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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在上升中,这样小的空间因为有人陪着自己,所有心里的恐慌要小了许多。宋欢喜看到前台小姐的余光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心想莫不是这个人和自己一样也有这种电梯恐惧症,不然刚才怎么会那么排斥和自己坐这辆电梯。
中途没人上,直接到了37层,那个姑娘按着开门键,态度极好地说道:“宋小姐,一直往里面走就到了。”
宋欢喜刚踏出电梯门,那姑娘就松了按钮合上门回到了一层,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她觉得这地方透着古怪,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这条走廊极长,宋欢喜看着这层楼富丽堂皇的装潢,虽然来之前想过红酒品牌的公司必定财力雄厚,但有钱到门口的屏风看样子都是金箔做的图样。宋欢喜心里冒出“暴发户”三个字,感叹走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一个活人。
Lily等得穷极无聊的时候,终于等到了那位宋小姐,她连忙迎了过去理了理自己的裙装,姿态优雅地微笑道:“宋小姐?”
“你好,我是C市电台的宋欢喜,新的资料是在这里拿吗?”宋欢喜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切入主题的问道。
Lily脸上始终挂着公式化地淡淡微笑,弧度极小地摇了摇头,指尖点向她的身后,说道:“你要的资料不在我的手上,我带你进去。”
Lily带着宋欢喜又往里面走,整整一层楼除了她们再没有一个员工,她叩响了三声,低眉顺眼地说了句:“宋小姐已经来了。”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语气透着十足的官方腔调。Lily扭动把手打开门后却退到右侧,宋欢喜深呼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迈进屋内。
进去了以后才发现这间办公室宽阔到令人咋舌,右边的房间里甚至还放有台球桌这样的休闲项目,宋欢喜只能看到这间办公室主人的背影,笔挺宽厚的身形加上一身名牌西装,身材比例倒是衬得极好。
宋欢喜心中腹诽,难道是杜红还想害自己,不然怎么把她送到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但面上却还是挂着和善的笑意,声音甜腻温润地说道:“您好,我是C市电视台的,杜红姐派我来这领你们新一期产品的资料。”
那人身形未动,依旧正对着落地窗,不发一言。
宋欢喜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向前走了几步,和那个人仅仅隔了一张办公桌的距离。
宋欢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咬牙切齿恨恨地骂了句:“死聋子。”
她却被人猝不及防地一把拉过来,拥在一个怀中,戏谑地笑声从头顶上传来,那个人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弄得她身子酥痒,她使劲挣扎无果后,用高跟鞋鞋跟在那人的鞋子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你还真是一只烈性难驯的小母豹。”言爵吃疼地推开宋欢喜,看着她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他反而转怒为笑的说道。“偏偏越难驯服的,我就是越喜欢。”
“禽兽就是禽兽,摘了面具换了身皮,也做不回人。”宋欢喜看到言爵的眼睛,深棕色的眸子中总透着掠夺的情绪,昨晚的不美好回忆就都窜回了她的脑海。
“好个欲擒故纵的丫头,这也是你勾引男人的一种手段吗?”言爵刚向前一部,宋欢喜就连退三步,他立在原地,嘴角上扬眼神冷冽地盯着她:“还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么的会握住男人的心。”
宋欢喜不想同这个人纠缠,转身往门口走去,却被言爵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宋欢喜努力地想要甩开,见努力无果之后转身抬脚就想朝着某个部位踹过去,却被言爵眼疾手快地往左挪了一步闪开了。
言爵松开紧握住宋欢喜的手,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欢喜,又恢复到正人君子的模样,退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档案袋,说:“这是你要拿的资料,记住,我的名字叫言爵。宋欢喜,我言爵对,你势在必得。”
宋欢喜快走几步,一把夺过档案袋转身就走,言爵望着她渐渐远去的婀娜背影,拿起电话:“Lily,帮我调查一下宋小姐的资料,下午五点前我要看到结果。”
陈煦耷拉着脑袋从总监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概一个小时,他第一时间摸出手机给宋欢喜拨了过去,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懒散的女声,陈煦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我接到了乔贞的电话。”
“她还真是厉害,谁的号码都能查到。”宋欢喜冷哼了一声,今天出门没有看过黄历,不开心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冒出来。
“她的婚礼就在明天,欢喜。”陈煦轻唤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要去吗?我明天来小区门口接你。”
那边久久地沉默着,陈煦不忍打扰,握着话筒,连呼吸的声音都压低了一些。
“明天早上,十点。”宋欢喜手里握着那份档案袋,朝着办公室走去。“我进办公室交东西了,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并没有写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主,不是说整个文里的男人都喜欢女主、
其实大家仔细看就发现,这篇文里就陈旭一个人喜欢她。
蒋昱说不清楚。而这个言爵,只是在捕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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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狠毒的宋欢喜 ...
