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的,可以瞧瞧永乐郡主那如水的肌肤,再看看她脸上,犹记当年,永乐郡主被恶毒堂姐算计,容貌尽毁,可你们看看,她像被毁容了吗?”
陈蘅看着站在草坪里大声喝卖的慕容慬,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第二百四十四章 皇子行商(十四更)
陈蘅看着站在草坪里大声喝卖的慕容慬,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这是北燕国皇子,什么时候做起商贩的生意?
半个月前,贵女们就听说袁大司马府送了好些药材到荣国府,请朱雀调制美颜膏。
这美颜膏的功效立竿见影,别说二十金,就是三十金、四十金,依旧有女郎们会买,美丽是不变的传说,有谁会嫌自己更美的。
德淑公主凝了片刻,当即大叫:“给本宫留一瓶,给本宫留一瓶…”
不是贵女,一个个如猫见到鱼,全不要命了,皆去抢美颜膏。
慕容慬大叫:“一手钱一手货,概不赊账,大瓶二十金,小瓶十金,货真价实,乃世外神医门不外传的秘方,抹三日见效,抹十日变白,抹一月嫩肤,抹一月如换了一个人,五十岁的妇人抹上一月如四十岁,四十岁如三十岁,妙龄如花女郎抹了如天仙…”
北燕皇子?这肯定是假货,他做起生意来。
他今晨死皮赖脸地要进来,打的就是这主意。
他入王园,就是为了推销自己的美/颜膏。
陈筝讶异地看着朱雀。
陈箩惊道:“没弄错,她们…都围过去了。”
说话的是宁王府大郡主:“朱雀,一瓶二十金,你怎么不去抢?”
她也想要,可这价儿未免太贵了些。
“你卖得也太贵了。这大瓶最多二金,小瓶一金…”
慕容慬拉过袁东珠,“我的美/颜膏是最好的,你们看着袁女郎的脸,我现在当场示范。”
一分价钱一分货,他的货最好,这价自然就是最贵的。
冯娥站在陈蘅身侧,“郡主,你有没有觉得朱雀很有做商人的潜力?”
说得顺溜的话,还知道现场示范让人瞧效果,这些可都是后世才有的?
难不成…
千年前的三国乱世也有一个经商天才?
还是说朱雀也是穿来的?
袁东珠嘟囔道:“你真要我示范?”
“想不想我指点你武艺?”
想,当然想了,为了这事,上回她缠了他好久呢。
袁东珠眼睛透亮,“好!你说什么都成,我都听你的。”
他指点武功,可不就成了她的师父。
他终于答应要指点她了,别说只是示范,就是让她去打人,她也乐意啊。
有侍女铺上席子,袁东珠坐在上面,慕容慬先给袁东珠净脸,再涂抹了美颜膏,最近时常给陈蘅净脸、按揉,他动作越来越熟络,他只抹了半张脸。
“效果这么明显,左边又白又嫩,右边又黑又粗…”
慕容慬道:“大家看到效果了,我现在将她整张脸都抹一遍。”
神奇的变化就在眼前,待袁东珠起身时,明显比早前白了许多,肤色好了,以前觉得袁东珠长得一般般,现在居然就是清秀美人了。
谢女郎大叫一声:“二十金,我这是四百两银票,给我一瓶大的。”
陈箩的眼睛追着袁东珠,“筝姐姐、蘅姐姐,美/颜膏真的很好使,袁女郎变漂亮了!”
她能瞧出变化,其他女郎自然也能,有权有势的比比皆是。
德馨公主大喝一声:“朱雀,你有多少,本宫包圆了!”
德淑挤在人群里,“六皇姐,你包圆了,我可怎么买?我要给母后买一瓶回去。啊呀,谁踩我的脚…”她轻呼一声,“我的银票,五百两,不用找,快给我瓶大的。”
陈筝汗滴滴的。
这不是陈蘅的女护卫,陈蘅就不说点什么?
“一千两银票,两大一小,快给我!”
“四百两,我要大瓶。”
“二百两,我要小瓶…”
一双双白嫩的柔荑伸出,只只手里都握着银票。
激动的女郎自己抢购,冷静的女郎则让侍女去买。
人群里,声音此起彼伏。
陈箩小孩子心性,提着裙子往里挤,“我也要,我也要,给我留一瓶,我要大的,我有钱…”
陈蘅淡然地望了一眼,转身往花丛行去。
隔河而望,王园东园少年才俊们已开始写字绘画,有人穿梭在写绘之人的旁边,似在欣赏。
冯娥问陈蘅:“郡主,你可有美/颜膏的膏方?”
