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么期待吗?”凤漠缓缓睁开眼睛。
期待?孟其姝摇头,“天马上就亮了怎么可能睡得着,一切都是未知的,不觉得好奇么?”
凤漠懒懒的应了一声,“除了阿姝之外别的东西我都没兴趣。”
“我说…你说这些话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孟其姝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且说的也太随意了,完全就像在敷衍一般。
凤漠不解的反问,“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
居然问她为什么…孟其姝无语凝噎。
果然,这就是人与妖的区别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
旭日初升,阳光照亮了沉睡的皇城,萧条的宫苑前却突然涌来了无数军队,脚步声震的轰轰作响。
听到动静,孟其姝蓦地坐起身来,“怎么回事?好像来了很多人。”
“好戏开始了。”凤漠不紧不慢的开口,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走,去看看。”孟其姝翻身跳下软榻,疾步朝外走去。
凤漠并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将视线转向了内室,幕帘重重轻轻飘扬,依旧不见那人的动静。
走到门口,孟其姝不可置信的扬眸。
怎么回事?爹?陆世伯?他们怎么来了?
还有那些大臣,那么手持弓箭的御林军是怎么回事?这是灭口的节奏?
今日已是最后时限,爹依然站在皇后那边,看来是皇后的人无疑了。只是,怎么会突然发动进攻?难道…是宗政的主意?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高呼。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齐声高呼行礼,跪了一地。
孟其姝闻声愕然,宗政跟皇后…不,是太后了,他们居然都来了?宗政最终还是站在太后那边了,之前的所谓交易是假的么。
万众簇拥下,宗政一身明黄朝服缓步而来,阳光折射耀的人睁不开眼。
看着那意气风发的人,孟其姝拧眉,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摄政王樊城上前高呼道,“皇上、太后娘娘驾临,二皇子请出来相见吧,所有事今日也该做个了结了。”
半晌无人回应,樊城气恼不已,扬手示意在意候在一旁的侍卫行动。
几分授意踢开院门,疾步闯了进去,如同扫荡一般很快到门口。
“慢着。”
里面的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听到声音,孟其姝一怔。
怎么回事?这声音…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但总觉得不是那个人了,从声音、语气到感觉全然不同。
难道…是昨天换了人?又换了什么人?
而且…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太不科学了,就算换人也不该是她认识的人。
整片天地都安静下来。
万众瞩目下一人坐着轮椅缓缓走了出来,阴影掠过扭曲的曲线照亮了那张骇人的脸,一身暗青长衫沉稳阴郁。
看到门外的人宗湛没有半点惊讶,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这里还从来不曾这么热闹过呢。”
“岂有此理,见到皇上太后居然不行礼跪…”
樊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宗湛嗤笑,“皇上?太后?对我来说可不是,因为我才是这个天下的主宰。”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068赢到最后的人,装瘸换脸
“放肆!居然敢在皇…”樊城的话被樊妤扬手制止,樊城不甘心的闭上嘴退到一旁。
看着轮椅上的人,樊妤冷笑,“终于肯露出狐狸尾巴了么,可惜已经晚了,我改变主意了不会再给你机会。”
“就像当年不给母亲机会一样么。”宗湛凉凉的开口,语气随意。
“胜者为王败者寇,这个道理就不用哀家教了吧。”樊妤挑眉,“好了,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趁现在都说了吧。”
面对千万弩箭面不改色,宗湛不紧不慢的道,“怎么?现在不怕城外的七万大军了?”
