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时间,近乎煎熬地度过两个小时,眼看着快到八点。
简青又拨通了易溪的电话,并且转接到陆辛的手上。
“小姑娘,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陆辛轻轻的声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和冷漠。
单单语气便把简青推拒到千里之外。
而简青并不在乎这些,她语气有些生硬,也好似十分艰难才从喉咙中挤出来这些话:“我知道陆先生不待见我,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再一次请求您。”
“以离开我儿子为代价?”陆辛讽刺着,“不用我故意分离你们,你们也不会长久的。”
他不信他陆辛的儿子,会是一个傻到积年累月也看不清楚一个女孩儿真面目的人。
陆司墨天资聪慧,犹在他之上。
“不,是别的东西,我想您看一下,大概就知道了。”简青说着这话的时候,眼如黑漆,木然得几乎彻底丧失了生气。

一面之后,陆辛答应了简青的请求。
不仅仅是给她三十万那么简单。
陆辛轻描淡写几句话,便解决了把整个简家都逼入绝境的事情。
简父被转入京城最好的医院,同时也有全国最顶级的医生待命。做了配型之后,很幸运的简母的肝源非常适合捐赠。
——这一切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美好得不真实,简父简母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别提多受宠若惊。
可他们却觉得不对劲。
简青本不想解释,但是在简父简母的严肃逼问,让她不得不透露了一个接近真实的谎言:“这是陆司墨的父亲安排的,他希望能以此为代价,让我们俩分手。”
“那怎么行呢!你们两个两情相悦,他一个大人来胡乱拆散什么!”简母听了第一个就不干。
但是简父却显得冷静许多,一场病痛竟然洗刷掉了他身上的浮躁之气,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对,那个小陆,家里是不是特别有钱?不然也动用不起这么多的人脉吧?”简父猜测着。
他转院那天,可是用直升飞机来接的,这绝非一般家庭能够做到的。
简青默默报出了陆司墨爷爷的名字。
简父简母听了大惊,作为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他们比简青更加清楚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二人都沉默了。
“也好,是我们高攀了,能用这种方式结束…只是委屈了青青。”
简青却摇摇头:“爸,我也知道和他差距太大,不能长久的。现在能用本就不可能长久的爱情,换了您能活下来,我觉得不亏。”
她不想再让父母背上和她一样的枷锁了。
“也是,想得豁达一点吧!”简母拍着女儿的背,就像是小时候她被小伙伴气哭之后,那温柔安慰她的样子,这么多年都一直没有变过。
简青双眼有些模糊。
她不会后悔的。
她是…不会后悔的…

白荷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得到的一句“失手”。
她百般震怒,只恨不得掐死这个没用的人才好!
“我们买通的那个假释犯已经被抓起来了,这次估计是要判刑,上次我去见他,他还威胁我说一定要把钱拿给他老婆,不然他就把这件事情捅到警察面前,说他背后有主使,是故意想要制造成酒驾来撞死那个小姑娘的…”
白荷气得瞪大了眼睛:“他把事情搞砸了,该撞的不撞,撞了一个路人,还有脸要钱?算了算了,也就几十万,你偷偷送到他老婆手上。”
“知道了。不过,阴差阳错被撞的那个好像并不仅仅只是一个路人,而是那个简青认识的人,也是那个人冲出来救了简青,她才幸免无恙的。”
白荷皱了皱眉:“有人救了她?她倒是命大!那人是谁?”
“也是一个学生,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吧,调查来看,好像是简青的邻居…”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刷白的白荷打断了:“你说的,不会是,不会是苏致,苏致吧?”
“没错,就是苏致,您认得他?不过调查结果上,这个苏致好像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还是什么钢琴天才,啧啧,这次出了车祸呆在医院,听说双手都骨折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弹钢琴。”
白荷几乎昏厥。
她把苏致送出国之后,还派了人严加看守着,谁知道没两天就被他跑掉了。
那边还在招人,谁曾想苏致居然不声不响就跑回国内,还救了简青!
白荷脑仁一阵阵的涨疼,咬牙切齿间竟然把简青当成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苏致!苏致!
