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弘深吸一口气,向空中挥了一下拳头,大声说:“没关系,至少我们来过,努力过!I e, I see, I conquer! ”胤祥不知道她在吼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到她竭力想让自己振作起来。只听敏弘又说:“换个角度想,我这辈子,谈过恋爱,玩儿过一夜情,被人包过,也包过别人。唯独这妈妈的滋味确实没有尝过的。如果能在死前有这样的机会,倒也不枉此生。”
胤祥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什么叫“包”?”
也对,对这个妻妾众多的大老爷们儿来讲,这个词实在不好理解。
两个人讨论了好久,胤祥才勉强接受这个概念——就是“妾不如偷”里的“偷”,只不过被偷的人没有嫁人或者娶妻。胤祥觉得敏弘他们的社会很麻烦,但是隐隐约约他也有点明白,在那样的一个社会里,一个普通的女子似乎比他所生活过的是带有更多的选择。甚至可以像男人一样的生活——这一点是从敏弘的行为的出来的。
胤祥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与敏弘相遇以来的种种情事今日思之,仿佛也不是那么不可饶恕的了。但是,这与他一生的认知都是如此的相悖,让他始终不明白,虽然名字改了,可也是大清国的血脉,怎么能变得如此的天差地别?
想不通归想不通,目前两个人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问题,到底要不要继续勾引五哥?一想就头疼!
敏弘微微一笑,安慰胤祥说:“其实我倒觉得无所谓。你看,与我们而言,不生,这里留不住;生了,还是留不住。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倒不如怎样舒服怎样来!”
胤祥微微一愣,这话里透着的豪气与洒脱,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下意识的还是反驳了一句:“你刚才不是还要活得不顾天道伦常吗?”
敏弘笑了笑,笑容里有这份淡定:“情势不同。刚才你五哥对我心存怜悯,我心里亦有一念之想。希望能籍着这件事情像那个侧福晋讨个人情,看看能不能请大仙帮个忙。但是现在情况完全变了。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老陷在某种假设中。不论生死,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胤祥从未听过如此自私自利,如此现实的论调。她的想法和头脑冷静的可怕,现实的可怕,但是,她这样坦率而赤裸的说出“开心最重要”这句话,又让他莫名的羡慕。那是胤祥在短暂童年时候的认知,那时候,他以为人生本应如此。及至年长,名利权位,社稷江山,家国天下占据了他的心思。他亦以为人生本应如此。今日见敏弘这样说了,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人生竟然产生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本应如此”!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的”本应如此?
胤祥陷入沉思。
敏弘感受到了他心思的混乱,略微一想,猜了个大概。不过他既然没有问自己什么,也不好贸然探询。虽然两个人现在是一体,可是总要留点隐私不是?
想起自己正在保护一位封建王爷的隐私权,敏弘有点荒唐的感觉。这算“人权”还是“魂权”?
胤祥想了一会儿,释然的一笑,反正自己已经走过了一生。这人世间的繁华都享受了个遍,当初就因为人世过于沉重,不愿意重返人世,才听信了老八的话,利用敏弘渡劫。如今,既然事情发生了变化,倒不如学着敏弘――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他没有想到,便是这样一动心思,竟然影响了两个人的命运!
过了一会儿,敏弘开口轻轻地说:“胤祥,你现在能控制身体吗?”
脑子里响起的声音说:“可以动,但是说不了话。”
“这就够了。来,男左女右。你控制左手,我控制右手。”为了防止干扰,敏弘闭上了眼睛。
慢慢的伸出右手食指,点点左手的掌心,嘴里说:“感觉到了吗?感觉到了吗?”
“你想做什么?”胤祥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这样在一起也算是很有缘分了。可是从来没有触摸过对方啊!你看,以前你是虚无的影子,现在你又驻留在我的灵魂里。我们这么接近,却最是遥不可及,你不觉得可惜吗?我好不容易把你招过来,至少也要握握手啊!”
“握手?”
“哦,就是我们那里的礼节。见了面以后,不作揖不磕头,两人左右手互相握住,上下轻摇两下,表示欢迎。既平等又文明。来,就是这样。”敏弘抬起右手,轻轻握住左手,上下摇摇,说:“喏,就是这样。”复又松开,说:“你愿意和我握手打个招呼吗?”
