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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与黄鹂喜出望外,那是女郎们结交贵女的机会,但同样她们也能认识一些朋友,当年她们可认得几位谢氏、王氏、崔氏的大丫鬟,甚至还结成了干姐妹呢。
黄鹂道:“郡主,婢子替你预备笔墨。”
“郡主后日穿什么衣裳,我与春乳母商量一下。”
这三年,她们也闷坏了。
陈茉毁掉的是她的脸,又没毁掉她的手脚,更没摧毁她的灵魂,她前世怎么就因为脸上一块疤不敢出门了?连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丑女。
人若自贱、自卑,就算旁人再认为你如何高贵,那也是贵不起来的。
陈蘅道:“使人给七娘子递过话,后日我要去参加王氏书画会,让她预备一下,后日随我同去。”
“是。”
能参加王氏书画会的庶女不多,这些庶女要不是寄在嫡母名下,要不就是才貌双全的,又或是在家族中颇受看重。
陈蘅早前答应过要带陈薇去的,现在不乎做个引路人。
陈薇是女郎,虽是庶女,还是仰仗莫氏与荣国府生活,就算是嫁人了,若能得嫡兄看顾一二,足可以让她在婆家的日子过得更好。
“一会儿,我给王女郎写个拜帖,陈明原由。”
黄鹂道:“是。”
*
琴韵苑。
陈薇得到珠蕊阁丫头的传话,喜上眉梢。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切来得太快,“姐姐要带我同去?”
“是,七娘子,郡主让你预备好参加书画会好的用具。”
李氏对身后的仆妇喝了声“赏!”
白鹭第一次拿着琴韵苑的赏赐。
仆妇送走白鹭,李氏进了屋中,“这可是都城贵女们的书画会,要预备笔墨,还得准备参加书画会的衣裙、首饰,你可是荣国府的女郎,是陈留太主的孙女,万不可失了礼…”
李氏比陈薇还要紧张。
陈薇看着李氏在自己的屋子里打转,将她所有的好些的冬裳都抱了出来,堆放在桌上、榻上,看看这件,比比那件,又将陈薇的两盒首饰抱出,搭配成五套。
“后日,你穿杏黄色的吧?”
“不好,杏黄色是春裳,适合游春穿。”
“要不穿紫色,你恐怕压不住这式样,到底年纪太小了些。”
“穿蓝色的如何?”
陈薇看着一脸为难的李氏,道:“从母,我得问问姐姐,看她穿什么颜色的,莫犯了忌讳。”
李氏忘了这岔,犯忌可是大错。
莫氏规矩重,若知陈薇穿错了主裳,不会怪陈薇,却会说李氏行事不端。
陈薇道:“我听姐姐说过,参加书画会时,要多备一套外衫,因要写字绘丹青,最是出不得差错。”
李从母道:“我先替你搭配五身出来,你问过郡主,再决定挑哪两套。”
陈薇甜甜地笑着。
她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让贵女们小瞧了她。
陈薇不求夺目,但求不会太差且能过书画会的考校。
第一百五十三章 嫉妒1
陈薇不求夺目,但求不会太差且能过书画会的考校。
陈蘅写了拜帖,看着上面的字,越瞧越满意。
多亏她有三年没参加书画会,否则这突然间书法丹青大有进益,还不得惹人猜疑。
当天,整个荣国府都知道,陈蘅终于又要出现在王氏书画会上了。
府里的明珠走出被毁容的阴影,她终于又站起来了。
陈蘅站起来,陈茉就该难受了。
敌人应该无法爬起来,而不是如她这么坚强,变得坚强的陈蘅让陈茉很意外。
消息传到了西府,陈茉惊道:“消息属实吗?陈蘅要参加王氏书画会?”
她不是该为自己脸上的疤怜影伤愁,她不是不敢迈出大门,她竟要去参加王氏书画会?
陈莉不快地道:“她不仅要参加,还要带陈薇去。听说未正时分,王氏女郎就下了帖子,上头写着‘欢迎归来’,还给陈薇也下了一个帖子。凭什么?贱婢生的庶女,她都能参加,为什么不给我们下帖子?”