第三十八章
陈煦九点半就到了宋欢喜住的小区,他拎着两袋小笼包晃悠到门卫室放了一袋给胡大爷。胡大爷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看着热气腾腾地小笼包每个都令人垂涎欲滴,他冷哼一声拖出个板凳递给陈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煦笑得暖人,深深地酒窝凹陷进去,看上去倒也不如第一次见面时令人生憎。“大爷,那次我真不是故意踩你扫帚的。”
“哼。”胡大爷鼻孔朝天,余光打量着陈煦,看他穿着过于正式,豆子眼精光一闪说:“今儿要给欢喜丫头求婚了?”
“没没没,就陪她去参加一场婚礼,争取下一场就让她亲自当新娘。”陈煦瞥到转角处出现了宋欢喜的身影,立马起身迎了过去,忽略了胡大爷低声的嘀咕。
“不合适,你俩根本不合适。”
宋欢喜抿着唇看着陈煦郑重其事地打扮,量体合身的西装,配上一条色彩斑斓的领带,他素来喜欢穿板鞋,也不知道从哪儿淘出来的棕色皮鞋套上。宋欢喜看着陈煦凝望着自己,只能低头躲开那样灼热的视线,朝着门口走去。
陈煦不知道宋欢喜此刻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他快走几步,握住她的手,却异常地没有得到她的反抗。他把宋欢喜整个手掌都握在手中,让自己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肌肤,牵着她的手领到车前。
车子刚刚起动,陈煦一如既往地探身过去想为她系上安全带,却被宋欢喜伸手拦住,她愣了下神后说:“我自己来。”
行驶中,宋欢喜拿过陈煦放在台子上的电话,翻出最近通话记录。陈煦轻笑一声,侧过头看着她翻自己手机的模样,调笑地说:“怎么?正式进入我女友状态,开始执行自己的权利了?”
宋欢喜排除掉大部分有姓名和时间段不同的号码后,翻到一个陌生号码,递到陈煦面前说:“给她打过去。”
陈煦一看,是乔贞的号码,他微眯了下眼睛,沉声说道:“打过去说什么?”
“告诉乔贞,我出车祸了,现在在XX市第七医院。”宋欢喜的声音冷冽到不带一丝感情,她认真地态度让陈煦有些微寒。
“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和她开这种玩笑。”陈煦觉得宋欢喜有些不可理喻,他可以包容宋欢喜的所有任性独断。但作为子女,怎么能够如此处心积虑的破坏母亲的婚礼。
宋欢喜转过身,看着握着方向盘匀速驾驶的陈煦,她唇边勾起一丝冷笑,声音清冽地说道:“陈煦,我的家庭和你不同,你有那么好的父母,完全不可能理解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感情这种东西,总归是不能试的。是我错了,陈煦,我们分手吧。”
陈煦还未消化掉这个讯息,却看到宋欢喜对着自己甜甜地一笑,朱红色的唇瓣上下开启,轻轻说道:“既然你说,我不能和她开这种玩笑。那么,就让这个玩笑成真吧。”
时间像是被拉长成一个慢动作,第一波冲击还没被溶解,第二波冲击又接踵而来。陈煦眼里的图像像是一个慢镜头播放,他看着宋欢喜拉开车门,看着她就这样侧身跳了下去。等到陈煦反应过来刹车的时候,旁边空空的座位和开启的车门,让陈煦脑中一片空白。
陈煦明明很想急扑到宋欢喜的身边,偏偏双腿却像被铅注过一般的沉重。宋欢喜就躺在离他一百来米的地方,刚才还和自己争论的女子现在却奄奄地伏在路旁。陈煦第一次觉得如此慌乱,等他把宋欢喜抱在怀中的时候,周围人嘈杂的议论声都听得不清晰,他看着手掌中沁着她的鲜血。陈煦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极端,自己想要将她纳入怀中的想法,何其极端。
一路上,陈煦闯了很多个红灯,汽车呼啸着在喧闹的街道中杀出一条血路。宋欢喜躺在后座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呼吸轻柔地似乎随时可以停止。等到把人送进急救室的时候,陈煦整个人瘫软在走廊的长椅上,才听到手机一直不停的响动着。
