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呦反应了一下,“哦,对了, 我衣服还在车上。”
“你车留那店里修啊?里面东西呢?”
“....再说吧。”许呦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等会到了在买一套。”她现在实在懒得回去。
“我说,你干嘛不回去你车上把东西拿了再走?”张莉莉视线从她身上飘过去, “你打算就带个手机出差啊?”
“.......”
见她无言,张莉莉咂摸着不对劲,又想了想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许呦和男人在雨里站那么久, 明显不简单。
张莉莉好奇地追问,“刚刚那男的, 和你什么关系啊。”
“同学。”
“就同学?”她明显不信。
许呦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有一瞬间的怔忪, 很快就掩盖过去。
“长得还挺帅的,你什么同学啊。”张莉莉好像对谢辞很感兴趣。
也不知道那么远,她是怎么看清的。许呦敷衍道:“高中同学。”
“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许呦顿了顿, 将脸转向侧窗,“我们学校,打架闹事都有他的份。”
“......”张莉莉沉默了,她笑着摇头,感叹,“不良少年啊。”
许呦也不说话。
然后就不再谈这个话题。
最后,张莉莉还是载着她回了修车厂。那辆奥迪上不了路,只能停在那。
许呦把简单的东西收拾好就上张莉莉的车走了,她在路上联系尤乐乐把自己留在那的车弄走。
这次去出差没多久。
她们要约的是禾城一个信息科技公司的老板,做一个以创业为主题的专栏报道。那个老板是个90后,毕业后自己打拼,然后把这家公司一手带入市场。
晚上在酒店,许呦对着电脑整理资料。
关键词....就业、择业、创业。
“李超这个男人挺励志的。”张莉莉端着杯水,靠到她身后的墙上评价。
“不仅励志,好像还是个好男人,对现在的妻子很好。”张莉莉补充完,想了想,玩味道:“许呦,你说这算不算成功男人的标配?”
“不知道。”
许呦专心工作。
“那种有过人生沉淀,有定力的男人。”张莉莉声音压下来,“唉...做我们这行看得多了,才发现其实好男人真的不少,就是自己遇不到而已。”
“......”
记录到收尾阶段。许呦敲下最后一行字。
做正确的事,再把事情做正确。
然后合上电脑。
她今天淋了场雨,又和谢辞见面,简直像经历了场浩劫。
喷头里的热水从头顶上淋下来的时候,她闭上眼。
一瞬间想到的。
却是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忙了一下午,两人都累了,早早上床休息。
床头柜两旁的灯关了,浴室前过道的那盏廊灯还亮着,谁都懒得去动。
张莉莉睡不着,躺着玩了会手机,突然转头问:“对了,许呦,你睡了吗...?”
“怎么了?”
原来她也睡不着。张莉莉收起手机,苦恼地抱怨,“刚刚我那个相亲对象,又在跟我吹家里多有钱多有钱,我要烦死了。”
“.......”
“可是我爸妈挺喜欢他的,唉。”
张莉莉是上海人。她家里长辈的思想很保守,不想她嫁到外地,就找个上海男人过。张莉莉从小就被灌输这种观念,所以找男朋友也先考虑对方是不是上海人,家里在市区有没有一套房。
一出来工作,就一直被催着相亲,对象三天两头换。
“许呦啊,你父母都不催你结婚吗?”张莉莉好奇,“我看你好像也没和谁谈啊。”
许呦笑了笑,“我爸妈不催。”
“那你也得找个男朋友啊至少,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过多苦啊。”
“还行,我觉得挺好的。”
张莉莉借着微弱的黄光打量身边的人。
其实许呦长相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柔,算不上有多惊艳的漂亮。只是和她接触久了,才发现这个小姑娘,性格是真的很好,也不会轻易妥协。而且不论什么事情都很认真。
明明看上去娇娇弱弱的....这么久身边一个男的都没有....
