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兽吃完鸡、鱼,这些都是生的,末了他用罢泉水,开始享受水果。
定王发现陈蘅说到“圣门”时,大殿上的医族人一个个眼睛都亮了,难掩喜色。
只不知,这圣门是什么地方,为何他们这么欢喜。
陈蘅继续道:“前些日子在神木部出现的也是你?”
众人实在听不懂这瑞兽的话。
只能从陈蘅的话里分辩出它的话意。
“你寻了我大半月啊。”
“幽月兰花是什么样的?”
“下次送我几株,好,你下次出来,给我带上两株。我听说火云国用幽月兰花来治病救人,原来是灵花。”
“你今年多少岁?”
“活到这个岁数,也是见过不少人不少事了。”
“你会说人语,那你为何用麒麟语?”
雪千睨了眼周围,很是骄傲的,“我与你说话,何必让这些俗人听了去。”
它会说人话!
天啦!
真的是瑞兽,而这声音还是一个少年的男音,有些磁性,很是悦耳。
这瑞兽是男的?
这个认知,让满殿的人大为惊异。
庆王自认活了几十岁,什么样的怪事都遇到过,唯独今儿见着了传说中的瑞兽。
他真的用说人语,能吐人语的瑞兽,这不是说天佑北燕。
北燕一统天下在望!
有了此事,北燕定然民心所向,所向披靡。
雪千吃完了水果,用舌头舔着嘴角,又将皮毛上的肉沫、果屑舔去,将自己打理得一尘不染,这才仪态万千,优雅骄傲地走到陈蘅身边,蹲下身子:“我得离开了。”
“不远万里而来,这就要走了?”
“我给你带两株幽月兰花。”他近乎轻叹一声,“要不你现在就跟我走罢?”
陈蘅道:“我有丈夫。”
瑞兽道:“我过些日子再来瞧你。”
“雪千,你保重。”
他望了望陈蘅,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像在轻吻一般,然后,他站起身,像人一样退出大殿,一出大殿就撒开四腿,化成疾风之速地消失,惹得一干贵公子引颈而望。
会吐人语的瑞兽,这可了不得,不能捕,也不能伤,只能敬着。
银貂跳了起来,是欢喜,有那庞然大物在,他莫名地觉得害怕,他一走远,他就觉得轻松了,正在快朵颐地吃鱼。
定王揖手道:“天圣女,刚才瑞兽都说了什么?”
陈蘅道:“说了些殷商、武周时的事,他出生于殷商之时,至今有三千三百余岁,他的母亲是一只雪麒麟,做了一位神女的坐骑,随着姜尚飞升成仙。
他说姜尚离开前,曾留一卷天书于人间,天书上记载‘得帝凰女得天下’,也写大晋自晋玄帝时,有北燕于北方崛起,后有八王乱,有魏于西南立国,三分天下,于五十三年后会有明君一统天下。”
她心下一转,如果能借雪麒麟的事,就此除掉辽阳王就好。
可是,转而又想,自己这样公报私仇,到底不妥。
她就算要与辽阳王斗,也要斗在明面上。
庆王惊道:“帝凰女不是南晋皇后莫氏么?”
难道这天下,不是他们北燕的?
是南晋慕容凛的?
