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猛然间露跳几拍,师锦楼震惊的收回目光,左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心脏的位置,掌心下是剧烈的跳动,几乎要超出负荷…怎么回事儿?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心跳好快,心里有点慌,很乱,难道他是生病了么?可是,他自己为何察觉不到任何不舒服?好像只有对烈飞烟这个女人才会这样,他以前从不曾这样过,问题到底还是出在烈飞烟身上,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师锦楼慌乱转身,跌跌撞撞的挤出人群,一路疾步乱走,终于到了僻静处停了下来,眼前似乎还是方才的画面,猛然用力甩了甩头,视线终于清明起来。
方才胡乱奔走也不知是到了哪儿,人声虽隔了很远,却依旧清晰可闻。
回过神来,师锦楼终于开始打量起自己身处何地,只见眼前有一个小院落,篱笆院子,小木屋,简朴洁净的农家小院。院中火光闪烁,一个人影晃动,影影绰绰的倒影在墙上,看着看着,师锦楼不自觉地推门走了进去。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院中的人一怔,缓缓转过身来,那是一张苍老的脸,大约六十岁左右的一个老人,身上穿着南疆少数民族标志性的藏蓝长袍,瘦骨嶙峋,显得那长袍别样的宽大。
老者询问的眼神望过来,师锦楼蓦地回过神来,微微颔首行了一礼,“老人家你好,我一时迷路走到这里,正好看到这里有火光就走进来了,冒昧打扰了。”
“噢,原来是迷路了。”老者闻言微微一笑,随即指了指旁边的竹椅,“既然来了就陪我老头子坐会儿罢,我这儿已经好久不曾有客人来过了。”
师锦楼本想拒绝,可对上那瘦弱的背影竟说不出口了,只有就着坐了下来,视线落在那只火盆上时,眸中掠过一抹诧异,“老人家这是在祭奠什么人么?”
火盆内除了冥钱之外,还有些没烧完的缎带。
老者从一旁取来两坛酒,随手扔给了师锦楼一坛,“嗯,在祭奠我的妻子,她在十年前因病去世了。”
师锦楼接住酒坛,眸色微微一暗,“对不起。”
老者挨着师锦楼身旁坐下来,打开酒坛喝了一口,满是皱纹的脸上并不见任何悲伤,平静的有些落寞,“这没什么,人终究一死,只是先后而已。若非我答应了她要好好活着,十年前我也就随着她去了。”
语毕,又仰首饮了几口酒,许是喝的太急竟被呛的咳嗽起来。
听到老者剧烈的咳嗽声,师锦楼一震,意外的没有嫌弃,直接打开酒坛也仰首喝了一大口。
老者咳了几声渐渐安歇下来,转眸望向身侧兀自灌酒的人,视线落在那手中的绿色缎带上时,苍凉的眸中浮上几分笑意,“既然拿了缎带,怎么没去许愿?”
“许愿?”师锦楼闻言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用力抹去唇角的酒液,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愿望可许的,又许什么愿?而且我不相信那些,一点也不信。”
“没有愿望可许?”老者笑了,饶有兴味的扬眉望向那沉郁的脸,“如果你真的没有愿望可许,如果你真的不相信那些东西,你就不会拿着这缎带,也不会去月老庙了…小子,老头子我可是过来人,你逃不过我老头子的眼睛的!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么?”
“什么样子?”师锦楼猛然转头。
“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呵…”师锦楼一愣,随即笑了,似乎为了掩饰心中的真实感受,那笑声越发的大,“我怎么可能会为情所困?不可能,不可能的…”
老者见状,转过身靠向了椅背,叹息道,“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师锦楼闻言怔住,琉璃眸倏然暗了下去,尽是不解与纠缠,“你说我是为情所困?可是…我并没有。我没有爱人,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奇怪到几点的女人,你说的为情所困根本不可能!”
