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听到打斗声,扯着嗓子大叫:“有飞贼!有飞贼!”
二妞沉思一想,“是刺客!抓刺客!来人啊,快抓刺客!”
阿欢从兵器架上抓了宝剑、长枪,纵身闪到后院。
支伯翻身起床,抓了根大木棍过来。
那黑影微微一凝,“没想到,你的武功不弱!”
二妞抛过宝剑:“师姐,接剑!”
江若宁一个闪身,拔出宝剑,*剑使出,立时对方一愣,惊道:“怀济大师是你什么人?”
怀济?难不成是那个授她*秘笈的胖和尚?
那黑影怒道:“就是你把我的画影挂出来的?本公子英俊不凡,什么时候变成那种冷面人。”
“谁让你易容来着,至少那眼睛没画错吧,与你易容时的模样是一致吧。”
两剑相撞,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小草与二妞还扯着嗓子大叫。
江若宁只不作声,专心应战,而黑衣人却渐落下势。
杀气,浓烈的杀气,他倏地起身,衣袖一挥,“嗖嗖”两声,两枚飞镖被他击落在地。
阿欢惊呼一声,抬头看着那棵大柏树,“树上有人!是刺客!”
江若宁道:“你的武功不错,谢谢你刚才替我接了飞镖。”
“臭丫头,你当真有瞧一眼死人骨,就能晓对方之前模样?”
“怎了,你要送几个死人骨给我?”
城南街上,突地听到月未苑的呼叫声,立马就有人拿了锣鼓敲:“城南月未苑,有飞贼!刺客!”
江若宁审视着面前一身黑衣的男子,他的身上散发浓浓的杀气,剑招凌厉,江若宁的招式看似缓慢,却以缓制快,以柔制刚。黑衣男子轻缓如舞,卷起强大的掌风来去自如,矫若惊龙,动若脱兔,直制江若宁双臂两腿,突被牵制,江若宁如寒冰般冷冽的眸子却闪过一丝凝重,转念间,身形已起,衣裙在空中飘飞,看似行云流水,实藏雷霆万钧,动脱进退间,已与黑衣人过了二十余招。
而阿欢提着长枪已与柏树上跳下了蒙面黑影对起招来。
阿欢到底年幼,力气不足,渐落下风。
江若宁恼道:“阁下,先让我收拾了那人如何?”
黑衣人衣袖一挥,江若宁一个闪身,推开阿欢,只见“沙沙!”声后,柏树上跃下的男子应声倒地。
小草尖叫起来:“啊!杀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二妞努力控抑着自己。不敢太近,心提到嗓子眼里。
黑衣人突地回头,拉过江若宁,他手臂一抬,大柏树跌落一条黑影,“妮子,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有人前来行刺?”
“你也算一个。我问你,我如何得罪你了。”
“你将我的画像贴得满大燕皆是,你说你有没有得罪我?”
“你就是那个刘西?”
“那是刘家给我的身份。不过。你记住了,今晚我救了你一命,他日可要知恩图报!”
他一落音,张开双臂纵身而去。
江若宁追了几步。“你是谁?”这人的武功很高,武功招式间有些熟悉。如果不是身形与气息完全不同,江若宁都要怀疑他是温如山。
她与温如山切磋过武功,温如山的路数招式,她可是最清楚的。
“有缘自会相见!”
小草还在那儿失控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
阿欢走过去,拍拍就是两记耳光,“闭嘴!这些都是飞贼、刺客。又不是我和师姐杀的,你叫嚷个什么劲儿。”
江若宁俯下身子。开始在两名死尸身上搜索起来,两具尸体,一是被毒针所杀,见血封喉,另一人则是被飞镖击中,可见对方使用了极其厉害的毒药。
在第二人身上,江若宁搜出了一个牌子,正面是一个大大的“宋”字,背后却是“令牌”二字,最下方又刻有“东军都督府”几个小字。
这些死士,是东军都督府遣来的。
他们想杀她?
甚至都没有掩藏,也许是没想到会丧命于此,如此并没有将令牌藏起来。
想她山野村姑,就算做了县衙的女捕快,武功也不能有多高。而那“刘西”的突然出现,再有她师承“怀济”的缘故,竟让死士丧命于此。
阿欢看到了铜令牌,先是一愣,“他们…”
江若宁握在手里,恍若无事。
“他们真是太过份了!”