陈莲垂首不语。
两侧站立的是二房、三房的庶女,她们间没有不嫉妒陈薇好运的。
人家有一个愿意提携庶妹的嫡姐,不用参加应试,也不用王氏书画会的女郎们考究书画技艺就可以入书画会。可她们呢,连门槛都进不了。
王氏书画会,王氏祖上可是出过王羲之、王献之两位大小书圣,几代王氏子孙又攻于丹青,便有了现在王氏书画会,亦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王氏书画会分郎君社、女郎社。郎君社由皇子任社长,由王大郎君任副社长,此任的社长乃是四皇子殿下。女郎社的社长是王氏少夫人、当朝五公主,副任长是崔氏嫡女阿珊。
书画会逢五开社,一个月开三次,十月二十五是入冬以来的第二次书画会。
陈茉道:“宁王府大郡主也是书画会的成员,六公主、九公主亦在其中。”
陈莉不解地问道:“大姐姐,我可不想让东府的人抢了所有的风光。”
终于等不了,脸上的疤一好,就要出去张扬一番。
让她看陈蘅张狂、风光,她如何甘心?
陈茉一脸算计,陈蘅想出风头,她偏要世人看看陈蘅的丑态。
大郡主、六公主可是忌恨着陈蘅。
这二位皇家的金枝玉叶还没得到沐食邑,陈蘅就有了。
只要她巧加利用,就能狠狠地让陈蘅出丑。
陈茉道:“六公主与五公主姐妹情深,收我入成员许是不成,但若六公主出面,拿一份帖子,让我们去凑凑热闹不是不可。”
上回柳氏说无论如何也要将陈蘅与夏候滔凑成一对,夏候滔成功,便是她陈茉成功。
陈茉捧着茶盏,这一次,她要看陈蘅出大丑。
陈莉忙道:“大姐姐,我也想去,我知道你与六公主好,你与她说说,也给我一张帖子,让我去见识见识。”
陈茉勾唇,信心满满地道:“你去作甚?”
“大姐姐,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
陈茉想着自己要办的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艰难地点头:“你可以去,但必须听我的。”
陈莲切切地道:“大堂姐,我呢?”
陈茉可以原谅陈莉贪生怕死出卖自己,这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可陈莲和卫紫蓉,她是绝不会原谅的。
“我能替阿莉讨一份帖子,可讨不来你的。”
陈莲落漠地坐回,她很想去,可因她是庶子之女,都城这样的盛会不会请她,她甚至都没有进入书画会的资格。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嫉妒2
十月二十五,陈薇起了大早,穿了一袭浅蓝色缎子绣着霜花的冬裳,头上戴着珠钗、珠花,是全套的珍珠头面,既不太出挑,又不失礼。
李氏熬了两夜,又给陈薇特意赶制了一双嵌珍珠的绣花鞋,还绣了一个浅蓝色的霜花锦帕,看着面前打扮好的陈薇,觉得自己这两日的辛苦都值得,“七娘子跟着郡主,莫要失礼。若女郎们考究你的书画,你莫慌张,就像在家里练字时那样…”
“从母,你都说两天了。”
“我这不是紧张你。”李氏颇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之感,“你的会换冬裳装到包袱里了,怕你饿了,我让桃子给你装了一包点心…”
陈薇微蹙着眉头,“从母,你还是拿出来罢,我听姐姐说了,书画会上备有上等茶点,每次都要评出前五名,若是人多,到午后结束时,还会一起用午饭。”
“你放在包袱里,饿了在车上吃。”
陈薇无奈,带着桃子、杮子两个大丫头往珠蕊阁去。
陈蘅已梳洗完毕,脸上的疤被脂粉所掩盖,浅施淡妆,却别有一番风\情。
慕容慬一袭男装,怀里抱了一柄剑,像个门神一般地立在花厅门口。
陈蘅道:“朱雀,我不会带你去。”
“你必须带我去。”
她不想带,他还非跟着了。
她是他的药,她要是出了差子,他就不能长命百岁了。
“你别忘了,我是你的护卫,我必须保护你的安全。”
陈蘅学着他的腔调,“你别忘了,你长得太美,若你出现在书画会,肯定惹来祸事。”
太美也是一种错?