她不会平白无故问这话,对冯娥,陈蘅一直看不透。
陈蘅道:“但说无妨。”
朱雀制作的美/颜膏效果极好,冯娥很是心动,她不能独占,但可以做这笔生意,“如果郡主有膏方,可大批量生产美/颜膏,一瓶二十金,若是产得多,这得多少钱?”她又恐陈蘅多心,忙道:“除去成本,属下愿与郡主二八分利,我二,郡主八。”
陈蘅歪头,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冯娥。
“郡主不信我?我可以签契约,未来十年,不,二十年,这一生,冯娥都跟着郡主,奉郡主为主。”
世间,没有将自己卖两次的人。
冯娥确实让她刮目相看,被清河养在深闺,却能在两天之内说服二十七家商户,这就是一种本事。
“投名状上,你携二十七家商户已奉我为主,我已经收下你了。”
冯娥笑了一下,“属下可以再补签一份契约,若是属下违背承诺,郡主可以严惩,甚至…要冯娥的命。”
她必须赢得陈蘅的信任,唯有这样,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世间最厌恶的就是墙头草,而她是不做墙头草的,她只要跟在陈蘅的身后就好。
陈蘅微微眯眼,“我倒是好奇了,你不与我二兄合作却定要与我合作,这是何道理?”
冯娥咬了咬唇,难道要告诉她:你是未来能与皇帝并肩的皇后,也是南朝唯一一个让她觉得最安全的人,跟着陈蘅能保全性命,更有一个辉煌的未来。
她拿定主意跟着陈蘅。
陈葳虽好,但与陈蘅一比还是差了许多。
既然要抱大腿就得抱最粗、最靠得住的。
冯娥灵机一动,很是诚恳地道:“郡主是女郎,冯娥也是女郎,唯有与你合作,才不会非议冯娥,也不会非议郡主。冯娥在清河公主府,见到的龌龊太多,只想安安稳稳地开店做生意,清清白白地做人。”
清河之女,想要清白做人?
只是身为清河的子女,早已经没有了清白可言。
陈蘅问:“过去数年,你在都城一直有胆怯之名,难道你在清河公主府是故意装出来的?”
冯娥沉声道:“我…不喜义母的行事、性情,可她到底是长辈,我若不装出胆怯样子,早被居心叵测之人给毁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惹猜疑(十五更)
冯娥沉声道:“我…不喜义母的行事、性情,可她到底是长辈,我若不装出胆怯样子,早被居心叵测之人给毁了。”
清河大长公主养有面首,府中商有商贾、权贵出入,但凡是有权有势有貌有才的男子,无论是上至六十岁,还是下至十六岁的,都可以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冯娥有这样的生母,她的名声亦不好,但她生活在公主府,想要保全自己,她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若遇一些稍过分的事,她就扯着嗓子尖叫,因着这儿,公主府的面首、商贾不敢打她的主意。
权贵们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这种胆小怯懦扶不上墙的女郎,他们还真不喜欢。他们喜欢风/情万种,容貌绝色的,像冯娥这种胆小怕事,他们身边的侍女就有不少。
“郡主,属下手里也有一些胭脂水粉的方子,只没有朱雀娘子手里的好,若是拿到朱雀娘子的美颜膏配方。郡主的胭脂水粉铺一定能名动都城,甚至名动天下,若有了名气,里头的胭脂水粉就能卖出天价,肯定就能赚大把的银钱…”
陈蘅没想过开铺子,可冯娥一口一个“郡主的胭脂水粉铺”。
她看了眼冯娥,对冯娥定要跟着自己不解。
冯娥说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可身为清河大长公主的女儿,她哪里还有什么名声?
陈蘅不是在乎名声的人,觉得最靠不住的就是名声。
“你…想开胭脂水粉铺?”