“哦?一个奇怪到极点的女人?那你说说你对她的看法。”老者微微点头,眸中尽是了然的笑意。
师锦楼正被这个问题扰的不得安生,此时提出来,正让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得到了宣泄,第一次将自己的内心剖析开来,“那个女人不懂温柔,狡猾多变,除了有时候很睿智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优点,说话总压在我之上…竟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无言以对,但是…很奇怪,看不到她的时候我眼前总会不自觉地出现她的脸,那种幻觉快要将我弄疯了,我畏惧一切未知的东西,我不知我到底是怎么了?看到别人接近她我就会不自觉地愤怒,那种无法控制的怒火,我原本是一个足够冷静的人,可是如今…”
说到此处,他不由得拧紧双眉长叹一声,闭上眼喝了几口酒,辛辣掠过喉咙,一直延伸至腹间,眼前似乎又出现方才的画面,“就像现在,我好像又看到她的脸了…方才,我看到她站在树上,心竟跳的那么快,我觉得我好乱,我的一切似乎从她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就变的一团乱了…”
老者并没有任何意外,只笑道,“小子,你早已经泥足深陷了。一切由心,因为你心里在想她,她才会出现在你眼前,才会出现那种幻觉。你心跳过快,那不是乱,而是心动。傻小子,你已经喜欢上她了,说不定是更深的爱。”
“心动?喜欢?喜欢…”师锦楼闻言不可置信的张开双眸,似乎被这两个词吓到了。
心跳那么快,快的让他难以控制,又慌又乱的感觉…那就是心动?心动…他对烈飞烟那个女人心动?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他自己么?因为他一直在想她,所以她会不断的出现在他眼前?
一切由心,是因为他对烈飞烟动心了,他喜欢上她了…
他喜欢烈飞烟?他喜欢烈飞烟!
原来这一切的不是因为她给他下蛊了,不是因为她对他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喜欢上她了,因为他的心!
老者看着师锦楼震惊的神情,微微一笑,拎着酒坛起身,缓缓朝屋内走去,“傻小子别再犯傻了,去罢,珍惜现在拥有的,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师锦楼闻声一怔,转眸便看到那抹瘦弱的背影朝屋内走去,佝偻着身子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那厢,烈飞烟直接施展轻功到枝头将所有的缎带都抛了下去,引起骚动之后,她便飞身离开了。她以为她引这场骚乱能引出师锦楼,没想到将人群里的人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师锦楼,不禁有些泄气。
将月老庙的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依然没找到,最终歪在了屋顶上,懒懒的望着下方穿梭的人群,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渐稀,加上南疆城现在因为吸血蝙蝠的事儿极度不安全,人们见时间晚了纷纷结伴离去,很快月老庙就从喧闹的拥挤变成了寂静的空荡。
这本就是一所城中的小庙,并没有僧人,人群一散去,竟安静的诡异。
烈飞烟见人皆散去,任未见到师锦楼,便想回客栈看一看,一来担心江落卿西陵万水二人会出来找他们,二来或许师锦楼已经回去了也未可知。
思及此,便飞身跃下屋顶,无声落地,走到庙前,竟看到那许愿树下站了一个人,那身影分外熟悉!
烈飞烟一震,凝眸望去,那抹修长的绿色身影不是师锦楼又是谁,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恼怒,这条蛇害得她跟着瞎跑了一晚上连饭都没吃,他倒好竟在这儿抛什么缎带!真是见鬼!
她方才在这前前后后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他,如今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师锦楼望着手中的缎带,想到方才老者的话,心中竟生出一个愿望来,他从来不信这些,在娘病危的时候他曾求过那所谓的老天爷,可是娘还是死了,那些所谓的神仙根本都是混蛋,见死不救的混蛋!可是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双手一点点的收紧,缎带在手中柔软变形,师锦楼眸色一暗,蓦地跳起来,用力将手中的缎带朝树枝上抛了上去!
