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还记得林昆吗?他上北京来了呢!给咱家带了好多土特产。你没看见,当他得知我们结婚了时的表情,特傻!他说要你请客,还要吃北京最贵的!你可要快点醒来,不然他把我给逮住,我可会被他吃破产的呀!”
“哥,囡囡要给你认错,囡囡撒谎了。囡囡嫁给你不是因为你家的地位和钱,更不是为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因为囡囡爱你,从六岁的时候就爱你,爱了二十年了。你原谅囡囡说的谎好吗?”
这是她第一次说爱他。
却是在这样一种境况下。
她不知道沉睡的他是否能听得见…
默默地站立了一会儿,她含泪一笑,轻轻地道,“哥,我给你唱首歌儿吧…”
稍稍酝酿后,她轻轻地唱道,“想死个人的兵哥哥,去年他当兵到哨所…”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唱完,他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手指也不曾动过…
可是,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低声道,“哥,我先出去,明天再进来和你说话儿,我不走远,就在外面看着你,小海也在外面看着你,你是首长,可不能掉链子!不然丢人丢大发了!知道吗?”
末了,还是舍不得,又加了一句,“哥,我说过,永远也不离开你的,你记住啊!永远!永远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虽然并不曾抱希望他会马上醒来,可是,走出监护室的陶子,心中还是充满失望。
“姐,怎么样?”陶子摇摇头,继而微笑,“别急,这才第二天呢,慢慢来。”
“嗯!”小海用力点头,本来是他想安慰她的,可每次被她安慰…
陶子又回到了窗前,默默地站着,默默凝望里面的人。
“姐,不如去开个宾馆休息吧,下午探视时间再来。”小海见她满脸憔悴,直到她旅途奔波劳累,哪里想到她已经通宵未睡。
陶子却仍然只是摇头。她答应过他的,不离开他,永远…既是永远,那么少一时、少一刻也不行!…小海看着她的身影心中既酸楚又感动,忽然之间便觉得,站在窗外的她,就像一个守护天使,拥有一双洁白的翅膀,和世间最纯净的心,守护着里面的男人。
被这样的天使爱着、守护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亦微微露出笑容来,深信,团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不再请求她离开,因为他明白了有一种感情叫守护,坚实如刚铁,柔韧盛金丝,即便天崩地裂,生离死别,也无法将其摧毁,拉断。
他亦明白了,这世上并非只有男人守护女人?有一种女人,她可以为男人撑起整个世界…
于是,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坚持。
也许,她并不需要他的陪伴,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对于这样的女人,他注定只能仰望了,可是,这世上还有一种感情,就叫仰望,还有一种幸福,叫祝福…
陪在她身边,给她买饭,给她送水,默默地关注着她需要的一切,甚至,弄来了一床毯子,也许,晚上累了的时候,她可以在椅子上靠一靠,小睡一下。
下午又进去探视了一次,仍然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小海也进去了,传达了兄弟们对他的想念,“团长,任务还没完成!兄弟们等你醒来带着我们继续干!团长!不能让那些狗X的逍遥法外!”
从小海的话里,陶子听出一些端倪来,可能是在抓捕嫌犯,能够让他们出动的嫌犯定然案情极度险恶了…
只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她也没多问,深谙部队的纪律,有关任务的事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是一个字都不能提的,任务期间,更是近乎与外界断绝联系,所以,尽管他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她也不曾埋怨过他,只是,不知道他最后那个电话,那个不说一句话的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哥!等你醒来,定要好好问问你!她暗暗想道。
还有那张枕头下的便条,又是什么意思!秋后一并算总账!
晚上,小海弄来了一张凳子,让她可以坐在窗前,整天这么站着,赶上站军姿了!
依然是汤月明值晚班,来交/班时,见她还坚守在老地方,不禁摇头,“我说你这个人拧不拧啊?跟你说在这儿一点用处也没有你不听!你看着他就能早点醒啊?他现在都没感觉的!”
