烜哥儿不为所动,婳姐儿倒像是明白了,伸着胖胳膊去够。
逗得韦氏忍俊不禁,她不着痕的打量了烜哥儿一回,咋看白胖健康,可有经验的人细细一看就能发现这孩子不甚康健,到底是早产儿。
“让你破费了。”洛婉兮客套了一句,又逗两个孩子:“还不谢谢婶娘。”自然是谢不来的,两个小的连爹娘都不会喊呢!
韦氏摸了摸两个小的胖脚丫,逗了一会儿孩子,见两个小的犯困了,洛婉兮便引着韦氏去青兰院瞧瞧。
一应器具都是上好的,甚至熏香也是她喜欢的,韦氏心道,虽然年记不大,心思倒是妥帖的。
“九弟妹看着可有什么要添置的。”洛婉兮询问。
韦氏自然说不用又感谢云云。
洛婉兮便道:“奔波劳累了一路,九弟妹先洗漱一会儿,我去看一看家宴准备的如何了?”晚上要设宴款待韦氏母子俩,连同隔壁西府的人也要过来。
韦氏又道了一句:“真是麻烦小嫂子了。”
妯娌俩客气了一回,洛婉兮才走了。
洛婉兮一走,青兰院就迎来了凌五夫人。
“我来看看九弟妹这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凌五夫人热情洋溢
韦氏笑了笑,让人上了茶:“多谢五嫂惦记着,我这儿都好。”
凌五夫人扫视一圈,心道洛婉兮再和门面功夫倒是做的不错,她坐下后便与韦氏叙旧。
韦氏也好脾气的陪着她天上地下的瞎聊,倒是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说着说着,凌五夫人就把话题转到了烜哥儿身上,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声:“六弟妹也是不容易,历尽千辛万苦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还为此伤了身子,也不知日后如何。偏烜哥儿还那般体弱多病,这要是有个什么,可如何是好,公府可就这一个继承人了。”
韦氏觑一眼忧心忡忡的凌五夫人,她记得当年这五嫂还挺明白一个人,怎么如今倒是变得这般尖酸刻薄了。又想起了五老爷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怕是被和那些人斗久了,斗得性情都移了。就不知洛婉兮哪儿惹了她,竟是让凌五夫人这么见不得她好,自己才回来,凌五夫人就按捺不住过来挑拨是非,且还冲着子嗣去了。这是想撺掇着她朝烜哥儿下手啊!
“我瞧着烜哥儿倒是壮实的很,五嫂多虑了。”韦氏笑了笑道。
凌五夫人顿了顿,瞎说,养过几个孩子都知道烜哥儿这孩子不对劲。望着韦氏平静的笑脸,凌五夫人才不肯信她没一点想头了,那可是卫国公府的家业。
“夫人,热水备好了。”这时候丫鬟进来禀报。
韦氏歉然道:“五嫂见谅,容我沐浴一番解解乏,稍后再陪五嫂说话。”
凌五夫人只好道:“那你去吧,我先告辞了,改日我再来寻你叙旧。”就不信她对那泼天富贵无动无衷。
“五嫂慢走!”
她一走,韦氏嗤笑一声,既蠢且毒。
韦家押注晋王,拉拢凌渊来不及,她岂会去动凌渊的独生子。抛开这一层关系不说,凌渊可不是吃素的,他树敌良多,哪会不对自己宝贝独子严防死守,她这儿一动手,他那怕是就知道了。
说不得凌五夫人这番话人家已经知道了,韦氏食指轻叩案几。使了个丫鬟把凌五夫人的话传到洛婉兮那边,凌五夫人到底没把话说透,她要是亲自去说一趟好说不好看。
不管人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总归她示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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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青兰院后,洛婉兮检查了一番家宴事项,确认一切顺利便又回了漪澜院,先去看了看儿女,见两个小家伙睡得香喷喷的便没打扰。
刚坐下喝了一口茶,桃露就进来了,低声把凌五夫人在青兰院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道:“九夫人还派了个丫鬟来传了话。”
洛婉兮握紧了茶杯:“厚赏那传话的小丫鬟。”
桃露应了一声,就见洛婉兮站了起来:“夫人?”
洛婉兮面带寒霜:“去找老夫人。”平日里凌五夫人蹦跶两句,她能一笑置之,就当是给凌老夫人面子。可凌五夫人竟然去撺掇韦氏,其心可诛。撺掇韦氏不成,哪天她是不是要亲自动手了,叫她如何能忍!

