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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脸红了,“他和谁在一起跟我有关系吗?我和他一点瓜葛也没有!”她把碗一放,瞪着他,“你还吃不吃?”
黎安柏疲惫地靠在枕头上,摇摇头,“不吃了…不过,你不能说他和你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他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吗?”
“这你也知道?”她深知黎安柏和沈言是好朋友,黎安柏知道也是正常。
黎安柏虚弱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他上周就跟我说了…打算把公司股份给你…他说…担心…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把股份给你…只要他有饭吃…你就不会挨饿…”
初七心中一酸,放下碗,捂住脸就哭了出来,原来是这样…
可是,她宁可他不管她,她宁可自生自灭,也不愿意要他这样的赠予,这样会更加伤她的心,他不知道吗?他把他的生死和她的绑在一起,然后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这比直接无情地把她推开更让她痛…
“嫂子…别哭啊…我是病人哎…你得安慰我才行啊…”黎安柏虚弱地笑着。
初七狠命擦干眼泪,红着眼眶瞪他,“你少说几句话就行了!闭嘴吧!还有啊!你那夜店关了吧!跟沈言做点正经生意,你看看你,弄成这样,多让人担心啊!”
黎安柏闭上眼,微笑,“嫂子担心我啊?我真的很感动,从来没有女人真心实意关心我的,嫂子…反正你跟老大也没戏了,不如考虑嫁给我啊!”
初七本来还挺难过的,一听这话立即翻了脸,“你滚啊!要死!怎么不劈死你!个死太监,还东想西想!”
“冤枉啊!”黎安柏睁开眼,呼着气喊冤,“太监这个身份是你栽赃给我的,等我伤好以后可以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绝对不是太监!”
“不用等你伤好,我马上就把你变成太监!”初七见桌上有把小刀,立刻举起,对准他。
他吓得连连求饶,“嫂子饶命,算我说错了…我道歉…我是伤员啊…还惨遭威胁…没天理了…”
“你给我闭嘴!”初七放下小刀,转身用毛巾沾了热水,擦去黎安柏唇上残余的粥渍。
她俯下身时,又惹得黎安柏感动不已,“好香…像我妈咪身上的香味…”
初七要抓狂了,“黎疯子!我有那么老吗?”
黎安柏还装出委屈的样子,“这是表达我对你的热爱啊!我黎安柏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老妈,一个是老婆,你不愿意当我老婆,让我感受下母爱也好嘛,人家都说长嫂如母,你是我嫂子,也就和老妈差不多了…”
初七皱眉看着他,“我怎么看怎么不觉得你像受伤的样子,话这么多,是不是假的?我试试!”
她举起拳头就要往他身上砸,吓得他再次叫救命。
她微笑着收回拳头,“再多嘴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黎安柏看着她,哀求道,“嫂子,我想喝果汁,你给我榨一杯吧?”
“啊?”初七傻眼了,她没榨过果汁…
“嫂子,你不是不会吧?”黎安柏奇怪地看着她。
“怎么会?我当然会了!你等着!”初七暗暗懊恼,算了,赶鸭子上架吧!
发现有新鲜西瓜,也有榨汁机,她便切了几块西瓜,放进榨汁机里,正寻思着这果汁机怎么开,听见有动听的女声在说,“我来吧!”
她回头一看,是个穿护士服的女孩,估计就是那个所谓的特护了,手里还捧了一碗粥,问黎安柏,“黎先生,可以喝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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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柏却嫌她坏了他的事,摇摇头,“不,我吃过了,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嫂子,需要再叫你!”.
“哦…那好吧!”护士看了看初七,转身走了,走时还掩上了门。
初七无语,这个黎安柏还真是个磨人精!非要她亲自榨汁了?她拿着榨汁机研究了许久,终于成功地榨出她此生第一杯果汁…
不禁暗暗叹息,沈言都没享受过的待遇,全被这小子给享受了!还母爱…
她把喂粥的调羹洗干净,端着果汁来到黎安柏面前,先喂了他一小口,“好不好喝?”
