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脚步轻快, 似乎一不注意就要飘起来的妹妹, 许家康痛心疾首, 一束花就把她收买了,没出息, 下次他给她买一车。
完全没有接收到哥哥大人恨铁不成钢之怨念的许清嘉,眼下正对着几大柜的衣服犯了选择恐惧症。
她该穿哪一套衣服好呢?
她衣服很多, 多到一个衣柜装不下, 不得不专门把卧室旁边的房间腾出来做衣帽间。谁让她有一个做女装的哥哥,‘锦衣’少女系列每个款式每个颜色她都有一套。此外, 她还有一对爱打扮女儿的父母, 三五不时的会寄包裹过来,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
细白的手指在一排排衣服上划过,许清嘉花五分钟挑了一件荷叶边的短袖白衬衫,再用五分钟搭配了一条面料挺括的红色A字长裙。
想了想,她又配了一双白色高跟凉鞋。她的身高加上这双鞋,整个人海拔靠近一米八, 得益于骨架纤细比例匀称, 拔地而起之后整体气质上升一个度。
要是和闺蜜出去,她肯定不选这鞋, 会被嫌弃的。可换成韩东青就不需要顾忌了,他的身高.hold住。
穿戴毕, 许清嘉立在试衣镜前沾沾自喜, 端详端详忽然发现手上好像有点空, 于是挑了一串红玛瑙手串戴上。
完美!许清嘉冲镜子里明媚而又鲜活的美少女眨了眨眼,笑容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妩媚。
客厅里,许家康和韩东青坐在沙发上说闲话,说着说着说到了满洲里边境的倒卖生意。
得知韩东青和两个转业的战友在那边合伙开了一家贸易公司,许家康看他的目光添了一分满意,是个脑子活络不迂腐的。
许家康笑眯眯道,“那有机会咱们合作。”
韩东青自然说好,动作自然地往他杯里加了一回水。
许家康莫名的想起自己在夏莲两个哥哥面前的模样,油然而生一股扬眉吐气之喜悦,风水轮流转,今年转到他。
“你什么时候去学校?”许家康随口一问。
韩东青回道,“31号报道。”
许家康点点头,“比嘉嘉早一天,她1号报道。”又问了,“听说国防大学不招本科生。”
韩东青,“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学,不参加高考招生,只招收现役军官。”
“挺难进的吧。”许家康捏了一颗葡萄,不经意间看见韩东青眼睛亮了起来,目光灼灼。
扭头一看,就见许清嘉翩然而至,许家康眉头一挑,再瞥一眼目不转睛的韩东青,呵呵哒。
女为悦己者容,小丫头已经到这岁数了。便宜了韩东青,他家妹妹捯饬捯饬,不比那些女明星差。
一想自家这么贴心这么漂亮这么乖巧的小白菜,要被叼走了,酸水瞬间冒了出来,好想关门放狗。
韩东青望着款款走来的许清嘉,夕阳下,白皙的脸庞透着粉,彷佛被镀上一层光,精致的五官越发瑰丽。
被他注视着的许清嘉嘴角微微翘起,不枉她精心打扮一场。女孩子花那么多时间打扮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取悦自己,怎么取悦?别人的欣赏和羡慕就是一种途径。
“那我们先走了。”韩东青站起来,对许家康颔首示意。
许家康摆摆手,颇有些心累,犹如一位即将失去女儿的老父亲。
许清嘉瞅他一眼,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病了,也不理,只道,“哥,我出门了。”
“早点回来。”想想不甘心,许家康叮嘱一句,意味深长的扫一眼韩东青。
韩东青保持微笑。
许清嘉还能说什么,只能说,“知道了。”好像知道他犯的什么病了。
打过招呼,两人便出了门。
许家康吁出一口气,摸了摸凑过来的小黑,老气横秋的感慨,“女大不中留啊。”
小黑抬头叫了一声,盯着茶几上的葡萄。
许家康摘了一颗喂它。
过来收拾茶杯的蔡阿姨笑,“韩先生和嘉嘉站在一块儿很登对。”那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逼得人不敢直视,但是和清嘉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眉眼都柔和下来,看起来平易近人不少。
许家康摆出个自以为是的愁苦脸,“蔡姨,这话你可千万别在我四叔面前说。”迎着蔡阿姨疑惑的目光,许家康幽幽道,“小心翼翼养了十几年的小白菜被猪拱了,我四叔都想当屠夫。”
蔡阿姨噗嗤一声乐了,“嘉嘉还能不嫁人了。”
