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毕竟是走廊,虽然此刻无人,但保不准下一秒就来人了,红包问题不知道多敏感,现在他又正是敏感的时候,被人看见,没事也惹一身***。
娟子也惶恐了,赶紧捡起,还想塞给她。
她立即退后几步,避瘟疫似的避开,“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娟子迷惘地看着她。
她恨气不得,“如果宁医生是这种人,在你哥哥闹出那么多事儿来以后,他今早还能这么耐心地对你妈妈?你别太小瞧人了!”
“可是…”娟子犹豫不决,仍是十分担忧,“你们真的…不计较我哥的事?”
“计较!”阮流筝坚定地说,“可那是你哥哥!跟你妈妈没有关系!刚才宁医生都说得那么明白了,我们医生,只谈病人和治疗方案,你怎么就是个糊涂人呢?”
“真的?”娟子犹自怀疑。
“真的!”她千真万确地肯定,心里也在埋怨刚才宁至谦的态度,不收红包就不收嘛,脾气这么大,一句另请高明就走人,现在他正站在风口浪尖,就不怕别人说他拒绝治疗耍大牌啊?可埋怨归埋怨,还是好好地给他善后,“15床家属,宁医生的人品你可以满科室去打听,正直善良,医德典范,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藏污纳垢的行为,你这么做,可是惹他生气了呢!”
“那…”娟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是痛恨这种行为,但是对病人尽心尽责也是出了名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是好好照顾你妈妈,做通你妈妈的工作,手术是最好的方案,你妈妈一直拒绝手术,我们也没办法,你也知道的,你哥哥不那么靠谱,现在你回来了,也算有了主心骨了。”---题外话---还有一更估计要晚上了,今天有事耽搁了,抱歉

第90章 我果真是欠你的

说着,娟子又流泪了,“我早该回来的!可是我一直不知道啊!我哥一直没告诉我妈妈病得这么严重,只说生病住院了,让我打钱回来,连续打了两次钱了,却不跟我说病情,老说没什么大事,打钱过来就行。”
娟子哥哥是个什么人品阮流筝太清楚不过了,但是娟子自己几年都没音讯,不也不像话吗?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不也出去了六年不回家吗?顿时觉得也没什么资格来评论她,只是心里绷得紧紧的,下决心以后要多抽时间陪爸妈。
“那你后来怎么得了消息的?”她问。
“是居委会给我打电话,居委会说是从警察那得来的我的号码。”
阮流筝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娟子又向她了解了一番蔡大妈的具体情况以后,回去照顾她妈妈去了,阮流筝也回到了办公室,没有时间多说什么,协助他开好今天要开的医嘱,跟他进了手术室。
下午一点多,手术才做完,回到办公室来,饿得前胸贴后背堕。
“流筝,饭还有点儿热,自己拿啊!”谭雅拿着药水匆匆去病房了,留给她一句。
“好,谢谢!”从手术室出来过了午饭时间是常有的事,谭雅如果白班的话总是给他们打了饭。
她去取了来,一份给自己,一份给他。
丁意媛是不需要的,她家有人送饭来。
将饭送到他桌上,自己坐在他旁边吃。
他在认真地看着那一排MRI像,她看了一眼,是她即将主刀的46床。
“宁老师,吃饭了。”她提醒他。
他这才转身坐下来,很顺手地就拿起勺子了,也没说声谢谢什么的…
“宁老师。”她在医院这几年已经锻炼出吃饭的速度了,有时间赶紧吃,不然没准又要放下了,此刻趁着办公室没其他人,忙里偷闲问他,“蔡大妈女儿是不是你让时谦找出来的啊?”
他慢条斯理地,顾左右而言他,“你还记得时谦?”
“…”这叫什么话?不管怎样也是他堂弟啊,她是去念书的,不是失忆啊!“是不是呀?”
“嗯。”
“既然这样,发什么脾气啊?好好说不行?”她嘀咕着抱怨了几句。
“既然记得时谦,怎么不记得我的脾气?”