“好!好喝!”黎安柏低声赞叹。
初七一笑,颇有成就感,见他精神不错,继续问道,“小安子,你告诉我实话,什么人来你夜店捣乱?”
她预感这人不简单,否则沈言不会派车跟踪她,也不会非让小陈送她出门。
黎安柏沉默了一下,“不瞒你说嫂子,是老大的仇人,确切地说,和老大目前这个秘书嫂子有关,这事老大不准我说给任何人听,不过,既然是你问起,我还是说了吧!一年多以前,大概是你走的那时候,沈氏不是遇到危机了吗?当时老大四处筹款无门,银行不肯贷款…”
他刚说到这里,门锁一响…
“糟糕!老大来了!”黎安柏立刻闭了嘴。
果然,沈言的声音响起,“七?你怎么会来这里?”
初七翻了翻白眼,没理他,把一口果汁喂进黎安柏嘴里,暗想,你就装吧!装惊讶吧!你的狗腿子不早给你汇报了才怪!
忽听沈言一声大吼,“黎安柏!你个臭小子!我都没享受过的待遇,你享受得心安理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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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言和静的故事
黎安柏咧了咧嘴,因脸上包了纱布,这咧嘴的动作格外怪异,“老大…要不…剩下的你喝…?”.
“臭小子!让我喝你喝剩下的?!”沈言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床前,目光四下里找寻,“特护呢?怎么让七喂你吃东西?”
黎安柏不怕死地轻说了句,“我…把特护赶走了…嫂子喂的香一点…嫂子身上也好香…”说完还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陶醉状,浑然不觉沈言的脸色已经乌云滚滚…
“七,给我!我来给他喂!我让他尝尝什么叫真的香!”沈言说着便要夺走初七手里的杯子。
初七抿嘴一笑,把杯子给了沈言,站起,座位也让给沈言扩。
黎安柏这才恐慌了,“嫂子…嫂子救命…真会出人命的…谋杀啊…”
初七不禁大笑起来,“让你嘴贫!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沈言原本也只是做做样子吓他,见他这样不禁喷笑,果真一口将杯中的西瓜汁喝尽,末了回味,“还不错!再来一杯!菏”
他理所当然把杯子递给初七。
凭什么?初七瞪着这杯子,假意无视。而黎安柏惊诧的却是,老大真把他喝剩的给喝了?
“喂…这是我的西瓜汁…..你凭什么…”黎安柏嘀咕了两句,在沈言铁青的脸色下把话吞了回去。
杯子一直在空中僵持,沈言不放,初七也不接,紧张的是黎安柏,“老大…你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不如回家休息去吧?”
沈言凌厉的眸光在他脸上一扫,意思是“你给我闭嘴”,黎安柏再也不敢多话。
初七眼睑不由自主一跳,只因了黎安柏那句“你三天三夜没合眼”…
这个移情别恋的男人,为什么就恨不起来?丁点小事就会让她怜悯他,疼惜他…
半晌,黎安柏又蹦出一句,“你们两口子合伙欺负一个伤员…没天理…”
两口子?初七莫名心跳,多么微妙的称呼…
偷偷看了眼沈言的侧脸,什么也没看出来,但是,他好像也没反对这个称呼…
那他是习惯?还是没注意到?
她觉得自己好卑微,竟然需要这样去揣测沈言的心理。如果,彻底地分开了,从此不再见面,时光是否会冲淡一切?她也将不那么在乎他呢?
“小安子,我把特护叫来,有什么事你让她打我电话,我有事得走了,刻意来看看你的。”沈言手中的杯子一直还停留在空中,此时他收回,放在桌上,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转身对初七道,“一起走吧,我送你。”
他坚毅的表情没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可是很奇怪的,她现在和他在一起会感到无形的压力,真正到了见面是折磨,不见面则牵肠挂肚更加折磨人地步。她真的害怕,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她会疯了…
所幸,黎安柏给她解了围,“老大,我想…让嫂子在这里陪我…不用特护了…”
沈言眉头微微皱起,臭了一张脸,“什么?你把七当特护使?”
