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节目是为民服务,节目的内容是接听热线电话,倾听市民的心声,帮助反应市民生活上的难题。
这种节目,陶子已经做得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然,今天的一个电话,却颇有些不寻常。
“喂,您好。这里是…”跟往常一样,她接听电话后先向听众问好。
对方是个女声,直接便问她,“你是陶子吗?”既没有“你好”,也没有“请”字,这让陶子听起来还是有些突兀的。
不过,她还是含着笑意礼貌地回了一句,“是的,请问这位朋友贵姓呢?”
那女人却不答话了,陶子觉得诧异,以为信号不好,又问了一句,那边便传来一声“呵呵”的笑,然后,电话就断了…
陶子怎么觉得这一声笑,像是冷笑呢?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也许是信号不好断了线,这种事,在以前的节目也不是没有,而正好下一位听众的电话打进来,她便没想那么多,继续接电话去了。
之后的节目很是顺利,包括晚上那档,都极是出色,播完后,她准备回家。江枫今天依然休息,不一定会来接她,她打算出门打个出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骆东勤在等她,面色不太好的样子。
一见她出来,便迎了上来,道,“去看看她吧,她想见你。”
骆东勤一贯了解她对林芝不亲,所以从不在她面前提“妈妈”这个称呼,这个“她”,指的就是林芝了。
不过,她仍觉得奇怪,想见她?骆东勤从来没有直接地提过这个话题。
而后,他说,“她病了,想见你。”
病了?陶子马上意识到想必已病得比较严重,否则,骆东勤不会这样。
身不由己地,便跟着骆东勤上了车去往医院。
路上,陶子已经从骆东勤处得知林芝生了什么病,然而,当她从医生那里再度得到解释和确认的时候,XX癌晚期,这几个字,还是让她觉得难以置信。
无论怎样,林芝都是她的母亲,她的生命是她给的,就算是一个极普通的熟人患了这样的病,都会让人心生怜悯,而陶子,并非铁石心肠,怎可能没有一丝涟漪?她记得,好几个明星都是死于这个病的…
陶子走到林芝病床前,第一次发现,原来卸了妆的林芝,是此番模样…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林芝听见声响睁开眼来,发现竟然是陶子,又惊又喜,可是马上又有些慌乱,笑着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东勤告诉你的吗?”
陶子眉头微蹙,“你病了为什么不早说?”她想,这病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林芝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却一直瞒着。
“又不是什么喜事,有什么好说的!”林芝依然对她笑着。
说实话,对于林芝,陶子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一如她当初自己定位的那样,承认她是自己的母亲,也会有礼节上的往来,但是,无法和她亲密起来。
然而,此时看着她这番模样,心中却极不舒服。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能治好的,你安心养病吧。”她心潮起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句话很是熟悉,便捻来用了。
林芝却一双笑眼,看起来十分乐观的样子,“你啊,别为我担心!我倒是不放心你…”说着看了骆东勤一眼。
骆东勤是个灵透人,当即便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只说去找医生谈一谈,避开了。
林芝一直看着陶子,好似看不够一般,陶子有些不自在了,问她,“你要喝水吗?”
林芝恍然回神,摇摇头,叹了口气,指指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囡囡,我看啊,这是老天在罚我。当年我为了自己抛弃了你,所以罚我一生不再有孩子,罚我生这个病,我认罚,这是我的报应,只是苦了你…”
陶子静静地听着,原本想回说,我一点也不苦,可是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来,任她自己说下去。
“囡囡,我在骆家争了一辈子,要强了一辈子,到了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啊…”林芝继续叹道。
这点,陶子就不明白了,她怎么会一无所有?不是有骆家的股份吗?不是有骆家大房子吗?
林芝眼神里露出不甘来,“囡囡,我不甘心啊…不过,我更放不下的,是你。囡囡,时间过得很快的,女人的青春更易逝,转眼你就要三十了,和姓宁那小子离婚也一年多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陶子不愿提及此事,马上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自己的病,别再瞎操心了好吗?”
林芝看着她,柔柔地笑,“我怎么能不操心呢?不看着你有个好归宿,我死不瞑目啊!”
“别提死不死的!不会啦!我们请最好的医生,好好治!”她很不喜欢听见这个死字,无论林芝对她而言是怎样一种存在,到底也还是唯一和她血脉相连的人。
“得了,不说我了!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有数,我又没说放弃治疗,我也想活呢!我想好好活着看着你幸福。”林芝笑道,“所以,我还是得提这个话题,囡囡,东勤这孩子真是不错的,不要你马上就嫁给他,你得试着打开心扉接受另一个人啊!女人啊,不是没有谁就过不下去的,换一个男人,换一种活法,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疼你,这就够了!”