胤祥没有说话。敏弘觉得有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指尖,有点迟疑,然后轻轻的上下摇动了两下。
敏弘一笑,反手握住他说:“你这样不行的。这么勉强,别人还以为你不乐意呢!”说完,抓住胤祥的手规规矩矩地摇了两下,商务礼仪绝对标准。
敏弘听到胤祥也嘿嘿的笑了。大概有趣,胤祥反复的松开,抓住,摇一摇;再松开,抓住,摇一摇。
胤祥轻轻的握着右手,那里藏着一个精巧的灵魂,有着不可思议的想法和怪诞的行为。交握变成了摸索。我的左手,你的右手,摩挲着,是你的灵魂在我的手里;交叉着,是我的灵魂在你的手里。你说,人在许愿的时候,要两手交握,我可不可以握着你的灵魂,许一个不敢奢望的未来?
如果有一天……

9、初恋

胤祺吩咐管家平时多留意一下侧福晋。一闪一闪的眼睛象猫儿一样在眼前晃动。心思被撩拨的一挑一挑的。可是,一个又一个的疑团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最近虽然受封,可是那是自己随皇阿玛打仗挣来的。八弟那么小,却也受封,心里不是不搓火儿。良妃最近圣眷很隆,或者应该让福晋走动一下。一桩又一桩的烦心事接踵而来,胤祺渐渐把敏弘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事情不凉不热地放了将近两个月。偶尔想起来,找管家问一问,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比较奇怪的地方是绿浓最近似乎比较喜欢自言自语。有的时候还火冒三丈,有的时候有不管不顾得哈哈大笑。见了旁人才稍稍遮掩一下。伺候的丫环说,有时候夜深了,侧福晋也不睡,也不知道自己在嘀咕什么,经常听见她低低的说话声。下人们都不太敢过去。怕是中了魔症了。胤祺喝住管家,叫他不要胡言乱语。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胤祥提醒敏弘,五哥可能会派人看着她,要她注意一下言行。敏弘不以为然。不就是打小报告吗?!人死不过是个碗大的疤,别人或许可以留恋人世,她却没有任何理由。以现在的身份很难讲她是人还是鬼。胤祥的力量越来越强了。有的时候甚至可以控制整个身体,但是不知为什么,只有脑子无法控制。但是胤祥觉得这是自己嫂子的身体,一旦控制了,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的大柳树下晒太阳。暖洋洋的,浑身不知道有多舒坦,仿佛把三百六十块骨头拆开了一块块的晾在阳光下。敏弘掐指算算,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行经了。但是在这种异样的状况下,也不排除紊乱的情况。
想起自己二十多年过往的种种,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仿佛渺在天涯了。恍如一场春梦,如今醒在阳光下,花还在,柳依然,故人安在否?反倒是当时对胤祥遥不可及迷恋,现在竟然相互陪伴月余,若是让死党知道又要哇哇大叫了。想起庄生梦蝶,不知哪个是真?回首扪心,连自己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愿意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真应了那句话:世间安得两全法!
一种冲动让敏弘想把自己的迷恋告诉胤祥。胤祥这才知道丫头竟然是个痴人。原来觉得她粗野的地方想起来竟然觉得是爽利明快了。
初夏的傍晚,阳光早已消散了炽热,却依然火红的散发着诱惑。敏弘说:“胤祥,每一个穿越的女子都会唱一首歌,我也为你唱一首吧!不过这是我为应酬准备的,未必和现在应时。”
“我没有听过你唱歌,不过你那个轿子里放的歌子很好听。”
“我唱得没他们那么好听。不过不跑调就是了。”
清清嗓子,面前湖波酽酽,仿佛一层又一层的愁绪。
风到这里就是粘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脸
想起的温柔
满脸的温柔的脸
不懂爱恨情愁颠倒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的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你走得有多痛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的
心碎了才懂......
