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苏妈妈皱紧眉头对苏爸爸说:“我、我的右眼皮老跳,是不是小铮出什么事了?”
苏爸爸想了想:“右眼跳财啊!”
苏妈妈肯定的说:“那就是左眼!”
“你到底是哪只眼?”苏爸怒。
“跳灾的那只眼!”苏妈终于无比肯定。不等老头子反应,搓着手在屋里转圈,“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小铮一定有事!”
苏爸爸拦住她:“算了,有事也是小秦的事。小秦那孩子不会让小铮有事的,别去了。你在那里,他们不好谈。”
苏妈妈点点头,哭着脸坐在沙发上不住的唉声叹气。坐了不到五分钟,老太太拿起衣服,“不行,我得去看看,一定得去!打车我也去!”
苏爸爸拦住她:“啊呀,你烦不烦!算啦,我开车去,你在家看着朝朝啊!”
说完,老头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出了门。他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今夜格外的烦躁,难道真的出事了?

医院里,苏爸爸格外烦躁的在病房外踱步。医生给苏铮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睡着。苏爸爸一向斯文冷静,但是现在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还在家里焦急等待的老婆。手里有几张纸,还有一张从砸烂的碟机里掉出来的光盘,电视、音响、DVD全都砸碎了,幸好没有触电——苏爸爸打了个激灵,不敢继续想下去。
手机响了,苏妈妈压低了声音问他情况。苏爸爸看看周围没人,也压低了声音说:“没事,小铮和小秦吵了一架,小秦走了,小苏在里面睡觉,我在看着呢,今天不回去了。”
苏妈妈停了停,说道:“老苏,你就瞒着我吧!我打座机了,家里没人接,你到底在哪儿?”
苏爸爸冒出一身冷汗,急中生智道:“哦?真的吗?嗨,电话线被小铮扯断了,这孩子心情不太好。我陪陪她,你好好看着朝朝吧。”
放下电话,苏爸爸长吁了一口气,家里有外孙,老太婆不会亲自跑去查看。但是到了明天早上,恐怕就瞒不住了。
为了接送秦朝方便,苏爸苏妈都有苏铮房间的钥匙。开门进去,一开灯,苏爸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儿,吓得腿都软了。不顾满地狼藉,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那时,苏铮已经醒过来,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只有一行行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流,无论苏爸爸怎么喊,就是不睁眼不说话好像没感觉!束手无策的苏爸爸环顾四周,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待看到那些肉麻的打印资料和破碎的碟机时苏爸爸霍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头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秦斌你个王八蛋,亏你还口口声声照顾小铮!这些脏东西都出来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如果不是要跟着救护车进医院,老头儿当时就想冲出去找秦斌算账!

天色大白,九点多钟的时候,苏爸爸终于接到苏妈妈的电话,哭着问他女儿到底在哪里?怎么家里跟打劫似的!
苏爸爸让老伴别急,自己开车去接她。苏妈妈说,你告诉我地方,我这就打车过去,你别来来回回耽误时间!
地址一说,苏铮在医院,苏爸爸特别强调女儿已经没事了。电话里苏妈妈早已泣不成声,还夹着跟出租车司机报地点的声音。
等苏妈妈找到病房,苏铮还在昏睡,老太太压低了声音一边哭,一边使劲的掐老伴儿:“你个老东西,瞒得我好苦啊!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秦斌那个王八羔子在哪儿!这个白眼狼,供他吃供他穿那么多年,回头他把我们小铮欺负的人不人鬼不鬼!我找他算账去,小铮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他的皮吃他的肉,我让他祖宗八辈不安宁啊~~!”
苏妈妈是真急了。送朝朝上学之后,心神不宁的她第一时间赶到苏铮的住处,开门一看,碎的碎砸的砸,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出门碰见邻居,邻居说昨夜来过救护车。老太太一下子就软在门口,愣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等想起来还有手机时,赶紧给老头打电话,这一路上那神经都是飞着过来的。
苏爸爸早已把东西藏好,很老伴似的躲开了老太太的利爪,还顺手安慰安慰她。

