她和郝仁的报道里没有谎言,刘红和她女儿被家暴是事实。
“暂时收着吧,先别发出去。”涂恒沙对郝仁说。
“嗯,我也这么想,等我把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再一起发出去。”郝仁道。
涂恒沙却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郝仁好奇地问。
“郝仁,你得罪过什么人吗?”她撑着下巴问。
郝仁想了想,“干咱们这行,从业这些年,怎么可能不得罪人?也许啊,得罪了谁我自己不知道的情况都有!”
涂恒沙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昨晚联系到了刘红的母亲,约了今天上午谈话,准备走吧。”郝仁匆匆喝了一口水,赶她起身。
粟融归还没从主编室出来,涂恒沙望了望他的座位,和郝仁一起离开了。
刘红的娘家在异地,离燕北两个多小时车程。
乘车途中,她接到粟融归电话,问她去了哪里。
她实话实说,说完后,那边一片沉默。
“怎么了?”
“没事。”他闷闷的语气。
她笑了笑,“得了,人一旦说没事啊,往往就是有事!到底怎么了?让我猜猜,嗯…还不高兴呢?行,等我回来帮你回来抹药膏,成不?”
“那…不许反悔。”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几分孩子气。
她莫名就被这份孩子气给打动了,心里满是柔软,“不反悔!你等着我。”
他这才罢休,两人东拉西扯几句挂了电话,涂恒沙却拿着手机,脸色渐沉重。
“怎么了?”这回换郝仁问她了。
“没事。”她笑笑。
“得了,人一旦说没事,往往就是有事!”郝仁学着她的口吻。
这回她是真的笑了,“有事,不过,也没事。”
“这可就高深了,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参禅了?”郝仁笑问。
“有些事儿,你不当它是事,天大的事儿也不是事!”她看着车窗外一帧帧闪过的风景,低声道。
郝仁和刘红母亲约在城中一茶楼里,可涂恒沙和他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人来。
“走,去她家吧!”郝仁在又过去半小时后道。
两人立即打了个车去往刘红娘家,直接和刘红母亲撞了个正着,刘母正坐在家门口摘菜。
看见他二人,忙不迭地就要进屋关房门。
郝仁一个箭步冲过去,用胳膊卡住门,使蛮力给推开了。
刘母又气又急,“你俩人这是干什么呢?我不想见你们,也没话可说,你们就不要来找我了,放过我吧!”
“婶子,我们不干嘛,我们想给你看个东西。”郝仁直接把涂恒沙给他的视频播给她看。
刘母有心犟着不看,可里面到底是她的女儿和外孙女,忍不住又偷偷地看,只看了几眼,眼泪便哗哗直流,最后把手机推开,“你们逼我一个老太婆干什么啊?别逼我了行不行?”
“婶子,我们不逼你,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你闺女被人打,你还不愿意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呢?”郝仁关了视频,皱眉问。
刘母哭着喊,“那有什么用?总之是她杀了人,不管谁打谁,她都是杀人犯了!要偿命不还得偿命?要坐牢不还得坐牢?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让活着的人好好过!”
第230章
涂恒沙和郝仁的谈话没能继续下去,刘母哭诉间,刘红兄弟回来了,见了他俩直接赶人,他俩慢一步,还操起棍子往他俩身上招呼。
郝仁护着她,被打得连连倒退,最终退出了刘家,而后大门砰地关上。
郝仁很气愤,只差一脚踹在门上了。
相比郝仁的激动,涂恒沙淡然多了,“郝仁,算了吧。”
“你说什么?”郝仁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觉得,就在这两天,就会有反转,不必我们努力了。”她眯起了双眼,仿佛在风里,看见某人的双眼:这事儿必须交给我!有些地方你不方便!
“你这么肯定?”郝仁笑问。
涂恒沙回头一笑,“肯定啊!主编说了会查清楚的!我信主编!”
