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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柏自知失言,捂了捂嘴,嘿嘿一笑,“就是那次啊,你自己尿床,还逼着老大替你背黑锅那次…”
初七愤恨,沉着脸,瞪着他,“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他!”心中却暗自咒骂,该死的,明明替她背了黑锅,还要泄露出去!
两人正像斗鸡似的大眼瞪小眼,初七新买的手机有短信提示,她拿出来一看,是妈妈发来的,短信很长,分了几条才发完整:
七宝:首先妈妈要告诉你,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事,妈妈永远都是最爱你的,绝不会扔下你不管,妈妈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美国的家也永远都是你的,但这并不表示家是你用来逃避的安乐窝。妈总有个预感,沈言遇到事了,你也遇到事了,你和沈言之间更不是这样一走了之就可以解决的,所以,七宝,逃避不是办法,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但你要勇敢地去面对。七宝,爸爸走了,就剩我们两个女人,我们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妈不能陪伴你一辈子,你一定要学会勇敢,学会自己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妈从前觉得,一个女人只要有一个疼你的男人,就足够了,可现在妈妈才明白,任何人都不能依靠一辈子,人生的路,最终还是要自己走的,因此,七宝,等你把那边的事情全部处理好,等你觉得你真的可以放下沈言的时候,你就回到妈妈身边来吧!
初七捧着手机,泪盈眼眶…
“伯母怎么说?”黎安柏也看到是米妈妈的信息,很高兴米妈妈的英明决断。
初七酸涩一笑,眼泪滚落,“我妈说,让我和沈言说完再见再走…”
黎安柏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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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真相大白
初七缓缓走出机场,望着那些陌生的人潮来来往往,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忽的,于深海的身影在人群中出现,似乎十分焦急朝她挤过来,嘴里喊着,“七!别走!等等!”
她本来就没有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于深海。这几天他去了哪里?怎么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于深海挤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往跑,“七,不能走了,快!跟我去警局!”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警局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有杯弓蛇影的功效,顿时定住了脚步,“不,我不去!扩”
于深海握着她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因为一路急赶,发际线全是汗水,额头散落的短发已被汗水湿透,“丫头!听着!不能一走了之了!上次敲诈你那人把DV录影卖给了巫梓刚,巫梓刚今天上午一定会交去警局,我们要在上班的第一时间去自首!争取最轻的判决。”
初七傻了,脑子里乱纷纷的,不会思考,不知行动,完全是被于深海拽着机械性地奔跑,直到上了于深海的车,她才恢复正常,看着于深海,一颗心狂跳,“没有别的办法吗?”
于深海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从昨天开始我就在想怎么办,我想过,做掉那个记者灭口,但是丫头,上次他敲诈你的时候你就不该阻止我,结果这一次,我直到昨天他被一群人带走,我才知道那人是什么样子。菏”
说到这里,他无奈地笑了一下,“现在再想做掉,就难了,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与沈言为敌,巫梓刚是一个,还有谁?居然暗地里把那个记者保护得周周全全的,让他去见巫梓刚。昨晚深夜,我试过,我亲自试过,要想一枪要了记者的命,没有100%的把握,而如果一枪不中,就会留下痕迹,会给你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原来这几天不见他,是因为他在忙着这些事…
初七横着眼,泪水盈然,大怒,“于深海!你以为你是谁啊?侠客?杀人不犯法吗?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他一边开车,一边轻描淡写地说,觉察到她的暴怒,转过脸笑了下,“好,我成熟!我不是很成熟吗?最终我没杀不是?”
初七哼了一声,他自己刚才还说,如果不是怕留下痕迹,让事情更糟,让她有更多的麻烦,他已经干了!
“别哼了!”于深海并不像她那么惊惶,好像一切事情他都有把握,“七,其实这个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我就不赞成你去顶,你不听。现在也请你成熟一点,任何人都要对他所做过的事情负责,天网恢恢,你要相信。所以,去自首,争取宽大,你的问题不大,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释你出来。”
“那他呢?”这个他,意指沈言。这些天,她都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个名字,现在,是无法逃避了,只是一想起,心里便隐痛阵阵。
“他?”于深海笑了笑,“他与我有什么关系?”
