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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就看到正殿门口多了几个陌生人,清一色都是蓝黑袍子,头戴纶巾,腰佩宝剑。
大殿上,笑声朗朗,却是太上皇正与两个少年说话:一个穿着苍灰色的袍子,带着一股子文儒之气,一张脸精致漂亮;另一个穿着玄袍,着劲装打扮,生得玉树临风,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武之气,两人都带着一股风尘气息。
江若宁进来时,两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了过来。
二人抱拳道:“见过凤歌公主!”
太后道:“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如此多礼作甚?”顿了一下,笑道:“瑷儿,你说说他们俩谁是敏王之子,谁是容王之子?”
江若宁脑海里过了一遍,容王长得俊美不凡,可容王、敏王她都是见过的,那张得清俊漂亮的,那笑容倒有些熟悉,是的,他似生来就带三分笑模样,本来没笑,偏那眼睛微弯,就给人一种在笑的感觉,如果是女子,定然是个美人。
再看另一个,生得身材魁梧高大,但那额头与眼睛却与容王生得一般无二,但,敏王的儿子也有两个长成这样的。
江若宁指着玄衣少年道:“他是容王皇叔之子。”
少年揖手,“在下慕容琳,生于正兴七年五月下浣。”
“你比我还长两岁?”江若宁打量着,二十岁的人,难怪长得这般高,又生得如此壮实,“琳哥哥,你在军中?”
慕容琳笑了一下。
一侧的慕容琏问道:“凤歌是如何瞧出来的?”
江若宁移着步履,“你虽然一股子书卷之气,可一瞧你的身形、步伐,就是练家子的,有一股子清风道骨之感,你莫不是待在佛家道门之地学艺?要不就是在云游天下?
琳哥哥身上有一股英武之气,又有男子的沉稳阳刚,如果没猜中,定然是在军中待了三年以上?”
江若宁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笑声,却是双淑人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过来,双淑人道:“凤歌公主观察入微,你猜得不错,琏公子在西山县马蹄山回春道观学艺,一年前学艺有成,太后恩允他在四下行走,好长长见识。”
274 乔木子佩
双淑人言辞里难掩骄傲,“温家的老候爷、太后,幼时都曾在那里学艺。当年的靖王殿下也曾在那儿学过三年,回春道观与皇家、温家算是世交了,那里有天下最好的医术,亦有天下极好的武功,更有做学问的道长。琳公子五年前云游归家,便由镇北王安排进了北军之中磨砺。”
太后一大把年纪,能将几位公子教养得如此好,让他们长大成人,还习得一身本事,便是此,是多少人做不到的。
江若宁打量着二人,他们也一样好奇地打量着她。
慕容琳是沉静的、大气的,立在一边不说话,都让人觉得安心,颇有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改之势。
江若宁道:“琳哥哥十五岁入军,阿琏岂不是也要入军中。”
慕容琏道:“凤歌,这可不公平,你叫他琳哥哥,为甚唤我阿琏。”
“琳哥哥自报年纪,他比我长,我自要唤一声哥哥。我看你的模样儿,许是比我小。”
江若宁心下欢喜,不是因为多了几个哥哥,而是慕容琳的存在可以给容王妃谢婉君添堵。想到谢婉君知晓容王还有旁的儿子,而且人家这儿子相貌不俗、本事不小,文武兼备,才华横溢用来形容慕容琳一点也不为过。
心里爽!
宛如酷暑盛夏吃了一块冰棍般的冰透爽!
思绪飞扬,她自顾自脑补了一番:谢婉君知晓容王另有儿子后昏倒;看到突然冒出的容王之子脸抽,总之,怎么痛快,她怎么脑补。
到底是皇帝了解自己的母亲,太后当年早知谢家有祖病。却没有逼容王娶侧妃纳妾,这原就有问题。
原来,这后招就在畅园行宫。
双淑人笑道:“琏公子与琳公子同岁,琏公子是九月的生辰。”
他们同岁?
江若宁有些不信地看着慕容琏,怎的两人的高矮、体形差了这么多。
青淑人又笑了。
太上皇乐呵呵地看着几个孙儿孙女,满心都是喜色。
青淑人道:“琏公子生母早逝,生他之后就一直病着。拖到他五岁时撒手人寰。自小身子就不如琳公子兄弟俩壮实,太后见他体弱多病,令他去马蹄山拜师学艺。学得一身医术和武功,也读了不少的书。一年前学成归来,又去天下云游!”