敏弘低头,看着忙碌的手,捏起一片柳叶,轻轻放在嘴边。那是胤祥,她已经没有力气来做这些事了。
轻轻的,柳笛响起,竟然是那首《江南》。
谁为谁殉情?三生石上又刻下谁的名字?明知道伴你走完一生的不是我,现在才知道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连接点。痛有多浓,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若是有一天,你能够生可不可是把我心里的那个水晶扔进西湖。让我也享受享受碎梦江南的味道。”
“怎么会?你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敏弘摇摇头,“这颗水晶自己会挣脱身子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不知道能不能养的起我们两个了。”没有说出来的是,谁来控制身体,谁就会在这场能量争夺战中消失。
一抹猩红,两行清泪,分不清是谁的伤心,唯有依依垂柳。
太阳要落山,各户落锁的时候,下人们才发现躺在垂柳下的敏弘。嘴角的殷红早已凝固,却带了一丝微笑,满足而安宁。手忙脚乱的请太医,把脉诊病,开放熬药,等到胤祺回来,已是将近夜半。初闻此事,心中也是一惊,不过想到之前也曾经这样闹过,福晋亦曾隐讳的抱怨过,动不动的就生病,长此以往,府中众人怕难管理。权衡了一下,只着人看了看,送了些东西就作罢。晚上去了福晋那里。
“你们这些阿哥果然无情!”敏弘飘在半空中,胤祥的上半身若隐若现的在对面。刚才敏弘一时伤感,竟然连求生的意志都丧失了。灵魂中的灵力更是如破堤之波滔滔不绝的灌注到胤祥的灵魂里。开始差点没把他淹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敏弘一条命已去其半。胤祥拼了力气,竟然挣扎出了敏弘的灵魂,断了输送的渠道,这才留下敏弘。但是胤祥却只能以虚幻的半身像在敏弘的周围飘荡,连白水晶也进不去了。胤祥怒气冲天,骂敏弘不知道珍惜自己,好好的作践自己。直到敏弘答应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才住了嘴。看她重燃生的意志,胤祥才试着重新进入敏弘的灵魂中,安然无恙。
经此一难,两个人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脱离身体,在它附近活动。只是不能走远。
现在,绿浓的身体仍然疲惫不堪,两个人出来散散心,胤老爷坚持男女授受不亲,拖着半拉身子乱晃。敏弘笑他假仙。及至见到胤祺派来的人,敏弘才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个玉树临风的温和男人,是属于大家的。的
胤祥道:“你喜欢五哥吗?听着有怨气啊。五哥不过是太忙了,我看依他的性子,能这样做对你算是不错了。”
敏弘说:“你五哥的确招人喜欢。那样温柔的男人,搁谁都会爱上他的。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他。不过,他是大家的,玫瑰虽好,奈何有刺。我天生怕痛,看看即可。”说完咧嘴一笑,竟是风淡云清。
胤祥讶异至极。眼前的敏弘,仿佛冷冷的把自己劈成了两半,一半是火,一半是冰,界限分明。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对他的那份倾慕,也可以体味到她时时警醒自己的无奈。
“何必呢?”胤祥说:“只要你不在乎,五哥一定是最宠你的。”胤祥根据自己的经验,有把握的说。敏弘笑了:“你是说让我体验一下三妻四妾的生活吗?”心里有个声音小小的说,凭你的才智,若想在妻妾中争宠,应该没问题。到时候,五阿哥还不是你一个人的。何必在乎名份呢?
胤祥被她那种矛盾的心态弄的难受,此时忙不迭的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到时候,说不定五哥还会请皇阿玛立你做嫡福晋。”
试试吧,三妻四妾,这是现实。人总是要低头的。
胤祥打定主意能不进入那个身体就不进了。敏弘笑他迂腐,他也不以为然。和敏弘在一起虽然让他屡受打击,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一段时间是他一辈子最自在最肆意的时候。自从敏弘病后,胤祥发现两人力量的消长,心中有几分明白,不愿意和敏弘争夺。若是真有一天真的无所依靠了,他宁愿是一起。
敏弘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比划着拍他肩膀的模样说:“哥们儿好样的,跟我没两天,连说话都象了。好!人生在世,无非生死二字,生既不由我,死还能由别人?!爱死就死,我高兴!”话锋一转,竟然咬牙切齿,“姑奶奶不想死的时候,谁也别想得逞!”
胤祥知道她又想起十四他们的事情,心里一阵莫名的疼痛,好像心上被人割了一刀一般,却说不出一个字。
太医来复诊,摸了半天,敏弘有点不耐烦了,才说,“恭喜侧福晋,贺喜侧福晋。您有身孕了!”
