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想解释,自己和宋沙没什么,但是摸了摸脖子,好像有点儿解释不清了。
一厢情愿地黏糊黏糊,最后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一样。谁也不问被黏上的究竟怎么想,当初自己倒追伍兵,是不是如现在的宋沙呢?
“行不行?给个痛快话。”王律师等得不耐烦,催促道。
“你要是想做什么,我绝对不说,但是,我帮不了你。” 文卿清晰地说。
“你怎么这么傻呢?难怪被伍兵甩了。”王律师恨恨地捅文卿的痛处,“照你这德行,迟早得被宋沙玩完甩了。”
“王律师!”文卿突然怒了,大声地制止她。
王律师还没见过文卿发火,被大嗓门吓了一跳,愣愣地站在那里。
文卿毕竟是文卿,喊完了没后劲,“求你,留点口德。”说完,鼻头已经酸了。哎!王律师横是横,看见文卿这软趴趴的样子也发不出火来,拍了拍她的胳膊,“算了,为难你了。对了,伍兵被宋沙扔到泉韵了。以前都说宋沙想漂白,我估计失败了。那地方——你还是死心了吧。”
文卿苦笑,“本来就没什么。对了,伍兵过去了,宋沙还卖吗?”
王律师摇摇头,“听说是要卖的。主要是泉韵热的麻烦太多,宋沙不想背黑锅了。”
“恩,你打算呢?”
王律师看了一眼文卿,诡笑,“怎么,你想帮忙?”
“随口问问而已,当我没说吧。”
文卿站起来,推门出去。
宋沙以漂白邀请伍兵,现在漂白失败,伍兵被扔进泉韵,是不是意味着伍兵可以从宋沙哪里出来了?
想到这里,文卿坐不住了,拿起电话拨通了伍兵电话,将通未通的刹那,文卿突然想起,若他换了手机号怎么办?那一瞬间,竟是无比凄凉。
幸好,痛了,而且,伍兵接了起来。
“文卿?怎么了?“低哑略带沙哑的声音一想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文卿甚至以为应该问他今晚回家想吃什么。
“没,没什么,听说你还工作了?”
“你脖子好些了吗?”
“没大事?”
沉默,却没人挂电话。
“你去泉韵了?”
恩。
“那不是好地方,他们都说宋沙不可能漂白,你,你还是离开他吧。”文卿的心提到胸口,揪的紧紧的。
“我做我的,不用理他们。”伍兵还是那句,摆明了不离开。
“伍兵,你的良心呢?在那种地方你不觉得脏吗?”文卿终于忍不住破口。
伍兵半天没说话,良久才说:“你不懂。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我。。。”
嘟——挂断的长音响起,文卿颓然地倒进座位,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城市真是个大染缸,怎么好的人都变成鬼。
真是无情到家了,文卿心灰意冷,却又松了口气。当初自己说分手,伍兵不过跟踪两天自己就回心转意,如今自己百般乞求,他始终冷面一对,所谓尽人事知天命,缘分尽了就算了。
“文律师,裴融找您。”路亚在电话里说。
文卿的心漏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区看王律师的办公室,没人。这么快就走了?
裴融穿着休闲衣,在会议室里等她。
“裴小姐,好久不见。”文卿装傻,打着招呼。
“是啊,文律师,好久没见了。”裴融讪讪地说,“按说我不该来找你,后来我才知道,您一直知道赵丽是被冤枉的。你去找过卢卡明,只是没说。您一定在笑话我吧?”
“没有,我没想那么多。从案子的角度讲,我只是准备对方可能的攻击,并不需要主动承认说么。毕竟,我的委托人是米蓓明,不是赵丽。”
“的确,您反击的很多,一针见血,让老米一下子变被动为主动。只是苦了我,里外不是人。”
文卿没说话。她又没接受裴融的委托,城门失火,她这个救火员救了火,难道还要学观音菩萨,让烧死的鱼起死回生?
裴融摇了摇头,“算了,这些事都没必要说了。不瞒您说,那个贾艳秋是我雇来故意接近赵丽的。王律师找我,威胁我说,如果我敢乱说乱动,她就把手里的证据撒出去,说赵丽是我杀死的。我来,就是想问问您,该怎么办?”