“谁说他没感觉?有!”陶子最不愿听这样的话了,当即便反驳,甚至怀疑,汤月明这个人不是爱过他吗?既然爱过他怎么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汤月明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要知道,宁震谦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得知他已婚后,自己彻底死了心,可是暗恋的那种美好却是心里一段回忆,见他昏迷了被送进来,自己都哭了好几场,只不过,在陶子面前才显得咄咄逼人,说白了还是小女人的羡慕嫉妒心理在作怪。
可是骄傲的她也不愿认错,面对陶子刺人的目光却有些心虚,一时下不来台,只好把矛头对准郝小海,“咦,你这个爱哭鬼怎么也还在这里?”
爱哭鬼…
郝小海脸一红,没搭理她。
陶子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郝小海怎么也不会告诉陶子,当团长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来找家属签字,并告知一切最严重的后果时,他确实哭了,还失去理智,跪下来求医生一定要救团长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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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v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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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4 20:03 |只看该作者 | 最新帖子 |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 发短消息 | 加为好友 | 给TA转账
第150章温柔的羁绊
像她这样始终守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并不止她一个人。
有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知识分子的样子,很有气质,比她还先来,亦是日日夜夜守着,和她不一样的是,阿姨的脸上满是喜色,因为她的“老头子”明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阿姨,恭喜啊!”在医院里,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看到病人一天天好转,一天天恢复健康,就算不是自己家的,那也是希望啊!陶子由衷地对阿姨表示祝贺。
阿姨掩饰不住地高兴,握着她的手道,“你的也快了!一定的!”
“嗯!一定的!”她抿着唇,用力点头。
“里面的…是你丈夫?”阿姨问。
“嗯。”医院病友之间相互攀谈也是常有的事,有时还会交流经验,有时彼此安慰、相互鼓劲,陶子和这位阿姨已经说过几次话了。
“好好照顾他!好好过!”阿姨到今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话也比平时多了些,“年轻真好…不像我们…”
陶子真心为她高兴,也不禁多说了几句,“阿姨和叔叔不也挺好吗?一起走过了一辈子,到现在还有这么好的感情,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呢?”
阿姨却苦笑,“你不知道…严格地说他并不是我丈夫…”
“啊…”这倒是真正出乎陶子的意料了。
“是啊…我们二十年前就离婚了…”阿姨叹息一声,“那会儿年轻,两个人都是争强好胜的性格,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吵闹个不休,谁也不肯服输,谁也不肯让谁,最终小吵升级变成大吵,大吵变成动手,动手变成无法收拾,再后来,就离婚了,可是,这离婚都二十多年了,他却是谁也没娶,我也没有再嫁。年轻时没感觉,总认为一辈子还很长,没了谁地球照样转,对婚姻也死了心,觉得一个人过比多个牵绊自在多了,老了,病了,身边的朋友都儿孙满堂了,才觉得,这一辈子就这么孤孤单单快要到尽头了…”
阿姨的话说得她心里酸酸的,“阿姨,别这么想,现在还不晚啊,您看,叔叔马上病好了,接下来的时光还很长,您和叔叔还有很多好日子可以过呢!总比永远不相往来好啊!”