“是,不仅开铺子,还自己开一家胭脂水粉的作坊,在天下大乱之前,大赚一笔,有了钱,郡主就能建造永乐县…”
陈蘅面容一沉,掠过一股莫名的怪异。
她让父亲、二兄呈疏求取永乐邑的打理文书,让她拥有任免永乐县境内所有官员的权力,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天下大乱之前给陈氏一个退路,一个可以在乱世活下去的地方。
“冯娥,你知道的真不少。”
冯娥小心肝颤了一下,拧了自己一把,又说错话了。
原来,这时候的永乐郡主就已经在谋划了。
以前看着史书,还笑道“这些史官就是瞎吹,故意吹捧,凤懿皇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就能为未来十年、百年开始谋划。”
如果她的话不曾说中陈蘅的心事,陈蘅不会是这个表情:意外地、错愕地,有片刻的恼怒。
史书没写错,原来有志向的陈蘅,这个时候真有此打算,而自己一番话,被道破了,也难怪陈蘅的眼神犀厉。
“谁告诉你天下将会大乱?又是谁告诉你我要建设永乐县?”
冯娥垂首,小心地答道:“属下以为,郡主非寻常女子,高瞻远瞩,寻常女子依附父兄,可你却会保护自己的家族与家人。”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慕容慬知道她的心思,是她告诉他的。
冯娥是从哪里瞧出来的?
陈蘅冷声道:“开胭脂水粉作坊与铺子,你需要多少银钱?”
“属下手中还有些银钱,属下想要朱雀姑娘手里的美/颜膏配方。”
“一个配方,你就愿与我二八分利?”
这个冯娥越来越奇怪,她不捧其他人,如比她身份高的德馨、德淑,也不是行事霸道的宁王府大郡主,却偏偏是她。
明明有机会与陈葳做生意,认陈葳为主公,可冯娥却弃二公子而执意选她。
冯娥果决地呈递《投名状》表忠心,这也是世间男子都少有的果毅。
冯娥道:“郡主,一旦拿到配方,属下定不会外泄。这个方子只属下与郡主、朱雀三人知道。”
她声声称属下,言辞之间尽是恭敬。
陈蘅愿意帮忙冯娥,也愿意用荣国府的势力来保护她,可是冯娥总给她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
也许,她得为自己与冯娥之间占卜一番,看看冯娥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容我考量几日,待我想好,让人回话。”
冯娥坚持道:“明日一早,属下将新契约送来,若是郡主不满意,可以修改。”
她还真将自己卖了两次。
从来没有见过冯娥这样的女子,胆大又有主见,还能在两日内收服二十七家商户。
陈蘅道:“你说得没错,我想拿到永乐县的打理文书,虽说陛下将永乐县赏赐给我作沐食邑,一日没见到文书,我一日就没有任免县内官员的权力,唯有县内官员是我的人,永乐县才真正是我的。”
“郡主不必忧心,以属下之见,在年节之前,文书就会送达郡主的手里。”
陈蘅道:“但愿如此。”
冯娥顿首道:“郡主此次引荐李倩入会,以李尚书令大人的性子,定会在朝中替郡主美言。袁女郎与郡主交好,袁大司马又对郡主心存敬意,亦不会阻拦此事。”
袁大司马是粗人,但也是恩怨分明的,在他看来得人恩惠就当报恩,他的报恩就是帮陈蘅说话。陈蘅能与他女儿成为朋友,没像其他人那样瞧不起袁家,这就是知遇之恩。
如果陈蘅拿不到永乐县的郡主掌理权,就不会有后来的“永乐郡”。
陈蘅道:“你是说,现在朝廷迟迟未下文书,是有人阻拦。”