初七正好也不想走,她还有故事没听完呢!趁机道,“没事!也不需要做什么事,不就是喂喂吃的,看着这吊瓶吗?我可以的!小安子一个人在这里,和特护没共同语言,寂寞无聊嘛!”
沈言凌厉的眼光便直视她而来,“你的意思是你和他有共同语言?”
呃?她说错话了吗?扁了扁嘴,“本来嘛…怎么说也是一块长大的…”
“对啊对啊!”黎安柏跟着附和,“有嫂子和我说说话,我心情好些,伤也好得快些,书上都说了,病情好转的快慢直接和心情有关…那特护冷冰冰的,我不要,你辞了她吧!”
“辞了她?”沈言冷哼一声,转而盯着初七,“那他要嘘嘘怎么办?要擦身怎么办?也是你帮他?”
“我…”初七哑口无言。
“这个…我不介意啊!”黎安柏典型讨打的皮相…
沈言猛然回头,看他的眼神是想杀了他,他嘿嘿一笑,“当我没说…”
“回去!”沈言在她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等着她。见她站着不动,拉住她手腕就走。
她身体下沉,僵持着不肯走,沈言似乎被触怒了,弯下身将她抱起。
突然凌空的感觉让她感到慌乱,双拳拼命打着他肩膀反抗,嘴里嚷嚷着,“你放我下来!你凭什么碰我?你脏死了!你放开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你没有权利碰我!”
“我脏?”他停住脚步,气息喷在她脸上,一双眼睛因多日休息不好而通红,乍看之下像发怒的狮子。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是初七猜测得到他想说什么,大概就是,他脏她更脏之类的吧,毕竟,他一直以为她和深海有对不起他的事…
她垂下头,叹了口气,哀求他,“放我下来吧,你回家休息,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手,才渐渐松开,最终放她落地,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初七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在她觉得自己被他呼出的气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来自他的压力消失了,他的脚步声在医院的走廊上渐渐远去。
她深深呼吸了几口,终于觉得呼吸顺畅,回到黎安柏身边,面目狰狞地骂他,“你自己想死,还是想要我死?乱说话!”
黎安柏眦了眦牙,“我是故意的…”
“你什么意思啊?”初七横了他一眼,“快把你没说完的故事说完!”
黎安柏故作委屈状,“原来你留下来不是为了照顾我,是想听故事…我是伤员,故事太长,说得累,我要休息了…”
初七无语,但也不能不为黎安柏着想,柔声道,“好吧,你休息一会儿,醒了我再给你榨果汁喝!”
黎安柏听她这么说反而不好意思了,“呆嫂子,我骗你的!现在就说给你听!”
“臭太监!你真是欠扁!”初七嗔了他一眼,“还不快讲!”
“是!遵旨!”黎安柏开始回忆往事,“沈氏那时陷入绝境,四处无门,文静是老大的秘书,亲眼目睹了老大最落魄最潦倒的阶段,那时老大每晚都来我这里喝酒,文静就远远地站着,看着他,话也不敢多说,就这么陪着他,好几次老大赶她走,她也不走,一边哭一边摇头,又不懂得说话表达自己,成天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
“所以沈言就感动了?”初七听得心里酸酸的,如果这个文静是个工于心计,爱慕虚荣的女孩,那她心里会好过些,偏偏地,她却是自己不在沈言身边时陪伴沈言的女子,在沈言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陪伴他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似乎应该要感激文静,否则,她的沈言如何度过那段痛苦的时光?只是,于她个人,这种感觉太难受而已….