第184章

慈心堂里, 凌老夫人差点气了个倒仰, 那就是个搅家精啊!因着在薛盈一事上,自己拦不住老五,她深觉愧对凌五夫人。这一阵子, 凌五夫人吃了枪子似的, 故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年岁大了, 便格外心软惫懒一些。
可万万想不到她没有见好就收, 反倒跑到韦氏那去挑三拨四。什么叫有个什么,还唯一继承人了。
旁个也许不知道, 老五家的还能不知道, 早几年凌渊透过要过继子嗣的口风。老五家的还巴巴将自己两个儿子赶过去,让他们在凌渊跟前露脸。
还是她瞧着不成体统, 点了她两句, 凌渊有嫡亲兄弟在,哪里会去旁枝过继。可利字当头, 凌五夫人只想着万一被凌渊看入了眼呢, 哪里听得进去,还是她训了她一顿,凌五夫人这才不甘不愿的罢手。
明知有这一茬事,再和韦氏说那种话,若说老五家的没撺掇韦氏去争家业的心思,她是不肯信的。
她怎么能起了这等骇人听闻的心思,凌老夫人都快不认识凌五夫人了,这媳妇爱掐尖争风头, 这些年变得有些尖刻,确实是真,可凌老夫人这么也想不明白,她竟然会动了这样歹毒的心思。她都忍不住要担心,若是有机会,她是不是要亲自动手了,哪来这么大的怨恨!
凌老夫人压了压心头火,对一旁的洛婉兮道:“你先回去,这事待我问过她,一定给你个交代。”
洛婉兮屈膝一福:“有劳您老人家了。”
凌老夫人疲惫的摆了摆手:“是老婆子对不住你,家门不幸,养出这么一个搅家精来。”先是想塞姨娘,再是想害人子嗣,凌老夫人都觉没脸见洛婉兮。
洛婉兮忙道:“二婶说千万不要这么说,自我入门以来,二婶待我便如同嫡亲儿媳一般。我都知道。”别的不说,仅凭她一面之词,凌老夫人就信了大半,而不是替五夫人推脱,说什么误会,这份信任就足以令人暖心,不怪乎凌渊对二老孝顺有加,视如至亲。
听她这么说,凌老夫人心里好受了些,又安慰了洛婉兮几句才让她走了。
凌老夫人和凌五夫人具体说了什么,洛婉兮不得而知。她所知道也就是傍晚徐妈妈来了一趟,带来了一些小玩意都是给两个孩子的,该是压惊礼,徐妈妈还传了凌老夫人的话,凌五夫人已经去家庙了。
这结果倒在洛婉兮预料之中,唯一意外就是凌老夫人如此雷厉风行,一天都等不及,不过这样也是好的。
眼下洛婉兮是万万不敢让凌五夫人和两个孩子在一块的,之前虽觉两人因为薛盈结了怨,但洛婉兮认为凌五夫人也就嘴上厉害几句,哪想她竟然如此歹毒想要借刀杀人。
家宴上,对于凌五夫人的缺席,并没有人多嘴,洛婉兮还发现,五房嫡出的几个子女不在,想来是怕几个孩子控制不住情绪闹得不体面。说来凌五夫人那样一个人,几个孩子倒还算乖巧懂事的。
五老爷凌江倒是在的,神情自若,没事人似的。
洛婉兮觉得凌五夫人变成这样,凌江功不可没。她记得当年的五夫人也是个爽快利落的美人,虽有些爱掐尖,但真不是心狠的,可十几年来,整日里与那些姨娘通房拈酸吃醋,争来斗去,也就慢慢的变了。
韦氏也留意到了凌五夫人的缺席,暗暗心惊了一回,毕竟口说无凭,凌五夫人只这么说了几句,也没具体做什么,韦氏透给洛婉兮是想卖好。可不想这妯娌人小脾气却不小,竟然捅到了凌老夫人那,而凌老夫人真只为了几句话就处罚了凌五夫人。
可见洛婉兮在这家里头说话分量颇重,而女人的在家里的地位都是男人给的。看来她得在这妯娌上多下多下几分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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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氏四年没进京,少不得要四处走动一圈,且她此次进京还要替侄女张罗下婚事就更忙了,每日里早出晚归,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会抽上一会儿和洛婉兮说话。
如果不去想未来的晋王妃是韦氏女,洛婉兮还是挺喜欢这个妯娌的,说话爽快又风趣,可惜了韦氏马上要出一个晋王妃,而韦氏显然是来替娘家当说客的,以至于洛婉兮与她说话都得打叠起精神。
“这猫可真机灵。”不管韦氏拿着小鱼干怎么逗,这猫都不肯吃,只肯吃洛婉兮喂的。
洛婉兮揉了揉它皮光水滑的的毛,当年的小黑猫已经变成大黑猫了,说起来那会儿要不是它的缘故,自己还不一定会被凌渊找到。
凌渊听说之后,笑言这猫可是他的福星,要供起来。
以至于这家伙成了个小祖宗,都快成球了。
“也就吃的东西上灵醒些,旁的事情上傻得很,动不动就把自己卡在洞里出不来。”
韦氏一看它那浑圆的体型就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是有些太胖了。”
洛婉兮捏了捏它肥肥的猫脸,一脸嫌弃:“可不是,越胖越懒越懒越胖!”
