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宠妻日常 作者:缓归矣
文案
腹黑尚书爹,彪悍公主娘,秉文兼武好兄长
陆夷光打小过的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舒心日子
长到十六岁,晴天降霹雳
她竟然不是陆家亲生女儿
陆夷光傻了眼
阅读提示:伪兄妹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夷光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紫阳观坐落在云岚深浓的凤凰山顶,观内遍植古松,郁郁苍苍,树冠覆盖庭院,更显肃穆。
此刻,正殿之内,坛设醮建,高功掐诀,经师诵经。
跪在蒲团上的陆夷光不适地扭了扭,强令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几步外身着金丝道袍禹步而行的女冠身上。紫阳观是女观,观中女道士亦称女冠、坤道。
说起女道士,那就不得不提提她大姑姑陆清猗,此次度亡道场就是为大姑姑而做,今日是她十年死忌。
大姑姑七岁随祖母入紫阳观,号清净子,世称清净真人。生前乃上京最负盛名的坤道之一,信众无数。
仙逝之后,还有虔诚信徒专门为她立书作传,《清净真人传》中如是记载:幼而好道,便请学仙,志不可夺;七岁持戒,不茹荤酒;十五断发,忘情绝世间事…年二十九,修行得道,羽化登仙。
对于最后一句,陆夷光大不敬的保留小小疑义。
忽闻礼毕,陆夷光如闻天籁,挺直的腰杆顿时软踏踏下去。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慢慢扶起陆夷光。
腰酸膝盖疼的陆夷光忍不住嘶了一声,恐不敬,连忙把剩下半截声儿咽回去,却还是听见了嘶嘶抽气声。
陆见游抽着气儿绷着脚尖,腿麻了,撞上陆夷光嘲笑的视线,没好气地一咧嘴。
看他难受,陆夷光瞬间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南康长公主笑睨一眼眉来眼去的儿女,上前一步对主持道,“辛苦真人了。”
灵虚真人一扬拂尘,微笑,“殿下言重,此乃贫道分内之事。”
南康长公主含笑一点头,转眼看着法坛上的牌位。因是方外之人,故而陆清猗香骨安葬在紫阳观的息园内。
南康长公主带着儿女前往息园,出得大殿,就听见轻轻落落的请安声,是被公主府侍卫拦在殿外的香客。
紫阳观是北地第一女观,深受上京贵妇千金青睐,香客络绎不绝。闻说南康长公主在为清净真人做道场,有几家女眷便想趁机长公主面前卖个好,遂决意等一等。
八角凉亭内众人枯等难耐,便说起陆清猗来。大周道教盛行,上至王公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好道者十之六七。作为十年前名动上京的坤道,但凡有点年纪的当地人无不听过清净真人的名号。
尤其是靖隆二十一年,上京久旱无雨,陆清猗于凤凰山仙女峰登高台斋醮祈来风雨,至今传唱在民间。
其中卞夫人恰逢其会,她面色激动,语调高昂,“真人身穿金丝银线的青色道袍,手持法器,吟唱经文,在高台上做法。万里晴空天骤然飘来一片乌云,泼下倾盆大雨。”
周遭之人仿若身临其境,一时无人出声。
忽尔,一位年轻姑娘打破沉默,明亮的大眼里装满了好奇,小声问,“夫人,听闻清净真人仙姿玉貌,举世无双。”
卞夫人顿了顿,似在回味,“九天玄女下凡,也不外如是。”夸女儿家美貌,总要说美若天仙,直到见了清净真人,她才真的懂了。
年轻姑娘托着腮,实在想不出来,便问,“京城双珠比之如何?”京城有双珠,容色冠京华。
卞夫人觉得这姑娘恁是不会说话,一个回不好不就让自己得罪了人,面上保持微笑,“各有千秋。”哪个她都得罪不起。
恐这小姑娘刨根究底,卞夫人眼眸一转,思忖着如何岔开话题,无意间看见缓缓而来的一行人,眼前一亮,扬声招呼,“夏老夫人。”说着起身迎了上去。
卞夫人笑着道,“您老人家也来上香,可是巧了,南康长公主正在殿内做道场。”
夏老夫人已经看见侍立在侧的侍卫,笑问,“长公主是为何事?”
