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只听“噗通”一声,冯玉华重重跪下身子,却是被黄氏拉着跪下来的,现在冯玉华的事虽然暴露了,可也只在护国候府这一地方,若是将人这么带出去,街上路人一问那可是全京城都知道了,孰轻孰重是个人都清楚。
冯玉华涨的满脸通红,从没觉得这么羞辱过,心里压着一团火,却不得不冲着红梅磕了三个头,红梅站直了受他三拜,完事只是冲着蓝氏一点头便离开了。
“好了,今天是我老婆子的寿,前面寿席也快开了,大伙都过去吧。”蓝氏面上挂着丝淡笑,黄氏马姨娘等人却是没脸再待下去,正要辞行,蓝氏却早知道她们的想法,淡淡一声,“今个是我老婆子的大喜之日,这等不愉快的事就这么过去吧,只是谁若不给面子,我老婆子可要生气了。”
安国候老夫人白老太君笑呵呵道:“是啊是啊,我们这些老婆子可要待到最后,只是到时候老妹妹可别嫌烦啊。”
“自然不能走!”宁国候老夫人文老太君也难得顺着白老太君一回,今个可是看了场好戏了,虽然解释了,可是发生在护国候府总是让蓝老太婆不顺心了,她也乐呵,自然顺着蓝氏话说了。
黄氏脸上一阵紫红交错,暗恨的瞪了冯玉华一眼,这个儿子可真是个不省心的,以前做什么事她管不了,可谁知道他到了别人家里还是这么胡闹。这下不但与丁紫的婚事可能不成了,他的名声也完了,就是将来把他教好了,还上哪找个好人家姑娘嫁他啊!
冯玉华也心觉今天过了,但刚才受的屈辱还是让他气恨,看着安静待在一边的丁紫,冯玉华眼中闪过狠毒!若不是要先尝尝丁紫哪有今天这些个事,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也娶定了!
众人转身要离开。
“砰!”马姨娘突然身子前倾,重重跌倒,众夫人小姐哄笑,这可是平路啊,这马姨娘不但没规据,竟然连路的走不好,真是让人笑话。
“马姨娘还不快起来,挡到我们几个老太婆的路了。”蓝氏冷淡道,马姨娘恨的咬唇默默起身,却是气的浑身发抖,走路直摇晃颤抖着。
怎么会这样!这婚事就这么催了!她不但受尽嘲笑,现在蓝氏还故意拐着她摔倒!
这些人竟然合起伙来欺辱她,心里那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将马姨娘整个脸烧的通红,双目赤红,看的人都鄙视的远远绕道离开。
后院发生这等大事,前厅自然也传开了,右御史一听说儿子在护国候府做了这荒唐事,气的直倒仰,差点撅过去。
丁智本来安静待在一边,也不知是听差了觉得自己姐姐出事了,还是听明白这姐夫是个不着调的,竟然哇哇大哭起来,仗着年纪小一个劲的挥着拳头叫嚷着要打坏人,还是云希文拉住他,跟着身边的好友蓝雨一起劝着丁智,只是那话里话外又将冯玉华埋汰了一顿,只说这等肮脏男人,丁紫根本不会嫁他的。
右御史气的甩袖要离开,却被同僚拉住问东问西,想这冯绍华仗着自己是御史之职,平时带着几分傲气自缢清正,不知道无事生非弹劾过多少人,现在人家还不借此机会好好羞辱下他,气的冯绍华一张老脸青紫黑不断变幻,就是走不成!
不一会女宾到齐,护国候府在大院里搭了棚子,前面搭着戏台,一边下人们上席面,一边谈笑一边再看戏。
延庆班一共安排了三出戏,最后一场为五女拜寿,正是红梅演正旦,五女刚一拜寿红梅便哭个不停,那样子怎么样也收不住,不论台上还是台下都愣了,众人心里岂不知道红梅这是越想越委屈,气极了!
也不愧是有名的戏班子,那演寿星的老旦抱着红梅也跟着哭,说是母女相见这是感动的,台下却是嘀咕开,还不是绕着冯玉华喜男色,又胆大妄为之类的言语,连带着又说上尚书府将马姨娘马可儿丁静都讽上了,而那王氏丁鹏自然也落个管教不力以及贪图富贵的名声,她们忙着解释,却无人愿意听。
这一次贺寿,他们整个脸都丢了!