“…”他的脾气?哎,她怎么不记得?独生子,从小也是大少爷一般养大的,听前婆婆说,也曾是个张扬的主,跟院里那些皮小子在一起,没少闯祸。她想,他只是在董苗苗后,就压抑沉闷了。她见过他张扬的样子,却鲜少见他发脾气,但却不是没有,有一回,也是有人塞红包给他,对方还是熟人,到家里来拜访的,他当即就给了人没脸,当时还把她惊了一跳,毕竟自结婚开始,他便一直是温温和和的。
她一时陷入沉思,没留意他,听得勺子轻响,才侧目一看,发现他把饭盖上了。
“不吃了?”她发现半开的盖子下,饭还剩了一大半。
“嗯。”
“…”他这答话,能多几个字吗?“不好吃?还是胃不舒服?”
他微皱了眉,把饭又重新拿回来吃了。
“…”怪脾气!“是不是不舒服啊?”她只好追着问。
他皱眉咽下一口,终于说话了,“今天的饭太硬了!”
饭太硬了磕得胃疼?那怎么办?
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米饭,也是很硬的,想到包里还放着一只面包,拿出来扔给他,不免嘀咕,“我发现我真是欠你的啊!”
顺手把他水杯拿走,冲了杯热牛奶给他。
他姿态优雅地吃着面包,喝着牛奶,一派怡然了。
她开始继续说他,“你啊,现在医院正在调查蔡大妈这件事,结果呢,你倒好,又给蔡大妈女儿脸色看,万一这女儿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你不是又撞上了吗?”
他一口气将牛奶喝光了,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还在那吗?”
“…”原来他就等着她给他善后啊?
这么一想,她还觉得自己果真欠他的了!放下勺子,
tang斜着他,“凭什么啊?我说,我凭什么老给你擦屁/股啊?你四处都是风流烂账,我给你擦,你这得罪了病人我也给你擦,拜托宁老师,我是来学医术的,不是来给你擦屁/股的!”
她还真跟他配合默契心有灵犀啊,每一次都擦得屁颠屁颠的,都不用他说!再想想,上次打了人也是这样,打了就打了,也是她紧贴着去解释,也难怪,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哪里屑于解释?
“小姑娘,老说屁股屁股的,多不文雅。”他自己去洗手池洗杯子,洗脸。
“屁股怎么了?咱们学医的,用得着这么端着吗?”不知不觉把早上丁意媛的论调给搬出来了,再说她也不是小姑娘了,莫名反感这个词。
他坐回来,“我哪里来的风流滥账?”
“丁意媛!”她立马举例,“不是今早我给你了了的吗?还有那个尹老师!也把我推出去收礼物!真是够了!”
这时,丁意媛从外面进来,诧异地看着两人,“什么够了?”
“…”还好丁意媛走路风风火火,没听到她点她的名字,于是举了举碗,“饭吃够了。”
说完起身准备去洗碗,被他叫住,“等等!”
“什么事?”她站住脚步。
“把我的也拿去。”他指了指自己没吃完的饭。
他这是使唤她使顺手了?尤其在昨晚给他按摩以后,可见女人真的不能心软…
她看了看丁意媛,如果这时候她负气而走,丁意媛是不是会怀疑什么?而事实上丁意媛已经用诧异的眼神在看她了…
她忍了!
“是,宁老师。”规规矩矩地答应了,给他去洗碗!
