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 ̄ ̄ ̄原来水云天被你们用锁魔链锁了二十三年了。那这个当了二十三年宗主的人,又是谁呢?”邪帝伸出手指,指向了如死人般一动不动的水云澜。
水玄封的话,无疑在无意识间亲口承认了当年害水云天的事实,当他从忽然变得诡异的气氛和一道道惊诧而不敢相信的目光时猛然惊觉时,顿时如被当头砸了一记闷棍,彻底懵在那里。
还有什么,比自己亲口承认更无法辩驳的?
“水玄封…你还有什么话说!二十三年前,我就一直有一些奇怪,原来,当年你们竟丧心病狂的害死了宗主,又将少主折磨了二十三年…我们全宗上下直到今日才知道了真相,你们,好狠啊”水漫城转身,怒目直射水玄封和脸色愈加阴沉的水云澜,牙齿咬紧,双拳紧攥,目中的怒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喷发出来。这个忽然出现的水云天,猝然被揭开的残酷真相,让他们内心翻天覆地般的沸腾。那是一种刺骨的悔,刺骨的恨,却惟独没有得知真相后的释然与解脱。因为当年的宗主以及宗主夫人已经死了,再也无法回来,而少主也已经受了二十三年的非人折磨…他们,却一直把他当成一个犯下大错的该死之人,当成一个疯子,而效忠着那个害了宗主一家的人…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和悲哀。
这种讽刺和悲哀,让厅中不知多少从无比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南皇宗之人心底骤然生出复杂的怨恨。
“假的,宗主竟然是假的…”
“水玄封,怪不得这些年你和‘宗主’的关系总是有着说不出的异常,原来他竟然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了宗主之位,你们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你们如何对得起南皇宗!”
“不必多说了,水玄封已经亲口承认,这个假宗主想必也知道狡辩只是徒劳,已经默认,先将他们拿下再说。无论他们是谁,杀害宗主的大罪,就算隔了十年百年,也必须受到最残忍的制裁!”
在一阵阵骚动的怒斥声中,水云澜却在此时悠悠然的坐在座椅上,端起手边茶杯,安静的饮了一口已经有些凉的茶水。动作,神情都是那般的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慌乱无措的样子。
水漫楼和水漫城对视点头,同时回身站到水云澜和水玄封面前,却听三个苍老的声音同时喝道:“且慢!”
三个在南皇宗德高望重的老者上前,中间的那人一抬手,冷着脸说道:“先听我一言…敢问,宗主这二十多年来,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南皇宗的事?而宗主上位后的这些年,各位在南皇宗的日子是过的更顺心,还是更难过?谁,又有胆量否认宗主这些年的劳心尽力,高瞻远瞩,雄才伟略!”
“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这个假冒的宗主这些年的确没做什么祸害南皇宗的事。但,水自在,你不会想就凭这一点就想抹去他害死宗主,加害少主的滔天大罪吧?那你也未必太可笑了些!”水漫城指向水云澜,怒目而视道。
“哼!不错,我的确是在替宗主抱不平。宗主虽曾铸成大错,但二十多年前宗主太过年轻,正值血气方刚,容易冲动的年纪,所以犯下了大错。而这些年,宗主为我宗呕心沥血,难道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还不足以抵消当年那个冲动之错么?而此时又正值我南皇宗从未有过的大难之期,我们全宗上下每个人都渴盼着宗主指引我们走出此境,如果在这个时期追究宗主当年的错误,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南皇宗必定人心大乱。”水自在毫不避让的与他对视,义正言辞的说道。他所说的每一句都精妙的直击关键点,一番话让原本愤恨填膺的南皇宗人心中不由自主的为之产生共鸣。他所说的,的确没有一句是虚言。
水漫楼不为所动,无论用什么方式去弥补,或者其他什么天大的理由,他都不可能原谅这天大的罪孽。他冷笑道:“很好,接着说下去,让我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水自在老眼一眯,目光一侧,一手指向了脸色低沉的可怕的水云天,他冷淡的说道:“且不论宗主当年曾犯下多大的错,但谁能否认宗主是尽心为我南皇宗。而他…就算他真的是水云天,当年的少主,如今却和邪帝勾结在了一起。哼!邪帝的野心路人皆知,他和邪帝勾结在一起闯入我南皇宗,分明是为了私仇…说不定在报仇之后,会将整个南皇宗都准备拱手让给…”
“你不必说了。”