回去的路上,丁智吵着要求和丁紫一个车,丁鹏和王氏一车,其它的人谁也没心情管,只是这回来的路上明显众人心情都不好。
刚一下马车,王氏冷声说了一句:“都去寿安堂。”
众人低垂着头跟着进了寿安堂,才一踏实入寿安堂大门,王氏忽然一转身,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马姨娘脸上,力气之大,动作之快,等马姨娘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打的滚在地上。
马姨娘她捂着脸,心里害怕的紧紧一缩。
第六十一章,舅母登门,嫁妆之争!
“老夫人…我…”马姨娘惊的反射一叫。
“娘,你怎么样?”那边丁静见到马姨娘挨打,心里跟着一突突。
要知道以前不论马姨娘犯了什么错,最多不过被骂两句,被人刺上几句就过了,这回祖母一上来便动手,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丁静一时没了主意,没察觉自己的失言之处!
“娘?你哪来的娘!你的娘已逝,那是死去的护国候府嫡女云齐柔,除了她你还哪来的娘!身为侍郎府二小姐却是这么个没有规据的,眼巴巴的冲着那些自甘堕落的贱妾叫娘,我看你也是个自甘堕落的,竟然往自己脸上抹黑,好一个不知检点的庶女啊。”王氏气的胸脯上下起浮个不停,脸上更是气的湛红一片。
便是回到府中,她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在护国候府听到的嘲讽之言,整个寿宴上别人是笑笑哈哈聊天,她却是受尽了嘲笑的眼神。说的那些话不外乎是她老糊涂,给唯一嫡孙女招了这个人家,这还是好听的,那些不好听的恨不得说她是多么贪图富贵,将嫡孙女贱卖出去。更有甚者说侍郎府就是宠妾灭妻子,是个家门不正的。
那说丁鹏更有甚者,直说他没有能力,连后院的事都看不好,何来为前朝出力。这一回丁鹏也是气着了,阴沉着脸坐在一边不说话,女人们嘲笑几声被刺几句都是小事,明天才是关健,若是有人动了整治他的心思,那可就…
此时见亲娘怒了,丁鹏也知她要整治一下,脑子想的全是明天上朝时该怎么应对,根本不看向马姨娘丁静求救的眼神。
“祖母,娘…姨娘不是有意的。”丁静差点咬到舌头,急急转了称呼,可她这解释更是激起王氏满心的恨。
“对!她不是有意,她是故意,故意看我府中被人笑话!我就说她平日那点歪歪心思还不够用呢,平时耍着些肮脏手段,不过分,我也就看在尚书府不与她计较了。这才好了几日,便想出更恶毒的诡计。我们府里只有紫儿智儿两个嫡系,你想着办成婚事让鹏儿提了将你扶正,我本意也想你为府中出力这事不难办成,却没想到你这还有后招。好事全归到自己,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被人诟病也是我这个老太婆不分轻重是个老糊涂,好啊,那些手段竟然敢伸到我面前。”王氏被气的颤微微伸着指头恨恨指着马姨,段嬷嬷连忙将她扶着坐下喂她喝茶,王氏却是一摆手,一点不想将火压下。
“鹏儿,这回这事你怎么说。”说来她这个儿子也是个糊涂的,嫡女婚事不经过她,却让一个心思不正的姨娘把持,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这儿子也要付极大责任。
丁鹏面色不好,这些年来母亲什么时候跟他这样红脸色,他又哪里听不出母亲的指责。当初若不是马姨娘提议先压着这消息,说不定让他娘知道还不会闹的这么大。
丁鹏却不想想,当初他一门心思想着升官发财,便是这事没瞒住,当初他也会一百二十个同意丁紫与冯玉华的亲事的。
“儿子是个男子,这后院自然由母亲做主。”丁鹏扯扯嘴角,头疼不已。本来他也是该看尚书府几分面子,可是那马可儿的张扬跋扈,可是把尚书府脸面都丢了,一想到他被尚书府和马姨娘联合算计,这团火便压不下去了。
“好,我儿还没糊涂。马姨娘为一已私利,竟然染指嫡女嫁妆,故意瞒报男方恶亲,甚至撺掇我与鹏儿答应婚事,其心狠毒且不诡,重打二十大板,关到家庙一个月,捡不出十斤红绿黄三种豆子,永远别想从家庙出来。”王氏冷冷瞪着马姨娘说道。
马姨娘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二十大板啊,她是嫡女从小便过的金尊玉贵的,哪里受过一丝半点的罪。这一次不但要打板子还要关家庙,那是什么地方,常年不会有一个人进去的地方。女人最在意的便是年纪与美貌,这些年她能保持在丁鹏那里的宠爱,娘家有一定关系,最主要是她会讨好丁鹏,可男人都是喜亲厌旧的东西,这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他喜欢上别的女人。再说那捡豆子,更是折磨人的活,这次若关进去,不扔条命也去层皮啊!