初七便不语了,脸色苍白得可怕,心中说服着自己,是的,他与她有什么关系?即便有,也是杀父仇人的关系,让他坐牢,还便宜了他!
于深海被她如此苍白的脸色所慑,叹了口气,缓缓道,“他的事,我也会去努力的,至于怎么判,要看法官了,好在被撞的那个人现在已经痊愈了,你的经济赔偿付得也够多,希望从轻吧,再者…呵,只怕明天的股市,沈氏要暴跌了…”
初七只觉得全身发软,嗫嚅着,“那不是…一切又回到一年前的老样子吗?”
“是的!看来有些事是注定的,命运这东西,真不能不信啊!”于深海唇角一缕嘲讽。
初七盯着他棱角分明的唇线,在期间读懂一些东西,心中骇然,“有人在操控,有人想要吃了沈氏?是谁?”
于深海轻吐一口气,“一年前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这一次我大约能猜到一些,你知道吗?你住的酒店有多少人潜伏?第一,黎安柏的人在明,那是在保护你们,我知道。正因为有人保护,所以我才放心大胆地去办别的事;第二,不明势力,那是在暗处,你和黎安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第三,当然是我的暗哨了,以上两伙人又在我的监控之下。估计要对沈氏不利的,就是第二伙吧!”
“那…怎么办?”初七心里一片茫然。
“丫头,要看你想怎么办了!”于深海说这话的时候,透着高深莫测的意义。
“别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初七痛苦地抱着头,蜷着身子,额头搁至膝盖上,沈言的笑容和父亲病发的惨状在脑中交替出现。
在于深海拉着初七飞跑的时候,黎安柏在后面追,没有追上,却隐约听见最后那句——…自首,争取最轻的判决。
他立刻上了自己的车,一边给沈言打电话,一边紧追着往警局驶去。
“喂,老大,你在哪里?”他急问。
“去警局的路上。”沈言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怪怪的。
黎安柏就奇怪了,“我说老大,怎么一大早的一个个全往警局跑啊?”
“一个个?全?还有谁啊?”沈言问完马上意识到了,“七?”
“是啊!被于深海拉去的!”
“她不是回美国了吗?没上机?算了,说这些没用了,警局见!”沈言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沈言和于深海竟然是同时到达警局的,狭路相逢,初七的身影像秋日里一片萧瑟的叶子,落在他心尖上,心里莫名就酸了。吞咽了一口,感觉喉咙痛得厉害。这个傻女人…他的眼眶干涩得刺痛,搜遍脑海,只有一个“傻”字可以用来形容她…
初七乍然在这里遇上他,也颇觉意外,隐隐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心里说出不来的五味参杂。
他在她面前站定,随风便携来一股熟悉的刮胡水清香。他还是那么干净整洁,下巴上一点胡茬也看不见,衬衫平整熨贴,衣领干净整洁,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短发丝毫不乱,除了眼睛布满红血丝,一点也看不出疲劳或焦心的迹象。
她有些凄凉的暗笑,这是文静的功劳吧?那么温柔贤淑的她,总是能在他最失意的时候充分发挥创可贴的作用。
他站在她面前,凝视她小小的杏仁脸,愈加消瘦了,脸颊和眼窝都深深地凹陷下去,眉心和眼眶周围都笼着一层青气,真是苦了她了….