阿姨一笑,“你这丫头,真会宽人心,可是,如果当初我们不蹉跎这么多年该多好!其实也不难,很多事退一步也就海阔天空了,偏偏的,年轻时不懂,只知道往前冲,硬碰硬,碰了个头破血流,其实伤到的是两个人。前阵子,看到一句话,有种醍醐灌顶的顿悟,恰好又得知老头子病重的消息,我才不顾一切跑了来,不然,这老头子只怕死了我也不知道…”
“什么话呀?”陶子有些好奇地问。
“善待那个爱你的或者你爱的人,因为来生你再也不会遇见他。”
陶子心里被什么给触动了一下,其实这句话她也曾见过,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可是从来没去好好想过,此时听阿姨一提,如阿姨所说,也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说得真好!”陶子微笑,“阿姨,祝叔叔早日康复出院,祝你们幸福。”
“谢谢!”阿姨也回之以微笑,“同样,祝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一辈子!你也忙,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
“桃桃!”一声呼喊打断了两人的话。
陶子闻声回眸,居然看见严庄和宁晋平来了。
“爸!妈!”陶子迎了上去。
“我说你这傻孩子!怎么就一声不吭一个人跑了来?”严庄走得风风火火。
陶子也没解释,这种时候是不需要解释人人都理解彼此的心的!何况是她最善体贴和关怀的婆婆。
“妈,团长他…”陶子急着向严庄诉说宁震谦的情况。
“我已经知道了!”严庄打断了她的话,表情严肃,“我也知道你在这里熬了一天两夜!医院外面的宾馆,已经开好了房间,你现在,马上让小海带你去休息!马上!”
严庄的身后,跟着小海和几个不认识的军人,看军衔挺高的。
“妈…我…”她不愿去,低着头,站着不动。
“这是命令!军嫂也得服从命令!最起码,你得回宾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把头发整一整!现在这样!多邋遢!小震随时都会醒来!看到你这样,别把他又吓晕过去了!”
至于这么严重吗?
不过,陶子承认,严庄说得也有些道理,至少自己应该注意下仪容,以便宁震谦醒来后看见一个邋遢婆娘…
严庄做事情,向来老道,且无论多么混乱,都有条不紊。
这是陶子极佩服的。
虽不情愿,还是随着小海去了宾馆。
这是她来云南洗得最彻底的一个澡了,这两日洗澡洗脸都是在医院公共浴室随便混混,洗脸连镜子都没顾得上照…
然,洗完澡之后,她正打算再去医院,却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小海和婆婆联合使的“奸计”…
看来是铁了心不准她再去监护室…
她下意识走到窗边一看,六楼…
打电话叫总台来开门?
电话拿起,无法接通…
一切都是预谋…
她苦笑,无可奈何在宾馆里睡了一觉。
她真是很累很累了,这一觉竟然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桌上有昨晚送来的晚餐,还有今天的早餐…
她睡得如此之沉,房间里来了人都不知道了…
而且,还错过了昨天下午的探视。
不过,严庄在那里,多一个人陪宁震谦说话,换一种感情来聊天,也许有不一样的效果。
但今天,她必须去了!
好在,没有再上锁,看来她的“禁闭”解除了…
匆匆拿了早餐,边走边吃,一路赶去医院。
这一次,定然再不上严庄的当!
严庄最后到底没能拗过她,心疼她辛苦的同时,也不得不对这个儿媳妇表示赞叹。就连不苟言笑的宁晋平也对儿媳妇的满意又深了一层,有她待儿子如斯,也算对得起儿子待她这份情了…
要知道,宁晋平已经做过调查,S团已经就这次的行动递交了详细的报告,对于儿子受伤的经过,他略加过问。整个任务的筹划和过程,他亦不能所知不祥,只简略地知道,此次S团跟的是一起跨国贩毒案,在边境某旧楼房犯罪分子正在交易时对其进行了围剿,并且楼里楼外经过了一场激烈的火拼,S团无疑取得了漂亮的小捷。据和他同在一起的二连长说,当时已经是在收尾,楼里的清查工作已经完成,楼外的兄弟还在继续搜查,团长莫名其妙往回走,当时二连长还追问了一句,团长说掉了东西,又返回到旧楼里去了。