慕容慬凝了一下,转身回到东厢一号房。
陈蘅吐了口气:总算糊弄走了。
陈薇甜甜地唤着:“姐姐”。
“走吧。”
莫氏是赞同女儿参加书画会的,晋代历史上出过书法大家的卫夫人,亦出过女诗人谢道韫,到了如今,并不限制女子有才,有才有貌的女子更是各世家大族竞争聘娶的对象。
大管家一早就预备了两辆马车,一辆是女郎乘坐的,一辆是给银侍女坐的。
杜鹃、黄鹂很是雀跃。
桃子、杮子二人由是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陈蘅刚上马车,立时发现里头多了一个人,不是慕容慬还是谁,他脸上黑黢黢,早前十分的颜色只剩了六分,是个清秀美人,漂亮的剑眉变得稀疏,虽只两处改变,整个人的颜色就发生了变化。
陈薇讷讷地看着变黑的慕容慬,“这…这是朱雀?”
她们走的时候,他明明回自己房间了,怎么比她们先进马车。
慕容慬道:“我是你的护卫,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杜鹃,你去后面的马车。”
“凭什么?朱雀,你是郡主的护卫,你会端茶递水侍候人么?”
桃子怯怯地道:“郡主、女郎,婢子去后面的马车。”
她们势大,一个敢顶撞郡主,一个是郡主跟前的银侍女,还是她走吧。
陈蘅淡淡地瞥了一眼。
他还真当自己是护卫?
要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她不在乎多带一个婢女。
只是现在的他,胸前鼓囊囊地怎么回事,以前他哪里都像女子,唯独胸不像,现在胸口像,怎么感觉又不像女子。
陈蘅问杜鹃道:“你瞧朱雀这么一扮,像不像男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宝剑玄光1
她问杜鹃道:“你瞧朱雀这么一扮,像不像男人?”
陈薇答道:“不像!朱雀明明是女子,怎么扮男子都不像。”
许是先入为主,陈薇就觉得朱雀是女子。无论朱雀穿什么样的袍服,依旧是女子。
陈蘅笑,有些得意,他不像男子啊,难道是自己眼花。
如果自己不是一早就知道
杜鹃审视了一阵,“朱雀这么扮,除了我们知情的,晓得他是女子,旁人还真不定当他是男人。”
慕容慬心下错愕:自己当真雌雄莫辩?
他明明是男人,如假包换的男人,他长得这么高大,怎么有人当他是女子,当他是女子的,全都是眼睛瞎。
他无数次地想,为甚那么多的牙婆、牙子没识出他的性别,难道真没识出来,许是识出来了,只是为了多卖钱,不曾点破。
马车摇摇,陈薇好奇地挑起车帘,看着两侧的街道。
她是庶女,出门的机会比陈蘅还少,看到什么都是稀奇的,双眼弯成了月牙一般:“街上有会喷火的,姐姐,快看,空中有一根绳子,一个小姑娘在上面走…”
陈蘅想到前世的自己,将自己禁于内院,她错过了多少美景,就算真的毁容,她还有双眼可以看,还有双眼可以听,怎么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不幸的人。“那是杂耍艺人,跑江湖的。”
陈薇道:“姐姐懂得可真多。”
“等有机会,你也可以出来走,只是西府的人必须得防,定四叔失踪了几年…”
陈薇连连摇头,想到自己被人拐走,再也看不到从母、看不到阿耶和长兄、姐姐,她就觉得可怕,“姐姐,没你陪着,我不敢出来。我不要出来,外面的坏人多。”
这肯定是李氏给她灌输的,尤其闹出陈定失踪的事后,李氏将陈薇看得更紧了。
慕容慬抱着宝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杜鹃道:“朱雀,你从哪儿弄了把破剑?”
“捡的。”
陈蘅伸手,“给我瞧瞧。”
慕容慬递过宝剑,一松手,重重落到马车地板上,陈蘅能感觉到这宝剑的重量,很沉,她看着地板上的宝剑,黑黢黢的剑鞘。
“元、龙!”陈蘅大呼一声陡然起身,只听砰一声撞到马车上,她连连抚着额头,疼死了,疼死了,快要撞昏她了。
杜鹃忙道:“郡主,不要紧吧?”
陈薇道:“姐姐的额头撞红了。”
慕容慬不紧不慢地道:“不就是没拿稳破剑,你激动什么?”
“你…你这个偷剑贼,你好大的胆儿,敢盗了二兄珍藏的宝剑。”
“盗?本…本公子需要去盗剑?这是我与你二兄打赌赢来的,愿赌服输。”
别人不知道,陈蘅认出这剑了。
这可是陈留太主的战利品,是从一个造反的藩王手里得来的,据说是秦始皇用过的佩剑,名为玄光,用数百斤天外玄石炼制而成,锋利无比。
陈蘅抚着额头,面容微白。
陈薇心疼得直呼呼吹气,像哄小孩子一般地道:“姐姐,不疼不疼了!”
