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偷偷潜入王府想要做什么?”他眉头紧紧皱着,眼神凌厉如刀,剑尖指着我的脖颈,想来只要我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一剑斩下我的头颅。
“快说!”他把剑往前刺了一寸,我顿时眼泪汪汪地喊道:“秦校尉,是我是我。”
他手一抖,随后挽了个剑花,将我脸上遮脸的黑巾挑落,结果看到我的脸之后怔立当场。
第 52 章 ...
【75】
本来,我想求秦校尉让我偷偷离开的,结果不晓得何时,底下院中已经围满了人,俱都手持火把和刀剑,更有数人已经爬上了房顶,朝着我们包围了过来。
得,跑不掉了。
我怕秦校尉为难,索性把脖子一扬,冲着围拢来的人高声道:“我是底下那色胚的救命恩人,快点喊他出来。”说完之后,我重重地跺了下脚,结果差点儿直接摔了下去。
宁致远出来了,他站在院中,扬着头,脸上带着浅笑,冲我招了招手。我捡了块瓦片冲他砸了下去,他脸色瞬变,却不闪不避,仍由那瓦片砸到他肩头,引得身边那女子一声惊呼,“王爷。”
那声音惊惶无措还带着颤抖,像是我砸的不是宁致远,而是她一般。
而这时,宁致远忽然回过头,皱着眉头看了那女子一眼,眼神中微微有些错愕,随后又恢复漠然,“你怎么在这里?”
装!那姑娘一直在好吧!我翻了个白眼,就听到宁致远喊了一声,“小七,下来。” 那女子此时才转过头来看我,见着我之后瞬间用双手捂住了嘴,一脸震惊地愣在那里。
我也愣了,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当初在启夏关遇到的那个巫启国亡国公主,逐日公主。她怎么会在这里?跟着秦校尉一起来的?当初宁致远哪怕是女儿身,对这亡国公主也颇为照顾,现在硬件设施完全,宁致远恐怕早已将那逐日公主吃干抹净,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不可能只聊天不办事吧?当初我为魂体之时亲眼看到齐宣王在御书房与那女子纠缠到一处,若是今日我来得稍晚一些,只怕又会撞见一幅活春宫,想到这里我看向秦校尉的眼神就颇为幽怨,当初逐日公主不是一心记挂着秦校尉的么,秦校尉乃她的救命恩人,怎么就没把那什么公主给拿下,反倒让她出来祸害人。
“太好了,你还活着。”秦校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眸光深幽,让我一时有些心惊。
就在这时,底下的宁致远声音里已经含了怒意,“青七,给我下来!”
我回头冷冷瞥他一眼,“你以为你谁啊,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你怎么自己不上来。”
宁致远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只听他轻笑一声,然后冷冷道:“把她给我扔下来。”
虽然秦校尉没有动作,身后那些包围过来的黑衣人却齐齐扑了过来,我闪躲几次之后不晓得被谁下了黑手,用石块击中了脚踝,使得我身形一晃,接着被一人单手拎起往底下一抛,我在空中翻了个身,脚尖互踩然后借力往上一纵,面对宁致远时还不忘朝他翻了个白眼,正要落到屋顶上时,无数块石头暗器接连而至,我避之不及被击中之后直接往下坠落,正欲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怀抱。
他将我接住之后牢牢锁在怀中,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我忽然心跳加速,假意挣扎了一番之后便不再动弹,而是扬着头与他对视。
“宁致远,我千里迢迢赶来救你性命,你竟然用石头砸我。”
他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你先动手的。”
“散了。”
宁致远抱着我进了房间,在门口的时候我扭过头看到那逐日公主脸色惨白,一直被石头压着的心瞬间舒服了许多,于是我很大方地朝她笑了一下,然后顺手勾住了宁致远的脖子。
逐日公主穿的是薄纱裙,先前房间里应该有取暖的,现在站在屋外,她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当真是一朵娇花,风雨欲来,好花正艳,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替她挡风遮雨。只可惜,当初我就不喜欢她。
现在更不喜欢了。我将头埋到了宁致远的胸膛里,他进屋之后直接将我给搁到床上。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随后直接扯过他的手腕把脉,良久之后才皱着眉道:“体内还有余毒,你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咳血?”
