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沁凉猛的站起来,这足以打击到紫金安危的消息不禁让她脚下踉跄,如墨的眼眸轻颤。
“外边禁卫将整个皇宫都封锁了,李国师震怒,说是一定要彻查此时,让紫金给天昭一个交代。”黄萱脸色苍白地说,就算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恐怕要捅破天了!
咖“昭雪公主的尸体还在吗?”苏沁凉问道。
“还在引缘阁原地放着呢,墨大人命令谁也不能擅自移动。”黄萱说道。
“走,随本宫去看看。”她说道。
聆墨月轩和尉迟顷铁青着脸,面色沉重的坐在引缘阁的前厅中。
苏沁凉到的时候,被一地的狼藉下了一跳,花瓶,瓷盘摔了一地,地上到处都是能够伤人的碎片。盆景也散落一地,叶子和花都被折断,在地上奄奄一息,泥土零零散散的洒落一片,踏上去脚下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个地方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苏沁凉不禁皱紧了眉头。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苏沁凉一来便问道。“李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李凤仪铁青着脸,一脸的震怒,本不想搭腔,可是苏沁凉问了,他便冷声说道:“今晚从娘娘那回来,公主就大发脾气,把能看到的东西都摔了,一路回到卧室,也摔了一路,嘴里还不断地叫骂,随行的宫女都被她骂了出来。”
“可能是骂累了,房间里就没了声音,过了不久,一个宫女战战兢兢的进去看公主,却发现公主躺在地上,喉咙被人割断了。”
苏沁凉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公主的尸体现在还在里面吗?”
“在,我不准任何人破坏现场。”墨月轩说道。
苏沁凉点点头:“本宫进去看看。”
“我陪你。”尉迟顷站起来,想也不想的说。
墨月轩若有所思的看向尉迟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也站起来:“我也陪娘娘一起去看看吧。”
当看到公主躺在地上的尸体时,苏沁凉黛眉紧皱,险些呕了出来。
倒不是说昭雪的尸体有多么恶心,只不过她的表情,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昭雪浑身的皮肤都变成了死灰色,浑身的血液流进,全都融进了地毯中,踩上去,腥甜的血液就从地毯里渗出来。脖子上的伤口因为血液流干早已变得干涸。
她瞪大了一张眼,满是怨恨,一直不能瞑目。
那双怨恨的眼瞪得如铜铃般大,苏沁凉心中一突,好像此时昭雪怨恨的就是她一样。
那种如鬼魅般如影随形的感觉让她浑身发冷,几作呕。
许久,她才摆脱这种窒息的感觉,有些虚弱的问:“仵作怎么说?”
“回娘娘,公主死了约有一个时辰,脖子上的伤口左深右浅,伤口微微上扬倾斜,是被人在面前以左向右划破喉咙,一刀致命,可排除自杀的可能。”陈仵作上来说道。
苏沁凉扫了一眼房间,和前厅一样,能摔得东西全都摔倒地上了,红木圆凳也被摔倒房间一角,离圆桌有一段距离,床幔也被撕扯下来,相当的狼籍。
“据李大人所言,公主死前非常安静,并未有任何呼救,有可能是刺客动作太快,公主根本来不及呼救,但更有可能是熟人所为。”她冷静的分析道。“而且熟人所为的可能性占了七成,而且那个熟人,当是相当熟悉,不会让公主起任何疑心,下手狠辣快,明显武功不弱。”
“可是娘娘,房间里这么混乱,就算公主死前曾经挣扎逃脱过,也看不出来啊。”绿墨说道。
苏沁凉摇摇头:“你看这些圆凳,都离桌子很远,绝不是无意中弄倒的,若是挣扎过,圆凳绝不会是像被人摔出去一样。”
“不管是什么人做的,我天昭的公主死在你紫金的皇宫中,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交代了!”李凤仪说道。
苏沁凉点点头,毫不躲闪的直视着他:“这事关系到我们两国,本宫自当给贵国一个交代。”