苏铮终于醒过来,看看老爸再看看老妈,未语泪先流,苏妈妈一看更是难以自抑,母女两个对着掉泪。苏爸爸赶紧安慰两个女人,虽然手忙脚乱,还算井井有条,慢慢的两人都不哭了。苏铮说:“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苏爸爸想了想:“小铮,过去的就过去吧,你还有朝朝,还有我和你妈,不能总惦记着。”
苏铮点了点头,“嗯,过去了,已经过去了。”
苏爸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搓搓手,坐在那里叹了口气。
苏妈妈想问原因又怕刺激到女儿,看孩子还算冷静,也止了哭声。旁边有苏爸爸早上买的早点豆浆,端起碗,劝苏铮喝一口。
苏铮支起身子正要喝,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来电显示是葛聪那个地区派出所打来的。苏铮暗示父母不要出声,深吸一口气,竭力平静下来,接起电话:“你好?”
“苏律师吗?我是葛聪。”
“哦,葛警官,你好。”
“不客气。”葛聪清咳一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呃,我记得上次您扔了一个叫秦斌的人的名片?您认识他么?”
苏铮的电话漏音,苏爸苏妈听见秦斌二字,立刻探过身子!
苏铮道:“怎么了?”
“他在我们管区涉嫌故意伤害,现在在派出所,问他什么都不说,只知道名字,我想请您帮帮忙,看是不是您认识的人?”
苏铮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
葛聪放下电话,冲几个恼火的同事说:“谢谢各位啊,这家伙可能是个朋友的朋友,给几分面子。”
他在机关工作,但是上下人面都熟。办案的哥们儿买账,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的男人,骂了一声转身出去。放在平时,早就给他一点苦头尝尝,以为不张嘴很容易么?!
葛聪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叹口气,到门口等着。基层什么新鲜事儿都有,人家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耗太多的耐心,如果苏铮再不来,这家伙就要吃大苦头了。
苏铮那边勉强要下床,被苏爸爸拦住,苏妈妈脱口而出:“不许去,以后姓秦的跟咱们家没任何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我在想要不要把那个光盘的内容描述一下?呃,比如秦斌怎么和小三恩爱的,就像宋思明和海藻似的……

第七式(上)

“源于同仁卦,同人既是同志,辞曰:“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有好朋友聚集起来,畅通无阻,所以去危险的地方也变得安全了。此招表面平平无期,实质上力聚于掌,正如好友的聚集,难凝而易散。如中此招,必定全身筋脉尽碎,死的苦不堪言!”

苏铮最终没有去,她给孟绂打了电话,拜托师兄帮忙。孟绂听说她在医院,却让自己去看看出事的是不是秦斌,心里猜着七八分,没有多问,慨然应允。
孟绂是苏铮的师兄,上学的时候,苏铮天天拽着外校的秦斌,恨不得让天下人知道,孟绂岂能不认识!不过,隔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这个秦斌有没有什么变化?孟绂到不担心认错,反正问也能问出来,他只是好奇苏铮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离婚么?怎么一个弄进医院,一个弄进派出所了?还涉嫌伤害?难道秦斌打了苏铮?
想到这里,孟绂的肾上腺开始飙升,车速也瞬间提升了不少。一想起苏铮可能被人打,孟绂就觉得解气,谁让她当众那么羞辱自己!

秦斌看见孟绂很意外。
他记得有个模样很斯文的警官过来问过他,是否认识苏铮?虽然没回答,但是秦斌猜测,这人应该是苏铮的熟人。估计着那人得叫苏铮过来。所以,秦斌低头蹲在一边,心里想的却是见到苏铮该怎么说怎么答。
孟绂穿着两周没洗的西服出现在秦斌面前时,一脸的幸灾乐祸,立刻就认出他来。跟葛聪打过招呼,签字确认之后,借着机会孟绂过来跟秦斌“聊天”。
“你好,我是孟绂,苏铮的师兄兼老板,她身体不好,让我过来看看。”
“身体不好?”秦斌猛的开腔,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她怎么了!?”
孟绂看看四周,温和的笑笑,待诸神归位,才说:“她在医院里,好像要休息两天。听意思,问题不大。”
“天!我都干了什么啊!”秦斌抱着脑袋低下头,十指狠狠的插进发丝之间牢牢的扣住头皮,短短的头发露出发白的指节,指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
“你们……怎么啦?”孟绂小心的问着,不八卦不成活,做律师的少有不八卦之人。
秦斌却不再回答,恢复了闷头葫芦的状态,这一次只有一个黑黢黢的头顶加后脑勺,连额头都懒得奉送。
孟绂碰了一个软钉子,想了想:“我看了你的卷宗,被害人目前在医院。从现场看问题不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代理人处理这件事。下一步我会去医院看看,既然是伤害,肯定需要伤害记录。你放心,这种案子我做了很多,我会有分寸的。”
秦斌摇了摇头,还是不支声。
孟绂有些技穷,“呃,是苏铮让我过来的。我想她既然肯让我过来,心里还是关心你的。你这样不合作,恐怕她会很担心你。”
这次秦斌抬起头:“真的吗?”他死死的盯着孟绂的脸,希望从上面找出确切的答案,却自失的一笑,摇了摇头,“她不会的。我知道她,不说是不说,说了就再也没希望了。”
没头没脑的两句话,把别人拽进云山笼上雾,他自己又低下头不再理会。
孟绂找到秦斌的死穴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这师妹的为人。她要是真不管,就会一点不管。你是她老公,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秦斌无法沉默,看着孟绂,木然的摇了摇头。
“亏你还是人家丈夫,连老婆的脾气是什么都不知道。”孟绂暗暗的松了口气,撬开嘴以后就好办了。掏出一支烟递给秦斌,秦斌接下,对上火,一口烟雾吐出来,孟绂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起苏铮在学校里“善恶分明”的往事。