陈煦按了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疲惫地说出一声:“喂。”
“陈先生,我女儿会来吗?”乔贞已经播了七八个电话了,终于接通后让她如释重负,她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执着于什么。即便是宋欢喜出现了,也不代表就能够获得她的原谅,更何况是这样一种场合。
陈煦这时脑中才闪过一丝清明,他心里百转千回地转着,思量着究竟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乔贞,告诉这个即将披上嫁衣的新娘。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抢救室的“正在抢救中”的绿灯亮着,哑着嗓子说:“阿姨,欢喜出车祸了,我们现在在第七医院。”
那边又是嘟嘟嘟的挂线声音,陈煦理解为这消息给乔贞带来了太大的冲击,他瘫软着身子让自己的身心都歇上一歇,心里觉得不对又给袁宸拨了个电话,让以他婉转的方式通知许漫若。
陈煦开始检讨,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乔贞在化妆室里让化妆师为自己补妆,她屏退了屋子里的所有人给陈煦拨了那个电话,可是得到的确是那样的结果。,门突然开了,让她惊地把手机掉落在了桌上,赵永城推门而入,看着她惊惶无措呆坐在凳子上的模样,咳嗽了几声才让乔贞注意到他的存在。
“待会牧师就过来了,誓词你背熟了吗?那么多宾客在,别给我添麻烦。”
“永城…”乔贞眼中泛起泪光,站起身子直视赵永城。
“你跟了我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该欣喜才是。”赵永城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他更情愿在商场上与人厮杀搏斗,为了利益而斗志斗狠。
“永城…”乔贞心里七上八下,搅得她思绪极乱,她上前一步拉住赵永城的衣袖,说:“欢喜她…”
“你果然又去找那个贱丫头了,既然舍不得她,当年你就不该做的这么狠。乔贞,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何必上赶着去她那里作践自己。”赵永城一甩手,丢开了乔贞的羁绊。
乔贞心中一疼,被赵永城这样说中的感觉极其难受,她脑中却只充斥着各种车祸的场面,于是又鼓起勇气说道:“可是,她出车祸了。我想…”
“车祸?”赵永城提高声音说道:“那可真是老天有眼,他们宋家人就喜欢用这个车祸来害人。”
赵永城看乔贞低下了头,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乔贞,你今天要么就去她的医院,要么就留在我的教堂。以后的路怎么走,你自己选。”
赵永城拂袖出门后,乔贞蹲□子掩面啜泣,泪水透过指缝沾湿了整个手背,泪珠也顺着滑过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水珠的点缀下钻石的光芒熠熠夺目。
陈煦在长椅上睡着是被人轻轻推醒的,他看着许漫若像一头上蹦下窜的兔子,就差急了一口咬在自己身上。好友袁宸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冷冷的神色却透露着一丝暖人的关切之意,他看了看还亮着的手术灯,对着好友苦笑了一下。
“欢喜她怎么了?你电话里也不说清楚,陈煦学长,怎么会弄到进手术室了?会有生命危险吗?进去多久了?你们怎么在一起?”许漫若如连珠炮般的蹦出一大堆,被袁宸一只手拉过去圈在怀里,用手掌捂住了她的樱桃小口。许漫若心里焦急,左右挣扎不过就张口咬着袁宸的一根手指,但又不敢下口太重,只能细碎地磨着牙,哼哼几声。
袁宸简单直接地替许漫若问道:“怎么回事?”
