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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朝方驰州招了招手。
方驰州正惊叹于这瞬间万千的变化,一时不明她意,指了指自己,意为“叫我吗?”
陶子点点头,方驰州才走了过去,一边好笑地看着宁震谦紧绷的脸和僵硬的身体,多年兄弟,怎不知他已是在其他官兵面前勉力维持他的威严?其实有这必要吗?在他面前跟他撒娇撒得欢的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又不是情人…
陶子把花交给了他,叮嘱,“参谋长,麻烦你帮我把花先拿上车,记得…”
“知道!花在人在!花亡人亡嘛!”方驰州回答陶子的话,却冲着宁震谦眨了眨眼。
陶子笑笑,现在是真的要离开了,可是,她连句话都不曾跟他好好说过呢…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潮澎湃起伏,千言万语,却尽数堵在了胸口,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首长…我要走了…”
“嗯…”头顶是他带着鼻音的应承。
并不指望他能给自己更多的字眼,然,离愁绕心,努力如她,还是难以保持平和的心态,想叮嘱他,爱惜自己的身体;想对他说,有时间就打个电话回家…
可是,一声哽咽的“首长”之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记住!花可以丢!人不可以丢!”蓦地,头顶传来威严的命令。
呃?是他在说话?!
她抬起头来,遇上的依然是他僵黑的脸…
而她无法从这张僵黑的脸上找到这句话里隐含了关心和在乎的证据…
他说这话是关心吗?是吗?
“听见没?”得不到她的回应,某人又大声问。
“哦!”她猛点头,“知道了!不会丢的!我一个人来都没丢…”
“你还提一个人来?”某人的威慑力在上升。
她赶紧住了口,为这句话已经挨过一次骂了…
“还有!我跟爸妈说好了,你回去后就搬回家里去住,不要一个人住外面!”他又道。
“为什么?”搬回家里去住?那她以后的生活就太不方便了!她是昼伏夜出的动物啊!跟公公婆婆的生活习惯完全不搭!
宁震谦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回去记得常常背一背军嫂十不准!”
“哦…”看来关于她住处的问题,家里已经达成除了她以外的一致协议,她举双手双脚反对也没用了…
再无别的话,两人面对面,陷入沉默。
陶子知道,她该上车了,总不能让报社的车等太久…
“那…首长…我真的走了…”她抬眼望他,依依不舍。
他点点头,不语,双眉凝成了结。
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候,面对他一成不变的大黑脸,陶子忽发奇想…
于是,踮起脚尖来,飞快抱住他脖子,在他的大黑脸上响亮地印下一个吻…
饶是宁团长身手敏捷,也不曾防到她这招,被她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吃了豆腐…
“呵呵!首长再见!首长保重!”偷袭成功后的她,用鼻子也能想到他是怎样的暴怒,所以,压根不敢看他的脸色,扭头就跑上了车,只留下一串笑声,如青春岁月里,女生悬在窗口的风铃,随风撞击出清脆的铃音来,许久,都不曾散去…
宁震谦脸上被湿湿软软之物一碰,顿时半边脸都陷入酥酥麻麻的瘫痪状态,也是良久才反应过来,脸上便有些热热的。
这小妮子!
有心要发火,可这火憋在心里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再者,肇事者已经上了车,他的怒火也无处可泄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团长脸红了!”
他的脸“唰”的滚烫,这一回是真的脸红了…
强行绷紧了脸,回过头去寻找这声音的来源,然,后面几个兵,却一个个面面相觑的无辜状,好像在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那是谁?
他目光如刃,盯着郝小海。
郝小海慌得直摇头,“真的不是我!团长!真的不是!”