“阿欢,我没事,这样也好。你帮我看看,他们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标记,不能让温大人怀疑到宋家头上,到底生育我一场,这就算我回报他们的生育之恩,这件事后,我与他们再无半分关联。”
她的声音很轻柔,可落到阿欢的耳里,却是道不出的悲凉。
“师姐…”就算他们做得这等过分,师姐还打算替他们掩藏。
“好了,你替我检查一遍,不要留下任何能引向宋家的证据。”
江若宁扭头看着一侧的支伯等人,“打开院门,一会儿官府的人就该到了。”
杨副捕头去了京城未归,河十七带人进了月未苑。
“若宁,你无碍吧?”
“三个刺客!另一个刺客杀了那两人,逃走的那人是刘西!”
“刘西?”
“他蒙着面,他的眼神很特别,定然是他无疑。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杀另两个刺客,瞧起来,刘西是气恼我将他的画像公布出去,可是这两个刺客…”
河十七领着几名捕快进来,逐一进行询问。
小草吓得不轻。
二妞面容煞白。
支伯将大黄狂吠,夜里出来探看,然后瞧见江若宁发现屋顶有人,最后其中一名刺客杀了另两个蒙面人,就是现在落在地上的两人,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免去江若宁从刺客身上搜出一个块令牌的事不提。
这是阿欢叮嘱支伯的,支伯虽不知原因,但想到江若宁定有用意。
大半个时辰后,温如山带着汪安、两名护卫赶到。
堂屋上,江若宁神色自如,就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倒是小草与二妞惊魂未定。
一问小草,她就结结巴巴,话无伦次地嚷道:“刺客!要杀小姐,他们是来杀小姐的…”浑身微颤。小草原是半大孩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又见死了人,早就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二妞道:“三人里有一个最厉害的,来去无踪,还质问小姐,为什么把他的画像贴到满天下都是。是他救了小姐,要不是他,小姐就被另两人给杀了…他好像认识小姐的师傅。”
汪安问道:“你家小姐的师傅?”
小草不假思索,“怀济大师!是那个刺客说的,她说小姐的武功招式出自怀济大师…”
阿欢气恼地瞪眼。
118 高僧高徒
江若宁一直不知道那胖和尚的名讳,她喊胖和尚师傅,胖和尚也没反对,一个愿教,一个愿学,其实在一起也不过相处几天而已。
温如山吃惊不已,“你是怀济大师的女弟子?”
江若宁冷冷地道:“这有什么不对?是他授我*秘笈。”
汪安则有些兴奋,“江姑娘,当今天下有两个佛学大师,北圆明,南怀济。尤其怀济大师,无论是民间还是江湖,威望颇高,他不仅佛学高深,更是一代武功宗师,能自创武功。当今太上皇好几次想听他讲禅,派大臣前去迎请,皆被他所拒。”
阿欢小心地看着江若宁:师姐真是淡定,原来她们的师傅名气这么大,连太上皇都要邀请,居然连太上皇的面子都不给,还直接婉拒。
江若宁心里暗道:也不知道怀济大师是不是她认识的胖和尚?她在县衙当了一年捕快后,曾猜到教她武功的胖和尚是怀济大师,却又不能肯定,毕竟天下间会*秘笈的人可不止怀济大师一人。既是佛学大师,怎会喝酒吃肉,但是他的武功确实高深。她以前学的时候,只是想多学一点防身,现在与人实战,才明白这套武功的精奥之处,就连温如山也在她手下吃了败仗。
温如山似释怀不少,“你是怀济大师的高徒。”
江若宁淡然一望,仿若陌路,光是一眼,就被她翻白眼、瞪人还让他更为难受。“你们不是要问刺客的事么?要问快问,问完了,本姑娘睡觉,少扯无关行刺案的事。”
遣死士行刺她的是宋家。对于宋家她很气愤,就算宋家不认她,可也不能派人来杀。但是,如果说有人借宋家的名义害她,这个可能性不大。很明显,死士根本就没想到会失手。所以,江若宁可以肯定。是宋家派来的。
可是。宋家为什么要害她?
