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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对方的装束上，也看得出不是警方这边的人。
对面迎头就是一枪。
在狭窄的密道内，顾念不能躲，她躲开倒是没事了，但紧跟在她身后的楚昭阳就得承受住这一枪。
别说她父亲欠了楚昭阳的，就算没有那事儿，她也不能让楚昭阳受伤。
宁愿自己出事，也不能让楚昭阳伤着。
就算楚昭阳身上穿着防弹衣，可谁知道那枪是对准了哪儿？
万一是头呢！
如果是头，她也躲不过去。
但明知这样，她就更不能躲。
在这种紧急的时候，其实也来不及让她多想。
脑子中想的看起来是多，可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秒两秒的时间。
顾念脑中刚过了一圈念头，子弹已经射了过来。
顾念循着子弹发出时的响声，也射了一枪过去。
“噗”的极细微的一声，子弹穿进肉里的声音，顾念闷哼一声。
楚昭阳脸色陡变，在黑暗中白了脸色。
他立即接住顾念，顾念正好倒在了他受了伤的臂弯中。
楚昭阳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伤，甚至都感觉不到伤痛。
424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乐不乐意
只剩下对顾念的紧张。
有那么一会儿，脑子都懵了。
顾念出事了！
这五个字，狠狠地砸进了脑中。
他的心慌得厉害，恨不能代替顾念。
顾念一定不能有事！
楚昭阳心颤着，抬手就冲着前方放了两枪。
先前顾念那一枪，已经击毙了一个人。
因密道不宽，楚昭阳两枪两个方向过去，总能打到剩下的那一人。
果然，一枪射过去，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前面再也没有声响。
楚昭阳低头看顾念，另一只手摸到了她的身上。
摸上去，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他都想不到，自己刚才是怎么能沉着开枪的。
“念念！”楚昭阳叫道，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他浑身颤抖的厉害，带着浓浓的恐惧。
手一边颤着，一边检查她身上的伤。
终于在她腹上胸下的位置，摸到了湿粘。
楚昭阳猛的一颤，那片湿粘的范围很大，还在不断的往外涌出。
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权都被沾湿了，就像是浸在了水里一样。
他都不敢想象，顾念那是流了多少血。
就因为看不见，靠想的更是恐惧。
楚昭阳抱紧了顾念，又怒，又急。
他惊坏了，就连说出口的声音都带上了哽咽：“你怎么不知道躲！”
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他前面，明明听到枪声了，她就不知道躲吗！
可刚说完，楚昭阳就滞住了。
他…他好像知道，顾念为什么不躲了。
楚昭阳抱着她的双手一紧，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个傻姑娘！
顾念从没听过楚昭阳的声音这么失态，还带着哽咽。
哪怕是他被噩梦缠身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他一直都是内敛又沉稳，像座山一样在那儿稳稳地立着。
让人看一眼，心都跟着定了。
一滴湿热落在她的下巴上，顾念现在脑袋晕乎着，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她就是觉得呼吸有点儿困难了，浑身发冷。
这密道本就阴冷潮湿，这会儿她更是冷得意识都一阵一阵的不清楚。
就像喝醉了，脑袋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做什么。
明明想做一件事，可大脑和四肢却不听自己的使唤。
她张张嘴，想要说话，却闷得难受，口鼻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堵住，让她呼吸困难，也说不出话。
顾念急促的喘了几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我要是躲了，就…打中…你了…”
