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弘看他一眼,没有直接说。怎么说呢?是?没证据,只不过是自己猜的。不是?自己绝对是不信的。更何况,这种事可大可小,牵涉到将来的雍正会怎么看待自己的十八弟的问题。还是丢给胤衸自己判断吧。吃了一口豆腐,说道:“戴铎说没告诉四爷。”
胤衸瞅瞅她,知道她有顾虑。也就不再问了。心中暗想,敏弘对戴铎说得没错。就算戴铎没有和四哥说过来,但是这种想法之前肯定和四哥商量过,至少四哥没有否认过他。如果四哥也这么认为的话,那将来四哥登基之后,会怎么看待敏弘呢?四哥的子嗣并不旺,自己还算年轻,老十四现在还在西北那边娶纳蒙古台吉的女儿呢。想起四哥即位的时候,西北仍然在打仗,蒙古王公的支持是大清依靠的重要力量。倒时候,四哥会不会象皇阿玛一样也塞给自己个侧福晋,小妾什么的?上回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如果四哥抬出来满蒙合作之类关乎国家兴亡的东西,自己能拒绝吗?
敏弘心里想着同样的事情。谁也不傻。男儿在世,有国才有家,儿女情长,不过是落人笑柄。且不说世俗的眼光,单就“兴亡”两字,就是谁也担待不起的。如果说,胤衸为江山大位娶个侧福晋,她可以觉得自己委屈的话;那么,胤衸为江山稳定,加强政治联盟,再纳个福晋小妾什么的,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去责备他!恐怕,一样是要走的。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有了落寞。好好的过日子怎么就那么难?
胤衸看了她的笑容,心中一凉,有些事,真的要仔细思量,早作安排。
敏弘看胤衸担忧,放下筷子,正经的说:“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敏弘低头想想,才慢慢说道:“最近,了解了一些事情以后,我一直在想,两个人中,是你一直在保护我,不停的为我牺牲和放弃。你为了我,放弃了对自己身份的追认,也放弃了对江山的野心,而我来到这个时代不仅没有帮你什么忙,反而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是为什么?”
“客观的讲,我并不象自己想像的那样无辜。也许我的想法在现代,对那些和我一样的人而言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来到这里,环境变了,人变了,我却坚持同样的标准来要求你和胤祺,对你对这里的人都是不现实的。我应该还不至于看不清这一点。但是,我还是坚持自己所谓的一夫一妻,闭着眼睛不去看现实和你的压力。这不是因为我有多么高尚,而是我想独占你这个人,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你。背时而动,结果就是那么惨:青菊死了,萨那死了,落蕊也死了,而我也几度濒临死境。假如,就让她们进府,结果又如何呢?未必会如我想像的吧?你原来有那么多老婆,还对含英很好。即使有了她们,也不会对我不好的。甚至因为歉疚,可能会对我更好呢!”
说到这里敏弘笑了一下,心里却乱糟糟的。继续说,“背负了那么多的鲜血与人命,我轻松的选择了遗忘,把所有的歉疚和黑暗留给你一个人品尝,还自诩大度。我也应该向你说声对不起。我想,如果我们想平稳的过下去的话,我现在应当做些改变。”
胤衸拦住敏弘说道:“我们两个何必说这些,什么多少加减,是算得清的吗?别和我说在现代的时候,你一直不知道为我输血对自己是有害的。你以为嘴上说说贪生怕死,就是真的吗?度命的的时候,你那么安静的任他们摆布是无奈可以概括的吗?你太会自欺欺人了,骗得连你自己都不信了。可是,你把所有的精魂都给了我,又是什么让你那么不甘心的想活下去?你自己都没有想过吗?这些都可以算在一起的。我还不清你的,也不希望你还清我。”
胤衸敲敲她的头,“我宁可处理那些麻烦,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有机会的。”
敏弘说:“我是说,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学着和含英她们一样,做你的福晋,守在你身边。帮你管理内府和,和你的,那个,其他的女人。不走的。”
胤衸歪头看着她,有点不太明白,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若是那样,敏弘,你知不知道,你就是真的死了。我爱得那个敢爱敢恨,无伪正直的玉敏弘才是真的死了。你知道么?”