“七万大军?”樊妤嗤笑,“别说七万大军,就是十万大军又如何?擒贼先擒王,你如今在我们手里,群龙无首不过一盘散沙而已。只要你死了,稍加威逼利诱那些人便也不会坚持了。”
原来她还一直担心那些人会攻打皇宫,是她太过刻意了,明明一切主导权在她手里她却忽略了。
是有七万大军没错,但没有命令那七万大军也只是装饰而已,他如今在她手里,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宫里的事。现在将宸儿派去拖延时间,只要快点结束了他,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其实最困扰的不过是幕后主谋,一旦确定是他,她便不会再担心了。
“是么。”宗湛勾唇,“看来太后娘娘觉得已是胜券在握了呢。”
樊妤没回答只是笑了笑,扬手将手中捧的水晶杯扔了下去。
一声脆响,碎了一地。
这是来时便说好的暗号,只要听到掷杯就行动。
所有弓箭手上前一步,同时搭上了弩箭,只等一声令下。
气氛瞬间凝固,鸦雀无声。
从头到尾,宗政一句话也没说,像是失语了一把。
孟其姝见状拧眉,正要回头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阿姝是在找我么。”
凤漠缓步走来停在了孟其姝身旁,一身闲散。
“现在怎么办?该帮…哪一边?或者说,这两边哪边的胜算更大一点。”
明明已经那么盯着了还是错过了机会,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时候做的决定,不知道宗政答应的交易最终怎么处理,甚至连宗湛这边也没有任何收获。
“阿姝觉得呢?”凤漠歪头,不答反问。
孟其姝闻言唇角一抽,“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怎么知道?而且你别说的跟平时的赌博一样好吧,这可不是逗趣的玩笑,而是事关天下人命关天的大事,最重要的是我爹可在里面呢,我们孟家一家老小都赌在这儿了。”
凤漠轻笑着摆了摆手,“没那么严重啦。安心,咱爹不会有事,孟家也不会有事。”
“那是我爹!”反射性的反驳之后,孟其姝蓦地反应过来,“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阿姝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凤漠眨了眨眼,一脸神秘。
看下去?孟其姝闻言心中一沉,更加认定了凤漠有事瞒她,毕竟他是妖,不过…他既然说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片刻的寂静之后,樊妤开口,“皇上下令吧。”
宗政一怔收回视线,缓缓道,“动手。”
孟其姝闻言一惊,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只是方才跨出一步便被身旁的人揽住了肩,凤漠无奈的笑,“别激动别激动,不是说好看下去的么。”
“可是…”
“没事的,相信我。”
对上那双沉静的眸子,孟其姝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见鬼,居然对他的话半点也不怀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相信他了?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千钧一发之际宗湛缓缓开口,“太后以为必胜无疑了么?那,我就让太后看看什么才是最后的胜利吧。”
樊妤倏地眯起眸子,“你什么意思!”
话音方落,只见围堵在前方的弓箭手突然调转方向对向了身后,而后方的侍卫也纷纷拔出了佩刀将中间的人包围了,形式瞬间逆转。
密集的弩箭看的人头皮发麻,樊妤与一干大臣顿时傻了眼。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樊妤不可置信的摇头,手忙脚乱的从辇车上跳了下来,第一次不顾形象。
孟和陆之乔并着几名大臣大步走出队伍,站到了宗湛身边。
须臾,义公公也缓步走了出去。
如果说看到孟和陆之乔过去是愤怒的话那看到义公公便是崩溃,樊妤怎么也没想到她视为最信任的人背叛了她。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他一直兢兢业业的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原来那一切都是假的么?潜伏二十年,呵…多么让人恐惧的意志力。
感觉到樊妤的异样,义公公普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后娘娘,对不起…奴才…背叛了您,对不起。”
一个又一个的响头,听着声音便觉得痛,但义公公却好像察觉不到。
见差不多了,孟和俯身想将人扶起来,这一弯腰就发现了异样,“义公公!”
惊呼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陆之乔立即靠了上去,当两人将人扶起来时才发现人已经不行了,血源源不断的从口鼻中涌出来,眼神开始涣散,显然是服了剧毒。
“义公公你何必…”一句话哽在喉间,孟和长长的叹了口气。
陆之乔拍了拍孟和的肩,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樊妤低低的开口,面无表情。
陆之乔闻言冷笑,“对于义公公的为人太后娘娘很清楚不是么?否则这些年便不会如此信任他。如今他人也死了,我不愿他在你心里落下一个背叛者的名号。当年义公公刚进宫时任人欺凌受尽了委屈,受罚快要饿死之时是蝶妃娘娘救了他,当年的恩德他一直感念在心,所以今日才会帮助二殿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樊妤笑出声来,眉眼眉梢尽是讽刺,“你以为一死便能了结么?不能,哪怕是血也不能洗清你的背叛,哀家不原谅,永远也不原谅!”
“义公公…义公公!”孟和突然高呼两声,神情激动,而他怀里的人瞪大眼无力的垂下了手。
宗湛缓缓闭上眼,扬了扬手,“来人,将义公公待下去,厚葬他。”
几名侍卫很快上前将人抬了下去。
看着地上那摊血迹,孟其姝有些发怔,完全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
境地斗转,爹与陆世伯站到了宗湛身边,甚至连义公公也背叛了天后而且服毒自杀了…一瞬间天差地别。
原来爹一直跟的人都是宗湛,这么说之前投靠太后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了,明明早就在计划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害的她那么担心,现在看来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休整片刻,樊妤又冷静了下来,“宗湛,你赢了又如何?你以为你这幅样子配做皇帝么?你连龙椅都上不去,你不过是个相貌丑陋到极点的残废而已…”
“这幅样子不行?那换一副样子又如何?”宗湛风淡云轻的开口,打断了樊妤接下来的话。
“你说什么?”什么叫换一副样子?
