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缘吓了一跳,用手撑地后退了一步。

定疆露出失望的表情,拉住了她的手,“你真名是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想着他毕竟救下了她,让她不至于遭受廷尉的酷刑,齐缘不忍欺骗他,“团团,不过不常用。”

定疆心满意足,“团团,团团,团团。”

“嗯?”

“团团,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他看她目露讥讽,赶紧解释,“不是演戏,那是清澄瞎说的,她那时候看见你们在我身后躲着,我对你真的不是演戏,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真的想娶你,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你那时候女扮男装,我却真以为你是男人,还为你学了龙阳十八式。”他急切地证明自己,脸憋得通红,模样木讷又可爱。

 


27

27、师父体罚是不对的! ...


容青主一早去了宫里,他身为国师虽然大半的事务都交给了大徒儿处理,可是毕竟有些事情还得亲力亲为的,不过平素也说不上繁忙。

可是今天一回府,就看见齐缘的暗卫银锭焦急地在府门口等待,一见到他,当即跪了下去,“求国师救救殿下。”

容青主这才知道出了事情,恰逢银锭刚说完,那边太尉府就派人来请,说是抓到了个假冒丞相的家伙,邀请国师前去商议对策。

他心中一紧,立刻明白了定玉君的态度,不过是想杀死她,却有人不同意,所以想借用国师和太后的力量致她于死地。

定玉君一向心狠手辣,这种行为倒在他的预料之中,若是对旁人,他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定玉君要对付那人却是他的团团!

银锭看着容青主的面色越发难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容青主身边的容诺都胆战心惊地看着师父,似乎被吓到了。

···

将近傍晚,太尉府正厅气氛尤为紧张,如同一面一碰就碎的薄冰。

定玉君脸色发青的坐在主座上,看着儿子胳膊肘朝外拐一定要护住那个女人,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把她带上来,你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是什么意思?!”定玉君终于按捺不住,不顾容青主在场,当即训斥起了儿子。

定疆梗着脖子不肯听他爹的话,“她的病才刚好,爹爹你别折磨她!”

“折磨?!”定玉君怒极反笑,“你怎么不说她假扮丞相的时候百姓所受的折磨!”

定疆不满,“她当丞相的时候,又没有做什么错事,不过是和爹爹你政见不和,你就揪着她不放。未免…”他声音低了几分,可是依旧能让人挺清楚,“太过分了。”

定玉君瞪圆了眼,眼角赤红,向前走了几步就想煽他一巴掌,容青主这时平静开口,“不如,我们去柴房看她就是。”

定疆见有人替他说话,赶紧点头,“她现在应该睡醒了。”

定玉君刚刚按捺下的怒火又起,好歹他冷静了些许,知道有外人起码得给儿子留点面子,只能狠狠地攥起桌上的茶盏,摔倒了地上。

齐缘正坐在柴房的稻草上发呆,门外响起一阵锁链的声音,她抬头望去,瞧见了熟悉的人,鼻子一酸狼狈地低下了头,想起现在的处境,只能咬着嘴唇把苦往肚子里咽,他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容青主一身玄色正装,头发不像昔日在府里一样只轻轻一挽,而是束冠玉簪,整个人少了家居时候捏着她的手写字的温柔,反而显得高高在上,优雅从容。齐缘心中陌生,更不想说话了。

定玉君眯着眼看着齐缘,不知道她为什么这副神情,心中不耐,张嘴正要呵斥她跪下,容青主却从他身边缓缓走近她,半跪□子替她捻去了头发上不经意沾上的杂草。

齐缘偷偷瞧着他黝黑的眸子,里边没有责备,这才敞开心扉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待她嗅到他身上的熏香,眼泪就忍不住扑扑地往下掉。

“他死了,他不要我了,他也走了…”她很难过,从早上一直压抑到现在的痛苦终于得到了释放,哭声分外惨烈。

容青主无奈地拍拍她的后背,“团团乖,我在。”

齐缘心中难受,没有听到他唤的什么,可是旁边的定疆却听得一清二楚。从齐缘扑进容青主怀里开始,他浑身肌肉都绷紧了,要不是爹爹拉住他,他真想把那两人扯开,看着她不顾男女大防的模样,他失望透了!