出手所有人的意料,出言打断水自在的竟是他在竭力维护的水云澜,沉默的他此时终于有了反应,站起身来,冷淡的说道:“当年联系北帝宗,取得‘水炎逍遥散’的人就是你,若说勾结,先勾结他人害宗中之人的是我们。当年的那些人除了我们几个,都已经死在绝天的手下,也算是遭到了应有的报应。”
谁都没有想到的一番话从水云澜口中说出。他很平静,平静的怪异。而他的话,无疑完全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一切,也将水自在的当年的罪行全盘说出。谁都不知道,此时的他究竟在想着什么。是放弃了坚持而寻求一种心灵上的解脱,还是那数十年的内疚让他再也不想将这一切锁在心里。
水自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铁青无比。那一道道看向他的目光也一瞬间变冷,冰冷中带着深深的惊诧和嘲讽。他似乎试图想要再辩解什么,但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也已经说不出来。水云澜的话一出,已然定死了他的结局,再怎么争,也是徒劳。
邪帝冷眼看了水云澜一眼,鼻中发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哼。水云澜从最初就一直保持沉默,但沉默之中,他又何尝不在一直冷眼旁观。他此番的姿态看似出人预料,实则是他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
但可惜…
一丝轻笑从邪帝嘴角溢出,他漂浮空中,嘶哑着声音道:“水云天,本帝今天只是带你来到这里,你的私事,本帝不会插手…但本帝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插手你的私事。你想要做什么,现在就开始吧。谁要是敢插手,无论是谁,本帝都会让他尸骨无存。”
平淡的几句话却仿佛带起了呼吸而过的冷风,从体表吹到心来,带起身体和内心的战栗。邪帝的凶残无情,还有他挫败北帝宗三大高手的无比强大,他的话如在每个人的心里投放了一块巨石,一时之间连一个开口说话的人都没有。
水云天向邪帝微一点头,移步缓缓向前走去,用手拨开水漫楼和水漫城的身体,一直走到了水云澜的身前。一抹似冰冷似残忍似如释重负的笑出现在他的脸上:“水云澜,你害了我全家,但你假我之身成为宗主的这些年也的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南皇宗的事。这,的确是我们的私事。既然是私事…那你可有胆量和我生死一决,是生是死各安天命!若你能取我之性命,你依然是南皇宗的宗主,若我胜了…”
水云天的话停在那里,没有继续下去。若他胜了该怎么处置水云澜,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好。因为这些年积压的恨实在太深太沉重,无论多残忍的方法,都无法让他将恨在他身上发泄出来。
第421章 南皇之剑
“这…少主…”水漫楼和水漫城闻言均是吃了一惊,迅速出言想要阻拦。水云天猛一摆手,怒喝道:“我的私事,谁都不许插手!!”
水漫楼和水漫城对视一眼,移步退回,但心中依然存留着极重的担忧。水云澜在遭受绝天攻击后重伤,但水玉功有着极强的恢复能力,他此时的身体和力量已经全然复原。他拥有的,是神级中阶的实力。
而水云天二十三年前开始被封锁在地下,锁魔链将他的水玉功也完全封锁,根本不可能修行。二十三年前,以他的极高天赋,有的是初涉天级的实力。这被封锁的二十三年后,他根本不可能有和水云澜一对一抗衡的实力。
“好!这可是你亲口所言,在场的所有族人都可以作证。宗主,你就与他一决!”水玄封大声说道。
水云澜一手拍在手边的座椅扶手上,身体已经平平飘起,快猛绝伦的跃出,落在了厅外的庭院之中。站在庭院之内的南皇宗之人立即避开身体,留出一个足有半个庭院大小的空缺。
水云天随之步出,不急不缓的走到了水云澜面前十米处,那双眼睛直射着毒辣的目光锁在水云澜的脸上。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今日,却只能有一个存活。
庭院很大,但这里即使再大上十倍,对一个拥有着神级实力的超级强者来说依然太小。而南皇宗所有的人心中所想都和水漫楼和水漫城一模一样。水云澜是接受了上上代宗主传功,二十多岁便步入神级的人,而水云天…他的自信和平静,究竟从何而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我原本不屑,但那日遭绝天之难,我纵是不信,也得信了。这一天原本不可能出现,但却如此之快的出现了,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也好,这些年,有东西卡在心里的感觉实在太累了,经常出现的噩梦也让我怕了,既然报应来了,那就让一切结束吧。”水云澜平平淡淡的说着,微微抬头,目光迷离的说道:“虽然她的心从来没有系在我身上过,但有她陪伴二十多年,真的够了…”
她?