而事实上,反转比涂恒沙说的来得还快。
下午,在他们回去的车上,郝仁就刷到了新的内容。
先是有新媒体提供大量新证据,证明晨光日报两位记者没有撒谎,而后,刘红婆家人跟另一未知人(已马赛克昵称)的聊天记录曝光,聊天内容大概是该家人答应撒谎,然后作为报酬,对方会给这家人一笔钱。证据里还有一波邻居的爆料,证明刘红和女儿被家暴属实。
这样的聊天记录和爆料,郝仁和涂恒沙一眼就看出是假的。
郝仁讽刺地冷笑,“真谈这种事,怎么会在社交软件上聊?还留下文字证据!除非这人是傻子!这个人人都能当记者,人人都能报新闻的年代,可怜的是不知真相的群众,总被带着跑,被人当了枪使,却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正义之士。”
他将手机一关,“两个都是谎言,底下却还有一群人为两个谎言吵得天翻地覆,真是可笑!”
涂恒沙显得比他冷静,他关新闻了,她还在看,新闻评论的确也开始反转,还有一大波人在评论底下要求当初骂晨江的人去给晨江两位记者道歉。
她不由笑了。
“笑什么?”郝仁问她,“又看到什么了?”
她摇摇头,“我怎么觉得,逼着人道歉的,跟当初骂我们的是同一拨人呢?”
“原本就是!若不是工作需要,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我实在懒得看!”郝仁十分不情愿的,又拿起了手机,“好吧,不管怎样,咱俩的事算是转白了!可心里怎么还是这么不得劲呢?这一波操作,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莫名其妙!”
郝仁心里是过不去这个坎的,决心自己再去查这个事,所以,一回到燕北,他就跟涂恒沙分开了,而涂恒沙则继续刷新闻。
傍晚,之前造谣她和郝仁的自媒体便出现了,承认自己捏造发布虚假新闻,对当事人及所有人道歉,并表示删号以示诚意。
正应了郝仁那句话,这场闹剧,开始得莫名其妙,也结束得莫名其妙。可这莫名其妙的一头一尾,又有着莫名其妙的联系。郝仁不甘心,他是当事人,有他彻查的权力,她不会阻止,可她这儿,就到此为止了吧。
她跟郝仁分开后便立即给粟融归打电话,接通后,她便掐着嗓子说,“喂喂喂,请问是帅到人神共愤的粟先生吗?有份快递要请您签收一下。”
那边的人一听就喷笑了,“活宝!回来了?”
“不不不,我不是活宝,是快递员。”她继续掐着嗓子装,“请问您的地址是晨江日报社吗?”
“是!这回又给我寄什么来了?”他索性陪她装。
“我怎么能看到呢?您到时候拆开就知道了!粟先生,十分钟后请下楼来取吧!”她挂了电话,火速往报社赶。
大约花了二十分钟,她才气喘吁吁地抵达报社,某位帅到人神共愤的先生已经站在门口等。
她戴上外套的帽子,正想跟他装一装,他顺手就把她帽子给撸下去了,“跑得这么气喘吁吁地干什么?能不这么急吗?”
她把他的手拍开,“哎呀!一点儿也不配合!我现在是快递员!”
他无奈,“好吧,快递员同志,我那傻乎乎的女朋友又给我寄什么了?”
“…”她很认真的表情,“给你一次机会,再说一遍!”
他想了下,“我那…有点傻的女朋友给我寄什么了?”
“你得说!红柳路整条街最漂亮的姑娘给你寄什么了!”她气得揍他一拳,纠正他。
他失笑,“好好好,我那女朋友,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给我寄什么了?”
“孺子可教!”她满意地踮起脚尖拍拍他脑袋,然后在自己胸口比了颗心,“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要把心寄给你,你签不签收?”
那一瞬,冬日的夕阳照在他脸上,他笑了,整张脸都在发光,可偏偏的,却还要数落她一句,“傻姑娘,你能矜持点吗?”说着,把她圈成心两手拢到嘴边,飞快地亲了一下。
哼,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涂恒沙鄙视地想。
“今晚去我那儿吃饭?”他捏着她的手问她,“你该给钱嫂开工资了,管家婆!”