齐缘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容青主实在无奈,伸手点了她的穴道,齐缘身子一软,安静地趴在了他的怀里。

容青主打横将她抱起,回身对定玉君道,“定太尉,你抓错人了。”

“此话怎讲?”定玉君玩味地看着容青主和他怀里的齐缘,一手则用力拉扯住儿子的胳膊。

“这并不是谁假扮的丞相,这人,说来丞相本人也认识。”

“噢?”定玉君好奇。他本以为齐相本尊被软禁了。

“此人乃齐相的远房姐姐,犹豫模样相似,偶尔被齐相当做替身,不信,你可以去丞相府向齐相亲自询问。”

“既然国师这么说,那我如何能不相信。”定玉君哈哈大笑,他是个识时务的人,此人既然国师他要保下,不如卖他容青主一个面子,更何况他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半年的齐相都是面前这人假冒的,单单一个陈清澄的话,这证据实在是拿不出手。“只是我犹有一事不明,还望国师指点迷津。”

“太尉客气。但说无妨。”

“不知道她和国师你,又是什么关系?”

容青主低头看了眼齐缘红彤彤的眼睛,唇角笑意温润。“她是我的未婚妻。”

定疆瞪大了眼睛摇头,“不可能的!你胡说。”

连定玉君都大为吃惊,他看了儿子一眼,立刻料到儿子那时候在骗自己,不过儿子这些年好不容易认真一次,他这个做父亲的说什么也得帮他一下。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尚且——”定玉君话说了一半,留下一半让容青主自行品位。

熟料容青主面不改色,“童养媳。”

“可是,犬子昨日说,这女子已经怀着犬子的孩子。”定玉君看着容青主的表情,“不知道国师大人,是否是认错人了?”

容青主垂下眉眼,稍后平静道,“令郎说笑了。”说着,齐缘环在他脖子上手臂动了下,袖子掉了下来,白净的胳膊上露出鲜艳欲滴的一粒朱砂印。

定玉君一眼认出那就是守宫砂,不由的叹息,儿子呀,这下爹爹是彻底帮不到你了。

定疆只咬牙切齿地看着容青主,倘若不是手腕被爹爹束缚着,他下一秒就想去把容青主怀里的齐缘抢回来!

容青主低头看了一眼她胳膊上的印记,他很清楚,齐鸿雁那种女人才不会古板到让女儿去点什么守宫砂,八成那根本就是一颗痣,不过,既然他们误会了,他也没有拆穿的必要。

定玉君只能放行。

容青主抱着齐缘走了两步,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回头,口气温和地如同和煦日光,“我不知道大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冤枉我未婚妻,不过我刚刚入府的时候,似乎瞧见了陈清澄,要知道最近街头巷尾关于她的传言,实在不堪入耳,尊夫人如果知道太尉同这种女人来往,想来会伤心的。”

定玉君听得咬牙切齿,“国师的告诫,我铭记于心,谢过国师。”

容青主垂眉淡笑,“不必客气。”

····

容诺害怕地看着师父。

师父眉心皱出一个褶子,表示你死定了。两个褶子,表示你绝对别想活,三个褶子面前这人一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现在的四个褶子,又该怎么解释?…

容诺泪奔,保佑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吧。师父这显然是屠戮模式,方圆百里绝无活口嗷嗷!

而这时,他可怜的小师妹无辜地低头在做检讨。

“第一,不该任性,没有跟师父交代就跑走,第二,不冷静,头脑一片空白,辜负了师父的教诲,第三…第四…”齐缘偷偷抬眼看他,可容青主还是没露出满意的神情,她无奈的继续检讨,“第十一,出门的时候不该踩死了门口的花花草草,第十二,忘记了给扁豆喂豆子…”

容青主衣服都没换下,依旧是一身繁复的正装,即使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也挡不住浑身的气场让人颤抖不已…

尤其是他现在,似乎心情不好。

齐缘哭丧着脸,“师父,我想不起来了。”

容青主侧头对容诺道,“取我的镇纸来。”

