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笑,仿佛回到很多年前的夏日里,声音仿似河风拂过芦苇,“有!你有!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
他还敢说他看见?!
“没有没有就没有!你记错了!”她一连串的抵赖之后,果断结束了电话。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他怎么还可以说看见她脱裤子这种话?
这是昨晚他们通话的最后内容,那之后,她辗转反侧很久没有睡着,可他,却捧着手机呵呵笑着,睡了个好觉,梦里,囡囡胖乎乎的小圆脸一直在晃啊晃,笑啊笑…
黑暗中,陶子又想起了这个电话,她隐约记得是真有其事的,还好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不然真的丢人丢大了…
拿被子蒙住头,她希望早点睡着,可是,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个激灵,掀开被子,伸手将手机抓在手里,打电话来的,却是小海,无端的,心里有点点失望…
“喂,小海…”她缩回被子里,道。
“姐!出来吃夜宵啊!”小海在那头大声说。
“我已经睡了啊…”陶子为难地说。
“起来啊!姐,我已经到你楼下了!你不下来我上来敲门了!姐,今天真的好想你陪我吃夜宵!”小海开始软硬兼施了。
小海都这样说了,她还好意思拒绝吗?只好答应了,换衣服下楼,果见小海开着他的改装车在那等着她…
“姐,你真好!”小海笑嘻嘻地请她上车。
她瞪了他一眼,“走吧!谁让我是你姐呢!”
“嘿嘿!”小海憨厚地一笑,开车带她外出。
可是,她没有想到,小海把她带到了江上。
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一艘船,不大,在诸多豪华的游船里不甚起眼,也不够热闹,处处流光溢彩,独这里两盏清灯,置身于喧哗江面,反显寂寥,而在清灯光影里,却独坐着一个人,黑衣,黑裤,身板笔挺。
那一瞬,江面的灯火流光,别处的莺歌燕舞,骤然间尽失颜色,消声殒音,浩浩江面,只剩了那灯,那人,那影,和那份清冷孤独…
小海在她身边嘻嘻一笑,她唯有瞪眼,已经踏上了船,再无回头路。
听得声音,他侧目过来,在看见她的瞬间,怔然。
小海说去接几个兄弟过来一起吃夜宵,所谓兄弟,是她?这小鬼头!
不过,尽管意外,他的心却不由己地在这一刻绽开一朵烟火,澎湃,绚烂起来,她身后的城市灯火,皆成了她的陪衬,他看见的,只有她脂光柔亮的脸庞和亮若星辰的眸子,还有那一朵对小海绽放的微笑,是他的盛世之花…
他站起来,迎向她。
夜风起,江面微澜,船身忽然一阵摇晃,她没站稳,一个趔趄,眼看要摔。
他跨上两步,扶住她,她便倒在了他怀里。
他不禁瞪了小海一眼,小海分明比他离得近,却不伸手去扶…
小海鬼兮兮地一笑,眼神仿似在说,团长,我知道你行的!
与上次在记者面前护着她不同,此情此景,多了几分暧昧,她已是热了脸,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可船身摇晃得厉害,刚放开,她又不由自主抓住了他的衬衫。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笑,这模样,果真像只笨笨的小鹌鹑,她用此来比喻她自己还真贴切。
“来。”他松开双臂,只牵着她的手,引着她往内走。
片刻的呆滞后,随着波浪涌动,她不由自主跟上了他的脚步。
尽管船摇晃得厉害,但他一步一步,在前方走得很稳,唯她,即便由他牵着手,依然走得趔趄而狼狈,可她知道,不会摔跤,因为,有他牵着她的手…
终于在桌边坐下,他和她想对而坐,她白皙的手腕,泛着几个鲜红的指印,是他刚才所留。
小海哈哈笑着把准备好的菜端了上来,很丰盛的一桌。
“小海!这么多怎么能吃完?”她把话头冲向小海,在电话里倒能和他谈说自如,面对面了,却有着难言的异样感,想她当年一股孤勇寻去云南时,都没有现在这般窘迫的心情,这是为何?