葛聪一直在门口隔着玻璃偷看。他知道孟绂是老油条,但是从未共过事。今天看孟绂这一路拳法打下来,不仅让秦斌开口说话,而且似乎心态也有所转变,实在不简单。
内容他也零星的听到一些,想不到苏铮的大学还真是灿烂,倒真应了那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过,那丫头也太滥好人,心肠实在太软。葛聪一边听一边偷乐,有些明白苏铮为什么急于和表哥结婚。他看着憔悴的秦斌,心里感叹,苏铮爱这个男人恐怕是爱惨了。
他从赵丹的口供中已经知道三人的纠葛,也是赵丹告诉他秦斌的老婆是苏铮,不然他不可能就凭一张名片敢打电话把人叫过来。
葛聪靠墙站着,点起一根烟,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件水红色的真丝衬衫,跟苏铮那天穿的一模一样,吓得他手一哆嗦,赶紧站直身体。自己这脑子,都想什么呢!侧着耳朵继续听里面的对话,孟绂已经说到秦朝的事情,这个大概是苏铮的儿子吧?看秦斌脸上时阴时晴的样子,已经完全被孟绂牵着鼻子走了。
过了一会儿,秦斌点了点头,孟绂拿出几张纸,葛聪笑了笑,这个老油条,又做成一单生意!
掐灭烟头,葛聪拍了拍旁边的哥们儿,“多谢啊!这事拜托了。”然后便悄没声的溜回自己的办公室,那个孟绂还是离远点好。不然自己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苏铮放下电话,看着气哼哼的老妈,“我让师兄过去,总可以吧?”
“那个白眼狼,根本就不应该管他!”苏妈妈一说又开始掉泪,“看他把你害的……”
苏爸爸赶紧安慰老婆,苏铮觉得头很大,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我困了,再睡会啊!”
苏妈妈这才止住,点点头,起身看看空调的温度,又把薄被轻轻的给女儿掖好。
等苏铮睡着了,苏妈妈对苏爸爸说:“你回家休息一下吧,昨晚折腾了一晚上,别累坏了。我可没精力一下伺候两个!”说的凶恶,苏爸爸却领会精神,丝毫不介意。一辈子都是这样,他早就学会怎么砸吧那点甜味。点点头,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我中午带饭过来,你陪着孩子,别到处走了。现在医院里稀奇古怪的病多,你也要小心些。”
老夫老妻互相挂念,彼此叮嘱一番才离开。