容诺一愣,不敢多想,慌忙将书桌上镇纸拿来递给了师父。

容青主对齐缘道,“把手伸出来。”

齐缘不敢违抗,颤抖着胳膊把双手伸到了他面前,她不敢看,侧头闭上了眼睛,眼睫毛不停地颤抖,又惊又怕。

容青主手中的镇纸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

齐缘咬牙承受的痛苦没有出现,反倒像是蝴蝶拍动翅膀一样轻轻地划过她的手心,她痒丝丝地想笑。瞧见师兄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她安抚地冲他挤挤眼。

“这是打你任性妄为。”

“这次打你鲁莽行事。”手上又被轻轻挠了一下。

“最后一下。”容青主捏紧了手中镇纸,“打你不知自爱,那定疆说你怀了他的孩子,你居然默认,难道不知道搬出师父来?!”

这一下是实打实地落在齐缘手心上的,啪地一声让一边的容诺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齐缘的眼泪扑地一下就溅了出来,她扑进容青主怀里,故意蹭掉了他手中的镇纸,嗷嗷哭泣,“师父,好疼,手心疼!”

容青主既心疼又烦躁,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将搂住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又赶走容诺去拿伤药过来。

——这种惩罚,根本就搞不懂最后到底是在罚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hemlock的地雷~~
某昭本来激动的打算双更,结果一看~太晚了。。。所以今天先更~明天再双吧…【眨眼

 


28

28、不得善终 ...


齐国乾元宫。

太庙外御林军肃穆地站成两行,几个身着繁复官袍的大臣在烈日下不住的抬起袖子擦汗,他们焦急地看着烟火缭绕的太庙里那个瘦小的身影,说不上是心疼小皇帝的身子,还是欣慰他小小年纪已经心思深沉。

他披麻戴孝地跪在太庙,已经跪了一天,直到太师实在看不下去,这才进去将他扶了起来,“陛下,臣等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也万望您能保重身体。”

小皇帝抬头看着太师,其实他只是在这里发呆,说真的他对父皇没什么记忆,要不是靠太庙那种肖像画,他甚至想不起父皇的模样。

他想起母后今早对他的交代,于是仰着脸问太师,“周大人,我…朕想知道姑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太师似乎没料到年纪轻轻的小皇帝竟然突然有这么一问,稍后立刻释然,皇帝年幼,他的娘却不年幼。

“小公主是个温和的人。”

小皇帝不信,“倘若她温和,父皇怎么会让她做摄政公主?”母后说摄政公主就是抢他的银子,抢他的红烧肉,抢他拥有的一切。

“陛下见了就知道了,小公主她当真是个温和的人。”

小皇帝见问不出更多的东西,索性变了问法,他好奇道,“那她长什么模样?”

太师有些犯难,恰好抬头,看到了熙阳公主的画像,眼前一亮,指给小皇帝看,“就是那副模样。”

皇家肖像多显得端庄严肃,难免很是失真,小皇帝一看,心中纠结,这怎么能叫温和?!

他心中憋屈,又不愿意委屈自己附和太师,没话找话道,“唔,眼睛挺漂亮的。”

太师一听,赶紧摇头,“小公主的眼睛原本不是这样的。”

“噢?”小皇帝提起了几分兴趣,这人的眼睛还能来个九九八十一变不成?!

“小公主的眼睛原来长得跟她父亲很像,眼眸是十分浓郁的黑色,笑起来的时候像撒了一地星子一样。”

难得古板的太师用这种少年人的口气赞美一个人,小皇帝越发兴致勃勃,“那后来呐?”

太师抬头看了一眼熙阳公主的画像,恍惚中仿佛看到那个只能依靠手指摸索着认识周围一切的小姑娘,“后来,为了治病,她那双眼睛就变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小皇帝眨巴眼睛,“病,什么病?”

“目盲。”

····

成康帝的头七,齐缘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直接披上麻衣,将自个关进了太庙,一个字都没有跟旁人说。

银锭彻夜守在外边,阻止了想要进去的人。包括新上任的太后娘娘。

第三天午时,齐缘才从太庙走了出来,脚步都有些虚浮,小皇帝闻讯赶来的时候,她正随便坐在燕园的石凳上,任由自个的暗卫往她嘴里塞点心。

“吃不下了。”小皇帝听到她柔声柔语的拒绝,当即特别失落,这是是他威武强大的父皇给他找的摄政王?!

