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宋嘉禾姐妹俩心知肚明,遂宋嘉禾立马上前抢球。瞅准机会一击,她把球敲给了一位置绝佳的队友,希望能扳回一球。
不想那队友已经精疲力尽,接了个空。马球直接穿过她,直直飞向后方,看模样力道还不小。
宋嘉禾不禁遗憾,可马上她就变成惊恐了。不少人也留意到了站在那个方向上的观众。
宋嘉禾忍不住拿手盖住眼,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打到人了。打马球吗,总是有很多意外情况发生的,宋嘉禾心虚的安慰自己。
可等了一会儿都没等来惨叫声,宋嘉禾不由生出侥幸之心,悄悄张开手指,透过指缝往外看。
彩球被人稳稳当当的握在手里,身手不错!可怎么会是他?宋嘉禾诧异的望着对面的男子。
“大哥,三哥?!”魏歆瑶惊讶,想不到他们俩也会来看这种小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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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接住彩球的男子便是王府嫡次子魏阙,而站在他身旁穿宝蓝色蝠纹锦袍的男子则是世子魏闳。
兄弟俩模样有三分相像,气质却迥然不同。魏闳生的俊美无俦,脸如白玉雕,修眉高鼻,气质优雅,尊贵非凡。
大抵是学武的缘故,魏阙更高大挺拔一些,五官立体又硬朗,英俊逼人。尤其是一双眼,冷冰冰寒沁沁的,便是眼下带着笑也给人望而却步之感。
宋嘉禾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跑过去满脸的不好意思:“都怪我学艺不精,惊扰了三表哥,还请三表哥勿怪!”这人不只看起来不好惹,事实上更不好惹,宋嘉禾一点都不想得罪他。
这位魏三爷经历颇为传奇,他是寤生,梁王妃生他时差点一尸两命,且他出生后,梁太妃也病倒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梁王赶紧请人给嫡次子批八字,结果外人不得而知,反正尚在襁褓里的魏阙被送进了香积寺。魏阙在香积寺一直长到五岁,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老神仙带走。
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魏家还有这么一位三少爷。他声名鹊起是在五年前,当时还是梁国公的梁王奉旨征讨自立为王的雍州李季时被心腹背叛,身陷埋伏,周围只剩下十一亲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何时出现的魏阙杀进叛军之中挟持了李季。死里逃生的梁王至此便对次子委以重任,魏阙也没让他失望,五年来屡立奇功。这一次大败突厥,他亦功不可没。
宋嘉禾还知道眼下魏家虽然兄友弟恭,但随着朝廷日卑,越来越多的藩镇割据一方,魏家势力飞速扩张,魏闳逐渐忌惮战功赫赫威望日隆的弟弟。魏阙呢,也不甘屈居人下。魏家兄弟猜忌日深,互相倾轧。最后鹿死谁手,她就不知道了,她摔下山崖死了!
宋嘉禾顿时一阵心塞。
魏阙眉峰微不可见的一挑,毫无预兆的将球抛出来。
宋嘉禾就觉眼前一花,完全是靠着本能接到了扔过来的彩球。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就被砸中了,宋嘉禾不禁腹谤,传闻他睚眦必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面上宋嘉禾还得怂怂的道谢:“多谢三表哥还球!”
说完了还不见他出声,宋嘉禾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转身离开会不会被认为不敬。真不怪她怂,若是谁像她似的,先是亲眼目睹了他砍人如切瓜,然后被他像麻袋一样扔在马背上,还因为呕吐差点被他扔下马。若这样都还能心平气和,宋嘉禾肯定服她!
魏闳看一眼睫毛轻颤,似乎不安的宋嘉禾,笑道:“禾表妹回去比赛吧!”
宋嘉禾如闻天籁,不忘对两人福了福,一路小跑到马前,利落的翻身上马,生怕耽误了比赛的模样。
“看你把小姑娘吓的,”魏闳摇头失笑,“禾表妹算是大胆的,你这样,哪家姑娘敢嫁你?”他把魏阙忽悠过来,就是为了让他来瞧瞧这些闺秀里可有顺眼的。
魏阙嘴角一挑,漫不经心道:“正好,省得祸害人。”说罢抬脚就走。
魏闳一愣,不死心:“来都来了,何不看完比赛再走,比赛还挺精彩!”