“啊?裴小姐,兹事体大,恐怕我也无法胜任。”
“我实在走投无路了。京城那么多律师,大的小的。我也认识不少,可是要说人品好,专业都好的。我只知道您。我现在只有您可以相信了。酬劳好说,您开个价钱,我如数奉上。”裴融真是走投无路了,不知道王律师对她做了什么。
文卿虽然好奇,也知道这事沾上就是一身骚。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决不接受。
裴融急了,手脚开始哆嗦,眼神也有些散乱,文卿终究见过一些,赶紧问:“裴小姐,您,您没事吧?”
裴融推开她,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什么,蹲到了墙角。
文卿吓得连退两步,靠着门,紧张的连咽两口唾沫——从来没人当着她的面吸毒!
文卿不敢开门,后背贴着门板,冷汗沿着额头流。她向来乖觉,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躲着走,如今无处可躲,心内的恐慌并不比和宋沙第一次面对面的较劲少。
“呵。。。”裴融缓过来,“试试嘛?好东西。”眼神依然是涣散的,只是她不难受,看得人更难受。
文卿怕开门被别人看见,死盯着门不敢动弹。
“老米。。。。”裴融傻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融才慢慢有了神智,看文卿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说:“看你吓得。我当初也是,后来就不怕了。这东西挺好的,只要你有钱,啥事都没有,跟抽烟一样。”
文卿道“如果好了,你可以走了。”
裴融点点头,拿起书包出门,文卿突然问:“你见过贾艳秋吗?”
“见过,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你最近没去泉韵吗?我听说米蓓明最近老去那儿。”
“去,怎么不去。天天守着。”
既然天天守着,没道理见不到俞露啊,王律师不是说,俞露就是贾艳秋吗?
“我听说赵丽是去泉韵找贾艳秋?”
裴融摆了摆手,“谁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贾艳秋自己开着一家服装店,就在动物园,我还去看过,怎么可能在泉韵?就她那长相,能进泉韵大门才怪。”
“啊?什么长相?”文卿有些好奇,俞露长的可是绝世大美女。
裴融拿出一张照片,“喏,这个。”
文卿一看,只能说跟赵丽是同一类人,算不上美女。
想想也对,裴融找的是接近赵丽的人,又不是勾引米蓓明的,要那么好看干嘛?自然是和赵丽有相似性才好接近。但是,王律师为什么说贾艳秋就是俞露呢?
文卿看着照片发呆。裴融说:“你要喜欢就拿去,我这儿有我和她签的合同,还有付款凭证,好多复印件,你拿着看吧,帮不帮再说。你肯问,我已经很满足了。万一,我要是被姓王的那个贱人害了,至少还有人知道我的清白。”
说着把手里的牛皮纸袋推给文卿,开门出去。
文卿看着眼前的照片和牛皮纸袋,头大如斗。
文卿以为宋沙的约会就是在小包厢里说说话,没想到这么大的场面,而且伍兵也到了。文卿张着嘴巴,看着眼前,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总有十五六人吧。
文卿回头看着门牌号,没错。这叫约会?
宋沙看见文卿傻站在门口,招手让她进去,没想到文卿脚跟打转,掉头就走。
生气了?宋沙有些恼火,三步两步追过去,把文卿拦下, “哎,你怎么走了?”
“我,我是不是记错时间了?”文卿有些儿搞不清楚状况。
“没有,就是这里,就是今天。”宋沙喜滋滋地把文卿拉进去,摁倒自己旁边的椅子坐下,众人纷纷就座。
文卿看着伍兵就座在圆桌对面,和旁边的一位男士聊得正兴。难道他不认识自己吗?不过,认得怎么样?冲过来抱着自己大腿痛哭流涕,悔不当初?那就不是伍兵了。
低低地叹了口气,文卿低下头,眼前的酒已经满上,宋沙正在说话,“谢谢兄弟们今天这么赏脸。宋沙能有今天,全靠大家,同时,我宋沙也希望能和大家有更美好的明天!来,干了第一杯!”
满座皆站起来,文卿抬头看着一桌子男人女人,反应有些慢。
宋沙低头看她,“文文,今天你还不喝酒吗?”
