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一路小心。如果事不可为,就早些回来吧。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一直一言不发的叶威说道。今日的这个时辰本是上朝时间,但他与叶怒双双未去。即使叶无辰表现的再有信心,他们也无法做到不忧心忡忡。因为…即使只有万一的概率,此刻便是他们最后的相聚了。
“去吧,早些走也好,就不会被人发现。”叶怒也扬了扬手叹道。这个老人昨夜一夜未眠,中间不知有多少次想下床去试图劝说叶无辰放弃。他过不了的不是皇帝那关,而是叶无辰这关。
“辰儿,在外面一定不要委屈了自己,可千万别瘦了。那些银子可一定别舍不得花…”王文姝拉着花水柔的手,万般的不舍说着。
叶无辰点了点头,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然后抱着凝雪和瞳心轻飘飘的跃上马背,没再回头,纵马而去。马蹄声在寂静中格外的响亮,慢慢的在浓雾中由近及远。
拐角之处,叶无辰终于回过头来。浓雾遮掩,此时他们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但叶无辰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花水柔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那里,目光朦胧的看着自己的方向,不愿离去。而除了他们,他又看到了另一个身影…昨夜晒了一晚月光,直到他离开才悄然看着他的背影的叶水瑶。
整整两个小时后,叶家门口传来龙凰儿委屈到极点的大喊声:“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为了送你,本公主长这么大第一次起这么早,你居然走掉了…呜呜,实在是太可恶了!我恨死你了!!”

时间:叶无辰离开后十几分钟。地点:天龙皇宫御书房。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龙胤身后,躬身道:“皇上,他已经走了。让老夫不解的是,他居然连那两个平时与他睡在一起的少女都一起带走。”
“哦?”龙胤转过身来,“有这种事?”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风流少年,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的私宠,这倒真是出人意料。不过这也说明,他并不担心这一路的安全。”
“是否还需要老夫暗中保护?”
“不用了。想来他有着足够的信心。朕可是随时需要你们。”龙胤挥手道。
就在这时,龙胤的贴身小太监走了进来,恭敬道:“皇上,三皇子求见。”
“哦?祈儿?”龙胤一皱眉,道:“他这么早前来必有要事,让他进来,李老,你先退下。”
两人同时应声,一个离去,一个隐去。很快,脚步声匆匆而至,龙正祈进来后单膝跪地拜倒:“儿臣给父皇请安,不知父皇这么早召唤儿臣有何要事?”
“起来吧…哦?等等,朕何时有召唤过你。”龙胤听出了不对,正色问道。同时心里忽然蒙上了一层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阴影。
龙正祈起身疑惑道:“孩儿起床后看到床边一张御张上写着若醒来后速去见父皇。儿臣以为是父皇不忍打搅儿臣安眠而留字,所以醒来后匆匆赶来…难道这不是父皇之意?”
龙胤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沉声道:“朕绝对没有让任何人召传过你。”
“这…”
龙正祈刚刚说出一个字,声音便被狠狠的掐断,双目刹那间瞪得奇大无比,仿佛随时都会爆眶而出。
因为,他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龙胤马上发现了他突如其来的异状,迅速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祈儿,你怎么了?”
嘭!!
龙胤这辈子都别想忘记这声尽在咫尺的闷响,因为这是他最满意的儿子的身体爆裂开来的声音,还有那团在他眼前爆裂的血花血雾…如同恐怖死神的咒语,死死的印在了他的内心深处,带给他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那一瞬,时间仿佛变的缓慢无比,鲜血喷洒了龙胤满身,大大小小的残肢肉末以及染血的碎衣纷纷洒着血色的弧线飞向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龙胤睁大惊恐的双目,在颤抖中瘫倒在地上,在这突然而来的炼狱中被瞬间抽走了魂魄。此时他的眼前,除了血色,还是血色。
三个苍老的身影同时出现,而听到声音的小太监们也纷纷冲了进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呆立当场,怀疑着自己是不是还没有从梦境中醒来。
三大供奉面面相觑,三个一向古井无波的老人此时全部一脸骇然。就在这时,一张白纸毫无预兆的从上空缓缓飘下,准确无误的落在龙胤手中,龙胤颤抖着双手看向那张字条,随即眼瞳剧烈的收缩…
上面写着:“一国之君,屡害忠良之子,遂降天罚。”
将那张纸团狠狠的捏在手心,遍身染血的龙胤缓缓的从血泊中站了起来。他毕竟是帝王,即使是这样的心理和视觉冲击也无法将他击溃。他紧咬舌尖,此时他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冷静!