“.......”不会吧?!
嬷嬷,丫头,各房老婆,杂七杂八来了一大群人,检查的检查,贺喜的贺喜,最后板上钉钉的宣布,绿浓怀孕了。
胤祺从宫里赶回来,匆匆忙忙进了小院。走到门口,又刹住脚步,清咳一声,下人们识趣的退下,这才撩帘进去。
敏弘一看胤祺进来了,连忙叫醒正在发呆的胤祥。这家伙听到怀孕的消息时,正好也在身体里,有点受不了“自己”怀孕的消息——有点呆。再加上最近力量比较强,一不留神绿浓的身体就被他控制住了——显得有点发傻了。
赶紧叫醒胤祥,自己控制了身体。这时,胤祺已经抓住了手,敏弘刚换过来,眼前一黑,就载进胤祺怀里。
胤祺一直为敏弘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苦恼,现在想来都是因为怀孕了。想起有了两人的后代,心中很是高兴。敏弘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子,刚想抬头放松一下撞疼得鼻子,就看见胤祺兴奋的眼睛。亮闪闪的,就象黑天鹅绒上的钻石,夺目而又魅惑!忽然之间,敏弘觉得若能得他这样的喜悦和注目,就是变成老母猪也值得。
开口说道:“胤祺,我们有孩子了!”轻轻的,几近梦呓。小脸儿上满是幸福的傻笑。在胤祺的眼仁儿里,除了自己,什么都看不到,抚上胤祺的脸,万分确定――自己想他,念他,喜欢他!
胤祥心里抽搐一下,敏弘爱上了五哥。应该是好事吧?总算“改邪归正”了。至于自己,肯定是为了怀孕的事情。算了,就像那丫头说的,只当得了一回大肚子病,最后吃点些药就能好。
胤祥正在这里自我安慰,一抬头看见两个人象绞骨糖似的亲到了一起。想躲出去,走不出三步远;不躲出去吧,自己的五哥,看多了不好。这时,胤祺抬起了头,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胤祥也擦了一把汗。
细看敏弘,大眼睛水汪汪的,就和那晚在卫生间里的神情一模一样!不知道她对五哥是不是也如对那人一般?想起她的挣扎,胤祥的心里闪过一丝阴霾,耳边响起白天敏弘得喃喃自语。有点心痛,她心中很苦吧?
胤祺牵了敏弘的手,坐在床边,柔情蜜意。敏弘斜眼一瞅,胤祥坐在另一边,无精打采。算了,就当没看见。
回过神来,再仔细欣赏了一会儿,觉得胤祺的鼻子长得最漂亮。不是康熙(图片里的)那种一根葱似的,而是有点像希腊鼻,带着明显的棱角,鼻翼两端整齐的成近正三角形,正面图绝对看不见黑黑的鼻洞!忍不住伸出手,从额头沿着鼻梁一路向下,一直到人中,到嘴唇.....这家伙,竟然是薄薄的菱唇!上嘴唇中间有个明显的下突,尖尖的扣在下唇上。敏弘噗嗤一笑,凑上前去,轻轻的啃噬着那一点嫣红,又慢慢得向上轻舔着完美的鼻廓。胤祺只觉得下腹一股血气直冲脑门,恨不得一把揉碎了这个妖女。刚才想说的话竟忘得一干二净。
过了一会儿,敏弘半跪在胤祺两腿之间,捧着他的脸,额头低着额头,轻声说:“五爷,你有鼻炎吗?”
“嗯?”什么闭眼?胤祺有点蒙。的
“就是经常打喷嚏,流鼻涕。”敏弘的声音含了浓浓的笑意。胤祥一听就知道这个花痴肯定有走神儿,不知道拐哪里去了。果然,
“我在想,如果你鼻子不好的话,那我刚才正什么的时候,您要是打个喷嚏,留个鼻涕的就不好了。”
胤祺没有和现代人对话的习惯,依然正儿八经的解释,“我没有。不会的。”
哈哈哈,敏弘被他正经的表情逗得大笑不止。胤祺这才反映过了自己被这丫头耍了。一把压住她的双肩,小心的避过腹部,恶狠狠的说:“敢戏弄爷?!嗯?”