缎带掠过枝桠,软软的飘落而下。
师锦楼见状,眸中浮上一抹火气,俯身捡起又再度用力抛了上去。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缎带一次次的飘落,却怎么也挂不上枝头,师锦楼好像跟那缎带杠上了,恼怒的脱了外衫,又再度握紧手中的缎带用力抛了上去。
这一次缎带挂在了一枝细弱的枝叶上,一阵微风拂来,缎带再度飘落下来…
“该死的!”师锦楼再也忍不住心中不断涌起的怒火,狠狠地低咒一声,接住缎带紧紧地握在掌心,似乎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掌心那无辜的缎带上。
“今夜有风是不可能挂上去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灵的女声,无比熟悉。
师锦楼闻声一惊,猛然转身,看到身后不远处那抹伫立的白色身影,惊得无以复加,想到方才的举动,又急又恼,说起话来竟有些结结巴巴的,“烈…烈飞烟?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该死!丢死人了!刚刚…她一定都看到了!
这个女人该笑死了,看他一个大男人晚上不回去吃饭睡觉竟在这儿像傻瓜一样一遍遍的抛这该死的缎带!
还?烈飞烟没有错过这个字,水眸顿时一暗,只不动声色的开口,“没想到师锦楼也会相信这个,怎么,你有什么愿望急于要实现的么?”
这该死的家伙!她敢保证她在树上散缎带的时候他绝对看见了,否则他不会用这个还字!他竟然躲起来,让她想一个傻子一样的在这找一遍又一遍,这混球耍她很好玩是么!
“我…”师锦楼语塞,否认也找不出借口,最后干脆的承认了,“是,我就是有一个愿望!这是许愿树,如果我没有愿望干嘛要在这儿像傻瓜一样的做这种事情!”
他师锦楼竟然有一日也会做这么荒谬又幼稚的事情,还是特没形象的给这女人看到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许愿树!不过,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许愿树,而是一个求爱情的许愿树,你这条蛇竟然在这儿这么卖力的求愿,啧,看起来是春心萌动了啊?让我猜…”话音猛然止住,烈飞烟猛然想到什么,懊恼的咬唇,几乎想要一巴掌扇死自己!
她才怀疑这条蛇喜欢她,现在居然在说这样的话题!该死!本来想发泄发泄调侃调侃他的,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师锦楼闻言眸色一暗,蓦地抬头紧紧地望过去,只看到一张别开的侧脸,所谓一窍通百窍通,心中立即便意识到了什么,举步靠了过去,“猜?猜什么?怎么不说了?”
“说!说你个头啊!你没事儿大晚上乱跑什么,害得我像连晚饭也没吃像傻子一样在这儿找到现在!你说,你对得起我么?你…”烈飞烟一个劲儿的将一晚上的憋屈都发泄了出来,一转头才惊觉那原本站在树下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身边,顿时惊得瞪大双眸,反射性的退后半步,“你…你干嘛突然过来吓人啊!”
对上那双慌乱惊愕的水眸,师锦楼心中一动,薄唇一点点的勾起来,“你怕什么?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么?”
原来他对这个女人一切的异常反应都是因为喜欢上了她,喜欢…没想到有一****也会喜欢上一个人。他与母亲一样,只要爱了就不会退缩,不管她跟褚师宸一有牵扯还是与西陵千山有牵扯,他都会将她抢回来,因为她是他师锦楼看上的女人!
一旦明白了心中的感情,心中再不复之前的慌乱郁卒,未知的感情明朗了,他的心也跟着清明起来。
“呃?”突然间暧昧的话,让烈飞烟吓了一跳,一对上那双深邃的琉璃眸,心中一突,蓦地移开视线,“你…你这条蛇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娃娃他们会担心我们的,我们还是快点回去罢,我连晚饭都没吃快饿死了!”说着,转身便走。
师锦楼见状,紧跟着上前一步,长臂一伸直接勾住了烈飞烟纤细的腰肢,将人捞了回来紧紧抱住,下颚重重地抵在那纤细的肩上摩挲着,“不是想知道我想许什么愿么?这么急着走,不想知道了?嗯?”