文文?叫谁?
文卿正在做梦,猛地听到一个奇怪的名字,四处寻找才发现是叫自己。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凌空一举,随着众人一口喝干。喝下肚才叫苦,原来不是橘子水。
自己稀里糊涂地端了小杯,装的是白酒。
宋沙一挥手,身后的服务员把大家不喝的酒或者饮料撤下,文卿眼瞅着橙汁被拿下去,伸手要去够。
“哎——”宋沙拦下她的手臂,“今儿是我生日,你还不给面子?”
“啊?你生日啊!”文卿更晕了,连连眨眼,“我,我没带礼物!”
“你来就是最大的礼物。”宋沙说得暧昧。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宋沙要吻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文卿并不想躲开,最好让伍兵看见!
白酒在肚子里燃烧,脸颊也跟着烫起来。大家按照资历辈分——向宋沙祝贺,伍兵也不例外。只是,他站起来的时候,大家全都不说话了。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文卿觉得有些尴尬。所有人都知道来龙去脉,她在这里好像一个惹是生非的坏女人!
“宋总,谢谢您的知遇之恩。来,伍兵敬您。”伍兵端起酒就要喝,被宋沙拦住,“哎,别着急。要说知遇之恩,还要感谢一个人。”宋沙扶着文卿站起来 ,“你得谢谢文卿。”
文卿被拖着站起来,脚下发软,恨不得有个缝钻进地底。
这是什么约会,分明是宋沙的示威!如果有人告诉她,宋沙依然想通过打击她来为他妹妹泄恨,此时文卿绝对相信。伍兵微微一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宋沙说:“当初要不是我和文文有些过节,也没法知道你伍兵的存在,也不会知道,就在我眼皮底下,有个藏龙卧虎的特种兵。呵呵,算啦,不管当初有什么过节或者误会,今天大家坐在一起,就是缘分。往事不用再提,从今以后,伍兵,你就是我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论年纪,我比你大几个月,这声大哥,你叫得不亏吧?”
伍兵点点头,乖乖地叫了一声:“宋哥。”
宋沙哈哈大笑,搂过文卿说:“那,你得管文文叫大嫂。你们所有人都得叫嫂子!”
轰!文卿觉得一股怒火冲上顶梁柱,手脚瞬间冰凉。
谁当你老婆?我几时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没容她说话,人们已经站起来纷纷祝贺,一片“嫂子”的嘈杂声里,竟毫无文卿辩解之地。
但是她看见伍兵喝干了杯中酒,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曾经她喜欢细细地吻着那里,在他恼火的时候笑着躲开,然后等着抓回去,在温柔里陶醉。。。。可是现在,她只想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最好找个理由穿越了,随便几千年之前,哪怕白垩纪,都比这里强。
终于,喧闹暂歇。宋沙说:“呵呵,我说早了。这次生日会,我最高兴的一件事,就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向大家宣布,我,宋沙——”
噌!文卿突然站起来,怒视着宋沙。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站起来了。她只是想,如果宋沙再敢胡说八道,她就——或许跑,或许抽他,总之,不会再忍!
宋沙呆了呆,然后笑着说:“怎么,忍不住了?呵呵,本来我只想说你是我宋沙的老婆,但是咱不是得讲法律嘛,所以暂时委屈你做我女朋友,等咱们领证了,我绝对向全天下宣布,你是我老婆!”
哗!众人大笑起来。
文卿没想到他这么赖皮,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宋沙大笑着揽在怀里,低头吻了吻文卿的额头,就这一下,有人开始吹口哨,文卿竭力分开两人,惊恐地看着伍兵。
他竟然扭头和旁边的说话,听众人哄笑,才茫然地转过头。
文卿一下泄了气,倒在宋沙的怀里,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宋沙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递给她一杯酒,文卿想都不想,抬手就干了。
放下酒杯,趁坐下的工夫,对宋沙说:“你的目的达到了!满足了!”
宋沙错愕:“什么目的?”