“老爷,贱妾冤枉啊,那冯玉华喜好男色我哪里会知道啊,您看他姿态翩翩,说话有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知道这婚事有这些黑暗面啊。老爷,您看我尽心尽力伺候您这么多年,便饶了我吧,贱妾从今往后痛定思痛绝对不会再有半点错漏了。”马姨娘跪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发红的鼻子微微抽吸着,双眼红中含春,好比四月的春江美人,清丽又带着几分媚,看的丁鹏心头一动。
这可是他多年来最宠爱的女子了,对他是对了解的,平日照顾周到没有半点不对的,真将板子打在她白花花的屁股上,丁鹏心里不忍。
“砰!”王氏见状,一把扫落手边茶杯,冷冷一哼,“少在我面前使这些狐媚招数,今个你犯的可不是小错,你让侍郎府在京城富贵圈里名声扫地,很有可能影响到鹏儿的仕途,若这都不罚你,要等到你将侍郎府败了再后悔吗!”
丁鹏心里一跳,却听王氏毫不客气道:“鹏儿,今个你也在场,你可看到为娘被那些老太婆和夫人小姐明里暗里的讽刺了?她要是个有孝心的,就不会将事情发现到这个地步,让我这张老张生生掉一张皮任人踏贱啊!这种龌龊又不知孝道的,你还护着她!”
“哎呀~我是怀着身子没去寿宴,不过听这么个经过,却是心都惊的狂跳不已啊。马姨娘这事办的太不地道了,怎么能让老夫人和老爷在人前受辱呢,这事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要是因此气坏了两位的身子,你便是死十次也难以赎罪啊。”马姨娘用帕子抹抹眼泪,随即抬着泪蒙蒙的眼睛望着丁鹏,“贱妾身子卑贱,一心一意就想着老爷官运亨通贱妾也能跟着沾些光,却从没想过使些什么主意令老爷蒙羞。贱妾知道,这侍郎府是荣辱以共的,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谁能做出那等事啊,这事弄个不好,咱们侍郎府不会受牵连吧,我这未出世的可怜孩子啊,不会看不到…呜呜呜。”
“姨娘,不会的,爹爹那么有勇有谋,祖母也是精名干练的,他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绝对不会将事情发展到那种不可收抬的地步的。”丁宁儿也跟着抹了几滴泪,虽是宽慰方姨娘,明显自己也怕的很。
王氏丁鹏被重重夸奖不但没有一点高兴,反而更是气的变了脸色。
从进来后,便一直跟丁智坐在一边的丁紫安静的坐着饮茶。丁宁儿和方姨娘倒是会趁伙打劫。
这些年里府中一直是马姨娘一家独大,若不是方姨娘最近凑巧怀了身孕,原本是根本不敢与马姨娘正面对着干的,她现在是有了底气,马姨娘又让全府人蒙羞,这可是个重重打击马姨娘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她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翻身。
丁紫余光看向一侧安静站着的白姨娘与丁安,想必这两人心思也活络了,只是没有方姨娘表现的那么明显。
“你住嘴,马姨娘根本没想过让府里蒙羞,冯玉华那狗东西犯了事,怎么能怪姨娘呢!”丁静吓的白着脸辩解,她可是清楚那板子打在身上的滋味,也十分清楚这马姨娘真受了罚,而且现在祖母和爹爹都在气头上,她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好比方姨娘说的一荣俱荣,若马姨娘不受宠了,她这个庶出小姐更是压不过丁紫了。
想到这,丁静看着安静坐在一边品茶的丁紫,看着丁紫坐姿文雅,气质恬静,望向丁智时眼波带着淡淡的柔情,根本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丁静顿时怒火中烧,还不是丁紫这小贱人,若不是她走错路,现在早被冯玉华凌辱,冯玉华哪能被发现好男风的事,姨娘也夺了她嫁妆,丁紫也会顺力嫁过去过苦日子了。现在倒好,她好好的坐在一边,竟然看起她们的笑话了。
越想越气,丁静哪还有好话:“丁紫,姨娘受罚你还开心是不是,说到底咱们都是侍郎府的人,这事你能没有点责任吗。出了事全都堆到姨娘身上来,你还笑眯眯坐在一旁,我看就是你使了诡计隐害姨娘的,姨娘心善中了你的招。祖母,是丁紫不怀好心啊,这事跟姨娘无关啊!”