“哎~”许家康这一叹,端地九转十八弯,“留来留去留成仇!” 说罢,站起来,“我先去洗个澡。”
蔡阿姨好笑的摇了摇头,麻利地把他的茶杯也收了。
二十分钟后,驱车离开的韩东青和许清嘉进入一家海鲜酒楼。正是饭点,里头客人不少,他们运气不错,刚好有一桌靠窗的客人离开。
侍者将二人引到位置上,将菜单本递给许清嘉。许清嘉点了一个蒜蓉蒸龙虾,一份清爽海草再一份西瓜汁,随后将菜单推到韩东青面前。
他们一块吃过好几顿饭,所以许清嘉知道他的大概口味,遂点的是两人都还算喜欢的菜。
韩东青拿起菜单,又加了一道花雕蒸红花蟹、清蒸苏眉和一份海螺青豆芝士浓汤,末了又要了一份芝士蛋糕和一杯柠檬水,“蛋糕晚点上。”
侍者欠了欠身告退。
许清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三个菜和芝士蛋糕都是她喜欢的,观察力不错,点赞。
“晚上还吃蛋糕,我觉得睡觉前我有必要绕着院子跑个十圈八圈。”许清嘉单手支着下颌,模样甚是娇俏。
韩东青神情有一瞬间的微妙,转瞬即逝,目光温润的看着她,“吃完了,我们去夜市上逛逛消食,也许能淘到好东西。我奶奶前一阵就是在你家旁边的那条夜市上买到了一个花瓶,请人鉴定过,是清嘉庆年间的古董,虽然品质一般,但是收藏价值还是有的。”
“祝奶奶眼光真好!”许清嘉一幅自己买中了宝贝的喜悦,又自言自语,“嘉庆年间的宝贝,我还没买到过呢。”
韩东青,“…等下我们去看看,也许能遇上。”
许清嘉没他这么乐观,“现在淘宝贝的人越来越多了,想捡漏可没以前那么容易,幸好早几年我买了不少宝贝。”神情得意洋洋。
韩东青略微停顿了下,复又轻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参观一下。”
许清嘉溜他一眼,微微一抬下巴,“看在你请我吃海鲜大餐的份上,我给你破个例,一般人我都不让他们进门。”
韩东青脸上笑意盎然,“我的荣幸!”
“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来搭个桌啊!”斜刺里突兀的冒出一道包含戏谑的笑语。
循声抬头的许清嘉就见邵泽和傅扬帆一前一后走近。
韩东青眼风扫过去,两人一进门,他就发现了,还眼神示意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可要是只有傅扬帆一个也许还有点用,加上唯恐天下不乱的邵泽,显然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顶着韩东青不善的目光,邵泽兴高采烈地走过去。
傅扬帆耸肩摊手,表示我是清白我是无辜的,眼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却是昭然若揭。
邵泽没理韩东青,只笑吟吟的看着许清嘉,“许家妹子,没位置了,让我们搭个桌怎么样,大家都这么熟了。”他在熟字上加了重音。
许清嘉能说什么,他们这张是四人桌。
韩东青目光凉凉的瞥没眼力界二人组一眼,换到许清嘉旁边的椅子上,邵泽和傅扬则帆坐在两人对面。
邵泽饶有兴致地睇一眼韩东青,先加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瓶白葡萄酒,然后开始找茬了,不对是关心发小。
“许家妹子怎么和东子遇上了?”邵泽明知故问,他和傅扬帆出来找吃的,正巧看见窗口的两人,他一眼就看出两人的关系,于是兴致勃勃的来了。
许清嘉保持微笑。
韩东青无视了这个问题,警告的瞪一眼邵泽,“最近怎么样?”
邵泽在心里嗤了一声,决定大发善心绕过他这一回,万年光棍好不容易脱单了,作为哥们就不扯后腿了。
“还不就那样,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邵泽说得十分可怜,“所以你要不要来帮我分担下?”
韩东青,“没空喝水倒是有空吃饭。”显然还在不满两人不请自来。
邵泽顿时彷佛受了大委屈,激动,“妹子,你听,他这说的是人话吗?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为了谁。”
许清嘉抿唇一乐,“人是铁饭是钢,再忙也得吃饭啊。”
邵泽犹如找到了靠山,斜睨韩东青,“还是咱们妹子会说话。”
韩东青呵了一声。
邵泽呵了回去,哥们儿,你这狐狸尾巴藏得够深,居然诱拐小妹妹,简直丧(干)心(得)病(漂)狂(亮)!
