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劭勉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倒没发热,“妹妹再忍忍,马上就能回去了。”
萧璟就是这时候到的,先向淑阳郡主行礼,完了才问,“长生不舒服?”不止脸红,眼眶也是红的,显然哭的很尽力。
姜瑶光颇有点不好意思,她就是被亲人围着关心忍不住撒撒娇,其实也没那么娇贵,站直了身子道,“我挺好,没事。”
萧璟从手上摸出了一件东西,向前走了几步,站住,伸手递给姜瑶光,“这玉可凝神解燥。”他小时候发病就会暴躁,这玉是武成王给他凝神静气用的,也确有几分用,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然玉石触手冰凉而不寒却是真。
姜瑶光瞅一眼,黑溜溜一块,不似极品墨玉,色重质腻,纹理细致,漆黑如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倒不知是何材质,便歪了头看淑阳郡主。
“可是夏康帝那块冰寒墨玉。”淑阳郡主想了想出声,道,“那可使不得,别叫她摔了,岂不可惜。”
姜瑶光点头,往后挪了一步,听着好有来历的样子。
萧璟道,“并不是那块玉,不过以普通寒玉罢了,原就是送给表妹把玩,就是摔了也不可惜。”说着玩姜瑶光手里一塞,口中还道,“妹妹,拿住了。”
弄得姜瑶光向缩的手,愣是没敢收回来。握了握,触手就是一股凉意,且经久不消。姜瑶光打小锦绣堆里长大,寒玉暖玉这些玩意也是见过不好,可远不及手上这块神奇,不由对淑阳郡主使了个眼色。
淑阳郡主接到女儿示意,便知这不是什么普通寒玉,想来就是那件宝贝了。可人家说不是了,倒不好强行再拒绝,想着过会儿还回去,只瞧着萧璟这模样,不知肯不肯收回,低头瞅瞅她姑娘,这丫头也不知怎么的投了他的眼缘。“还不谢谢你璟表哥。”
姜瑶光依言道谢,觉得握着玉的手有些发沉,这礼物有点重啊!
“璟表哥也在。”消失了一会儿的姜劭勋冒出来,神神秘秘的挤到中间,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头小小的果子,小声道,“冷水里浸过的。”
淑阳郡主瞪他一眼,“胡闹!叫人看见像什么样!”出殡有出殡的规矩,他当是野营呢。
姜劭勋把东西往怀里一塞,撇嘴,“咱们这儿谁看得见,总不能让好好的人熬坏了吧!这酸腐规矩得改改,连口水都不给喝。这可是阿爹给我的。”姜进负责今日护卫。
勾了勾手指,把姜瑶光在中间一拉,塞了一个果子到她嘴里,“这是野果,你没吃过吧,我也没吃过,挺好吃的。”
萧璟垂目看着她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像只小松鼠,端地可爱,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姜劭勤望过去,见他眉目柔和,心道他还真是把长生当妹妹来疼了,低头看看自家妹妹呆萌的模样,也觉自己妹妹人见人爱。
姜瑶光瞪大了眼抬头看着他。想了想,从姜劭勋怀里胡乱掏出一颗来,投桃报李,“璟表哥要吗?”野果换寒玉,也没谁了。
萧璟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咬了一口,一抹异色,一闪而逝。
姜劭勋诧异的看了他好几眼,这玩意挺酸的,原来璟表哥喜欢吃酸的,姜劭勋表示自己记住了。

第46章 情之所钟

太子妃丧礼之后,京城委实安静了一阵,倒不是指其他,而是好歹是当朝太子妃,虽则宫里头没要求什么,可做臣子们总不能第二天就呼朋引伴热闹不是。是以头两个月,大家都低调,就是有什么喜事也都是关着门自家人乐一乐。
二姑娘的生日就是这么过的,往年二姑娘会邀上几个小姐妹来玩耍,今年自然不能成行。一大早她去俞氏拿请安,俞氏那早早备下了意外长寿面。过了一会儿来请安的姜瑶光等少不得恭贺芳辰并送上贺礼。