端着他的碗走的时候,丁意媛还给了她鄙夷的一眼,好像在说,做这种打杂的事讨好宁老师。
话说她真的很冤,她也不想啊…
处理他那碗饭的时候,心中又有些唏嘘,丁意媛都有人给她送饭,他家那么多保姆,他却不知道让人给他从家里送饭来,虽然他不挑剔,但食堂的饭有时候硬有时候软,他那胃怎么受得了?想着自己从前天天给他送饭来的情形,未免还是有些堵。
因着这情绪,她返回去,他把水杯交给她让她倒水的时候,她竟然也就没有抵触,像冲牛奶那样顺手就帮他给做了。
可他接水杯的时候,头也不抬,“阮医生,我们再谈谈46床手术。”
“好。”这是正事。
这是她来北雅第一台她主刀的手术,她无端觉得他好像比她还重视,上周科室开会之前就拉着她单独谈了两次,开会之后又和她谈了一次,这是会后第二次了。
“记得切口下端不要超过颧弓水平,尽量靠近耳屏。要避开血管减少神经损伤,颞浅静脉肉眼可以看得到,颞浅动脉可以用手指触摸,到时候我在你身边,我会看着你提醒你,不要害怕,还有,切口可以适当调整,以避免损伤和出血…”
他仔细地交代她各种事项,而其实这些她早已经熟记了,可是他这份认真还是让她觉得心里一暖。
医学这条路学无止境,也许在离开北雅以后她还会遇上很多好老师,但是,他永远都是最特别的一个,也一定是对她最好的一个,这是毫无疑问的。
看着眼前这张精致不改的脸,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和期待,还有他清润温和的声音如涧水一般萦绕在耳边,她鼻尖酸酸的,眼中一润,他的容颜蒙上了一层雾,渐渐变得模糊,就连他的声音也模糊起来。
直到突然传来他一声呵斥,“阮流筝!”
她恍然醒悟,一双如珠如露的眼睛茫然看着他。
“能用心点吗?就要上台了!你以为是开玩笑?”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知道自己的失态,有些歉意,可还是莞尔一笑,“宁老师,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害怕?”
他眼神一滞。
“放心吧,宁老师,你说的那些我真的全记住了!你已经说了四遍了!”她微笑,“宁老师,手术有多重要我懂,你对我的期望我也懂,我不会辜负你的,更不会砸你的招牌。”---题外话---嗯,想说明一下。可能很多亲只喜欢看男女主对手戏,然后其它的情节都会被划为“凑字数”,如果抱有这种期
待的亲,吉祥先打个预防针,你可能要失望,男女主对手只是文的一部分,因为他们是医生,必定会写一些病例,一些发生在医院的故事,所以不喜欢看的话就跳章吧。

第91章 并没有不同

浅浅的一句不会辜负你,是承诺,对他的,也是对自己的。
“你说好的相信我的呢?”她凝视着他笑。
他僵着的面容渐渐松了些,眼神也渐转柔和,“用事实说话。是”
她伸出V字手,一只眼睛冲他眨了眨,面容极为生动明媚。
他是真的为她担忧,她懂堕。
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而微妙。
他是离她最近的人,也是最远的人…
她相信世界上除了家人,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爱护她,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的现在,如果他们之间存在生死考验,她需要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这一点,她从不曾怀疑,只不过,这个会为她死的人,却不是为她活着。
是他,让她明白,活着比死更不容易。如果死可以解决问题,很多年前他就可以选择死去了,而事实上,或许他早已经死去了…
“加油。”他说。
他临窗而坐,目光柔柔的,窗外的秋阳全部嵌进了他眼里,很温暖,也很刺目。远一点,或许温暖还在,也不会被灼到了。
那一刻,她承认她有些旁若无人,程医生进来吹了声口哨的时候,她才想起丁意媛也在旁边,此刻眼睛睁盯着她。
“阮医生,手术多关照啊!”程医生笑嘻嘻地对她说。
阮流筝怎么不明白他是在打趣自己?明着不好说什么,只能装落落大方,“程老师说笑了,应该请你多关照我才是。”
程医生算得上他的好朋友了,虽然不如他这破格评的主任医生,但在科室里也是独挡一面的,而且科室里的手术班子历来都有固定的,谁和谁搭档也是有默契的,可这次她主刀,他把程医生拉来给她当助手,也是用心了,没准还引起科室里不明情况那些人的怀疑,比如,丁意媛。
程医生历来是个玩世不恭的,嘻嘻笑着,“怎么感谢我?”
“程舟宇!”来自某人的警告。
程医生再度一笑,根本没把他的警告听在耳里,趴到了她桌上,“好想喝粥啊,每天煮粥给我喝成吗?”