敏弘笑得眼冒泪花,见胤祺占了上风,赶忙辛苦的闭住嘴,却还是不得不鼓着腮帮子,瞪大了眼睛。从下往上看,不小心又看到了鼻洞,想起两个人接吻的时候,一个狂打喷嚏,一个被迫吃鼻涕的狼狈相,就再也忍不住了。嘎嘎嘎,不管不顾的笑了起来。
她笑的狂妄,胤祺听的绝望。好好的怎么就笑了呢?可是,看她肆意欢笑的样子,胤祺也很奇怪,人怎么可以笑成那个样子?忍不住,支了头,歪在一边,看她笑。
敏弘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笑,回想一下,自己怎么能在这么美丽的时刻作出那么无聊的想象,真是浪费!突然又想起以前,如果自己打断胤祥说话做事,他就会生气。胤祺呢?偷眼看看,那家伙正专心致志笑眯眯的看自己。脸上一红,碰见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啊!
哼,耳边响起胤祥不屑的冷哼。看在胤祺的份上,不争了。敏弘轻笑,小心眼儿。
胤祺自己半靠在床头,一手揽着敏弘,轻轻怕着,一手把玩儿着敏弘的手说,“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坏了,忘了这茬了。总不能直接说了吧,多没形象啊!敏弘转了两圈眼珠子,开始编:“没有什么好笑的,就是有个笑话。突然想起来了。”
“噢”胤祺的手一紧,话里也透着威胁,“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想笑话!对爷不满意吗?”低头又是轻啄,敏弘嬉笑着躲开了。于她,是怕胤祥不满意;在胤祺看来,却与调笑无异,乐得与她嬉闹,口中说道:“说来听听,若是不能把爷说笑了,要狠狠的罚你!”完了,自作孽,不可活。这么关键的时刻,你丫竟然走神儿。编吧!看你怎么编。
敏弘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赶紧动脑子,“我以前听人说,接吻是行为人与相对人之间以行为作出的意思表示,但是具有很高的不确定性。需要进一步的解释。”
忘了,这是所里流行的一个笑话,太专业了。
胤祥不屑一顾,真没水准!这么冷的笑话也讲得出来。不过看五哥蒙察察的样子,想想自己,拜现代生活见闻所赐,多少还是懂一些的。知道是敏弘他们的行话,心里有点骄傲。扭过头去,看外边,太阳还是那么热烈。

10、情逝

一天,两天,三天。日子流水一样过去。明天就是中秋节了。
晚上,五阿哥带着嫡福晋和另一个侧福晋去了宫里。敏弘一直等到吃晚饭,才听人说了。那人是五爷书房里的通房丫头,颇会做人。只是总也掩盖不住那点小家子气。
伺候的丫头愤愤的为敏弘打抱不平,敏弘只是淡淡地一笑,吃了些粥,便自顾自的睡去了。
屋里安静下来,望着高高的承尘,敏弘暗自叹息。原以为自己已经是“久历风霜”,对男女情爱早就看透了。没想到,一来到古代,就跌了一个大跟头。
胤祥坐在她身边,说:“你呀,就是那个什么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就安全了么。你以为不问不想就不要了么?真傻!”
敏弘索性坐了起来,撩起帐帷,窗外明月当空。一字一顿的说:“我、喜、欢、他!”说完紧抿了嘴唇不再言语。片刻也没有,眼泪便一滴滴的滚了下来,眼睛还兀自睁的老大,不甘心的仰头看着窗外明月。
胤祥抬抬手,又无力的垂下。心里一样酸酸的。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若是她第一个遇见的是我,今日也还这般苦么?这不是不可能,因为可能有兆佳氏,有瓜尔佳氏,有各种各样的“氏”,她一样会这样独自坐在床前,看着黑黢黢的天空,不甘心的落泪,慢慢的死心!想到这里,胤祥的心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深深的扎了一下。老十四的话又响了起来--不,敏弘,你不能死心。就算没有五哥,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
多情自古伤别离,敏弘心想,那么容易对一个古人动心,我也算多情了,眼下到应了那句别离。胤祥的反常,身体影像的变化,对腹中生命感知度的降低,都让敏弘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几分推测。是的,别离,离别,无论能不能得到胤祺的爱,主要问题都已经变成她——是如此的留恋生命,却与这个世界如此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