“三天!”李凤仪伸出三个手指,“若是三天之内你们无法查出凶手,我们必会自己讨一个公道!”李凤仪说道,拂袖离去。
转身之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昭雪,你的死,是你为天昭做过的最有价值的事情了。
祥凤殿,苏沁凉眉头紧皱。
如今的皇宫比之以往更加要森冷几分,昭雪公主的死就像一阵阴风,将宫中原本就不多的欢乐也给吹的一丝不剩,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而李凤仪已经派人将昭雪公主的尸体入殓,先派人送回了天昭国,等待天昭皇帝的指示。
他本人则带着天昭国的一行人搬到宫外,对于如今的紫金,恐怕是没有一点好感了。
“佟妃娘娘驾到——”
“妹妹怎么会来?”苏沁凉问道,并未起身,现在没什么心情去应付佟妃。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妹妹又怎能置身事外,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妹妹能帮的上手的。”佟妃说道。
苏沁凉摇摇头:“妹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这件事尚无头绪。”
“其实…妹妹说句不中听的话,姐姐可莫要见怪。”佟妃咬咬唇,一脸为难的说。
“妹妹但说无妨。”苏沁凉挑眉道,果然,佟妃来找她,真正的目的恐怕就是她要说的话。
“昭雪公主在姐姐的宴席上大发脾气,与姐姐言语不合,一回到寝宫便遭人杀害,这事…也难免不让人往姐姐身上想啊!”佟妃迟疑的说道。
苏沁凉皱起眉,冷声说:“妹妹这是在怀疑本宫吗?”
佟妃脸色立即变得不自然起来,尴尬的笑道:“没有,妹妹怎么会这么想,只是把大家心里想却又不敢说的话说出来而已,姐姐可别误会。”
苏沁凉冷嗤一声:“本宫怎会误会,别说不是本宫做的,就算本宫真动了杀心,又岂会在与昭雪公主产生矛盾后马上动手?这么明显落人口实的事情,当本宫如此愚蠢吗?会这么想的人,才真是蠢吧!”
佟妃干笑道:“妹妹也只是这样一说,那妹妹这就走了,不烦扰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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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佟妃娘娘摆明了是想把这个罪名往您身上揽啊!”佟妃走后,绿墨说道。
“她我倒不会担心,只是这件事发生的太诡异了,如今想来,凶手目的就是要栽赃嫁祸,可是昭雪公主熟悉的人一共就那么几个,在小范围内,我实在想不出谁会这么做。”苏沁凉皱眉道。
“是想不到,还是不敢想?”墨月轩走进来,边走边说。
苏沁凉一惊,目光流转,抖着唇说:“你是说——”
“李凤仪!”司莫邪蹭的跳起来,吹胡子瞪眼。
冷吟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说你脾气能不能改改,动不动就嚎上一嗓子,哪像个运筹帷幄,决战千里的大将军。”
“靠!这么大的事,让老子怎么淡定!可是…可是你怎么能确定是李凤仪干的。”冷吟风一说,他便相信了,因为冷吟风从未说错过,可是他还是想不通。
冷吟风冷冷的撇一撇唇:“能让公主死前都不会挣扎,反而一双眼充满震惊与怨恨,那人定是昭雪公主的熟人。宫中能让昭雪公主不加防备的,定然是苏沁凉那一流的身份,可是他们若要进引缘阁,必然要经过门口的宫女守卫。可是墨月轩事后盘问过那些人,当晚并无可疑的人出入,能让昭雪公主不加防备又能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的,唯有天昭的国师,李凤仪!”
“娘.的!李凤仪那个变态疯了吧!居然杀了昭雪公主,虽然那个公主不招人待见,可那也是他们天昭的公主,他是怎么想的,胆子也太大了!”司莫邪叫道。
冷吟风嘴角一撇:“姓司的,用你那颗打仗的脑袋好好想想,是什么原因吧!”
司莫邪只是一愣,旋即大掌使劲拍了一下脑门:“难道,难道天昭想对紫金发兵?”