精彩?魏阙意味不明地一勾唇。
魏家两兄弟一走,宋嘉禾彷佛听见了在场闺秀发自内心的惋惜之声,食色性也!宋嘉禾表示理解,这等美男子摸不着看一看也是好的。
于是宋嘉禾顺应本心狠狠看了两眼,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真好!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罗清涵酸溜溜的小声道:“宋嘉禾不会是故意把球打过去的吧!”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
去年春,宋嘉禾陪着宋老夫人去豫州探亲,途中遇上流寇,若不是魏阙及时带兵赶到,宋嘉禾的下场可想而知。
英雄救美,美人芳心暗许,理所当然。
如是一想,罗清涵一张俏脸忍不住泛白,虽然不想承认,可她心知肚明,无论是比家世还是本人,她都争不赢宋嘉禾。
魏歆瑶瞥她一眼,这春心萌动的女子果然是傻的,心上人身边但凡出现个母的都要酸一酸。以她对宋嘉禾的了解,不可能:“你想多了!”要宋嘉禾跟罗清涵似的对她三哥动了心,怎么着也要围着她打探消息。
闻言,罗清涵稍稍放心,忍不住面上飞红着往魏歆瑶身边凑了凑:“魏三哥怎么过来了?”
“大概是见这儿热闹,所以过来瞧瞧。”魏歆瑶转了转球杆,不耐烦道,“好了,专心比赛!没剩多少时间了,可别让她们翻盘了。”
罗清涵压下失望之色,笑道:“咱们领先她们这么多,就是十个宋嘉禾在场上,她们也不可能反败为胜了。”
魏歆瑶嘴角一翘:“骄兵必败,你可别阴沟里翻船。”
“有你在怎么可能!”罗清涵奉承了一句,见魏歆瑶嘴角弧度扩大就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对了。她也是这半年才琢磨过味来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魏家在北地就是土皇帝,魏歆瑶呢那就是公主般的人物。有如此家世,她又无论容貌还是才艺都出色,自然心高气傲。偏偏还有个与她同龄的宋嘉禾,除了家世略逊,旁的都不比她差。
魏歆瑶对宋嘉禾的心情大抵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然而碍着两家关系与骄傲,魏歆瑶做不来针锋相对,却也没面上表现的那般亲厚。
罗清涵试探了一两回后,逐渐摸索出了规律,捧她,魏歆瑶高兴,捧她踩宋,魏歆瑶会更高兴!
比赛毫无意外的以魏歆瑶那一队的胜利结束,魏歆瑶更是当选了全场最佳。
宋嘉淇的尾巴差点翘上天,对着宋嘉禾好一通嘲笑,典型的小人得志。
恼得宋嘉禾按着她一通揉,揉的她眼泪汪汪求饶,宋嘉禾才大发善心饶过她。
闹了一通,诸人才下去梳洗更衣,魏歆瑶安排的十分妥帖。
等一众姑娘们收拾好,宴席也开始了。
撤席后,宋嘉禾拉着闺中密友舒惠然游园消食,宋嘉淇也不知跑哪儿去撒野了。
舒惠然生的温柔可亲,气质宁静恬然,跟她在一块,宋嘉禾觉得自己也要变成淑女了。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她下个月的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你还有没有诚意了,”宋嘉禾佯怒,“难道礼物不该是你费心挑选出来的?”
舒惠然嗔她:“我还不是怕送的你不合意!”
宋嘉禾理直气壮:“那说明你不够用心啊!”
舒惠然气乐了:“干脆送你一根鹅毛算了,礼轻情意重!”
“胡扯,”宋嘉禾严肃脸,“人原本是要送天鹅的,只是天鹅飞走了就剩下几根鹅毛,哪个会专门送一根鹅毛!”