他冷哼!恨不得把那个小精怪一样的人给抓回来修理一顿!到现在为止,她这趟来部队,算是彻底把他的威严毁得渣土无剩…
车,缓缓发动起步了…
车窗打开,露出那张明媚的笑脸,某人一边挥手,一边脆生生地朝他喊,“再见!首长——再见——”
他僵硬地站着,一动不动。
直到车开出去很远了,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举起手来,对着绝尘而去的车尾,挥了挥手。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声声叫着他首长,一声声地喊着,首长,再见!再见,首长——
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那张精灵般的笑脸,哪怕很小的事都能让她笑得灿若阳光的笑脸,还有总是蓬乱的短发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亮得胜过高原的夜空最亮的星星…
绷紧的脸,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侧脸,依然湿湿软软的,仿佛她的唇留下的印记,仍旧不曾消褪…
而远去车里的她,一直在努力的笑着,努力地挥手向首长道别,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了,直到笑得唇角都酸涩,她仍然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呼呼往后退的高原景色笑,嘴里喃喃地说着,“首长——再见…首长…你要保重…”
只是,眼前究竟是什么景色,她却从未看清,只因,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嫂子,关上窗吧?”方驰州善意地提醒她。
她才恍然醒悟,车已远行,首长已远离…
双臂从车窗上移开,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趴在前座的椅背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终于哭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不行!车上坐着记者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首长怎么亏待她了!别对他造成不良的影响…
于是,马上令自己停止哭泣!决不能给首长丢脸!
从椅背上直起身来,脸上泪痕未干。
她一边擦着残泪,一边抽泣着解释,“你们可别…别误会…我就是舍不得我家首长…特舍不得…所以难过呢…你们懂吗?”
那记者小申笑着点头,“懂!真懂!”
“我没骗你!真是这样的!”这种时候,对方越笑,越让她觉得那笑容是敷衍…
“我也没骗你!我是真相信!”小申哭笑不得。谁都看得出她舍不得那个木头团长好不好!
陶子无话可说了,看了眼方驰州。
方驰州马上坐得笔直,严肃地道,“我也相信嫂子是舍不得团长!坚决相信!”
“我又没给你说这个!”陶子反而被他弄得有些难为情,脸色微红,“我的花儿呢?”
方驰州马上捧了出来,“在这呢!一片叶子也没少!一粒土也没掉!”
“谢谢!”陶子几分虔诚地把花抱了过来,抱在怀里。
格桑花!希望她带回去之后能养活它,而后如小海所说的那样,开出八瓣的花,开出她的幸福之花…
从出发,一直到省城,如小申和方驰州之前在宁震谦面前承诺的那样,两人对她算是照顾有加,不需考虑前路怎么走,不需考虑吃住行的烦恼,陶子还是暗暗赞同了她家首长的这一安排,这回去的旅途可比来时轻松多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
如果要她选,她还是宁愿选择多跟他在一起两天,然后自己一个人独自回去…
汽车虽是一路急行,但到达省城时也已经是晚上了,他们是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所以小申把他们送到离机场最近的酒店,就和他们告别了。
连续八、九个小时汽车,虽是坐着不动,也够劳累。
所以,方驰州开好了房间以后,两人便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说好稍作休息便一起去餐厅吃东西。
陶子小心翼翼把她的宝贝格桑花放下,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机拿出来看,眼看有两条未读信息,心不由突突直跳,其中有一条会不会是她家木头兵哥哥的呢?
立刻打开一看,却大失所望…
原来一条来自婆婆严庄,另一条来自苗苗…
都是问她路上怎么样,还有具体什么时候到。
他?可能是把她托付给了人,所以太放心了吧…
扔掉手机,点点惆怅涌上心头,更多的,却是想念,很深刻的想念,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开始想念了,回了北京可怎么办?
她翻身,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无声地问,糖糖哥,你在干什么?你也会有那么一点点想我吗?一点点就够了…
而此时的部队,已被一片夜的宁静所笼罩。
宁震谦自陶子走后就一直在工作,办公室,会议室,再到办公室,今天已经走了好几个轮回,总算是把军演的事做了最后的定夺。
历次军演,他们团从来就没输过,这一次,也不能有意外!