不,他们不甘心。
陈蘅道:“得帝凰女得天下,不如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她凝了一下,“帝凰女不是一个人,而是指民心。”
定王答道:“天圣女说得正是。”
她坐在帝月山庄,便是天圣女。
在博陵王府时,就是博陵王妃。
陈蘅道:“我…乏了!”她一转头,对左右道:“替我预备一下,半个时辰后,我闭关修炼。”
她定是得了瑞兽的什么提醒。
可惜满殿的人,谁也听不懂雪麒麟的话。
定王揖手:“恭送天圣女。”
庆王有些不快,帝凰女是民心,真是荒谬,这明明就是南晋的莫皇后。
怎能让夏候凛得到帝凰女,这应该是北燕皇族的女人。
庆王的眼睛微微一眯。
丽妃与辽阳王的事,他也是略知二三。
博陵王已经被天圣女迷得昏头转向,即便从军在外,也不碰女人。
如果他助辽阳王一臂之力,若是大事可成,待辽阳王成功,少不得有他一份功劳。
庆王想到此处,眼眸又亮了两分。
定王礼敬天圣女,嫁入皇家就当是皇家妇,长幼有序,怎能对她行礼。
庆王昂首挺胸,未动分毫。
“皇叔,我们入宫与陛下回复罢。”
“理当如此。”
定王自是知晓陈蘅才是真正的帝凰女,就连瑞兽现世也是奔着陈蘅来的,他们定王府一脉必须果决地站在陈蘅这边。
他勾唇微微一笑,北燕一定会成为那个一统天下的霸主,也会迎来美好的盛世。
一行人出了帝月山庄,二位亲王各乘俊马。
庆王却在心下琢靡着自己的主意。“阿谥,陛下该立储君了。”
“皇叔说得是,有嫡立嫡,博陵王是当之无愧的嫡皇子,当立为储君。”
庆王心里暗道:定王果然是心向博陵王。
他可是支持辽阳王的。
博陵王有母族,还有不少的文武大臣支持,就是大半个江湖都支持他,可他偏要支持辽阳王。一旦辽阳王登基,少不得会厚赏他这一脉的子嗣。
到了现下,不能再左右摇摆。
庆王道:“阿谥,博陵王是不错,可他的病当真痊愈了?二十几岁的人了,膝下还没一个儿子,不像辽阳王,膝有儿子四个,更有一个嫡长子,后继有人。”
他是要选择辽阳王。
定王原是不想参与皇子间的争斗,他亦留下家训,往后的定王府一脉,是皇帝最忠心的臣子,不能跨过雷池半步。
“博陵王夫妇还年轻,会有儿子的。”
这是替博陵王说话。


第六百三十七章 迷糊了(三更)
(续上章)这是替博陵王说话。
庆王道:“阿谥,你是决定支持博陵王了?”
“皇叔,我定王府忠心的是皇帝陛下。”
谁做皇帝,他们忠心谁。
虽不能立大功,也不会有大错。
定王早就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定下了如何为臣之道,他原不是先帝的亲骨血,就算要夺位也名不正、言不顺,既是为臣,那就世代做燕国皇帝最忠心的臣子,效力朝堂。
庆王勾了勾唇,果然狡猾,这就是定王府的生存之道。
定王有天眼阁,手握的秘密不少,若与定王府为敌,委实得不偿失。
“听说你家的思南近来与云容府走得近?”
定王心下微沉,上回慕容想写来家书,让他赶紧将慕容思嫁出去,还说慕容思在南国坏了朝廷的大局。
他很是头疼,寻了好几个人家,要不定王妃不满意,要不慕容想就瞧不上,说什么要寻一个像博陵王那样英俊又文武兼备的。
博陵王的容貌好又有本事,照着这条件寻人,几时能寻到。
慕容思的心思,定王妃猜到一些,但不敢告诉定王,怕定王一恼之下要了慕容思的命。
*
皇宫。
国师白染、定王、庆王正与燕高帝提到瑞兽出世的事。
瑞兽大摇大摆,气定神闲地走过燕京街头,还进了博陵王府兜了一圈,闻到瑞兽能说人语,更是惊讶。
燕高帝大呼:“好兆头!好兆头,这是天佑北燕!”
瑞兽出现在燕京,这件事足可以做文章,他能让所有北燕的前方将士认定这是个大吉兆,是上天在保佑北燕。
燕高帝道:“皇叔、皇兄、国师,我朝是不是当立太子了!”
几人齐呼:“陛下英明!”