那些冲进来的太监侍卫全部瞠目结舌,目露惊恐,却无一人敢说话。龙胤冷声道:“有刺客闯入,已被击毙,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清理!”
这些人这才如梦方醒,战战兢兢的开始做清理工作。只要是带眼睛的,都知道三皇子刚刚进来,而从地上的血衣看来,这个死亡全尸的人分明就是三皇子。而皇上下此指令,明摆着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那么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杀人灭口。
死亡的恐惧之前,他们甚至感觉不到恶心,也根本无心去看那三个平时神秘莫测鲜有现身的三大供奉。
第142章 冷崖,孤单的狼
“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龙胤低沉着声音说道。但他再怎么掩饰,都无法完全抹去声音中的颤抖。
三大供奉同时摇头:“没有。”李老强压着惊骇低声道:“别说人影,我们三人同时释放灵觉,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外人的存在。更不知道三皇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所以…唯有的可能是三皇子的体内被放入了类似雷震子的东西。”
“那这张字条呢…它难道是屋顶上自己长出来的吗?”龙胤将那张字条握紧,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
龙胤内心被巨大的惶恐所充斥。能在三大供奉眼皮子底下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要杀他真的是易如反掌…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天罚?
如果三大供奉只有其一在侧,他或许会怀疑。但三人同时在就绝无可能是他们其中一人所为。且不说他们已经忠心三代,若他们真想谋害他龙家,何须这种手段。
“皇上,字条之上究竟写了什么?还有,为何要将此事瞒下?”其中一个老人说道。
“朕自有理由。此事不要再提。”龙胤无力的挥了挥手,脚步沉重的离开,心中更像是压上了千钧巨石。此时他仿佛看到了某个角落,一双恶魔的眼睛带着冷笑在看着他,随时都可以取走他的性命。这对一个视安全重过一切的帝王来说,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别想活的轻松。
他图谋叶家之事三大供奉无一知情。又岂能让他们看到字条上的内容。他们三个是忠心之人,最敬最佩的自然也是忠心之人。若是被他们知道他先后两次欲害叶家之子,不知会作何反应。就连上次请桃白白出手,他也是让林家来暗中进行。
“天罚…上天的惩罚,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一身血衣的龙胤坐在那里,失魂一般的叨念着。
没过多久,宫中就传开了三皇子远赴北疆的消息,而原本御书房周围的太监守卫大换血,之前的一帮人全部不知所踪。不少人看出其中必有蹊跷,但无一敢讨论或询问,日光洒下,浓雾渐开,一匹枣红马不急不慢的向东行走着,马背上却只有叶无辰和凝雪两人。
忽然间,一道黑影如闪电一般从后面掠过,速度奇快无比,随后停留在马背之上,从后方抱住叶无辰的身体。
“完成了吗?”叶无辰没有回头,微笑着说道。他自然知道身后的少女是谁。
瞳心点点头,露出一个叶无辰看不到的笑脸。
“嗯,很好,那么我们现在要出发了。”
叶无辰一扬马鞭,枣红马一声嘶鸣,迈开马蹄狂奔而去,一路扬尘。
马的速度虽快,但与叶无辰本身的速度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和瞳心的恐怖速度更是没法比。叶无辰微笑着看着前方,心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龙胤接连两次欲害叶家之子,第一次,他成功了。第二次,他失败了。而叶无辰的报复,同样落在他的儿子身上。不同的是,他用的方法更残酷,更血腥,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儿子爆体而亡,甚至永远别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让他以后寝食难安,心中永远残留着那挥之不去的恐惧。
天龙国的南方和北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天龙城中大部分是大富官宦之家,又无大乱,像花震天这种为了保护自己而身具修为者少之又少,而南方各类魔兽遍布,大小魔武世家同样星罗棋布,可以说几乎每个人都是一身的武技或魔技。在南方,才是真正的以武为尊的世界。叶无辰伸了懒腰,惊醒了依在他胸前浅睡的凝雪,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哥哥,我们到哪里了?”