他们跑的急，之间的距离也近，根本来不及趴下。
而且枪声响起，说明子弹已经射过来了。
就算她出声提醒了，楚昭阳要躲也已经来不及。
倒不如，就让她给挡下来好了。
“打中我就打中我，我穿着防弹衣呢！”楚昭阳气红了眼。
这姑娘，怎么就那么傻！
打中他又能怎么样！
顾念摇摇头：“估不准位置，也有防弹…衣护不住的地方。”
“所以你就拿你自己来挡是吗？”楚昭阳红着眼睛，眼泪滴落，正好落在了顾念的唇上。
让顾念尝出来，他这是哭了。
她…她还从来没见他哭过呢。
这男人，一直都那么坚强。
楚昭阳现在特别恨自己，拖累的她受伤了。
她要是不护着他，就好了。
她把身上的防弹衣脱下来给他穿，现在还拿身体给他挡子弹。
凭什么一心一意的为了他，就不问问他到底乐不乐意让她这样为他牺牲？
他也想这样为她啊！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气人！
楚昭阳紧咬着牙关，又痛又怒。
谁也不知道那子弹会打中哪儿，她就敢为他挡。
她这是打算为他死啊！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乐不乐意！”楚昭阳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顾念，你以为你这样，我会感谢你，我会高兴吗？”
顾念摇头，只是意识逐渐模糊，她摇头的动作很轻。
又是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出来。
“可我就是舍不得你受伤啊…”顾念低声虚弱的说道。
这句话，险些让楚昭阳哭出声。
怎么就那么傻！
“先别说了，赶紧走！”顾立成催道。
楚昭阳也反应过来，不能在这儿耽搁。
先不说在后面追过来的人，就是顾念的伤，也耽搁不起。
楚昭阳用力将顾念抱起，但胳膊上的伤让他力不从心。
楚昭阳顿了顿，突然将顾念交给顾立成。
顾念是他的女儿，交给他，楚昭阳也放心。
顾立成就是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会保护好顾念。
“你带顾念先走，我殿后。”楚昭阳说道。
“不行！”顾立成立即说道。
顾念为了楚昭阳，连命都不要。
425 她拼了命救你，不是让你把命还给她的
他这个当父亲的，眼睁睁的看着，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
可是，他就没有照顾抚养过顾念一天，他连不舒服的资格都没有。
顾念把楚昭阳看的那么重，于公于私，他都得保护好楚昭阳。
楚昭阳却说：“我胳膊伤了，根本没法抱着顾念走，更别提护着她了。要是我自己一个人，倒还可以。你先带着顾念出去，我随后跟上。”
顾立成咬牙迟疑，楚昭阳说：“走！不然都走不了！”
顾立成这才抱起顾念，对楚昭阳说：“跟紧我们！”
楚昭阳说了声好，顾立成为了腾出手来开枪，直接将顾念扛在肩上，一边往前冲。
后面的人越来越近，这时候谁也不敢开手电。
开了就是明晃晃的目标。
楚昭阳紧跟在顾立成的身后，背对着他们，一边往后急退，一边朝着后方开枪。
但身后追着他们的人仍然越追越近。
很快，在黑暗中就看见了一团人影。
楚昭阳咬牙道：“你带着顾念先出去！”
顾立成打算帮楚昭阳，他虽然扛着顾念，可另一只手还可以开枪。
楚昭阳吼道：“顾念等不了！当年你救了我，现在顾念又救了我，你就让我为你们做些事情！”
“可你要出事，顾念怎么办？”
“她已经先出事了。”楚昭阳深吸一口气，声音紧绷，“你就让我护着她吧！”
顾念护了他，现在换他来护顾念。
他想要这个机会。
“求求你了。”楚昭阳涩然道。
顾立成一滞。
楚昭阳从未求过人，哪怕是当年被绑架了，他像只愤怒的小老虎，用自己小小的身板反抗。
愤怒的反抗，却从不求谁。
顾立成咽下苦涩，说：“好吧，但你答应我，得平安的出来。顾念她…还等着你。她拼了命救你，不是让你把命还给她的。”
“一定。”楚昭阳沉沉点头。
顾立成最后看了楚昭阳一眼，便抱着顾念往外冲。
而后面的人已经追了过来，楚昭阳这才看清，有三个人。
顾立成没敢去听后面的声音，就怕听到枪响，怕听到楚昭阳的惨叫声。
他眼睛湿痛，舌尖突然尝到了一股咸涩的滋味。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哭了。
在顾念出生时，他曾偷偷去医院看过，被穆蓝淑骂走。
他逃回到R组织，在逃跑的路上，他哭过。
