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恩摇头失笑,拿字帖敲林延思的头,“你还有个做哥哥的样子吗!还不给妹妹赔罪!”
林延思笑吟吟的看着林瑾衡。
林瑾衡哼哼两声,“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才不跟六哥一般见识。”
林延思看着林瑾衡的三头身不禁喷笑出声。
“妹妹今天和姐妹们可玩的好?”林延恩看林瑾衡又被林延思笑的羞窘,赶忙转移话题。
“我们玩了击鼓传花还行了酒令。”
林延思皱着眉头不满道,“她们竟然让妹妹饮酒!”
林瑾衡摇头,“没有喝酒,大姐姐说我们几个还小就让人榨了果汁代替。”
林延思这才想起还有细心的大姑娘在,是万不会由得几个小的胡来。
想起席上应承四姑娘的事情,林瑾衡眼巴巴看着林延恩,“四婶婶病重,我刚刚答应了四姐姐如果需要只管来请江太医便成。”也不知四房和他们这一房有没有恩怨,她这样做会不会牵扯到什么,自己考虑事情果然不够周全。
林延恩见她忐忑的模样,失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妹妹心善,这也是应当的,便是妹妹不说,母亲也会派江太医救治四婶。”想了想又道,“四婶还是母亲向皇外祖母求来的赐婚,这几年,四婶对哥哥们也颇为照顾。”说完便微笑着看林瑾衡。
林瑾衡若有所思,笑道,“我以后可以向四姐姐请教画技了,听说四姐姐画技一绝。”
林延恩满意的点头,笑意加深了几分,这个妹妹是万顷地里的一根独苗,家里难免娇惯的厉害,偏是一幅温和的性子,心性又单纯,还真怕她被人欺了去。如今看来,虽然天真心善了一些,但也不失机灵。说来也奇怪,重华自己是骄矜霸道的性子,偏偏教养过的大姑娘和林瑾衡都是比常人都温厚的性子。
林延思却觉得林延恩杞人忧天了,有他们几个兄长在,便是妹妹笨一点又如何,总不会让她吃亏的。拉了林瑾衡到身边道,“四姐画艺的确不错性子也好,不过她那个胞妹也就是小十二任性了一些,她若是欺负你,你可不许忍着。”
“我难道长了一幅受气包的模样吗?”林瑾衡鼓着腮帮子嘟囔,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叮嘱她,重华是,林延思也如此。
有人欺负她,其实她想反击来着,可是每次都让别人抢先了,她只是觉得差不多了没有落井下石罢了!
林延思手痒,忍不住戳林瑾衡的脸,“你瞧,这里就写着我很好欺负!快来欺负我吧!”说着还连续戳了好几下。
林瑾衡猛地张嘴作势要咬他手指头。
林延思一缩手指,改成双手捏着林瑾衡的脸颊往外扯,“呦,妹妹好大的脾性,就该这样,有人欺负你,使劲的咬回去呦!咦,怎么又掉了一颗牙!”
林瑾衡囧的满脸血,瞪着林延思恨得牙痒痒。

林延恩兄弟担忧妹妹和姐妹相处,那边厢,陶刘氏亦是如此。
陶刘氏心忧女儿第一次和林家姑娘单独相处,得知女儿回来了,立马赶过来,见了守在门口的魏紫姚黄诧异,“你们怎么在这里?”