他点了点头,随后竟然眼睛一弯,眸子里波光潋滟,像是含着雾气。
“小七。”他轻声叹道:“你在不来,我咳的血能够染红一池春水了。”
我顿时哆嗦了一下,“多久咳一次?”
“平时偶尔咳一点儿,但每月都会有一次咳得比较多。”他说完之后伸手在我肩膀上捏了一下,“怎么穿这么少?”
我没理他,而是自顾道:“一月一次,咳血,跟女子月信差不多了嘛。”
宁致远:“…”
他眸中的春水结成了冰霜,嘴角更是勾出一抹冷笑,许久之后才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真不该期待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说完之后他忽然又笑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此时我与他离得极近,他的脸离我不过寸许,那笑容便如桃花绽开,让我喉咙发痒,心头更是一紧,我觉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便死死地揪着自己的心口,突然很想夸夸他生得美,一个笑便能让人失魂,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变成了一句,“宁致远,我觉得你好像变白了。”
他脸一黑,眸中闪出幽幽的光,半晌之后才撇了下嘴,“现在是冬季。”
说完之后他突然伸手袭上了我的胸,嘴角勾着一抹邪佞的笑来,“怎么这么喘?胸缠得太紧了?”我心头一慌,脑子里好像有惊雷炸开,等到他的手钻入衣襟才回过神来,然后直接给了他一记直拳,他先前神情过于专注自然没有提防,而我一惊之下也使出了全力,结果,他的眼眶瞬间就青了。
他的脸也黑了。
“青七!”
我虽然心虚,却仍旧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刚刚那逐日公主穿得那么少呆在你房间里做什么?”
他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才道:“我没注意。”随后他阴沉的脸又有了松动,他轻哼了一声道:“莫非你在吃醋?”
我没有回答,他便将我的左手捏住,随后把我的食指含入口中,我顿时大惊失色,“你做什么?”
“解毒。”说完之后,我便觉得食指一痛,应当是被他咬破了皮,紧接着他轻轻吮吸起来,我又慌又乱,只觉得浑身燥热,便是脸颊也烫得吓人。
“宁致远,宁致远…”我轻声唤他,那声音哆哆嗦嗦,随着他的动作而断断续续,就像是破碎的呻吟,让我更加羞怯。
他嘴上不停,身子已经朝我压了下来,本来我是很紧张的,只是在看到他乌青的眼眶之后突然又很想笑,于是我又喊了他一声,“宁致远…”
“恩。”他轻声应道。
“我没洗手。”
他身子一僵,本来轻轻吮吸我的手指,此番也没了动静。
“我爬了房顶,拣了瓦片,哦,在那之前还上了茅厕…”
宁致远脸都绿了,他一脚把我踹到了床的最里边,然后在我旁边躺下,咬牙切齿地道:“睡觉。”
“对啊,这半年来一直在赶路,我都没睡过好觉。”我喃喃道,随后歪过头问他,“我睡这里,你睡哪里?”
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手环住了我的腰,“睡吧。”声音极轻,像是羽毛轻抚过我的耳朵尖儿,让我浑身一麻,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了一下。
嗷!我要吃肉!
第 53 章
【76】
我本来被他踹到床的最里边,此时心中嗷嗷大叫着扑了过去,还没靠拢就听他吸了吸鼻子,“好臭。”
他转过头来鄙夷地瞥我一眼道:“多久没洗澡了?”