“那我就送一只天鹅,可好?”刚说完,舒惠然就被宋嘉禾拉着转了弯。
觉奇怪的舒惠然抬眼一扫,瞬间了然。
入眼便是魏歆瑶和罗清涵走进不远处的水榭内,而里头已经坐着一人,舒惠然一眼就认出那是魏阙。这会儿她们过去那就讨人嫌了,罗清涵的心思,其实挺明显的。
八角凉亭内,罗清涵含羞带怯的看着眼前魏阙,心头小鹿乱撞,每多看一眼,眼底光芒就更亮一些。
魏歆瑶暗自好笑,罗清涵平素也是个伶俐的,可一见到她三哥就成了锯嘴葫芦。不过她三哥,也的确有这份本事。
模样英俊是一方面,可比起容貌,魏歆瑶觉得她三哥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一身气势,既有久经沙场历练出来的肃杀,又有市井江湖的潇洒,还有世家豪门的贵气。与众不同的经历赋予了他独树一帜的气质。与她们常见的世家子弟截然不同,叫人神魂颠倒。
魏歆瑶眼珠子一转:“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我也有事,你们自便。”魏阙站了起来,淡声道。
罗清涵脸色微白,面露伤心之色。
魏阙视若无睹,阔步离开。
“三哥,三哥!”见他头也不回,深觉面上无光的魏歆瑶恼得跺脚,不由对罗清涵撒气,“你看你,我好不容易给你创造的机会,就让你给白白错过了。”
闻言罗清涵也顾不得伤心了,连忙赔着笑道歉。想嫁魏阙的闺秀犹如过江之鲫,她唯一的优势就是魏歆瑶支持她,且魏歆瑶还帮她说服了梁王妃,罗清涵岂敢惹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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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月朗星稀时分,曲终人散。应酬了一天的梁王妃歪在榻上,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来,可算是能歇一歇了。
魏歆瑶殷勤地端了一杯茶递过去:“娘,喝口茶解解乏。”
梁王妃睇她一眼,接过茶杯:“说吧!”一手养大的姑娘,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她要干嘛。
在母亲面前,魏歆瑶露出了娇态,抱着母亲的胳膊摇晃:“娘,三哥的婚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梁王妃抬了眼皮看她:“替你那小姐妹问的?”
“娘亲就是英明!”魏歆瑶笑嘻嘻接话。
梁王妃斜嗔她一眼,对于让罗清涵做儿媳妇,她倒是挺乐意的。这丫头眼力劲儿不错,和女儿又处的好,进了门省心。家世还过得去,不算差但也说不上好,正合她意。
之前她趁着梁王心情好提了一回,可梁王的意思是:“你父王觉得她家世略差了些。”
“咱们家还需要联姻不成,再说了三哥本事好,也用不着娶个出身显赫的嫂子,忒显赫了还不利于家宅安宁呢!”
这话可说到梁王妃心坎里了,魏阙战功卓著在军中威望日隆,魏闳在军事上却功绩平平,长子的才干在政事上,偏眼下恰逢乱世,世人更重军功。
“可不是这个理,偏你父王就是不明白。”说起这一茬,梁王妃就是一肚子火,虽说目下瞧着没事,可总要防患于未然的,真等出了事就晚了。
“那可怎么办啊?”魏歆瑶故作垂丧,“万一娶个不省心的进来,咱们家哪还有太平日子。清涵就挺合适,娘喜欢她,大嫂也和她说得来,我和她又是好姐妹。”
见她这模样,梁王妃顿时心疼了,她连生三子,才得了这么个女儿,自是含在嘴里怕坏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你也别着急,你父王那为娘再去敲敲边鼓,也不是没希望。”梁王妃觉得梁王拒绝的也不是很坚决。
魏歆瑶转悲为喜,依恋的伏在母亲怀里:“我就知道娘疼我!”
梁王妃摸着她柔顺的长发笑起来,过了会儿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看的顺眼的,只要你喜欢人也好,娘肯定依着你。”家世差也无妨,娶了魏家掌上明珠,还怕女婿出不了头。
提及婚事,魏歆瑶并不像旁人一般羞的满面绯红,而是不屑的一撇嘴:“有几个单看着还过得去,可和哥哥们一比,都是歪瓜裂枣,我才不要嫁他们。”
梁王妃听了好气又好笑,可也得承认就是这么个理,细想想还真替女儿委屈,可再委屈也得嫁人啊!
“你也别太挑了,姑娘家的花期耽搁不起!”