慕容琏男生女相,定是随了他生母的容貌。
众人说笑打趣一阵。晌午聚在一处用膳。
之后江若宁与慕容琳、慕容琏玩到一处,她是个杂家。说武功,她学的是*秘笈,刀剑枪棍拳腿都会,直惊得慕容琳二人惊叹不已;说医术。江若宁通晓针灸,还精通人体百穴、构造。
慕容琏道:“昔年我学医,原想治好祖父的糊涂病。没想倒被瑷妹妹给治好了。”
“不许叫我瑷妹妹!听起来古怪得紧,唤我凤歌、若宁也成。我名瑷。字若宁。”
女儿家只有大户人家的姑娘才有正经名,少有姑娘有字。敏王府里,除了王妃、侧妃和得宠的郡主有名字,其他郡主连正经名字都没有,就如七郡主,人称“小七”。
慕容琳道:“我字乔木,字是五舅舅在我十五岁生辰时赠的。”
五舅舅温向远,温家嫡系五房的老爷,温氏副族长,太后娘家的五侄儿。
江若宁道:“你名字里有木,字也有木,莫不是五行缺木?”
慕容琏笑了,笑得戏谑:“凤歌妹妹说得正是,哥哥正是五行缺木。”
江若宁问道:“琳哥哥字乔木,你可有字?”
慕容琏道:“我字无忧,祖母给取的,说盼我一生快乐无忧。”
“还真不错,喻意也好。”
慕容琳道:“我弟弟慕容琭,字子佩。”
子宁、子佩…
这名字皆是诗经里的。“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慕容琅字子宁,而慕容琭字子佩;慕容琅名琅,慕容琳名琳。光从二人的名讳就知,他们是容王的儿子。
容王对谢婉君情深一片,“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此痴情的容王,竟与他人又育了两个孩子,而这孩子还是由太上皇、太后教养大的。
若非将谢婉君有祖病的事掀开,皇帝不会猜到太后留有后招。
江若宁道:“听闻他在外学艺,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在马蹄山。”
“他是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你几月的?”
“正兴九年五月。”
慕容琏道:“子佩是正兴十年正月的。”
江若宁欢喜地道:“我当姐姐了,下次见到他,我要让他唤我姐姐。哈哈…当姐姐的感觉很让人惊奇。”
慕容琳道:“你过继到宫中,下头不是有许多的弟弟妹妹。”
“才不一样呢,他们面上讨好我,背里骂我是山野长大的野孩子,最是表里不一,和你们不同,你们是真心待我好。”
凤歌一出生被谢婉君抛弃,从小就未享受到父母之爱。他们二人虽未认祖归宗,可到底有太上皇、太后呵护,从小也是锦衣玉食,有天下最好的师父传授武功,有最好的才子做他们的先生,学得一身的本事。可凤歌,是在一个贫苦人家长大的,她一定吃了许多的苦头。
江若宁道:“我们骑马吧?祖母说今晚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们玩得尽兴,晚上能多吃些。”
纵马飞扬,长发飞舞,骑以马背上恣意的笑,让笑声化成一串银铃,久久回荡在畅园的跑马场上。
慕容琳、慕容琏紧追其后,二人距离近了,慕容琏道:“琳哥,凤歌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他和我们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她快乐、自信。祖父、祖母看到她忍不住会笑。”
慕容琳望着江若宁的背影,她是这样的意气风发,这样的洒脱身在,身上额黄上的秋裳衣袂飘飘,她是一个能吸引人目光的女子,美丽、大方、高贵。
江若宁沿着马场跑了三圈,跑累了。跃下马背。坐在马场旁的茅草凉亭里小憩。
翠浅沏了茶水,江若宁猛了一回头,递过茶水的人却是小高子。“你怎来了?”