“不知道…不过我不会把自己和雪儿弄丢的。只是这马跑的的确有些慢了,不知在南方能不能抓只猛兽什么的骑骑,应该挺好玩吧。”叶无辰笑道。他经常会问叶七叶八一些天辰大陆的常识。知道人虽然与大多数兽是敌人,但亦有将其降服为自己所用的先例。
就在叶无辰离开叶家之时,冷崖也来到了他生命中的另一个转折点。
一夜未眠,他依然双目如刀,被露水和汗水完全浸湿的身体围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根据叶无辰为他描绘的地图,他今天终于来到了这个被遗忘的地方。当初叶无辰从这里出发,并与龙正阳一起返回天龙城,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而他从天龙城赶到这里只用了一个星期。这是一个骨子里刻着执着与高傲的男人,身边没了所有牵挂的他只剩下这么一个目标,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日夜兼程,只有累到极处才停下来恢复体力。
此时,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第一个出现在他视线中的老人,老人佝偻着腰坐在一个老化的树桩上,眼睛半眯,全身气息全无,如一尊死去的古树。
“你是楚沧溟!”冷崖生硬的以确定的口气喊出了他的名字。因为这个老人给他的感觉,和他那个神一般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
老人没有转头,眼皮轻微的抬起,“是谁让你来的?”
他的声音苍老悠长,明明是一个声音,在冷崖耳中却仿佛是多个声音重叠在一起,他照着叶无辰的话,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叶无辰让我来的。他说你会让我变强。”
老人终于转过身来,浑浊的双目对上了冷崖闪烁着冷芒的双眼,他徐徐说道:“你是想成为一只孤狼,还是一只苍鹰。”
孤狼为了自己所要守护的东西,可以无论善恶,用狼牙撕裂一切阻碍。苍鹰则傲视苍生,独行天下,以鹰爪撕裂眼中所看到的罪恶。
“孤狼!”冷崖咬紧牙关,坚决的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老人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喊道:“大牛。”
此时天还未亮,只有朦朦的曙光,楚惊天却已经练剑许久,听到喊声,他汗流浃背的跑了回来,还未开口询问,便看到了冷崖,顿时牛眼一瞪,奇声道:“这位小兄弟,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地方隐蔽的很,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既然想成为一只孤狼,那么。杀了他。”老人指着楚惊天,对冷崖喝道。
楚惊天嘴巴大张,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而下一秒,一股冰冷的风已经向他胸前射来,那是一把被冷崖握在手中的翠绿色短刀。
“破风刃!?”老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感情波动。
当!
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冷崖的破风刃已经劈斩在楚惊天的沧溟剑上。突遭袭击的楚惊天却没有手忙脚乱,冷崖的强烈杀气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也让他知道这个话都没说一句的小子真的是要取他的性命。格挡住破风刃后,他轻喝一声,沧溟剑剑身蓝光暴射,一股堪称磅礴的剑势释放,让周围小范围的空气流动都完全停止,冷崖的身体也因此而顿了一下,随之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自手上传来。他闷哼一声,身体被震的倒翻出去,破风刃也脱手飞出,斜斜的插在潮湿的地面上。
冷崖翻身站起,目光低沉。一个回合惨败,他知道自己绝无可能是他的对手。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年纪也和自己相仿的傻大个,实力竟然远在林啸与叶无辰之上。
楚惊天擦了擦被冷崖的杀气吓出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自己没命了…”他看着老人,摸了摸脑袋,一脸委屈的说道:“我说爷爷,我最近可是没有一句不听你的话,你也用不着这么吓唬我吧。”
老人没有回答他,枯老的右手伸出,那插在地上的破风刃如被吸引般掠出一线绿光飞到了他的手中。楚惊天连忙赞叹道:“好刀!被灌输了我内力的沧溟剑正面斩中都没有受损…对了小兄弟,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楚惊天是个自来熟、烂好人、傻大个,一转眼的工夫就把刚刚冷崖要杀他的事给忘了。反倒是亲热的招呼起来。
冷崖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二十年前,发誓一生不娶的风朝阳被雪女算计,中了天辰大陆最诡异的淫毒,无奈之下强行奸污了一个冷姓的天龙女子。你应该就是他们的儿子吧。”老人翻看着手中的破风刃,平淡的说道。
冷崖:“…”
“这把破风刃是天下三大奇兵之一,你知道它为什么被称作破风刃吗?”