可自此之后，就再没有哭过。
在R组织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可在今天，抱着顾念，边跑边流泪。
终于，他抱着顾念冲了出来。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密道的出口竟然直通着警方这边的据点。
这边警察察觉到有动静，都持枪围了过来。
顾立成抱着顾念出来的时候，被几管枪指着，都愣了一下，赶紧说：“我是警方的人，赶紧救人！”
袁江易认出了顾念，赶紧过来：“这是顾念，我认识！”
顾立成松了口气，将顾念交给袁江易：“她受了重伤。”
“我明白。”袁江易立即让人送顾念去医院，随行的还有能够给顾念暂时处理伤口的队医，至少能保证在去医院的路上不会出事。
对这一点，袁江易有经验。
“里面还有人！”顾立成说完，便又着急忙慌的返了回去。
他不能把楚昭阳一个人留在里面，如果楚昭阳被抓了回去，他得回去救他。
顾念早已经晕了过去，在她离开不久，那密道内突然响起“轰”的一声炸响。
在车内昏迷的顾念突然睁开眼，虚弱的叫了声：“楚昭阳！”
队医正给顾念处理伤，握住顾念的手，只能劝道：“楚先生没事，他很好。”
“真的？”顾念不信的问。
队医哪里知道，但仍然点头：“真的。”
顾念刚才昏迷，不知怎的，她梦见了那密道轰然爆炸，倒塌。
楚昭阳就被埋在了里面。
而她就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大喊着楚昭阳的名字，便朝将他埋没的石碓冲过去。
可却发现，她怎么也跑不过去，不论再怎么卖力，都只是在原地不动。
她好像还看到楚昭阳被埋掉之前，还转头看向了她。
黑眸里一片死寂。
这让她原本都昏死过去，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意识涣散，腹上传来的剧痛才提醒着她现在的状况。
她好像是在车里，只是伤重让她意识不清，听到队医的保证，想到自己刚才是做了个梦，不是真的，这才有闭上了眼。
顾念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
腹上的痛让她都不敢用力呼吸。
刚醒来时还不知道，吸了口气，一下子就抽痛的哆嗦，嘴唇发白。
“念念！”穆蓝淑惊喜的叫道。
顾念眨眨眼，视线缓缓地清晰了起来，这才发现，穆蓝淑竟然在这儿。
穆蓝淑又哭又笑，挂了满脸的泪，忙按响了她床头的铃，叫医生护士进来给顾念检查。
在等医生护士来的空当，穆蓝淑抹着眼泪说：“念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426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穆蓝淑狠狠地怔住
顾念看了眼洁白的天花板，小心翼翼的小小的呼吸，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哪儿？”顾念哑声问。
她现在思维不活跃，脑筋都僵掉了，一点儿都转不起来。
一说话，嗓子便疼得厉害，像是被石子摩擦着。
“这是医院，他们告诉我你受了伤，我就赶紧过来了。”穆蓝淑解释道，赶紧拿起手边一直准备着得水。
顾念一直没有醒过来，但穆蓝淑仍然每隔一个小时就换一杯新水，就等着顾念醒过来的时候，随时能用得上。
即使晚上睡觉也是如此。
顾念一直不醒，她又哪儿睡得着？
想着顾念兴许会在半夜醒来呢。
所以她睡的也不沉，每隔一个小时就睁开眼睛看看顾念的情况，顺便给顾念换一杯水。
这会儿，正好用上了。
她拿起放在水杯旁边的棉签，在水中浸泡过，便涂在顾念的嘴唇上。
因为穆蓝淑一直这样给顾念擦唇，顾念的嘴唇并不干。
只是昏迷的时候，顾念不会吞咽，只靠着吊瓶来维持。
现在醒来，嗓子干的厉害。
“你现在不能喝水，就靠这棉签的水一点点儿的往里渗透，你先忍一忍。”穆蓝淑说道。
顾念点点头，只是一下子又牵动了肌肉，痛的她抽.搐了一下。
穆蓝淑正一点一点儿的给她挤着水，医生带着护士进来了。
给顾念做了检查，确定醒了就已经可以放心了，只是要再好好养养，也要防止发烧。
等送走了医生和护士，顾念才问：“妈，怎么…回事儿？”
穆蓝淑坐回来，解释道：“你现在还是在津市，你受了伤，便被直接送到了津市的医院。当时你失血过多，险些就要救不回来了。”
一想到这，穆蓝淑就后怕不已。
当初在手术室外，她真的感觉命都要没了。
求神告佛的，希望顾念没事。