魏歆瑶最不爱听这话:“若是不能嫁给我喜欢的人,我宁愿一辈子不嫁,像姑姑似的不也挺好。”
她姑姑魏琼华那是多少女子眼中的传奇,姑姑早年嫁给了雍州节度使李季嫡长子李坚,新婚不出三月,李坚借酒强了姑姑的侍女。
一怒之下,姑姑一剪子阉了李坚,还跑了回来。李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要魏家交人。魏家虽然自知理亏但哪肯送女儿入虎穴。于是魏李两家从世交成了死敌。
闯了大祸的姑姑除了头两年被关在家庙里反省,之后过的风生水起。她以嫁妆为本钱,又借助家中势力,十几年间把生意做到了大江南北远至漠北西域,为家里赚来大把的银子用于养兵征战,人称女陶朱公。
私下更是潇洒,姑姑的入幕之宾,魏歆瑶见过的就两只手数不过来。家中长辈对姑姑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暴跳如雷到恨其不争再到听之任之。
早些年祖母还会唠叨让姑姑生个孩子,希望有了孩子她就能收收心。几次后姑姑不耐烦了,直接说,这世上配让她生孩子的男人已经死了。
从此祖母再不提这一茬,只要姑姑不把面首带到她跟前刺激她就成。
眼见魏歆瑶面露向往之色,梁王妃顿时一个激灵,露出了罕见的厉色:“你要敢起这个心思,看我怎么收拾你!”都怪魏琼华开了个坏头,才使这些年梁州上层女子和离寡居的风气越演越烈。
魏歆瑶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梁王妃叹息一声,拍了怕她的手:“哪个女子不想嫁一如意郎君,生儿育女和和美美,你姑姑也不例外。她那是所嫁非人,才自暴自弃,你瞧着她快活,可她心里的苦你哪知道?”
听着像是有隐情,魏歆瑶不由一脸的好奇。
梁王妃却是不肯多说,只道:“你放心,娘肯定不会胡乱把你嫁人。但凡你有中意的,你也别不好意思只管说出来,我肯定让你顺心如意。”
魏歆瑶敷衍地点了点头,她对嫁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对她姑姑的事好奇的紧,奈何任她怎么问,梁王妃三缄其口。
魏歆瑶别无他法,不甘不愿的被打发回去休息。
她走后不久,魏闳也前来请安。
见儿子面色薄红,梁王妃便知他喝多了,赶紧让人上醒酒汤:“喝酒节制些,别仗着年轻就胡来!”絮絮叨叨之间慈母之心溢于言表。
魏闳间或应一声,末了道:“儿子今天太高兴了,下不为例,母妃放心。”
梁王妃笑起来:“那就好,”她又问,“瑶瑶说你带老三去看她打球了?”
魏闳道:“三弟年纪不小了,我便想着带他过去看看,万一闺秀里他有合意的,母亲也能了却一桩心事。”魏阙时年二十,这些年家里不是没替他操办过亲事,只每一次都不了了之。
笑意在梁王妃脸上弥漫开,她含笑道:“你是个孝顺的,老三要是有你一半孝顺我就阿弥陀佛了。”
魏闳沉默了一瞬。
“那老三有看中眼的吗?”梁王妃问。
魏闳顿了下道:“三弟都没正眼看人,还说什么省得祸害人。”
梁王妃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他倒有自知之明!”
在旁人面前,她还要掩饰,在长子这,梁王妃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嫡次子的冷淡,甚至是厌恶。
她生魏阙时难产,而魏家选择了保小,她能活下来完全是自己命大,否则现在她早成了一捧黄土。
原本以为生下来后这劫难就结束了,哪想这只是个开头。魏阙天生不祥,命里带煞,他一出生就害得家里祸事不断,连累她都被公婆丈夫嫌弃。要不是长子聪明伶俐又争气,她早就被华氏那贱人挤兑的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直到魏阙被接走,她才时来运转,顺利生下嫡幼子魏闻,隔了一年又生了魏歆瑶。
日子眼见的红火起来,结果魏阙突然回来探亲,自己三个月的身孕莫名其妙的没了,还伤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
如此经历,让梁王妃如何不深信魏阙命里克她。
看清梁王妃眼底厌恶,魏闳心下五味陈杂。老三对母亲倒是孝顺,可母亲这几年对他和颜悦色却是为他身上的军功。
父王有一宠妾华氏,盛宠不衰,如今已是华侧妃。她所生的老二魏廷,颇得父亲真传,十三岁就跟着父亲上战场,这些年下来立了不少功劳,虽比不得魏阙,比他却是绰绰有余,故而魏阙对他们一系的作用就显得格外重要。
魏闳想自己以后待这个弟弟好一些,就当是替母亲补偿他了。
梁王妃淡淡道:“他的婚事我自有安排,你就别管了。”一个不好长子就要被人说他打压弟弟。
魏闳眼神询问。
“就是瑶瑶的手帕交,罗家那丫头,我觉得挺合适。”
魏闳目光微动,瞬息之间就明白了母亲的用意,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恰在此时,柯妈妈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梁王妃敛了敛神色才扬声让她进来。
柯妈妈入得内来,恭声道:“传过话来,三爷、九爷喝醉了,遂不来向您请安了。”
梁王妃眉头一拧:“小九才多大,老三怎么不劝着点儿。”
“小九那脾气,我都管不住。”魏闳道,“醉了睡一场便好。”
梁王妃才不说了,可想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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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阙宴饮同袍时,魏家九爷魏闻来凑热闹,结果就是被灌醉了。喝多了的人还不少,魏阙留他们在客房住下,随后摇摇晃晃的回了南山院。
刚坐下,梁王妃就来了,略带责备的看着魏阙:“你怎的得喝了这么多,还要不要身子了!”