听着胤衸轻轻的说出“你知道么”四个字的时候,敏弘的眼泪滚滚而落。他再龟毛,再小心眼,但是,他懂得珍惜和守护你最美丽的地方。
“可是,江山霸业不是男人们都有的梦想吗?这些都是你唾手可及的。现在,因为我,……不是很不值吗?”
胤衸放下筷子,叹口气说道:“原来你一直是这样看我的。好,我告诉你,若我是一般人,相信也无法拒绝他们的诱惑,但是这些东西是我曾经拥有过的,你忘了我是谁了?”看着敏弘蒙查查的样子,胤衸继续说:“上次,你走以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八哥他们给我度命的时候,我不欢喜,甚至还抗拒?为什么,明明拥有了灵魂的我,却需要依赖你的求生意志才能活下去?因为,我不喜欢那些东西,因为他们没有带给我快乐和幸福。或许四哥八哥他们会从那里得到幸福,但是我没有。我只看到,为了他们,父子不相容,兄弟相煎,夫妻相疑。禽兽不如,人鬼不分。没有家,也没有了国。所以,我根本不想回来,宁愿做个孤魂野鬼,在你那里飘着,也不想回来。”
敏弘长大嘴巴,原来是这样!
胤衸说:“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刁钻古怪,却待人以诚,让我觉得只要负责认真,即使汲汲营营仍然可以保留自己的本原;我爱你,是因为你信任我,无条件的信任我,相信我们在一起可以幸福。从来没有人这样信任我,也没有人这样让我相信。我离不开你,是因为只有你是我的另一半,我才会成为自己希望的样子。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坚持的东西是对的。它也是我坚持的。我们要一起努力,谁也不能放弃!你明白吗?”
看敏弘目瞪口呆的样子,胤衸又敲了一下敏弘的脑门,“就你们二十一世纪的人会思考吗?看你那样儿!吃饭吧。多吃点,瘦的跟猴子似的……”好像什么都没说似的,胤衸给敏弘夹了许多土豆和白菜。
雪后初晴,红梅绽放,已经是隆冬时节。胤衸领着敏弘去京郊云居寺赏梅。一来出去转转散散心,二来求个平安,三来胤衸心里暗暗乞求着再有一个属于两个人的宝宝,只是不知道敏弘的身体怎么样。想起上一次的经历,还是有些黯然。因此,这个想法只是压在心底,不曾对人说过。
敏弘很久没有出门了。别人来到清朝,哪个不是条条大街任我逛,禁宫巷闾任我闯的。偏她,缩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胤衸听她这样说,就道:“别人我不敢说,若是你要胡闯,早就没了小命儿了。”
敏弘自己批个大斗篷,还钻进胤衸的斗篷里,挽着他的胳膊,一步步的沿着山路拾级而上。听胤衸这样讲,一瞪眼,“阿哥不都是好色的吗?我跳肚皮舞,统统手到擒来。”
胤衸两手握住敏弘的爪子,一边为她暖手,一边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皇阿玛向来强调尊孔重教,这种悖逆风化的事情你想都别想了。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不过,你方才念的那两句诗倒是挺有意思的,做得工整。有进步。”
敏弘惬意的半靠着他,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嘴里还不老实的哼了一声,“文盲了吧!那两句诗可是流传千古。你才评个工整,可见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胤衸拍拍她,让她好好走路。说,“哦,我怎么没听说过?”
“当然了,你是老祖宗嘛,见识自然会比我少点!不过,放心拉,我会帮你的。”敏弘阿沙力的打着胤衸的胳膊,说道:“全诗是这样的: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胤衸细细咂摸了,说道:“这个人倒是个倔人。又是一个清流吧?”
敏弘歪着脑袋想了想,“可以这么说吧。不算太对,也差不多。咦,你不简单啊!连华盖是什么都不用我解释啊!”