我:“…”
我心中的一腔邪火霎时熄灭,异常愤恨地瞪了他几眼之后,我裹了被子倒头就睡。找到宁致远,他还活得好好的,一直以来压在我心头上的石头终于落了,没一会儿我便睡得死沉死沉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本以为自己会睡得很香,没想到却做了噩梦,还遭遇了“鬼压床。”
梦里是师傅他们被捆绑着下了招摇山,然后登上了巫启国城楼,被拿着大刀的刽子手砍掉头颅,鲜血和头颅一齐飞起,将城墙染成了血红色。刽子手狰狞的笑容和厉鬼的哭号声让我喘不过气,像是被人勒紧了脖子,又像是身上被压了巨石,拼命想要从噩梦中挣脱出来,眼皮恍是有千斤重,不晓得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大口喘气之后,发现我胸前搁着一只手臂,而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时从我脖子底下伸了过去,双手将我紧紧搂着,头与我也贴在一起,呼出的鼻息落到我脸颊上,让我觉得燥热难当。
难怪会做噩梦,是被他给压的,一只手竟然搁在我胸口上,我瞥了瞥身上的手,很郁闷地想将其挪开,结果刚刚动了一下,就见他眨着眼睛醒来,眼神从朦胧变得晶亮,压在我身上的手动了两下,随后看似随意地往下轻轻一压,紧接着就隔着衣服轻轻地揉捏起来。
“怎么了?”他柔声道,随后另外一只手从脖子底下伸出来,替我捋了一下鬓间的头发,“都汗湿了,你做噩梦了?”
他压在我胸口的手猛地用力,随后阴测测地道:“跟我一起睡,你竟然做噩梦!”
我:“…”
我捉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他吃痛之后便一声闷哼,随后脸色一沉,整个人翻身过来将我压在身下,不过我自幼习武力大无穷,虽然宁致远勤于锻炼,但天生底子差,跟我比起来还是有几分差距,于是我用力一滚,将其掀翻之后死死压在身下,见他动弹不得,我才得意地挑了挑眉,“小样儿,跟爷斗!”
他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我将他的双手按到脑后,用单手死死压住,另外一只手则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妞,给爷笑一个。”他恼羞成怒,眉头深锁,眸中冷光阵阵,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想必他早就用眼神将我戳出几个窟窿来。
我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他的唇,本来是因为好奇,后来却有些不舍地顺着他的唇慢慢移动,像是要替他勾勒出唇线,他本来寒着脸,倒后来却是一张脸涨得通红,身子微微扭动,嘴唇死死抿成一线。
我想起了以前春宫图里的几个画面,然后我抬头看了一下四周,最终从床头边扯了他的衣带,将他双手给捆了起来。宁致远眸中寒光更甚,他咬牙切齿地道:“青七,松手。”
不知为何,我觉得我很兴奋,这种兴奋以往不曾有过,让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于是我没有理睬他,反而动手去剥他的衣服。他手虽然绑住了,但此时大约很悲愤,身子乱动,双腿更是用力踢腾,我闲他烦躁,便顺便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宁致远已经开始磨牙了,他脸色阴沉,眸中生寒,像是要将我剥皮拆骨。我微微哆嗦了一下,随后深吸口气,再慢慢俯身下去,朝着他的脸颊轻啄了一下,接着便捧了他的脸,缓缓贴上他的唇。
“青七,你别逼我。”
我身子微微一僵,随后便将他的里衣也剥掉,双手颤巍巍地从他的脖颈上下滑,在他胸前停留一瞬之后,又缓缓下滑至其腰腹。我抬头看他,他沉着脸一声不吭,眸中的寒意褪尽,换成了焚烧一切的怒火,让我那莫名的兴奋仿佛被浇了一桶凉水,瞬间觉得凉飕飕的有些寒碜人。
三师兄曾说过,只要能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反抗都成了纸老虎。刚刚我的确是想把他给煮了,只是现在看到他的宁死不屈的表情,我顿时有些难受,右手撑在他的胸上,左手摸着脖子上挂着的圆珠,格外犹豫不决。
脖子上的那颗珠子是师叔给的春药,上次倒了一些出来,连王将军都没把持住,现在要不要让宁致远闻一闻,使其从贞洁烈妇变成…
变成丽春院的头牌。
我低下头看他,他已经侧过头,似乎不愿再看我一眼。
我俯身下去,在他眉间落下一吻,随后轻声道:“对不起。”然后我解开他的穴道,躺回原处,宁致远翻身坐起,冷冷瞥我一眼之后穿衣起身,接着大步走出房门,临走之时将房门摔得震天响,我抱着被子坐在床头,心情格外沉重。
因为做了那个梦,我便想着等宁致远一好,就去替师傅他们报仇,而去梁国行刺梁镶王,自然是必死无疑。所以刚刚一时冲动,便想将宁致远给吃了,没曾考虑过他的感受。
吃烤鸡的时候,是不用考虑烤鸡的心情的。