早前朝堂上就立储君的事说过不止一次。
而权势最大的莫过于辽阳王慕容忻,其次是博陵王慕容慬。
翌日,有言官上奏,说燕京出现瑞兽白麒麟的事。
一时间,燕京的大街大巷都有绘制白麒麟的画像,许多百姓请回家中,镇宅保平安,求祥瑞。
而白麒麟的事更是被百姓夸大,说白麒麟能口吐人言,传授了治国方略于北燕皇帝等等。
天降瑞兽,当立太子。
满朝文武就储君人选又是一番唇枪舌箭。
而此刻,陈蘅已经闭关,前方的战事进行激烈。
陈蘅进入凰女境,忆起雪千说的诸事,那天他们说话时,不仅说了以往之事,就是修炼上的事,她亦问过雪千,这只白麒麟见过殷商时的玄火灵女,对修炼上的事有独到的见解,陈蘅是请教他。
冯娥在这期间递过几次求见的帖子。
燕京的流言越来越甚,更是将白麒麟说成了天上的神兽,神兽下界就是替上界神仙传递纶音,授陛下治国方略。
听一个人、两个人这样说,问题是,就连张萍都信了。
这个小妮子,居然对白麒麟的事坚信不疑,还说她认识的某位贵公子亲耳听到白麒麟口吐人言,且白麒麟非泉水而不饮,非鸡不吃,且不吃鸡头也不吃鸡爪、内脏,吃鱼也只吃鱼头等等,就连白麒麟能品吃水果也成为一种时尝。
近来售水果的百姓,不将苹果叫苹果,唤的是“麒麟果”,香蕉也不香蕉而叫“麒麟蕉”,只将自家的果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就连燕京的贵族也让苹果价高,香蕉更是成了稀罕物。
甚至于吃鸡不吃鸡头、鸡爪与内脏也成了一种时尚。
陈蘅出关次日,就与冯娥递了话。
冯娥带着张萍就来了。
说闲话,永远是女人的最爱。
即便冯娥、张萍二位是奇女子也免不了俗。
寒喧了一阵,冯娥就问到白麒麟的事,“它真会说人语?”
陈蘅点了一下头。
张萍乐了,“你输了,我就说是真的,你偏不信,我手下那位女笔录的兄长是个君子,最不屑说假话。”
冯娥面上一沉:她穿越的莫不是古代,而是一个平行时空?兽会说人语,这还是兽么?这不是野史记载的故事,怎么就成真的了。
虽然她知道陈蘅会唤风雨,可她归结于陈蘅精通《周易》、《易经》,是陈蘅推算出几时有风,几时有雨。
正说话间,就听到一串悦耳的铃声,一道白影掠过,就见秀君怀里的银貂嗖的一声跳了起来,一窜上了屋顶。
几人眸光定定,只见一个像老虎非老虎的白毛大物出现在大殿上,迈着优雅的步子,嘴里叼着两株菜,慢吞吞冲陈蘅走近:“凤歌,这是你要的幽月兰花!”
冯娥瞪大眼睛。
张萍有些得意,比划了五根指头,“你说的,我赢了,你输五万两;我输了,只赔你五千两。送上门的买卖,不赚白不赚。”
冯娥道:“这…这是《聊斋》吗?”
身子摇了又摇,已然是昏了过去。
兽居然真的会说人语,还可以像贵公子一样走路。
这真是古代的时空?
张萍惊呼一声:“莫愁!莫愁,你不会连五万两银子都输不起,你想耍赖…”
元芸见是白麒麟当即对身边的侍女道:“吩咐厨娘,给麒麟上鸡上鱼上泉水、水果!”
白麒麟走近陈蘅,将嘴里的两株草吐出。
陈蘅接过草,瞧了一眼,根上的土还是湿的。
伸手时,白麒麟用嘴舔着她的手,动作很是温柔。
“秀君,把幽月兰花取最好的灵土种起来。”
元芸道:“天圣女,交给属下罢,属下一定亲自种植。”
白麒麟舔着陈蘅的手时,嘴里吐出一枚珠子。
冯娥睁眼时,自巧看到白麒麟吐珠子,一声尖叫:“火灵珠!我…我的火灵珠…”
白麒麟眯了眯眼,轻斥道:“你的?哼,这是灵女的,你非灵女,何来灵珠?”
他又说话了。
冯娥摇摇欲昏。
陈蘅看着漂亮的珠子,正把玩间,那珠子竟从掌心凭空消失。
冯娥比她还急,大叫:“珠子呢?珠子去哪儿了?”
白麒麟用兽语道:“凰女境的玄火灵珠乃是火灵珠之王,有了它,其他的火灵珠就能恢复火灵力。”
陈蘅笑了一下,“多谢你。”
“这女子是谁?她的灵魂与旁人不同,是两世为人。”
“她的灵魂来自千年后。”
“她身上有一股火灵力。”
“听说是火灵珠将她带回这里的。”
白麒麟在陈蘅的身边卧下,用橙黄如宝石般眼睛打量着冯娥。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不是定王女
白麒麟在陈蘅的身边卧下,用橙黄如宝石般眼睛打量着冯娥。
冯娥被它瞧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陈蘅居然会与白麒麟沟通,说的还是与白麒麟一样的话,这是兽语?