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温柔像气泡一样一个个往外冒,瞬间便扩散到整个胸膛,继而上升,蔓延,溢到眼眶里,是流光涌动。
情不自禁抬起一只手,想要抚摸她的脸,想用他的手指揉散那隐隐的青气,却见她头微微一侧,回视给他的是漠然的眼神。
他的手便在空中僵住了,淡淡一笑,笑容间云淡风轻的,什么也看不出来,薄唇浅浅的弧度,“我…先进去了。”
空中僵着的手,有些落寞地垂下,旭日初升,阳光洒在他两肩,在他烟青色西装上镀了一层薄金,才使他的背影看起来不那么苍凉。
她的咽喉便哽住了,只有他临行的最后一个浅笑在眼前晃动,在金色的晨曦背景下,那笑容是如此的苍白而萧瑟…
都说命运爱开玩笑,还果真在她身上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让她在爱与恨之间纠葛,还非得做出残忍的取舍。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们也进去吧!”于深海的声音搅乱了她眼前虚幻的画面。
她脚步凝滞,他真的知道了吗?不像…如果知道了,怎么会如此平静?在她看来,应该是要抱着她痛哭流涕懊悔不已的,可他,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任由于深海牵着,脚步虚浮地走进警局,她脑子里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警察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于深海是怎么回答的,直到最后,于深海把她推进一个小小房间,轻轻在她耳边说,“别怕,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就可以了,我就在外面等你,一直都会在的。”
初七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坐了三个警察,中间一张椅子。她回头,门还没有关上,于深海在门口温暖地笑着,给了她一个鼓励地眼神。
她咬了咬唇,缓缓点头,朝中间那张椅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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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她的付出换回他的淡漠
“一年半以前,沈氏重创,沈氏前任总裁即沈言的父亲坠楼自杀。沈言很自责,因为那时的沈氏已经是他在当总裁,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父亲,所以萎靡不振,每晚买醉,然后醉醺醺的开车回来,我怕他出事,总是开了车默默跟着他,在酒吧和夜店外面等他,每次都等到深更半夜,才看见他一脸憔悴地出来。我见他这样很心疼,把他叫去F镇度假,想让他散散心,可他在F镇也是一样,每晚必然去酒吧喝酒,无论我怎么劝他,都没有用。”.
“有一天晚上,我有些不舒服,其实…也就是妊娠反应,不敢告诉他,怕增加他的烦恼,自己在卧室小躺了一会儿,谁知不小心睡着了,出来时他已经不见了,车也不见了,我知道他又去喝酒了,心里很着急,租了辆TAXI到处找他,F镇的酒吧很多,我找了很多家没有找到。我一直都喜欢F镇,所以,他在那给我买了个小房子,那时,我已经绕着F镇找了一圈,离我们的房子不远了,于是,我弃了车,步行回家,想着边走还可以边找找。”
“然而,当我走进一条狭窄的接到时,却意外地看见了他的车,停在一家花店门口,他捧了一大把花,走路摇摇晃晃,已经醉得很厉害了,开车门都摸了半天才找着。我想,这样子怎么开车?我大声喊他,让他等着我,我来开。可是等我跑上去,他的车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开了出去,很不稳,歪歪扭扭的,还速度超快。那时,花店小妹还追出来,手里举着零钱要找给他,他醉得那样子,哪里还算得清账?”