“宁王、大司徒、左仆射。”
冯娥知道这些人从中作梗,难道是在清河大长公主府里听说的,清河结交的人形形色色,消息亦多。
“郡主,酒楼、茶肆是收集消息的最好地方,宁王阻止朝廷给永乐郡主打理沐食邑的文书,是因为他想拿到宁州的拪文书。宁王是灵帝之时就封为亲王的,可这么多年,他不能离开都城,只能让自己的儿子前往宁州打理封地,甚至于宁州六县的县令、县丞等官员亦由朝廷任免。”
“宁王以自己不能自治封地为由,阻止我打理沐食邑。”
“是,据属下所知,荣国公递折之后,陈二公子也曾郡主递过折子,可都被宁王、大司徒与尚书令等人阻了。陛下没有阻的意思,毕竟那只是一县之地,对他来说算不得大事,可若一州之地交给亲王自治,他却不放心。
德治初年,八藩王之乱的教训,让他不得不妨。有史以来,却没有得到一县沐食邑的公主、郡主作乱的历史。”
冯娥觉得,自己不仅是陈蘅的属下,也应该是她的谋士。
想着自己许会在历史上留下名号,她就有些激动。
陈蘅赞赏地看着她。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斗技(十六更)
陈蘅赞赏地看着她。
冯娥似得了鼓励,继续道:“属下以为,郡主想尽早拿到文书,不妨主动求见太后。”
“太后不理政务。”
“可是郡主现下不是与太后娘家的侄孙议亲。”
莫氏是太后教养大的,虽是娘家侄女,又情同母女,爱屋及乌,太后待陈蘅也不同。
就算拿到永乐县自治权,便宜的还是太后的娘家。
历史上的莫太后,在晚年时一直对娘家心存愧疚,正是因为这份愧疚,才让广陵莫氏在乱世天下占据了一席之地。
任朝代更迭,莫家始终屹立不倒。
尤其是莫西这一脉的后人,顺遂从前朝过度到新朝,他的后人出了两位丞相、六位翰林、更有三位六部的尚书,甚至还出了一位太后、三位王妃。在新朝屡屡入仕为官,让永乐莫氏继续传承,亦继续造福于百姓、效力于新朝。
陈蘅歪头:“你说话前后矛盾,先前你说,在年节之前,永乐县由我掌理的文书就会下达,现在又要我入宫求见太后…”
冯娥所言皆是实话:“若郡主入宫求太后,此事将会事半功倍,有郡主求助太后,文书就会尽快下达。”
她是这个意思!
陈蘅立在西园河畔,蓦地抬头,却见河对岸静立着一个蓝袍少年,正脉脉情深地凝视着她。
冯娥轻呼一声“王三郎!”
王灼抱拳揖手,“见过陈氏阿蘅!”
不是永乐郡主,只是陈氏阿蘅。
在他眼里,没有郡主,只有陈蘅。
陈蘅还了半礼,“见过王三郎君!”
他在东岸,她在西岸,这样彼此相望,男子俊美,女子清丽,仿若一幅静好的画面。
冯娥难掩兴奋,“郡主,属下能不能请王三郎给店铺题匾额?”
“你可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忘做生意?”
“如果能得到他题写的匾额,生意定然大好。”冯娥自行乐了起来,捧着胸口,“他日胭脂铺子开张,属下还得求郡主给新店赐匾额。”
陈蘅心里暗道:冯氏阿娥还真是商贾之女,几句离不开本行。
王灼指了指河的最窄处,“我们到那边论书法丹青如何?”
“吾所愿也!”
陈蘅与冯娥走到东、西人工河最窄处,约莫有两丈宽。
王灼的侍从搬来案桌、笔墨,他写了几个字,由侍从举起。
陈蘅看了片刻,“这幅书法与秋季赛的书法风格甚是不同,上次的书法有一股傲然孤立之姿,今日的字倒沾了一股红尘俗世的烟火气息。”
“阿蘅以为,这字与上次的相比是进益了还是后退了?”
“春花秋月各有其美,风格不同罢了,不过我倒更欣赏你今日的书法风格。”
“一别半月之久,不知阿蘅的书法丹青近来如何?”