魏紫姚黄哪里还有刚才的惬意,想起之前的闲话,这心情顿时忐忑起来,如此一来,面上也带了几分出来。
陶刘氏见状,心里咯噔一声,焦声道,“可是有人让姑娘委屈了。”她就是担心这个,林家富贵泼天,女儿家又娇养的厉害,兴许就有几个看不起她们母女的。心下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收拾那几个不长眼的,她只有这么点骨血,万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了去。
也不等魏紫姚黄回答,陶刘氏推了门就急急地往里面赶。
姚黄顿了顿抬脚就要进去伺候,魏紫赶忙一把拉住姚黄,悄声道,“若有事,主子自然会传我们。”瞧这架势,母女两许就有私房话要讲,她们进去才是没眼见。
姚黄对魏紫信服的很,闻言收了去势,站回原位,竖着耳朵聚精会神听着房内的声音,就怕错过了主子的传唤。
魏紫失笑,姚黄的命是陶芳菲救下的,最是忠心不过,所以虽然有失机灵,但是陶芳菲还是把她调到了身边。
陶刘氏进了内屋,瞧见里面的景象,猛然顿住了脚,悲从中来,犹不觉泪水湿了面颊。
陶芳菲坐在镜前,一袭红色嫁衣,珠钗满环,端地国色天香。看的陶刘氏心酸不已,她好好的女儿竟被蹉跎至此。
对镜揽妆的陶芳菲闻声,又羞又恼的转过头,见是陶刘氏,收了眼里的厉色,神情难堪起来,刚才的怡然自得消失无踪。
陶刘氏心情实在复杂,上前温声道,“我儿真美!”摩挲着女儿俏丽无双的脸,她的女儿倾国倾城,都是那些人有眼无珠。
陶芳菲脸颊微红,又苦笑起来,这不是她要的美,如果她也如大姑娘一般端庄秀丽,怎至于此,“女儿宁愿不要这般容貌,只做个普通人。”
陶刘氏心中大恸,忙揽着女儿宽慰道,“你说的什么话,女儿家花容月貌这都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咱们那里的人见识有限,这京里可不会。”虽然那事还没定,现下陶刘氏少不得拿出来宽解女儿,“你姨妈早些就与我说了,府上还住着几位来京赶考的林家子弟,明年下场少不得就是进士老爷了,有国公府扶持,日后必定前程似锦。”陶刘氏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陶芳菲声音低如蚊呐,“母亲!”低垂了头遮住眼里的欢喜和羞涩还有一点点莫名的情绪。

重华长公主一下车,昌华身边的李嬷嬷便迎了上来,神情紧张又解气:“公主。”
重华打量门前,看见门口的大红灯笼,又见李嬷嬷的穿戴,皱眉:“虽说只是个孩子,但是也不能落人口舌。”这样一周岁都不到的孩子夭折不需要大办,但是也没有披红挂绿的道理。
李嬷嬷咽了咽口水,凑近一些才小声道:“这事还没外人知道。”
重华的步子停顿了一下,面目表情的看着李嬷嬷,冷笑:“你们主仆倒是真有出息,如今我到了,可以告诉莫达他儿子没了。”
李嬷嬷难堪的垂下头,没有重华长公主坐镇,她们的确不敢把消息透露给平邑候。
孙嬷嬷心里暗暗叹气又庆幸,自己的主子是重华长公主,主子不争气,奴才就要受气。
焦躁不安的昌华见到重华就跟见了主心骨一样,松了一口气,但是又见重华脸色不善,低低唤了一声:“七姐。”不是七姐给她出的主意。
跟在身后的李嬷嬷接到昌华询问的眼神,却是有口难言。难道说重华长公主是看不上你畏手畏脚的行事做派。
重华压下心里的那股气,这个妹妹幼时虽然软弱,但是如今是懦弱了,不由得又有点怜惜,这几年被平邑候揉搓的厉害了。五皇子素有贤明,又有强势的母族,这几年声势浩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一个拐了几道弯的亲戚都敢骑到皇家公主头上了。
轻叹一口气:“人都处理好了,不要露出一丝风去。”
见重华脸色渐缓,昌华急忙道:“经手的人都是我的亲信。”
重华点头,指着椅子示意她坐下:“我等一下会坐在屏风后面,莫达既然对那云氏宠爱有加,待会儿肯定会闹,届时我就出面让你休夫。日后再选一个好的就是,我给你把关。”还要把过错全部推到莫达身上,没有理由的休夫到底对昌华名声不美。
昌华好生尴尬,以袖掩面道,“我都这把年纪了。”
“蕊儿日后总要出嫁,你以后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怎么过?”重华好笑,又道:“若不愿意招驸马,你自己在府里谨慎一些便是。”
昌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重华指的是什么,面色发红,大历朝公主养面首并不是新鲜事。
大历朝之前,皇室公主拥有参政的权利,不过因为前朝便是因为公主企图称帝才导致亡国。本朝公主便退出朝堂,清流士大夫还想趁机对公主上纲上线,皇室公主私生活混乱这点千年来一直让人诟病不已,尤其是家中出过驸马的人家,绿云压顶还压得人尽皆知,真想吐一口血。
不过太祖觉得不能这么委屈自己的女儿和姐妹,既然剥夺了政治权利就不再剥夺娱乐权,遂不提倡也不阻止。于是周家一些女儿便低调的过起了养面首的华丽日子。
到了如今,礼教渐严,这样的事情少了,但是并不表示没有,只是更加谨慎便是了,外人也只能对着皇家的娇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过了一会儿,李嬷嬷面色古怪的进屋,神情还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云姨娘求见。”云姨娘便是平邑候莫达的心头爱。
重华长公主绕有兴趣道:“只她一人?”
