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自南 作者:吉祥夜
一念长风起 
许自南和晏暮青的婚姻没有一个人看好,原因有三: 1.晏暮青三十二,许自南二十二,两人有传说中的代沟。 2.晏暮青是个冷漠狠辣到极点的人,不会给你这个见过一面的女人爱情,你会失望。 3.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在她之前必定阅女无数,在她之后也必有来者,前欢后爱接踵而至,她的生活永无宁日。 这三个原因就像是诅咒,可是,许自南还是嫁了,甚至就在她见过他一面之后。 关于代沟: “晏大哥…” “嗯?叫我什么?” “晏…晏叔叔?” “…还是大哥吧…” “晏大哥,我去画画了,今天约了男模人体写生。” “人体?写生?等等!…你看我当模特怎么样?” “好啊!晏大哥你坐好!” “就这样?不用…脱衣服?” “…晏大哥,你在想什么…” 关于爱情,她从没期待过,何来失望,只是,暴风雨的天气里,顶着台风来接她的人是他,炎热的暑天,给她买冰淇林来的人是他,生日,陪她一起吹蜡烛的人是他,在她的心也如冰淇林一般渐渐融化的时候,第三个诅咒终于来临了…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男人的温柔与疼爱那并不是爱,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晏暮青的冷漠与狠辣。 “晏暮青,你为什么会娶我?只是因为我名字里有个南字吗?” 他沉默以对…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原来所有她看见的听见的都不是真的,事实比她想象的更可怕…

第1章 晏梳秋鬓白,闲坐暮山青
许自南之所以会嫁给晏暮青,不过是因为晏暮青是母亲眼中最合适的女婿人选,假若非说她自己有那么一点想法,大约是初听闻这个名字时,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
晏暮青。
晏梳秋鬓白,闲坐暮山青。
很好听的名字,让人不由自主将之和这句诗联系起来。
后来,见了他的模样,觉得他的长相和气质倒也称得起这个名字,称得上这句诗。
母亲说,一个男人,只要不那么让人讨厌,家世配得上,能保证你一辈子不受颠沛流离之苦,便是可以嫁的。所谓感情,处着处着,也就有了,就像小波。
小波是家里的那只狗狗,养了两年了多了,很受母亲喜爱。
母亲还说,大多数时候,人还不如狗,狗尚且对主人忠心耿耿,人,尤其是男人,你对他再如何掏心掏肺,一旦翻脸无情,却是比畜生更让人寒心。
母亲之所以如此说,她是懂的。
听闻当年母亲和父亲的爱情也是轰动全城,成就一时佳话,只是,到了如今,却只能用冰冷二字来形容。
所以,母亲认为,这世上根本就无天长地久之爱情,爱情二字,不过是年少轻狂之时的谬信,或者,是男人寂寞空虚时的填充物,这填充物并非一定的,任意一个女人,只要不至于太不入眼,都能填得。
她,大约也是信的…
并非枉信。在她大学时光里,她的心门是关闭的,那些也曾对她动过心思,送过些小玩意儿的男孩,在她眼里幼稚得可笑,自然人人碰壁。在她疏冷的美丽前,即便有人仍然仰慕她,却再没人敢在她面前表现。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旁观那些爱得轰轰烈烈的同学,分手时哭得凄凄惨惨,她便觉得这样徒惹一身伤心的事何必去做?再后来,她尚还记得这些姑娘泪眼婆娑的样子,她们转眼又笑逐颜开投入另一男生的怀抱了…
她更觉好笑,同时,也认为母亲说的真是没有错。
临近毕业的时候,母亲开始为她物色婚事,选来选去,选中了晏家老大——晏暮青,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
只见了一面,婚事就定了下来。母亲做的主,她没有反对,而他为什么愿意娶她,她没想过,下意识地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晏家和许家,家世相配,而她的容貌,并非自夸,一向都比较符合大众审美的标准,而那位晏先生,也当真该结婚了,当真,需要一个孩子了。


