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在电话里恶声恶气:“这你别管,是我们的事。”
两天。
江织忍不了,他会急疯:“我可以多给钱,尽快交易。”不管周徐纺又多能耐,他都心惊胆战的,就怕有一点点意料之外。
再说,周徐纺再能耐,也是肉体凡胎,不是刀枪不入,他怎么可能不担惊受怕。
洪三哼笑,态度嚣张,语气很狂妄:“你是绑匪还是我们是绑匪?我们说什么时候交易就什么时候交易,你要是不满,要是等不及,尽管说,我撕票,直接了事。”
江织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不要挑衅我。”
洪三反唇相讥:“那你也别挑衅我们。”他语气流气,道上混的,凶狠成性,“你手里那个手机,里面装了个小东西,别想什么歪心思,你要是敢追踪监听,我就不保证你女朋友还能吃好睡好了。”
不得不说,蛇打三寸,非常有效。
周徐纺就是江织的三寸,一打一个准。
人有弱点,就不会无坚不摧,就容易被拿捏,江织活了二十多年了,这是第一次,他瞻前顾后投鼠忌器,满腹都是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暴怒,却不能打出来,很无力:“让我女朋友接电话。”
洪三很满意他的妥协,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猪笼上。
然后,江织听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声音。
“江织。”
声音听起来,状态不算很差。
江织问她:“吃早饭了吗?”
周徐纺乖巧:“吃了。”她有一点点的不满,跟江织说,“只吃了面包。”还硬邦邦的,一点也不好咬。
绑匪们:那你他妈还想吃什么!
江织又问:“别的呢,喝的有吗?”
周徐纺:“有水。”不给牛奶!
不过,这几个绑匪到底不是真想对她怎么样,给吃给喝还给上厕所,就是不给牙刷,周徐纺说:“江织,能让他们给我买个牙刷吗?”
绑匪们:“……”
这姑娘是不是忘了她是被绑架了?
江织说好,音色冷了几分,后面的话是说给绑匪听的:“我付十万美金,给我女朋友买个牙刷。”
绑匪们:“……”
想踹翻笼子,让这人质和家属都闭嘴,可想到十万美金,硬是忍住了。
人非圣贤,孰能不爱钱。
江织还在关怀女朋友吃喝拉撒睡的问题:“睡觉呢,在哪里睡?”
说到这里,周徐纺有点难过了:“在笼子里。”
江织一听,又气又恼:“他们把你关在笼子里?”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肝宝贝,居然被关在笼子里!
她可怜巴巴的:“嗯,还是猪笼。”
“……”
江织想弄死那群人。
周徐纺越说越悲伤:“还把笼子放在了猪圈里。”虽然装小白花是真的,但委屈也是有一些的,“臭得我快吃不下饭了。”
江织:岂有此理!
绑匪们:吃不下饭?早上那三个馒头是狗吃了吗?!
周徐纺继续扮演柔弱又娇气的小白花:“江织,你可不可以多给他们点钱,给我换个地方睡觉。”
她坐在笼子里,扒着钢筋凑近手机,狼狈也滑稽,她说:“两天后交易也没关系,不要让我睡猪圈就行。”
这里是养猪场,还有,两天后交易不要紧,静观其变。
她是想说的是这个。
洪三示意到不对了,他立马把手机拿起来:“啰里啰嗦!”骂骂咧咧了一句,他关了免提,对江织说,“少在这套话,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的鬼心思。”
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估计,也有花花肠子,不然怎么勾引得到帝都江家的小公子。
洪三睇了一眼笼子里的人,心头警惕多了几分。
江织倒没多说猪圈的事,顺着周徐纺的语境,把下文说了:“给我女朋友换个地方睡觉。”
洪三嗤笑,捡了木头桩子敲了敲笼子:“你当她是来做客吗?”
江织道:“可以加钱。”
这该死的挥金如土!
有钱真他妈了不起啊!