“中午我在院子里备了些吃食,妹妹们过来玩。”这话是对姜瑶光和三姑娘姜瑶夏说的。
二人自然无不答应。
说笑了会,各自去上学,家里几个要上课的姑娘除了二姑娘在惊鸿书院,其余都是请了先生在家授课。二姑娘倒是得了闲,今天是书院轮休日,只一人孤零零待在院子里,二姑娘颇有点郁郁。
直到丫鬟喜盈盈进来说,“东宫九姑娘使了人给姑娘送礼,还有赵尚书家的六姑娘…”
二姑娘立时展颜,开开心心的拆起礼物来,
丫鬟带了送礼的人进来。
头一个她就去看萧宝珠送来的礼物,打开一看,眼睛都亮了。
“奴婢瞧着就是好东西,萧姑娘果然待姑娘好。”丫鬟侍书觑他模样,奉承。
二姑娘嗔她一眼,“你知道这是什么?就说是好东西。”
侍书嘿嘿一笑,“奴婢不知道,可看姑娘欢喜模样就知道肯定是要物件。”
二姑娘小心翼翼的摸着上面的纹路和刻字,打开紫檀盖盒,淡淡的松香扑鼻而来,二姑娘嘴角一翘,“这是凤纹松花石砚,是月半居士用过的。”
侍书一惊,就是她都听过月半居士的大名,那可是越朝赫赫有名的女词人,“人都说宝剑赠英雄,这砚台送了姑娘才是应景。”
“就你会说话。”二姑娘的心情显而易见的好。
得了这么一个大礼,二姑娘对后面同窗送来的礼物便有些兴致缺缺,一直爱不释手的把玩凤纹松花石砚。
玩的尽兴了,二姑娘想起自己还没道谢,便吩咐人准备笔墨,用的不是凤纹松花石砚,这样宝贝合该供起来瞻仰。
兴之所至,二姑娘写了一短词,品味一番,越觉欢喜,“让来人捎回去。”
东宫内得了回信的萧宝珠打开一阅,自然比不得大家,然念及二姑娘年龄,已是十分了得,是了,她随了姜安和天赋过人,自己又用功,向来长于诗词。
萧宝珠将词细心放在书内夹好,面上露出淡淡愁容。年前说笑时,二姑娘提到了凤纹松花石砚,萧宝珠没往心里去。不想过了一个多月,萧杞居然派人送了过来。萧宝珠自然不会认为这是送给她自己的。
萧杞送给她,她送给了二姑娘,就是被人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萧宝珠心里不是当中转站,哪怕二姑娘不止其中内涵。她不是很赞同萧杞所为,藕断丝连,有何意义!可再不愿意又如何,她抬头望了望窗外的盛开的桃花树,那可是萧杞!

“今天我去看望大姐,听说我要来你这,让我带过来,说是之前答应长生的。”萧璟提着一木盒,底下铺了软软的棉布,上面是一只出生不久的毛茸茸软乎乎小奶猫。
萧璟胞姐宣宁郡主萧棠,嫁的是苏相长孙,郡马爷苏桓是京城拔尖的青年才俊。
姜劭勤低头看了看,莞尔,“长生非要高兴的跳起来。”接过递给身后一丫鬟,“给姑娘送过去,让她高兴高兴。”
那丫鬟福身称是,提着盒子告退。
“那天棋下了一半,你就被陛下叫进宫,今天可不能再跑了。”姜劭勤笑。
萧璟和姜劭勤年数相当,背景相似,接触了几次,发现颇投趣。加上两家长辈乐见二人交好,他们也有心深交,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互有往来。
萧璟道,“不会!”
姜瑶光正在和三姑娘上课,虽然三姑娘较她大两岁,不过她在南疆那几年,不是很重文化课,进度和姜瑶光差不离,两人便一块上课,还能做个伴。
下了课就见姜劭勤身边的大丫鬟琥珀提着一木盒后宅外头,便问,“大哥这是给我送什么好吃的来了,我还真有点饿了。”又打趣,“诶不对啊,这不像大哥会干的事,是二哥差谴你来的。”倒不是说姜劭勤不疼妹妹,只是以他性格,很少会干这么‘姐姐’的事。
琥珀噗嗤一笑,“这话叫大少爷听见,非得伤心不可,大少爷难道不疼您了。”
“还真是大哥送的,”姜瑶光好奇起来,凑上来就要开盖子,“是什么宝贝?”走进几步才发觉这盒子没合紧,“这不是吃的!”要是吃的琥珀那么细心一个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姑娘自己打开来看看。”
姜瑶光抬头见她模样,起了兴致,就是三姑娘也凑上前,“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神秘秘?”
