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弘赶紧拿着自己的白手帕,捂在十三的口上,说道:“把痰咳出来就好了!”
十三心说,你不砸我就行了。反正咳半天了,口中也有痰,按着她说的作。只希望丫头快点不要这么好心了。听说十八从来不让她伺候,可见一斑。
果然,敏弘觉得掌心一热,赶紧撤出手帕,也不砸十三了。十三舒口气,慢慢站直了身子。他本来个子就高,身子有点咳虚了,站得有些慢。
敏弘看一眼手帕,突然喊道:“不好了,十三爷吐血了!”把手绢往十三眼前一晃——白白的手绢上一团红血。啊,咳血了?自己难道要死了吗?十三觉得脚下一软,旁边的侍卫赶紧扶住。
其他的阿哥素来知道十三身体不好,没想到今天竟然咳血!赶紧张罗起来,泼皮们趁乱跑了出去。
小十八最着急,本来这段时间的事情就记不得了。万一,十三早早的死了,自己算什么啊!还怎么遇见敏弘啊!跟着就过去了。
十四一听这么严重,心中也是一愣。多年的死对头,突然就吐血了,眼瞅着就要玩儿完。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又担心是幌子,总要看个实诚。也没关敏弘,径自跟了过去。几个阿哥心思各异,齐齐回去了。
敏弘瞅了个空子,悄悄的溜了回去。
“玉儿姐姐!落蕊给玉儿姐姐见礼了。”
敏弘刹住脚步,扭头一看,汗~~~~~~~,落蕊含愁带怨,柳眉微蹙,袅袅娉婷的福身见礼。
敏弘“噌”的窜到了一边,从侧面虚着一摆手,说道:“落蕊姑姑可不要这样,玉儿受不起的。”
“怎么受不起!”落蕊轻声细语,明明带刺儿的话,怎么听起来就是那么的幽怨。敏弘瞅着这个美女,心说,要是放到过去,我一定把你拽到酒吧去,好好请教一下怎么做到的。落蕊拿手绢轻轻的抹了一下眼角。敏弘看得出神,不由自主地学着她的神态比划了一下,招来一个不解的眼神,微微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
落蕊继续说:“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品级有什么用。如果可以,我,我宁愿做十八爷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下边就等着敏弘来问了。不然这么难堪的话题,怎么继续下去。
敏弘今天心情爽极了。偶像啊!十三爷,正宗的十三爷!被自己又摸又拍的,手到现在还抖呢!刚才十三爷低头看她那一眼,温柔的,无奈的,惊艳的,怎么那么小小的眼仁里会有那么多的情绪,搅得小心肝儿现在还在怦怦的跳,走路都一飘一飘的。
不过敏弘不认为十三爷看见穿吊带装的自己也会这样,看看小十八一开始的德行就知道了,恨不得把她塞进口袋!
胤衸那个小心眼儿,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拦着挡着,都来了这么久了,也没和“原始的”十三爷说上句话,更别提勾引了。这一下也可以让十三爷记住自己了吧?但是,小十八和自己初见面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看来这一次,也没什么印象!唉!伤心啊!算了,也不是每一位粉丝都能被偶像记住的,自己已经算是很沾光了。
本来敏弘就烦落蕊,觉得这个人夹缠不清,矫情得很。听她像是要发牢骚,两只耳朵就自动关机,看她闭嘴了,这才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她说什么,一本正经的“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还有事儿吗?”
落蕊立刻石化,怎么会有这么狡诈的人!难怪别人都说她是装傻,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自己现在的遭遇一定都是她处心积虑的害的,掩袖工馋,蛾眉见嫉。亏自己还想和她讲和,宁愿不计较身份,只求留在十八爷身边做个使唤丫头。看她这副眼里揉不下沙子的精明样子,哪能容的下自己!自己这一腔的情意,就要生生的被这个坏女人毁了吗?我真是好命苦啊!就这一瞬间,七窍玲珑心里,早转了九九八十一转,转转都是自己的苦,转转都是无望的爱。一顿足,掩面而去,风中隐隐飘来哭声。
玉敏弘傻傻的站在那里,莫名其妙!