“我很担心,见花店门口有辆电动车,钥匙还插在上面,就对那小妹说钱不用找他了,电动车借我,也不管她是不是同意,骑了电动车去追他。可是哪里追得上?我拼了命,也只能看到他的车屁股,始终在我前面。那条街路灯的光线不太好,他居然连车灯都不亮,如果不是我平时在他车尾贴的发光贴,我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好在这条街车辆稀少。我把电动车的车灯打亮,一路鸣笛,提醒他,也提醒行人和其他车辆。这是条旧街,路面高低不平,几次我都看见他的车开进坑洼里,车身起伏很厉害,我越来越担心。”
“谁知,惨剧还是发生了,大约追了快二十分钟,我看见路边突然亮起一束手电筒的光,很亮很亮的手电筒,似乎是朝他的车照了照,然后一个人影出现,急速横穿马路。夜很静,我听见‘咚’的一声,一个人影被弹了起来,然后落在路边,他的车继续疯狂前行。我听见一个女人凄厉的声音响起,而我此时,距离事发地点大约还有三十米的样子,我被吓住了,不敢再继续开,调回头,把电动车还给花店,自己等来一辆TAXI,急速绕了另一条道回家,我连那条路都不敢经过了。扩”
“当我到家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开回来了,驾驶室车门半敞,我走近一看,他趴在方向盘睡着了,我知道他支撑不下去了,真不知他怎么开回来的。他每次喝酒,都没有度,因为喝酒的时候并不觉得醉得厉害,酒的后劲会让他深醉。所以,一开始他还能摇摇晃晃走路,还能找着一个花店,现在,好不容易把车开回来,估计心里一松,就放任自己迷下去了。我知道大祸临头了,一边想着怎么办,一边想把他扶回家,可是我费了半天劲,也移不动他,反而肚子有微微的疼痛,我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再动他。”
“我转到车前身一看,果然有血渍,又担心又害怕,提了水,把车子擦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把东西收拾好,钻进车里,打开暖气,想在车里陪他过一个晚上。车里放着一束花,上面的卡片不是他的字,估计他醉得无法写字了,口述让花店小妹写的,上面写着,送给亲爱的老婆,我爱你之类的。我心里酸酸的,那一刻便想好了该怎么做。”
“沈氏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没有他的。昨晚那个人被这么一撞,不死也残,加上酒驾逃逸,我估计不判刑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他一入狱,不,别说入狱了,只要他惹上这样的是非,沈氏就彻底完蛋了。所以,等他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就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他自己也根本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奇怪,我和他怎么都在车里。我只对他说,我想回家了。只想让他在最快的时间里F镇,因为我真的不敢保证,是不是有人看见了他的车撞人。菏”
“回去之后,我马上去找于深海,让他打探F镇的动静,他很快就回了消息,说昨晚确实发生车祸,伤者在医院抢救,生死不明,伤者妻子看见,是一辆红色的车,车牌不明。我最后一个侥幸的希望破碎了,只要有这个线索,警察迟早会查到的,于是,我对于深海说,我要替沈言去F镇警局自首。于深海很震惊,不同意,我就亲自去找他,可是,可能这两天太劳累,也太担忧,我的孩子出了问题,去找于深海途中我坚持不下去了,去了医院,我这孩子本来就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医生曾经要我好好休息,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但这一次,她让我拿掉算了,我当时就哭了。”
“没有了孩子,要想判监外是不可能了,于深海不知道我怀孕的事,那我索性就瞒住了他,否则,他若知我刚流了孩子,就更加不肯帮我演戏了。当然,我既然要保护沈言,肯定不会让他知道我是去自首的,我也知道要判刑,不知道要判几年,这平白无故地消失几年总得给沈言一个解释,所以,没办法,让于深海陪我演一场戏,假意我嫌弃落魄的沈言,爱慕虚荣,贪图富贵,要和他离婚,跟于深海走。”
“沈言很伤心,我看得出来,但是,我相信他会站起来的,因为只要有沈氏在,他就不会倒下去,那是他奋斗的力量源泉,萎靡只是暂时的。他做了很激烈的挣扎,我也能看得出来,但是我知道,他会同意离婚的,因为他不会阻碍我的幸福。所以,我离婚了,走的时候还拿走了他唯一的,可以带走的财产——那辆肇事的车。他当时的痛苦,我…真的很揪心,可是没有办法,这车是肯定要带走的。”