宗湛轻轻扬眉,“想知道吧?还有孟将军陆丞相他们为何支持我也想知道吧?甚至是…”说道此处,宗湛勾唇望向了一直沉默着坐在辇车上的宗政。
对上那道视线,宗政眸色一沉,暗暗的握紧了双手。
居然用这种眼神看他…他什么意思?换一副样子是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听到这里孟其姝也耐不住了,连忙揪住了的身旁的人,“喂喂,你听到他刚才的话了么?他什么意思啊?换一副样子是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快点告诉我!”
凤漠无奈的叹息,抓下那只不老实的手握在掌心,一脸不情愿的开口,“我说过你看下去就知道了,虽然…我一点也不想让你看。”
最后那句小声的呢喃,孟其姝没听清楚,“你后面说什么?”
“没什么…”
“…”孟其姝满头黑线。
这只狼真的是…告诉她能死吗?
见宗湛望向身后,樊妤蓦地转身,当发现宗湛看的人是宗政时面色一变。
看够了,宗湛总算收回了视线,“那么多年了,一切也该结束了。”说着,他缓缓站起身来,双腿无疾完好如初。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樊妤拧眉,冷哼出声,“原来是装的么?装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辛苦你了。”
“的确很辛苦,不过今日的胜利一切都值得了。”宗湛轻笑,“还有更令人震惊的事,那就继续吧。”
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唯有孟和陆之乔二人面不改色。
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了脸颊,在脖子以下的位置一阵摸索之后慢慢揭开了一层薄膜似的人皮面具,随着人皮面具的剥离,那张脸终于暴露在日光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
看清了那张脸,孟其姝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怎…怎么会这样?他…他他他…怎么可能是他啊!我是不是眼花了?一定是我眼花了…”
“你没有眼花,就是他。”凤漠面无表情的开口。
今日可好,让这家伙出尽了风头。


069不会原谅你,待客☆之道
“可是怎么可能啊!那可是陆风影啊!陆风影怎么会成了二皇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孟其姝已经不知道此刻是什么表情了,只觉得僵的厉害,整个人都懵懵的。
宗湛?陆风影?这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居然成了一个人?这是什么发展啊?!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看啊。”凤漠面无力的抚上眉心,“我也是方才发现的。”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他一跳,怪不得上次他会是整件事的幕后推手,根本就是幕后黑手啊。
堂堂皇子隐瞒身份成了丞相之子,这么多年的潜伏与谋划…何等的心机,所以他才一直觉得这个危险,果然是个危险到极致的家伙。
“方…才…”孟其姝怔怔的抬眸,一脸呆滞显然还没从这震惊中缓过神。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想在场的人都跟你一样,听听他怎么说吧。”对上那双呆愣的眸子,凤漠忍不住笑,揉了揉孟其姝的脑袋,“别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可是会吃醋的。”
这样的突变换做任何人都会震惊的吧,不过…她这么震惊的样子看起来怎么不舒服呢?好像隐瞒了她就是做了多大的错一样。
吃醋?孟其姝闻言面色一黑,转开了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胡说什么啊。”
短暂的寂静之后,现场便炸开了,交头接耳议论不断,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剑拔弩张。
“那…那不是陆丞相家的公子么?”
“是啊,为什么二皇子突然变成了陆公子?这也太…”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宗政简直不敢相信的眼睛,若非听到耳旁喧闹的议论声他几乎以为此刻的一切都是幻觉。
他们说的没错,那张脸分明是陆风影,怎么会突然间成了宗湛?
二皇子、陆公子、宗湛、陆风影…换脸?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最先开口的人依然是樊妤,即便震惊也很快冷静下来,“为什么会是你?”
“想听我解释么?”宗湛见状扬眉轻笑,“这么多年了掩藏在黑暗之下的一切也该重见天日了。我是陆风影,这个身份我想在场的人都知道,只可惜…那只是一个幌子,当年为了护我周全陆丞相与孟将军商议最终想出了这一出掉包计。我成了陆风影,而真正的陆风影成了我。”
“居然…你们居然想出如此丧尽人伦的计策…”樊妤颤抖着红唇咬牙切齿的抬头,“不得不说蝶妃生了一个好儿子,既然委曲求全这么多年谋划夺位…”
“住口,你没资格谈论我的母亲。”宗湛冷笑开口打断了樊妤的话,随即吩咐道,“来人,将人全部拿下,严加看管,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众侍卫听令纷纷上前将人围住,一个个带了下去,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等等。”樊妤突然开口,制止了上前的侍卫转身望向了身后的人,“政儿,事到如今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母后说的么?”