像张莉莉她自己,典型的小女人。反正就想躲在男人身后,撒撒娇,安安心心地。
“对了。”她突然想起来,“我今天和你去的那家修车厂,忘记问你了,你怎么把车开到那种地方去修啊?”
许呦咳嗽了一声,“怎么了,我朋友带我去的。”
张莉莉毫不掩饰自己惊叹的语气,“难道你没看到外面停的那些车?!”
“忘记了。”她对这方面没有研究。
张莉莉说,“你朋友应该是富二代吧,还挺喜欢玩车的?”
“.....”
“那里哪是简单的修车厂。”张莉莉之前做过和这方面有关的工作调查,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场地有些简陋,可是那里随意停放着的,都是国内顶尖车展里难得一见的新款和经典款超跑。有一些车身还贴着俱乐部的标识。
她闺蜜的老公也在圈子里。所以张莉莉也算了解。其实在许多外人看来,超跑就是富二代攀比泡妞的工具,许多豪车的超跑俱乐部整天都是吃喝玩乐聚众销金。其实许多人是真的喜欢车,大多都是因为志趣,享受在赛道上疾驰的快感。
刚刚那里,明显就不是普通人去的地方。
反正也听不太明白。许呦的脸贴在枕头上,眼睛闭上了一会。
实在太疲累。
看她睡了,张莉莉过会儿,自动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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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回去申城。
许呦身体有点不舒服,把资料拷给张莉莉,打电话请了个假。她写了几个稿子备份,发到主编邮箱里。
一回家,餐厅上全堆着泡面桶。就知道尤乐乐不会好好吃饭,她无奈地叹气,拉开客厅窗户透气。随便收拾一番就去洗澡,然后倒在床上昏天黑地睡起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尤乐乐不在家。
外面刚刚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已经停了,安静地似乎能听到路边汽车驶过的鸣笛声。
许呦从床上起来,又坐了一会。从衣柜里随便挑出一件宽松的长裙套在身上。
她把头发随意扎在身后。拿了手机钱包和钥匙下楼吃饭。
刚刚下过雨,地面上还很湿。空气里翻着清凉,夜色茫茫地笼罩在四周。
树间隔几步就挂着红灯笼,微风带着湿润地气。
许呦找了一家小餐馆坐下来,随便点了一小碗云吞。
吃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许呦把放在一边的手机拿起来,跟尤乐乐发微信。
【我的车呢。】
尤乐乐那边‘正在输入’半天。然后直接电话打过来。
“喂?你回来啦?”
许呦用筷子卷起一点面条,嗯了一声,她问:“我要你把车取回来,你忘记了吗?”
“不是啊,我去了。”尤乐乐提高声音,“你都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们非不肯把车给我,说你是重要客户,要本人亲自提车,把我给气的。”
许呦动作一顿,听到那边说,“然后我看他们一群男的,挺彪的,不好再争下去。还有你怎么跑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修车啊,还是什么重要客户,我看着就不靠谱。”
“.....”许呦头疼。她把筷子搁到碗上。
“我非要自己取?”
“对,他们是那么跟我说的,我也莫名其妙。我特么真是第一次见这么拽的修车厂。”说完之后,尤乐乐又补充,“真的,真不是我忘记了,是他们不给。”
许呦揉了揉额角,“行,我知道了。”
尤乐乐问:“我今天要晚点回去,和鹏鹏他们辉南那里去蹦迪,你来不来。”
“不去,我明天还要上班。”许呦拒绝。
“我就知道,我就随便问一句,反正你不上班也不去。”
许呦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她明天得用车,考虑半天,还是给李小强打电话过去。
餐馆里有些吵闹,她把钱付给老板,直接去外面通电话。
身边车如流水。
“许呦啊?!”李小强接到她的电话,明显惊喜了一下。
许呦犹豫了几秒,说:“是我。”
“有事吗?”
“我的车.....”
“噢噢,昨天修好了。”
“我什么时候能去拿?”