小海笑道,“慢慢吃呗!不急!”
“还慢慢吃?怎么不急?你们部队的纪律不是十点半要熄灯吗?”话是对小海说的,可她却挑眉瞟了宁震谦一眼,正好发现他看着自己在笑,于是马上又避开了眼神去。
她不知道,只这一瞟一躲,已是眉目含嗔,万种风情,他的目光已无法移开…
听她如此一说,他更觉可乐,“是!十点半要熄灯!”
“那怎么办?我可是老早就躺上/床的!小海!”她挤兑小海,恼他设的这个局。
搭腔的却是另一人,“嗯,这次我认罚,我写检查!”
“这可是你说的!小海!记着!”江风拂起她的发,她眉目飞扬的,有种扳回一局的得意。
他心头的那些阴云,便被这风,这飞扬的发,拂得烟消云散…
“囡囡,你开心吗?”在她若星光般流动的眸色里,他深度沉醉,沉醉得忘我,情不自禁便问了,现在,坐在他对面的她,是开心的吗?心中还有阴影吗?
陶子捂住自己乱飞的发,坦坦荡荡地回答,“开心啊!对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是你帮我解决了这次的麻烦。”
原来她说的开心是这个…
他垂下眸来,轻轻一笑,“这也要谢吗?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是你的糖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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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v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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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5 22:50 |只看该作者 | 最新帖子 |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 发短消息 | 加为好友 | 给TA转账
第261章 岁月流长
只是糖糖哥…
胸内那一朵烟花,渐渐落幕…
还是有几许失落的,尽管,理智上从来不奢望,然而,情感上却向往琰。
呵,糖糖哥,也很好…
至少,终于可以坐在她的对面。凝望,也是一种幸福。
小海是识趣的好孩子,帮他们把夜宵都上好以后,便悄悄隐退,把一方星空和满舱江风留给他们。
好一句还是你的糖糖哥。
在这般的江清明月里,陶子凝视对面的他,那一双如墨的眸子,仿若初见时的模样,江面的辉煌灯火,都不及他瞳内重重墨光,温暖,包容,。
她笑。
自离婚那日起,她就告诉自己,和他的相逢,相爱,是她永不后悔的事,即便最后走到分离,她亦毫无怨尤。然而,若无怨尤,为何会远行漂泊?若无怨尤,为何会一味闪躲?若无怨尤,为何会抗拒重逢?或许,到了此时,她才能真正地对自己说,他,依然是她的糖糖哥,不再怨尤…
“吃东西!我饿了!”他说。
陶子便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几点飞机到的?”
“才到没多久!”他给她布了些菜,不加考虑地道。
那就是没吃晚饭?陶子心中有个念头在盘旋,筷子在菜里慢吞吞扒拉了几下,“你…来S市有事吗?”
他伸出去的筷子在空中微微一滞,放下,扯开一缕笑来,“是,陪老三过来办点事。”
陶子点点头,没吭声了,默默把他布在她碗里的菜吃完,在他的筷子又伸过来的时候,她自己动手去够那盘大闸蟹。
“放下!”
她才够到,就被一声低喝给吓住,大闸蟹就这么落回盘子里。
她不明所以,惊讶地看着对面的他。
却见他脸上微显窘迫,却对着船尾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小海!还没煮好吗?”
“来了!”船尾传来一声回应,郝小海端着一碗滚热的红糖汤圆出来了。
陶子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小海嘿嘿一笑,自动消失,宁震谦的声音便在叠叠浪声里响起,“冷一点再吃!”
陶子看了眼热滚滚的汤圆,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大热天里吃这个东西?吃完她还不一身大汗?
她脑筋打着结,还没理顺的时候,他略带斥责的声音却响起,“你也不小了!做什么不要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明知道自己体寒,这几天还要吃螃蟹!”