长长的睡了一个懒觉。傍晚的时候,传来消息,皇上大发雷霆,让几位爷在内务府里思过了一下午。十三爷在家里养病,但是皇上盛怒之下,骂他骂得最凶,说什么还不如死了呢,也胜过在这里祸害爱新觉罗的名声,十三爷在府里听了,当场就吐血晕过去了,云云。
敏弘一愣,难道说,老十三的病就是这样加重的?自己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心动不如行动,收拾收拾就去了老十三的宅子。
和老十八一样,十三因为身体不好,也没有在园子里住。但是,他现在失宠,门前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儿。
假托是来问有关十八爷的事儿的,见到了来迎接的十三的福晋兆佳氏。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和落蕊还真象。听说,红楼梦和怡王府有很大关联。莫非作为第一女猪的林黛玉就是按照兆佳氏的相貌描写滴?那宝姐姐是谁?
一路胡思乱想,就被领进了“病房”。十三正斜靠在那里咳嗽,呵,这叫一个凶,恨不得把肺吐出来。看是敏弘来了,指指座位,让她坐下。
敏弘那里敢坐!旁边还有个福晋立着呢,自己一个扫地的丫头,不要命了。站在那里,也不敢说话。十三挥挥手,让别人都下去。
敏弘自己天生就带着肺上的毛病,对治疗咳嗽很有一套。连忙端过一杯水说:“十三爷,先喝口水。尽量别咽,留在喉咙里,会感觉好些。”
十三咳得嗓子冒烟,也顾不得了,赶紧含了一小口。约有现在五分钟的样子,咽了下去,轻轻咳了两声,感觉好了些。这才说道:“今天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必被老十四和老九害死。”
敏弘心说,待会儿你就知道害你的是我了。顺势坐到了老十三的床头凳上,摸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没有发烧,说明没有炎症。看来这病不是真病了,八成是被吓得。
十三只觉得她的手软软的,凉凉的,柔柔的贴在自己额头上,心头就好像被浇了观音净瓶里的甘露,无比的妥帖。转念一想,这可是自己的弟妹,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想法。赶紧叫停,干咳一下,又润了润嗓子。这头却是不敢抬了。说道:“你是来找十八弟的吧?他在内务府思过,现在应该回去了。”
敏弘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嚅嗫着说:“我还有件事儿,说了你别生气啊?”
哦?十三抬头看了一眼,也没看实,半坐起来说:“说吧!我能有什么好怪别人的。”想起皇阿玛的话,心里失望透了。
敏弘掏出手绢,说:“你先看看这个吧。”
十三扫了一眼,“这不是我咳的嘛!”不就是要死了吗!骂去吧,骂去吧,反正也活不长了!
敏红说:“你确定是你那时候用的吗?”
十三觉得奇怪,仔细看看,说道:“确定,那上面不是还有你绣的东西吗?”心里加了一句,绣的可不怎么样。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只能以“东西”指代。敏弘太了解这句话不是什么好意思,小十八也常常这样讲。脸上一红,忽略不计,毕竟不是自己的人,不能打的。
“如果你确定这就是你用过的,你闻闻吧!”
啊?这丫头的行为怎么这么古怪,哪有闻自己吐得血的。没容十三拒绝,敏弘在他鼻子下面挥了一下手绢,没什么腥味儿,反而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那时也有这味道,当时只道是女孩子家的用具都是这样香得不行。难道自己想错了?
敏弘从红色血块的边上挑了一点东西,在手心搓了搓。说道:“你看,就是这个!”
十三疑惑的低头细看,怎么?难道?抬头看看敏弘,又闻了闻,问道:“这不是血?不是血!是什么?”十三的声音变的严厉而高亢,神情也有些扭曲。
敏弘立刻起立,说道:“你说过不生气的!你是王爷,不能食言!”