小高子笑道:“太后想劳公主给二位公子绘两幅肖像图。”
江若宁怔了片刻。
好好的给慕容琳、慕容琏绘什么肖像图。
小高子以为她回不过神,低声道:“公主,你想啊,昔日京城贵女谁留意过琅世子。因你的《公子如玉》,琅世子名动京城。之后。你绘了《才子如兰》,李公子也是名动京城,即便李公子不在京城,可知道的人比以前多了不少。”
李观。她仿佛很久没看到他了。
那一幅《才子如兰》还请温学士帮忙装裱,日子不短了,可至今也没送回来。
“太后已经令人把颜料都预备好了。”小高子讨好一笑:这二位公子可是太上皇、太后跟前长大的。光是瞧着就与京城亲王府的公子不一样,多了一股子男子气概。一看就是有才华的,这时候不讨好,更待何时。
江若宁道:“太后的意思,是要世人知道容王府、敏王府有这样两位公子。”
小高子颔首点头。
江若宁道:“我知道了,你着人把东西备好,我今晚就可以绘。”
她吃了盏茶,翻身上了马背,与慕容琳、慕容琏二人张弓引箭,她原习*秘笈多年,箭法也很不错,嗖嗖两箭,直入靶心。
翠浅看着含笑的小高子,“你好大的胆儿,竟然两头诳骗,就不怕公主知晓了罚你?”
身为服侍下人,最重要的就是听主子的话,无论自己有多少心思,在主子面前都得歇掉,,可小高子无疑是太有主意。
小高子道:“这主意是我给顺公公出的,顺公公与太后献计,太后也是赞成的。”
“可太后并未下令一定要公主给二位公子绘画,你是知道的,每次绘画得好些日子才能成,甚耗心力。”
小高子道:“不是有句话,三天不摸手生,公主近来已玩了好几日,是该摸摸画笔。画板、画布小的都成京城弄了一套来。”
翠浅气得不轻,“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姓什么,尽自顾着攀高枝了。”
小高子笑而不语。
江若宁自不知小高子蒙骗她的事,还真以为是太后为了孙儿谋划,想让他们被世人所晓,故而让她绘画。
夜里吃过饭,江若宁让慕容琏换了身他最满意的衣袍,江若宁调了几样最常用的颜料。慕容琏不晓何故,一问左右,被人告知“凤歌公主要替你画像,这是太的懿旨。”
慕容琏也不多问,老老实实地站在偏殿前,照着江若宁所言摆了个动作,因是习武之人,站在那儿摆着一种表情、一个动静,就似被钉住一般。
许是这几日与他朝夕相处,江若宁倒对慕容琏了晓颇多,绘起来倒也得心应手,没多久人物初成,最难画的便是面部,在反复涂抹上色后,一个栩栩如生的人跃然于纸,慕容琏原就是天生的笑脸模样,虽未笑,却自带三份笑意,着了一袭蓝灰袍子,这样的笑,让他的笑带着一份奇异的魅\惑。
“琏哥哥,你可以走动了,我只需要再修饰衣物,再填补背景。”
慕容琏伸了伸胳膊,又动了动双腿,快要僵住了,这真不是人干的事,要不是祖母发话,他坚决不要站在这里当人偶。
待他走近江若宁的身后,那一次生动的面容就映入眼帘:这个是他?
“凤歌妹妹这画能绘得多久?”
“多常呢如果顺利,在明天晌午前能完成,如果不顺利,用的时间就多了。”江若宁继续填补着衣袖上的纹饰、皱褶,努力让人物更为逼真。
275 养孙成人
慕容琏道:“我在云游的时候,听人说过你的画别具一格,自成一派,就连许多学士文臣都颇为赞赏。我还听说,京城书院里有人想要模仿你的画风,可甚是艰难。”
“我这画不是自成一派,这是海外人的画技,父皇让几个学士先生指点过,背景用的是水墨画风,像眉毛、头发、嘴唇又采用工笔画的细腻风格,面部神情则为海外画风,这样整个画看起来就显得更为逼真细腻。”
“你怎会海外人的画技?”
江若宁噎了一下,勾唇含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我也不例外。”
她一句话,推开了。
慕容琏满是狐疑:不是说收养她的人家贫寒,但只送了她去私塾念书,她是如何学会绘画的?她怎会拥有现下的才华,她会武功,会骑马,甚至字也写得不错,而她的画更让称赞叫绝。
“我听祖母说过你替祖父治病的事,你是如何想到用针灸、药浴化开脑子里的瘀血?你怎么知道祖父脑子里有瘀血?”