这几天?是哪几天?一句全国人民耳熟能详的台词顺理成章自动自觉地从她的脑子里冒出来,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她恍然,想起了曾经有那么一段时光,在那套九十平米的房子里,每个月的那几天,她是多么贪恋他的温暖,最狼狈的一次,是他给她弄的卫生棉。
也许因为特殊,对于这个日子,他确实记得挺牢,一直记得,可是,他们已经离婚一年多了,他不知道,一年多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姨妈来走访的日子也会变…
不过,她到底没去碰那大闸蟹,低着头,默默用瓷匙舀了一个汤圆,轻轻地吹了吹。
褐红色的汤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周围游船倾泻的华光里,白瓷烘托的汤圆在她的视线里模糊成一团,如一颗浑圆的珠子,微光潋滟。
她低头将它含进口里,轻咬,却被流出来的馅给烫了舌。
“啊…”她轻呼,汤圆吐进了碗里。
他的颜色便不太好看,“跟你说了烫!怎么总毛毛糙糙像个孩子!”
他的手忽然伸了过来,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烫到没?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话说他的表情什么时候好看过?笑着的时候也是一张黑脸好吗?她早已经习惯了,倒是他的手指,这么捏着她的下巴,好像他指尖的温度传至她皮肤上一样,她的脸渐渐发了热。
“没有!”她吐了吐舌头,恶意的那种,脸上的热度还在升温。
她的表情很是调皮,看得他心头突突直跳,眼前全是从前的她表情丰富的模样,曾在他面前那个总是调皮的、鲜活的、丰富多彩的囡囡,终于回来了…
终是放开了她的下巴,同时,顺手擦去了她唇边那一滴红糖汤,皱了皱眉,“还是一副孩子样。”虽是一副黑脸,眼里的温柔和纵容却在灯影里怎么也藏不住。
没有喝酒,许是船起伏过大,彼此都有些昏昏沉沉,宁震谦说是饿了,却没怎么吃,只是看着她,偶尔说说话。
周遭很喧哗,世界,很静。
这一夜,他的眼里,再没有其它。
他仿佛,又变回那个不善言辞的他。木讷,沉默。一颗心,却很沉,很静,很稳。
这是本来的他。
他不知道那个煲电话粥的自己是从哪里跳出来的,只知道,在没看到她的日子里,在握着手机的夜晚,他其实很害怕,害怕电话讲完就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害怕话题一旦中断就要结束通话,所以他不停地想,不停地转,紧张惶恐的心,在年少轻狂时都从来没有过…
而此时此刻,她就在眼前,世界,便是如此了…
不知不觉,夜渐深,陶子看了看时间,轻道,“十一点多了,我该回去了。”
他往船舱一望,“就在这睡吧!小海说有床。”
呃…这合适吗?
却见他已起立,往前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回来牵她的手。
被他牵着来到舱里,果然有一张床,俨然新铺的被子,折痕犹在。可是,只有一张床,她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海说都是干净的,你在这睡。”他说。
言下之意是…他另觅住处?
“睡吧。”他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睡吧?没睡衣?她犹豫了一下,和衣躺下,舱内有些热,也没盖被子。
被他这样虎视眈眈地瞪着,要她怎么睡得着?
索性背对了他,可背上也似有感觉一般,他那双黑亮亮的眼睛,仿似能发出信号来,灼着她的背,麻麻的,极不自在的她,却是愈加不敢随意一动,就这么僵硬地躺着。
到底是在江上,船摇摇晃晃,闭上眼,人便如漂浮在云端,摇啊摇,摇啊摇的,不知何时便摇入了梦乡,更不知她身后的他,最后去向了何处。
醒来的时候,天微微亮,船身依然随波在轻轻摇动,舱内,却没有了他的身影。
身上微热,分明记得自己昨夜和衣而眠,未曾盖被,此时,却盖着簇新的被子还加了床毛毯…
他分明是当她处于不方便的时候,畏寒…
下意识起身,走出舱去,甲板上,灰蒙蒙的天空下,层层烟波水雾里,是他独立船头的背影,一身黑衣,仿似站了一个轮回…
“咳咳!”她轻轻咳了两声,只是不知道该叫他什么。眼前这个分明很熟悉的身影,突然地变得生疏了…
他转过身来,黑亮的眸子里似蒙了晨露的雾气,似笑非笑,“我不叫咳咳。囡囡。”
他仍然叫她囡囡,而她,却再叫不出一声糖糖哥,就如他们初婚之时,她叫他首长、解放军叔叔、团长…各种她可能想到的称呼,而他,叫她“那谁”一样。
她只能尴尬地再次咳了两声,表示自己并不是叫他“咳咳”,而是喉咙痒,而后灰蒙蒙的光线里,他朝她走来。
“感冒了?让你睡觉不盖被子!”他雾一般的面容微微沉了下来。
“没有…”原来装喉咙痒也是不行的。
他脸色便有些异样,看着时间,“我要去机场了,让小海带你去医院看看!”