结果,那栋楼居然有犯罪分子埋下的**,控制开关的犯罪分子在楼外被打晕,此时正好醒来,马上就按了**开关,结果楼房爆炸,还算团长身手敏捷,马上从楼上跃下来,结果,**的巨大冲击力,让他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头先着地…
又听说儿子昏迷时,手里还捏着一块碎了的玉…
想必,他回去是找那块玉了…
军人不允许戴饰品,儿子以前从来就没戴过,当然,如今也不敢戴,只他上次休假回家时,严庄给他收拾脏衣服,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一块玉,当时严庄还笑,定然是儿媳妇送给他的…
这件事,绝不会让儿媳妇知道。玉,原本是保平安的之物,儿媳妇送玉给儿子,也是为了给他求平安,没想到,却正是因为这块玉,让儿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若让儿媳妇知道这件事,必然极度自责…
其实,宁大首长只知这一件事,他不知道,他的木头儿子在两月以前也是为了陶子,为了一朵小花在不该返回的时候返回,小小地挂了彩…
这个世界没有超人,宁震谦也不是超人,恁他是铁血特种兵,他终归是人,是血肉之躯。上次军演的强强对垒,这次围捕的残酷火拼,都不允许有弱点,而从来所向披靡的他,从不会想过自己也会有弱点,这个弱点竟然会是一种温柔的羁绊…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对于病人家属来说,七天,既盼着它快一点过去,让这对家属的精神煎熬,对宁震谦的少一点,可是,又害怕时间过得太快,万一到第七天宣布的是他们不想看到的结局,又该怎样来承受此番打击…
然,无论怎样,这一天都还是要来到的。
在第六天的下午,严庄心情沉重地站在儿子身边,作为女强人的她,来云南数天的她,终于流泪了,“儿子,妈妈跟你说了这么几天的话,你都没听见吗?你还在家里的气吗?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爸爸妈妈吗?儿子,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们呢?爸爸妈妈那么爱你,怎么会破坏你的幸福?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八年了,你即便不考虑我和你爸爸,也要为你自己媳妇儿想一想啊,她已经六天没睡觉了,瘦得脱了形,你怎么舍得她这么辛苦?还有奶奶,我们还不敢告诉奶奶,可我们齐齐来了云南,你奶奶迟早会知道的,难道你想要奶奶也来陪着你哭吗?”
八年了,母子俩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这一次,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沟通,严庄,哪怕再坚强,也承受不住了,她终究是个女人,儿子和丈夫才是她生命中之最重…
还有许许多多话要和儿子说,可时间有限,陶子和宁晋平还在外面等着,她只能默默走了出去,脸上泪痕未干。
门外,宁晋平见到妻子这般模样,心亦狠狠地痛了一下,为妻子,更为里面的儿子。
严庄一出来便叫了一声晋平,而后靠在他肩头。
多少年来,严庄都不曾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这一次,是真的伤到心了。
他轻轻地搂了妻子,示意陶子进去,自己就不进去了,横竖他进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和儿子沟通历来是他最头疼之事,活生生的人在面前尚且说不上一句话,何况对着昏迷的他,别白白浪费探视时间…
看着陶子进了里面,他轻搂着妻子安慰,“别怕,最不济就是做手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开颅术早已经不是想象中那么恐怖了!”
“你说得轻巧!”一向理性的严庄在丈夫面前偶有不讲理耍小脾气的时候,儿子是头等大事,她如何还能理性得起来?“你当我是文盲啊!开颅术!那得有多少后遗症!要多久才能恢复?不知道儿子以后会不会废了?他还那么年轻!我不管了,这次之后,绑也把儿子给调回来!再不让他在那地方受罪!”