苏妈妈看着女儿睡觉的样子,不觉心疼。什么时候女儿睡觉也开始皱眉头了?什么时候女儿的眉心竟然刻下深深的川字?又是什么时候女儿平滑光泽的皮肤变得如此黯淡苍黄?苏妈妈看的心疼,伸手想去抹平女儿的眉间,突然发现压在枕头下的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苏爸爸昨夜带来的,走的时候忘了带走,便留在苏铮枕头下。连苏铮都不知道自己的枕头下压着什么?!
苏妈妈以为是病历,心里念叨老头子做事不谨慎,放在这里医生能及时看见么?万一丢了折了可怎么办?一边念叨一边抽出来,顺手打开,拿出里面的纸……
“当啷”,一张光盘掉到地上。苏妈妈吓得赶紧捂住,苏铮翻了个身背过去,继续睡觉。苏妈妈又赶紧把女儿露出的后背轻轻捂上,才弯腰去捡东西。
显然不是病历,那是什么?
戴上老花镜,苏妈妈去看那堆纸片,只看了几行,老太太就气得摘下眼镜,整个人开始哆嗦!听人说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就是另外一回事;听人说也就是打打手板的痛,亲眼看见可就是刀子剜肉了!
苏妈妈竭力平静了一下,盯着那张光盘不放。女儿进医院一定是和这个牛皮纸袋里的东西有关系!这个纸片片是白眼狼和那个骚狐狸通奸的短信记录,那这个光盘呢?
苏妈妈在看与不看之间犹豫了三分钟,就把东西装好,看女儿还在熟睡,悄悄的走出病房。她记得来时看到医院大门外不远的地方有个打字复印社,应该能看看这光盘里的内容吧!
好你个秦斌,你欺负我家小铮,小铮好心眼不跟你计较,我老太婆可容不得你这么蹬鼻子上脸!

苏妈妈心里揣着一小团名叫怒火的小火苗,蹬蹬蹬的出门直奔门口。一边走一边琢磨,这个光盘里究竟是什么?快到打字复印社门口了,老太太想起纸上写的那些肉麻的话,不是一样的吧?
到底是老人家,苏妈妈生生的掐灭小火苗,让自己冷静下来,这要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让外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可是她又没有儿子,也没人商量可以看的地方啊!
老太太左右一看,瞅见一个网吧。得,这地儿不错。好歹也是大学教师,虽说刚刚退休,但是电脑还是会用的。
网吧的人看见一个老太太进来挺稀奇的。几个小孩模样的吓得噌就立起来,仔细一瞅不认识,又安生儿的坐回去,估计以为是自己的老师或者家长。老太太打开一台电脑,把光盘放进去,文件运转起来,眼瞅着自动播放的软件默认启动,老太太不知道是该制止呢,还是怎么执行,只能拿着耳机看着发呆,心里祈祷:可别弄坏了!
“老师,您需要帮忙吗?”网管心肠好,走过来打招呼。
此时屏幕已经打开,因为没有外放音箱,只看见两个光屁股男女默默的龇牙咧嘴做出各种不堪的动作。
小网管吃惊的张大嘴巴,站在老太太后面。苏妈妈已经听见声音,同时认出屏幕里的人,脑子嗡的一下,在电脑上一通呼啦,手忙脚乱找不到关机键,干脆一股子蛮力举起液晶屏,“啪”的一下倒扣在桌面上!
“看什么看!”苏妈妈厉声喝道,教师的威风岂是白给。不过小网管也看清了是啥,他只稀奇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女人还有这“兴致”!赶紧退后说:“我只是想帮忙,不用帮就算了。”老太太贼凶,他都忘了问一下屏幕是不是有损伤。
苏妈妈面红耳赤,一指电脑:“别走!那啥,怎么取出来!”
小网管赶紧从光碟盒里取出光盘,笑嘻嘻的还给苏妈妈,个中含义不言自明。
苏妈妈已经交了一个小时的钱,拿过光碟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问道:“这电脑会存储吗?”
小网管赶紧摆手,“这您放心,我们不敢!坚决不敢!而且您这位置,摄像头只能照个背影,看不到屏幕!”
苏妈妈这才记得有摄像头,狐疑的看了看,又看看小网管,臊的脸红脖子粗,只能摆出最凶恶的姿态走出门,表示她根本不在乎!
人嘴两张皮,上下一碰就是评价。临出门,苏妈妈听见小网管对收银员说:“看见没,老太太看毛片!厉害吧!难怪八十老太娶二十小伙儿,咱都不知道!我老娘当初告诉我姐,女人五十坐地吸土。这回算是真见识到了!”
苏妈妈脚下一磕绊,再也撑不住,落荒而逃!