他对自己的团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这次方参谋长请假回家,不能参加指挥,他有种缺了左膀右臂的感觉,心中有些不踏实,因而对于作战方针、策略,以及各方面的部署是一遍又一遍地修正确认,到现在,悬着的心,才算稍稍安定下来。
本来这么重要的军演,是不允许任何人请假的,可是…失去爱人的痛,他感同身受,方驰州将这段感情看得如此之重,如果许他滚蛋能帮他挽回这段感情,那也是值得的…
边走边想,不觉到了宿舍楼下。
习惯性一抬头,却没能见到这段日子以来都亮着的灯,才恍然觉得,原来,曾有人来过,原来,她已经走了…
加快了步伐上楼,开门,打开灯,手却如同被黏住了一般贴在开关上移不开…
因为,开关边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首长!欢迎回家!
纸条右下角还画了一只肥肥胖胖的可爱小鹌鹑…
他眼前再次出现那张精灵般的小脸,大大的笑容绽放着,脆生生的声音在耳边说,“首长!欢迎回家!”
数年来,他从这道门进进出出无数次,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如有了磁力一般,将他的脚步定住,迟迟迈不进去。
举目环视房间,竟然发现电视机、茶几、沙发…等等地方,都贴了小纸条…
电视机上写的是:首长,偶尔看看娱乐节目呗!笑一笑十年少哦!
茶几上的纸条上写有:首长,我是茶几,小鹌鹑要我告诉你,隔夜的茶记得倒掉!
他摇摇头,准备在沙发上坐下,注意到小沙发靠背上贴着的纸条写着:首长!坐下来之前告诉你一个秘密,蓝兔拖说他想你了,让你先换上他!
他无语…
目光看向鞋架,鞋架上也贴有纸条,走过去一看,写着:首长辛苦了!请换鞋吧!
在鞋架前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了那双蓝色的绒拖,换下了脚上的皮鞋,柔软舒适的感觉让脚趾瞬间放松,其实,这段日子一回来就被她逼着换这双鞋,还真不再抗拒这种舒适的感觉了…
下一瞬,却看见了旁边的粉兔拖头上也顶着一张纸条,上面画着的小胖鹌鹑羞怯地闭着眼,吐了个气泡,在说:首长!小鹌鹑说,粉兔拖永远陪着蓝兔拖,小鹌鹑也会永远陪着树哥哥。
他忽然想起了那一组漫画,自那日之后就不见了踪迹,不知道被她收去了哪里…
走进里间,一如他所料,仍然是纸条的天下…
首先是电脑,显示器的底座上贴着一张纸条:首长!抽屉里有我的防辐射眼镜,送给你!小仙人球是我找余嫂讨来的,不准扔!
然后,便是床头:首长,晚安!手机不能放在枕头边上,记得记得!!!
至于床头那只烟灰缸,已经被她贴上了封条,上面也贴了字:首长,我是烟灰缸!小鹌鹑说你答应过她再也不抽烟!我失业了…求包养!
他皱了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转身进了浴室,果然没让他失望…
她的漱口杯还和他的摆在一起,整整齐齐,杯身上贴着字条:首长!小鹌鹑命令我在这里站好我的岗,她一定会回来检阅我的!
他深呼一口气,小鹌鹑,小鹌鹑…这人走了,看来这魂是走不了的了…
一抬头,便看清了镜子上贴着的字:首长,早上好!我是镜子!还记得小鹌鹑教你说的“茄子”吗?我们每天早上练习一次好不好?来,跟我说:茄子…
然后一只傻鹌鹑在右下角傻乎乎地笑…
“茄子…”他居然情不自禁说了一声,然后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傻得可以!
只是,这家伙把宿舍里贴得满满的,来个人让他脸上怎么过的去?