“嘿嘿,我现在确定了,你能当上大将军,确实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冷吟风嘿嘿笑道。
“去你.妈的!”司莫邪啐了他一口,随即叹了口气,“李凤仪敢这么做,定然是慕容威默许或者直接授意的,没想到慕容威那个老家伙,为了野心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牺牲。”
冷吟风冷笑道:“向来如此,天家无亲,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司莫邪苦笑一声:“那我们怎么办,依然入宫吗?”
“宫里边出了这件事,没人有心情招待我们了,我派人书信一封,就说我们便就返回了天都,咱们带几个亲信悄悄入了戈央,静观事态的发展。”冷吟风说道,“同时派人快马加鞭的返回天都,禀明了皇上,让皇上自己斟酌,该从中拣点便宜就拣点便宜。”


“果然是李凤仪,好胆量,好气魄。”苏沁凉冷笑,“明日便是最后期限,那不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
“尉迟已经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墨月轩说道,“既然天昭已经做好了准备,慕容威连女儿都牺牲了,战事必不可免。”
墨月轩神情肃杀,外边轰然一声雷鸣,不知何时暗下的天色闪过一道幽光,打在室内,照在二人的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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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昨天白日里突然乍起雷鸣电闪,却未有一滴雨水落下,今日却是天朗气清,炽烈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照射下来,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苏沁凉却无暇感受这美好的天气,阳光照在肌肤上,带起一圈光晕,骨子里却是冷的。
所有人都阴沉着脸,为即将到来的谈判。
谁都知道,这是一场硬仗,李凤仪绝不会善罢甘休。
大殿之上,李凤仪倨傲的站在,昂首望着坐在上方的苏沁凉和齐晖。
“太后娘娘,三日之期已到,该给我国一个交代了。”李凤仪说道。
苏沁凉抿紧嘴唇,不甘的说:“抱歉,我们未能找到凶手。”
她心中暗恨,明明凶手就在眼前,她却无法出口道出,一切都只是猜测,他们…没有证据啊!
“哼!昭雪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在这里殒身,皇上极为震怒!”李凤仪说道。
“李大人有什么条件,就请直说吧!”苏沁凉冷冷的说。
“皇上的意思是,让贵国皇上亲自走一趟。”李凤仪说道。
“你!天昭难道当我紫金是软柿子,随便怎么捏吗?”苏沁凉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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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坦荡不亏情义,昂首无愧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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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昭难道当我紫金是软柿子,随便怎么捏吗?”苏沁凉怒道。
“朕便随你走一趟天昭,亲自给天昭皇帝一个交代。”齐晖稚嫩却沉稳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穿透了整座殿堂。
“晖儿!”苏沁凉出声阻止。
咖“母后,朕是紫金的皇上,该担起的责任绝不会逃避!皇儿虽小,却知情义二字。朕既然担起了一国之君这个重任,纵然无法靠自己的双手来撑起紫金的天,但也求一生坦荡不亏情义,昂首无愧天地!”齐晖说道,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如千斤重戟刺入殿堂每个角落。
殿堂之上,所有大臣都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李光禄这种老臣也是面色凝重。
从未想过,这位年幼的帝王,气魄如此之大,犹胜成人!
聆坦荡不亏情义,昂首无愧天地!
紫金有此帝王,足以!
所有人都看向那单薄的双肩,小小的皇帝,正以他自己的方式,来维护祖宗的社稷!
而他们这些为人臣的,却要躲在这小小的身躯之下,受其庇佑。
悲哉!
痛兮!
“好!皇上虽然年幼,却有如此气魄,堪称人中之龙,我天昭一行明日便会启程回国,到时必然恭迎皇上!”李凤仪说道,头一次,对齐晖另眼相看,对这名幼子起了钦佩之心。
倘若,此子此次能够平安,将来的成就定不可限量,到时的紫金,将会名副其实的是齐家所有!
“晖儿!为什么要答应李凤仪的要求?”待到回到祥凤殿,一进屋,苏沁凉便皱眉问道。“你可知自己这样一去,便是凶多吉少,到时你让我、让我…”
她就是因为齐晖才会待在宫里,深陷权利倾轧争斗,齐晖一旦死了,她便解脱出来,可是,她一点都不希望她的解脱是因为齐晖的死啊!