第2章 晏梳秋鬓白 闲坐暮山青:新婚
晏家别墅。
已是月上中天,喧闹的晏家终于宾客散尽,归于静谧,而花园里不知名的虫儿却仍在不甘寂寞地呢喃细语。
与这虫声相呼应的还有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不大,却和这虫声一唱一和,夜越静,这声音也越明显,莫名的,许自南的心跳也凑热闹地加入到这月夜重奏里去了。
扑通、扑通、扑通…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跳越快,越奏越大,完全扰乱了之前的虫鸣水响,一切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杂乱无章起来,像一阵魔音咒语,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按住胸口,好似这样就可以把这颗狂跳的心按回它原来的位置。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害怕。
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浴室里正在洗澡的是她的男人——晏暮青,而她,坐在梳妆台前,仍然穿着敬酒的礼服,紧张,使得她身体微微发抖,礼服的裙摆已经被她双手捏得汗湿了…
突然,“嘎”地一声门响,终结了所有嗡嗡乱响的魔音,她的心,也在这片刻之间停止了跳动,甚至,呼吸仿佛也停止了。
背对着浴室,她也能感觉到有人在朝她走来,空调温度分明调得很低,却仿似有一股强烈的热气在向她靠拢,她的手指,更紧地揪住了裙摆…
镜子里,他的影子越来越近,她只庆幸,他没有光着出来…
此时的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睡袍,睡袍带子在腰间打了个结,半敞的衣领,露出里面柔韧而结实的肌肉。
只见过他正装革履的样子,沉稳儒雅,文丝不乱,而这番穿着虽然随意,却仍不减他沉稳之风,尤其,这种颜色和款式的睡袍,难道不是爸爸辈的人穿的吗?
不过,在她的印象里,这个人一直是妈妈的朋友…
短暂的瞬间,她不由再次想起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彼时,妈妈并没有说明是带她去相亲的,只说去见个朋友,于是,在见到他之后,她在怎么称呼他这个问题上还真是纠结了一番,妈妈的朋友该叫叔叔才对,可是,从年纪上看,虽然此人老成,叫叔叔还是叫老了一些,所以,当妈妈介绍说,此人是晏先生时,她便很有礼貌地叫他晏大哥。
他听了后,反应显得有些意外,她心中便不踏实了,马上改口,“晏叔叔…”
结果,被妈妈瞪了一眼…
他便笑了,“还是叫大哥吧…”
“不去洗澡?”
梳妆镜前出神的她突然被一个声音拉了回来,她心慌意乱,“腾”地站起,“马上就去!啊——”
慌乱之下,凳子被她带翻在地,而她的头还撞上了他的下巴。
“对不起!”她捂着头赶紧转过身来,唯恐自己头上繁复的发夹伤到了他。
果然,他下巴上,一抹血迹。
她手忙脚乱地伸手去给他擦,当她的手指触摸到他粗糙的胡茬,却如被火烫了一般缩了回来,脸色也顿时如火烧一般。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肌肤相接…

 

第3章 晏梳秋鬓白 闲坐暮山青 : 你怕我
猛然之间,母亲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南儿,记住,结婚那天万事小心,不能见血,不然不吉利。我结婚的时候也不信,结果你看看我,现在活成了什么?
其实,她并不知道父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母亲怨恨父亲,因为母亲的腿是因为父亲而失去的…
此刻,她凝视着他渗血的下巴,无端,一阵阴冷之意自心头掠过,生出的竟是莫名的害怕。
他却是淡淡一笑,自己用手抹了一把,“破点皮,这有什么,去洗澡吧,站了一天不累吗?”
她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逃也似的躲进浴室里,她不知道这种害怕来源于何处,是那道血痕吗?是妈妈的教导?还是婚前那个莫名的预言?
她真是后悔结婚前去寺院,莫名其妙被一个算命的女人拉去算命,结果,那女人居然说她情路多阻碍,不宜早婚,若28岁以前结婚轻则婚姻不幸,重则家破人亡…
她当然是不信迷信的,可是,这番话总让人心里不舒服,尤其还是即将结婚之际…
卸妆,放落盘起来的头发,褪去鲜红礼服,她珍爱地将礼服折叠好,这是妈妈亲自给她设计,手工缝制的。
全身浸入浴缸里,热水漫上皮肤,精油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总算让令人发怵的阴寒之意渐渐散去。
她没忘记今天是新婚之夜,也没忘记妈妈的千叮万嘱:嫁到别人家当媳妇,就要尽到一个媳妇的本分,尤其是晏家,你嫁的还是老大,是要继承家业的…
如此云云,出嫁前几天妈妈每天都要重复几次,所以,她成为晏家媳妇的第一要事,就要从今晚做起。
他似乎有些疲倦,她走到他面前时,他在养神。
她轻轻叫了声,“晏…”忽然觉得,不能再叫晏大哥了,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当然,她不会傻得再叫晏叔叔的…
他倏然睁开眼来,清亮光影如墨色琉璃。
她低下头,怯怯地道,“暮…暮青…”好别扭…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他面前就会有一种压力山一样压过来,就好像小时候犯了错,等爸爸回来教训一样…
他凝视着她,忽然伸出手指,轻触在她脸颊,“还是叫晏大哥吧。”
“哦…晏大哥…”她下意识地躲开了一点点,有些无奈地扁了扁唇,为什么她总是在怎么称呼他这个问题上犯错?
“你很怕我?”他突然问。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马上觉得不对,赶紧摇头。
他失笑,“到底怕还是不怕?”
这一次,她坚定地摇头,其实还是怕的啊,尤其怕接下来的那件事…