白荷虽然知道自己此刻的慈母心很可笑,但那毕竟也是从她肚子里面怀胎十月出来的孩子,当初如果不是跟着苏春泽实在是未来一片黯淡,她也不会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抛却自己嗷嗷待哺的幼子。
此后十几年,她就算没有在苏致什么,心里多多少少也是记挂着的。
对待女儿百般疼爱,未必也不是没有想把苏致的疼爱也落在女儿身上的意思。
就算这次,她为了保全自己,而选择把这个孩子送走,但她也真心实意地希望苏致能够好好的。
可他怎么就…
白荷恍惚地跌坐在地,心头一阵阵揪疼,竟是其他什么事都顾不得了。
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这边,不仅仅是简父被直升飞机带着转了院,一并转院的还有苏致。
他已经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不过人还没有清醒,挪动转院也是可以的,何况直升机是最快捷稳妥的方式。
几人进了京城,就像是泥牛入海,消匿了消息。
只有简青在离开C市的那天,也去C大办理了休学手续。
她之后自己离开之后,回来的几率就小得几乎没有了,但她还是只是办理休学而不是退学,就像是在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念想。
直到今天,她才直到大一那些懵懂不知的时光是何等的单纯,大二和陆司墨在一起的时间又是何等的快乐。
如今一看,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怔愣间,简青拿出那支她珍惜无比的老钢笔,轻轻摩挲着。
她写了寥寥几语,放在她那个房间内桌上。
用老钢笔压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作何想法,而留下了那支老钢笔。
就当作是她与他离别的最后一点念想吧。
陆司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选择放弃了你。
她狠心一闭眼,带着房间角角落落自己所有的东西,走了个干脆。
同样人去楼空的,还有温阳区的简家。
两天后。
陆司墨带着那坛子老酒梨花醉从金陵回来。
他爷爷本抱着跟老友求酒喝的想法上门去的,谁知提出来之后,却被老友好一顿“唾骂”,说他黑了心肝了,整天就盯着自己这点老酒,还带着小家伙一起上门讨酒,其心可诛,可怜自己年迈之际清静一下都不行。
陆老爷子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跟那位老友好一阵争论。
陆司墨此行也算是开了眼界了,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老顽童是这等的有趣。
不过他爷爷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垂涎三尺的梨花醉,听说老爷子当时就埋下了三坛子,那是半口都不肯往外让的。
陆司墨便仗着小辈身份,跟商量好跟那位老爷子一起下棋,若是他赢三局,便给陆司墨一坛子。
那老爷子本来心想着要分出去一坛子,心都在滴血,不过听到陆司墨说的是以围棋论胜负,他又立马满血复活了。
老爷子摸着下巴一脸奸诈,心想着我虽然早年不曾涉猎围棋,知道晚年才开始研究棋道,但也算是花了大部分时间在上面,连一些职业棋手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不要说老陆这据说是学经济的孙儿!
老爷子想着既能够名正言顺地拒绝,又能够找个小辈和自己消遣下棋,那口堵着的气也不自觉疏通了。
谁知道,真正让他气闷地还在后面。
也不知道这小陆是从什么角落蹦跶出来的妖孽,他除了开局赢了一盘之后,之后两盘便接连失利,败于他手。
老爷子面上挂不住,就耍赖要把三局两胜改成五局三胜。
前一秒还得意洋洋的陆老爷子,后一秒就气得跳脚。倒是陆司墨无所谓地应了,又和老爷子坐在一块儿下棋。
这次老爷子不敢轻敌,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却还是被陆司墨强大的计算能力杀了个片甲不留,加的两局竟然一盘都没有拿下。
这下子老爷子再是找不到任何借口,愤愤给了酒之后,便找了理由把陆家爷孙俩给赶走了。
陆老爷子大骂老友不仗义,可眼里却都是笑意,别提多得意了。
转过头,便巴巴望着孙子怀中的那坛老酒。
哪曾想陆司墨竟然一口拒绝,说自己有用。
陆老爷子气得不行,陆司墨又不爱喝酒,一坛子老酒在他手上能有什么用,还能拿去送人不成?