看敏弘象兔子一样,毫不犹豫的蹦走,滑稽认真的表情逗得十三又气又乐,连连摆手说:“你说吧,说吧,我不气!”心里已经明白是这个丫头在搞鬼,无端的轻松了些。
“这个是胭脂。”敏弘说,“今天早上,胤衸本要带我去庙里拜拜,正赶上有集市,就没有上山。这就是逛集市的时候买的。”撇撇嘴,胤衸这个龟毛,以后再也不和他逛街了。
“你拿胭脂唬我做什么?还骗大家说我吐血了。你知不知道事情很严重!现在已经传到皇阿玛那里了,这可是欺君之罪的!”十三担心地说。
敏弘无所谓的耸耸肩,看在十三的眼里觉得怪极了,只有那些洋人才做得出这种动作。想起她以前和洋人的交流,也就不再吃惊,但是知道她不觉得这事情很严重。
敏弘说:“我也是没办法啊!十四这个坏胚,总是欺负你。这次,他把话说得那么绝。明摆的,就是难为你。你们都是正人君子,大英雄,大豪杰,当然不可以临阵脱逃。我不过是个小女子,眼光浅,见识少,就知道这场架不能再打了。我又不可能替你们打,只好委屈你了。”说完,眨眨眼看看十三。
十三觉得,对于拿自己作为逃脱工具这件事,她一点也不内疚,而且似乎很得意。心里也不知道该不该骂她。虽然她满嘴的歪理,可是又句句在理。彼时彼景,也只有这种怪招才能克住老十四。想想自己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是身体毕竟没受什么损伤;而老十四自负聪明盖世,竟被这个小丫头小小的戏弄一把,忍不住哈哈大笑!满身的难受竟然不翼而飞。
敏弘就知道这个小气鬼一定要有所沾光才能病好,不过这次也的确是自己的得意之作,笑眯眯的歪了头,看着十三在屋里得意洋洋的走来走去。
忽然,十三想起来,这毕竟是欺君的行为。恐怕会有麻烦。刚想说话,就见福晋进来说,皇上传玉儿姑娘进宫见驾。十三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她解了自己的困厄,皇阿玛不会对她不利吧?
敏弘谢过福晋,冲十三不在乎的一摆手,说:“你好好休息,不要再生气了。不然关心你的人也会很难受的。别让我白耍了那个坏胚!”
听她这么直言不讳的称呼十四,十三突然觉得很对自己的心思。有种少年时的意气在心中激荡。又听她说很多人在关心自己,心中暖暖的。
十三抿然一笑。
看着敏弘出去,福晋看着明显好转的十三,心里酸酸的,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扶十三躺下后,若有所思地说:“这个玉儿,挺讨人喜欢的。”
“嗯,是啊!”十三没注意福晋的语气,顺着话儿说:“是个鬼灵精!”有这样的人和四哥关心自己,自己当然要好好的活下去。十四那个坏胚,决不能让他好过了!

34、吃醋

到了宫里,敏弘和几个大人擦身而过,好像是户部和兵部的。
一个说:“这折子要十四阿哥看过才能发,眼瞅着都这时候,怎么还没见人啊?”
那个说:“我这儿也是,这十七阿哥也没影。今儿是怎么了!”
有知情的说:“咳,别提了。九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十七爷,还有十八爷,今天在街上和人家打架。皇上震怒。除了十三爷养病的,其他的几位爷,都在内务府关着反思呢!有什么事儿,等明天吧!”
“诶,您说,都这么大的爷了,怎么还在街上和人打架啊!”
“咳,还能为了什么!昨天十八爷府里的那个丫头不是给拎到大街上罚跪了吗?那几个泼皮就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被十七爷听见了。这丫头就是十七爷的心病,还能放过他们!正好其他的几位爷也在,就搅合进去了。”
“哦……”几个人嘀咕着走了。
敏弘听了那叫一个汗,想起了一个词儿——“红颜祸水”!估计老康更没好气了。
天晚了,康熙在水流岩秀见的敏弘。请安见礼,还好已经比较熟练了。康熙看看她,说道:“你去十三阿哥那里去了?他怎么样啊?”
咦,话题重点好像不对哦!这个皇上关心“祸水”的问题好像不如对自己儿子的关心啊!还是——担心自己去诱惑他们家老十三了!
:(
敏弘说:“回皇上,应该还算不太坏。”
“你这是什么话?”
“奴婢又不是太医,怎么知道好还是坏。”
“哼,伶牙俐齿!”
敏弘低头站着,不敢说话。
康熙接着说:“说吧,老十三怎么样?”