姜瑶光伸了手正要掀盖子,一奶声奶气的细细叫声就从盒子里传出来,姜瑶光飞快掀开盖子,顿时,眼睛都被黏住了。
“这是宣宁郡主请武成王世子带来的。”
姜瑶光全部注意力都在那软萌萌的小奶猫身上了,哪有听得进琥珀的话,只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一脸梦幻的伸手摸了摸它。
三姑娘围着喊好可爱,好可爱。
姐妹两把小奶猫放在桌子上强势围观,突然姜瑶光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小心翼翼的扒开小猫后腿一看,“诶呦,原来是个姑娘啊!”
三姑娘瞪大了眼。
小奶猫回头看她一眼,眼神颇有些哀怨,喵了一声,往三姑娘那边走了几步。
姜瑶光正要笑话它还会害羞,感受到三姑娘强烈而不可忽视的视线。看她一眼,再看一眼猫,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调戏良家妇女被逮了个正着的猥琐男,不由黑线!
“矜持啊矜持,看你把它吓得。”三姑娘嘲笑。
姜瑶光大恨,“都成精了!”
“喵~”小奶猫甩了甩尾巴,瞅一眼姜瑶光蹲下舔毛。
“你觉得它刚刚是不是在鄙视我?”姜瑶不敢置信。
三姑娘摸了摸洗把沉思,过了几息后,握着姜瑶光的手,眼神十分真诚,“它还有没有兄弟姐妹了,我也想要一只。”
姜瑶光回头看琥珀,“这猫哪来的,大哥还能再寻一只吗?”
琥珀无奈极了,感情我白说了,又复述了一遍。
“啊!”姜瑶光哈哈了两声,“原来是阿棠姐姐送来的,我上次去玩的时候,阿棠姐姐还说家里猫太多养不下,这一胎都想送人,我就要了一只。想来肯定还有,赶紧派个人去问问,被都给别人要走了。”
三姑娘一听,那还了得,催着姜瑶光派人去截胡。
琥珀把话赶回去,萧璟闻言道,“我走的时候,还剩三只,想来不会都送走了。”说罢转头吩咐小厮跑一趟。
姜劭勤道,“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过两只猫罢了。”萧璟看看棋盘,抬眼,“你输了。”
姜劭勤捏着黑子半响,“技不如人!”
萧璟勾了勾唇角没话说,姜劭勤这般傲气的人,赢了他,更有可能和他做朋友。
姜劭勤留人用膳,萧璟还有事便走了,姜劭勤将人一路送到门口,“欠你一顿饭,你何时有空,介不介意到时我带一些朋友过来凑趣。”
萧璟看了看姜劭勤,姜劭勤坦然迎视,“十七有闲,如何?”他刚回京,与京中权贵子弟不熟,有姜劭勤推荐入圈,自然再好不过。
姜劭勤颔首,“便定那日了。”
“我姓姜,和你们太夫人是好姐妹,你们家公爷还得叫我一声婶娘呢,不信你去问问。”
姜劭勤和萧璟对视一眼,加快了步子往外走,便见一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老妪站在那儿呼呼喝喝。

第47章 不速之客

俞氏正在和淑阳郡主讨论种痘的事情,古来天花让人闻之色变,但凡遇上,便是九死一生,若是疫情严重,当局甚至会下令杀死所有感染者防止病情扩散。直到前晋那会儿,一道士发明了种痘免疫天花,效果良好,朝廷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在全国推广,大范围的疫情鲜少发生。后又过了百年,从西洋传来牛痘免疫法。
“每年开春那会儿都是最危险的时候,我想着给盈盈种了痘也好安心,长生那,你要是觉得她年纪还小,等明年再种也是行的。”俞氏道,种牛痘危险比人痘小了许多,可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熬过去,而且一个运道不好,面上就要留下疮疤,不过总比得了天花好百倍。
淑阳郡主犹豫了下,“阿勤几个五岁上就种了痘,眼下她都六岁了,身体向来好,还是给她一道种了,也省的担心受怕。”她自己就是六岁是种的痘,何况不是没听说抱着侥幸心理舍不得孩子遭罪,孩子却感染了天花夭折的悲剧。
“你回去和阿进商量下再回我也好。”俞氏道。
淑阳郡主应了一声,不过这种事向来她决定了,姜进就不会反对。只是想起小小的女儿就要遭罪,淑阳郡主就心疼的抽抽。
这时候,守在外头的青莲便进来禀报,“外头来了一老妪自称姜春花,说是下姜村来的。”
俞氏想了想,倒是想起这么一号人来。好像是姜老太爷一族妹,年龄却是和镇国公一般大。侧脸对孙妈妈道,“你可还有印象?”
