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瞿在里面更换被套:“唐小姐来了。”
“我妈呢?”
“小慧带她去公园了。”
唐想在桌子上给小瞿留了一盒小蛋糕,才出了病房。
疗养院的后面,有个占地不大的公园,何女士原本坐在轮椅上的,见了她,从轮椅上跑下来。
“想想!”
“想想!”
何女士很高兴,朝她跑过去。
唐想搀着她坐回轮椅上:“给你带了你喜欢的核桃酥。”
“你又乱花钱。”嘴上虽埋怨着,手里却把核桃酥的盒子抱得紧紧的。
唐想让小慧先去忙,她推着轮椅带何女士在公园里转悠。一路上何女士絮絮叨叨,抱着核桃酥的盒子傻乐,唐想问她:“怎么不吃?”
“等你爸回来再吃。”
何女士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这会儿,又不大清醒了。
她把轮椅停在一旁,走到前面,蹲下,随意地问了句:“妈,骆三呢?”
何女士眉头一皱:“她又跑哪去了?”她东张西望地看了看,“是不是又去偷红烧肉了?”
“这小傻子也不怕挨打,还敢去偷肉吃。”
何女士骂了小傻子几句,从轮椅上站起来,嚷嚷着说要去找骆三。
唐想也不阻止,跟在后面:“妈,骆三的爸爸妈妈呢?”
“她妈妈啊,”何女士突然站住了脚,小声地说了句,“她妈妈在被关起来了。”
“关在哪里了?”
何女士突然像惊弓之鸟,慌慌张张地来回踱步,嘴里在不停碎碎念:“死了,死掉了。”
“那她爸爸——”
“嘘!”何女士跑过来,把她嘴捂上,眼睛四处张望,“他们会杀人的,不能说,不能说……”
打了一阵的雷,雨就落下来了,冬天的雨,砸在身上,冰得刺骨。
薛宝怡刚到茶餐厅,就接到了周徐纺的电话。
“薛先生,是我,周徐纺。”
“弟妹是要找织哥儿吗?”
周徐纺说:“不是,我想约你见面。”
薛宝怡很惊讶啊:“就我和你?”
“嗯。”
好端端找他作甚?
难不成小俩口吵架了?
薛宝怡再三思量:“那我用不用跟织哥儿说一声?”
“不用的。”
所以,这是要瞒着江织私下见面?薛宝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半个小时后,周徐纺到了茶餐厅。
薛宝怡绅士地起身,帮忙拉了椅子:“坐。”回头喊了一声waiter,“给你点了牛奶。”
江织把女朋友当闺女养,薛宝怡只敢给她喝牛奶。
周徐纺坐下:“谢谢。”
薛宝怡坐到对面去:“有事找我?”
“嗯。”
“跟织哥儿有关?”
周徐纺点头,服务生送来了牛奶,她喝了一口,舔了舔唇:“骆青和说骆三是江织心尖儿上的人,”她想问的是,“他们早恋了吗?”
“……”
果然,是送命题。
薛宝怡觉得保命要紧:“你可以直接问江织啊。”
周徐纺料到了电话里会问不到答案,所以才把人约出来,她诚实说:“江织听到骆三的名字,就会很难过。”
147:周徐纺因恋情上头条(一更
“江织听到骆三的名字,就会很难过。”
薛宝怡思前想后,还是松了口:“不算早恋吧,不过江织是因为他才出柜的。”
“哦!”周徐纺突然恍然大悟,“是初恋啊。”她早该想到的,江织那个葬身火海的初恋,就是骆三。
薛宝怡:“……”
这个话题好送命啊。
周徐纺没有再问更多,把牛奶喝光了,又同薛宝怡先生道了谢,说了再见,就先走了。
除了茶餐厅,她给霜降发了邮件。
“霜降,你晚上有空吗?”