陈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宋欢喜自己跳下去的?那又是为什么跳下去的,陈煦也不知道的答案,怎么回答他们。他摇了摇头,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那个手术灯,熄灭的那瞬间他跳起身来,趴在手术室门口。
人被推出来的时候,紧闭着双眼,唇瓣发白,神色痛苦。许漫若凑上来看了一眼,眼里就鞠满了泪花,被袁宸拉到怀里拍着后背安抚着。陈煦拉过一位护士,问到底怎么样了。
那护士被他拽得手臂生疼,甩开以后退开几步,才倒吸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大碍,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止血处理了。就是有些失血过多,而且可能摔到了头,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
许漫若开始还是嘤嘤的啜泣,听到这么一说,泪水簌簌地就留了下来。她恶狠狠地看了陈煦一眼,却看到陈煦整个人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的立在那里。
宋欢喜,你究竟和你的母亲有什么样的仇恨,才用这样狠毒的法子来折磨她折磨你自己。
陈煦突然觉得,他喜欢宋欢喜喜欢的何其肤浅,对于宋欢喜,他一直都一无所知。
袁宸走到好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并未说一句,但好歹是唤回了陈煦的魂魄,陈煦抬起头望着袁宸和许漫若,幽幽地说了一句:“也许,我和她真的不合适,是我一直太过强求。”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下面几章都会是从陈煦的视角去写。
让陈煦去解开宋欢喜为什么要这么做。
PS: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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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不了解的爱情 ...
第三十八章
宋欢喜的眼前是一片血色,她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却又感受到钻心的疼痛。她听到急切的刹车声,有人扑到自己的身上将她紧紧包覆住。宋欢喜努力想要抬起头看那个人的脸,可是眼前只有鲜血的红色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场景突然一转,宋欢喜又坐在那个冗长的过道里,听到监狱管理员公式化的声音叫道自己的名字。宋欢喜腾地站起身,木然地看着周围,低下头朝着里面走。
她顺着管理员手指的方向坐到最里面的位置,玻璃那头还没有人,她却拿起电话贴着耳边,冰凉的触感透过肌肤传递过来,宋欢喜的手指缠绕着电话绳却不敢抬头朝里面望。
电话那端传来稳重醇厚的声音,宋欢喜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里面握着电话手贴着玻璃的男人。宋欢喜强忍住想要涌出的泪光,深吸一口气,叫了一声:“爸。”
宋奇恩略略点了点头,唇角上咧露出一抹清淡的微笑,眸子中的关切之情让宋欢喜心中一暖。
“明天是中秋,月饼我已经交给狱警了。”宋欢喜捏着话筒,语气有些哽咽,说:“都是您喜欢吃的,蛋黄馅的。”
“丫头,难为你了。”宋奇恩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隔着那扇玻璃看着宋欢喜,总觉得不够真切。
“有个事,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您。”宋欢喜咬着下唇,低下眼眸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她抬起头却又只看到宋奇恩对着自己和煦的笑着。
“关于你母亲的?”女儿向来与父亲亲厚,宋奇恩能够读懂宋欢喜的每一个表情,看着她神色的犹疑,他主动的提起了乔贞。
宋欢喜点了点头,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吐出了那几个字节:“乔贞,要结婚了。”
宋奇恩没有丝毫的惊异,但却冷着声音说道:“无论她做什么,她始终是你的母亲。我说过,不许你直呼她的名字。”
宋欢喜觉得委屈,眼泪终于簌簌地落了下来,宋奇恩心底一软,柔下声音说:“是和赵永城吗?记得替我恭喜她。”
她咬紧自己的牙关,愤怒的神情让她只能低下头不敢正视宋奇恩的脸,她对着话筒冷声说道:“恭喜,她也承的住这一声恭喜吗?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丫头…”宋奇恩伸出手想要抚上女儿的面颊,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却只能够触到冰冷的玻璃。他无力地垂下手臂,又轻声地唤了一句:“丫头…”