“还有点儿。”
“那你去认认人打听下什么情况。”俞氏淡淡道,若是真有困难,人也本份帮一把倒也无碍。就怕遇上蛮不讲理的,他们这一枝兴旺了,少不得有亲戚上门,打秋风算是轻的,给点银子就当积善行德,最烦是一脸那种你发达了,怎么好意思不拉我一把的无赖,张口就要个官做做。他们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雷厉风行的收拾了几个才清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孙妈妈使了个小丫头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俞氏。
来人确实是姜春花,她家里是在松江府做酒楼生意的,规模还不小。年末一生意对手酒楼里出了投毒案,死了六个人,对方勾结了当地知府,说是她儿子派人做,把她儿子下了大牢,还要秋后问斩,家里的生意财产都被封了。听说那知府来头不小是高官子弟,所以她进京求镇国公帮忙救救她独生子。
淑阳郡主轻轻的摩了摩手上的茶杯,松江府离下姜村不远,下姜村除了镇国公兄弟,还有几个人物,都是当年跟着两兄弟打出来的,不少姜氏族人都在那一带。要真如姜春花说的,那知府得有多蠢,而且镇国公能不知道这种事,岂会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淑阳郡主看一眼俞氏。
俞氏开口,“去问下海天,他应该知道这些事。”海天是镇国公心腹。
淑阳郡主垂了眼,果然俞氏也不肯信。
果不其然去问话的青莲带回来的消息是,姜春花的儿子孙淼嫉妒人家生意好,仗势欺人想低价吞并人家,不想对方是个硬骨头不怕孙家,孙淼一怒之下让小混混去做手脚,那小混混弄错了一味草药结果死了人。
姜春花还闹到府衙说自己侄子是国公,威胁他放人,人知府理都不理她。姜春花又去下姜村求了族里长辈,请他们出面周旋,族老骂了一通,压根不肯管,还对外放话,孙淼姓孙,和他们姜家可没关系,他们姜家子弟才不会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对于这事,镇国公的态度是置之不理,那么些拐弯抹角的亲戚,随便一个出了事就要他上心,他还用得着干正事嘛!
俞氏自然明白镇国公的态度,遂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让孙妈妈把话给他们讲明白了,要离京就送盘缠,若是想闹事就跟他们说说这京里的规矩。”
青莲称是离开。
俞氏这会儿终于想起姜春花来了,她第一任丈夫参军牺牲了,因为镇国公和齐国公出人头地了,下姜村及周围几个村子不少青壮力都去参军,有熬出头升官发财的,自然也有英年早逝的,姜春花的丈夫运气不好,第一次实战就死了,也没给她留下个孩子。
没几年,姜春花改嫁,那时候下姜村因为出了镇国公等一干人已经颇有点势力,所以姜春花嫁的还不错,是一镇上富户。后来随着下姜村出来的那些人地位越来越高,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姜春花夫家也沾了光,把生意做的不错。
“靠着姜家的名声过日子,却败坏姜家的名声。吃饭砸锅,实在可恨!”
“树大有枯枝在所难免。”淑阳郡主安慰道,“族里还是上进的多。”镇国公兄弟几个发迹之后,回馈乡里,修桥铺路是基本的,开书院请先生,让下姜村的学龄儿童免费入学,笔墨纸砚都是学堂出,学得好还有奖励,资质好的往镇里府里甚至京城送。同时也对族中子弟严格要求,几位族老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一门心思壮大姜氏,姜氏还真没出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物,这才是一个家族兴旺之兆。
俞氏颜色略略回转。
打发了人的孙妈妈回来,言道,“她说是要回京,还说快三十年没见老太爷和太夫人,走之前想见见,否则怕是一辈子都见不了了。”
俞氏笑了笑,“听听,这种话可叫人怎么拒绝。”不就是想曲线救国吗?只也太想当然了,姜老太爷虽然照顾族人但不会是非不分,金老夫人就说不准了,可她要是真闹,自有姜老太爷收拾,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孙妈妈也笑了,“老奴擅自做主,替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送过去。”
那一厢姜春花被孙妈妈连消带打弄得浑身不自在,再听她话中威胁,又惊又怒,后见她答应了见姜老太爷和金老夫人的要求,脸色才不那么僵硬。
姜春花带着孙子再从府里出来时,已经收拾了一通,人模人样。望着正门口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发呆,姜春花咬着后槽牙,做了大官就翻脸不认亲戚了,小心天打雷劈!