宗政闻言眸色一暗,“母后希望儿臣说什么。”
“比如…你是怎么跟别人联盟背叛了母后。”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哗然。
对上那双愤恨的眸子,宗政轻轻勾唇,“我就知道瞒不过母后,既然母后知道了也就省的儿臣再多加解释了。儿臣只想说一句,各种争取想要的人生,只是胜败输赢而已。这些都是母后教给儿臣的不是么?”
樊妤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似乎要背过气去,良久才低低的开口,“我早知会有这一日,只是在赌,最终还是输了。宗湛,哀家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了自己的儿子,若是真的斗起来你可不一定是政儿的对手。这一点,我想你很清楚。”
“是,我不否认。”宗湛点头,毫不掩饰。
“但是…”话锋一转,樊妤再度望向宗政,“我不会原谅你,亲手毁掉了我所经营追求的一切,这样的儿子我不要。”
“是么。”宗政敛眉苦笑,长睫挡住了眸中的思绪。
轻颤的唇角分明是在掩饰痛苦,却无人发觉。
此时,宗湛冷冷的开口,“带下去。”
这一次樊妤没有再反抗,昂首阔步的走上了辇车。
车轮压着地面发出均匀的声音,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影,宗政长长的叹了口气,“宗湛,答应我的事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宗湛凝眉,“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案,宗政慢慢的勾起了唇角,“那我就先告辞了,希望你一切顺利。”
“承蒙吉言。”
须臾,院外已是空荡一片。
“阿姝,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凤漠突然开口。
“啊?”孟其姝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见孟其姝的视线落在宗湛身上,凤漠不悦的拧眉,“我说我们该走了。”
“为什么?还有很多事不清楚,我还想…”
“因为我受伤了隐身术已经快要到极限了,难道阿姝想暴露么?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一直想得到咱爹的认可。”
孟其姝闻言满头黑线,“我说过多少遍了那是我爹!”
“走吧。”凤漠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收紧手臂将人抱进怀里,“阿姝抱紧我。”
“不要。”来的时候分明都没有要她抱着。
“没上钩呢,真遗憾。”凤漠见状长长的叹息一声,长袖一挥,两人陷入光影中消失不见。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半个多月,宗政退位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听说去远方云游了。而新帝宗湛以强硬的手段整顿朝野,软硬兼施,很快便将众臣收服,时至今日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的苍澜国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和平。
托了凤漠的福,这半个月孟其姝也没敢回家,因为不管她怎么威逼利诱那只狐狸就是不肯上门去解释。
虽然有很多事情想回去问清楚,但一想到回家之后会被自家老爹各种严刑逼供就打消了念头。
看着趴在窗边发呆的人,凤漠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这么想回去么。”
孟其姝面色一黑,连眼皮也懒得掀一下,“废话,那是我家我怎么可能不想回去。”
“那就回去啊。”凤漠一副风淡云轻的口气。
孟其姝闻言蓦地起身,“还不都是你!消除片刻的记忆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而且那是你惹的祸吧,理所应当是你处理,可是你…”
凤漠突然啊了一声,一脸痛苦的坐了下来,“好疼…阿姝,我的伤还没好呢。难道阿姝忍心让我冒出生命危险施展法术么?”
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看的孟其姝一肚子火气,几次三番想爆发最终忍住了,“好啊,既然你受伤了那就好好地在这儿修养吧。”语毕,起身便走。
凤漠见状眸中掠过一抹笑意,“阿姝去哪儿?”
“回家!”
什么?!凤漠蓦地站起身来,“你要回家?你不怕咱爹…”
“既然你不肯帮忙,那是迟早要回去吧,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脚步停顿了一下,孟其姝头也不回的离去。
凤漠懊恼的叹了口气,“糟糕,怎么就失算了呢。”
看着前方熟悉的府邸,霜降忍不住开口,“小姐真的要回去么?你不怕老爷追问你跟凤公子的事?”
一路都板着脸,凤公子肯定又欺负小姐了。
“怕啊。”孟其姝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
霜降闻言愕然,“怕?怕你还…要不,还是回去拜托一下凤公子?”
“不需要。”拜托那只死色狼?开什么玩笑,他要想帮她早就帮了还用等到现在?根本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
“诶?”霜降扬眉,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孟其姝大步走了进去。
“大小姐回来了!”
一声高呼整个府邸的人都听到了,孟和立即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陆之乔见状好笑的摇头,“这个孟和啊,一听到宝贝女儿回来就什么也不顾了。不过,自从这丫头回来我就没见过,今日总算是撞上了。”
“姝儿!”一见到孟其姝,孟和便迎上去将人抱住了。
虽然这次有惊无险的过来了,但却像是经历一次生死,从那之后突然看开了许多事也更加珍惜身边的一切。
孟和的热情吓到了孟其姝,一脸的惊诧,“…爹?你…”
这反应…怎么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