她想起来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尽到管家婆的责任来着,忙点头答应了,“我想先去超市买点零食吃。”
“都说了要少吃零食!好好吃饭!就是不改!”他总是这样“教育”她,却总是任由她最后把他拉去超市。
“今天…查到什么了?”他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什么都没查到!”她表情轻松,“不过,你也看到了吧?事情反转了,真相出来了,造谣那人还道歉删号了!”
他笑了笑,“嗯,丑恶永远战胜不了真善美,谣言永远掩盖不了真相。”
“对啊!”她指着卖糖果处,拉着他就跑,“快看快看!我最喜欢的糖!断货很久了!终于来货了!”
“…”没有比她更心大的人了。广大群众只顾着谴责,没有人问造谣的动机是什么,归根到底又是谁在背后操纵,她作为风暴中心的人,也没想过要问吗?不过,这样也好。
两人逛超市的结果,是他又两手提满东西出来。
涂恒沙手里唯一的一袋也交给他,“你等我,我去下洗手间。”
第231章 谁更博学?
虽然这次这事儿翻转快,但两天一夜,经历了这么多,又还坐了一天车,她精神上还是有些疲惫的。超市里暖气一烘,她洗手的时候连打几了呵欠,脑袋有些混沌。
这种商场里的洗手间建得弯弯绕绕,她打着呵欠拐了个弯,突然愣住了。
这个洗手间的结构…怎么和她平时去的不一样?
里面的人愣住了。
她吓得转身就跑,连“对不起”都忘了说,有印象的是,那人回头时的那张脸,还挺好看的。
粟融归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时一张脸泛着红,眼神奇奇怪怪的,不由问,“怎么了?不舒服?”
她摇摇头,颇为窘迫,“刚才…不小心进错了地方,走到男洗手间了…”
话题到这里结束,本来还好好的,可她好死不死地最后叹了声气。至于她为什么突然抽风叹气?大概是她累了吧?
“叹什么气?”他追问,还是有点担心的,莫非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想起她地铁遭遇色狼一事,无法淡定。
她再度摇头。
他眉头一皱,“你看到什么了?”
她打了个呵欠,下意识地就回答,“有人在里面,长得还挺帅的…可惜我只看了一眼就跑出来了,什么都没看清,我还是第一次…”
她原本想说,她还是第一次进男洗手间,里面什么结构都没看清,结果话没说完,就被人冷冷地打断了。
“可惜?”某人在冷笑,“你想看什么?”
“不是…”涂恒沙觉得自己的脑袋每到关键时候就卡顿是怎么回事?“不是,粟老师,你听我说,我从来没见过…”
“是啊!你从来没见过!所以没见着很遗憾是不是?”某人声音愈冷了。
“…”到底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她头疼,跺脚,“粟老师!你误会我了!我是想说,我从没见过男洗手间,没看清里面是什么样子…”
粟老师站在她对面,眼神淡淡的,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嗯…就是这个意思…”她小声强调,表达自己的委屈。
他明显是不信的,冷笑,“编!继续编!”
“哪有编?”她真的委屈好不好?“我…我这么单纯的人,你以为我想看什么?”她这么单纯,连恋爱都没谈过!他却总曲解她的意思!分明是他自己龌龊!所以看这个世界都是龌龊的!哼!
他脸色都是青的,“单纯?你那吃啥补啥都能想出来的脑袋,你摸着你的良心再给我说一遍你单纯!”
“我…”吃啥补啥也是你想歪的好不好?
她还来不及把这句话蹦出来呢,粟老师将手里的几大袋往她身上一压,转身自顾自走了。
她又没做好准备接,东西稀里哗啦掉到地上,无奈,她蹲下来边捡边看着粟老师远走的背影,一时急了,喊道,“话说我真想看,难道不会看你的?犯得着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