苏铮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经过这次深长充分的休息,精神和勇气都恢复了许多。她动了动眼皮,刚要说话,却发现父母的神色似乎不对。略一犹豫,没敢动弹。只拿眼珠扫到母亲手里攥着的一个牛皮纸袋,心里“噗通”一下,狠狠的抽起来。
苏妈妈瞪着苏爸爸,对老头子没有及时通报情况,害自己出丑极为愤怒;同时,她已经对秦斌的行为感到无语。刚才她就主张把这东西给赵丹家送去,被老爷子摁住了。
现在,老两口大眼瞪小眼,谁都说服不了谁。可是这东西,又不能当做不存在!
“妈、爸!”
苏铮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件事要么不揭发,揭开盖子就得交底儿。
苏妈妈赶紧过来看护女儿,大家忙活过后,苏铮让母亲把纸袋子拿过来,苏妈妈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都看过了?”苏铮拿着纸袋,问爸妈。
苏爸爸赶紧摇头,想想不对又赶紧点头,一指苏妈妈:“光碟我没看,她看了。”显然,内容他也知道了。
苏铮点点头,“这是赵丹给我的,很早的时候。那时我正忙着相亲,秦斌和她可能闹了什么别扭,她说是我一直勾引秦斌,让我放手,就把这个给我了。”
苏妈妈一皱眉头,“就是你跟何文瀚结婚前?”
苏铮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拿去砸死那个姓秦的!留着它干嘛!”苏妈妈勃然大怒。
苏爸爸也说:“这可是姓秦的出轨的证据!”
苏铮叹了口气:“我那时候不是想着咱又不贪他的钱,好聚好散么!再说他是朝朝的亲爹,这事儿公布出去,就算秦斌不在乎,别人怎么对朝朝说?小孩子受得了么!所以,我也只是留着,万一哪天他们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或许可做最后一搏。”
苏妈妈想了想,大惊失色:“昨天晚上,秦斌那个混蛋对你做了什么了?”
苏铮拍了拍老妈的手,苦笑了一下:“他没做什么,就是问我为什么不能和好?”
呃……
苏爸苏妈面面相觑,怎么是这样?!
苏铮把袋子放在一边,慢慢的说:“这个东西,我看过。看过之后,还能复合吗?秦斌不知道,现在我让他知道了,大家一起死心,算是个了结吧!”
说着,苏铮竟流下泪来。愤怒、委屈、不甘,百种心情混在一起,当着父母的面再也克制不住!
苏妈妈坐到床边,搂过女儿的头,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拍着,苏铮的哭声愈发的大了。二十年的感情,就这样被逼着放下,她能心甘情愿吗!
苏爸爸这才知道,这几年女儿心里竟然埋着这么大的秘密。原先一直不谅解女儿为什么不肯为孩子给秦斌一个机会,现在看来,是女儿忍着天大的委屈,在最后一刻还记着全那个狼心狗肺臭男人的面子里子!这个傻孩子啊!
苏爸爸额上青筋隐隐崩出来,这个斯文老秀才一辈子也没跟人急过,现在为了女儿他快暴走了!
苏铮自己哭过无数次,在妈妈怀里温暖片刻,已经能控制感情。轻轻的挣出母亲的怀抱,看苏妈妈已经满面泪痕,抽出纸巾一人一张递了过去。

“不行,我得找秦家去!”苏爸爸霍的站起来,“我要他们给我一个交代!不能这么欺负人!”
苏妈妈跟着点点头,难得没有出言讥讽。
苏铮却叫住了苏爸爸:“爸,算了!”
“为什么!”
“前一阵子,他爸知道秦斌出轨,已经气得心脏病发作,差点过去。这两天刚出院恢复点,我们就别去添乱了。”
“这怎么叫添乱!”苏妈妈尖声喊起来,“他自己做下的背兴事儿,就不许人问个理字儿?!”
“秦爸爸和秦妈妈也不知道他弄的这些东西!”苏铮一口气说下来,觉得有些累,招手让老爸先过来,才喝了口水继续说,“这事儿我想了很久,第一,无论有没有这个,秦斌是跟赵丹在一起睡过,有也好没有也好,不过是个事实罢了。第二,赵丹给我这东西无非就是想激怒我,让我离婚。她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她也很蠢,这样做我可以让秦斌净身出户,她什么也别想得到。第三,我考虑了很久,对秦斌我是心灰意冷,不抱任何希望。所以,他的东西,哪怕是钱,我都不想碰!至于赵丹能从秦斌那里得到什么,我不关心,也不在乎。我自己能养活自己,没必要为了几个臭钱,跟这种人夹缠不清。妈爸,我跟你说,我真讨厌死这种人了。她们就是狗屎,我只当我一脚踩上去,花钱洗脚去晦气了。最后,我给秦斌留些面子……”她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们毕竟有很长时间的感情,没有那事儿之前,也有欢乐的时候,我想我该记住那些日子,这些不愉快就让它早点过去吧。将来,对我,对朝朝,都是一种解脱。对他,我是问心无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