冷崖:“…”
老人的手动了,他那只苍老的手带动破风刃在空中轻描淡写的一划…
“嘶啦~~”
那轻轻的划动,仿佛竟割裂了空气与空间,发出一声刺耳之极的撕裂声。随之一声巨响,三十米之外,一棵粗壮的大树竟然拦腰而断,树身错开,然后重重的垂倒在地上,断处平滑如镜,如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瞬间切断。
冷崖悚然动容。楚惊天更是睁大眼睛,差点没大呼小叫。
“只要有足够的力量,破风刃能在百米之外取人性命,就连风,都可以轻易的斩断。而这把刀在你手里却是暴殄天物,你没有资格使用它。”
第143章 魅音之女
老人手一翻,破风刃诡异的在他手间消失,而另一把刀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是一把“奇刀”,刀柄是半截还算坚硬的木头,刀身是一块打磨的很粗糙的刀片,一端插在木头之上,然后用已经生锈的铁丝牢牢的固定住。这分明是一把自制的,用来削水果的小刀。
老人把刀丢到冷崖脚下,平淡的说道:“等你用这把刀击伤他,你再来找我。”
冷崖将这把小刀捡起,毫不迟疑的,他的目光射向楚惊天,双目燃起熊熊战火。他知道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楚沧溟让他怎么做,他都绝无怨言。
楚惊天一边后退一边摆手,慌忙道:“先等一下小兄弟,打架可以,我大牛可是什么都不怕。但你总要先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冷崖。”冷崖举起小刀。
“哦,那个,我叫楚惊天,你叫我大牛就好…啊!”楚惊天刚做完自我介绍,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不是他被冷崖冷不丁的刺了一刀,而是他视若生命,连睡觉都死死抱着的沧溟剑竟被老人吸回手中,然后诡异的消失不见,“爷爷,你不能这样啊,我可是什么都没做错…爷爷,你把沧溟剑还给我吧。”楚惊天差点没给老人跪下,连眼泪都硬生生的逼出几滴,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正在讨要糖果的小女孩。
“独自练剑,沧溟剑会有助于你。如今你有了一个可以和你交手的对手,它反而会遏制你的进步。这段时间,你先用这把剑吧。”老人一挥手,楚惊天以前用的那把锈铁剑插在了他身前的土地上。
楚惊天将剑拔起,他知道爷爷决定的事,就算他苦求个三天三夜也别想让他动摇,只好哭丧着脸道:“爷爷,‘这段时间’是多长时间啊?”
老人闭起双目,不再理会他。
楚惊天只好放弃,转身面对冷崖,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的刀没了,我的剑也没了…都怪你!走,咱去练练去,我下手一定轻 ̄ ̄点。”
冷崖一声冷哼,毫不犹豫的跟在他身后。

另一方面。
这是天龙城外的一个别致庭院,它的存在并无任何显眼之处,虽平时少有人在,但也无人去关心这个庭院的主人是谁。而不知是从几天前起,庭院的门被打开。或许是主人终于归来,在此小住几日。
院中,一青年男子临窗而立,静赏院中水池。池中的荷花已经过了花时,但偏偏荷叶碧绿冶心。他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白色锦袍,赤金腰带,眉如剑、眸如水,面如冠玉、身体修长挺拔,顾盼间有着一股非凡的自信和天生的骄傲。虽然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的气势却既霸气高贵,又沉稳平和,绝不是普通世家子弟所能比得了的,纵然是天龙国皇室的几个皇子,竟也无一人可及。
悄无声息的,一个全身黑衣,腰间缠着一根赤色腰带的黑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徐徐跪下,在这个青年男子身后将头完全垂下,低声道:“他已经走了。”
“哦?”青年男子没有转身,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淡笑意:“几时离开的?”