“我和于深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开着他的车走了,其实我们就是回到F镇自首。于深海向法庭提出了请求,不公开审理此案,愿意对受害者作出最大额度赔偿。我知道谈钱,是个很俗气的问题,可是,我不希望沈言找到我替他顶罪的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不得不如此。从审讯到庭审再到判决,都是在F镇不公开进行的,没有泄露给媒体半点消息,我支付了两百多万给受害者,承担他直至治愈的所有费用,于深海还给他们买了套新房子,让他们安住。我因超速驾驶肇事并逃逸,被判了一年零八个月,后来在狱中表现好,获减刑,提前出狱。为了不让沈言找到疑点,于深海还帮我申请去外地服刑,四监狱,很远了,沈言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整个过程,一直都是初七用极其平缓的语调慢慢地说着,好像在讲述一个深情的老故事,说完之后,她常常舒了口气,按说吐露了秘密,应该轻松不少,但是心里却像压了个石头,更沉重了…
警察里有两个都是女警,听完后眼眶里竟然亮晶晶的。直到初七的声音结束,审讯室里便陷入一片沉静,墙上挂钟秒针的滴答声都格外清晰。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从头到尾,沈言什么也不知道。”初七听着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于不认识的陌生人,她更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加上这么一句。
警察中那位男警点了点头,“好吧,我们会立案调查。”
初七自首后即被收押,并没有像于深海说的那样,他在门口等她,接她出去。她于是想到,这件事情其实把于深海也牵扯进来了,她和于深海都有包庇的嫌疑,出来时没有见到于深海,便料定他也被收押了。
在警察局,她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巫梓刚,他正从怒气冲冲往外走。她庆幸听了于深海的话,来自首。巫梓刚肯定是来举报的,他们只是先巫梓刚一步而已。
不过,眼下的情况并不乐观,巫梓刚这个人不可小觑,既然他搅入这个事里来,一定会施加压力,以他的为人,好不容易踩中沈言,一定下痛脚,不会留丝毫余地。
初七被自己的想法惊了惊,为什么还总是在为沈言考虑?她应该庆幸他受到惩罚才是…
不去想了…不去想了…
她闭了闭眼,将巫梓刚看她的别样眼神关在眼睑外,昏昏沉沉跟着警察走。
第二次来到这种地方,她十分安然,仿佛一切尘埃落定,等着最后的判决一样。只是觉得好笑,她费尽心力导演的一场苦情戏,到头来又回到开幕时一样,唯一的结果是把自己还搭了进去。如果一年前她听之任之,进监狱的还只有沈言一个人,现在倒好,变成三个,沈氏一样陷入绝境,看来她真是错了…
可是,如果一切重来一次,她会怎么做?
她忽然就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扯得心和肺都是痛的。如果她不去给沈言顶罪,就不会和沈言离婚,她和沈言之间就不会出现一个文静,没有文静,爸爸就不会死…如果真按这个逻辑去推,那她自己不是害死爸爸的真凶了?
不!不是的!她哭着摇晃脑袋,把这些乱纷纷的思绪摇得粉碎。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她不要去想这个如果…
她看着黑夜渐渐弥漫,彻底将自己释放于这样的黑夜里,沉重,却心安,没有了秘密的人,心,才能安。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和她相伴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第二天便有警察来叫她,“米初七,出来。”
她一愣,跟着警察出去,发现于深海已经在外面等她,于深海身后还站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律师。
“七,走,我们回家了!”于深海张开怀抱,脸上挂着温暖的笑。
她缓缓地走着,有些惊讶,“怎么回事?”她和于深海都没有罪吗?
于深海轻轻拥了下她,“丫头,我说过,会帮你办好取保,我们可以出去了!我已经叫人准备好柚子叶,等着我们回去洗澡去晦气。”他牵着她的手,走出这个在他看来晦气的地方。
而此时,黎安柏却下了车朝里走来,几人在门口处交集,彼此站定,一时无话。
于深海见状松开了初七的手,拍了拍她,“我去车里等你。”
面对黎安柏,初七其实有很多疑惑想问,全是关于那个人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黎安柏先说的话,“七,我替老大谢谢你,你为他所付出的,我们都很感动。”说这话的时候,黎安柏眼睛里含了泪。
这个“谢”字让初七的心狠狠一痛,她和沈言之间,居然需要第三个人来替他说谢谢?这是她期待的吗?她说过的,她和他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呵…”她自嘲地笑了一声,眼眶泛红,“如果我知道,我这么做的结果是,赔了老公又折父亲,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