“也不是…”黎安柏注意到初七的落寞,犹豫着是不是不说算了。
“你说啊!”初七听了一半,心如猫抓,催促黎安柏。
黎安柏只有继续道,“你也知道当时沈氏的情况了,你家里已经帮不上忙,我们几个兄弟也尽了力,还是差好大一笔,大家都有点绝望了。谁都没想到那个文静居然也在偷偷地想办法帮老大筹钱,而且找到了一家财务公司。她太天真了,如果财务公司真能借到我们会不去借吗?这家财务公司是巫梓刚开的,文静去找他借钱等于送羊入虎口,那巫梓刚答应借钱给她,条件是陪他…呃,睡一晚,你懂意思?”
初七听到这里心沉到了谷底,呆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后面的事不用说她也能想到了…
“文静很天真,为了帮老大,被迫答应了他,然后被巫梓刚给糟蹋了,结果第二天巫梓刚翻脸不认账,还说文静投怀送抱勾/引他,不肯借钱给她,文静羞愤交加,绝望之际,选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割腕自杀,后来到底有人经过看见,把她送进医院抢救过来…”说起往事,黎安柏有些唏嘘,“面对这种情况,是男人都不会弃之不顾。其实这也真是命运的安排吧,就在文静去找巫梓刚的时候,老大最铁的兄弟给了老大一个回音,能在国外为他贷到款,如果文静晚一天去找姓巫的,什么事都不会有!发生了这种事,老大是不会放过巫梓刚的,姓巫的在道上混,问题多的很,终于被老大逮到一条,把他送进了监狱,不过姓巫的还真狠,居然就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到我店里闹事,事情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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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有些事一定不能说
故事讲完了,初七的心也空了。.
她曾经自恃对沈言的付出和对沈言无人能及的深爱而信心满满,甚至对文静不屑一顾,此时,她才明白,原来爱,并非她初七一个人的特权,原来,还有人和她一样深爱着沈言。虽然那个女人很普通,甚至很怯弱,但爱的深浅,不以此衡量…
这种感觉,比知晓真相以前难受多了。从前她可以怨沈言,可以憎恶叫文静的女孩,如果她愿意的话,她甚至可以想方设法再去把沈言夺回来;但是,今天知道了这一切,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了。
和沈言二十年,她比谁都清楚沈言的为人,如果他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那她也不会痴爱他二十年,这样一个柔弱而勇敢的静静,是值得他去疼惜的…
原本不堪一击的对手在她心中突然变得强大起来,她可以与之抗衡的便是她的付出了,只是,她的付出是不能说的啊…扩…
对深海说的理由是,不需要沈言为了感恩而回到自己身边,实际上她真正担心的是,这个秘密一旦说出去,沈言会再度陷入困扰,她的付出全都白费。所以,尽管她曾尝试过开口告诉沈言,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毕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沈言的为人…
也许,真如小安子所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那么,认命?认了吧…
呵…她微微一笑,酸楚而苦涩菏。
“嫂子…”黎安柏同情地看着她。
“嗯?”她垂下眸子,言不由衷,“没事…我只是觉得感动…真的,沈言有这样的女孩照顾,很好…她比我好…温柔、听话、会做好吃的饭菜,一定能把沈言照顾得好好的…不像我…”
她不想哭,她发誓,她真的不想哭,她真心实意地在赞扬文静,可是偏偏不争气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往下掉。
黎安柏发出一声长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初…当初…这两个字在初七脑中不断回荡,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使她放声大哭起来。
黎安柏不知道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到底是对还是错,见她这么伤心,心里也十分难过,吃力地抬起缠着纱布的手臂,在她头上轻轻抚摸,以给她安慰。
初七见了哭着大声斥责,“放回去啊!谁要你安慰?我什么事也没有!我一点也不难过…”
黎安柏笨拙的手臂迟疑着,最后慢慢放下,只是叹息。
“你叹什么气?谁要你同情了?”初七哭着把气撒在他身上。
“我不是同情你…”黎安柏偷眼看了看她,“我只是觉得像嫂子这么漂亮的美人,到最后落个没人要的下场,太可惜了…”
初七一听更生气了,“谁没人要了?你看我走出去有没有人要!”