“…”阮流筝的脸颊顿时飘红。
“程老师,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吧?”丁意媛插话进来。
程医生跟丁意媛有些不对盘,大约是对她这趾高气昂的性子以及背景不太喜欢,当即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关你什么事儿?你爸还能管到我搭讪新人?”
“你…”丁意媛虽然以自己爸爸为副院长而骄,可是这么直白地被人说出来,还是有些难堪,当即气冲冲地走了。
阮流筝看着这俩人,也只能暗暗摇头。
46床手术那天,阮流筝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一个早上去了两趟洗手间,第二趟出来的时候,他在洗手间门口等。
“宁老师。”她呼了口气,轻唤。
他看着她,眸色清润,“需不需要我说第五遍?”
她笑出声来,“不要。”
“那走吧。”
“嗯。”
他伴着她,走在她身旁,“虽然我已说了四遍,但是其实你心里已经过了几十遍上百遍,所以不用害怕。”
“我知道,我不怕的,宁老师。”他说得没错,可是,他也洞晓了她这一早两次洗手间的心理。
“还有,别忘了,我在你身边的。”
她没有再回答。
她不否认,世界上最动听的一句话就是我在你身边,听见他这句话,她心里是安的,再多的燥乱也会因这句话而安静下来,可是她也知道,谁也不会永远在谁身边,她曾离开过,她最终还是要离开,所以,她要尽快成长起来。
手术室里,是她每天都会经历的熟悉场面,所不同的是,今天是她自己主刀,而他在一旁看着她。
上台后,心里安静极了,思维也格外清晰,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楚,“将帽状腱膜自骨膜及颞筋膜上下分离,在颞肌前四分之一,距眼缘四厘米时,将皮瓣向眶部牵拉…”
他还是担着心啊,这些她哪里记不得呢?
她的手稳而轻,一步一步切
tang开、暴露、钻孔,切除病变…
虽然她看起来小心而谨慎,而作为助手的程医生显得游刃有余,可是,两个人的配合却是天衣无缝。
手术的时间很漫长,可是对于她来说,又似乎很短暂,几个小时的时间,一步一步,到终于完成的瞬间,她才发现自己一身大汗,而手术完美成功。
术后连程医生都笑着说,到底是宁老师的学生,一样的刀刀完美。
彼时,他坐在一旁指导丁意媛写总结,她偷眼侧望,看见他轮廓清秀的侧颜,垂下的眼睑,睫毛又黑又长,却如没有听见程医生的话一样。
她自己感觉她的手术是做得很不错的,但是,术后他却一句夸奖也没有,不仅夸奖,连评价也没有。总结的时候,也只是侧重跟其他学生讲这个病例,而对她本人没有褒贬。
他是她的指导老师,或者摸着自己的心,坦诚地说,也是她的前夫,她最希望听到的是他的评价,好或者不好,总得说句话啊?
这一天里,剩下的时间还是有些忐忑,或者她做得不那么好?没有达到他的期望?毕竟他才是宁一刀。
下午讨论另一个手术,他定下来的主刀是丁意媛。
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她明白,她和丁意媛都是他带,他没有理由全让她主刀,只是隐隐觉得,也许他待丁意媛和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觉得很不妥,难道一视同仁不是她希望的吗?凭什么要他对她优厚一点?
这么一想,那种隐隐的不舒服又淡了下去,不过,还是很想和他谈谈这次手术,所以,下班的时候主动等着他。
他似乎知道她在等她,换了衣服出来,很理所当然地走过来对她说,“走吧。”
“嗯。”
她跟上他,刚想说说下午的手术,丁意媛跑了上来,既兴奋又紧张的样子,“宁老师,我好怕,好紧张,怎么办?”
他眼神温和地看着丁意媛,“不用害怕,到时候我会在你旁边的。”
“…”突然之间,阮流筝什么都不想说了,心里那点酸意,她想控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原来,这句话并非他独对她说的,也没有什么更暖心的意义,只不过一个老师给学生的一颗定心丸,他会跟她说,跟丁意媛说,必然也跟他诸多的学生都说过。
此刻心里这种感觉叫什么呢?失望?