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深闺等着嫁人,然后相夫教子的女子,就算父皇的目的是为了他有朝一日能够强大地杀死摄政王自个掌权,可是这颗绊脚石,未免了太柔弱了些吧…

银锭劝齐缘。“殿下,国师在你走之前交代了——”

银锭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缘不耐烦打断,“知道了,你去给我拿些茶水来,我口干。”

银锭的身影刚从小径尽头消失,齐缘就侧过身子,徐徐跪拜下去,“臣,青阳公主齐缘,叩见陛下。”

小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很是窘迫,但是立刻又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皇帝了,不是后宫那个任权势贵族们拿捏的小少年,当下壮了壮胆,大步地走到齐缘面前,装模作样地说道,“姑姑平身。”

“谢陛下。”齐缘起身,模样低眉顺眼,看的小皇帝心里很舒服。

深闺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听话乖巧,只要她别违背他的命令,他可以考虑以后掌权了不去杀她!

“姑姑辛苦了。”

齐缘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低头答道,“臣不敢。”

那一眼却把小皇帝看的浑身发毛,似乎没穿衣服站在她面前,浑身上下所有的小心眼被她瞧得清清楚楚。他勉强镇定下来,道,“今晚摆宴为姑姑接风洗尘,只是国丧期间,难免朴素些,还请姑姑不要介意。”

齐缘口气很诚恳,“臣甚幸。”

他见完成了母后交代的任务,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又敷衍地寒暄两句,就匆匆离开。

银锭提着一壶茶水,直到小皇帝身后的尾巴都消失不见,这才从柱子后慢慢走了出来。

银锭见齐缘在走神,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齐缘眨了下眼睛,揉着太阳穴,道,“我只是有些累。”她停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我不知道来之前我师父同你说了什么,但是,银锭,我才是你的主子。”

银锭面不改色,“国师只不过交代银锭要照顾你的日常生活,殿下你多心了。”

齐缘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阵,垂下眼睛靠着柱子,“但愿吧。”

“小皇帝是个什么人?”银锭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随意同她聊天。

“可塑之才。”齐缘简单评价,“不过他背后还有个太后,实在…”她低声似乎自言自语理清头绪,“子弱母强,为祸朝纲,外戚专政,这些都是难免的,银锭你说,作为被先皇选中当这条咬死外戚的恶狗的我,又该怎么做呢?”

银锭皱起眉头,“殿下,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

“难听?”齐缘只是笑,“你不懂。”

所谓摄政公主,那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点,那不过是被成康帝选中的一条恶狗,替年幼的皇帝扫清障碍,打乱朝纲,除去幼帝的母族势力和不远顺服的顽固,然后嚣张跋扈,肆意妄为,成为皇帝,朝臣以及百姓的眼中钉,最后捐躯平民怨,权归中央,成就盛世太平。

只是这些,永远不会被写在史书上。

留在她齐缘名字下边的评价,永远只能是佞臣祸国。

说不上伤心,不过是宿命罢了。

齐缘缩在石凳上又啃了一块点心,可怜巴巴地看着银锭,“我想师父了。”

“国师听到会很开心的。”银锭真诚地说道。

“我想师父房间里经常摆着的师兄做的豌豆黄了,比这个好吃多了。”齐缘看着手里吃了一半的点心,一脸嫌弃。

银锭:“…”

····

国师府南苑的荷花开了满塘,容诺来给师父汇报过最近的事务,待要离开的时候,就一个提气用轻功飞到了荷花塘上边,揪下了几个肥大的莲蓬。

容青主看着一脸诡秘喜色的徒儿,问,“你这是作什么?”

“师父,”容诺欢欢喜喜道,“我摘几个莲蓬今晚给小师妹做粥,她一定——”他话说了一半,肩膀就垮了下来。

——小师妹早就走了啊。他再也看不到小仓鼠摇摇晃晃拽着他的袖子讨点心了。

容诺看着手中的莲蓬,立刻失去了兴致,撒手往荷塘里一丢,问容青主,“小师妹她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容青主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想念她了?”