黎安柏眯着眼笑,“当然,我会要的!只要嫂子肯答应,我明天,不,我出院以后就马上把嫂子娶进家门,气死老大,怎么样?”
“他才不会气呢!”初七吸着鼻子,哭声渐渐小了。
“那…嫂子的意思是答应嫁给我了?”黎安柏露在纱布外的眼睛里透着狡黠。
初七这才意识到上了他的当,大骂道,“好你个死太监,你不想活了?本宫心情不好,你别惹啊!谁答应嫁给你了?”
小安子见她终于不哭了,一颗心落了地,这么哭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最害怕的就是女人哭了,不过,对付女人哭的最好办法就是激起她的愤怒,当她斗志昂扬河东狮吼的时候就会忘记哭泣的。
“嫂子,我跟你说的事你千万别说出去,也别让老大知道我告诉你了,不然老大会劈了我,这关系到文静的名誉,老大不准说的。”黎安柏没忘记叮嘱初七。
“知道了!”初七转身走向洗手间去洗脸。虽然告诉自己从此认命,但人非圣贤,要突然就放下,还是有点难的。
自此,初七更加不想回去面对沈言了,没有了怨,却还有伤,多看一眼,则多增一分心伤,她只想逃,逃得远远的,躲起来自己疗伤。
所以,到了傍晚,初七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木讷地坐在床边给黎安柏削苹果。
黎安柏轻轻打了个嗝,“嫂子,我已经吃了四个苹果了…真的不能再吃了…”
初七的真正目的哪里是削苹果给他吃?不过是自己找点事情做,尽管如此,手中削着,脑子里却乱纷纷的,想着许许多多的事,小安子突然一说话,她惊了一跳,手一抖,刀便削到手了,血,顺着她手指流到苹果上。
“嫂子…”黎安柏大惊,“快!快叫护士来啊!”
初七将苹果放下,不屑地一笑,“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她慢吞吞地按了铃,护士估计正在交班之际,比较忙,一时半会也没来。门一响,却是沈言进来了。
她不由自主把手藏到了身后。
黎安柏见他来了,忙道,“老大,去叫护士来,嫂子手出血了!”
“怎么回事!?”沈言携着一阵风急速走过来,强行把她的手从她身后扳出,一见之下拉着她往外走。
这一次,她没有放抗,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一如很久以前,他霸道地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回家一样。
本来是害怕见到他的,就是因为怕自己会伤心,此时躲不过了,真的见了,那伤心也如约而至了…
或许,以后难有机会再让他这样牵着自己了,所以,不闹了,不吵了,让他手里的温暖在自己手上多停留一会儿吧…
她眼眶渐渐湿润,凝视他颈后的短发,有点点长了…
“言…”她微笑着叫他的名字。
“嗯?”他回头,看见她奇怪的表情,“你怎么了?”
她笑,露出细白的牙,“没什么,你该理发了!”
“神经!”他轻骂,米初七就是神经,上午和他生死仇人似的哭闹不已,现在又笑嘻嘻的。
他牵着她来到护士办公室,也没让护士帮忙,自己用棉签沾了络合碘在她伤口上涂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找护士拿了个创可贴,将她的伤口包住。
他的动作很轻柔,表情也很认真,她看得呆了。
从小,他就是她的创可贴。她每每难过的时候,只要黏在他怀里,所有的不快和烦恼都会消失殆尽。在她心里,他是如此高大和伟岸,他永远都是她的靠山,永远都不会倒下。.
只是,原来伟岸的山也有受伤的时候,在他受伤的时候,是谁充当了他的创可贴呢?
呵…不是她…所以,他今后的岁月要给别人充当创可贴了…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她看着他微笑,泪光模糊了她的视线。
直到他说“好了!”,她的手还直直地伸着,惹来他眉头的轻蹙,“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一个问题!”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