不管是什么,她的理智都在提醒她,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可是,有时候理智和情感偏偏就是没法在一条线上,就好像,她在行为上能把他当成老师,可是心底对他的感情始终如一一样。
她想控制,可如果感情和情绪能控制,那世间也无难事了。
之后丁意媛跟他们一起搭电梯,一起走出住院部,丁意媛开朗的性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关于手术的,不关于手术的,都让人插不上话。
插不上倒是无所谓,反正之前想说的一些话现在也没了说的心情。
出了住院部以后,她便加快了脚步,甩下他们,独自往停车场走去。
取了车,开出了医院,下班高峰期,今天又还格外堵,她心中有点闷闷的,堵在车流里也有些焦躁起来。
忽的,旁边的车按了按喇叭,她侧目一看,是他的车,车窗开着,好像有话跟她说。
她打开窗,风灌进来,她冲他摇摇手,示意风太大,她冷,不想开窗。
然后,她手机响了。
都说真正的堵车,是堵得一步都走不了,她算是遇上了。
接了电话,“喂?”
“怎么走这么快?不是有话跟我说我吗?”他的声音响起。
她看了看车窗外,彼此的玻璃都关上了,人影已不是那么真切,她靠在靠椅上,略感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跟你说?”
“你不是等着我吗?”他又道。
“你知道我等你啊?谁等你啊?”她惊叹于他的洞察力。---题外话---今天陪女儿去了,所以晚了,还有一更会更晚些。

第92章 我知道你在等着我表扬你

“平时下了班跑得跟兔子似的,生怕有人逮你,今天在那磨磨蹭蹭的,不是等我吗?”
“…”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她也不想否认,“是,我是在等你,我想问问你,我今天的手术做得怎么样?是”
手术是无错地完成了,但是在他心里是个什么等级?
“就算做得不够完美,你也说一说,让我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她怕他会照顾她的情绪而有所顾忌不说实话,又补充了一句堕。
“很完美,没有任何不好。”他很肯定地说。
她重重地舒了口气,眉目间多舒展开来,“那你什么都不说!?”不自觉言辞带了些嗔意。
“流筝。”他叫着她的名字,沉下声音,“我知道你在等我表扬你,可是我不会。”
“…”心思被看透,有点没面子,低声嘀咕,“我没有等你表扬,我是怕自己做得不好…”
“为什么能够允许自己做得不好?”他反问她。
“…”她一时无言了。
“你不能允许自己做不好,你的每一次手术都必须是完美的,因为你的任何一次不完美都会造成后果。流筝,你要记住,完美不值得称赞,更不值得骄傲,那是你应该做的,是对一个外科医生的基本要求。”
他从来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她说话,她一时怔住了,可是也记住了。这句话,后来也成为鞭策她一生医生生涯的警句,也许,这也是她从宁老师身上学到的比技术更重要的东西。
“流筝,当然,不是每一台手术都能百分百成功,我们在一些问题面前仍然束手无策,可是,我们对自己要有要求,在自己的标准里要做到百分之百的完美。”
她默默地听着,当真找到了在学校听老师教诲的感觉。
“流筝?”那边的人听着她半天没有反应开始只叫她的名字。
“在呢,我在听着呢。”她忙道。
“我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他问道。
“没,没有…”她赶紧否认,“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严肃一些好,我听着呢,也记住了。”
“嗯,明白就好。”
他这番严肃的话倒是让之前她那些磕磕绊绊的心思消了些,车流渐渐在动了,她忙道,“不说了,宁老师,开车了。”
说完,结束了通话,随着车流慢慢挪着车,他那条道比她这边更堵一些,渐渐,两人拉开了距离。
回到家里,阮朗正拖着行李准备出发,晚上的飞机,要去外地做活动。
“姐!再不回来我都走了!”阮朗朝她嘻嘻一笑。
“这就走啊?吃饭了没?”看着这个曾经调皮捣蛋的弟弟如今高大英俊,还开始为前途和事业奔波,心里也十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