卞夫人回,“道是清净真人死忌,算着时辰道场快要结束了。”
夏老夫人恍然,“那我们且等一等。”
夏老夫人便被引到亭内上座。
“这是您孙女吧,可真是个标致的姑娘。”卞夫人热情地拉着鹅黄色衣裙姑娘的手,满眼赞赏。
亭内其他人看了过去,纷纷附和。
目光聚焦处的夏兰彤脸颊微微泛红。
夏老夫人笑着道,“勉强能见人罢了。”
“您家大姑娘这样的都只是勉强能见人,那我家丫头就不用见人了。”另一位夫人打趣。
夏兰彤脸色登时僵了僵。
夏老夫人笑容微微一顿,旋即恢复如常,“这是我家二娘。”
说话的夫人愣了一瞬,忙忙笑,“您家二姑娘都长这么大了。”
卞夫人暗道好险,她也把二姑娘当成大姑娘了。她和夏家女眷就是应酬场上说过几句话的交情,并不熟,中间三五年未见,女大十八变,同胞姐妹本身又长得像,乍见之下想当然的以为是大姑娘了,幸好她嘴不快。
“是啊,一转眼,她们都长成大姑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夏老夫人感慨。
卞夫人应和,“可不是嘛。”
一旁的夏兰彤调整好面部表情,含笑听着祖母与她们闲话,手指一下一下地绕着绣了桃花的素白锦帕。
发现她不是大姐之后,这些人对她笑容依旧,热情却不复当初。
毕竟夏家二姑娘可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哪像大姑娘,是陆尚书和南康长公主未过门的嫡长媳,未来的陆家冢妇。
因着这一门亲事,他们整个夏家都获益匪浅。
夏兰彤定了定神,就听见祖母叹着气道,“元娘在来京的路上染了风寒,所以只能返回扬州养病,等她好了再进京。”
三年前,夏兰盈和夏兰彤的母亲赵氏在临安病逝,夏家长房子女回祖籍扬州守孝,于二月里方出孝。
卞夫人忙问,“可是要紧?”
夏老夫人,“倒不要紧,就是好好歹歹,一直好不利索。”
“风寒这病最是麻烦。”
…
正说着话,殿内器乐声徐徐停下,道场结束了。
一行人整整仪容,走过去,停在门外,见了南康长公主和陆夷光,纷纷屈膝行礼,“南康长公主,长乐县主。”
当今封赏了好些个重臣功臣之女,虽然只有俸禄没有封邑且封号不高,但这份体面足够令人感激涕零。得惠于尚书爹公主娘,陆夷光一路从乡君升到县主,封号比好些个皇族中人还高。
南康长公主素手一抬,扶起最近的夏老夫人,“免礼。老夫人近来可好?”
夏老夫人恭声道,“托殿下洪福,老身极好。”
南康长公主颔首一笑,关切起未来儿媳妇,“阿盈身子可好些了?”
夏老夫人笑容微敛,“劳殿下惦念了,元娘略略好了些,只尚未痊愈,还得在扬州将养一阵。”
“病去如抽丝,你且让她好生休养,好全了再回京也不迟,什么都没她身子重要。” 南康长公主接着道,“昨儿皇后娘娘赐下几盒雪蛤,雪蛤滋补强身,养阴润肺,正适合阿盈用,回头本宫就派人送去。”
夏老夫人忙道,“这可使不得,雪蛤是皇后娘娘赐给殿下,阿盈哪里消受得起。”
南康长公主摆摆手,“她是本宫未过门的儿媳妇,如何消受不起,老夫人不必客气。”若非赵氏去世,去年秋就完婚了。
夏老夫人只能道,“那老身先替元娘谢过殿下赏赐,待她痊愈,再带着她亲自上门谢恩。”又道,“不敢劳烦殿下专程派人跑一趟,老身正要着人送些东西过去,正可一道送了。”
南康长公主温和一笑,“如此倒是巧了,本宫正想派人探望下阿盈,她病了月余,本宫甚是挂念,不妨一道出发,也可做个伴。”风寒之症,可大可小,这都一个月了,南康长公主如何不担心。
夏老夫人心头一突,笑着道,“殿下如此惦念元娘,实在是她三生有幸。”
南康长公主笑了笑,两厢约了时间,方浩浩荡荡离开。
目送南康长公主一行消失在视野之中,夏老夫人才收回目光。
“长公主当真爱护大姑娘。”卞夫人奉承。
夏老夫人脸上浮现笑容,“殿下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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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幼而好道,便请学仙,志不可夺;七岁持戒,不茹荤酒;十五断发,忘情绝世间事…年二十九,修行得道,羽化登仙——部分引用自奥敦妙善百科
第二章
从息园出来,南康长公主一行便下山,到了山脚,陆夷光随着南康长公主上了马车。
陆见游却是没这好命的,少年儿郎岂能娇养,所以他只能顶着大太阳骑马,不禁眼热地盯着车厢内的陆夷光,母亲当真偏心。
陆夷光甩了他一个得意的小眼神,故意舒舒服服地靠在隐囊上。
陆见游愤愤扭过头,好气哦!