别提,老爷子还真相了。
只是陆司墨没有想到这坛酒再也不会有送出去的机会,也再找不到那个送出去的人,回到C市,他面对的注定是一个天翻地覆的世界——
陆司墨是陪着爷爷坐专机到京城的,眼看着爷爷气呼呼的模样,陆司墨颇觉好笑,但还是分了一壶给爷爷,多余的却是怎么都不肯给了。
看了爷爷喝了一口如仙如醉的模样,陆司墨更是笃信这酒一定能让简叔叔改变主意。
他信心满满地捧着酒回了C市,也没有提前给简青打电话,只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他不声不响消失一星期,还是以那样姿态离开,她必然是气坏了,这下子可要哄哄她才行。
陆司墨回了住处,放了酒,环顾一圈屋子,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明明也没少什么东西,可他就觉得这屋子多了空荡荡的感觉。
好像生气一下子就没了。
陆司墨眉头紧锁,来回踱步,才算是察觉了问题。
沙发上那几个浅色的抱枕不见了,茶几上也没有放着简青喜欢吃的零食和水果,一片空空的。而厨房里面也是干净空旷得厉害,更没有简青习惯随处乱放的食物和小玩意。
他心头涌上一阵恐慌,冲进房间。
他看到收拾得空荡荡的房间,看到空荡荡的衣柜,看到空荡荡的洗漱台,看到空荡荡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封信。
陆司墨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起那张信笺。
‘陆司墨:我想我们还是不合适,彼此好聚好散吧,你也不要来找我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是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
陆司墨红着眼,只知道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陆司墨几乎怔住了,他从未想过简青会以这样决断的方式离开自己,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去学校找她,得知两天前她就来办理了休学手续,更是带走了寝室里面的所有东西。
他去追问蒋玥,蒋玥咬定说自己不知道,反问他这个当男朋友的怎么会不知道,让他哑口无言。
无奈之下他去了温阳,凭借自己强大的记忆力找到了她家,却得知简家已经举家搬走的消息,连房子都托友人打算卖掉,现在正挂在房产中介,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搬家的。
这一切的变故来得太快,几乎没给陆司墨反应的机会。
他就像是发疯一样,在简青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个角落都遍寻她的踪迹!不断地联系她认识的人询问她的下落!
执着近乎疯魔!
C大女生宿舍,蒋玥忍不住趴在阳台上往外望。
楼下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像是一尊雕塑,一直没动。
陆司墨已经站在那里等了一天了。
蒋玥望了望阴沉沉的天,恐怕是要下雨了。
这人怎么还不走!她可是答应了简青,绝对什么话都不会说的!
蒋玥连自己的那点破事都拎不清,整得她焦头烂额的,哪里像沾上陆司墨这个大麻烦!
可陆司墨这些天就像是疯了似的一个劲的追问她,不断地打电话发短信,在她拉了黑名单之后,又跑到她楼下来堵她,只为了让蒋玥给一个说法。
蒋玥快要疯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很讨厌陆司墨的蛮横霸道,也不顾青青的意愿,自己就决定了要出国留学的事情,简青走了她怎么办?
之后,看到他癫狂似魔怔了的样子,又觉得陆司墨有些可怜,这才体会到原来他是真心喜欢简青的。
可现在,蒋玥却是咬牙切齿地觉得恼了。
还有完没完!
蒋玥之前的乌鸦嘴已经应验了,头上那阴沉沉的天气转眼就变成了瓢泼大雨,整片天地都暗沉了下来。
风雨怒吼,电闪雷鸣。
蒋玥忍不住又去看陆司墨走没有,居然见那个疯子连伞都不打,就站在楼下任雨淋着!
她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只得拿了伞冲下楼。
“下雨了你还在这里等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的!”蒋玥气急败坏地在那里跳脚。
“你果然知道她在哪儿。”陆司墨眯起眼睛,被与淋了的狼狈竟然丝毫不损他身上的英气,剑眉星目越发清晰,只是那眼中的神情有些骇人,好似伺机等待择人而噬。
蒋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忍不住想要打自己的嘴:“我没说!我说过我不知道简青在哪儿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逼我了行不行!”