温如山碰了个软钉子,溢出一抹苦笑,“黄昏时。杨副捕头、大理寺捕快捎回大理寺官文,要调你去大理寺任职,你若不愿意…可以婉拒。”
“明日,我会与大理寺捕快谈。”不若宁离了贵妃椅。一手负后,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胸前。眼神明亮如星,“以这样的身份去京城也不错,可以见到他。”
阿欢见江若宁走哪儿都带着自己,心里感动。低声道:“师姐,李公子现在是在京城,说不准再过些日子就会青溪县了。”
“那有何妨?等我了结刘丁氏的案子。辞去捕快一职,随他逍遥山水岂不快活?师妹。我答应过你的,以后我带着你。”
阿欢连连点头。
她愿意去京城,仅仅是为了李观。
一个青溪县的公子,竟得她如此倾心,这男子又该何等幸福。
河十七低声道:“大人,你看这刺客会不会定国公刘家派来的,定是听说大理寺要调江若宁去大理寺任职,生怕…”
“查案之人,不可胡乱猜疑。”温如山起身,“江姑娘,告辞!”
“温大人走好!”
陌路!
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曾被他女儿唤“娘亲”,一旦离开,就真正成了陌路。
她洒脱如此,不带半点的拖泥带水。
临离开时,她将他当年给的一千五百两银票相还,连那座宅子也不愿要。原来早在他出现之后,她就有应对之策,不动声色地在城南街尾建了一新宅,直至建好,她方才搬了过来。
她不要他的银子,不要他的宅子,只是想与他断得干净。
在她与他之间,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又是谁辜负了谁?
她离开,却让他心生愧疚。
是他算计了她,而她却无意间让他难忘。
他将自己的事尽数相告,可她却从不曾告诉过他什么,也许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温如山带人离开月未苑,站在院门外,看着那块牌子发呆。
“大公子,月未二字何解?”
“月明未明时最是美丽。”
是这样解的么?
汪安歪头轻叹:“难不成江姑娘也喜欢那样的月色?这不是大公子喜欢的么?”他还记得在京城时,那时候大\奶奶尚在大公子身边,月明未明时,他们就爱在后花园里漫步,两手相握,何等恩爱、缠绵,可现在大公子却形单影只。
江若宁在家遇刺,一人已确定为刘西,另两名刺客身份未明。
大理寺几名捕快赶到县衙询问情况,又查看了两具尸体,刺客外着黑行衣,里穿京城大户人家护院的服饰,只是衣物上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身上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难不成,是刘家派来的?
刘家得到了消息,知道大理寺要调江若宁入京,生怕事迹败露,先下手杀人?
这样的护院服饰,太过普通,而胸前原有各家标识之物的图腾也没有,两身护院服皆是新买的。
大理寺捕快道:“这到底是谁干的?要在这个时候行刺江捕快?”
河十七抱拳道:“回二位捕快,江捕快师从名师,武功高强,昨晚逃过一劫。”
“名师?是少林还是崆峒?”
大理寺、刑部的捕快有一半就出自这两处,也难怪捕快第一反应就问出来。
河十七就等着他们问这话,好给青溪县衙增加名气,答道:“怀济大师。”
“什么?”有人惊呼一声,“江姑娘的师父是怀济大师?”
这岂止是名师,只是他们未曾听说怀济大师收有俗家女弟子?
不过,怀济大师不问俗事已久,醉心佛学、武学,听说得过他指点的人,武功精进颇大。若真是怀济大师的弟子。怕是江若宁一入京城就要名动京师。
这对大理寺来说,也是好事。
这几十年,大理寺跟刑部一直相反对着干。
大理寺抢先一步将江若宁调往京城,这可是一件极大的胜利。
几人挤在一处,低声地商量起来:
“二哥,我看还是把江捕快尽快带回京城。”
“我看得快,刑部的人什么都跟我们抢。”
“尽快动身!”
这里正说话。只听有人喊了一声:“温县令到!”