江若宁道:“你再问下去,我明日晌午前就休想完工。绘完了你,我还得绘琳哥哥呢。现在呢,你得回去睡觉。”
慕容琏还要说话。
她伸出指头,告诫似地道:“回到京城,可不要轻意与人说话。”
“你一说话,太有损你的印象,本来吧,你浑身带着一股仙风道骨的飘逸,可你一开口,这股气质立马就没了。尤其是敏王府。你还不知道自己认祖归宗回到京城要面临的情势吧,敏王皇叔有一位嫡妻、一位侧妻,还有二十个左右的姬妾,府里有公子、郡主二十余人,而你,一旦回府,尤其你是祖父母跟前长大的。你立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一次。慕容琏沉默了,没有问“为何”,有些事青莺、二安子、三顺等早就与他说过了。也与他分析过敏王府的厉害、暗潮汹涌,他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会羡慕、嫉妒他,因为他是祖父母跟前长大的。只因这一点,他一回府。就能得到敏王府的看重,乃至是皇帝的看重。
如此,他们会认为他抢了本应属于他们的宠爱,就会算计他、欺负他。甚至来挤兑他。敏王府还有一个郡王爵、一个候爵,就算是为了抗夺爵位,他们也不会放过他。
慕容琏想到这儿。还真不想回去。
可是他的生母,最大的心愿就是拥有一个名分。就是能让他回敏王府,就是看着他的名字被记住皇家宗庙的族谱之中。
“凤歌,你怎么把我画得笑眯眯的。”
小高子失声笑了起来。
江若宁道:“你长成这模样,难道没人告诉你?”她顿了一下,“其实你这样的笑模样也挺好,可以迷惑敌人,笑狐狸,笑里含刀。传说中,有四大名捕,无情、冷血、铁手、追命,其中无情来自江湖,被江湖仇人灭门,当抓到只得三岁的他时,这仇人打断了他的手筋足筋,他从此就只能坐在轮椅上,他修炼一种绝世功夫。无情长得很俊美,他最擅长的便是在他微笑的时候,趁敌人不备,突然吐出藏在嘴里的钢针,杀人于无形。无情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是四位名捕里最智慧,也最厉害的。”
慕容琏想着她的故事,双臂双腿已残,可他依旧能修炼,还能在笑的时候去杀人,他为什么在笑时杀人,是让人不备。
他的笑,也能迷惑敌人。
“琏哥哥要回京城,你有时候不如仔细想想怎样在敏王府立足,如果避开那些算计、陷害,后宅的争宠夺爱,你怕是想不到呢。在这里,祖父母自会护你,可祖父母不能护你到永远,一旦踏入京城,你得靠自己挡去那些明枪暗箭。兄弟姐妹的陷害,甚至于嫡母的刁难、庶母的算计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手段,没有用不出的法子。今年,敏王府落胎五个孩子,丧命两位姬妾,被送入庵堂三人,因犯过被贱买的丫头仆妇二十七人。”
她善意地指点。
直到多年后,慕容琏想到今夜,想到江若宁善意地提醒他,让他小心谨慎,让他防备兄弟。
江若宁道:“我认识一个朋友,原是世家名门的公子,共有三房,他是三房长子,为了支撑家族生意,他放弃了入仕,考至举人就再未继续攻读进士…”
江若宁讲了李观被自己嫡亲大伯、二伯算计,为了拿捏李观,李二老爷李源派人掘了李三太太的坟,用一具尸骨来要胁人,逼迫李观拿着银钱,甚至逼李观娶被他儿子玷污有孕的女子等。
慕容琏静默地听着,在家族的争斗算计中,李观那样一个淡然的人,最终放弃了家族生意,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保护三房,游学江南准备入仕。
江若宁道:“他一生最大的抱负,不是入仕为官,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寻一处山野,建一座茅屋,与喜欢的女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修订乐谱,而那女子著书立传,做一对不问红尘俗世的夫妻。
可是,世事总有太多的艰辛,亦有太多的不得已。最初,他是为家族而活,为了整个家族牺牲自己的仕途,当他一步步壮大家族的产业。大房、二房的人却眼馋,想要抢夺,想要他辛苦赚来的银钱。
可见,人生难如初见,人生最美也只是初见。
我们能坚守初心的不多,不是为自己看重的人改变,便是为身边的诱\惑而改变。”
慕容琏道:“那你呢?”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不要回皇家,就做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女捕快。等哪天不想再做女捕快,洗尽铅华,挽起衣袖,做一个寻常的妇人。闲来的时候,听丈夫弹弹琴;我拿着画笔绘绘画;又或是,他修订乐谱,我给天下的奇人异士著书立传…”
她说的李观,是她喜欢的人。
这曾是她与李观描绘的未来,是他们心里最逍遥快活的日子。
“你为何不求皇上赐婚?”