最后的一句话,让水云天全身猛的一震,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一股带着浓浓怨恨和无尽杀意的气势也猝然从身上释放而出,他目如蛇蝎,用死沉无比的声音说道:“你这个狗杂种…因为你,芙儿死了,死了!!”
如一道天雷当头劈下,原本平静的水云澜猛的一呆,眼瞳骤然睁大,他身体猛的上前,站到水云天面前,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芙儿,死了!你这个狗杂种!!”
轰!!
重重的一拳轰击在失魂落魄的水云澜胸前,落击的部位蓝光暴射,水云澜的脸色一瞬间变的惨白无比,身体如一个被丢出去的沙包一般远远的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他用手支撑起上身,扶着地面痛苦的咳嗽起来,喷出道道血箭。
“宗主!”水玄封大吃一惊,慌忙奔向水云澜。他刚动了几步,一面晶莹的冰墙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水玄封身前,将他的身体撞倒在地。随之,他的耳边响起了邪帝的声音:“本帝说过,谁都不许插手。本帝念你身体已废,暂饶你一次去由水云天发落。若是再犯,别怪本帝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水云天的妻子水芙儿之死在叶无辰的意料之中。所以当初,他意味悠远的对水梦婵说过:“照顾好你的母亲。”但当时,他没有对水梦婵点明水芙儿会选择自尽,因为她的死无法阻止,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水芙儿不是那种性情刚烈的女子,而是偏柔弱多一些。这一点叶无辰从她当年做出的选择就可以很容易的知道。当年她虽是为了保护腹中孩儿还有保水云天之命而留在水云澜身边,但毕竟,她负了水云天二十三年,也眼睁睁的看着水云天受尽非人的折磨二十三年。在知道他获得新生之后,她又该如何去面对他。
所以,在从水梦婵那里知道水云天获救,父子团聚,她再也没有了牵挂,也没有去见他,而是选择了死。用死,来偿还这些年对他的愧,也用死,来维护水云天今后在南皇宗的声望。她毕竟跟了水云澜二十多年,若是今后回到水云天身边,宗中之人会做何想,做何谈论,又如何看她可想而知。
她是以水玉功闭气而死,没有伤到自己身体的一丝一毫。这种死法,是渴望着自己死后,水云天能看到完整的她。接触到那别离二十三年,却已经冰冷的身体时,水云天这个被折磨二十三年没有崩溃,没有倒下的铁一般的男儿嚎啕大哭,哭的声嘶力竭。
也因此,他对水云澜的恨更是膨胀到了一个无穷无尽的程度。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如一只暴怒的野兽,水云天在激吼中冲向水云澜的身体,在奔行之间,他的手在腰间一抽,一把通体银色,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软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未近水云澜身体,带着刻骨的恨意,那软剑向着前方虚空一划…
嘶啦!
那把本只有一米长短的软剑忽然在一阵刺破空气的撕裂声中平平长出一道近十米长的蓝芒。软剑拖着长长的蓝芒,狠狠劈斩向了水云澜的身体。
“水玉之芒!”水漫楼和水漫城同时惊喊出口。水玉之芒,是将水玉之力灌注于剑上,凝成可长可短的剑芒,剑芒的强度甚至要超过剑的强度。而水玉之芒从来都只有宗主才能用出。也有不少人知道这是因为水玉之芒是直系南皇血脉才能施展的剑之神技,也只能作用在剑上。因为剑,是南皇的本命武器。
剑身变长,就连剑释放出的气势也随之变得更加凌厉,威压也明显随之而沉重。蓝色剑芒快速的靠近着水云澜的身体。水云澜却仿佛毫无所觉,一双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如掉了魂魄一般。水芙儿死的消息对水云澜同样是天崩地裂一般的打击,他本性并不坏,但只因对情之一字太过执着和痴狂,才会做下一生之中最错的事,而今,水芙儿死了…因他而死!