“当时我接到你们警方的电话，说你有生命危险，我赶紧买了车票就过来了。没想到我到了医院，你还没有出手术室。”穆蓝淑想想，就害怕的浑身发凉。
“手术了三十多个小时，你才出手术室。可就是这样，医生也不敢保证你能醒来。”穆蓝淑红着眼睛说。
她差点儿就失去自己的女儿了。
这孩子，怎么就带着一身伤回来，差点儿把命丢了呢！
顾念到底是怎么伤的，她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
“因为你情况太严重，在加护病房里也不能挪动，所以就一直在津市住院了。你的同事们好像是都先回B市去了。”穆蓝淑说，“你们警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你的同事，也找不到人去问。”
“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伤的，你的上司特地来过电话，询问了你的情况。他说B市那边也很忙，烂摊子太多。至于其他的，也不能透露给我听。”
“你这都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能醒来真是谢天谢地。你以后千万别这样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要是…你让我可怎么办？当初走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顾念内疚的说：“妈，对不起。”
“算了，算了。”穆蓝淑摇头叹息，“你每次都是道歉，可每次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顾念听穆蓝淑说的，也慢慢想起了事情的经过。
刚才脑袋一片混沌，现在记忆就像碎片一样，慢慢的在脑中拼凑成型。
顾念一下子紧握住穆蓝淑的手：“妈，楚昭阳呢？楚昭阳他怎么样了？”
“楚昭阳？他怎么了？”穆蓝淑不解的问。
她并不知道楚昭阳自己去当诱饵的事情，这种事，属于警方的机密，莫景晟自然也不会跟她说。
顾念便把楚昭阳的事情说了。
穆蓝淑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没有人跟我说过。”
“手机，我的手机呢？”
“手机…也没人给我啊…”穆蓝淑傻眼。
顾念这才想起来，他们出任务，手机早就交上去了。
顾念因为受伤，不得不留在津市，可这次的任务完成后，莫景晟必须带着人立即返回B市。
B市那边，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暂时也分不开神来跟顾念说点儿什么。
现在有手机通讯录那么方便，谁又能记得住手机号呢？
一下子没了手机，就抓瞎了。
“对了，你们莫处给我打过电话，手机里有记录呢。”穆蓝淑一下子想到了，赶紧拿出手机给她。
顾念拨过去，可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穆蓝淑只能劝：“你别着急，现在你着急也没有用，抓紧把伤养好，一旦你能转院，咱们就回B市，到时候就都清楚了。”
却没想到，当晚，顾念就迎来了两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穆蓝淑正给顾念冲米糊，顾念现在只能吃流食，一点儿颗粒都受不了。
结果，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穆蓝淑以为是护士，放下碗，便去开了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穆蓝淑狠狠地怔住。
她嘴唇一哆嗦：“楚…楚夫人…”
427 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顾念听到穆蓝淑的声音，心中一紧。
只是她现在动也动不了，穆蓝淑先前将床头升上来一些，顾念这才不至于躺着见向予澜。
穆蓝淑刚要请向予澜进来，就见向予澜身后又走出一个人。
“伯母。”言初薇微笑着叫道。
穆蓝淑神色僵硬的看着言初薇，她来干什么！
她们跟楚家的事情，跟言初薇有什么关系？
言初薇跑来掺和什么！
向予澜一脸恨意的看着穆蓝淑，穆蓝淑都愣住了。
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向予澜便直接走了进来。