杜鹃轻轻揉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来,从里头抠了一小团,轻轻地给陈蘅抹在额上。
“你何时与我二兄打赌了?”
“你不是不信?你问陈二郎去。”
陈葳脑袋少根筋,就慕容慬的心眼,把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宝剑玄光2(四更)
陈葳脑袋少根筋,就慕容慬的心眼,把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慕容慬轻啐了一声:“杜鹃,你真笨!本公子教了你多少回,你还没学会推拿手法?”
他站起身,走近陈蘅,用漂亮的手指轻轻一按一揉,“瞧清楚了,像我这样,今晨你没用饭?怎的没半点力道。”
杜鹃低声道:“明明是姑娘,还装什么男人,自称公子…”
“本公子就是男人。”
杜鹃啐了一声,要她相信朱雀是男人,她还不如相信母猪能变男人。
马车穿过荣国街,再进入牡丹街,转了两个弯,到了一处青瓦红墙处,但见门口挂着一块匾额“王园”。
陈薇好奇地道:“姐姐,不是王府?”
“这是王氏嫡支的别苑,晋武帝时期,王氏先祖迎娶了晋武帝的公主为妇,这座王园,原是公主府,颇有皇家园林的风貌,后来这位公主先祖仙逝,就被王氏后人设成了举办王氏书画会的别苑。”
陈蘅下了马车,大门口立时迎来两个精干的丫头,福了福身,“请出示帖子!”
姐妹二人俱拿出自己的帖子,婢女瞧过,“是永乐郡主与陈氏七娘子,请!”
陈蘅一迈入大门,慕容慬紧跟其后。
黄鹂闪身几乎是抢的一般进了二门。
柿子还想进来,已被二门的仆妇拦住,“书画会的规矩,郎君书画会只带一个侍从,女郎书画可带两名侍女。”
难怪黄鹂几乎跟抢似地,是怕进不去。
仆妇道:“随行的马夫、侍从可以去到前院吃茶用点心,我们前院设有茶肆。”
陈薇这才知道,女郎参加书画会,只能带两名侍女相随。
慕容慬扬了扬头,“本公子…是郡主的护卫,我是万万不会离开他半步的。”
好似他没抢进来的名额,又用眼瞥了瞥黄鹂。
黄鹂恼道:“我还有两个结拜姐妹呢,都三年没见过她们了,我是一定要来的。”
虽然抢了杮子的名额她觉得过意不去,回头再与杮子赔礼。
穿过月洞门,立时视野开阔,别有洞天,里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依然是人间仙境一般,虽是初冬时节,秋菊盛放,月季凌寒绽开,凤尾竹、潇湘竹相映成趣。
荷花池里,有绿叶粉荷。
杜鹃道:“荷花池的荷花是假的,用绢纱制作,远远瞧去就跟真的一样,盛夏时节,这荷花池里的花是真的。”
陈薇问道:“月季也是假的?”
黄鹂道:“这是真的,王氏有擅长侍弄花木的匠人,即便是数九寒天,他们也能养出盛放的月季,你看这些月季都是放在大花盆里的,应是最近两日才运过来的。”
三年前,她们可是时常跟着陈蘅出入这里,见得多了,又听旁人说过,自是了晓的。
陈蘅踏足此处,宛如回到梦中,在前世后来的梦里,在王园的记忆是无忧而美好的,有年少时的朋友,可她毁容后,把自己的朋友弄丢了。
她将王、谢、崔三家女郎的关心当成了她们对自己的同情与怜悯,是陈茉告诉她的,说她们是在看她的笑话,所以她疏远了她们,孤独得只能与陈茉等人为伴。
一个熟悉的女音高喊:“三堂姐,你不知道王氏书画会的规矩吗?怎么带一个男人进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排挤1
(续上章)“怎么带一个男人进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汇聚过来。
陈薇惊道:“姐姐,是茉堂姐、莉堂姐,她们也来了。”
谢女郎微微一笑,朗声道:“你们没听说吗?上个月,永乐郡主在西市用六百五十金购得麒麟驹,而添头就是一个绝\色美人,听说这美人做了永乐郡主的护卫。”
谢氏与陈氏是姻亲,谢女郎的嫡长姐正是荣国府的世子夫人。
谢女郎待字闺中,因才华高、性子好、容貌美,前有长姐做荣国府世子夫人,谢家想多留两年,为她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婆家,至今尚未许配人家。
王女郎款款而至,眸里含着善意的友好,她是王氏嫡支二房的女郎,“三年没见了,阿蘅!”