“文盲!”胤衸轻轻弹了一下敏弘的脑门,用刚学来的词回赠。“我们到了。”
云居寺始建于隋末唐初,经过历代修葺,形成五大院落六进殿宇。两侧有配殿和帝王行宫、僧房,并有南北两塔对峙;寺院坐西朝东,环山面水,形制宏伟,享有“北方巨刹”盛誉。寺门东向,有六进院落,南北两跨院是僧房、客舍等。寺北有一砖塔,叫罗汉塔,高余米,俗称北塔;寺南亦曾有一砖塔,叫压经塔,俗称南塔。
转了一圈,敏弘不觉得比自己家的梅花好看多少。倒是想起以前在宫里,风雪采梅,遇到五阿哥的事情。心中悄悄的黯了一下。
转到山房,迎面走来一个侍女,胤衸认得是四嫂的贴身丫头,低头跟敏弘说了,两人不知来者何意。就见侍女低身行礼,说道:“我家主子说难得见到十八叔和夫人,正好有些新做的茶点,如果不嫌弃,请过来一起品尝。”
四阿哥信佛,礼佛,四福晋自然不例外。看四福晋慈眉善目,清心寡欲的样子,敏弘突然很像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究竟是什么原因成了这幅样子。这些当然是心里的小鼓,想想就算了。
看到他们来了,四福晋招呼大家坐下,说道:“今儿没外人,都是一家人,敏弘,十八叔你们别客气啊!”看来,四阿哥也有试探十八对戴铎那些话的反应了,只不过自己不方便出面,让福晋来看看。胤衸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因为四哥最是讲究的人,他让四嫂过来,就等于默认了敏弘正妻的地位,否则,来得可能就是钮钴禄氏,年氏,甚至耿氏了。
胤衸笑道:“哟,四嫂,您这可是偏心了。怎么全是素的,我吃什么?”
四福晋道:“十八叔说笑了,咱们现在是在佛门净土,怎么能拿些荤腥。”看胤衸正把奶酪核桃糕切成小块,推到敏弘跟前,忍不笑道:“你四哥回来说你是极疼弟妹的,现在可让我见识了。”
敏弘脸色一红,瞪了胤衸一眼,不理眼前的小碟,伸手要娶一个整个儿的。啪,被胤衸打了回去,讪讪的去吃那些切好的。
胤衸说:“四嫂不知道。她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又贪吃,这些粘腻的东西,动不动就噎着。平常不出来,您啊,都不知道。家里犯了好几回了。”
四福晋听了,让人端上热茶,说,“这是安溪进贡的大红袍,最是去油腻,弟妹尝尝吧!”
敏弘赶紧谢过,面红耳赤的喝了一口。再晚一点就噎着了。
四福晋继续说:“这个油酥饼虽然是素点,可是味道做得很有家里的荤味,十八叔不妨尝尝。”
“哦,”胤衸捏了一块,吃了一口,点点头:“是不错。四哥真有福气。害得我都想当居士了。哈哈!”
哈喇子流了一堆,敏弘谨慎的每样尽量都尝些。东拉西扯的,也没听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没问怀孕,没问小妾,连丫头够不够用都没问。胤衸拽着敏弘起身告辞。
出来之后,敏弘有点奇怪,这是什么啊?胤衸叹口气,看看她,“你是真不懂啊,还是装啊?四嫂什么都不问,就是说,四哥什么都不会问我们。我们的事情他会帮忙顶着,不干涉。”
哦,那就是说,戴铎是自作主张了?
胤衸说:“也未必。四哥肯定是有过这样的心思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戴铎的眼界终究浅了些。”
敏弘想了想,问:“你,你不会对四阿哥有什么许诺吧?”
胤衸笑了笑,没有回答。
会吗?用他知道的未来去交换?但是,他又凭什么让四阿哥相信呢?
看胤衸神秘的样子,敏弘没有再问。他不愿意说的事情,问也白问。

完美

“啊――”
敏弘突然听到一声惊叫,蹭的坐了起来,扭头,旁边的胤衸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做恶梦了?
还没来得及问,已经被胤衸紧紧抱住。这家伙身上一身的臭汗,黏黏腻腻的,敏弘可以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噼哩扑棱,乱七八糟,吓的不轻啊!轻轻的抚摸着胤衸的后背,敏弘在他的耳边喃喃的说:“嘿,醒醒,醒醒!”