“你永远要宽恕众生,不论他有多坏,甚至他伤害过你,你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这是佛家的一句箴言,宋奇恩入狱之前从不信佛。这种信仰,是在歇斯底里的绝望之后才繁衍出来的。
“爸,你能想象吗,她居然还亲自给我送请帖来。”宋欢喜冷冷笑道,那封红色的请帖就像一团烧灼她心的烈火。“她居然还邀请我去他们的婚礼。”
“丫头,你若还听爸爸的话,就不要去她的婚礼上捣乱。”宋奇恩看着宋欢喜脸上的泪痕,心里除了歉疚更有几丝凄凉。“我和她,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宋欢喜本想争辩几句,但看着宋奇恩因为提到乔贞而变得黯淡的神色,她乖觉地将喉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耳边骤然响起那个公式化的声音:“时间到了。”等宋欢喜错愕的抬头时,那扇透明的玻璃又却突然变得粉碎,无数的碎片向着她飞过来,宋欢喜闭上眼,眼前变成一片黑色。
陈煦一直守在宋欢喜的病床边,伏在床尾的一隅睡了过去,晨曦的微光照进病房的时候,他被一阵电话声吵醒,惊惶之下快走几步出了病房。
电话那头是他等了一夜的声音,可是这个时候才响起,让他觉得有点像清晨的空气,微冷微寒。
“陈先生…”乔贞躲在洗漱间里,趁着赵永城熟睡的时候,拨通了陈煦的电话。
“阿姨。”陈煦略微叹气,这个电话来的太迟,而他和宋欢喜一样,都没料到乔贞竟会心安理得的完成属于她的婚礼,至女儿的生死于不顾。陈煦为宋欢喜感到伤悲,他朝着半掩的病房门里望去,盘算着如果她醒来,自己应该怎么转述这样不堪的一切。
“陈先生,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失血过多,尚在昏迷中…”陈煦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您真的没有时间来医院里看看她吗?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毕竟是受了不小的伤害。”
“不是我不想来,陈先生…”乔贞的语调有些呜咽,门外的一丁点响动都让她如同仓皇的惊弓之鸟,她紧紧地握住话筒,身子一直颤抖地说道:“我有我的苦衷,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她。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会打到你的卡上,你把账号发给我,请让我为她做一些事。”
陈煦有些迟疑,他紧锁眉头,半天没有吭声,那边又传来乔贞急切的声音:“陈先生,这,是一位母亲诚挚的请求。”
陈煦了解宋欢喜对于乔贞的抵触,设身处地的想,即便是他是宋欢喜,这一刻需要的也不是金钱上的弥补。他在走廊里来回地踱步,走到另一端尽头的时候,说:“乔阿姨,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金钱弥补的。你们这些年带给她的,已经毁了她,她这样极端尖锐,我想你比我更了解这是什么造成的。对不起,我没办法答应你的这个请求,因为您并不算是一位好母亲。你这样做,只会再伤害她一次。”
乔贞握着话筒说不出话,那边陈煦却礼貌地说了再见,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她的心比听到宋欢喜发生车祸时更加寒冷。她并不是一位好母亲,她自己知道,只是被人这样指出来,乔贞觉得心里被生生地撕开一道伤痕,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陈煦挂断电话在走廊里又来回走了两圈,他腾腾地下了楼跑到对面的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再找店主要了一个剪开的矿泉水瓶子插到里面。捧着那盆嫩黄色的鲜花踱回到病房的时候,宋欢喜依旧紧闭着双眼的沉睡。
陈煦将向日葵放到她床边的小桌上,用手指细细地拂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紧闭的双唇。昨夜他同许漫若讲过的话又浮现在他的耳边:“我终究不了解这个她的一切。我以为喜欢一个人是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却不知道我的喜欢只是别人的一种负担。你和你表哥说一声吧,我想她更希望照顾她的人是蒋昱,等他来了,我就走。”
陈煦看到病房的门被人轻声拉开,上次见到蒋昱时,宋欢喜挽着自己的胳膊,在阳光下明媚的笑着。虽然骗蒋昱自己是她男友,在那个人转身后她的神色变得有些苍凉,可是那个她喜欢了七年的男人,比自己更加了解宋欢喜。陈煦站起身,将那瓶向日葵挪到阳光可以照射到的方向,对着门口的那人点了点头,从他身边侧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