洪三朝地上啐了一口:“什么都别做,等老子电话。”他哼了声,脚踩着猪笼上的铁链,胸有成竹地放了句狠话,“我的人看着呢,你要是跟警方有一点接触,那我就跟你女朋友同归于尽。”
说完,他就把手机挂了。
周徐纺偷偷地瞄。
洪三一脚踹在笼子上,凶神恶煞:“看什么看!”
她立马往后瑟缩,怕得要命得样子,哆哆嗦嗦地发了一阵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哥,能不能在笼子里铺床被子?”她说,“可以加钱。”
加你奶奶的!
资本家丑陋的嘴脸,他妈的真让人受不了!
洪三发了条短信,把五百万赎金改成了八百万,然后对手下的弟兄说:“赎金的事,你们都给我把嘴巴闭紧点。”
手下们都点头。
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抗住金钱的诱惑,即便他们还有任务在身。
洪三又瞥了周徐纺一眼:“阿旺,去弄床被子。”
阿旺点头,去弄被子里。
周徐纺看到被子到手了,一下子燃起了希望:“那能不能把笼子也换大点?太小了,我躺不下。”
关猪的笼子,用来关一米七的周徐纺,有点勉强了。
洪三扯扯嘴角,笑得阴冷:“换什么笼子,把你脚砍了,就躺得下了。”
“……”
这个坏人!
周徐纺往边边上挪,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用了,我缩着睡就可以了。”
洪三回头,示意。
猪圈外面放了把桌子,桌子上有三台电脑,电脑前的坐了个镜片很厚、头发很少的男人,他打了个‘OK’的手势,就开始操作电脑。
这应该是霜降的同行,周徐纺心想。
洪三把和江织通电的那个手机关了,又拿出另外一个手机,他走到一边,低声:“张总。”
周徐纺立马竖起耳朵。
和洪三通电话的是个女人。
“怎么样,还听话吗?”
声音轻轻柔柔的,是年轻女人。
洪三回话的口气很恭敬:“都很配合。”
女人细声叮嘱:“别大意了,江家公子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性子,这两天你多留几个心眼。”
洪三应道:“我知道,他那边我一直让人盯着,不会让他跟警方接触。”
女人嗯了一声,又问:“那个女的呢?”
那个女的,指周徐纺。
周徐纺立马埋头发抖。
洪三回头看了一眼,说:“很老实。”
老实的周徐纺动了动耳朵,继续听。
女人又嘱咐:“不用太过了,拖他们两天就行,等货到手了,你就把人放回去,别把事情闹大了。”
货?什么货?
为什么要拖他们两天?周徐纺满腹疑问。
洪三回:“我明白。”
盛都歌剧院。
距离周徐纺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电脑开着,屏幕上的海绵宝宝跳出来:“排查出来了。”
江织和薛宝怡都看过去。
“哪里?”江织问。
电脑屏幕上的海绵宝宝移开,地图显示出来,霜降在远程控制,把地图放大,然后框出一处地方。
“我们之前圈定的范围里,去掉二爷已经排除了的路线,就只有一个养猪场。”霜降用的是合成的声音,像在念广告词,“叫幸福一窝。”
江织瞧着地图:“那附近有没有监控?”
“是北郊区的一个镇子,方圆几里都没有监控。”
那一带,地广人稀,镇子里人不多,不是养猪就是养鸡养鸭。
既然找到绑匪的落脚点了,薛宝怡觉得可以杀过去,搞他们个措手不及:“我去安排人。”
江织制止了:“不要打草惊蛇。”
薛宝怡脚步拉回来,搞不懂了:“什么意思?不去救人吗?”
“嗯。”
薛宝怡:“?”