“宗主!!”
水玄封一声咆哮,失神中的水云澜双目忽一清明,身体本能的侧移一避,那蓝色剑芒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劈斩在地面上。随之,剑芒又扬起,横斩向他的身体。
“少主竟然…超过了我们!”水漫楼与水漫城满面惊诧,或者说这里的每一个南皇宗人都在深深的惊讶着。因为以他们对水玉功的了解,那种强度分明已经冲破了神级,且已经达到了神级中阶的境界!被封锁的二十三年,又没有人传功给他,水云天的水玉功究竟是如何强大到如此地步!?
若单论水玉功,此时的水云天和水云澜不相上下。但水云澜被瞳心切去一臂,刚刚又在没有防御之下受到了水云天怒怨出手的一记重击,再加之水云天惊世骇俗的剑芒神技,在水云天一次次的怨恨出手下,水云澜除了招架,全然没有了还手的力气。剑芒所扫之处,凌厉的剑气将地面划出一道道极深的切痕…
轰!!
两人的身体在半空之中剧烈碰撞,神级的能量激荡让大半个庭院灰飞烟灭,近百个南皇宗高手被震得飞了出去。扬起的漫天沙尘平息之后,逐渐显露出水云天和水云澜的身影。水云澜单手支地,瘫坐在地上,目光依然呈现着一种痛苦的呆滞。水云天站在他身前,手中的软剑剑尖指在他的喉咙上,低沉的眼神之中,无尽的恨意如岩浆一般沸腾着。
“杀了我。”水云澜目光涣散,失神落魄的叨念道。
“杀了你?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水云天凄惨的笑了起来,手中的软剑随着他的笑声而剧烈颤抖着:“你害死了我的父母,害了我半生,又差点毁了我的儿子和女儿,现在连芙儿也死了。你…竟然想一死了之!!”
“我对不起芙儿,对不起他们…”
“一句对不起就能偿还了吗?想死…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会把我所受到的痛苦,千百倍的返还到你的身上!!”水云天恨声道,嘴唇被他逐渐咬到青紫。
“是我对不起你…放心吧,我不会寻死,会任你处置,随你怎么高兴都好。”水云澜轻然惨笑一声。今日,他什么都没了,名誉、声望、地位都已成为过往云烟,就连性命也落到了别人的手里,水芙儿也死了,人生如死灰的感觉,莫过于此。哀莫大于心死,心死的他,已经不知道恐惧是什么。
“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能从锁魔链中逃离,是不是…南皇之剑出现了。”水云澜徐徐问道。是…一定是南皇之剑出现了,所以,南皇宗祖训所阐述的报应也来了。一个,得到天之庇佑,一个,得到天降神罚。
嗖!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天空射出,拖着一瞬一闪而过的金芒划过每个人的眼睛,贯穿过水云澜的左胸,将他的身体钉死在了地上。
“这是我给你的答应,你可满意?”邪帝保持着掷剑的动作,冷淡的说道。
也在此时,一直被水云天握在左手的南皇之玉忽然释放出柔和的蓝芒。庭院的光线很足,但那并不强烈的蓝芒却全然没有被遮蔽,穿过了水云澜的手掌,在每个人不断晃动的视线中盈盈闪烁着,那把插在水云澜身体上的金色之剑也闪烁起柔和的剑芒,频率和南皇之玉的闪烁出奇的一致。
“难道…难道那把剑是…是…”
水云澜被邪帝一剑穿胸,那击穿要害的一击已毫无疑问的断去了他的生机。但这本让人内心震颤之事却被暂时的搁置,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胸口的那把剑上。通体金色,剑身光滑如镜。而以他们的目力,可以清楚的看到剑尖之上,那个微小的“南”字。
南皇之剑!?