姜春花的孙儿六神无主,“祖母?”
姜春花看左右有人,不好说什么,只道,“待会儿见了老太爷和太夫人,可要请安,当年他们可没少帮衬咱们家。”老爷子最要面子,她豁出脸面去求,就不信他忍心见死不救。再不行,还有金老夫人,可是有把柄在她手上的,要是金老夫人撒泼打滚,就不信她两个儿子能不松口。
姜春花祖孙来了就走,姜氏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两号人物,中午开开心心到二姑娘院子里吃喝一顿。
三只小奶猫得到姑娘们的一致喜爱,原来宣宁郡主听说姜家三姑娘也想养一只,就把家里最后两只一块送过来,剩下一只让姜瑶光自己看着送人。姜瑶光问了俞氏,见她点头,就送给了四姑娘玩。
四姑娘爱不释手,就是吃东西都要抱着不撒手。
大姑娘见她这模样好笑,柔声劝道,“你别自己拿东西,让白蓉喂你,摸了猫的手哪能不洗就拿吃的。”
四姑娘一脸严肃的托着一装了牛乳的小盘子看着小奶猫喝奶,也不知听明白没有。
二姑娘懒洋洋瞅她一眼,“我看她那模样,很想喝那牛乳。”
姜瑶光吓了一跳,瞧着四姑娘那模样,还真有可能,赶紧冲白蓉使眼色。
白蓉端了牛乳,喂了一勺给四姑娘。
四姑娘舔了舔嘴,张口,“还要喝!”
白蓉立马又喂了一勺。
众人瞧着四姑娘一口,小猫一口,渐渐两人频率同步起来,表情神相似,忍俊不禁。
四姑娘听见她们笑,不明所以,憨憨一笑,继续低了头看小猫喝奶。
二姑娘对白蓉道,“别光喂她牛乳,让她吃点别的。”小时候二姑娘是讨厌四姑娘的,自从有了这个妹妹,自己就在俞氏那失宠,那会儿她没少吃醋,再有一些人会拿四姑娘痴傻嘲笑她,令她深感丢人。如今长大懂事了,对这个妹妹只有怜惜。
“是了,可别饿着,这阵子要好好调养身子。”大姑娘也道。
姜瑶光听大姑娘话头,问,“过阵子四姐要做什么吗?”
大姑娘道,“我听祖母说是要给四妹种痘,”看一眼姜瑶光,“五妹打算何时种痘?”
姜瑶光抖了抖,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这可不像现代只要打个疫苗就没事,是要实打实发痘出来,姜瑶光咽了口唾沫,干巴巴道,“我娘没说过,应该不是今年吧!”
“早晚都要种的,还不如早点,就是有疤,年纪越小越好恢复不是。”二姑娘摸了摸自己脸,指着自己左耳下面,“五妹记得千万不要照镜子,我当初一照镜子,差点没被自己吓死,这个丑八怪怎么可能是我,当时我就想着要是留一脸麻子,我就不活了。所以你一定要忍着,绝对不要挠,我就是没忍住,这里留了个,到现在还没消呢!”
大姑娘瞪她一眼,“你吓她做什么!”柔声对姜瑶光道,“你别听她胡言乱语,要是信了可不就是如了她的意。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不都没事,何况等你发痘那会儿,必然是有御医守着的,更不可能出意外。”
姜瑶光摸了摸脸,完全无法想象这上面长包的情形。
二姑娘吐了吐舌,见姜瑶光模样,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
散了之后,姜瑶光还是心事重重,哪个姑娘不爱美。
大姑娘说了二姑娘一通,戳她额头,“你瞧你,看五妹被你吓的。要是她不肯种痘怎么办?”
二姑娘一摊手,无所谓道,“没事,五妹那性子,过几天就好了,她哪有这么容易被吓到。”
大姑娘想想也是,可还是生气,“你说你好端端开这种玩笑干嘛!”
二姑娘被说得不高兴了,俏脸一沉,“不就是一个玩笑嘛!大姐这么紧张做什么,怕大伯母生气不成,你不老说咱们一家子姐妹不必见外,一家人还能为这点小事生气!”
大姑娘喉间一哽,张了张嘴,“我说不过你,只是你以后莫要再开这种玩笑!你十岁,不是小孩子了。”
二姑娘不雅的翻了翻白眼,气得大姑娘想抽她。
在大姑娘抽人之前,二姑娘率先道,“我先去看看母亲,今天是我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