“已经离开半天。”
“半天?”男子手指轻点窗沿,眼睛缓缓眯起,道:“影,你可知我为何会对这个人如何上心?”
“不知。”
作为少主身边的一把剑,他从来只会完美的完成每一个命令,而不是去问为什么。更是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
“前不久,我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消息的内容便是…此人,得知南皇之剑的下落。”提到南皇之剑时,男子的目光闪过灼热。南皇之剑的消息不仅仅对南皇宗极其重要,对他,同样重要。
影僵硬的脸色一阵动容。他自然知道如果被南皇宗得到南皇之剑会是什么后果。
“南皇之剑从未出现过,原本我以为此事只是无稽之谈,但南皇宗的反应却是让我不得不信。南皇宗中可没有愚蠢之人。”男子依然用手敲打着窗沿,声音平淡如水。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人与南皇宗立下了一个三年的交易。至于是什么交易,我暂时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南皇之剑最早也只会在三年之后才落入南皇宗之手。而这三年,足够了。”
他转过身来,双目低垂,居高视下的问道:“影,若让你杀他,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
“若让你从他口中逼问出南皇之剑的下落呢?”
“…”
“没错,你没把握。你的所长是杀人。一把绝世好剑所需要的也是杀人。若是能从他口中逼问,南皇宗早就可以动手。这几日不断收集情报,我开始对这个叫叶无辰的人越来越感兴趣了。能成为让我有那么一点点兴趣的男人,这个人即使被我踩死,也该感觉到荣耀。”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倨傲之态,仿佛一切都该是如此。这是一种真正的实力所撑起的天生骄傲与自信。
“能得到这个消息,我真是庆幸能偶尔来一次天龙国。影,你先下去吧。你现在的任务是在天龙城好好的游玩一番。剑,并不一定是要时刻染血的,偶尔也要在尘世人流中清洗一番。南皇之剑的事,自然有人来做。”
影悄无声息的退下,如同一团雾气消失一般,一如他毫无声息的出现。
“梦儿,这次带你出来游山玩水真是再正确不过的一个选择。你既然全听在耳中,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青年男子嘴角弯起,勾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目光则望向那扇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开一条缝的房门。
短暂的犹豫后,门被轻轻的推开,露出一抹女子的身影,踏着雅致迷人的碎步走近。风姿绰约,气质高绝,清丽脱俗,她身着浅蓝长裙,腰上缠着鎏金玉带,微窄的裙裾堪堪裹住两条纤长玉腿。修长浮凸的娇躯曲线虽被裙裳所遮掩,但摇摆间依然美得让人心颤,如同从云间踏入凡间的仙子。而她的容貌映入眼中,更是足以让人心神俱荡,如坠梦中,那是一张仿佛有天仙一般魅力的脸,如同凝脂般的肌肤娇嫩如水,整张脸精美绝伦,每一分、每一寸都精致的让人惊叹,集合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绝美于一身。而笼罩在如玉的娇魇上那丝气质却是高洁淡雅,而且带了尊贵不可倾犯雍容气质。如天山雪莲,高贵圣洁。
青年男子双目中的狂热一闪即逝,他扬起眉毛,俊邪的笑道:“我的梦儿永远都是这么的让人惊为天人。我还记得那晚你独自一人立于月下,远远望去,连我都以为是月中仙子下凡。听闻南皇宗的水梦婵的一次露面让她成为当之无愧的天龙国第一美女。如果我的梦儿也久居天龙城,真正配得上这个第一美女美称的可能就不是她水梦婵了,你说对吗?我的梦儿。”
他伸出手来,目光迷离的向女子脸上摸去,女子纤眉一蹩,退后一步,柔声道:“夕茗,两个月的时间,你真的等不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