“打击我,让我丢人,不断地,始终不停地,最后达到为你妹妹之死负责的目的。你分明是在报复我!”文卿流泪,愤愤地指责。
有人看见文卿哭了,慢慢停下说笑,看着宋沙。
别人没听清楚,宋沙自然听清了,“你用不着这么感动,回头结婚的时候,我给弄更大场面的,绝对豪华,且感动着呢。等着吧!”
俞露娇笑着,说:“那我们可要包多大的红包啊,心疼啊,心疼啊!”
旁边自然有人搭话,场面又热闹起来。
文卿自知失态,擦干眼泪,揉着额角,试图把四处乱飞的理智抓回来粘在一起。
“我没有。”宋沙附在她耳边,气急败坏地说:“我妹妹是被人强迫的,我什么时候强迫你了?”
文卿瞪他,酒壮人胆,她现在一点儿不怕他。
宋沙没脾气,压低声音警告她,“你要是再提这事,别怪我立刻办了你!”
文卿一口气吊在胸口,半天没下来。
席间照旧热闹,宋沙情绪极高,来者不拒。文卿认为自己是最有理由喝醉的那个,可是如果自己真喝醉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大吵大闹,借酒撒疯,还是犀利糊涂地找个男人气死伍兵?
不行,只要一想起后果,文卿就立刻明白,此时此刻绝对不可以放纵。她强打起一脸笑意,滴酒不沾。
后来宋沙恼了,非要文卿喝。文卿拿着酒杯凑到他耳边说:“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了?现在大家都留着面子,别逼得我翻脸!”
拉开距离,文卿满意地看到宋沙血红的眼睛,显然听进她的话了。
僵持了一会儿,宋沙突然嘿嘿一笑,“放心,迟早的事。你和伍兵不是分手了吗?那你就有嫁给我的一天。”
文卿心里一动,“我和伍兵分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沙摇摇手指,“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哈哈哈!”
文卿知他并没完全喝醉,该说不该说的,心里肯定清楚。既然不说,也就不强求。她坐在那里,等着散席。
女人之所以不可思议,就在于他们的行为不可控。
宋沙喝醉了,俞露把文卿送回宿舍,文卿走的时候,伍兵他们还在喝,回到家,文卿习惯性地取出安眠药,服下,躺好,却怎么也睡不着。
耳边反反复复的都是伍兵临走时许下的诺言,现在是她破戒在先。那么,伍兵是不是就解放了?
这个念头连药片都遏制不了。当文卿看着泉韵辉煌的灯光在自己身侧的时候,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竟然走过来了。
两只手,一只攥着钥匙,一只攥着手机。
“哦,睡不着,到处走走。没事吧?”
“没事!”
文卿听着他的声音,竟有惊心动魄的感觉。短短两句话,好像填补了一个世纪的空白。
“呃。。。。”门卫有些迟疑。文卿心跳得厉害,对方压低了声音没有听见。
知道什么?
听见伍兵的脚步声稳稳地走开,文卿轻轻地叹了口气。真冒失,过来干什么?告诉他自己没找男朋友?
刚才的勇气,现在被冷风一吹,一个犹豫的瞬间,这个念头变得无比荒谬。
轻轻叹了口气,文卿打开手机,借着光亮看看时间,三点半了。
回家吧,解放就解放,其实,给宋沙一个就会也不错,大不了,不合适再分手。她都成恋爱老手了!
夜风凄凉,秋风如刀,文卿哆嗦了一下,想起小时候说的鬼故事,有点心酸。要是自己在这里被恶鬼吃掉,伍兵会知道吗?
晄当,身后什么东西被踢倒,文卿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谁?后面是谁?
走夜路,说鬼话,报应来得真快。
这里离羊汤馆还有半个小时,旁边倒是伍兵住的灰楼,难道要跑进去求救?
文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后面有人幽幽地说了句:“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是他。
文卿放松下来,瞬间的兴奋过去反而觉得无所适从,转过身转过大方的样子,“散步啊,你呢,也散步吗?”