陆夷光神清气爽地翘起嘴角,眼波一转,一蹭一蹭蹭到了南康长公主怀里,娇娇地抱着母亲的腰,巴掌大的鹅蛋脸上漾满了笑容,露出两个浅浅小梨涡,甜美动人,“阿娘。”声音裹了糖浆一般,甜丝丝的。
南康长公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陆夷光笑得更甜了,“阿娘,你打算派谁去扬州看阿盈姐姐?”
南康长公主瞬间了然,“让丁香去一趟吧。”
陆夷光摇了摇南康长公主,央道,“阿盈姐姐病了这么些日子,我可担心她了,阿娘,我和丁姑姑一块去探望她吧。”
“去看人还是看扬州?”南康长公主毫不留情地戳穿女儿的小心思。
陆夷光嘿嘿一笑,讨好地蹭了蹭,“一半一半嘛,前朝诗人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我倒想瞧瞧,这么无赖的扬州有多美,能引得那么多文人墨客赞不绝口。”想了想她认真道,“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二者不可偏废。”
“你这见天儿往外跑,加起来岂止万里路,十万八千里都有了。”南康长公主凉凉道。
陆夷光耷拉了脑袋,“可我再怎么跑也没跑出过京畿这一亩三分地,就跟那笼子里的小鸟似的,只不过我的笼子大了点罢了。”
“少在这给我妆模作样。”南康长公主戳了戳她的额头,“扬州距上京千里,你想都别想。”
陆夷光苦了脸,抱着南康长公主软磨硬泡。
歪缠不过,南康长公主只得退而求其次,允她去承德府避暑。
好歹可以出京城,陆夷光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外头竖着耳朵旁听的陆见游立即出声,“娘。”
南康长公主摇了摇头,“你想去也行,把朱先生带上。”
陆见游喜滋滋地应了,美中不足总比没的美好。
陆夷光:“…”陆见游这个害人精。
朱先生是二人共同的夫子,朱先生去了,她怎么可能幸免。
迎着南康长公主要笑不笑的目光,陆夷光还得口是心非地保证,“我一定不会耽误功课的。”
南康长公主摸摸她的脸,嘴角上扬,“乖。”
陆夷光顿时笑开了花。
回到公主府,南康长公主让儿女回自己院里休息,叮嘱,“回去敷一敷膝盖。”这跪了一个时辰,肯定不好受。
陆夷光和陆见游应好,行礼之后退下。
两人一走,南康长公主脸上的笑容便一点一点淡下来,眯了眯眼,“让丁香过来。”
见状,白嬷嬷心头一凛,点了个小丫头去传丁香,今儿轮到她休息,不在跟前伺候。
且说陆夷光,一回到锦春院,正在爬树跳墙的猫纷纷围过来,两只跑的急还撞成了一团。
陆夷光好猫,整整养了十七只猫,有大白猫、狮子猫、狸花猫、三花猫、四耳猫、波斯猫、虎斑猫、黑猫…凡是能找到的品种,都养了一两只。
其中最得她欢心是一只肥嘟嘟的橘猫,摸起来软乎乎的,棉花一样。
陆夷光一边幸福地撸着肥橘猫,一边发愁,“嘟嘟啊,你太胖了,我都抱不动你了。”刚来的时候,瘦瘦小小,吃饭都抢不过别的猫,煞是惹人怜爱。为此她特意让人单独给它喂食,可仅仅三个月,它就能去抢别猫盆里的鱼了。再过三个月,它成了猫霸,所有猫咪躺在它身旁,立时小鸟依人。名字也从最开始的小可爱换成了更应景的肥嘟嘟。
罗汉床上摊成猫饼的肥橘猫一脸无辜地看着陆夷光。
陆夷光戳了戳它肥嘟嘟的肚子,单手捧脸,宣布,“嘟嘟,你该控制体重了。”
圆滚滚的猫脸上尽是茫然。
自说自话的陆夷光抓着它的右前爪摇了摇,“那就这么说好了。”
“喵~”无知无觉的嘟嘟。
陆夷光笑逐颜开,抚着它溜光水滑的后背,笑得十分欣慰,“真乖!”