 

第4章 晏梳秋鬓白 闲坐暮山青:你很帅
“其实你不用怕的。”他似乎在叹息着什么,手垂落下来。
许自南注意到他左手手腕上仍戴着那个手绳,墨绿的绳子,穿着两颗翡翠珠子。珠子不大,色泽却很好。
男人这么戴她真的从未见过,她以为只有女孩儿,而且是年轻女孩儿才会戴这样的饰物,而她每一次见他,他这个东西,都没取下来过。
“睡觉吧。”他说,而后躺下了。
“啊?”她禁不住轻叫了出来,心中实在诧异。就这么睡了?真睡了?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脑中画着问号。那暖暖给她恶补一周的功课都用不着了?
话说每一个女孩在成长过程中一定会有一个二bī闺蜜,粟轻暖就是二bī中的战斗机!居然在她婚前一周在她的本子上拷了一大堆视频,美其名曰,给她婚前教学,逼着她恶看各种动作片,还指着她的头谆谆教导:你从小被你妈管得那么严,你肯定连男生的构造都搞不清楚!不给你看看,你怎么能拴住你家大叔的心?然后继续给她洗脑,论X福在婚姻中的重要性…
其实她很想争辩一下的好吗?怎么搞不清楚?生物课都学了好吗?
“南儿?”
一声带着质疑的呼唤。
“啊?”这一声“南儿”把她从暖暖逼着她看的那些激烈动作的画面里拉了出来,总觉得这不是在叫自己似的,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叫她…
“你好像…总喜欢走神?”他靠在床上,眼睛里还是那种流动的琉璃光泽。
有这么明显吗?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脑中盘旋的挥之不去的欧美**与眼前这个人一会儿重合一会儿分离,此刻,他的睡衣结松松的,敞开的衣襟,大片的胸肌,儒雅的外形,深邃流光的眸,对比之下,那些帅哥跟他提鞋都不够啊…
“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嗯…”她打死也不会说她在拿他和某片里的男主对比…脑中一片混乱…“我只是在想…那个…”找个什么借口好呢?啊喂…急死了…“就是…你还是很帅的…”这是事实!她同意暖暖说的话了,嫁人要嫁个帅点的,至少养眼,如果生气了,看着那张帅脸心里也能舒服点…
他突然大笑。
她被笑得大窘,摸了摸头发,觉得很是委屈,不能怪她在他面前总是言不得当,而是怪他气场太强,每次见他都紧张得跟论文答辩似的,不,论文答辩她虽紧张,但却不会出错呢…
“得有快三十年没人这么夸我了!”他笑着的样子,似乎心情很好,“可是,你打算站在那里欣赏一晚上吗?”
“…不不不,没有…”她赶紧摇头。
“那是需要我去睡书房?”
“啊?不是!”她再不懂事,也不会在新婚第一天在晏家的大宅子里把丈夫赶去睡书房,那她第二天要遭全家人白眼了。
“没关系,我去。”他整了整衣服,准备起身。
“不用!不用!真的!”为了证明真的不是因为他而不敢睡觉,她飞快跑过去,躺在了他身边。