望着她神情中毫不掩饰的喜爱,韦氏心里微微一动。陆氏也爱猫,且偏爱黑猫。洛婉兮逗猫时的动作和神态,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韦氏不着痕的细细一看拿手指挠着猫下巴的洛婉兮,真像!
就是不知是因为她像陆氏才被凌渊看中还是她特意去学陆氏?
略坐了一会儿韦氏就走了,吃饱喝足,那猫寻了个角落又去睡了。对此洛婉兮颇有些怨念,它倒是自在,整日里吃喝玩乐。
桃枝端了脸盆过来让洛婉兮洗手。
“夫人怎么不开心了,刚还挺高兴!”桃枝见她蹙了眉头问道。
打着胰子的洛婉兮头也不抬道:“没什么。”
看见韦氏就会忍不住想起晋王,想起了晋王就要想起陆静怡了,她才两多月的身孕,等到瓜熟蒂落起码还要大半年,大半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晋王早已是蠢蠢欲动。
于晋王而言,那是宜早不宜迟,趁着皇帝名声扫地这档口起事,日后得到的口诛笔伐便少一些,不过相应准备时间也少了。
大抵也是如此,韦氏才会亲自跑进京来为晋王奔走吧!
这哪像是没什么,桃枝张了张嘴,被桃露悄悄拉了下衣袖,遂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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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桃枝听了一回壁角后,她就闭不住嘴了,气呼呼的跑回来,对着洛婉兮挤眉弄眼。洛婉兮好笑,如她愿把桃露和桃叶打发了出去,便问她:“你这是什么情况!”
桃枝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洛婉兮失笑:“支支吾吾的做什么呢,再不说我可不听了。”
桃枝一咬牙,一狠心便把自己听到的说了。
原来她在院子里走的时候,听见两个婆子在碎嘴,说的是洛婉兮与先头原配夫人陆氏□□相似,还说凌渊娶洛婉兮就是为了睹物思人。
在桃枝看来自家姑娘自是千好万好,姑爷疼爱她那是天经地义,怎么就成了替身呢!桃枝这个火爆脾气就冲过去个这两人理论了一番。
听得洛婉兮啼笑皆非,可看桃枝哪气鼓鼓的模样心下又熨帖:“我们府上的婆子?”
“不是,是九夫人那的。”桃枝闷闷道。
洛婉兮想也是,府上的下人还没这么大胆。韦氏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呢!该是她留意到她一些习惯动作了,毕竟一个人模样再怎么变,小习惯是变不了的。有时候她都能留意到凌老夫人考究的打量,不过老夫人从来不会宣之于口。
怕是在好些人眼里自己都是‘陆氏’的替身吧!
洛婉兮笑了笑:“两个碎嘴的婆子,你和她们计较干嘛,你等着,马上她们就要挨罚了。”
桃枝睁大了眼,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正要开口询问,一个小丫鬟就跑进来禀报:“夫人,九夫人来了。”
洛婉兮站了起来:“你看,赔罪的人可不是来了。”
韦氏一见洛婉兮就连声道不好意思,又道:“小嫂子,我把人都绑来了,任你怎么处置。”又道:“那些混账话,小嫂子也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洛婉兮笑了笑:“都是一派胡言,我自然不会当真,弟妹也别往心里去。”
韦氏微微一愣,复又恢复如常。
回去的路上韦氏便在想,洛婉兮虽然表现的若无其事,但韦氏不信她一点都不介意。没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做另一个人的替身的,不管之前洛婉兮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如今被人戳破了那一层窗户纸,少不得要和凌渊闹一闹,她膝下有一子一女,凌渊还颇为疼爱她,有底气闹。
闹得和陆家生分了最好,便是闹得凌渊分了心也是好的。
晚上洛婉兮便笑眯眯把这事更凌渊说了,末了感慨:“九弟妹是巴不得我吃醋,好跟陆家生分了。她倒是对晋王用心。”
凌渊把玩着她的长发:“韦家想成为第二个陆家。”
洛婉兮:“看皇帝是怎么对陆家的,他们就一点都不担心飞鸟尽良弓藏。”
凌渊轻笑一声:“那就拥立小皇子!”