李小强嘿嘿笑了两声,“不用你去,你给个地址,让辞哥给你送去。”
“...不用了。”许呦礼貌地拒绝,“这样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李小强有些急,话说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我觉得挺好的!你和辞哥他......不是,我就是想问,他还有可能追到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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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前天,李小强还在和阿力侃着呢,余光就看到谢辞从卷闸门外走进来。
全身湿透了,还在滴着水。神色看上去就不好。
李小强还呆愣着,就看到谢辞径直朝自己过来。他伸出手,“把车钥匙给我。”
李小强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许呦的。”他蹙眉,也懒得多说一个字。
“你把车开进来。”谢辞冲着阿力刚说完,不出半分钟就反悔,“算了,别动。”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跑上楼去换衣服。
把身上倒腾干净了,又去捡把伞,撑着出去开许呦的车。
什么时候看过他这么讲究的模样,一群人面面相觑。
成飞过来询问知情人士李小强,“外面那辆奥迪,就是辞哥他....?”
话说半截。李小强点头如捣蒜。
然后成飞就懂了。
那辆黑色的奥迪缓缓开进来。在修车厂里最中央停下。
车子熄了火,谢辞靠坐在副驾驶上,很久都没有下来。就坐在那发呆,不知道想什么。
最后庞峰励看不下去,打开车门准备喊他。
车上有一股香皂混合了茉莉的清香。女人的味儿。
还没等他说什么话呢,谢辞眼睛就看过来了,他眉头拧起,“操.你妈,手移开,别碰。”
庞锋励扶着车门的手一僵,“.......”
“得,我不碰成了吧。”庞锋励一个白眼,气不过,“你毛病了吧,谢辞。”
然而更过分的还在后头。
谢辞磨蹭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舍得打开车门下车。他提起旁边的工具,打开那辆奥迪的车前盖。旁边有人看到了,眼疾手快上去拦他,“我靠,别乱来啊辞哥,你手。”
“滚。”他顶开那人。
阿力也过来。他站在一边震惊道:“哥,你居然亲自上啊,不过这种小毛病,你修得好吗?!别给人家修坏了啊!!”
有人纷纷围在他旁边,纯粹地看热闹。
还有人要帮忙。
谢辞侧头看他们,“谁他妈都别给我动!”
一众人:“......”
看把你给宝贝的。
不远处几个人坐着在抽烟,看到此景都忍不住喷笑。
一个人抽了口烟,笑着摇头,“自己姑娘的车就自己修啊,没毛病。”
阿力却在旁边默默不说话。
刚刚谢辞颓成那样,还要换身衣服再下去见那姑娘。
而且阿力一直跟在旁边,全程围观。谢辞看那个姑娘的眼神啊,真的很紧张。像是生怕人家不开心一样。
唉......但是人家明显就对他很冷淡......
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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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呦停在一颗树下,她眼睛自然低下,“你以后.....别开我和他玩笑了。”
“怎么?”李小强试探性地问,“你...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
良久,许呦叹出一口气,“既然谢辞已经结婚了——”
“.....啊?等会等会。”李小强莫名其妙,打断她,“什么结婚了?!你说谢辞?!!”
她不做声。
“谁跟你说的!他旁边连个母苍蝇都没有!和谁结婚啊。”
许呦心头一跳,又想到那枚戒指。可是李小强那句话清晰地顺着话筒传到她耳朵里。
她不敢再听下去,下意识地,居然想要快速挂断电话。
李小强突然说:“跟你说句实话吧许呦,就这几年吧,主要是谢辞他的手——”
许呦一窒,动作生生暂停,声音有些发抖。
“他的手怎么了?”


第59章 误会
“你居然不知道?!”李小强声音满是诧异。
人来人往的长街, 许呦安静地站着。
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李小强重重地叹息,“我以为你们当初分手, 是因为他...”