江织没有解释。
当然不能堂而皇之地去,待到晚上,月光刚从云里露出头,北郊的养殖村外,狗在吠,路灯下有道颀长的影子,由长到短,从夜色里走出来。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走过村口。
幸福一窝是个非常的养猪场,光猪圈就有一百多个,不过显然被清过场,一头猪都没看见。
江织只看见了一处灯光,还有几个摄像头,他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对准,扔出,被打中的摄像头偏开,他才放轻脚步从盲区靠近。
装柴油的铁桶里烧着过,不时有木头爆开的响声,围着火光,有三把桌子,趴了五个男人,鼾声如雷,猪圈的高度超过了一米,他的位置只看得到猪笼的一个角,看不见里面的人。
他走近。
正睡着的一人突然翻身,他抬起手掌,要先下手为强。
翻身的人又睡过去了。
他的手被握住了,抬头,看见了猫着腰的周徐纺,她手指按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点头。
周徐纺拉紧他的手,然后——
他眼前一晃,风刮过脸,他双脚离地,眨眼功夫就被她拉出了猪圈几百米远。
156:掉进粪坑的纺宝要人工呼吸(二更
这还是第一次,江织切身感受周徐纺的速度。
就一个想法,他家这个不会真是个仙女吧,如果真是这样,他得想法子把她拘在俗世里。
周徐纺把他带到了监控范围之外,才停下。
江织双脚着地,一时没站稳。
周徐纺赶紧扶住他娇弱的贵体:“你怎么来了?”
他站好,把口罩摘了:“来救你。”
周徐纺怕那几个绑匪醒过来,竖起耳朵细听了一会儿,那几个估计也都是第一次当绑匪,心真大,居然还睡得着,估计也是觉得那个上了三把锁、缠了两条铁链的猪笼够坚固吧。
也是,除了她,谁出得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是说好了静观其变吗?”
江织把她头上在猪笼里沾的稻草拂掉,语气是有恼意的:“谁跟你说好了,我同意了?”
周徐纺:“江织——”
他打断,不听:“我不同意。”
他要把她拖回去,藏起来,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江织,”周徐纺很少有这样凝重的表情,“0893的死跟他们有关,那个三哥手上的纹身和华军脖子上的一模一样,他们是一伙的,我想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杀0893。”
洪三用浸了迷药的纱布蒙她口鼻时,她借着旁边手机电筒的光看见了那个黑龙的纹身。华军也有同样的纹身,如果她猜错的话,华军和洪三是一个组织的,而且,跟0893的死一定有关,不然不会来绑她。
所以她不反抗,将计就计。
她的打算,江织也猜到了,只说:“0893是缉毒警。”
杀缉毒警的人会是谁,牵扯进来会有多危险,都不用他多说。
“是缉毒警啊。”她震惊之后,神色痛惜,态度更坚决了,毫不迟疑,“那我更要弄清楚。”
江织抓着她的手,掌心收紧:“徐纺,缉毒是警方的事。”他俯身,目光直视她,“我不想你去冒险。”
他江织不是盖世英雄,也没有宏图伟业,他就是阴险毒辣的懒人,没有慈悲为怀的怜悯心,也没兴趣管人间疾苦。
他只管她一个。
他生在这世道,生在四大世家,他周边恶人环绕,能不作恶,就已经是在让步了,他做不了好人。
周徐纺不同,她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她很坚持:“江织,别的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贩毒不行。”她说,“绝对不行,我没看见就算了,我看见了,就不能视而不见。”
0893不能白死。
那么多还在一线负重前行的缉毒警,不能孤军奋战。
江织扶着她的肩:“一定要管?”
周徐纺用力点头:“要管。”她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她不是,她得了一身异于常人的能力,她也没有拯救世界和平的大抱负,她就帮一点点,就一点点。
“行,听你的。”
他妥协。
江织把口袋里项链给她戴上:“里面有定位,我会协助你,”他只有一个要求,“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周徐纺仰着脸:“什么?”
江织把项链放进她领子里:“你的安全第一。”
周徐纺点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她眼睛像星子一般亮晶晶的,她说:“我是仙女,那些凡夫俗子才不是我的对手。”
她是仙女。
没错,对他这种没有多少慈悲心的人来说,她的确是。
而且他自私,博她同情:“徐纺,我也是凡夫俗子,很不堪一击,所以,你得多心疼心疼我,别让我担惊受怕了。”他伸手,摸摸她一身血迹已经干了的衣服,心有余悸,“都要被你这一身血吓死了。”
周徐纺很自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江织拉她到怀里,抱着,叹气:“我认了,谁叫我稀罕你稀罕得要命。”
他没善心,是做不了好人。
他就给她做奴隶,让她差遣好了,嗯,换个他喜欢的词,妇唱夫随。
他怀里,脑袋抬起来:“江织。”
“嗯。”
她突然问:“我臭不臭?”