傅扬帆无视两人的刀光剑影,乐呵呵的穿过两人的视线看着许清嘉,笑容爽朗,“我刚调到东华门派出所,有事打个招呼就行。”他知道王府井大街上那家叫十里香的火锅店是许家的产业,江一白给他们宣传过,让他们去捧场,他还去过两次。
许清嘉看了看韩东青。
韩东青略微一颔首。
许清嘉便笑,“那我就先谢谢傅大哥了。”王府井大街就在东华门派出所的管辖范围内。做生意难免遇上几个混蛋,和公家打好关系有利无弊。
傅扬帆笑眯眯的,“不用客气,你是东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对吧,东哥。”说话间朝韩东青暧昧的挤了挤眼睛,哥们够讲义气吧。
韩东青看他顺眼不少,问道,“你自己要求调过去的?”傅扬帆两年前毕业后就进了市局,调到派出所之事,他还真不知道。
傅扬帆摸了摸自己扎手的头发茬,扭着脸道,“哪能啊,我家老头子让我去基层锻炼下。”想起来就是一肚子苦水,“我上岗这二十天,掏了一回马蜂窝,找过两个离家去玩的熊孩子,调解过五回邻里纠纷。”说着指了指自己下颚的白印子,苦大仇深,“调解时,被一个大妈的指甲挠的,疯起来人都拉不住,简直了! ”
许清嘉乐了,咱们国家的大妈战斗力向来破表,令全世界颤抖。
邵泽已经笑过一回,再听还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瞧你这出息的,你干脆辞职跟我混得了。 ”
“一边儿去,你别自己被抛弃了,就想拖我下水,我要是脱了这身警服,彤彤立马跟我分手。”彤彤是他的宝贝女朋友,靠这一身警服骗来的,妹子是个制服控。
韩东青怔了下,望向邵泽。看来自己的消息太过滞后。
邵泽恶狠狠的瞪着傅扬帆,“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扬帆压根不在意,“装什么装,前天我巡逻的时候看见你和一个女的,还是个演员,啥名字我忘了,有说有笑地走一块,挺亲密来着。”
许清嘉抬眼看过去。
邵泽立马叫屈,“是婉君先提的分手,分手后一个多月后我才认识她的,我们就是吃了一顿饭而已。”他倒不怕许清嘉误会他,可得防着小姑娘想着物以类聚迁怒韩东青。
嘴快的傅扬帆,“…”坏事了。
被三个人注视着的许清嘉笑笑,点头,“我知道,婉君姐和我说过。”覃婉君要去法国深造,她去那边学油画,希望从中能得到新的启发。然后,然后就把邵泽给踹了。大抵是因为许清嘉是最早知道他们恋情的熟人,也许是她长得比较像知心妹妹。分手的事情覃婉君和她说过一些。
覃婉君说,如果她一走两三年,她和邵泽之间肯定会出问题。而她又舍不得为了邵泽放弃去艺术殿堂深造的机会,最终两害相较取其轻。
于是身价千万学历模样能力都是万里挑一的豪门贵公子就这么被无情地抛弃了。
讲真,许清嘉有点儿同情他,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设定有那么一点点微妙的带感。
发现自己有这个念头之后,她还唾弃了自己一把,太坏了。如今来看,白瞎她那点懊悔了。
许清嘉只想说,婉君姐姐英明神武。
邵泽期期艾艾的凑过来,“她和你说什么了?”
许清嘉微笑,“婉君姐姐说你是个好人,只是有缘无分。”事实上覃婉君说过一句话,大意是邵泽就像一阵暖风,熏得人醉醺醺,却抓不住。
邵泽无声一笑,小姑娘跟他打官腔。
这时候,侍者开始上菜。
韩东青把西瓜汁推到许清嘉面前,“吃菜吧。”
众人默契的再没提这个话题,说起其他趣事来,邵泽和傅扬帆一唱一和的说着韩东青早年的经历,明贬暗褒。
许清嘉兴致勃勃地听着。
一顿饭吃得皆大欢喜,韩东青买了单。土豪邵泽也没抢单,哪能在哥们女朋友面前挣表现。
饭毕,两厢分开,韩东青和许清嘉上了车前往她家附近的夜市。
夏季的晚上,街上还都是人,车来人往,热闹非凡,许清嘉望着车窗外掠过的人群出神。
韩东青余光留意了她好一会儿,慢慢放缓了速度,低声道,“邵泽的事情让你不大愉快?”