“简青和你的关系我知道,无论她去哪儿,她都不会不告诉你的。”陆司墨很清楚她们俩之间的那份感情。
不得不承认,这份感情让他都嫉妒,曾经还分外忌惮开玩笑说过要是个男人就娶了简青的蒋玥。
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蒋玥看他不依不饶,心想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你觉得简青能去什么地方?现在她自己休学,她父母也跟着一起离开,能去什么地方?”
她的话像是点醒了陆司墨。
他一心执着想要找简青,却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
要分手,简青大可不必做到带着父母远走高飞。
除非,是有人逼走的。
而这个人,除了他那个自以为是为他考虑了所有的父亲,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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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加蒋玥的一篇番外就算第二卷完了!蒋玥番外还是要看的,和后面情节关联很大,不过因为以她为主要视线,所以单独拎出来成了一章。
第109章 不信有白头
京城,陆家书房。
“是你逼走简青的?”陆司墨站在陆辛面前,出乎意料地平静质问着。
他的语气让人觉得只是在询问一个普通的问题,都没怎么带火气。若不是陆辛看到了儿子的那双阴郁暗沉的双眼,估计也要这么认为。
“你可以这样想。”陆辛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女孩儿,同样倔强的眼眸。
后来他才得知原来是她的父亲得了肝癌,借钱也是为了手术费用,并非是他一开始所想的为了金钱出卖感情。
陆辛暗道,是个孝顺孩子。
但这并没有让陆辛改变想法,就此打算接纳她成为陆家的一员。且不说所谓的爱情变数有多大,单单看他儿子的这个样子,陆辛就越发认为两人不适合在一起。
陆司墨失控得都不像是自己了。
他冷冷嗤笑着:“什么叫可以这样想?父亲是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得,插手处理我的女朋友?”
“我是你的父亲!”陆辛怒目而视,可惜他多年身居高位的威严对儿子陆司墨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
“父亲?你这也叫父亲?”
陆辛瞪着他:“我不是你父亲谁是!陆司墨,你是陆家三代最优秀的孩子,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陆司墨像是被刺中了什么,眼睛蓦地疯魔起来,不急不忙讥讽着:“哦?被爱情冲昏头脑?就像是你一样吗?”
“你说什么!”陆辛以为他是在胡言乱语。
“我说得不对吗?当年妈妈几番精神崩溃自杀,不正是因为你那所谓的爱情吗?最后还为了你的爱情,用命让了道!怎么样,后来当真娶回了自己所爱的女人,才发现什么爱情都只是笑话?”陆司墨的眼神和笑容都似淬了毒,阴狠得厉害。
陆辛第一次被这样气得浑身发抖。
“啪!”他狠狠一巴掌甩在陆司墨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书房!
陆辛自己都被吓到了。
虽然他从小都待陆司墨很严厉,但打他,这却是第一次。
陆司墨恍若未觉疼痛,明明嘴角都渗了血,他还是轻松写意地笑得讽刺:“你真以为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是,当年我年纪小,可我什么事情都记得。”
“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陆辛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年纪小小的陆司墨居然会记得这些事情!
难道说,他了解整件事情的真相?
陆辛这一辈子可以说都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请,若硬是要说有,那唯一的一件,他这一辈子都对不起的那个人,必然是陆司墨的母亲。
陆司墨此刻完全失去了冷静自持,就像是疯狂的人拿起武器要杀伤身边所有的人!尤其是给他带来痛苦根源的人!
“你指的是什么?我妈爱你爱得快发疯,恨不得把我这个儿子都给掐死来引起你注意?还是说你跟白荷三番几次通信,打着红颜知己的名头,却是被妈妈知道然后崩溃自杀?或者说我的这位继母早在嫁进来之前就跟你暗通曲款,之后却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爱情而只是因为陆夫人的名头?”陆司墨一句一句话,像是刀子在割裂陆辛的心。
他都知道,他居然都知道!