宁晋平被妻子抢白得无话可说,本就词拙的他,只能抱着妻子,任她在自己肩膀流泪,一边应承着“好”。
而进入监护室的陶子,望着依然静静躺着的他,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么些天来,她对他说了许许多多的话,每一次都满怀希望的进来,而后失落地离去。
总想着,还有明天,明天或许他就醒了,而今,果真还有明天,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了…
“糖糖哥,你为什么还没醒?医生说,要对你说一些你印象最深刻,最能刺激你的话,说一些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难道我、妈妈、还有爸爸,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吗?妈妈很难过,难过得哭了,我从来没见妈妈哭过…爸爸亲自从北京来看你,虽然他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对你的担心不比我们任何人少,还有我…可是,你却连我们三个人都不理,那究竟什么对你来说才是重要的?谁来了你才理?你告诉我,我去找,好吗…”
她数日没睡,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浑噩,只是像背书一样,下意识地说出这段话来,然而,刚一说完,脑中便火花一闪…
对…
最重要的…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
犹如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曙光,她立时出了监护室,对靠在宁晋平肩上的严庄说,“妈!妈!芊琪…”听到这个名字,严庄马上停止了哭泣,转过头来惊讶地盯着陶子,“你怎么知道…”
“妈!芊琪…他…最重要…”陶子过于激动,语无伦次,指手画脚。
严庄还是明白过来了,顿时为陶子这份真情和胸怀所感动,斥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可是,芊琪已经找不到了…”她不明白,陶子是如何得知芊琪这个人物的,又究竟知道多少,而在知道的情况下还对儿子情深似海,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能亏了这个儿媳妇!
“妈,我知道找不到了!可是团长有什么关于芊琪的文字吗?比如日记?比如写给芊琪的信之类的?”她急道。
严庄摇摇头,“没见儿子有记日记的习惯,就算有,他也不会给我们看见,写信…他也没这个爱好…就算有也给芊琪了呀…”说着她想了什么,“不过,芊琪给他的信倒好像还有…”
“妈!取来好不好?”陶子眼睛一亮。
“这…在北京呢…”严庄一时也被堵住了思维。
“妈!叫司机去取!然后一封一封传真过来!我来读给他听!念给他听!”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出这么个主意!芊琪,不仅是他心底不可愈合的伤,也是她心中最深的疤,而今,要她亲自拆开芊琪写给他的情书,一字一句念给他听,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他和另一个女人深爱的曾经,那等于亲手撕开自己的疤痕,必然会痛得鲜血淋漓…
可是,无论怎样都要试一试!
生命是凌驾一切最神圣之物,在生命的面前,一切都可以退让!
善待那个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因为来生不会再遇见了…
这是一句任何时刻想起来都让她感到温暖的话,即便很久的以后,爱到不能爱的时候,她亦心怀温暖,不曾有怨言…
而此时此刻,宁震谦如此情境,即使是朋友,亲人,都会不遗余力,想尽一切可行的办法帮助他,所以,哪怕他不是爱人,他也是她童年时最珍爱的朋友,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哥哥”…
更何况,事实上,他是她最爱最爱的人呐…
严庄看着她,犹如不认识一般,这样的法子也只有她能想出来,“桃桃,我看没这必要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他现在…”
可是陶子却固执己见,“不,妈,一定要试试!”
严庄已经把她的手机从北京带来,所以她掏出手机来,自己给司机打电话,哇啦哇啦给他讲了一大通,最后握着手机问,“妈,那些信在哪里?”
“真要这么做吗?”严庄在犹豫,她怕儿媳妇伤心难过…
“妈!都什么时候了!快说吧!”陶子催道。
“在我们家车库那个旧箱子里吧…”当时芊琪一走了之,儿子气得几乎要跟家里决裂,并且远走云南,她便再不敢随便乱动他的那些东西,零零总总,和芊琪有关的,都给他收了起来,放在那个箱子里,后来,儿子回来得时间不多,那个箱子也就一直搁在那儿了,也不再打开过,不知是否已经长霉了…
“好!我跟司机说!再去问一下医生,借用一下他们医院的传真!”她果真便忙乎开了。
半个小时以后,她从医院办公室出来,手里多了一叠厚厚的纸,犹如拿着一块烙铁一般烫手…
这些全是司机刚刚从北京传过来的信,她接传真的时候,头扭向一边,一个字也不敢看,匆匆扫过间,隐约只觉得芊琪的字大气而磅礴,然,只是一眼,便足以刺痛她的心,再不敢多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