陶子听着,也只是听着而已,这个世界原本确实不是没有谁就活不下去,没有宁震谦的那些年里,离开他的这一年里,她都过得很好,每一天都平静如水,每一天都照着它该有的轨迹前进。
“囡囡,东勤这孩子,善良、温柔、执着、且洁身自好,S市这么多世家子弟,谁没几个绯闻?单单他,这些年来,干干净净的,是绝世的好男人,最重要的是,他喜欢你,尊重你,错过了他,你上哪再找这么好的丈夫?”
“囡囡,一个女人独自在世上打拼,很辛苦,我的体会比你深刻。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只怕哪天一个睡着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所以,真的希望你抓紧这件事情,先试着和东勤相处,婚姻这种事,日久生情的,只要彼此不讨厌,就能磨合出感情来,更何况,他还是如此的喜欢你。囡囡,我是真的希望你们早点走进婚姻殿堂,然后我就把手头上的股份给你们,把我现在拥有的一切给你们,这样,我才能放心放意地去啊!”
林芝为骆家奉献了大半生的精力,可她始终还是个外姓人,如果她有骆姓孩子,也算有根基,可是,却偏偏多年无所出。骆家老头子临终的时候,好似发了善心,让她去找女儿,还给了她一部分股份,可是,却还有份附加的遗嘱,她百年之后,这股份和她住的骆家房子都要归还给骆家子孙…
她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付出最后变成一场空!
所以一开始就希望囡囡和骆东勤在一起,可是后来囡囡怀了宁家的孩子,对宁震谦又一往情深,她只好放弃自己的想法,为囡囡争取宁家的地位,然,天意难违,孩子没了,婚也离了,和宁家断得干干净净,这时候再来撮合囡囡和骆东勤,再不为过,可囡囡偏生是个死脑筋,这么多明示暗喻的,她都装不懂…
眼看陶子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急了,“囡囡!爱情这个东西,附加了太多现实的条件,是不值得信任的!当年我也以为我和东勤他爸是真爱,可是最后呢,还不是不信我?死了还要算计我!一个女人,最关键是自己要活得精彩!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单身?为了那个宁震谦?囡囡!不值得!你总要嫁人的,以后遇到的人,我敢断言,综合各方面,不会再有比东勤好的,相信我!”
林芝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她心上,是啊,她总会嫁人的,不可能一辈子单身,可是,这个人非得是骆东勤吗?她倒是希望,她要嫁的人,平凡一点,再平凡一点,她自己,原本就是一个而平凡丫头。
“妈——”
思考中,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震耳。
她起身回头一看,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和骆东勤有几分像,只是少了骆东勤的斯文和书卷气。她想,这该是骆东勤的大哥。
“咦,东程,你怎么也来了!公司那么忙!”林芝欲起身。
“妈,您躺着,别!别起来!”骆东程极是担心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陶子看着骆东程,便觉得他很假很做作,从他担心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甚至他那一声震天响的“妈”,都极虚伪。
既然不喜,她就不打算结识,何况骆家的人来了,也不知有什么话要和林芝说,便主动道,“我先走了,下回再来看你。”
“好!”林芝赶紧应了,却又嘱咐,“别常来看我!我这有特护有他们,好得很!你好好工作,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话!不必担心我啊!知道吗?”
“嗯!”陶子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骆东勤一直在走廊等,见她出来,迎上来,“我大哥来了。”
“嗯,看见了!”她不想对他的大哥发表任何评说,骆东程和骆东勤,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直到此时,她仍然能感觉骆东程最后投射在她身上的眼神,虽然只是不经意一瞥,仿似无意中瞥见,可那余光里的寒冷,却冷得渗人。
“很抱歉,自作主张带你来看她。”林芝确实没有要在医院见她的意思,是他做的主。
陶子摇摇头,“我到底是我妈。”
骆东勤听了,微微一笑,“是啊,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觉得,还是不要留下遗憾好。”生平最憾,便是母亲去世得太早,他没有来得及长大尽孝道。
陶子微微点头,骆东勤倒是能拿捏她的心,如果林芝一直瞒着她,如果后果真的严重一点,悄无声息地去了,那她心里,必定也是不好过的。当然,只是如果,她不希望…
“走吧,我送你回家,你不用挂心,我们骆家会给她治病,也会照顾她,你该这么过还是怎么过。”骆东勤见这一回并没有做错,心里一松,唇角露出微微笑意来。
陶子默不出声,良久说出一句来,“她到底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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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5 22:45 |只看该作者 | 最新帖子 |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 发短消息 | 加为好友 | 给TA转账
第255章 变故
陶子的生活里多了一件事,便是林芝的病。
天气一天天燥热起来,她的心情也变得烦躁。不去看林芝,她会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去看了之后,更是烦躁不堪。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做不到平心静气。
只是,无论多么燥乱,这日子还得一天一天过下去。
因了去看林芝,和骆东勤见面的机会大大增加,林芝对此,极是乐见。后来发现,这招很管用,便一改初时不麻烦陶子常来看她的初衷,常常打了电话央了陶子来,然后,每每,骆东勤必然是在的。
陶子心知林芝所想,只是,顾念到她一个垂危病人,不予她计较,至于和骆东勤怎样,却不是林芝所能说了算的。
而骆东勤对林芝,倒是尽心尽力,真如儿子一般孝顺,陶子也不由暗叹,林芝这么多年对骆家对骆东勤的付出,倒终究还是有人感恩的…
有时候陶子也会去认真思考林芝的话,也许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嫁人的,和谁过不是过?细细思量,骆东勤却如林芝所言,是堪称完美的男人,完美得就像他们曾膜拜过的神佛,无懈可击。而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像空山新雨,竹林茗香,木鱼声声敲打心房,心,平静得无一丝涟漪,更无一丝疑虑。
或许,这原是生活本来的模样——静、安、宁。她相信,这是他可以带给她的生活,他,是绝对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用当前女生喜爱的一段话来说,他必会将她妥善收藏,小心存放,只是…
她最后反问自己,囡囡,你到底是要追求什么?这样的生活还不够吗?