“是。”李嬷嬷也很诧异,在平邑候看来公主府就是龙潭虎穴,之前云姨娘请安,被刁难过几次,后来都是平邑候陪着过来,再后来直接说了云姨娘身子骨不好,免了请安。看来没了儿子,也失了分寸了,看一眼端坐在上座的重华长公主,这分寸失的好。
“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人物,让她进来。”重华虽是在笑,但是眼里已经带了一股寒气,熟悉她脾性的人,便会知道这位云姨娘怕是要出事,李嬷嬷忍不住歪了歪嘴角。
起先公主府的人并不敢放云姨娘进门,所以云姨娘一路从大门口徒步走到正院的时候,重华长公主已经是第二盏茶了。
她也是娇生惯养地长大,额头上汗沁沁,娇喘连连。
重华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目光放肆的打量云姨娘,这目光不像在看人而是看货物,鹅蛋脸、柳叶眉、杏眼、挺翘的鼻子、红唇,楚楚可怜,身材窈窕一点都看不出生了四个孩子,倒是个美人,还挺像记忆中某个人,轻嗤道:“是不是所有宠妾都长这个模样,九妹,平日你说一句话,她会不会眼泪瞬间就掉下来,别人问她怎么回事,连话都不会说,只会默默的掉眼泪,让人疼惜的紧。”
昌华原本只是坐在一边,闻言,淡淡的看了面色发白的云姨娘一眼,心里诧异,觉得今日的云姨娘有些古怪,又说不上来,她也有好几年没见云姨娘了。
我心目中的陶芳菲 图片选自百度图片库
本来想找二维世界的人物,但是找不到符合陶芳菲艳若桃李,妩媚动人形象的,所以找了张真人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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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狠

“你儿子死了,怎么不哭,还是眼泪只在男人面前流。”重华要笑不笑的看着身子微微发颤的云姨娘。
昌华长公主只觉往日堆积的怨气一点点发泄出来,这些年对这个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不过碍着她背后的人只能眼不见为净。她都已经做出如此的退步,可是这些人偏偏不放过她。
她知道重华最是厌恶这等柔弱无依的女子,又是一个妾,还是这等容貌,昌华心里不可自抑的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令她忍不住兴奋,不过是一个妾罢了!
“死了也好,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云姨娘语气清淡,彷佛说的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闻言,重华笑了,仔仔细细的看着云姨娘,手指轻轻的扣着扶手,笑着对昌华道:“难不成这孩子是另一个姨娘的?”
昌华也是狐疑,看云姨娘的反应,莫不是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不过既然不是她的孩子,她来做什么。
“孩子是我的,我是为了重华长公主而来。”
重华越瞧越觉得有意思,云姨娘的反应太过奇怪,遂问道:“哦,你找本宫所为何事,莫不是要本宫给你主持公道不成?”得失心疯了吧!
没成想云姨娘面无表情地点头:“的确是想求公主还我一个公道,不过不是为了孩子”说着云姨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我有要事想单独向公主禀报。”
屋内众人都惊讶的看着磕头不起的云姨娘,不知道她葫芦里埋了什么药。昌华正想说什么,重华一挥手示意她下去:“九妹,你带人回避一下。”
昌华连忙摇头:“七姐,她若是”有歹意,重华在她府上出了事情,萧太后和皇帝能剥了她的皮。
“放心,我会留几个人。”重华不在意道,她的身边一直配备着会武艺的女护卫。
昌华这才点头按捺这好奇心退下,在宫里长大的人都知道,知道的越多有可能死得越快,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云姨娘,直觉告诉她,云姨娘似乎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面无表情是不是表示什么都豁出去了,所以连儿子的死都不在意了,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在她意料之中,还好她不知道!
屋子里只剩下重华、云姨娘、孙嬷嬷和几个女护卫,这几个都是最得重华信任的人。云姨娘也不指望重华会和她独处一室。
“好了,你如今可以说了,希望你说的事情值得本宫如此,否则”重华轻哼了一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本名宁玉莲,祖父宁德。”
一句话,重华长公主坐直了身子,眯着眼仔细打量云姨娘,忽尔笑道:“怪不得本宫瞧着你眼熟,原来是苏氏的表侄女,你们家不是被满门抄斩了,没想到还有你这条漏网之鱼,你姐姐宁玉荷莫非也活着?”