“你干什么!”腰间一紧,整个人突然间被圈入一具薄凉的怀抱,耳畔多了一道暧昧的气息,让烈飞烟整个人都跟着僵住了。
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今晚的师锦楼似乎不一样了,这样暧昧的话语,这样直接的动作…他平素根本不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这条蛇怎么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烈飞烟的反应,让师锦楼轻笑出声,搂住那腰间的双臂收的更紧,他突然偏头极快的亲了一下烈飞烟的脸,“烟儿,我告诉你我的愿望,现在我觉得已经实现的差不多了…”
脸上一软,烈飞烟本就紧绷的情绪顿时炸了,“师锦楼!你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又叫她烟儿,还敢亲她了?这毒蛇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不对!不对劲!这条毒蛇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声音太大,师锦楼靠的又近,只觉得耳朵隆隆作响,好半晌才回过来,不觉无奈的叹道,“烟儿,你就不能温柔点儿么?我耳朵都快被你吵聋了…”
“温柔点?”烈飞烟闻言冷笑出声,像是听了多好笑的笑话,她蓦地转头,紧紧地凝视着身侧靠在他肩上的某人,“师锦楼你之前明明看见我了,为什么又不肯出来见我?还有你突然间的这是怎么了?你很不对劲!你刚刚竟然亲我?平常你不是对我最不屑一顾的么?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上那双认真深锐的水眸,师锦楼不觉诧异,只微笑道,“没发生什么事儿,只是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而已。之前发现你没出来见你,是因为我去解决我的心病了,现在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心病?明白?什么心病?你明白什么了?”烈飞烟只觉得一头雾水,茫然的望着眼前这一章笑意盈盈的俊脸,太诡异了!这家伙竟然就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还说什么心病?她看他现在才有病!
“明白了我的心。”师锦楼突然放开双臂,将怀里的人转了身面对着他,正色道,“烈飞烟,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要听好了!”
很重要的事?烈飞烟闻言拧眉,想到他方才的话,方才一系列怪异的举动,又想到之前,蓦地明白过来,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猛烈的摇头,“我不听!你说的我没兴趣听,我们该回去了!”
该死!这条蛇不会是要告诉她,他喜欢她罢?
这家伙竟然真的喜欢她,如果捅破了这层纸,她以为要怎么跟他相处?不行!绝对不行!
“烈飞烟,你究竟在逃避什么?就那么讨厌我么?”师锦楼收紧双臂抱紧了怀里的人,琉璃眸紧紧地凝视着那张躲避的侧脸,“烈飞烟,你真以为我有那么迟钝么?我虽不懂自己的感情,可是对你我却很清楚,你一直都在躲避我的靠近。因为褚师宸一,还是西陵千山?如果是他们,我现在告诉你,他们两个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我要知道的是你的心,你的想法。”
烈飞烟挣扎的动作一瞬间僵住,心中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原来这条蛇一直都有察觉!该死!他装的还挺像,她还以为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呢!这下事情都摊开了,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回答?日后要怎么面对他?
天,只要想想就觉得好尴尬!
“烈飞烟,看着我!”见烈飞烟迟迟不肯转过脸来,师锦楼不悦的凝眉,伸手捧住那张别开的小脸转了过来,看到那紧凝的眉眼,俯身靠近,放轻了声音,“就那么讨厌我么?嗯?”
迫近的距离,浓烈的注视,让烈飞烟觉得不安,不由得仰首避开距离,却是不敢与那双眸对视,“我…我也不是讨厌你啦,虽然你下蛊的时候我是挺讨厌你的,白老头死的时候我也很讨厌你…但那是之前,现在我们是伙伴,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
该死!她怎么有点儿语无伦次的感觉!这条蛇干什么啊,靠这么近想使美男计不成?
哎!不要靠她这么近,她不适应啊!
“不讨厌就是不讨厌,说那么长一段干什么?”听到这个答案,师锦楼紧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看着身前极力躲避的人,饶有兴味的扬眉,“烈飞烟你这女人不是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么?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谁!谁不敢看你的眼睛了!”烈飞烟闻言反射性的呛声反驳,眼神只对上一秒便急急地闪开。
那闪烁的眼神,慌乱的神情,让师锦楼禁不住笑了,“烈飞烟,你是不是很紧张?你现在心跳是不是很快?”
原来这个女人也会有慌乱的时候,她面对他的时候会慌乱,是不是说明他对她有影响力?就像她对他一样?