江织:“……”
她是真的很败坏情趣。
她还一直问:“臭不臭?有没有猪的味道?”
本来对她没有洁癖症,被她这么一说,他洁癖要犯了:“……有。”
当然有。
她在猪圈里待了一整天了。
周徐纺用手指戳他的肩:“你别抱了,会把你也弄臭的。”
江织屏住呼吸,没松手:“不管。”
被抱着的周徐纺还是有点小开心的:“你不嫌我臭吗?”
江织:“不嫌。”
他真好。
周徐纺伸手拽住他衣服,抬起脸:“那你要亲我吗?”
月光不太亮,江织借着光看了看她黑乎乎的脸,犹豫了将近五秒:“……下次吧。”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哼!大猪蹄子!
周徐纺推开他,闷闷不乐:“那我回去了。”
她扭头要走了,江织又把她拉回去:“还是亲一下吧。”
周徐纺嘴角这才咧上去了:“嗯嗯。”
江织捧着她的脸,亲了好几下。
周徐纺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看的,女主问了男主一个问题:“江织,要是我掉进粪坑了,要人工呼吸才能救活,你会给我做人工呼吸吗?”
江织:“……”
这画面,他这个洁癖症不敢想。
他反将一军:“那我掉下去,你会给我人工呼吸吗?”
周徐纺:“……”
哦,不敢想。
她觉得:“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千万别掉到粪坑里去了。”
江织也赞同。
“那我走了。”
风有点大,狗吠声也很吵,她听力受阻,只听到了隐约的响声,没错,是绑匪们醒了。
江织也察觉到了,不肯走。
周徐纺挥手赶他,然后捡了石头把监控扔回原位,用口型催了江织一遍,再原地返回了。
绑匪都醒了,洪三不在,阿旺就是头儿。
“你们,”周徐纺翻过矮墙,自己自觉地爬进了猪圈,“都醒了啊。”
阿旺大概觉得不可思议,死死看她:“居然让你跑出来了。”
周徐纺挨墙蹲着,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她很真诚地解释:“那个铁链断掉了,我没跑,我去方便了,我很老实,我方便完就回来了。”幸好她这次怕把钢筋掰断,所以她好不好扯断了链条。
阿旺把铁链拉起来看了看。
还真断了。
周徐纺赶紧自己回笼子里,自己把笼子的门关上:“我很老实的。”她怕怕的语气,有点鼻腔,像怕得要哭,“我男朋友准备好钱了,我很老实,我不会逃跑。”
阿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猪圈外面,说:“立马换地儿。”
然后,笼子上的链条由两条变成了三条,锁由三把变成了五把,并且,那个她伸不开腿的小猪笼外面还加了一个大猪笼,她变成了笼中笼里的人质。
阿旺连夜把她转移了,怎么转移的?
一辆大货车,装了一车猪,其中一头就是她。
“噜噜!”
“噜噜!”
“噜噜!”