“母后,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担心我,可是我这样做,却有着足够的理由。”齐晖认真的说。
“说说看,否则就是拼着出尔反尔,为天下所耻,我也不会同意让你去的!”她说。
“母后,昭雪公主之死是天昭的嫁祸,这件事我们知道,可是天下人却不知,他们只知道,昭雪公主是在我紫金皇宫遇害的,就算天昭举兵讨伐,也绝不会有人站在我们这边。这次我亲自前去天昭,不管结果如何,天下都看到了我紫金的诚意。三日,我到天昭之后三日!”齐晖伸出三根白嫩尚短的手指,“若是三日之期已到,天昭仍然举兵,并且囚禁于我,我紫金便可正大光明的发兵,而那时,道理在我们这边,天昭的做法将招世人所唾弃!”
“而这段时间,便是我为紫金争取的时间,到时一切作战准备就绪,我便要让天昭为此举付出代价,让慕容老贼赔了女儿又折兵!”齐晖咬牙切齿的怒道。
“而且我去了,最多就是被他们当做人质,他们决计不敢杀我的。”齐晖说道,“到时我便等着母后,来救我!”
苏沁凉抚着他的发,轻轻的说:“晖儿,到时我会亲上战场,将你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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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齐晖急道。
“别说了,我的想法不会改变,你是紫金的君,保护你,是我这个母后唯一能做的。”苏沁凉摇摇头,不容反驳的说道。
翌日,风声萧萧,李凤仪带着大队等在宫门之外。
“母后,止步吧,孩儿没事的。”齐晖说道。“后面的路,让孩儿自己走。”
“好…”她点头,眼见齐晖倔强的转身,不再回头。
“河九曲,江万里,神州生社稷。
庙堂高,江湖远,天地有正气。
紫罗袍,金缕衣,繁华皆可弃。
紫金生,独人泣,生死不足惜。
前路漫,开天地,不过一场戏。
国有兴,百姓意,平生我志气!”
齐晖坚定地前行,愈行愈远,一步一字,昂扬高歌,稚嫩的童声,瘦小的身躯,立于天地之间,口中长啸的,是年幼的紫金帝对天下苍生的誓言!
前路漫,劈荆棘,不回头!
抛却身后的家国天下,又何尝不是胸怀高远!
八岁的幼童,衣袂翩飞。
在此时,身躯却高大无匹,宛若通天的巨人,傲立于天地之间,用自己的方式,撑起他紫金的一片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是谁先开的头,苍老如被刀划破的声音嘶哑的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众臣匍匐在地,齐声高呼,声声高呼直入云霄。老臣颤抖的身躯,深埋的头颅,滴下的热泪落入汉白玉砖,渗入土壤,形成了一片深灰色。
齐晖身体一顿,只是一顿,便咬着牙继续前行。
不回头,为了家国天下,为了祖宗社稷,他绝不回头!
他要让那些看不起他,欺凌于他的人都知道——
他!齐晖!将是紫金的千古一帝!
发自肺腑的高呼声声入耳,天空一片阴霾,笼罩着整个紫金大地,树叶沙沙,仿佛也在为幼帝哭泣。
“晖儿…”苏沁凉双唇微颤,淌落一滴泪,此时的痛,深入骨髓。


戈央的街道上,店家出奇的鲜少有做生意的,原本就宽敞的大道显得更加宽阔,肃静。
这些天戈央的天气变得让人反应不及,前一天还艳阳高照,今天就阴云密布。
天色昏暗,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洒落下来。
软轿之上,是他们紫金的皇上,所有的百姓都在一旁驻足看着,有些甚至红了眼,所有人都愤慨的看着天昭的部队。
是他们!
是他们在侮辱紫金,他们的国家!
是他们!
是他们带走了他们的王,他们的皇上!
年幼的帝王,为了百姓的安危,主动地站了出来。
这些百姓,他们平凡,他们不明白传遍三大皇朝的公主之死,其深层的意义,可是他们知道,是这位小皇帝在保护着他们!
年幼的皇帝,正襟坐在软轿之上,抬头挺胸,仍保持着他身为皇上的骄傲,他紫金的骄傲!