丁紫嘴角不禁轻轻勾起,望向丁静的眼神比看白痴还白痴,都这种时候了丁静还以为攀污她便行了?可别忘记了,若没有马可儿的出力,侍郎府还不会这么遭人诟病。
“大胆!”丁鹏重重一拍桌喝道,“什么丁紫丁紫的,那也是你叫的。紫儿是你姐姐,你竟然胡口直呼其名,到了这种时候还想拉她下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今天就教会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丁鹏气的眉目直跳,丁紫可是才刚受了委屈回来,若是府中不给个交待再传出去被庶女指责,护国候府还不扒了他的皮吗!
“来人,二小姐目无尊长,满口胡话,赏她十巴掌让她长教训!”三个粗使嬷嬷听命进来,丁静也察觉自己失言吓的脸色更白,却是挣扎着躲着她们,嘴里马上求饶,“爹爹祖母,静儿是一时糊涂,只是觉得姨娘身体一直不好,若是被打了板子送了家庙身体受不住,静儿完全是一片孝心啊,姐姐,姐姐您最了解静儿了,静儿从来都是有口无心,你快求求爹爹和祖母啊。”
丁紫笑着拿了块糕点递给丁智,丁智眨巴着单纯的瞳眸,眼中只有丁紫,两人完全像是待在二人小世界里,根本当屋内人不存在。这一副姐慈弟乖的画面,却是刺红了丁静的眼。
“丁紫,你好狠的心啊,竟然想看着我挨打,你存的什么心啊!啊!”丁静气的起身要抓丁紫,却被粗使嬷嬷一把拉来,又粗又重的手“啪”的甩了过来,丁静脸上立即泛出五指手印,嘴角也泛了丝红,头上的珠钗被打的掉落地上,发丝也有些乱了,可是那粗使嬷嬷却是手下极狠的,听了命令不扇完她十个巴掌就不罢体。
“啪,啪,啪…”屋子里不停响着巴掌的回荡声,丁宁儿看着丁静双颊红肿不堪,衣服也挣扎的乱了,头发更是散落开来,样子十分狼狈就像是疯婆子,她心里觉得畅快的很!
以前马姨娘常中馈,丁静没少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过,所谓爬的高摔的狠,丁静你倒霉的日子开始了!再望向安静坐在一边的丁紫丁智,丁宁儿眼中闪过寒光,下一个便是他们了,她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丁紫他们倒台的,这一次看似丁紫受委屈在出气,可她可是没娘的。丁静不会放过她,马姨娘将来再吹吹耳边风,不信爹爹见她不为妹妹求情,不想成她心狠!
“愣着干什么,马姨娘的二十板子也一起打了!”王氏又一挥手,又进来几个粗使嬷嬷,拉着马姨娘便往院中拉。
马姨娘吓惊道:“老爷,贱妾错了,贱妾不该好心办了坏事,贱妾真的知错了,老爷您饶了我这一次吧。老夫人,贱妾以前冲动做事不顾后果,但真的不是有心的,贱妾求您宽恕我这回吧,我一定会痛改前非,以后只记得孝顺您。”
王氏脸上毫不松动,只急声道:“打,给我重重的打,今天谁手软了,我就两倍的打在你们身上。”
本来准备放水的几个粗使嬷嬷一听吓的一哆嗦,冲着双拳呸呸两口,握起木板“砰啪”的往马姨娘身上招呼。
马姨娘疼的挣扎大叫,头上珠花乱飞,被粗使嬷嬷走动一踩立即粉身碎骨,根本没有原来的精贵。
“啊…老爷…您看看贱妾啊,贱妾好疼…啊…我要不行了…”马姨娘热泪纵横,声音极其嘶哑,她身子又娇弱的很,三板子下来屁股便隐隐见红,她时越叫越凄厉,到最后却不是装的,真正疼的眼睛鼻涕一起流,那样子哪还有原来的娇媚,简单直肮乱的可以。
本来还心有怜惜之情的丁鹏,远远看到马姨娘这个样子,是生不出半点求情的心情,只是有些嫌恶的撇过头。
大厅里被打完巴掌的丁静脸上肿了好几圈,涨出的肿肉挤在眼睛周围,让她难受的直掉泪,嘴上也被打肿了,呜呜直哭:“跌跌,猪母,艺娘快受不鸟了,咝,牛们放国她吧…咝好通,呜呜呜…”
听着这不伦不类的求情声,丁智憋笑憋的满脸通红,丁紫拿出手帕为他擦脸暗自警告他收敛,另一边的丁宁儿也捂着脸,手帕下是未发生声音,却笑的张狂的脸。
王氏额头青筋一突一跳,叫道:“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你还想尝尝掌嘴的滋味吗!”什么猪母,竟然敢骂她是猪!