温如山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汪安与两名护卫,而后面则是两个俏生生的女捕快,一个生得小巧玲珑。另一个身材秀颀。
大理寺的几名捕快立时眼睛发直:这么娇俏的姑娘是女捕快?真的能打吗?尤其那个身材小巧的,怎么看都像个孩子。
江若宁冷剑般的眸子盯了过来。
除了冷二,其余几人都别开了视线。
冷二是二十多岁的男子,生得魁梧。抱拳道:“江捕快,向你探讨几招可好?请——”
这是探讨?她还没准备好直接就袭来了。要不是她反应快,就被他偷袭成功,江若宁快速使出*拳、*腿,上下并用。看似缓慢,却以慢制快,以柔克刚。看着大堂上的人目不暇接,突地江若宁一把扯住冷二。只见她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啪——
冷二被她摔在地上。
这,就是江若宁?
他居然把冷二给拍在地上了。
冷二跳起身来,江若宁抱拳道:“多谢承让!”她神色淡淡地走到一侧坐下,“温大人,有事说事,无事本姑娘要巡街去了。”
“娘亲!娘亲——”
娘亲?大理寺捕快瞪大了眼睛,只见一个娇滴滴的女童从后堂奔出,一下扑到江若宁的怀里。
冷二立时恍然大悟,“一早听闻镇北王府大公子之妻江氏,是青溪县人氏,原来你…你和温大人是夫妻。
江若宁不焦不燥,“曾经是夫妻,就在几天前,我与他和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米办法,世家名门的长子媳妇太难做,而那样的人家不是乡野村女能够高攀的。”她抱着阿宝,在她脸上香了一口,说得如同一个局外人。
阿宝委屈地道:“娘亲晚上都不陪我觉觉…阿宝好想娘亲。”
“乖啊,你爹爹不是给你预备了服侍婆子、丫头,可以让她们给你唱歌哄觉觉。”
“谢婆子都不会唱娘亲那样的歌,她唱来唱去就只得一首哦喂、哦喂…”
阿宝学着谢婆子的样子,小手往胸前一放,就如同抱小孩子一样儿,还抖了抖。“我不跟爹爹过,我要跟娘亲过。娘亲,你是不是不喜欢阿宝?”
“阿宝是娘亲的宝贝,永远都是。”
“那娘亲为什么住在别处?”
“那是…我和爹爹分开了啊,还记得乡下,你和栓子哥玩的过家家游戏?”
阿宝点头,“大满哥扮新娘,毛豆哥扮新郎…”
“他们玩罢了过家家,就要各回各家,娘亲和你爹爹也在玩过家家。”
一大堂的大男人汗滴滴啊,这是婚姻,可她居然形容成过家家,还说玩完了各回各家,说得好生轻松,过得让人忍俊不住。
阿宝闪了闪眸子,“下次我和娘亲玩,娘亲扮新娘,阿宝扮新郎,阿宝玩完,要跟娘亲觉觉。”
“好,现在我们大人说话,你不可以说了,否则那个鱼刺,咳…”
阿宝立时捂上小嘴,一双灵动的眸子在大堂上瞧来看去。
冷二道:“温大人,我等奉大理寺卿朱大人之令前来提取刘丁氏案的卷宗、证物。大理寺要调捕快江若宁前往大理寺任职。”
江若宁道:“冷捕快,我可以入京去大理寺,但我要带我师妹尚欢同往。”
冷二打量着阿欢,“既是如此,将你师妹一并带上。”
江若宁的功夫不错,想来这小丫头也不错。
冷二道:“明日一早在东城门汇合前往京城。今儿江捕快可以回家收拾。”
“好!明晨不见不散!”江若宁起身,“师妹,把我留在县衙的工具箱取来,将可调节头骨模型带上。”
“是。”阿欢笑着转入后堂,取了自家的蓝漆箱子,清点了一番,又将两个泥人头脱了泥,只取了木制模型放到箱子里。
119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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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县衙,江若宁回家换了身衣服,让阿欢在家收合东西,自己则带了小草回平安村河家湾。
午饭时分,河德平父子又三个儿媳妇从地里回来,今儿栓子、毛豆也被他们带到了地里扒草。
河舅母一听到说话声便迎了上去,低声道:“他爹,宁儿要去京城了,大理寺来了官差接宁儿去大理寺当捕快,明儿一早就要离开,宁儿要让我们住县城的新宅。”