耳边全是猪叫声。
周徐纺在货车最中间的c位,她四面八方全是猪,她在最中央,众猪捧月,那股冲鼻的味道……
她不该这么老实的,这群歹徒真把她当猪了。
次日,八点。
离歌剧院两千米的主干道旁边的小岔路口上,停一辆越野。
乔南楚拉开车门进去,看了一眼主驾驶上的人:“见个面搞得跟像地下接头。”
江织戴着墨镜,一头醒目的雾蓝色短发兜在黑色卫衣的帽子里:“这群毒贩子盯着我,在防你们警方。”
也不知道暗中有多少双眼睛,周徐纺还在敌方,江织必须小心,他连电话都不打了,避开耳目地把人叫出来。
乔南楚把文件袋里的资料拿出来,递给他:“这是黑龙会的名单,他们的老大你见过,叫华军,绑周徐纺的那个叫洪三,是个二把手。这帮人明面上是做水产生意,背地里走私贩毒高利贷,什么都做,不过也就是一帮跑腿的,真正的老大还藏着。”
江织没取墨镜,低头翻了两页。
“0893是我们的同志,黑龙会里的老三,上个月周徐纺缴的那批货,就是他给的情报。”乔南楚停顿了一下,“但是是陷阱,他暴露了,在他牺牲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周徐纺。”
江织没说什么,合上资料,从车上拿了支笔,在纸上写的一串数字:“他给周徐纺的。”
157:强强联合,缉拿毒贩
江织没说什么,合上资料,从车上拿了支笔,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他给周徐纺的。”
乔南楚瞧着那数字。
江织问:“什么意思?”
他思忖:“如果不是交易信息,就应该是身份代号。”
具体是什么意思,得查。
江织从后座拿了份资料:“这是首映礼的受邀名单,还有活动的内部人员,里面应该有那个团伙的人。”
乔南楚扫了一眼,还没看完,手机响了。
是局里的电话,他听了半分钟,挂了,然后问江织:“周徐纺什么时候交赎金?”
江织说:“明天,晚上七点。”
乔南楚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夹在手里:“我知道为什么要等明天了。”
江织不言,等他下文。
“因为他们以为0893泄露的是交易信息。”他告诉江织,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情报科得到消息,金三角有批货要运来帝都。”
金三角的货要到了,近日就会交易,偏偏这时候0893暴露,那帮人自然就会怀疑0893泄露的是这笔交易的信息。
所以啊,绑着周徐纺,等交易结束,再放了她,不把事情搞大,也防止她泄密。
江织半合着眼,墨镜下,睫毛安静地垂着:“就是说,他们的交易时间,在我去赎人之前。”
乔南楚打了个响指:“bingo。”
且说那位被‘众猪捧月’的C位猪——周徐纺。
她被带到了一家屠宰场,大型的屠宰场,她嗅觉太好,老远就闻到了屠宰场里鸡鸭鱼肉的血腥味儿。她到那的时候,屠夫正在杀猪,那头猪很壮,它抵死不从,拱开了屠夫,四处乱窜。
屠夫和他老婆一个拿刀一个拿扁担,追着猪跑。当然了,他们干不过一头肥壮的猪。
屠夫很生气,就吼他老婆:“怎么回事?你没给这畜生喂药?”
他老婆追猪追得面红耳赤:“我忙昏了头,就给忘了。”
屠夫骂了句‘败事儿的婆娘’,就吆喝他几个徒弟:“你们几个过来,先帮我摁着它。”
然后那几个壮年人把一头猪围住了,那头猪当然挣扎了,壮年人就用棍子打,打趴下了,屠夫就给猪扎了一针。
最后,猪不动了,任人宰割。
整个过程,周徐纺看得目不转睛,啊,这些人不是也要这么宰她吧?
随后,四个男人一人抬一个角,连人带笼子,把周徐纺给抬下去了,跟抬猪一模一样。
洪三踢了踢她笼子上的铁链:“没见过杀猪?”
没见过。
原来杀猪之前,要先迷晕了呀。
周徐纺决定,从现在起,她一口东西都不吃了。
洪三很满意她露出了惶恐害怕的表情,还不够,蹲下,对着笼子里的她放狠话:“你要敢耍花招,我也那样宰了你。”
周徐纺眨巴眨巴眼,要哭,可是挤不出眼泪,只能干巴巴地装:“我不敢……”
洪三起身,吩咐小弟:“抬进去。”
然后,他们就把周徐纺就和七头猪关在了一个猪圈里,她有笼子,那七头猪没有,似乎对她的笼子很好奇,七头猪都围着她,冲她哼哼噜噜。
屠宰场跟养猪场不同,屠宰场除了猪圈,还有鸡圈鸭圈鹅圈,全部环绕在周徐纺的‘地盘’四周。
周徐纺:“……”
啊,好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