崔女郎歪着头,“阿蘅,三年前我就说过,只要你用了玉颜膏一定不会留下疤痕,今日瞧着,你的容貌没有半分损伤。”
真的没有疤痕,风韵亦比当年更好。
“脸上是有疤的,崔姐姐没瞧出我敷了粉?”
她不是完美的,她脸上有瑕疵,以前怕人提,但现在她大大方方地承认。
谢女郎笑道:“要我说,就算你有疤,也比好些女郎还好看。”她顿了一下,对着周围的女郎们道:“这位就是荣国府的永乐郡主——陈氏阿蘅!”
有些面熟的女郎带着喜色,其间不乏带着戒备、厌烦之色的。
一个紫袍少女在人群里格外注目,大声道:“陈氏阿蘅,你的运气可真好,三年未参加书画会,今日一来就是一季一次的男女书画赛事。
本宫听说,这三年,你什么事也没做,除了对着镜子自怨自艾感叹你的容貌有瑕,就是在那里抄写佛经练字。想来三年的习练,你的书法定然不差,今日你代表我们女郎书画社与郎君书画社的才子们一较高低?”
陈蘅识得此女,她是晋德帝最宠爱的公主——六公主德馨,微微福身,道:“拜见德馨公主。”
六公主喜欢人喊她的封号,委实十几个公主里头,只有她能与嫡公主比肩,德馨是她的封号,也是她引以为傲的地方。
这里的景物依旧,曾经的小女郎长成了妙龄少女,有的似冷傲秋月,有的似娇俏春花,还有的如夏季净荷,亦有的孤芳自赏如严寒腊梅…或清丽,或娇媚,或隐敛,或张狂,风姿各异,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是南晋的贵女,是都城的贵女,父兄家人没有一定的地位,家世没有一定的声名,根本入不得书画会。
陈蘅微讶道:“今日是冬季书画赛?”
她十岁入的王氏书画会,王家主夫人崔氏是莫氏的手帕之交,当年相伴太后身边的三贵女之一,她算是莫氏走了“后门”,将她送入王氏书画会,进会的那日,象征性地让她写了几个字,社长、副社长夸赞了几句,说了声“过”。
当时的社长是王家主的妹妹,小姑总得给自己的大嫂几分薄面,陈蘅入会的过程很是顺遂,不知晓的,外人还以为她真是凭书法入的会。
崔女郎更正道:“是秋季书画赛。原该中秋节进行的,后因五公主、四殿下有要事在身,两边都改期。”
第一百五十八章 排挤2
崔女郎更正道:“是秋季书画赛。原该中秋节进行的,后因五公主、四殿下有要事在身,两边都改期。”
在往年之中,像这种一早就订好的季赛很少改期,春季赛设在三月十五,夏季赛在六月十五,秋季赛则定在八月十五,冬季有时选在腊月十五,也有时定在上元佳节。这些时期是过往季赛的惯例时间,偶尔因故不能举行时便延期,但会提前通晓所有成员。
她低声道:“我虽是副社长,昨日才接到消息,说今天是书画赛。五公主说,不能不办秋季书画赛,虽说是晚了,但还得补上。”
陈蘅四下扫视,“书画会的人越来越多了。”
“有些是成员带进来的姻亲、朋友,是来瞧热闹的。”
崔女郎颇有些不屑,这几年,带进来的贵女算计姻缘的可不少。
她看了看不是成员的贵女,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几个?
九公主德淑穿戴得如同寻常的贵女,笑盈盈走近,轻声道:“阿蘅,好久没瞧见你了。”
“淑淑…”陈蘅娇呼一声,一把搂住九公主,“近来我好想你,我出了这样的变故,本想入宫的,又怕宫中的贵人忌讳。”
七公主最是不喜陈蘅与九公主亲近,小时候,她很想与陈蘅做朋友,可陈蘅只与大公主、九公主玩,后来,若不非她会讨好晋德帝,也不会成为最受宠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