正打算全给撕了,忽然发现毛巾的挂钩之间还贴有一张小纸,上面很小的字写着:首长?是不是想撕掉?不准撕呢!小鹌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写完的,诅咒撕了的人小J/J会变短…
他的手僵住,脑子也僵住…
这妮子,怎么说话还是这么的不知羞?
可是,他还能撕得下去吗?
他站在镜子前,何止哭笑不得,已是欲哭无泪…
忽的,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团长!”
是郝小海在外面叫。
他收了手,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却见郝小海提了满满一桶热水站在门口,桶里的水散发出他熟悉的中药和生姜的混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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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4 19:42 |只看该作者 | 最新帖子 |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 发短消息 | 加为好友 | 给TA转账
第106章 小鹌鹑不在的日子
郝小海见门一开,提着水就低头往里钻。
“咦?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宁震谦看着他把水桶放下,又钻进里间去,皱着眉问。
按说这宿舍在没有陶子的时候,小海作为警卫员是常常出入的,宁震谦也习以为常,可是,猛然之间,宁震谦想起了贴在家里的那些小纸条,尤其浴室里那张跟小J/J有关的,怎么能让小海看到?
立即大吼了一声,“站住!干什么?!”
郝小海被他吼得全身一震,站得笔直,转身来敬了个军礼,“报告团长!拿盆子洗脚!”
宁震谦心里无名之火就窜了上来。
好啊!在他这洗脚洗上瘾了是吗?
他不禁哼道,“滚回你自己屋洗去!”
郝小海一愣,才明白团长误会了,忙解释,“不是!团长!我是去给你拿盆子洗脚!”
给他?
郝小海见他微怔的样子,继续解释道,“是姐…不!嫂子回去前嘱咐我的,一定要每天按配方给您烧水洗脚。”
原来是这样…
宁震谦脸上有些不好看,想来也是,郝小海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洗脚?他的脑袋自从那只小鹌鹑来过之后也变得跟鹌鹑脑袋一样不好使了…
可是,即便这样,也不能让郝小海进去啊!
“去去去!你回去!我自个来!”他皱眉驱逐小海。
可小海却是个实心的孩子,认定了的事也不肯轻易让步,何况还是答应了陶子的承诺,当即憨厚地摇着头,“不!我答应过嫂子的,一定要亲眼看着您洗!嫂子说,不然您肯定会敷衍了事!”
宁震谦立马变了脸,这妮子才来几天就把他用了几年的人给收买了?
“你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他不耐烦地质问。
“听团长的…”小海低声说,“可是…”
“可啥是?听我的就快滚回去!”他挥了挥手。
“是!”小海嘴上应着是,脚步却不移动。
宁震谦“嘶”了一声,“嗳!我说郝小海!胆子不小啊,学会违抗命令了?”
多年习惯,郝小海还是有点慑于团长威严的,神情稍稍闪烁,但想起陶子的嘱托,马上变得更加坚定,“报告团长!等团长泡完脚我马上滚!”
宁震谦算是服了他…
怎么就连那只小鹌鹑胡搅蛮缠的赖皮劲儿也给学来了?
“好!你喜欢站是不?就罚你在这站着!最好给我站一夜!”他窝火地自顾自冲进里间浴室,取了个盆出来,摔在地上,那模样,倒有几分像赌气…
伸手试了试桶里的水温,刚刚好。
于是,便把水倒进盆里,自己坐下来。
猛然间,眼前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地上给他脱鞋袜,还笑眯眯地对他说,“首长,辛苦了…”
他惊了一跳…
竟然出现幻觉?是他没休息好,还是这妮子的影响力太大?