我一开始就错了。
三师兄也错了,什么生米煮成熟饭,霸王硬上弓,等到去了阴曹地府,我一定要跟他拼命,让他成天教我一些没用的东西,现在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估计宁致远恨死我了。
【77】
第二日,我没有瞧见宁致远。
府中的丫鬟带我去泡了热汤,然后好吃好喝的把我供着,却绝口不提宁致远的去向,我心中有愧,也不好意思坏了他王府中的规矩,只能眼巴巴地等着,即便见不着宁致远,能等到秦校尉也好,秦校尉肯定知道宁致远下落。
没曾想我既没见着宁致远,又没看见秦校尉,反倒是那逐日公主眼巴巴地凑到了我跟前,泪眼婆娑地跟我叙旧。
她拿着手巾,一边说一边用手巾抹泪,“你还活着就好,当时,若是我抓得再紧些,你也就不会掉下山崖了。”
她伸手欲来捉我的手,我顿时缩了回去,她脸上表情不变,只是眼神有些哀怨,“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受了很多苦?我与秦钊当日汇合之后进入泰州城,恰逢西齐佯装攻城,被秦钊识破之后便留在了泰州,后来秦钊得到摄政王赏识提拔,现在已经是南夏骠骑将军,而我也有幸得到摄政王垂怜,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我无以为报,唯有…”她说到此处面颊微红,眸中桃花闪闪,白皙的皮肤上娇艳的绯红浮现,如屋墙内伸出的一枝红梅,屋外是冰天雪地,白雪茫茫,更衬得那梅花无比娇艳。
我抿了抿唇,随后问道:“宁致远在哪里?”
她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宁致远?”
“摄政王。”我面无表情地道。
她眸光一闪,随后浅笑道:“王爷他白日里要到宫中处理事务,晚上才会回来。妹妹找王爷有何事?”
谁是你妹儿了!
我一直都不喜欢她,现在似乎更不喜欢了。我白了她一眼之后道:“我是来救他的,他身内的毒药已经将其身体掏空,使得他体虚肾亏,若再不治理,将有性命之忧。”
逐日公主听我如此一说,顿时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她失声惊呼道:“怎么可能?”
我手摇了摇,突然意识到为何师叔喜欢摇扇子了,这种情况下摇摇扇子便显得高深莫测啊,“神医莫逍遥是我师叔。此次摄政王请我过来,便是为他解毒。”
我扫了逐日公主一眼,“以他的身体,你想要以身相许怕是不能的。”
逐日公主脸色一白,眼珠转了一转,忽然就低了头,片刻之后才低声喃喃:“原来如此。”
随后她有些羞怯地看着我,“既然如此,妹妹要多尽些心力,替王爷解毒。”
我忍着笑,很淡定地点了点头。
“王爷体虚肾亏,是否要用些补药?”逐日公主又问。
我微微皱眉道:“适量。”
她便点了点头,轻叹道:“没想到神医莫逍遥竟是妹妹师叔,不知妹妹可否教我一些简单的医药知识,日后也能替王爷分忧。”
我将双手拢进袖子里,瞟了她一眼后道:“神医门收徒极为严格,你资质不够。”
她脸上笑容顿时僵住,片刻之后才又笑了一下,“真是可惜。妹妹好生歇着,我去替王爷炖些补药,等他晚上回来好喝。”说完之后她转身离开,我瞧着她离去,背影婀娜,步伐缓慢,摇曳生姿,仿佛步步生莲。
宁致远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吧。
我站起身来,沿着鹅暖石小路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想先前逐日公主的动作。说话的时候轻声慢语,嘴角含笑,眸中眼波流转,偶尔会用衣袖掩着脸。走路的时候,步伐碎小,如弱风扶柳。
我在园中练了半日,最后扭着腰埋头走的时候,险些撞上了前面的来人。
“阿七,你在做什么?”来人正是秦校尉。
我讪笑两声,“没,没做什么。”
“你…”
“你…”
我与他同时开口,他笑了一下,“你先说。”
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发苦。
“你知道摄政王在哪里么?”我问。
他眸光微暗,随后略略皱眉,将头轻侧到一旁,“王爷在校场。”
不是说去宫中处理国事了么?怎么又跑去校场了?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便浅笑着解释,“王爷在校场训练。”
“我能去看看么?”我有些激动地看着他,结果被他皱着眉头打量,于是我咳嗽两声,“你也知道,我以前在启夏关,一直都想参军,后来也是跟你们一起训练,现在更是想看看正规军队是如何操练的…”
“好,我带你过去。”秦校尉沉吟了一下道。
我跟着秦校尉去了校场。
南夏军队训练也极为严格,声势浩大不输于西齐。
秦校尉带着我绕过大的演武场,从旁边的小道进入另外一片空旷的场地,此时,那场地中央仅有一人。宁致远□着上身在跑步,他双腿上绑着沙袋,目测有几十斤重,腰上还缠着细绳,后面拖着一截原木,他跑得不快,原木拖动仍旧带起重重的尘土,可以想象那木头有多沉重,我心下一沉,“宁致远在玩命么?”