冯娥被自己发现的世界惊得无法接受。
一直以来,都不是这样的啊。
白麒麟问:“是凰女境的光阴门将她带回来?”
“我不知道,但她说曾得到一串玉佛珠手串便回到了这里。”
白麒麟沉吟不语。
此刻,元芸正将鸡、鱼、水果、山泉摆在他面前。
他优雅地进食,“手串上有一枚火灵珠?”
“是。”
“定是凰女境光阴门将她带来。”白麒麟沉吟道:“为何她的灵魂能入凰女境,真是奇怪?除非她与你有着某种联系。”
“她的母亲姓慕容,许是我的后人。”
白麒麟若有所思地点头。
“可现在的她,除了有一缕淡淡的火灵气息,什么也没有。”
白麒麟觉得此女并不是陈蘅的后人,它不能从冯娥的身上感觉到任何的灵女血脉香味,若说是慕容氏的后人,也没有相似的气息。
这个女子现在的肉身绝对与北燕皇族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不是说她是定王的女儿,难不成是定王弄错了?
“你看她是慕容皇族的后人?”
“这个躯体不是,没有北燕皇族的气息。”
“那她是定王的女儿?”
“定王…”白麒麟道:“定王不是北燕皇族,但因是先帝养大的庶子,养出了几分贵气,她身上没有定王的血脉气息。”
白麒麟的鼻子很灵,它就是凭着玄火灵珠上稀微的血脉气息寻到陈蘅。
陈蘅一直怀疑当初那个血亲汁有问题,现在看来,不仅有问题,而是定王府与北燕朝廷需要“莫愁郡主”,既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藉口,说她是,冯娥便是皇族。
而冯娥原是女子,多一个沾有皇族血脉的郡主,又何偿不可。
白麒麟道:“凤歌,你让我进凰女境罢?”
陈蘅微诧,“你以前进去过?”
“老主人娥凰灵女带着我与母亲进去过,里头有许多好东西,我喜欢喝里头的山泉水。”
陈蘅起身道:“莫愁、阿萍,你们说话,我去后殿换件衣服,一会儿出来陪你们。”
冯娥知道陈蘅与白麒麟肯定在说她,只不知道他们说她什么事,因为不知道,心里很不踏实。
张萍在边比划着五根手指头,“五万两,愿赌服输,你输我的。”
“一两都少不了你。”
冯娥笑得尴尬。
陈蘅回到后殿,带白麒麟凭空消失。
对于这种事,元芸与几个近身侍女早已经习以为常,再不会大惊小怪。
白雯颠颠地问道:“元芸姑姑,上回神兽就与天圣女聊了许久,这次他们用兽语说话又说了许久,你说他们在聊什么?”
凰女境里,白麒麟有些兴奋,欢呼一声“又来了,哈哈…我的麒麟府”直往凰女殿旁边的小院奔去。
陈蘅记得那小院,里头有些竹编的圆制物件,还有圆木球之类,早前还诧异那是作何用的,原来那是给小麒麟玩耍的物件。
白雯与元芸在外头的说话声,陈蘅能清楚地听到。
元芸道:“天圣女愿意说时,自然会告诉我们。”
“可是那日,他们说到了圣门,圣门是圣地之门吗?还是什么意思?”
元芸瞪了一眼,“不该问的,不要问。”
白雯吐了一下舌头。
陈蘅看着欢悦的白麒麟,“你喜欢这里?”
“喜欢,当然喜欢,小时候,我母亲常带我来玩,只是后来,我们分开了…”
这里有他所有的童年记忆。
他寻陈蘅,就是为了进入这里,当然还有守护的意思。
陈蘅道:“你在这里玩耍,我得出去了。”
“去罢!去罢…”
白麒麟滚着一只圆木球,这球有些像绣球,就跟猫儿遇上感兴趣的东西一样,他能玩得很高兴,追着木球在院子来回的奔跑。
刚才那只玄火灵珠突然消失,她回到凰女宫,却见大殿顶上亮若白昼,更像是太阳的光芒,竟是那中央多了一枚玄火灵珠,周围的柱子上,失去火元力的灵珠熠熠生辉,正在恢复元力。
陈蘅出来时,几个侍女停止了议论,帮陈蘅换好衣裙。
冯娥没见到白麒麟时,她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张萍因为打赌赢了五万两银子,心情很好,时不时比划着五根手指头。
冯娥的心情有些沉闷,不是因为打赌输了,而是因为这世界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说好的古代,怎么还有神兽出现。
她现在越发迷糊,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陈蘅坐在上座,笑微微地道:“有些日子没与你们说话了。”她顿了片刻,示意二人用茶,“是永乐邑的铁观音,你们都尝尝。”
她这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
冯娥捧着茶盏。
张萍浅呷了一口,“茶很香。”
陈蘅道:“近来都好?”