“我不想束住他,更不愿强迫他,有些事必要奋斗过、争取过,才会真的无怨无悔。我试着挽留过他,他不愿为我改变主意。我已经等过他三年多了,我愿意再等他两年,待那重逢时,我与他再提及婚嫁之事。”
慕容琏沉吟道:“翩翩才子,秋兰覆霜。是他?”
“是他!”
慕容琏若有所思地“哦”,声音低沉,能被江若宁这样的女子喜欢、欣赏、成全的男子定是十分出色的。
“我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素衣公子,春梅绽雪。”
“很好的名字。怕是传出去,便成《公子如梅》。”
“梅花傲雪,你的身上少了这个傲字,这画的意境在微笑,在一个暖字。春梅绽雪,冬天到了有雪舞,春天就不会太远了。”
慕容琏静静地听着江若宁的声音,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让人迷醉,如果这不是他的堂妹,恐怕他是会爱上她的。他真的一点也不讨厌江若宁,甚至是情不自禁地喜欢。
她是一个温婉的女子,优雅、高贵,拥有才华。
慕容琏离开了,一路上都在回味着江若宁说的话。
次日,待小高子醒来时,江若宁还在绘画,很显然,她又是一夜未睡。
江若宁直至午后才绘好画,在留白落下了“素衣公子,春梅绽雪”八个大字,盖上印鉴,署上年月,对小高子道:“今晚二更,让琳公子来偏殿留影,挑他认为最合适的衣衫、装饰。”
江若宁吃了羹汤便歇下了。
一觉醒来时,天色已近二更,用了晚膳,继续给慕容琳绘画。
慕容琳穿了一身威风凛冽的战袍,江若宁不知道原是他的,亦或他是从哪里借来的,往那窗前一站,就和慕容琏一样,岿然不动,就似一座泰山般伫立在那儿。
江若宁绘好面部后,对慕容琳道:“你可以过来了。”
慕容琳转到她的身后,只看到自己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
“琳哥哥,容王妃是个私心很重的人,即便做错了事那也别人的错。她有三个女儿,长女说已经回京,可我至今也没见到;次女刁钻爱出风头,更爱巴结权贵;幼女倒还有三分和善。琅哥哥心思单纯,性情直率能被他喜欢的人,便是再不好也是好的;若不能被他喜欢,任你再好也没有用。
你若回京后,别与我太近,一旦与我太近,必会招惹琅哥哥厌恶。他喜欢我,一是怜惜,二是同情,三是觉得愧疚,四是觉得我是他的孪生妹妹,五在他不知不觉间,他把我当成他一个人的妹妹。到了京城后,在人前,你就唤我凤歌,莫喊我凤歌妹妹,要是被他知道,他又吃醋不快。他有心疾,我不想惹他不快。
谢婉君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你要有心里准备,想好如何与她相处。她那个人,对在意的事、厌恶的人,就会没事找事,更会挑出毛病来,恨不得将你抵毁得一无是处。而对付她最好的法子,就是无视,拿她当陌生人。
京城的官宦千金分三种:京城名门世族、异地籍望族、寒门学子出身的大臣,女子为了谋划自己的亲事,什么手段都装得出来,你要小心,莫着了别人的道,自损良缘。
这些是我的经验、我的看法,也许并不全对,仅供琳哥哥参考。”
江若宁怎会突然与他说这些?
慕容琳听罢,问道:“父亲容王呢?”
287 争执
容王蓦然转身,“因我的优柔糊寡断和迟疑,琳儿成了皇兄的儿子。为了你,我让父母失望、让亲生儿女寒心,我不悔,只是我早已习惯为你思量。
谢婉君,从今日开始,我不会再在遇事后第一时间为你所想,我会把以前的习惯改掉,只要我用理智来克制,就再不会如此,时间一长,习惯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