他问的开门见山,猝不及防之下,许清嘉愣了愣。
许清嘉转过脸,看向韩东青,慢吞吞道,“怎么说呢,有点儿惆怅。婉君姐他们有一段时间十分甜蜜,甜的我们周围人都喊受不了受不了了。”邵泽是一个非常会制造浪漫的男朋友,花海烟火各种手段令人目不暇接。
她的声音轻轻慢慢低下来,“我以为他们会修成正果,我还和婉君姐说,我要给她当伴娘,没想到。”
韩东青沉默了一会儿,“感情无常。”窗外的灯光依次掠过,他话锋一转,“不过,嘉嘉,我不是邵泽,你也不是覃婉君。”
许清嘉眼望着他,不言语。昏暗的车厢内,他面容模糊,一双眼灿若星子。
韩东青笑了下,语调轻柔又诚恳,“我第一次和女孩子谈恋爱,没经验,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或者暗示我,我会改。这样我们肯定能走到最后。”

第196章 第一□□十六章

许清嘉眨了眨眼, 彷佛有一团火烧到了脸上, 她不自然地搔了搔鼻尖, 转过头目视前方, 开始挑刺,“我好像还没答应吧。”
韩东青从善如流, 笑着纠正,“我第一次追女孩子, 不足之处, 多多包涵。”略微顿了顿,“希望嘉嘉手下留情, 让我早点通过考察期。”
车厢内的温度骤然上升了好几度, 许清嘉摇下玻璃,夏夜的晚风钻过缝隙吹进来,拂过面庞,许清嘉方觉得脸上的温度正常了些。
许清嘉骄矜地点了下头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看你表现再说。”
韩东青话里带着隐隐笑意,“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揶揄地追问一句, “那么,我今天的表现如何?”
许清嘉佯装思考, 正儿八经的蹙了蹙眉,勉勉强强道, “九十分吧。 ”
“还有十分丢在哪儿?”
许清嘉斜瞥他一眼, “自己悟。”
“那今晚回去我好好琢磨下。”韩东青声音里都是笑, 踩下刹车,“到了。”
笔直的街道两旁都是摊子,讨价还价的声音交织在一块,形成特殊的乐章,充满人间烟火味。
许清嘉彷佛找到了组织,脚步轻快的穿梭其中,韩东青十分上道的负责拎东西,同时充当讲价利器。高大英武的男人往那一站,哪个缺心眼的敢欺许清嘉脸嫩敲竹杠。
这条夜市就在家附近,许清嘉是经常来的,头一次发现摊主如此善良厚道,溜一眼眉眼含笑目光温柔的韩东青,许清嘉点了点头,get到他的一个新用法,遂决定给他加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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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的分针指向六,短粗的时针超过了九,眉头紧皱的许家康不满地收回目光,居然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回来啦。”院子里传来蔡叔的声音。
许清嘉把带回来的夜宵递了一份给蔡叔。
蔡叔笑得不大好意思。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坐在沙发上的许家康板正了脸,对面的电视机里重播着新闻。
“哥,我买了你喜欢羊肉串和烤茄子。”许清嘉笑容谄媚,不一小心就给玩到了九点半,不过放暑假嘛 ,不晚不晚。
许家康没吱声,只拿眼盯着韩东青,这家伙太不老实了,第一次约会就晚归。
这可真是冤枉了人,八点半韩东青就问许清嘉要不要回家,奈何她沉浸在携带砍价利器的嘚瑟中不可自拔。
韩东青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许家康差点就认为他在示威了,幸好理智尚在,虚伪地问韩东青,“站着干嘛,坐啊,我给你泡杯茶。”
韩东青,“不用麻烦,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们休息。”
许家康皮笑肉不笑,假假的看一眼钟道,“哎呦,居然十点了,那我们就不留你了。”
许清嘉想扶额,幼稚,太幼稚了,“你开车慢点。”
韩东青笑容如常,转向许清嘉,“不用送,明天两点我来接你。”
许家康表情扭了扭,还有明天!!!