胤衸的胳膊紧的想把钳子,敏弘有点把握不准要不要挣扎,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嘴上,手上尽量用最轻的动作。试图把他唤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云居寺回来之后,从来连梦都不做的胤衸竟然在这两个月里频频做梦,且次次惊醒。可是,问他他又不说。
好半天,胤衸的胳膊松了些。反手轻轻拍着敏弘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没事了。”
没头没脑的一通话,平常都不说话的。敏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倒下准备再睡了,只好也跟着躺下。敏弘想了想,翻了个身,双臂从后面环住胤衸。胤衸的呼吸乱了乱,手伸到后面,轻轻拍拍敏弘,收回来,握住了胸前的那双手。两个人沉沉入睡。
康熙五十九年的春节办的喜气洋洋。西北大捷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穿过来。不管别人如何,康熙的心情肯定是不错的。顺着他的心意,自然要办的红红火火。
心情好,有些主意就出人意料,康熙要见见十八阿哥身边的那个人。传来的称呼也是夫人,想来是注意很久了。
胤衸似乎有点着急。敏弘却不慌。
趁着胤衸上朝,敏弘来到药店陈大夫那里。有些药可以调理的你唇红齿白,有些药也可以让人面黄发涩,再配上昏昏沉沉的大脑,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美丽挂边。
腊月二十八,康熙召见。
敏弘吃下最后一剂药,脑袋有点昏沉。看着胤衸担心的脸,拍拍他,一起出发。
一个市井民妇,见了皇上会怎么样?无非是诚惶诚恐,语焉不详,如果问的急了,还有大汗淋漓在旁边伺候。
康熙和诸位阿哥充满鄙夷的看着伏在地上,话不成句的民妇。除了轮廓,不知道胤衸哪里留恋她。只有五阿哥,低了头,蓄了胡须的面上看不出表情,仿佛眼前没有人一般。康熙扫了一眼诸位阿哥,又看看胤衸气红的脸色,似乎松了口气,挥挥手,让她下去。
德妃,宜妃,密嫔,皆有传召,可是俱失望不已。能让十八阿哥倾心以对的至少应当年轻,怎能是这样一幅干瘪瘦弱的样子。看十八阿哥任她自己来去,只有一个丫鬟陪着的样子,这份宠爱估计也快倒头了。也罢,等爷们儿玩儿腻了,再为他物色吧。
康熙想起了十四阿哥请求立蒙古台吉之女为庶福晋的折子,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在了一边。几位阿哥各自的眼光变了变,却没人说话。
十四阿哥这一路打仗,收了不少蒙古王公的女子。如果这一次准了,开了个头,以后就难以控制了。到时候,他老十四就是坐拥西北,也未尝不可啊!
康熙留下胤衸和十六阿哥要问一些兵部的准备情况和内务府的事情。因为是在年岁,准其他的阿哥先回府。
五阿哥磨磨蹭蹭,看到众人都走散了,马头一拨,向十八阿哥府行去。
十八阿哥府里,出来迎接的是乐儿。乐儿见是五阿哥,说道:“五爷,夫人已经睡了。”
五阿哥点点头,像是早就料到似的,说:“她,她最近身体好吗?”
乐儿说:“回五爷的话,夫人身子一向弱,但是,并无大碍。”
胤祺抬头向内堂张望了一下,叹了口气,一甩袍袖,离开了。
门外传来马嘶的声音,得得快疾的马蹄声,敲在心上,显得沉闷而烦躁。乐儿一回头,却看到敏弘立在角门边,面无表情。
冬季,天黑的早。冷风飕飕的穿过大街小巷。
呼啸声中,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如骤雨一般逼近十八阿哥府。还没有到府门口,胤衸飞身从疾驰的马上跳下来。一甩手,马鞭扬飞了出去。早就等在门口的侍卫,赶紧接稳了。抬头,人却不见了。
“好点了吗?”烛火明灭的卧室里,一缕淡淡的青烟从镶金貒龙薰炉里缠绕而出。金丝楠木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黄的女人,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正是敏弘。胤衸刚要伸手,又缩了回来,踱到堂屋,伸手在火盆上烤着。
乐儿低声的说:“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喝了一回药。五爷走后,又喝了一些,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
“五哥来过?”胤衸皱起了眉头,走进西侧间。核桃悄没声的帮胤衸换下朝服。拿出常服,胤衸摆摆手。核桃连忙命人端过脸盆,伺候胤衸洗漱了。
乐儿道:“是,不过主子正在睡觉。五爷听说以后,也没说什么就走了。五爷走后,主子才醒的,吃了些东西就又睡了。”
胤衸点点头。换好经过敏弘改良的睡服。喝了杯奶子,漱了口。才回到东暖阁,让乐儿又拿了一条被子,挨着敏弘睡下。
“回来了?”敏弘睁开眼睛,低声的问胤衸,声音里有一点沙哑。乐儿和核桃悄悄的退了出去。
胤衸伸手为敏弘遮严了被子。一阵悉窣的声音,敏弘自动的把脚隔着各自的被子伸了过来,胤衸把它夹住,轻轻的搓着,“嗯,把你吵醒了?怎么脚还这么凉?身上难受么?”