敏弘也不知道这是一个父亲再问自己,还是一个帝王,大概二者兼有,想想还是实话实说吧。“奴婢是去承认错误的。白天的那口血是奴婢吓唬各位阿哥的,没想到十三爷身子真得不好,竟然真得吐血了。奴婢觉得,自己的错误就要勇于承认,十三爷不能被蒙在鼓里,就去道歉了。”
“吓唬?错误?怎么回事!”康熙的声音也见了严厉。敏弘吓了一跳,但是也不敢要什么不生气的保障了,斟词酌句,尽量说得听起来像是一个怕事儿的小丫头,一时情急下的莽撞举动。最后还加了一句:“奴婢一看事情闹大了,就没敢跟过去。悄悄的回,回自己的住处了。晚上才知道后来的事情,觉得不应该隐瞒下去,就去,去十三爷那里了。”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没见识,没胆量的很!
康熙瞪着她,半天没说话。你说她胆大吧,一帮泼皮就吓住了她;你说她胆小吧,竟然敢骗阿哥,还骗得有模有样,宫里宫外,上上下下,被她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可是,又一想,如果不是这样,这老十三说不定就真得喋血街头了!还得谢谢这个丫头。说道:“哦,你说完了,十三阿哥没说什么吗?”
敏弘说:“奴婢刚说完,十三很吃惊,大概想惩罚奴婢。但是正好皇上派人来宣了,所以也不知道十三阿哥想说什么!”
“哦,还真巧啊!”康熙说:“你这是欺君之罪。罪无可恕!你说,要怎么领罚!”
敏弘一愣,随即明白康熙不想真罚她,不然也不用问她了。心里一松,就有点嬉皮笑脸。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奴婢可以说吗?”伸着脖子看着康熙。
康熙还是万年大冰脸,说道:“说吧!”
敏弘说:“奴婢还是不说得好!反正皇上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了,奴婢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处。白白污染了皇上的耳朵。”
啪,康熙一拍桌子,茶杯都蹦起来了。“谁让你这么多话的!讲!”心里烦躁不已,怎么处理这个丫头?她其实是救了老十三一命,也保全了皇家的面子。但是又的确是欺瞒在先,如果不办她,那些太医,侍卫怎么办?况且自己一怒之下骂得老十三那几句话,也的确有点后悔,现在都怪到了这个丫头身上。反正自己和自己的儿子是不会有错的。是她,导致自己的儿子打架;是她,骗得自己儿子吐血;是她,害得自己冤枉了儿子。怪她怪她,都怪她,但是还不能罚!现在,她啰里啰唆的,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一看就又没安好心眼儿!哼,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能玩儿什么花样!
敏弘心说此时不狗腿,何时狗腿!小心地说道:“奴婢以为,奖惩罚则原是上位者定夺之事。奴婢身份低微,不应当作此种决断,坏了规矩纲常。但是皇上体恤之意,奴婢不能不领,所以,奴婢愿意为选择为皇上抚曲解闷。然后再请皇上圣躬独裁。”
正在这时,李德全进来附载康熙耳边说了几句,康熙不耐烦地说:“让他们等着!”
又回过头来冷冷看了一眼敏弘,心说,果然是做过事情的人,说话倒也在情在理,知进退有节制,就凭不枉自裁夺这一点,也比自己的几个儿子强。想起那几个儿子,心里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挥挥手算是答应了。
敏弘接过琴,无比万分的感激龟毛祥“闲极无聊”的魔鬼训练。拨弦弄商,开口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敏弘早就揣摸过康熙的心情。大半生的帝王生涯,功业千秋,一世英名,已到垂暮之年。回首想来萧瑟处,几多风雨及多晴?若说谁陷红尘最深?便是这万人之上的帝王;若说谁有英雄寂寞,便是这自诩甚深的康熙。于他,最不可得的就是笑傲天下,只手归去的梦想。做得越多,就越不可得。康熙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有自己的浪漫情怀;又是一个不世的帝王,有自己的豪情傲气。这样的人,被自己的儿子们折腾的束手无策,能不心中叹一声:“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吗?!此时唱这首歌,最能符合这位以英雄自诩的帝王的心境。
别看这个俗,管用就行!