“喵~”
“喵~”
这一次的喵声里布满了不敢置信和猫生无望。
太阳下山以后,陆夷光牵着肥嘟嘟去花园里散步。
肥嘟嘟是拒绝的,它只想当一块幸福的猫饼。
然而被饿了一个下午的肥嘟嘟实在难以抵抗香气扑鼻的小鱼干,只能悲愤地跟着小鱼干走。
陆夷光提了提渔竿,肥嘟嘟扑了个空,凄惨长喵,回头望着陆夷光。
陆夷光愣是从那张毛绒绒圆滚滚的脸上看到了控诉,语重心长,“我这都是为了你好。”随即冷酷无情地提着渔竿继续往前走。
人家钓鱼,她用鱼钓猫,还是为了让猫减肥,估计前无古人了,至于能不能后无来者…嗯,如她这般体贴的主人想来少之又少。
喵:这般奇葩的主人必然更少。
肥嘟嘟一脸懵地望着挂在树上的小鱼干。
“想吃就自己跳起来。”为了让肥嘟嘟锻炼,陆夷光也是很拼了。
肥嘟嘟凌空一跃,气吞山河地降落,身上肥肉跟着颤了又颤。
陆夷光不忍直视地捂了捂眼,好丢人的感觉,转换策略,拍了拍树干,“要不爬上去,你以前爬树可厉害了。”还是小可爱的以前,哧溜一下就上了树。
肥嘟嘟瞪圆了猫眼。
陆夷光把它的爪子搭在树干上,“你可以的。”鼓励地推了推肥嘟嘟的屁股,“上!”
维持着爪子搭树姿势的肥嘟嘟,只觉得自己是猫间惨剧。
陆夷光恨其不争,“身为一只猫,你居然不会爬树,你好意思吗?”
肥嘟嘟,“喵~”
陆夷光,“不要撒娇,没用的。”
“喵~”
“说了没用的。”陆夷光叉着它的前肢往上提了一截,一幅真拿你没办法的口吻,“好了,我帮你爬到这儿,剩下的你自己爬。”
陆见深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妹一本正经地在跟一只胖成球的猫讲道理,不觉一笑。
“县主,大少爷回来了。”眼尖的半夏提醒陆夷光。
蹲在地上的陆夷光抬头,扬起笑脸,欢快叫人,“大哥。”
陆见深着一袭绘彪青袍,他是今科探花,成就了父子皆探花的佳话。高中之后,封授中书舍人之职。
中书舍人,从七品,却是个难得的实职,掌书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在状元郎于翰林院当六品修撰,榜眼做正七品编修时,陆见深已然随王伴驾,侍立在君侧。
状元和榜眼私下小酌时,没少泛酸水。他们两身为第一第二,都在翰林院苦哈哈地熬。虽然朝廷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他们这些人又被称之为储相,然而其中能入内阁的凤毛麟角。
哪及得上陆见深,一入仕便是帝王眼前人,平步青云,指日可待。谁让人家父为尚书母为公主,重臣之后,皇亲国戚。
比不得,比不得。
这两人只顾着泛酸水,却是不肯承认。陆徵乃靖隆十一年的探花,陆见深身为人子,同在靖隆年间,岂可越过父亲。且约定俗成的规矩,探花郎,美姿貌。
陆见深面如冠玉,眉鬓如画,风骨俊茂,多少闺秀的梦中情郎,是以才有了父子双探花的美谈。
探花郎看一眼悬挂在树下的鱼干,眉眼带笑,“这是你的新游戏?”
“才不是呢,我在帮它减肥,”陆夷光颠了颠肥橘猫的肚子,“嘟嘟太胖了,对身体不好,可它一点都不配合,气死我了。”
望着胖的不像话的橘猫,陆见深神情微妙了一瞬,“控制食量效果更快。”
“喵!”肥嘟嘟声音都变了。
陆见深挑了挑眉,这是听懂了。
陆夷光安抚地撸着它炸开的毛,“嘟嘟这么可爱,大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彷佛自己从来没有冒出过这个念头。
陆见深呵了一声,又听见陆夷光温柔地继续说道,“只要你好好锻炼,我是绝对不会克扣你伙食的,但是,你要是再这么不配合,那我只能听大哥的话,控制你的食量了。”
陆见深,“…”小时候闯了祸哭唧唧找他来背黑锅,现在给一只猫减肥也得让他当坏人。
威胁完,陆夷光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肥嘟嘟的脑袋,不防自己的脑袋也被拍了下。
陆夷光抬头,冲陆见深讨好地笑。
陆见深无奈一笑,“我要去母亲那,去吗?”