微微摇了摇脑袋,把满脑子那张笑眯眯的脸给甩掉,他把脚伸进了水盆。
差不多的温度,一样的药方,可是,泡在水里的感觉却没有以前舒服…
“小海,你用的方子对不对?”他不由问道。
“对啊!我是完全按照嫂子的方子来的!药一味不多一味不少,量也一克不多一克不少…”小海唯恐团长不满意,赶紧答道。
“嗯…”他嗯了一声,不言语了。自己默默思考着为什么不舒服的原因。
在热水中蹭了蹭脚,感觉不到那温软的柔腻在脚上摩挲按捏。
他于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没有她的小手在帮他,所以才会觉得和从前不同…
他不由苦笑一声,手伸进衣袋里,掏了包烟来抽出一根,打火机一闪,正准备打燃,却听身边传来一声大喊,“团长!不可以!”
他斜看了声音的来源一眼,没理。
郝小海急了,大声道,“团长!嫂子说了,不可以抽烟!”
陶子在这的时候,宁震谦确实没再抽烟,一来是自己亲口答应了她再不吸烟,二来则也是考虑到也许有了孩子,让她吸二手烟不好,但是,现如今她已经走了,他的烟瘾又大,这么几天没抽,已经有点魂不守舍了,今天下午就抽了好几根,此时烟瘾一犯,自然毫不顾忌地又准备继续犯戒。
只是被小海这一吼,吼得心内有点烦乱,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表情上甚是满足,“为什么不可以?”
郝小海见他果真还点了,更是焦急,也顾不得他正被团长在“画地为牢”地惩罚,上前一步就抢走了他嘴里叼着的烟,极认真的表情对他说,“团长!嫂子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还让我格外在烟酒上看着您呢!”
“你?看着我?”宁震谦悴不及防被他夺去了烟,十分恼火。
郝小海知自己用词不当,马上改口,“不是!是替嫂子看着你…”另一只手却飞快地收了他随手扔在一边的烟盒。
“哼!”他冷哼了一声,双脚泡在水里不便行动,喝道,“你小子胆子果然是越来越大了!烟还来!”
郝小海却坚定地摇头,“不!嫂子说别的事都可以听您的!独独她交代的事,必须听她的!嫂子还说,有什么事她担着,不关我的事,你要骂要罚找她去!或者我给她打电话,让您在电话里骂她出气!”
“你…”宁震谦从没见过这样的小海,和那傻鹌鹑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让他又怒又急,却无可奈何…
郝小海见首长居然被自己驳得无话可说了,心中舒了口气,看来嫂子教的话果然有用…
想了想,又道,“团长,嫂子还说,不管是你,还是我,或者是她自己,都要明白一件事。每个人的身体和生命都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还属于他的亲人,爱人,朋友,本人没有权力去糟蹋,只有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了,才可能保护亲人朋友一辈子,否则,拿什么来保护?”
宁震谦绷着脸,没有再说话。
“团长,嫂子还说,您是男人,还是军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军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遵守承诺!您答应过她的事,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小海索性一骨碌儿说了个痛快,下回也许就没这胆子来数落团长了…
宁震谦被他说得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再度冷哼,用威严来压人,“郝小海!你胆大包天,居然还训我了?”
“不是啊!我只是…只是代表嫂子…和您谈谈…谈谈…”郝小海吓得脸色微微一白,上次和二连一起大强度训练差点要了他的命,马上把救兵搬出来,还把手机掏出,迅速拨了她的号码,递给他,“不信您亲自问问嫂子,真的!这话儿都是嫂子说的!”
眼看电话拨通,宁震谦心里居然一慌,赶紧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正要按掉,却听手机里传来轻柔的声音,“喂,小海。”
躲不过了…
“嗯?是我!”他只好说。没把手机拿到耳边来,隔得有点远,声音传出去也是模糊的。
此时的陶子正躺在酒店的床上摆弄手机,已经将糖糖哥的号码点出来又关上,点出来又关上,重复了N次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拨出去会不会影响他晚上开会或者是休息了,所以郝小海电话一来她马上就接了。
只是,这是小海的声音吗?感觉不像,可是却明明是他的手机…
于是狐疑地追问了一句,“小海?”
那端宁震谦的眉头皱起来了,“是我!”
真的是小海?可是,这声音却好像她家首长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