“散步穿着睡衣出来?”伍兵走上来,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文卿的身上,驱散了四周的寒气。
“不可以吗?”文卿强词夺理,大脑完全不工作了。
“可以,你做什么都可以。”伍兵回头看了看小楼,“宋沙可能还在泉韵,我走的时候他们去洗澡了。你是不是没找到?我带你去。”
文卿傻傻地看着伍兵从眼前走过,然后一直往前走,脚好像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怎么了?”伍兵觉得不对劲,走回来问。
“没,没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什么时候知道的?”文卿傻傻地问。
“刚才查岗,小葛说这边有动静,但是这不是他的警戒区,不能过来看。我从后面绕过来,听见你叹气,然后看见你翻手机,认出来的。”
“哦,刚到啊。”文卿如释重负,“我以为你一直看着我在这里挨冻,故意的。”
“你。。。。。。在这里多久了?”伍兵迟疑了一下。
文卿终于明白自己再说什么,胡乱地摇摇头,“没有,刚到,不过我不找宋沙。”浓浓的困意袭上来,大概是安眠药终于起作用了。赶在睡着之前,有两句话必须交代,“我不是他女朋友,他没经过我同意。还有。。。。。。我很想你,你不能违背誓言。”
文卿软软地倒下,一晚上大起大落的情绪,酒精、安眠药,再加上方才的惊吓,神经再也承受不住了,面对这个什么都不肯说的男人释放出来的安全感,文卿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伍兵伸手接住她,嘴角不可控地微微翘起。
低下头,腮边嘴角的胡子劄儿轻轻地磨着文卿的脸,低声说:“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文卿醒来时,看见自家的窗帘,长长地舒了口气。真好,她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了长长的一段路,黑糊糊的,去看伍兵。然后那家伙神叨叨地从黑暗里走出来,说:“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然后,他吻了自己。
闭上眼,文卿回味了一会儿,心已经甜得流蜜。
梦终究是梦,睁开眼还得办正事,她叹口气,起床洗漱,又是一天的忙碌。
习惯性地把桌子收拾整齐,文卿发现安眠药没了。奇怪,前天才买的,昨天刚吃了一颗,怎么就没了呢?
这段时间一直失眠,通过医保卡从医院买药比药店方便很多,一次买的也比药店多一点儿。没道理一夜之间全吃了啊,难道。。。。。。文卿皱起眉头,昨天自己当真伤心过度,一口气全吞了,准备自杀?
看看自己的血肉之躯,捏一下还挺疼,站在窗前,阳光照在身上,低头投射清晰的影子,是个大活人啊。
明白了!文卿气得咬牙切齿,医院太黑了,连安眠药都给假的。
早上,在羊汤馆里,文卿终于忍不住恨恨地把自己的发现讲给唐嫂。唐嫂纳闷地看了她半天,才问:“你干吗一次吃那么多安眠药?不会吧。。。。。。”
呃。。。。。。文卿一时无语,吃错药了?拿错了?看错了?
“我、我喝多了,吃的时候犯晕。”
“呵呵,你的命真大。”唐哥蹭过来称奇,“我建议你给医院送一面锦旗,然后起诉要求赔偿,这样既能报答救命之恩,又不冤枉你律师的身份。”
“谢谢建议,我会考虑。”文卿毫无诚意地谢过,心情低落下来。
唐嫂捶了一下唐哥,问文卿:“你不会是被宋沙逼的吧?我说,咱不喜欢就不喜欢,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啊!”
文卿整张脸都皱起来:她是在怀疑当时是不是为了抗议宋沙。按理说没喝几杯,不至于糊涂成这个样子。但是,安眠药的确没了呀。
唐嫂说:“昨晚上我听说宋沙宣布了?”
文卿叹气,点头,又摇了摇头。
唐嫂道:“俞露。。。。。。”她看了正忙活的唐哥,压低声音说,“昨儿晚上俞露来我这里做了会儿,说起你的事儿,她说看起来你不是很开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卿把宋沙怎么忽悠的她,又怎么先斩后奏说了一遍,唐嫂啪地拍案而起,大骂宋沙欺人太甚。
“你还给什么面子,直接掀了桌子走人!伍兵也是混蛋,我就不信刚分手就能跟没看见似的!”
唐嫂火冒三丈,直着嗓子大吼,整个羊汤馆霎时静了下来。文卿尴尬地拽了拽她的衣角,让她坐下来。吃早点的人们才又嗡嗡地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