 

第5章 晏梳秋鬓白 闲坐暮山青:你想怎样
是真正的躺——平躺,而且一动不动,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睡觉有个不文雅的叫法叫挺尸了,跟她现在这样差不多吧…
他关了灯,黑暗一旦笼罩,空间就显得狭小起来。身边好像搁着一团火一般,烤得她呼吸急促,浑身冒汗,尤其,空气里满是陌生的属于男人的气息,她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
如此煎熬了如同一个世纪一般长,她还是没法睡着,身体已经躺麻木了!不行!她要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不然她不憋死也会热死!
借着昏暗的光,她偷偷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呼吸匀净,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于是偷偷爬起来,从他身上跨过去,但,当她无比狼狈地摔倒在她身上时,她真的开始相信那个算命女人的预言了,她的婚姻会不会真是一场灾难啊!?这一个新婚之夜简直出丑不断!
她下巴疼!嘴巴疼!他身上这么硬,磕得她牙齿咬破嘴唇了!
为什么她的睡衣这么长?为什么她会踩上睡衣带子?为什么他房间的床要靠墙摆!?流年不利!挑日子那位大师呢?不是说好今天是黄道吉日的吗?
她在这苦逼地腹诽的时候,他悠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在干什么?”
“我…我…”她想哭好吗?好疼啊…“我热…”
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一僵。
“那…你是想…”他的语气里带着询问和试探。
噗…她疯了!她在说什么?她睡衣半开,大晚上的趴在他身上,双腿跨着他的腰,对他说,她!热!
这不是和视频里那些画面和对白一模一样吗?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赶紧坐起来解释。
他眼睛在黑暗里好像闪着光,“我想的是哪样,你知道?”
“知道啊…”她认命地低下头,依旧苦逼,“我知道…今天是我们结婚…嗯…我们是该…该…做…做那件事…的…我…我…行的…可是…你又要真的…睡觉…那就睡觉吧…可是我睡不着…好…热…所以…”
“所以,你就…”他黑亮的眸子,盯着她,也盯着她散开的衣襟。
“啊!不是!”她赶紧打断,合拢衣襟,“我不是啊!”天啊,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越来越不清楚了!她才没有因为他不做了!就!勾!引!他!
“南儿…”他叫她的名字,语气很是温柔,“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知道啊…”她垂头丧气的,算了,不解释了!横竖是要过这一关的!她往床上一躺,闭上眼,“来吧!初一杀猪也是杀!十五杀猪也是杀!早晚一刀!”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如爸妈喂肥的小猪仔送给他宰割了…
轻悠的一声,不知是叹息还是其它,他温润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想把空调调一调?”
呃…

 