张萍想到陈家的事,“听说葳二郎主夫妇回永乐邑了?”
陈蘅想到这事,心里堵得慌。
幕后的主使是慕容思,她不知便罢,知晓这件事,还没想好如何治慕容思。
冯娥不喜慕容思,虽是姐妹,一个是流落民间的女儿,一个是嫡妃所出的嫡女。慕容思不仅与她为敌,便是慕容慈也没少受慕容思言语挤兑。
张萍道:“思南郡主近来与云容公主府走得近。”
陈蘅不紧不慢地道:“我二兄夫妇在南疆被害,这是思南郡主的手笔。”
冯娥惊呼一声,“不可能,她是郡主…”
陈蘅笑道:“你若不信,可以问定王,定王与想世子也是知晓实情的。”
张萍则在想这内里的原由。
北燕的郡主,如何能害到陈葳。
定王府手握斥候,天眼就是他家的,难道这思南郡主也做了谍者?
思南郡主从燕京消失了几年,有说是去乡下静养的,也有人说她做错了事,被罚去了庵堂静修的,众说纷纭,但思南郡主不在燕京这是事实。
冯娥迟疑地问道:“思南她…她…”
陈蘅道:“南晋都城,思南曾以女护卫的身份出现在德淑公主身边。”
冯娥想到这事,若真是如此,思南入南晋就是女谍者的身份。


第六百三十九章 真凶
冯娥想到这事,若真是如此,思南入南晋就是女谍者的身份。
“袁家人的死,是…是…”
她想问,是不是北燕谍者所为。
毕竟除掉了袁家宝兄弟三人,神策军无帅,夺权之人是莫六郎,而同时北燕也受益,北燕是听说袁氏兄弟身亡,这才发兵攻南。
如果定王父子步步为营,算计了袁家,是不是也同样算计了王家。
如果王家也是定王府算计了,她与王灼是夫妻,往后还如何相处?
陈蘅不紧不慢地道:“袁家之难,是南晋大统帝所为。一个人要杀另一个人,而站在他身后的人却跟着喊了句‘该杀!该死!’另一个人便死了,你说是杀人者是凶手,还是喊该杀的人是凶手?”
定王府扮演着鼓动的角色。
天圣女这比喻很体切,可是听起来却有些难听。
他知道博陵王说话毒舌,几时连他的妻子也像了他几分。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是才女的永乐,竟是被博陵王给带坏了。
冯娥依旧担心定王府是害死王氏嫡长房的元凶。
陈蘅看出她的心思,“瑯琊王氏的事与定王府无干,亦与北燕无干,是被三皇子牵累,背后布局的是德妃母子。”
冯娥、张萍都是聪明人,陈蘅这样一说,她们自是明白,这是替定王府开脱。
但定王府同样是杀人者身后喊“该杀该死”的那个人,虽不是帮凶,却做了推手,让一切往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陈蘅说得轻浅。
冯娥心头惊涛拍岸,慕容思怂恿人害了陈葳,会不会用同样的法子算计人害了王灼父兄家人。
张萍问道:“思南在陈二郎主的事上,她…”
“她控制了一个关键的人,让这人说服莫静之对葳二郎主下手。莫静之虽然可恨,但慕容思也同样狠毒。她为何如此恨我,也至要对他们夫妇下手。
近来,慕容思利用云容,鼓动朝廷官员弹劾我,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她算计葳二郎主的事,我希望莫愁转告定王,这次我是看在定王府与你的面子上,没有公然反击,但定王府得给我一个交代。”
冯娥的眼睑垂了一下,“稍后莫愁回府,就与父王说,父王定会给天圣女一个交代。”
陈蘅笑道:“把话带到,接下来燕京的局面会有所改变,朝堂也会有争斗。定王对自己子孙一脉留有家训,慬郎与我都是尊重的,但是对于破坏大局之人,希望定王也得拿出一个态度。”
她凝了一下,浅呷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