陆辛连连后退,撞在厚实的梨花木书桌上才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痛苦地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有容,是我害了她!”
他按着额头,不堪回首。
就像如今他再怎么去唐家登门拜访,表示自己的真心,都弥补不了唐家那位老人失去幺女所受到的伤痛——正如当初他犯下的错,怎么都无法弥补一样。
唐有容,陆司墨的亲母,是被他害死的,这是事实。
三十多年前,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唐家那张扬似火的大小姐唐有容,喜欢上了陆家长子陆辛。
疯了一样的喜欢,着魔一样的追逐。
而彼时还在大学的陆辛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儿,自认为那就是与他最契合的灵魂伴侣,对什么唐家大小姐当然不屑一顾。
他大学时候喜欢的人,就是白荷。
两人是大学校友,一个是学生会的会长,一个是文学社的社长,才子佳人,俨然一对佳话。只是彼此都有情,却彼此都没有戳破,介于一种暧昧的状态。
这个时候唐有容插了进来,用尽了一切手段。
农村出身的白荷当然比不上豪门大小姐唐有容更容易得到陆家的承认,于是唐有容理所应得地占得先机,在整个陆家的承认下,成为了陆辛的未婚妻,一直到后来嫁给他。
陆辛反抗过,痛恨过,他斥骂这所谓的包办婚姻,并且萌发过丢下一切带着白荷远走高飞的想法。
最后在家庭的压力下,他失败了,只能娶了唐有容。
白荷在对他说出了我理解你明白你的话之后,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听说是回了老家。
陆辛表面上不得不接受了这段婚姻,可心里那份反抗却一直未曾消匿,反而在悄然中越发疯狂地滋长。
他和唐有容的婚姻,就像是看似美好的玻璃,表面光鲜亮丽,实则一碰就碎。而陆辛对唐有容更是没什么好感,若不是她强势闯入他的生活,他必然不会像是现在过得那么痛苦。
婚后两人关系几乎降到冰点,陆辛更是借着工作的机会常驻国外,直接和唐有容分居,就算两人有了儿子陆司墨,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变。
唐有容从小娇宠长大,是个张扬跋扈的性子。可是这种性子,却在爱而不得的长期压力下逐渐变得疯狂,这种疯狂被压制着,一旦爆发,便永劫不复。
尤其是在她知道,陆辛和白荷还有信件来往的时候——
陆辛是在C市一次出差的时候遇上白荷,得知她没有结婚,纯真美好得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
她该是为了自己,才等了这么多年。
他压抑了多年的感情疯狂地生长喷涌,但是顾及到家庭,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留下了白荷的地址,回了京城之后也慢慢和她用信件交流。
两人时常说一些很哲学的话题,很文艺,也是他们大学的时候经常交流的话题,这让陆辛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简单的大学时光。什么家族压力,什么家庭烦恼,都一扫而空。
陆辛认定白荷才是最契合自己的灵魂伴侣,对唐有容自然越发的冷落。
一切都在唐有容发现他保存极好的信件之后开始变了。
唐有容像是疯了,原本在嫁给陆辛之后,她一个劲儿地往贤妻良母的方向转变,可这下子,却完全变成了个疯子。
她又哭又闹,砸东西,冲陆辛发脾气,怒意上来了甚至还有扑上去打陆辛。
陆辛被动忍受着一切,更是不喜唐有容,也越发想念解语花般明白自己一切的白荷。
他几乎都要搬出那个家,以工作的名义整天整天不回家,回家也是分房睡。
没了办法的唐有容开始走极端。
她几次试图自杀,吃安眠药开煤气什么的都试过,只是最后都被救下来了。
陆辛一开始还有些惧了,可时间久了,他发现唐有容根本就是故意算着,只是想威胁他而不是真的打算自杀的时候,便彻底怒了不再理会她。
于是唐有容开始折磨儿子。
一次她故意把才几岁的陆司墨丢在游乐园,将事情告诉陆辛,就是为了引起陆辛注意的时候,陆辛气疯了,无法想象教养良好的唐有容居然会对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还是自己的亲儿子下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