“好啊。”陆夷光点头,吩咐半夏好好锻炼肥嘟嘟,她就不强人所难要求它爬树了,但是必须跳满一百下才能吃小鱼干,嗯,看在它这么可爱的份上,五十下,不能再少了。
“你乖乖听半夏的话啊。”陆夷光捧着肥橘猫的大圆脸叮嘱,随即站了起来,起得太猛,身子打了一个晃。
陆见深立即伸手扶住她,摇了摇头,“都大姑娘了,还毛毛躁躁的。”见丫鬟上前扶住了她,方收回手。
不想被唠叨的陆夷光撒娇,“大哥,我今天在紫阳观跪了一个时辰,跪得我膝盖都红了。”
陆见深看了看她娇娇的脸,视线下移,在她的石榴裙上绕了绕,“传女医看过没?”家里养了一名府医和女医以备不时之需。
“看过了,方女医用药酒揉了揉,痛死我了。”陆夷光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
“痛证明起效果了,”陆见深温声道,“你这情况不宜走动,待会儿我和母亲说一声,后日庆王府的荷花宴,你就别去了。”
陆夷光瞪了瞪眼,“…我现在一点都不痛了,方女医的药酒可有用了。”
第三章
陆夷光不大高兴,她跪了一个时辰,跪得膝盖都红了,难道大哥不该夸一下顺便奖励一下嘛,没有就算了,居然还捉弄她。
陆见深瞅着把不高兴挂在头上就等着他去摘的妹妹,好笑,“既然要赴宴,你要不要去如意坊挑几件喜欢的首饰,记我账上。”
陆夷光压下嘴角维持矜持,如意坊的首饰享誉上京,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她自然不差这个钱,她向来是想要什么就买什么,钱花完了就去账房上支。陆家祖上是富商,南康长公主陪嫁丰厚擅经营,家底殷实的很。
只是家人送的和自己买的,当然不一样。
陆见深侧眸看着陆夷光。
陆夷光再是绷不住,嘴角翘了起来,笑意弥漫全脸。
陆见深跟着笑,还真是个孩子,几件首饰就心花怒放了。想扑棱下她毛绒绒的脑袋,刚伸出手反应过来到底是大姑娘了,不好再像小时候那般亲近,遂只能遗憾的怀念小时候肉嘟嘟毛绒绒的手感。
“大哥,你猜我们在紫阳观遇见了谁?”被首饰治愈的陆夷光兴致勃勃地卖官司。
京城这么大,他们认识的人那么多,这让陆见深往哪儿猜。
索性陆夷光也没有真的让他猜,脆声解开谜底,“我们遇见夏老夫人了,还说起阿盈姐姐了呢。”说着俏皮地眨了眨眼,一脸的看热闹。
“她身体如何了?”陆见深笑问。
“夏老夫人说阿盈姐姐病略好了些,阿娘还打算派丁香姑姑亲自去扬州探望下。”陆夷光转了个身,背着手倒走,笑容端地促狭,“等阿盈姐姐回来了,咱们家就要办喜事咯。”
陆见深四两拨千斤拨回去,“这么想办喜事,我们家阿萝是想嫁人了。” 陆夷光乳名阿萝,愿她如同藤萝一般自由生长。
陆夷光羞红了脸跺脚,“我才不想嫁人呢!”
“那行啊,咱们这就去退了杜家的婚事。”陆见游天衣无缝地接上话。
去年陆夷光和杜阁老的嫡长孙杜若订了亲,杜若貌比潘安,风度翩翩还是少年举人,陆夷光对他甚是满意,但凡长得漂亮的她都喜欢。
陆夷光扭身瞪着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陆见游,冲过去要撕他的嘴,陆见游得意洋洋地做了个鬼脸,撒丫子就跑。
落在后头的陆见深笑了笑,一个两个,都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再一想还不都是他们宠出来的。
家里兄弟三个,仅阿萝一个姑娘,自然百般宠爱,阿游是最小的弟弟,不免也更纵容些,所以养得他们肆意漫烂。
“这是闹哪一出?”下衙归府的陆徵险些被陆见游撞到,伸手抓住小儿子的胳膊,他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身长六尺,仪容甚伟,善骑射,膂力过人。
被抓住的陆见游挣不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夷光追了上来,然后被揪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