苏氏是太宗晚年最宠爱的妃子,一入宫便是纯贵妃,苏氏的娘亲是宁德的妹妹。因着这份关系,宁玉荷没少进宫,彼时苏氏宠冠后宫,还有一个皇子傍身,宁玉荷在宫里风头无两。重华看不惯苏氏,借机抽了宁玉荷一鞭子,在苏氏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差点把苏氏一起抽了,结果被太宗罚跪太宁殿,险些丧命,怎么会不印象深刻。
苏氏如此得宠,其中高皇贵妃功不可没,高皇贵妃是高太后嫡亲的侄女,先帝表妹,是先帝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惜红颜薄命,留下皇三子安王和两个女儿撒手人寰。
如果不是高太后拉着三个孩子在病床头哀哀哭诉,怕是先帝也熬不过来。不过先帝要是熬不过来了,萧太后和皇帝当年也不会受这么多苦,重华也不会存在于世。后来高太后使人找了犹如高氏转世的苏氏进宫,先帝才完全康复过来。
虽然苏氏也有儿子,但是先帝最宠爱的还是安王,先帝一即位便封年仅五岁的周卓为安亲王,身为嫡长子的皇帝到先帝驾崩都只是个普通皇子。
太宗晚年,安王、皇帝和苏氏所出的寿王之间暗潮涌动,一个是最心爱的儿子,一个是嫡长子,另一个是宠妃的小儿子。
后来皇帝技高一筹夺得皇位,但是安王势大,皇帝也不能轻举妄动,在元和六年安王发动政变,史称‘安王之乱’,宁家作为安王党羽被清算,那场动乱牵连数十个家族,近万人殒命。没成想还能在这里见到罪臣遗孤。
“我姐姐在元和六年便死了,我因为年幼方便,被故交设法救了出去。”
“哦,那你今天是要出卖你的救人恩人了,怎么这个恩人对你不够好?”
云姨娘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他对我很好,但是我宁氏一族三百四十六口人本罪不至死,是被他们生生逼死的,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重华顺势问道:“他们是谁?”
“平邑候莫家和毅勇候刘家。”
当年宁家和平邑候都是安王一系的官员。宁家见势不妙便有心向当今投诚,摸清安王藏宝之地以求戴罪立功保住宁氏一族的性命。
宁家和莫家是姻亲,宁家不忍莫家落难,便打算把功劳分莫家一半。
却没料到一片好心把宁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莫家从一开始便是皇帝安插在安王身边的棋子,又有献宝之功,莫家加官进爵,青云直上,宁家作为乱臣贼子,满门抄斩。
莫家家主对幼妹心怀愧疚,但是宁家和苏氏关系匪浅,还有一女为安王侧妃,这样的宁家存在世上,只会提醒萧太后和皇帝当年的种种,作为宁家姻亲的莫家也讨不了好。所以只能昧着良心贪下所有功劳。
事后将年仅三岁尚不记事的宁玉莲设法救了出来,将她改名换姓养在民间,告慰幼妹在天之灵。
宁玉莲越大模样越像宁玉荷,莫达移情之下对宁玉莲痴心一片,宁玉莲十三岁时,从在姐姐长生牌前忏悔的莫达处得知当年的真相,复仇的种子便种下。
宁玉莲从衣襟内抽出一本账册:“莫家自己留下了十分之一的宝藏。”
孙嬷嬷上前接过账本,递给重华。
重华才翻了两三页,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怒不可谒,连道三声:“好,好,好,先帝可真是一个慈父,连这点都替周卓考虑到了,真当是用心良苦,可惜是白费功夫。”重华当真是怒极,连父皇都不愿意称,直接一声先帝。
皇帝登基之后发现皇家私库内的一半宝藏不知去向,没想到真的是给了安王周卓。先帝算盘打得真好,如果是周卓即位,只当是提早给了他,如果另有他人,这可不是现成的造反银子,为了心爱的儿子不惜动摇国本,这种事他干得还少了。
所以重华在惊怒之后很快就恢复过来,宁玉莲还嫌弃莫达罪名不够又扔下一颗炸弹:“莫达收买稳婆让昌华长公主一尸两命,稳婆不敢,事后稳婆已经被灭口。莫达又收买钱寿宁太医,他也不敢,只敢给公主下药,让她不能再怀孕。”皇家突然死一个公主,谁也不知道太后和皇帝会不会彻查,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只是不孕,谁也不会多想。
重华只觉得一股凉气冲过脚底冒上来,她生林延意的时候便是钱寿宁坐诊,如果,如果有人收买他。