第422章 了结
水云澜的目光艰难的移转到邪帝身上,然后慢慢的闭合。随之,斩星剑在众人的注视中化作金芒射入邪帝眉心,水云澜的身体顿时歪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息。南皇之玉也在这一刻停止了闪烁。
“宗主…澜儿,澜儿!!”水玄封几个踉跄,扑倒在了水云澜身上。凄厉的大喊起来。
“为什么杀他?”水云天转过身来,僵硬着脸说道。
“他也算是真心悔过了,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我不想看到在二十三的折磨中没有崩溃的你,却在折磨一个人时被扭曲的怨恨乱了心性。他的命是我代你取的,还望你不要介怀。”邪帝缓缓说道。平平的声音,夹带上了丝丝的灵魂之力。
心中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水云天如被当头淋了一头冷水,一下子从混乱的前兆中恢复了过来,他手按住胸口,调节着自己的呼吸,然后瞥了已经死去的水云澜一眼,又马上移开目光,叹声道:“是我太过执着了,谢谢你,主人。他死了,一切也就可以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水玄封的哭喊声声嘶力竭,但每个人依然清晰的听到了水云天对邪帝喊的“主人”二字,心脏为之剧颤了一下。
“水自在,我已经不想再亲自动手,你们三个,自行了结吧。”水云天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脸色始终阴暗不定的水自在三人身上。他们三个,同样是当年害他们全家的人之一。虽然事隔二十多年,他们的名字、相貌他都牢牢的刻在心里。
聚集在这里的人都是平时分布在天辰大陆各地的首领人物,少有来往,虽同为南皇宗,但交情很浅薄,此时无一人为他们出面求情之类。而他们联系北帝宗取来“水炎逍遥散”毒害当年的宗主一家,如此大罪已被揭开,又有谁会为他们求情。
那一道道冰冷而冷漠的目光让水自在全身泛冷,如坠深渊。仅仅是站在那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难挨的煎熬。
终于,他的全身颤抖起来。紧接着,他的七窍缓缓渗血,身体也重重的扑倒在地上。他身后的两人同时倒退了一步,最终也长叹一声,以水玉功自轰而亡。在水云天的几句话下,他们没有做任何挣扎的自尽而亡,这无疑意味着水云天虽是刚刚归来,但他在此刻的南皇宗中依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其重要的两个原因,一个为玄黄长老站在他那里,还有一个则是邪帝。
“少主,逆贼水云澜已死,今后你便是我南皇宗的宗主,我宗现在正处在大难之期,还望宗主能担起大任,带领我宗走出困境。我全宗上下必誓死效忠宗主,再无二心,以慰先主在天之灵…宗主!”
水漫楼在激昂的呼声中和水漫城一起拜下,他们的跪拜顿时带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在场的南皇宗之人接连的拜下,高喊着水云天“宗主”。他本就该是南皇宗的宗主,但一场灾难让他应有的这个位置迟来了二十多年。
“都起来吧,”水云天一抬手:“都是自家兄弟,无所谓拜不拜的。南皇宗虽遭遇大挫,但此劫本就是在情理之中,或早或迟,总有一天会来到。你们现在可已明白我宗为何遭此一劫?”
“这…”为何遭此一劫,他们一头雾水。难道这其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祖训有云,我宗时代以寻找南皇之剑及其主为毕生之任,若能寻得,则倾族效忠,永世不得背叛。这句写在南皇宗宗谱首页上的祖训,到现在还有谁记得?”水云天目光扫视了一眼,声音微微变冷。
沉默,唯有沉默。这句话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他们抛在了脑后,甚至当成了一个笑话。他们南皇宗这几十年来从来没将精力放在寻找什么南皇之剑上,而是向天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渗透着势力,做足着控制天下政权的准备。
“宗主,我们…”
“是,你们全部忘记了,你们这些年所做的,却偏偏是祖训之上所禁之事!那你们可知宗谱最后一页所写的‘顺者,得天之庇佑,逆者,得天降神罚’!”
天降神罚…四个字,四记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他们心间。南皇之剑和北帝之弓的相继出现,证明着传说不是假的,祖训也就不会是假的…而那,不正是从天而降,将南皇宗的核心之地都全部毁灭的大难吗!
水云天明明被切了舌头,封锁在地下这么多年。如今却完好无缺,并带着惊人的实力出现在这里,这难道不是天之庇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