敏弘往胤衸的方向蹭蹭,说:“没有,睡太久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总是暖不热了。不过,现在倒不象下午那么难受了。”
胤衸撩开被子,说道:“过来吧,我给你暖暖。”
敏弘犹豫了一下,“我病着呢!”
胤衸说:“没事。我身体好。过来,晚了就凉了。”
无非是调理失当罢了,算不得传染病。敏弘想了想,禁不住诱惑,钻了过去。过去就像个八爪鱼一样把住胤衸。舒服的长叹一口气,“啊~~~~,你就像个大炉子。你怎么这么热呢!”
胤衸倒吸了了一口凉气,“怎么这么凉!那个庸医给你用的什么东西。”
“调理失当本来就是这样的嘛!更何况我以前到冬天就很冷啊!你不许去找人家麻烦啊。老陈帮我不少忙呢!再说了,这种情况,多喝点水就过去了。以前罗老财骚扰我的时候,我试过,没事的。但是,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就不好说了。”说到这里,敏弘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心里面,想起了自己在烈火里被焚化时的绝望和恐惧,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外挣扎了一下。
胤衸使劲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大手轻轻的拍着敏弘的后背,说:“好,好,不去,不去。”按照他的观察,敏弘很可能记起了不少事情,只是不愿意说而已。心里也是酸酸的。
平静下来,敏弘想要换个话题:“对了,你今天不用看折子了?”
“今儿都二十八了,休息休息。大事都交到皇阿玛那里了。我这里没什么事儿。对了,明天不用上朝。可以多陪陪你了。”
“真好!你最近很忙的。”敏弘有点犯困。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就要睡觉。
胤衸想起来,拍拍她:“五哥来了?”
敏弘愣了一下,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嗯,我看见了。”
“你没去说说话?他很担心你的。”
“算了,都过去了。何必再生瓜葛。”
“丫头,如果重来一遍,你会和五哥再一起吗?”
“嗯……不会!我们在一起肯定没办法走下去。其实,我常常想,比起其他人他算是了解我了,对我也算是宽容了。可是,如果是一起行路的人,恐怕还不够。”
“哦,你还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也不知道。若说感觉吧,我见到他,见到十七,见到十四都有感觉。诶哟!当然也包括你!”被人掐了一把,再接再厉:“若说宽容吧,你们对我都挺好的。就算是十四,其实也不是很挑剔我。诶哟,当然你是最好的!”又被掐了一把,呜呜,还要不要人说了。继续:“还有一些,我没试过――”腰上好像有点移动,赶紧补充:“但是这些有你就足够了!真的!”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和胤祺在一起的日子,有点耳红心跳,其实,胤祺的温柔是别人比不了的。啊呀呀,这个家伙开始怀疑了,不想了,不想了。
胤衸轻轻一拍,说道:“说重点。”
“理智和勇气,理智和勇气啦!”敏弘叫了出来,汗,这也是刚想起来的。“我需要有勇气的人和我一起走啦!这种勇气是建立理解我的基础上的,不能是盲目的,一意孤行的,或者偏执的。只有你是啊!老大,你逼供呢!掐的我好痛啊。”敏弘终于忍无可忍,劈里啪啦的乱拍胤衸的后背。胤衸已经笑开了花,由着她打,嘴里说:“小心点,有风,吹着你!”
好容易,敏弘累了,趴在怀里气喘吁吁。胤衸摸着她的头发说:“你看,除了我,这儿还真没人适合你。我要不要你,谁要你呢!哼,你就偷着乐吧!”
臭屁王!
除夕的时候,胤衸要去宫里。敏弘没有品级不能随行。腊月二十九的时候,两个人忙活了一天,按照现代的简约方式算是提前过年了。吃饺子。
敏弘又习惯性给有家有业的“服务人员”放年假。当年被老板剥削的太狠了,自己当老板就应当仁慈一些。留下的又轮流换班休息,府里静悄悄的。很多事不得不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