第6章 晏梳秋鬓白 闲坐暮山青:晏家
世界安静了…
许自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头钻进被子里去的,总之捂得严严实实,再也不愿露脸…
她还有脸露吗?!
“南儿?”
有什么东西拍她的背。
“唔…”她扭了扭身子,裹得更紧了。
“你…不是热吗?”
“不热!不热…了…”热死也没脸见人!
终于,外面那个声音停止了,她始终汗涔涔地捂着被子,大约是白天实在太累,她捂着捂着,还是抵不过疲倦,睡着了,而且,得感谢这疲累,她一觉到天亮,中途也没有热醒,直至她醒来时,已是大亮,周身还颇为凉爽。
她睁眼一看,大惊而起,之所以这么凉爽,是因为她被子全掀掉了,睡衣也缩到了腰上,露胳膊露腿的,怎么不凉爽?
第二眼,发现身边空空的并没有人躺着,她才舒了口气。
墙上的钟指着七点半,她该起床了,结婚第二天,必须表现好一点。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忧心忡忡的。
她是独生女儿,虽然母亲教导有方,虽然后来这几年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但是她仍是娇宠着长大的,并没有和大家族一起生活的习惯,而晏家却是一大家子住一起的,所以,她今后的生活里,不仅多了一个丈夫,多了公公婆婆,还有两个小叔子一个小姑子,对了,还有一个侄儿…
一边思索,一边飞快地洗漱更衣,而后匆匆忙忙一把拉开门。
“啊——”她轻叫一声,倒退两步,着实被吓了一跳,门口居然有人!而且贴着门站着!她差点就撞上去了!
“大少奶奶。”
许自南犹自惊魂未定,“徐姨,您怎么站在这里啊?”
真是吓坏她了!徐姨是晏暮青的保姆,穿着朴素,此刻正恭敬地站在她面前。
“是夫人让我来看看少奶奶起床了没有,我怕吵了少奶奶睡觉,就在门口等着,如果少奶奶收拾好了,就请下去吧,都在等着您呢。”徐姨谦卑地回答。
“哦,那好。”一听都在等她,她着急了。
小跑着下楼,在走往餐厅的时候,才放缓了脚步,以一个贵妇该有的姿态走了过去。
如果说,许家和晏家结亲是母亲所说的门当户对,那她真的会汗颜,因为,晏家若称名门富豪,那许家真的就只算是暴发户。
就比如这房子,许家的别墅算是豪宅,那晏家这个就可以算是庄园了,而且透着实实在在的历史厚重感,是几代人累积的财富体现。
远远的,她打量着水晶灯下豪华餐桌周围的人:公公晏项文,婆婆简玲,确切地说,是晏暮青的继母,二弟晏慕白,和晏暮青是同母所生,三妹晏暮秋以及四弟晏暮山则是简玲所生,还有一个白白嫩嫩糯米团子似的孩子,是二弟晏慕白的儿子。

 

第7章 晏梳秋鬓白 闲坐暮山青:糟糕的开端
这些人的情况她早已烂熟在胸。
母亲说了,嫁给晏暮青,别提什么感情不感情,至少得把晏暮青太太这个身份当职业来经营,既然是职业,那就等同于晏家是一家大公司,不先把公司同事底细摸清楚能胜任好这份工作吗?
提起这份工作,她又开始懊恼了。
母亲还说,既然是晏家长媳,就得有长媳的姿态。端庄、优雅、稳重、和蔼,体恤丈夫,关爱弟妹,孝敬公婆,这些都是必要的,但是,该厉害的时候就得有雷厉风行的手段,别胡闹任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是,她昨晚所做的一切,跟端庄优雅可有半毛钱关系?
欲哭无泪!!
一路思索一路端着走到餐桌前,还没来得及以一个长媳该有的姿态说话,只见晏暮秋将筷子一扔,“终于来了!我吃饱了!走了!”
晏暮秋是个气场很强的女人,打扮时尚,穿着…昂贵,风风火火,说走就走,弄得还没落座的许自南一阵尴尬。
“来了?坐。”晏暮青却站了起来,给她把椅子拉开,还突然低下头,唇在她脸上轻轻擦过,“辛苦了。”
辛苦?她一时想不明白,她一觉睡到天亮,哪里辛苦了?
可是,此刻她没工夫想这个问题,她所有的工夫都用来脸红心跳了!这是他第一次亲她!也是她的初吻!在恶补过一周大片之后,她设想过无数次他们的亲密关系会在怎样的情况下发生,可是没有一次是这样!当着全家人的面!
于是,脑中顿时闹哄哄一片,所有想好的该说的话和该做的事全都一窝蜂挤去了爪哇国…
浑浑噩噩地坐下,一个又脆又亮的声音咯咯直笑,“哈哈,大伯羞羞,男生亲女生!”
“哄”的一声,许自南的脸像火烧一样!都怪他!等会儿跟他算账!哦,不,要端庄…端庄…优雅…
她偷偷看一眼身边的始作俑者,却见他神态悠然,仿似什么也发生过一样…
“晏梓予!”晏慕白的警告声响起。
“小鱼儿错了…”晏梓予乖乖认错,可认完错捂着嘴继续嘻嘻偷笑。
晏暮山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浮起戏谑的笑,“大哥,你和大嫂昨晚有多激烈!?嘴唇都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