唱了几句,偷看几眼康熙,心想,你要是不入戏。我就再变花样。没想到,老人家眼神空蒙,发起呆了。心中知道有门儿,继续唱了下去。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敏弘觉得后背都快湿透了。
半晌儿,康熙也没理敏弘。挥挥手,对李德全说:“让他们进来吧!”
敏弘不知道是谁,偷偷一看,原来是那几个打架的阿哥。缩脖弓背的,一点也不如十三帅。刚想到这里,正看到胤衸在瞪她,心里一哆嗦,想起来这家伙严禁自己卖弄的事了。
那天晚上,敏弘不仅没有受惩罚,而且还被封了个四品的女官,赏了几批缎子。但是罚俸两个月,也算是有赏有罚,无非是堵人口实。
回到家以后,胤衸倒没怎么计较她唱歌的事儿。听说她去看老十三了,大发雷霆。“谁让你去的!你不知道他那里事多,别人躲还躲不及,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还有,今天,谁让你扶他的?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放着那么多的侍卫,用得着你去献殷勤!老十四算计他,我自然能挡得住,你掺和进来干什么!心疼啊?做梦!你想都别想。老十三这辈子就一个兆佳氏,没你这号人!”
胤衸心里还记着敏弘说过自己是十三爷的粉丝,并且迷恋到“不知羞耻的地步”。白天看她搀着十三亲亲热热地下来,心里就不舒服。后来看见十三就冲她笑了一下,丫头飘的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更可恨的是,她竟然不知羞耻的“摸”老十三!想到这儿,心里的火儿腾腾的,拽了敏弘的手,摁倒盆里狠狠地洗了起来。
敏弘被搓的难受。管得太宽了,还有没有人权啊!什么授受不亲!你还不是一上来就吃干抹净!就算是你老婆,你也不能连我冲别人笑一下都不许啊!再说了,我都和你讲明白了,你也应该相信我。不清不白的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白信任你了!心里委屈得不行不行的,火气也很壮。
一把掀开胤衸,吼道:“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想碰他!我就是心疼他!我倒要试试,有我玉敏弘在这里,他老十三是不是只有兆佳氏一个人!”转身冲出房门。
平日里,敏弘的火气来得快去得快,小十八稍微动点心眼,就能哄过去。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撒起泼来了。一想到是为了老十三撒泼,胤衸心里更恨了。果然对那厮有心思,亏自己还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她。也不管自己和老十三究竟是什么关系了,这时候全部“划清界限”!
跟着就冲了出去,一把扯住敏弘,吼了回去:“你敢!你敢去找他,我就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浑蛋!”敏弘毫不示弱的骂回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辱我!自从跟了你,我哪天不是乖乖的做贤妻良母,连你的“小蜜”都忍了,你竟然敢骂我!越想越气——
啪,一巴掌打在胤衸的脸上。趁他愣神,又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胤衸疼得一弯腰,心头总算清明了些,但是——
敏弘竟然为了老十三这样打他?!
看见胤衸受伤的眼神,敏弘也愣住了。自己这是干什么呀!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心头后悔起来。眼风一扫,门口一大队看热闹得下人,好像兰月和落蕊都在。也不管了,冲着门口看热闹的一瞪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夫妻打架!”
抢上几步,“咣当”关上大门。反身往回走。
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跑出去的,现在好了,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了。想起胤衸刚才的眼神,心头一阵酸楚。回头一看,正看到他向自己的方向踏了一步,双拳紧握,全身都是戾气。心里突然没了胆子,想着将要到来的家庭暴力,都有点发抖。如果今天,他敢打我,明天我就走。绝对不能“别和陌生人说话”!如果他要是不打……
走到胤衸跟前,犹豫了一下,终于觉得自己还是占理的,转身进房,没理他!
胤衸简直要疯了,看着敏弘一步步的向门口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敢走出这个门一步,我就杀了她!哪怕陪着她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找真正的老十三!
四五步的距离竟然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胤衸心里充满了绝望,疯狂的呐喊着不要,不要!可就是说不出口!
当敏弘咣当把门关上的时候,胤衸晃了晃身子,仍然以为敏弘走了出去。及至看到敏弘向他走来,才把持住自己。没走?没走!心头一松,一阵茫然。愣愣的看着敏弘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屋子。转身一拳,砸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