洛婉兮默了默,当皇位频繁更迭之后,对于帝王的敬意也就所剩无几了。
“他们倒是有信心!”洛婉兮仰头问他:“韦家有这么厉害吗?”
凌渊没有立时回答,像是在思考,片刻他才道:“韦家是靠韦老爷子发迹,虎父无犬子,两个儿子都是将帅之才。可朝政并非打仗。韦家兵马可起震慑作用,但是他们不可能带着大军杀到京城来。”
洛婉兮:“要是晋王败了,韦家不会造反?”
“太平盛世想造反哪有这么容易,就是陆家经营了这么多年,想造反都办不到,韦家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外面多少兵马都是虚的,京畿能调动的人手才是关键。晋王与韦家联姻,要的不是韦家军是韦家在军方的人脉。
凌渊摩了摩她的眉头,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别担心,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洛婉兮定定瞅他一眼,突然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凌渊一愣,嘴角刚刚扬起就听见她问。
“问你一个问题,是以前的我好看,还是现在的我好看?”在那两个婆子的话里,说的可是现夫人比不得先夫人娇艳的。
果然这么主动就没好事。
“各有千秋。”凌渊谨慎道。
洛婉兮哼了一声:“没诚意!”
凌渊失笑,俯身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洛婉兮嘴角一翘,又马上压住了,板着脸道:“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凌渊选择以吻封唇,拒绝回答这个怎么选都是错的难题。
第二日韦氏来找洛婉兮时发现她有些无精打采的,心念微微一动,吃不准她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
“弟妹今儿还要出门?”
韦氏笑道:“新娘子的架子床运到了,我得去王府看一看。”一些嫁妆必须要提前送到新房里去布置起来,重中之重就是婚床。
“晋王妃有你这个做姑姑可真是好福气。”洛婉兮效道,虽然未过门还不是王妃,但称上一句也无妨。
“我娘家在京城也没什么近亲,自然要我这个做姑姑的看着点了,”韦氏邀请洛婉兮:“小嫂子要不要和我一块去王府看看,就当散心了。”
洛婉兮摇了摇头:“烜哥儿婳姐儿离不得我。”
韦氏便道:“那我先走了。”
洛婉兮道了一声,路上小心。
韦氏将将走到门口,一个丫鬟匆匆赶至:“夫人,表姑娘半路遇上了悍匪,人倒是无碍,就是嫁妆被抢走了许多。”
洛婉兮怔了怔,第一反应是不是钱太后和皇帝又出幺蛾子了,没办法这两人惯会出昏招。不过介于之前陆静怡自导自演见红而光明正大的搬到了行宫,洛婉兮又有点儿不敢确定了。
洛婉兮目光在韦氏脸上绕了绕,只看见一脸的担忧后怕。
“东西少了再补便是,人无碍便好!”洛婉兮安慰。
韦氏挤出一抹笑容:“小嫂子说的是,我下去问问具体少了什么,后面说不得要麻烦小嫂子。”
洛婉兮笑了笑:“一家子说什么见外话。”
韦氏对她欠了欠身方走了。

第185章

不出意外, 韦家送亲的队伍遇到悍匪一事, 大多数人都当成了钱太后和皇帝为了破坏晋王和韦家婚事做的手脚。
事后洛婉兮问过凌渊,这倒真是一场意外,是一群彪悍的山匪见财起意。可哪怕后来当地官府宣布了山匪所为, 奈何信的人寥寥无几, 谁让太后心狠手辣肆无忌惮和皇帝徇私包庇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再苦也得自己咽下去。
而宫里的皇帝在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之后, 只剩下满嘴苦涩,如今已经无人肯信他了。可这能怪谁, 是他自己当着天下人的面先食言而肥的。
在漫天的流言蜚语中, 新任晋王妃的花轿终于抵达了京城,一路送到了晋王府。
晋王府里高朋满座, 文臣武将济济一堂, 就是陆家一系的官员都去喝喜酒了。
这样的盛况让皇帝坐立难安,让他更不安的事情还在后头。
大婚没几日, 新娘子就登门拜访洛婉兮, 用的理由是:“要不是夫人帮忙,这次我可就要闹笑话了。”