江若宁才住几日,这便又要走了。
刘翠钿压住砰砰乱跳的胸口,“栓子,你姑姑要去京城,快去陪你姑姑说话。”
河舅母一把扯住栓子,“宁儿与娘最是亲近,就要分开了,让她们祖孙说说话,谁敢去闹,小心我收拾她。”
河舅母还不知道刘翠钿的心思,是想哄了江若宁把县城的宅子给她,对河舅母来说,无论孙子都是一样的,她倒更疼罗福和水柱一些,一来这是幼子、幼儿媳,更重要的是罗福嫁过来有嫁妆,罗福的性子又好,说话又贴心。
江若宁用完午饭,又给江氏塞了一百两银票,叮嘱江氏少操家里的心,就享清福,看看家就成,说得江氏心里软软的。
河德平找不到话说,就静默地坐在一边将烟叶卷好塞进竹烟筒里,叭嗒叭嗒地抽起来,外甥女要离开了,他的心情不好。他舍不得江若宁,可又说不出口。
江氏道:“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莫与人逞强,遇上了难处…你…”
“姥姥,李公子在京城,他二叔在京城作官。有了难处。我去找李公子商议,他会帮忙的。姥姥,这是新宅的钥匙。我想留支伯祖孙在县城再住一阵子,让二哥或是三哥先住进去。宅子不住人,损毁得快,那可是二百多两银子的新宅。不住人损毁了可惜…”
河舅母迭声道:“我们都商量过了,让罗福带着禄子、小禧先住进去。她刮的绿霉卖的价儿好,还可以在那儿照顾水柱、土柱。下年,栓子要进城读书,在那住着也方便。”
江氏拉着江若宁的手。“宁儿,将来出阁嫁人,一定要告诉姥姥。姥姥这几年一直在帮你做嫁衣,到时候留个线头给你剪掉。意思一下。我孙女最有本事,不输男儿,可你要强的性子也得服个软,这对你没什么坏处…”
江氏叮呤了大半天。
未时一刻,江若宁回到城里,又收拾了一番自己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口大箱子,阿欢也收拾了一口箱子。
阿欢去雇马车,江若宁则去了念慈庵找周半夏。
周半夏与江若宁坐在药铺的会客厅里,周半夏沏了茶水,这一个月来,她时常听到关于江若宁的事,什么江若宁原嫁人了,夫君是温县令,还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又是温县令为讨夫人欢喜,送了赔罪礼物,被江若宁丢到火盆给烧了;江若宁与温县令和离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周半夏笑问:“我如何称呼你?”
“叫我名字若宁,就像我唤你半夏一样。”她垂眸饮茶,“半夏,我明儿一早我要去京城大理寺,少游也在京城。”
“你是为我四伯去的?”
“一半有原因是因为他,还有一半是因为我自己。”
周半夏轻叹了一声,对于江若宁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早前也生气江若宁嫁了温如山,可丈夫李阅的话却点开了她:“娘子,江姑娘眉毛未疏,分明就是姑娘。”那日道破后,周半夏便问了母亲,周母也说江若宁是闺女身,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生孩子,分明就是另有隐情。
再后来,周半夏知江若宁与伍管事相熟已久,竟从伍管事那儿知晓了一些内情,心里更是吃惊不已,但这些到底是属于温家的隐密,他们不敢说出去。
“若宁,你如果是因四伯入京,你们若在一处,怕有困难。”周半夏欲言又止。
“半夏但说无妨。”
周半夏神色凝重,依旧有些纠结,“到了今日,我不瞒你,这次四伯入京,是我二伯父的意思,二伯父与敏王府交好,敏王府七郡主今年十五,二伯父有意要四伯迎娶此女。四伯不应,他便不允四伯回青溪县,现下彼此正在僵持中。”
李观的信中,只说他在京城很好,却支字未提此事。
他是不想让她猜疑、担心。
而她与温如山传出的种种,他又会如何看。
“半夏,我信少游。”
两人相望,会意一笑。
周半夏道:“女儿家就要善待自己,保养好身子,我以前教你的保养法子可不能丢,每过一段时间就照那法子保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