太医院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太多,所以对太医院管理的极其严格,想不到在这样密不透风的防范之下,德贵妃还能够将钱寿宁这种级别的御医收为己用,看来,五皇子,她要重新估量一下了。
“是你怂恿莫达的?”重华长公主沉声问道。
是不是在男人眼里,心爱的女人再怎么蛇蝎心肠都可以原谅。心爱女子的骨肉才是他的亲骨肉,其他的都是野种。
“是!”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必要隐瞒,在没找到贪污证据的时候,她便想着从昌华长公主身上下手,谋害皇室,莫家谁也别想跑:“钱太医的事情上,毅勇候夫人也插手了。”如果不是她偷听到父亲和舅舅的谈话,告诉了毅勇候,舅舅也许就不会如此狠心。
关于这点重华早有预料,莫达还没这个能耐收服钱太医。
重华想起自己当初的猜测,遂问道:“你送孩子进来,可是打算趁机谋害蕊儿的性命,让莫达实实在在背上宠妾灭妻,谋杀亲女的罪名。”这样一来莫家绝对必死无疑。
“是!”只是在得知小儿子死讯的时候就猜到不可能了,她也累了,所幸证据她都已经收集全了。
重华神情复杂的看着宁玉莲:“你可知道,你的几个孩子会落的什么下场?”
“他们父族害死母族,这样的他们有什么颜面苟活在这个世上,他们根本就不该出生。”宁玉莲的话掷地有声。
重华嘲讽一笑,冷冷的看着宁玉莲:“你可能是个好女儿,不过肯定不是个好母亲。”
宁玉莲沉默片刻后才道:“我先是宁家的女儿才是他们的母亲。”
这是价值观的差异,重华长公主懒得与她讨论,她更关心,倾身问道:“那刘家又是怎么回事?”刘家,毅勇候,五皇子,德贵妃,虽然母后说皇兄没有改变心意,但是帝心难测。何况前车之鉴犹在,先帝一心让周卓即位,但是称帝的是皇兄,谁能断定本朝不会历史重演。五皇子一系展露出来的实力让人不安,难道还要继续这样无为下去,此消即是彼长。无论从感情还是利益角度考虑,下一任皇帝也不能是别人。
“刘家自己扣下了四分之一的宝藏,当初老平邑候怕刘家翻脸无情,也制了账册,两人之间的信件也保留了下来。”说着便打开随身的包裹,出来的时候她只说这是她为孩子做的一些衣物,并没有人怀疑,一般也没人敢怀疑她。里面放着一本半指厚的账册和一叠书信。
重华长公主眼前一亮,示意孙嬷嬷赶紧拿过来,瞌睡碰上枕头,收买太医,贪污宝藏,毅勇候府完了,操作得当,五皇子也别想讨到好,重华心满意足的翻着账册。
眼神瞥到跪在地上的宁玉莲,面色平静,半点没有惧意和悔意,这个女人好狠的心,不在乎自己的命可以说无畏,连自己骨肉的命也不放在眼里那就是没心了,她竟是半点替孩子求情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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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花

半响,龙椅上的皇帝松开握得发白的手掌,睁开眼道:“父皇可当真偏心啊,在他眼里只有高氏母子四人,可曾念过半分我们和母后才是他的发妻和嫡出子女。若非母后和外祖鼎力相助,他如何以非嫡非长又无宠的身份登基。可是他一登帝位,第一道圣旨便是将高氏封为皇贵妃,中宫犹在何来的皇贵妃。当年母后、大姐和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妹妹只怕不知吧!”
重华是在高氏作为皇贵妃期间,后宫除她之外一无所出,直到她死了,后宫才有皇嗣出生,可见一斑。
高氏这个女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个传奇,她影响了整个太宗时期。
高氏有高太后护着,先皇宠爱还有皇三子皇二女皇四女,若非萧家门生姻亲遍布朝野,而高家不过微末小官根基浅薄,且族中没有成气候的子弟,乾清宫里的龙椅怕是要换人坐了。高氏虽然不能荣登凤座,但是也足够让当初的萧皇后母子三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而萧皇后的大公主便是死于高氏之手,高氏原本要的是当今的命,只是阴差阳错之下,大公主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