许清嘉点了点头。
韩东青再对许家康轻轻一笑,“那我走了。”
挑衅,十足的挑衅。
许家康扭着脸道,“明天去干嘛呢!”一幅想找茬的模样。
许清嘉浑不在意,喜滋滋地回答,“去打靶。”她还没摸过枪呢,去年的军训不包含这一项,总算是能弥补这一遗憾。不对,她摸过一回,是枪管,就在大半个月前,险些被那枪管给崩了。算了,这种糟心事就没必要提了。
望着喜气洋洋的妹妹,许家康:呵呵哒。
太狡猾了!
“狡猾,太狡猾了!”邵泽拿手指点着跨进门的韩东青,“我算是琢磨明白了,去年你去京大军训,过年的时候跑来广州说帮忙,合着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说哥们,你这狐狸尾巴藏得够深的啊,我们愣是没给瞧出来。”
傅扬帆打开一罐啤酒,敲桌子,“来来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分开之后,他俩就回了张家胡同这。
这座宅子离着许家几百米,他们猜韩东青有可能会来这儿,果不其然,守株待兔成功。
傅扬帆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啤酒,不愧是名侦探!
韩东青掠一眼,淡淡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发什么酒疯。”
“你也知道大晚上啊,说说,大晚上的你和小美人干嘛去了。”邵泽暧昧的低笑两声,“还以为你超凡脱俗羽化登仙了,原来是眼光太高。”
傅扬帆应声,“咱们东哥眼光就是好。”那姑娘容貌没得挑,身材棒气质佳,还是京大高材生。
邵泽啧啧两声,踢一脚茶几,“来啊,说说呗,什么时候下的手,我要还没记错,这姑娘还没成年吧。”
语气里带上了戏谑,邵泽还竖了竖大拇指,“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还没完了你。”韩东青没好气。
邵泽嘿了一声,“你一鸣惊人,还不许我们起哄了。”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清脆的声音在晚上格外响亮,“你不说我就去找许家妹子打听消息。”
韩东青眯了眯眼,目光不善的盯着邵泽。
邵泽不以为意,“你知道的,这种事我干得出来的,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锲而不舍。”
韩东青看他片刻,无奈走过去坐下
傅扬帆双眼炯炯有神,摆出洗耳恭听状。
“什么时候的事啊?”问这话的时候,邵泽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韩东青怎么可能据实以告,“去年军训的时候。”
邵泽目光来回扫荡一番,将信将疑,“少蒙我,你就是冲着人家去军训的。”
韩东青一本正经解释,“我参加军训是为了回家看看。”
邵泽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勉勉强强信了,继续追问,“你们在一块多久了?”
字面意义上来说,还没在一块,不过实际意义上,韩东青嘴角挑起一抹淡笑。
“诶呦喂,想起什么了,笑得这么淫.荡!”邵泽夸张的打了一个哆嗦。
韩东青凉飕飕的瞥他一眼,言简意赅,“半年吧。”
邵泽一拍桌子,“也就是说是过年那会儿,四舍五入,我是你们月老啊,是我让你来广州的,对吧。”
傅扬帆起哄,“大红包,大红包,东哥,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给阿泽一个大红包。”
心情不错的韩东青,“行啊。”
邵泽瞅着他嘴角不散的笑容,知道他是认真的,心里替他高兴,拿起啤酒罐和他碰了碰,“恭喜啊!”
韩东青没说话,回碰了下。
邵泽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甜苦交加,“东子,你那小女朋友是覃老的弟子,算是半个艺术圈的人。”
韩东青抬眼看着邵泽。
邵泽沉痛脸,发自肺腑道,“你最好多恶补点文艺知识。”
安静听故事的傅扬帆咂摸了下,“你和覃婉君就是这么分的?”
邵泽白一眼傅扬帆。
傅扬帆摸摸鼻子。
韩东青格外诚恳的望着邵泽,一脸的虚心请教。
邵泽:“…”胃有点疼。
捏了捏啤酒罐,邵泽决定为了哥们暂时把自己的面子团一团扔进角落里,“怎么说呢?”
“夜很长,您慢慢说。”傅扬帆捧哏。
邵泽眼刀子飞过去。
傅扬帆一缩脖子。
邵泽沉吟了下开口,“她喜静,爱待在家里,我呢在家待不住,用我妈的话说,家里的地板会咬人,我俩性子上南辕北辙。兴趣上也没有相似的,她喜欢在家画画看书,关注的都是艺术方面的信息。我呢满身铜臭味,对艺术一窍不通,两人说不到一块去。过了热恋期,发现越来越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