一旁的韦氏也道:“可不是,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哪凑得出那么多嫁妆。”晋王妃的嫁妆被劫走被毁坏了一部分,韦氏少不得要想办法补上,这不她就找上了洛婉兮帮忙。
“举手之劳罢了,王妃言重了。”洛婉兮微微一笑。
晋王妃笑:“对夫人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对我可不是大恩大德了,女儿家出嫁一辈子就一次, 要是弄得灰头土脸的,岂不是抱憾终身。”
洛婉兮便笑了笑,她发现晋王妃不愧是韦氏的侄女儿,不只模样像,这说话的劲道也像。
晋王妃一个眼色下去,她的丫鬟就捧着一个礼盒上来,晋王妃亲自结果,对洛婉兮道:“听姑母说夫人家里有一堆龙凤胎,夫人可真呢还是好福气。我这备了一些薄礼给他们,也不是设么贵重的东西,还望夫人收下。”
洛婉兮看了看她,并没有推脱:“那我就替我那两个谢过王妃了。”
“一家人何必见外。”韦氏笑着接话。
洛婉兮不置可否。
韦氏姑侄俩就交换了一个眼色,略说了会儿便携手离开。
姑侄俩一走,洛婉兮又有吁出一口气,晋王妃这样不遗余力的讨好,可见晋王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往她身上使力气,他们可真瞧得起她。
接下来一阵子,因为韦氏的缘故,晋王妃来过卫国公府好几趟。还邀请洛婉兮去王府赏花喝茶,洛婉兮一般是拒绝一次去一次,在王府还碰到了不少其他诰命夫人。
傍晚凌渊下衙,洛婉兮替他换常服那会儿,就说起了白天的事:“今儿晋王妃来了,还送了重礼,说是感谢我帮着弟妹替她准备嫁妆,还邀请我过几天去喝茶。”之前帮忙准备嫁妆时她就询问过凌渊的意见,他是同意的,所以她觉得这次凌渊也不会拒绝。
“要是不嫌无聊,你便去坐坐。”凌渊温声道。
果然。洛婉兮把脱下来的官服递给桃露,再接过桃枝递上的墨绿色长袍:“那行,有空我就去凑凑热闹。”
“她说什么你敷衍着便是,不要拒绝也不要答应。”
洛婉兮点头:“我知道的。说来晋王倒是主动的很,皇帝倒是没反应了。”
凌渊轻笑:“尝到了苦果,眼下他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洛婉兮伸手理了理他的领口感慨了一句,一手好牌被他打成了这幅模样,然而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若是有后悔药,皇帝肯定去求。
皇帝让人盯着晋王府,传来的消息让他心惊胆战,无论是大婚时的热闹,还是晋王妃三五不时的宴客,都让皇帝打从心底里不安。
这一阵晋王夫妻俩都在不遗余力的拉拢人,看情况还拉拢的不错,大臣们也颇为认同二人,就连凌渊似乎也被拉拢了过去的模样,与陆家生分了,反倒与晋王府走的颇近。还有流言说晋王已经和凌渊结了儿女亲家。
朝堂上还有人又拿钱太后说事,让他把钱太后送回皇陵,他难道不想吗?虽然不想承认,可皇帝心里清楚,这一年来自己和太后做的事确实寒了不少人心。尤其是自己出尔反尔把钱太后从皇陵接了回来,可他当时万不想会造成这样大的影响。
他不是不想弥补,可钱太后一进皇陵就说福王母子来寻她,哪怕是送到其他别庄上也一样,只有在皇宫里,太后能睡一个安稳觉。几趟折腾下来,钱太后已经都病倒了,至今都起不了床了,他怎么敢再让太后搬出宫。这些大臣何尝体谅过自己的难处。
皇帝忍住了甩袖离去的冲动硬邦邦道:“待太后病愈,朕即刻送她回皇陵。”
这个说辞大家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时到今日,其实也没几个人在乎他送不送了,不过是要拿这事出来做做文章,让大家知道这个皇帝是言而无信的。
下了朝皇帝就去看钱太后,钱太后病的厉害。脸色蜡黄,眼窝凹陷,今天早朝上的事,已经有人跟她说了。钱太后也不想给儿子添麻烦,可她是真得离不得皇宫,一离开那母子俩就要来缠她。
钱太后忍不住老调重弹,又说起东厂一事:“当初你要是不把东厂撤了,何至于这样束手无策,起码能抓到晋王不法的把柄。”他们都知道晋王要反,可没有证据,皇帝也不能胡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