陈蘅回眸时,冯娥已唤了杜鹃,又招呼自己带来的两名侍女摆上书案、笔墨。
她提起笔,写了一首晋代陶渊明《饮酒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处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冯娥伸着脖子,待陈蘅搁笔。
杜鹃与冯娥的侍女举起她的字。
王灼面含讶异,陈蘅的书法又长进了,以前是好,可现在笔力浑厚,行笔自如,如行云流水,似游龙飞凤。他眼前的字,就像一座丰碑,给王灼一种从未有震撼之感。
二人隔河谈书法,早就吸引了世家贵族的郎君,尤其是谢、崔、王三家的郎君。
谢霆惊道:“这书法功底在王三郎之上,乍看之下,绝不似女郎的字。”
陈蘅心下暗异:难道是因这些日子习武之故?力气长了,手腕也有了力,就连写出的字都多了两分厚重之感。
大司徒的族侄杨嘉道:“书僮,备笔墨。”
他举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看着自己的字,再与陈蘅的相比。
谢大郎笑道:“杨贤弟,你的书法欠了几分大气。”
虽听谢女郎回家,言辞之间颇是欣赏陈蘅的书法丹青,可今日亲见又是一回事,陈蘅的书法又长进了,他上次来王园,特意瞧过陈蘅秋季赛的书画。
丹青的风格独特,也使了新式绘画法。
书法独具一格,跳脱窠巢,自成一派,秀丽温婉之间不失傲骨。
西园的女郎们很快就发现陈蘅隔着河与王灼等人论书法,崔女郎、谢女郎亦走了过来,聚在一处讨论起书法丹青。
四皇子很快加入进来。
五皇子意味深长,他拒娶的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书法丹青自成一派,还得到连王、谢、崔三家的郎君赞赏。
六皇子想到自己不久后便要迎娶袁南珠,他是真的想娶陈蘅,可陈蘅却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对仇人最好的报复,就是不看他一眼,即便偶尔望一眼也要带着仇恨与不屑。
六皇子因其生母卑微,虽寄在张贤妃名下,可张贤妃自有十五皇子后,对他更是不大过问,就连婚事上,张贤妃也没插手。
自小被人鄙夷的感觉很难受,可六皇子无法改变眼下的局面。
几个自恃书法好的郎君,各自写了一句诗,与陈蘅的相比对,不比不知道,一比高低立现,有人不由得微微摇头。
四皇子大声道:“前有卫夫人,后有陈郡主,皆是晋代书法大家。”
五皇子忙道:“拿永乐的书法与卫夫人相比,恐怕永乐的字还欠缺些功底,或十年、二十年可与之一比。”
王灼道:“在下以为,不是欠功底之事,而是风格不同。卫夫人的书法高逸清婉,流畅瘦洁,笔断意连,笔短意长,极尽簪花写韵之妙。永乐的书法秀丽清贵,高雅娴静,回味悠长。若以梅花比卫夫人的字,永乐的字便是幽兰。喜梅者,只说梅有傲骨,自有芳香。若喜兰者,亦会喜欢兰的高雅品洁。”
谢雯朗声问道:“王大郎,你可认出王三郎所言?”
王煜肃重道:“以我之见,永乐的字有王氏书法、卫夫人的影子,却又独具风格,加以时日,其成就不在卫夫人的书法之下。”
不在之下,成就如当时的卫夫人,又或是超越卫夫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好评如潮(十七更)
不在之下,成就如当时的卫夫人,又或是超越卫夫人?
王煜是王氏嫡支的嫡长子嫡长孙,更是王氏选定的王氏少主,他的声音有时候能代表王氏,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王煜更是五公主成化的夫主,夫妻二人感情颇深。
崔女郎问道:“谢大郎,你以为呢?”
谢霆答道:“附议王三郎。”
他与王灼的看法一样,将陈蘅的字与先贤书法大家的卫夫人相提并论,这已是莫大的赞赏,陈蘅毕竟尚年少,二八年华有此造诣令世人瞩目。
谢雯又问:“崔大郎,你看呢。”
“秀丽清贵,高雅娴静说得极妙,在下更得赞一句‘雅俗共赏’。雅者眼中,永乐的书法风骨高雅,俗人眼中书法流畅自如,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字。”
崔、谢二女没有半分嫉妒之意,相反,是满满的赞赏与欢喜。
王氏书画会成立已久,虽出过不少名动一时的女郎,但如陈蘅这般赢得世家贵族王、谢大郎君品论的却少之又少。
四皇子先前几步,“永乐的书法颇有当年陈留姑祖母的大方、沉着,王三郎以空谷幽兰之美赞赏她的字,名至实归。”
陈留太主是皇族的骄傲,而是皇家女儿的楷模,因晋德帝的推崇,皇子们对陈留也颇多敬重。陈留太主仙逝的三、六、九周年,晋德帝都会出面主持祭祀。
王灼揖手道:“永乐,能否将此幅书法转赠在下?”
“难得王三郎喜欢。”
这是同意了?
王灼道:“还请永乐题跋。”
德馨、宁王府大郡主双眸喷火,是嫉妒、是恨。
陈蘅的书法竟得了都城六俊杰中的四位俊杰赞赏。
五皇子因为成亲当日拒婚之事,被都城其他俊杰所不耻,而四皇子因为行事得体、进退有度,又品性高洁,赢了文臣们的一致认可,跻身六俊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