顾念见向予澜正看向她，走过来，也惊讶的轻声叫道：“楚夫人。”
谁知，向予澜径直走到顾念的床边，竟是扬手，就狠狠地甩了顾念一巴掌。
顾念差点儿被向予澜一巴掌扇的整个人都侧过了身去。
上半身几乎都要侧过去，一下子就牵动了腹部的伤口。
脸上还火辣辣的疼，腹部却也如撕裂一般，疼得顾念都哆嗦了。
“顾念！”穆蓝淑赶紧奔了过去，将顾念扶正了，去检查顾念腹部的伤口。
一掀被子，就见顾念腹部白色的绷带露出了些许的粉色。
穆蓝淑眼内的血丝仿佛更浓了，她转头看着向予澜：“楚夫人，顾念受伤了，差点儿死了，这才刚醒过来，你这是做什么？”
“差点儿死了？怎么还不死呢！”向予澜恶狠狠的说，指着顾念，“你就是个祸害！”
顾念的腹部伤口撕裂的痛，痛的她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
看向予澜又要对顾念动手，竟然还是直接冲着顾念的伤口去的。
多狠毒的心思！
穆蓝淑忙护着顾念：“楚夫人，你有什么怨，什么恨，你都冲着我来。顾念对当年的事情一点儿不知情，跟她也没关系。”
“当年的事，她是没关系，可这次昭阳为了她受伤都快要死了！”向予澜含着满腔的恨，恨不能直接让顾念死在这里，“你就是个祸害！贱.人！”
穆蓝淑愣住了，顾念也顾不得这是极讨厌她的向予澜，顾不得腹上的伤。
竟是直接坐起来，拽住了向予澜的衣袖：“楚夫人，昭阳他怎么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念一脸惨白，腹上撕裂似的痛好像也感觉不到了。
只有心脏被人攥紧了似的痛，痛到浑身血液麻木。
而她的腹部，伤口因为她的动作，已经撕裂开来。
潺潺的鲜血已经将包裹上口的绷带都浸透了。
一大片的猩红全都透了出来，将绷带全部浸湿，还在不断的往外渗着血，将她的病号服也给染湿了。
“顾念！”穆蓝淑惊叫，就要拦住顾念，让她躺回去。
向予澜却先一步用力甩开了顾念的手，嫌弃顾念肮脏似的，还拍打了几下她的衣袖，拍掉本就不存在的脏污。
顾念被狠狠地甩回了床.上，她想再起来，只是刚一动，腹部痛的就让她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
脸色比纸还白，不停地抽.搐颤抖。
言初薇上前一步，恨恨的看着顾念：“你还好意思问！你只顾着自己逃命，把昭阳自己扔在密道里。密道爆炸，昭阳就被埋在了里面！”
“不！”顾念崩溃的大叫，泪水便决堤涌出。
“昭阳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醒不过来，就连楚天的医生都没有把握，说他很可能撑不下去。他现在躺在病床.上，都不像个人了，都是因为你！”言初薇上前，便要打顾念。
好在穆蓝淑一直在一旁看着，及时的握住了言初薇的手腕，狠狠地甩开。
“言初薇，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打顾念！”穆蓝淑怒道。
向予澜打顾念，她们没有底气来骂向予澜。
先是顾立成绑架过楚昭阳，现在楚昭阳又因为顾念在爆炸中受伤。
她们怎么说都是亏欠的一方。
可言初薇是个什么东西，她以什么身份来替楚昭阳说话的！
“楚夫人，昭阳他…”顾念浑身颤抖，从心底生出了浓浓的恐惧，手脚冰冷，浑身都僵硬成了一根冰棍一样。
“你不配叫他的名字！”向予澜尖叫道。
当她赶去医院，看到浑身被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儿子，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生死未卜。
就连楚天所有知名的医生都一起给楚昭阳会诊，甚至还在短时间内召集了世界各地的名医，都没有人敢打包票，楚昭阳能挺过这一关。
挺不过去，她的儿子，就没了。
可就算挺过去了，伤这么重，谁知道会又有什么后遗症？
原本好好的，那么让人骄傲的儿子，却成了这样子。
楚嘉宏去问了程局长才知道，楚昭阳是为了救顾念，在后面挡住敌人，让顾念先跑。
顾念虽然受了伤，可好歹没事不是？
还清醒着呢！
可楚昭阳，却徘徊在生死边缘。
向予澜每每想到这个就恨！
当初顾立成绑架了楚昭阳，现在顾念又为了自己逃命，弃楚昭阳于不顾。
他们家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遇上顾家这么一家子，屡屡被他们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