在问她之前他竟那么紧张,他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幸好她没有说讨厌他。至于喜欢,这个女人肯定不会这么快承认的,这点他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第五十六章~~~相公
“胡扯什么?我才没有紧张,心跳也很正常!”烈飞烟嗤笑一声,说了相反的话。
该死!她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心乱跳个什么劲儿!面对这一只毒蛇,她到底有什么好激动的?真是见了鬼了!
“没有么?”师锦楼显然不信,盯着那双避开的水眸看了一瞬,原本抚在她脸上的手突然下移!
胸口一沉,烈飞烟一惊,瞬间瞪大了双眸,“师锦楼!你在摸哪里?”
师锦楼的手落在那柔软的胸口,掌心下感觉到了清晰而急速的跳动,虽然手下一刻便被甩开,他却笑了,“烈飞烟你难道还要继续否认么?”
“你个流氓!”烈飞烟用力甩开那只手,双手护在胸前,咬牙切齿的啐道。
这个混蛋都敢对她动手动脚了,好,很好!
否认?可笑!她否认什么?她又有什么好否认的!
“流氓?”看着烈飞烟防备的动作,师锦楼玩味的轻念着这两个字,“我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心跳而已,怎么就流氓了?我若是真的要流氓,你以为…会那么单纯么?”
“你…你什么意思?”烈飞烟闻言一惊。
“什么意思?”师锦楼勾唇一笑,邪佞尽显,“烈飞烟,你明白的。”
对上那双邪佞深幽的眸子,烈飞烟心中一震,眸中掠过一抹惊愕,猛然伸手推开身前的人,退回好几步,“师锦楼你真无耻!我不想跟你在这儿说这些无聊的废话,我要回去了!”
这一次师锦楼并没有再阻拦,在烈飞烟走出几步时,蓦地开口叫住了她,“烈飞烟!”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烈飞烟一怔,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见烈飞烟停下来,师锦楼微微唇角,眸中也浮上丝丝笑意,声音一瞬间温柔下来,“烈飞烟你听好了,我喜欢…”
“我听不到!”只听到那两个字,烈飞烟便低喝一声,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师锦楼见状,眸色一暗,突然用手围在唇边,用尽力气大声的喊了出来,“烈飞烟我喜欢你!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许愿树下,火光跳跃,那一抹绿色身影伫立在那儿,久久未动。
低沉的男声响彻夜空,在安谧的夜晚不听的回荡着…
烈飞烟虽然逃了,还是听到了那句话,也不知走了多久,足下一顿,身子猛然失去了平衡,掉落在一处屋顶之上,她停下来,呼吸凌乱,心中更乱,方才那声呼喊像是魔咒一般在脑中一圈圈的扩散,让她再也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不停的摇头,“听不到!我听不到,听不到…”
烈飞烟,我喜欢你!
烈飞烟,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该死!”脑中的声音,让烈飞烟忍不住低咒出声,不再停歇再度施展轻功飞身而起,耳畔是呼呼地风声,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她似乎想用速度来甩开那魔魅般的声音!
完全没有方向,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当烈飞烟精疲力尽停下来的时候,抬眸一看却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郊外树林里,四周一片漆黑,不停传来恐怖的野兽鸣叫声,在黑暗与安静的空间更形骇人!
“这是什么地方?”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地界,烈飞烟有点傻眼了。
她是不是疯了?干嘛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这下好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无头苍蝇…呸!有这么形容自己的么!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回去再说罢,就算不想面对师锦楼那家伙,至少还有娃娃跟江落卿。
真是尴尬啊,那条蛇突然间是怎么了,干嘛捅破这层纸!可恶的是她还不能跟他分开,这简直是折磨!不过,那条毒蛇今晚真的很奇怪,他到底遇着什么了?怎么跟突然间开窍了一样?
黑暗中突然传来隐隐的人声,带着急促的脚步声,似乎人数众多。
烈飞烟一震,倏然眯起了眸子,这林中竟然有人!这大晚上的是什么人?而且好像还很多人?
心中好奇,烈飞烟禁不住寻着声源而去。
树林中央的一处空地上距离了大批江湖人士,装扮各异,同样的是人人都抄着兵器,此刻正围在一处讨论着什么,人多口杂,只隐隐有几句清晰的话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