丁静吓的一哆嗦,捂着涨疼红肿的脸缩在一边不再知声,外面的尖叫不停响起最后越来越小,十板后,粗使嬷嬷慌张前来回禀:“回老爷,老夫人,马姨娘晕过去了。”
“真是没用,泼醒了继续打!”王氏这回可是下狠心了,九年前马姨娘媚惑她儿子夺自己的中馈,这些年府里换了许多她的人,之后夺了权也不老实,不是想夺大库房的权想夺嫁妆便是暗害侍郎府,这一次也是马姨娘错的太离谱,不然王氏还真拿她没办法。
这种时候不狠狠教训下马姨娘,她怎么会罢休呢。
丁鹏抬眼向寿安堂院外看去,只见马姨娘软软的趴在凳子上了无生气,屁股的衣服早被打飞了,裤子染了一圈的血,想着以前马姨娘在床上怎么软语的伺候他,想尽办法让他尽性,再看向一直以来宠爱的二女儿丁静,也是肿着脸委屈的很,心里顿生不忍。
思考了一下,丁鹏劝道:“娘,马姨娘犯了大错,可必竟是个女子,以前也没受过这种苦头,现在都晕了若再打下去,真打死了…尚书府此次确实德行有失,可若马姨娘真如何的话…”
王氏眉头一跳,深看了丁鹏一眼,她确是不信尚书府会拿此事做筏子。
这马姨娘在尚书府是嫡女来了侍郎府就是个妾,不过是半个奴才她想如何处理都行,而且此事闹开了,马姨娘狠毒的名声也会在京城里传开,马姨娘便是死了谁也说不出侍郎府如何。还不是儿子心软惜花,王氏眼神一冷没有说话,要说以前她不喜欢云齐柔,那是她觉得云齐柔身份太高,总让她自行矮一头,真若说品性,马姨娘可是半点不如云齐柔的。
丁鹏见王氏不松口,眼里沉了沉,望向安静坐在一边的丁紫,眼中一恨。这大女儿平时看着也是个乖巧温顺的,现在看到姨娘妹妹被打也不帮着说话,心可够狠的!
没有错看丁鹏眼中的冷,丁紫嘴角勾着讽刺,这心可真够偏的!
这事谁都知道她是受害者,若真被算计进了右御史府,丁鹏看中的也不过是她的利用价值,她过的不好,他可会担心一星半点?
不,丁鹏不会!因为他的心里自己不过是与她有血缘关系而已,女儿出嫁就是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所以嫁出去后的婆家是谁对他才重要,若不是今天在护国候府闹开了,那么多人面前他拉不下脸来,丁鹏还会执意让她出嫁的。
因为嫁到右御史府对他的官位有利,他根本不会在乎丁紫的幸福!当然他对丁宁儿丁安也是如此,对于丁静的高看,不过是因为这些年习惯了依附尚书府,加上丁静在外虽然张扬跋扈,在他面前却会装得乖巧,马姨娘在床上又是个有手段的,丁鹏自然多偏一些!
可是,她没想到,事情到这个时候,丁鹏心还是这么偏!这倒是给丁紫提了一个醒,若想借丁鹏手除掉马姨娘,只能慢慢渗透,并且什么事都要有足够的证据,而且要闹的越大越好,让他有口求请也没脸!
马姨娘既然打晕了,丁鹏也警告她了,丁紫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丁鹏,脸上有些为难的开口:“祖母,马姨她…或许真是不知道冯玉华的情况吧?”丁紫斜眼看了下马姨娘,有些感叹的说,“再说这婚事是马姨娘牵线搭桥,祖母也不好出面说什么。”
丁紫的话彻底提醒了王氏,现在丁紫与冯玉华的婚事肯定不能成的,先不说蓝老太君那下了狠话不允许,那么多名门小姐在那也是证人,这事放谁家也不会让孩子嫁过去,首先脸面就不能丢的。
可看黄氏那话却似乎不想放开这婚事,到时候王氏去谈肯定要受些不好听的话,倒不如谁犯的错谁来承担。
马姨娘被泼醒,可是身上的痛却是一股股锥心的痛,王氏见状故做宽大道:“也罢,想来你也不是真心害紫儿,这二十大板便这么算了,不过安庙的惩罚却是给你的警告与提醒。右御史府是你惹来的祸端,退婚一事就由你去处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办不成你就收抬东西离开侍郎府。”
“什么!”马姨娘被这话震的头脑发懵,收抬东西离开,还能是什么意思,那便是休她啊!
她不过是个妾,连正妻被休的休书都不配有,只要一句话,她便不是这府中人了。马姨娘心中惊的没了主意,咬着唇眼中满是恨意,却知道这事不应下,王氏真会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