“真没感冒…”她也看见了他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还这么早啊…这是要赶回去上班?“我说你有什么事啊?这么赶来赶去的,人家左辰安是有业务,你一个军人,有啥事?”
这是对他的忙碌表示不满么?
他眼眸微微一亮,凝视着她,唇角若笑非笑的神秘,“我也有业务,很重要的业务。”犹记得,她曾说,他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事业,彼时,若只有感动,如今,却理解得何其深刻…
船稳稳地靠在岸边,他驱逐她,“进去吧,早上外面风有点大,别吹了!我先走了!”
说得她跟温室里的花儿一样…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便大步走向船头,而后,几个箭步,跳到了岸上,回头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进去,而后,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晨雾里…
她怔怔地站着,露水湿了发,良久,才想起,她刚才还没问他昨晚在哪睡的…
不过,算了,她也管不着。
“姐!这么早起来了?”小海不知从哪冒出来叫她。
“嗯。”她收回目光,看见的,是小海端着的早餐,又是红糖煮的甜品,还有一小碗粥。
她无语,可以不吃红糖吗?她家亲戚没有来看她呀,不必这么费心招待姨妈…
“小海,你能换个花样吗?甜腻了!”她必须表示抗/议。
“这个…不是我煮的,今早的早餐都是团长煮的!”小海嘻嘻一笑,撂担子。
是么?他拿粗糙的性子,能煮出这么细这么稠的粥来,想起他当初在部队食堂祸害全体兄弟的事,她不禁觉得好笑。
“姐,你笑什么?”小海充满好奇的眼神强烈地表达着他的求知欲。
有句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她便把这件事拿出来给小海乐一乐了。
小海果然哈哈大笑,直道幸好S团的时候团长没有这样的突发奇想,不过,笑过之后,却道,“姐,现在这样不挺好么?”
她微微一怔,笑,“是挺好!我一直很好啊!”
宁震谦是怀着一颗暖融融的心去的机场,心口好像有个火炉熏温着一样,极舒坦。
出乎意料的是,却还在机场遇到了辰安,这么巧,同一班飞机回去。
“你怎么又来了?”宁震谦问他。
“唔,你不是陪我来办事的?”左辰安好笑地挑了挑眉问,太了解老大了,他用鼻子想也能想到老大找的什么借口。
宁震谦脸色暗了暗,没说话。
“老大,同样的借口用一次够了啊,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左辰安笑道。
“什么意思?”
左辰安便慢悠悠地道,“我说你每个星期都往这边跑一次,你难道不觉得是人都会怀疑你的用心吗?连你家的小警卫员也懂得你在追老婆,给你帮撑着呢!”
“谁说我在追老婆?我就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我不是她哥吗?”某人心里转起了弯弯,真的吗?他真的表现得像追老婆?
“哥?”左辰安笑了,“不是爹吗?又降了辈分了?”
宁震谦脸色更黑,“老三!你是欠揍了吗?要不要回北京切磋切磋?”