突然,皇宫里传来震天的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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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喊,吼出了百姓的心声,他们难得的,真心实意的跪倒在地,朝着齐晖前进的方向叩拜,皇城上下,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酒楼的二楼,三个男人驻足窗前,冷吟风摇着折扇,一下一下的,极其缓慢,只带起丝丝发梢轻轻飘荡。
“没想到齐晖这一举动,居然一下就拦住了臣民的心,一箭双雕。”祁阳说道。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思和魄力,若这次能安全回来,他的前途定不可限量。”冷吟风说道。
“相爷,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把这一切都考虑到了?”祁阳不敢置信的问。
“难道你以为他是误打误撞吗?”冷吟风摇摇头,“这个小家伙绝对是把一切都考虑周到了,不客气的说,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恐怕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天昭这场仗,打的难。”
过了一会儿,天昭的队伍已经走远,冷吟风才说:“走吧,我们也该回国了,该给老头子提个醒,这段时间静观其变,一旦齐晖无事,我们便要做好和紫金交好的准备。”
“墨大人,尉迟大人,这次与天昭的对战,本宫也要去。”苏沁凉说道。
“娘娘。”墨月轩皱起眉。
“晖儿被带走,本宫无论如何也要去!”她坚决的说。


“灵儿,我要去趟麦离城。”逍遥立于山巅,望着北方淡淡的道。
山巅处淡淡的薄雾环绕着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出尘。
灵儿不赞同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皮肤泛着病态的苍白,眼中再无了从前的淡薄。
“逍遥,你明知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催动内力,能用的也只有三成而已。”灵儿皱眉道。
“三成,够了。”他淡淡的道。
“是啊,够了,可是你一旦催动,这些日子的调理便功亏一篑,若要在恢复到如今的程度,就再需要一年时间,可是今后无论如何也不会超过你原来功力的五成了。”灵儿说道。“而仅有五成的内力根本压制不住——”
“够了!灵儿,别再说了,你知道我不会放着凉儿不管的。”逍遥说道。
“可是现在出事的不是苏沁凉,只是齐晖而已啊!”灵儿有些急了。
逍遥摇摇头:“你认为以凉儿的性子,会放着齐晖不管吗?与其等她做出傻事陷入险境,我不如先阻止她。”
灵儿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个固执的男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她抿抿唇,转身走进身后的小木屋。
没过多久,她便又出了来,掌心多了一颗指肚大小的药丸。
“吃了它,它会帮你将功力压制到三成,我不想你到时候犯了糊涂忘记控制自己的内力。”灵儿寒着脸说道。
逍遥微微一笑,便拿起药丸,干脆的吃掉。
麦离城和天昭国交界的平凉城外,齐晖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看着对面的紫金将士。
他跟苏沁凉约定的三日之期到了,君战天正瞪着虎目望着对面的将军慕容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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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就在敌军手中,这对紫金的士气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齐晖也只是匆匆露了一面,旋即又从城墙上消失,苏沁凉只来得及唤一声:“晖儿!”
入夜,尉迟顷换上一身劲装。
“城里的百姓说从东边的东幽山可以绕到平凉城里,战事吃紧的时候,他们就是靠这个方法往来通商。”尉迟顷说道,身后已经集结了一个小队。“我今晚带人潜进城去,救出皇上。”
苏沁凉点点头,忐忑的看着一行人消失的方向。
这夜太静,静的人心慌。
漆黑的夜中,隐约有不可察觉的簌簌声,城墙根偶尔有道影子一晃而过,像极了鬼魅。
齐晖斜倚在榻上,手持一本兵书,小脸眉头紧皱,不知是看的太入神,为里边营造的战事所吸引,还是内容对于年仅八岁的他有些艰涩难懂。
屋内油灯照着光,显出白天不曾见过的暗影,显得有些可怖。
可是这一切都不在齐晖的眼内,兵书的一页有一刻钟都未翻动过,齐晖品味着其中的文字,时而抬头小嘴咀嚼理解,目光失焦,显然并未注意到屋内的景象。
忽然,头顶出现一道黑影,遮住了油灯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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