醉醺醺的魏阙慢了一拍才道:“并不多,母妃不必担心!”呼出来的每一口气都带着浓浓的酒意。
梁王妃下意识往后倾了倾避开,做完了才觉不妥,立时掩饰道:“瞧你这满身酒气,哪是喝的不多!”她亲自从食盒里端出醒酒汤,“赶紧喝了解解酒。”
魏阙双手接过来:“多谢母妃体恤。”
见他脸上满是融融笑意,五官都显得分外柔和,梁王妃便笑起来:“喝完了好生睡一觉!”说着她站了起来,“我再去看看你九弟。”
魏阙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似乎要亲送。
梁王妃就道:“你歇着,不用送。”
魏阙才道:“母妃慢走!”
待梁王妃走了,笑意便如潮水般自魏阙脸上退的一干二净,他目光瞬间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魏阙垂眸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意味不明的一扯嘴角:“倒了!”
谢谢孤月山人的火箭炮(*^__^*)
第十章
赐封郡主的圣旨如期而至,魏歆瑶被封为安乐郡主。安乐?安乐!皇帝怕是挺想梁王知足常乐安分点。天灾不断,流民四起,四邻蠢蠢欲动,藩镇拥兵自重,龙椅上的皇帝如坐针毡。
春风得意的魏歆瑶也如约邀请大家去径山打猎,宋家姐妹都收到了请帖,禁足中的宋嘉卉也不例外。自然她是去不成的,一百遍字体端正的《女诫》,没有两个月是下不来的。尤其宋嘉卉那种耐不住的性子,且有的好磨。
倒是宋嘉音将养了半个月,脖子上的伤痕用脂粉盖一盖,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是日,宋家三姐妹得了长辈一通叮嘱后,共坐一辆马车出府。
到了郊外,宋嘉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由衷道:“这外面的空气都是甜的。”
宋嘉禾被她这夸张样逗笑了:“我也是服了你,明明待不住还偏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前几日,她和宋嘉淇还有舒惠然等几个朋友出城踏青郊游,也邀请了宋嘉音,可被她一口回绝了。理由是她脖子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分明只有那么一点红了,多涂两层粉的事,可宋嘉音就是觉得有碍观瞻。
宋嘉音眼皮一翻,哼了一声:“我怎么可能让她们看我笑话!”
“谁敢笑话大姐,那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宋嘉淇笑嘻嘻的凑过来,宋嘉音的炮仗脾气也是有名的。
宋嘉音随手操起一枚果子砸了过去。
身手敏捷的宋嘉淇接了个正着,咔嚓一口咬下去,津津有味道:“真甜!”
气得宋嘉音瞪眼。
宋嘉禾赶紧和稀泥:“大姐,你的唇脂好像掉了。”
宋嘉音一听哪还顾得上生气,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一看之下发现唇色果然有些不均,应该是喝水时沾掉了些,当即就补起妆来。
宋嘉淇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吐槽:“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涂唇脂。”恁是麻烦。
补妆的宋嘉音白眼一翻,嗤笑:“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
宋嘉淇鼓了腮帮子,可一看对方玲珑有致的身材,再一低头,顿时泄了气。
留意到她神情变化的宋嘉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得宋嘉淇顷刻间涨红脸,拍着案几吆喝:“不许笑,不许笑!”
结果就是连宋嘉音都笑了起来,一笑唇脂就涂歪了,顿时惊叫了一声,这下轮到宋嘉淇笑了。
笑闹间马车就到了径山脚下,空地上已经停了不少华丽富贵的马车,凉亭里更是香风袅袅不绝,莺声燕语不断。
宋家三姐妹一下马车就吸引了大伙儿注意力,三人穿着同一款式的水红色骑装,却不是一模一样,领口衣袖的设计不尽相同,更衬各人气质。
“姐妹花来了!”宋家姑娘的美貌那是公认的,无论嫡庶清一色的貌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