左辰安扬扬眉,自动闭嘴,论打架,加上老二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话说他也不容易啊,老大把骆家给得罪了,他还是帮手,他和陆向北这是多大义灭“亲”…他们跟骆家都有来往的啊,尤其,骆东勤还是好友,闹到这步田地,他不还得来收拾烂摊子?至少骆东勤那里要说明清楚,赔礼道歉的…
而宁震谦听了左辰安的话,却陷入了沉思…
那日之后,陶子又回到了最初的生活。
她的电话许久都没有在夜晚响起,小海还是常常来接她,却没有再请她去船上吃夜宵。
她想,也许,那便是一个句点吧。
这个标点画得很圆满。船上那一夜,她算是真正放下了过去,回到了最初还不曾嫁他的日子里,心里满满的,装的是温暖的回忆,糖糖哥光辉地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如果有一天,他们再一次不经意在路上相逢,这一次,她便可以真的做到对他微笑,然后说一声,好久不见,我是囡囡。
骆东勤似乎变得很忙碌,鲜少因为她而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不多的见面,也是偶尔在医院,他会向她点头,然后微笑,再淡淡离去。
林芝的状况似乎越来越不好了,她作为女儿,留在医院的时间越来越长,至今,她还弄不清自己对林芝有多少爱,只是,不想在很多年以后自己想起这件事而后悔。
而林芝再也不提她和骆东勤的婚事,可是,也没有骆东勤和申思思交往的消息,倒是骆东程,据说骆家大嫂快刀斩乱麻,两个礼拜就挥断情丝,决然离婚,尽管骆东程为表诚意,亲自监督他的情人打掉了孩子,亲自送那个女人送走,亲手把医院的证明呈给妻子看,也没能挽回美人心,断了,就是断了。
联姻的失败,对方的撤资,对骆家多个新兴的项目都带来极大影响,何况对方还刻意打压,骆东程焦头烂额,这,也是骆东勤忙碌的原因吧,他,也是骆家人。
江枫依然会来蹭饭,或者给她做饭,小海会在两人之间捣乱,不亦乐乎。
陶子想,这就是生活吧,昼夜更替,生老病死,人来人往,一天一天,岁月消长…
转眼进入盛夏,陶子不经意反动通讯录时,偶尔会翻到那个糖糖哥的号码,有时不小心一点,会点入通话记录,距离最后一次通话,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
那个人,便如消失了一般。
她笑,心里坦坦荡荡,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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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痛
不期待,不渴望,不奔跑,让曾经狂躁的心沉淀。且行,且凝望。
纵然七月流火,亦不再纵情燃烧,只记得那一处的灯火阑珊,它会停留在老地方。
小海拉风的车,今早空调却坏了,她果然开着窗拉了一路的热风来到电台,一头长发被摧残得犹如梅超风。
一路整理头发,刚进台里,就听说主任有请,她急忙去了主任办公室。
“陶子来了?来,坐!”主任笑着道。
一般主任找她,都是商量节目的事,尤其在节目推新这个问题上,喜欢听她的意见,所以,她以为,今天一定又是这个话题。
然而,主任却说,“陶子,今天上午你没节目吧?这有个画展你去看一下。
画展?电台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
主任见她一脸惊讶的样子,笑道,“这个画展有点特殊,你不是有个节目叫做寻常人家吗?这画展值得你去一看,其中有一个展区是专为两月前结束的儿童画大赛而设。”
“你是要我去请小画家来节目?”她确实在做这么一档节目,将平凡人中不平凡的事例挖掘出来,请他们来节目,说他们的故事,可是小朋友这一块,她还真没做过。
主任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里竟有猎奇的神色,“我听说上次大赛有一个特等奖获得者,深受某大师的青睐,专设了一个特等奖给他,这次,他展出的作品应该不少,最重要的是,这位获奖者不寻常,他是自闭症患者…”
自闭症?
条件反射地,陶子脑海里出现莫忘的模样,瘦小得和他的年龄不符的模样,还有…还有…不…她不能再想下去…
她及时地控制住自己的思维,不去触摸那层不能揭开的疤…
“自闭症患者,这是一个引人好奇的人**,而一位自闭的未来画家,就更引人入胜了,我想如果你能把他请来,你的节目会大火。”主任拿出一张票来,“这是画展的票,你先去看看。”
陶子却没有接,正色道,“主任,对不起,我不想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