那天,又逢周日,林芝打电话来,约她出来吃晚饭。
自从林芝住院,几乎便不在外面吃过饭,她能吃下去的也有限,陶子有些犹豫,但林芝却忙不迭地说什么就这么说定,不见不散,而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当晚她还有节目,只能在晚饭时间抽了个空出去和林芝吃饭,而不出她所料,骆东勤果然在。
林芝虽然一脸病容,却很热情地招呼她,直到一只大蛋糕被送上来之后,她才知道,今天是骆东勤生日。
虽然她一向都要自己释怀,可心里酸溜溜地,还是冒出了一个念头:林芝倒是年年给骆东勤过生日,她的生日却鲜少有人记起。
“不好意思,我事先不知,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她僵着声音说。
而骆东勤则挂着他招牌式的温润微笑,“不必,你能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林芝听了这话高兴的,马上握着陶子一只手,“我们囡囡人见人爱的,可不是最好的礼物吗?东勤,这礼物可大了,你得保存好!”
“是,妈,我会珍惜的。”骆东勤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温暖的内容,融融的,闪着亮光。
陶子听着这二人自说自话,一语双关,差点回了句,既然我人见人爱,为什么当初您不爱呢?
然,看到林芝那憔悴的容颜,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骆东勤的生日餐,等同于林芝的托孤餐,好似把陶子的后半生就这么托付给骆东勤了。
骆东勤略微喝了些酒,送她回电台的时候,司机开的车,他和她同坐于后座,陶子只觉他一双眼含了笑,始终胶着在她脸上,偶一回头,便遇见他亮晶晶的眸子,如融入了星光。
从不曾见过他如此大胆,大约是酒精的作用,她有些不安,情不自禁稍稍坐远了点。
到了电台,她急匆匆一声“再见”后,就开门下了车。
然而,他的呼唤也紧跟而来,“桃!”
“什么事?”她回过身,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她想,还是得解释一下,今天林芝说得太露骨了,她不想他误会。
他眸光亮亮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酒气。
“桃,我…还想要一件生日礼物。”
说完,便突然握住了她肩膀,头低了下来。
陶子最初不知他是何意,待他的呼吸突然迫近,才突然明白过来,赶紧躲闪,可他的唇,还是在她脸上擦过…
湿润的触碰,让她骤然绷紧,全身的警报系统全都拉响,她迅速退离,而他,虽没亲到她的唇,却已心满意足,上扬的唇角溢满笑,转身,走向停车处。
“喂!”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但骆东勤却背对着她昂首阔步,朗声道,“去上节目!等下来接你!”
而后,他便上了车,饶是她再怎么喊他,他也听不见了。
车,在夜幕里驶离。
陶子站在原地,用力擦了擦脸,始终觉得不舒服,上楼后,又去洗手间洗了个脸,仍然觉得怪怪的…
不过,时间不多,她必须开始工作了。
今天播节目的状态不太好,老是感觉脸上黏黏的,有什么东西,集中不了精神,若不是还有一个叫做若风的男搭档撑着,她真担心自己会出错。
若风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眼神间似在询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接听下一个电话。
“你是陶子吗?”又是极其直接了当的问话,又是一个女人,和多日前那个电话一样。
她酝酿了一下,亲和地道,“是的,我是主持人陶子,请问…”
“不用问了!”来电人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想打电话来问问,每天在电台里装知心姐姐的狐狸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陶子主持节目以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再加之今天状态本来就不好,一时愣住了,强撑道,“这位朋友…”
“我不是你朋友!”那女人又道,“我只想揭穿你的真面目!”