“谢辞的手。”许呦声音很轻, “他的手....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后来知道的。”李小强说,“我有宋一帆电话, 你去问他吧,他应该清楚。”
说完, 那边重重叹了口气。
“我报电话,你记一下啊。”
“等会。”
许呦从钱包里翻出一只圆珠笔。她当记者, 随身带笔是习惯。
“你说。”她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笔尖抵住胳膊上那块皮肤。
李小强报完, 听到许呦问, “谢辞的呢。”
“xxxxxxx0723。”
许呦手一顿,愣了一下。
7月23号, 是她的生日。
宋一帆的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那边喂了一声。
“宋一帆,我是许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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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长椅上,对着面前的那棵树发了会呆。
直到腿被路过的小朋友不小心绊了一下, 才回过神。
许呦慢半拍地拿起手机,又按下另一串数字。她眼睛看着路边的路灯柱,等那边接起来。
几秒之后。
“许呦。”谢辞低低叫出她的名字。
“嗯。”
“.......你..”那边声音略带迟疑, “你找我有事吗?”
许呦问:“我的车在你那吗。”
谢辞立刻回答,“我帮你修好了。”
她说:“谢谢你。”
“.....”
“你在哪,我去取吧。”
“不用了。”谢辞拒绝,“这么晚了,我跟你开过去吧。”
许呦沉默半晌,“好。”
“你现在在哪?”
“我小区门口。”
十几分钟后。
一辆熟悉的车缓缓停靠在她面前的路边,谢辞打开车门下来。
许呦接下他抛过来的钥匙。
“你怎么一个人啊。”他轻松地和她打着招呼,到她身边坐下来。
许呦没看他,声音很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
谢辞神色一僵。隔了一会,才脸色不自然,挠了挠头,很尴尬地说:“我猜的。”
许呦焦距定在自己的影子上,连余光也不给谢辞,“多少钱,我给你。”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修车费。”
谢辞眉头立刻就皱起来,“我才不要。”
月亮藏在云层里,不太明朗。不远处的街角亮起了红灯,车流断了一截,堵在路中央。
鸣笛声和人群的穿插嘈杂。
“谢辞,你吃晚饭了吗?”她问。
谢辞下意识脱口而出,“吃了啊。”
“不是。”他说,“没有....”
“.....”
许呦:“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吧。”说着就想起身走。
“现在就可以去。”他着急。
“你晚上别吃太多了。”
谢辞:“别啊,我吃得下。”
到后来还是没请他吃饭。许呦在路边停下。粉红色的小房车,装饰地很少女心,卖一杯一杯的炒酸奶还有冰激凌。
“小姐,你吃什么?”店主是个小姑娘,穿着嫩绿色的花边围裙。她关了正在看的视频站起身,嘴角仍然有笑容,眼睛触到谢辞时,明显一愣。
许呦仰头看招牌上的东西。她也没吃过,认真研究了一会。
谢辞就站在她身边,双手插着兜,顶着一头凌乱的短发。
他穿着黑T恤和牛仔裤,露出漂亮的脖颈,皮肤又白,给人感觉还是个高中生。
店主收回视线,随口给许呦推荐,“我们这里香草口味的冰激凌卖的比较好,奶香味很浓,但是因为有小饼干,甜度不会太过,小姐可以试试哟。”
“来一份炒酸奶吧。”许呦说。
“一份吗?”店主确认。
许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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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渐凉。许呦穿着碎花的波西米亚的背心长裙,赤.裸着双臂。她脚上穿着凉鞋,脚趾干净,没有涂任何颜色的指甲油。
路过一家商场,人流进进出出。
“谢辞。”她突然喊他。
谢辞往嘴里送酸奶的动作一顿,“怎么?”
“你退学后,还上过学吗?”
她突然提及,让人猝不及防。
他把口里的东西咽下去,默了半晌,才说 ,“没有。”
“你的手呢。”许呦停下脚步,看他,“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事啊。”谢辞表情很自然,笑了一声,“你怎么了?”