容诺连连点头,“我怕她吃不好,穿不好,又饿瘦了可怎么了得?!”

容青主看着大徒儿像老妈子一样忧心的面孔,侧头嫌弃道,“你师妹又不是三岁孩子。”他浑然忘记了在此之前让扁豆去送信,废话多到信纸差点压的扁豆飞不起来的人是谁。

容诺被责备了一顿,只能稍稍压抑了下心中担忧,他好奇问道,“师父,你以前在师妹没有来君阳山之前,就认得师妹么?”

师妹似乎黏过师父一次,就喜欢上那感觉,每次都想方设法黏在师父周围,看的他眼馋的厉害,明明那家伙小时候一见到师父就有多远跑多远的!

“嗯。”容青主点头承认,见他露出探究的表情,直接讲道,“你师妹是前国师之女,也就是你师伯的女儿,她小的时候见过我,不过那时候她的眼睛不好,没有看见过我,可是被她记住了味道。”

容诺疑惑,“为什么你不肯承认?”

容青主面不改色,“那时候我骗了她。我用了变声的药物,骗她我只有十三四岁。”

容诺还没来得及腹诽一下师父常年鬼话连篇终于遭了报应,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急切问道,“师妹她是师伯的大女儿,还是小女儿?”

容青主平平静静看着咄咄逼人的徒儿。又松散移开了目光,“大女儿。”

师伯的大女儿眼盲,这倒是能对上。可是师伯的大女儿听说眼盲了十五年,那绝对不是八岁就被师父带到君阳山的小师妹!

容诺心中如同炸雷。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好累。。。摊平求顺毛…
双更神马的,还是明天吧。。【捂脸

 


29

29、银锭罢工 ...


小皇帝第二次见到齐缘的时候,她衣饰繁复,裙摆叠叠地擦过玉石台阶,身后跟着的,不是像旁的公主一样的宫装侍女,而是个乌衣裹身的侍卫。

他身边的大臣和宫女侍卫层层跪了下去,小皇帝立在高台,看着齐缘慢慢朝他走来,突然感觉自己轻敌了。

齐缘盈盈下拜。

母后在晚宴开始之前给他讲了些关于这个姑姑的故事,据说她是父皇的表妹,因为身体虚弱,皇爷爷心疼,所以经常住在宫里,后来熙阳公主和驸马双双死于非命,父皇就赐了她头衔和封地,成了乾元宫里最为受宠的公主殿下。

母后说,齐缘外边看起来温和无害,内则阴险狡诈,要他小心提防。

今晚的齐缘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都没有在燕园初见的时候那种柔如深闺女子的气质,那种温柔的强横,让他不甘的笔直挺着脊背。

“姑姑起身。”他故意把语调放的又缓又沉。然后等待她起身同他对视,他把自己的眸子里堆满威严和压迫,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压压她的威风。

可是待她抬起头,却直接转身朝座位走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小皇帝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充满了无力的挫败感。

而聪慧的小皇帝立刻明白了,当初燕园的柔弱,她完全是装出来的!她想让他知道,她齐缘不是他能琢磨看通的,在一开始,她就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小皇帝的心情立刻跌到了谷底。

····

像齐缘这个年纪的公主,已经不能和以前一样住在宫里,她在宫外的府邸却连个管家都没有,银锭忙的团团转,每每看到齐缘光棍地瞪大无辜的眼睛瞧着他,他就想咆哮涨俸银。

这一切终于在齐缘清早上朝又一次招呼他给她穿衣服的时候暴发了。

银锭罢工了…

齐缘这天上朝险些迟到,摄政公主自然是不用女扮男装的,可是天可怜见的,面对那些繁复到让人头疼的女装,齐缘宁愿继续女扮男装。

朝臣一看到齐缘打扮,不约而同的侧过了脸。

虽说只是普通的早朝,但是公主她的装束,未免也有失国体!齐国民风开放,除了正式场合,旁的时候齐国女人穿着大多都很随意,随意到风流,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