若风见状,赶紧来救场,“这位朋友,我们是点播节目,如果您不点歌的话,我们就接听下一位朋友的电话了!”
“怎么?怕了吗?你们以为把我电话掐断我就没办法了吗?那正好说明你心虚!陶子,你是个什么女人?我太清楚不过了!原来不是在北京某个电台当主持人吗?借着机会攀上了人家高干子弟,还是军婚!可是却耐不住寂寞,四处勾搭男人,被人家扫地出门,现在到S市来,又勾上骆家二少,逼迫人家骆家二少退了订婚,要跟你结婚!好手段啊!我打电话就是想请教一下知心姐姐,有什么高超手段哄得男人团团转,”
那女人连珠炮似的一大串放出来,弄得若风和陶子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切断的时候,那女人该说的也都说完了…陶子脸色煞白,这含血喷人的事,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纵然她再淡薄,也无法接受在节目里受到这样的污蔑,听到的可是千千万万人啊!
若风示意她先出去休息,节目仍然要继续,然而,接下来的几个电话打进来,竟然全都是八卦的,一个个地问,陶子在吗?刚才那人说的话是事实吗?
这种事情,虽然若风一再否认,一再为她辩驳,可影响已经造成,今晚他们台的收听率将一路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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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东勤并不曾远离,陶子进去后不久,他只是去买了个东西又返回来,索性在车里开了收音机,一边听她的节目一边等她。
节目的变故,他也全数听见,今晚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掉。
“去XXX餐厅。”他低声对司机说了一句,目光前所未有的阴沉。
收音机里,节目还在继续,他烦躁了低吼了一声,“关掉!”
司机被惊,立马关了收音,话说他在骆家开车这么多年,二少无论对谁都是温温和和的,从来没见过他发这样的脾气,眸子里的寒光,阴阴的,他浑身不由自主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司机载着他来到他所言的餐厅,他沉着脸下车,径直走进餐厅里。
整个餐厅,空荡荡的,只有临窗的一桌,坐了一个年轻女子,打扮得光彩照人,只是,紧绷了一张小脸,好像在跟谁生气。
看见他走进来,顿时双眸光彩无限,起身扑向他,“东勤哥,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骆东勤全身僵直,硬冷如石,“是!都这样了,我能不来吗?”
“东勤哥,我的一番苦心你总算是明白了…”女子又娇又羞的样子,靠在他胸口。以为他说这话的意思是终于了解了她的心意,为她的执着所感动才来。要知道,她也是名门闺秀一个,能为他的生日包下整个餐厅,已是放低了身段,没想到还遭到他的拒绝,最后,她只好放了狠话,就算坐等到天亮,她也会等到他来!现在,他总算是被她的决心打动了吗?
骆东勤却将她一掀,目光充满嫌恶,“是!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你是怎样一个人!”
女子差点被他掀翻在地,惊讶地看着他,“东勤哥…”
“思思!冲着你从小叫我一声哥,我也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没想到,我记忆中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妹妹竟然变成这番模样!思思,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痛心地看着她。
叫思思的女孩知道她打电话的事曝露了,不过,她既然敢打,就没想过要瞒住谁,几分不甘地道,“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她是军婚!如果不是自己不检点怎么会离婚?如果不是丑地在北京待不下去怎么会来我们这里?东勤哥,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够了!”骆东勤怒道,“她是怎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思思你给我听着,这一次我看在我们两家世交的份上,我只是来点醒你,如果还有下一次,思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思思气结,完全没想到从小青梅竹马的东勤哥会为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对自己说这种狠话。父亲说,男人年轻的时候有些不着边的风流韵事难免,但婚姻这种事是不会马虎的,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一定会是世家结亲,骆家是不会允许那样的女人进门的。她便真的以为,东勤哥只是玩玩而已,她和东勤哥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怎会是一个半道杀出来的离婚女人所能比的?然而,东勤哥却说出这番狠话来,她一时傻住,难以接受…
见他转身便要离开,她才慌得大喊,“东勤哥!你选择她会后悔的!”
骆东勤顿了顿脚步,冷然道,“不关你的事!”
思思急了,“你要护着她,我就让她在S市待不下去!”
骆东勤一听,回过头来,眼睛里似喷了火,“你试试!思思,不要逼我!”
这样的眼神,思思从来没见过,她心中的东勤哥是温润如玉的啊,怎么可以为了那个女人变成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惊慌之下,突然觉得他离自己好遥远,当即惶恐地再次扑进他怀里,呜咽,“东勤哥,不要…”
骆东勤正在火头上,用力将她一推,这一推,却真的将穿高跟鞋的她推倒,她的额头还撞在椅子角上,磕破了皮。
她顿时疼得大哭起来。
看着她额头的血迹,他心里也有些不好过,仿似看见幼时那个可爱的小妹妹老跟着他们玩,却老摔跤,每次摔了,也是这般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