便是秦校尉也变了脸色,“王爷今日加重了训练力度。”
“他身体还没好,体内余毒未消,怎么能这样玩命的练?他不是王爷么,不是修罗将军么?上战场只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就好,还轮得到他冲锋陷阵玩命杀敌?”
远处,宁致远的脚步缓慢,我瞧他身形并不稳,便是眼睛都紧紧地闭着,想来是靠着惊人的毅力在坚持,我想过去让他停下,正欲往前就看到一个士兵匆匆过来,冲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跑到秦校尉跟前行了军礼,随后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之后才压低声音道:“王爷有命,任何人不得打搅他训练,秦将军速速离开此地,若是被王爷发现我一时疏忽让你们进来,肯定要治我的罪。”
说完之后他脸色一沉,“秦将军,请。”
我往前迈了一步,那士兵便将手中的长枪横在我面前,“姑娘,请留步。王爷现在撑着一口气在跑,你别打搅他。”
我今日穿的是软甲,做的男子装扮,这士兵竟是火眼金睛,一眼便识破我真身。
“我是大夫,他这样是不要命!”我厉声道。
哪晓得士兵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只是王爷他…”他欲言又止,随后将长枪横着让我们后退,“速速离开,否则军法处置。”我还欲说话,结果被秦校尉拉了出去。
路过大演武场的时候,他神情凝重,“王爷以身作则,底下将士才势如猛虎。”说罢他转身看我,“阿七,我命人送你回去,等下我要教他们岳家枪法。”
“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摆了摆手道,“以我的身手,难道你还担心我路上不安全。”说完之后我冲秦校尉比了比拳头,他微微一笑,“若是阿七还想参军,我…”
“不用了,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我匆匆离开,宁致远今天训练强度太大,回去之后肯定会浑身酸痛,我去药铺抓些药材给他泡澡,也可缓解一二。
【78】
抓好药材往回走的路上,我撞见了小流氓调戏黄花大闺女的戏码。
只不过那两个女子并不惊慌,其中一个更是喝斥道:“滚开,我们是锦绣明月楼的人。”结果那女子话音一落,几个小流氓便面面相觑,对视几眼之后忽地一下散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两个女子面露得意之色,趾高气扬地走掉之后,街边的行人才开始窃窃私语。
“锦绣明月楼的人可惹不起。”
“据说寻了摄政王做靠山。”
“嘘,不要乱说。”
“可别说,那里边的舞姬个个貌美如花,腰细如蛇,可做掌上舞,刚刚那两个姑娘模样虽长得不错,但比那十二月要差了许多,否则那些流氓再没长眼睛,也不敢上来招惹。”
“十二月是锦绣明月楼的招牌,听说是要献给摄政王的…”
群众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我一直杵在旁边听了许久,综合分析了大家的话,便得出锦绣明月楼跟宁致远有不可告人关系的结论,于是我飞快上前,朝着先前那两个女子走的方向追了过去,一直跑完了一条街,才看到她二人踪迹。
她们在胭脂铺里买胭脂水粉,我提着药包在门口角落里等,然后一直尾随二人,我耳朵灵敏,一路跟着,还能听到她们的低语。其中一个女子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正月过后十二月去梁国献舞,到时候妈妈肯定要让我们做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