“你把右手伸出来。”
他笑不下去了。
商场里放起流行乐团的歌,重重的节怕,一下一下像直接敲在心脏上。
头顶的广告灯牌换了一面,正当红的女星手举在脸边,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
谢辞不动弹,磨蹭半天。
许呦就去牵他的手。
他不肯,直往后缩。
“——谢辞!”她第一次冲他大叫,声音甚至称得上尖利。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谢辞也被她那副模样吓住了,不敢再动弹。
许呦红着眼,把他的手扯过来。
一翻过来,她呼吸一停。
几条狰狞的疤痕横亘在他的掌心,尽管外表看上去已经痊愈,可是依旧触目惊心。
她的脑海里响起宋一帆的话。
---
谢辞被他哥喊去救场。
宋一帆收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谢辞倒在地上,血豁了一地。
人群跑动,有尖叫有哭泣,不知道大声喊了一声:“他不行了,快叫救护车!——”
一把尖刀插在谢辞右手上,捅了个对穿。宋一帆当场被浑身是血的他吓得不能言语。
捅谢辞的人是付一瞬找来的。听曾麒麟说,那个黄毛和谢辞曾经在停车场有过矛盾。两人遇上,新仇加上旧恨,那黄毛一冲动,上去就往谢辞肚子上捅了一刀。还好他反应快,用手去挡第二刀。
那是他第一次看曾麒麟哭。在医院抢救谢辞的时候。
红色的手术灯亮起,曾麒麟跪在发凉的瓷砖地上。他跪在谢天云面前,声音又低又沉,“谢辞废了,我就养他一辈子。”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谢辞没被伤到重要器官,只是手伤比较严重。
医生出来跟谢天云交流。
“您孩子手掌被刀扎穿,影响比较大,手部血管丰富,肌腱也比较多,受伤以后容易出现不灵活的现象。他这次伤口比较深,肌腱断裂,伤到了掌骨上的神经很血管,属于贯通伤。要看以后他的恢复情况才能判断会不会残废,还是要病人做好心理准备。”
手术后几天。许呦来医院看过他。
谢辞醒了以后,听到自己以后可能会残废的事,很平静。平静到让别人都害怕。
后来没几天,宋一帆知道他和许呦分手了。
这件事闹得很大,两个学校的学生聚众斗殴,还差点出人命。引起的恶劣影响很快就传到市里教育局。所有参与这场打斗的学生全部被强制性开除,就连宋一帆这种围观群众也被停学了一个月。谢辞家里用了点关系让那个黄毛进局子。
谢辞有几天过得很颓废,整个人像一潭死水,掀不起来一点波澜。宋一帆推门进去,看他在病房里不吃不喝软弱的样子,就忍不住问:“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要分啊,我看着许呦也挺难受的,你就不能跟她说清楚吗?”
“说什么。”
“不是,那你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分手了?”
谢辞红着眼冲他吼:“你他妈知道什么啊?!!你们都知道什么啊?!”
宋一帆被吓着了,忙开口:“你别激动。”他其实想说,哥们,别哭了,我都看的都难受。
谢辞口里还在呢喃:
“你们都知道什么啊.......”
“我连我们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宋一帆暗暗心里叹息。他过了一段时间回去上学,在学校里偶尔会碰到许呦。他知道她成绩越来越好了。他们见面会打招呼,但绝口不提谢辞。
高三下学期,百日誓师大会完了。两个人在走廊碰面。
宋一帆和许呦迎撞上,她怀里抱着书,他停下来笑着和她打招呼。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听到许呦问:“谢辞他过得怎么样。”
宋一帆压住心里的诧异,考虑良久才跟她说:“他啊,过得挺好的,身体基本上都恢复了,没什么大毛病,你不用担心他了。”
“都好了吗。”沉默良久,她看着外面的天,声音轻轻地问。
宋一帆用力点头,“都好了!”
许呦似乎恍惚了一瞬。宋一帆没敢打扰她,陪她安静地发呆。
良久,学生都陆陆续续回了教室,走廊上基本上没了人,两人还站着。
“我知道了。”许呦似乎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