霜降回复:“有的。”
周徐纺把帽子和口罩都戴上,蹲在路边,捧着手机,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戳,字打得特别慢:“你辅助我吧,我要再去一趟骆家。”她要尽快确认她是不是骆三。
霜降:“好。”
晚上,有个电影节,薛宝怡作为颁奖嘉宾出席,江织也来了,他提名了最佳导演,薛宝怡进场就瞧见了他。
那个视线最佳的黄金位置,已经连着三年,都是江织的。
薛宝怡穿着身宝蓝色的西装,烫了个小卷,浪着步子过去,拖着吊儿郎当的调调,喊:“织哥儿~”
除了江家人,也就这厮,一口一个织哥儿,也不看场合,也怪不得圈子里一直有两人的诸多传闻。
女艺人们都捂嘴笑,心道:骚痞攻和娇弱受,这一对儿真恩爱呢。
骚痞攻招摇过市地坐到娇弱受的身边,笑得风姿绰约:“织哥儿,我们是不是好哥们儿?”
江织窝在座位上,眼皮都没抬:“说人话。”
好吧,薛宝怡坦白从宽:“周徐纺今天找我了。”他歪头,靠向江织那边,声音不大,就两人听得到,“她问了点儿骆三的事情。”
江织一脚踹他脚背:“你说什么了?”
薛宝怡抓抓头发,有点心虚啊:“就意思意思地说了一点。”
江织再踹一脚:“具体点。”
四面八方的艺人们:哎哟,打情骂俏呢。
看这架势,江导在家是做主那个,瞧薛小二爷,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薛小媳妇儿眼神儿直躲:“说了你出柜的事。”
江织冷着脸看他。
薛小媳妇儿觉得后颈凉嗖嗖的,他摸摸脖子:“不怪我,她是你媳妇,她问我我能不说?”
刚说到这里,阿晚抱着个手机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二爷,你闯祸了。”
薛宝怡:“啊?”
阿晚艰难地从过道挤进去,到老板身边,把手机奉上:“老板,周小姐和二爷一起上热搜了。”
脑子被一万头草泥马碾过的薛宝怡:“……”
江织把翘着的腿放下,眉眼一抬,昏暗的光线里,目光比冬日月色冷几分:“拍到脸了?”
阿晚把图打开,递上去:“只拍到了侧脸,不是很清晰。”不幸中的万幸了。
江织眉宇紧蹙,拿手机拨了周徐纺的电话。
她不接。
连着打了三次,也没通,江织用脚踢了踢薛宝怡的西装裤:“撤热搜。”
薛宝怡:“哦。”
他掏出手机——
阿晚制止:“不能撤。”
薛宝怡:“啊?”
他脑子是直的,转不过弯。
阿晚就开始分析了:“二爷带姑娘上头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更过火的都有,也没撤过热搜,现在撤了,不是更像做贼心虚?”
有道理。
薛宝怡挠挠头:“那我澄清?”
说真的,他头条是上了不少,但公关还真没做过,他一个花花公子,哪用循规蹈矩,浪里来浪里去才是他的人设。
这次扯上周徐纺就不好办了。
阿晚思前想后:“澄清也不行,会越描越黑。”宝光的薛小二爷花名在外,以前哪里给女人澄清过,越澄清越说不清。
这薛宝怡就犯难了,看江织:“那怎么搞?”
“我先问过周徐纺再说。”周徐纺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江织坐不住,管阿晚拿了车钥匙,起身就走。
薛宝怡喊他:“你现在走,颁奖怎么办?”最佳导演谁去领?
江织踹开他挡道的脚:“你看着办。”
白天下了雨,乌云未散,月亮被遮在云里,天阴阴沉沉。
这般天气,就是让人烦躁,耳边,母亲还在絮絮叨叨:“要先修剪一下叶子。”
骆颖和烦不胜烦,把剪刀一摔:“不弄了。”
她自从暂停了工作之后,就被拘在家里,成日里不是插花就是品茶,她哪有这个耐心,恼恨得只想发脾气。
徐韫慈把剪刀捡起来,说话轻声细气的:“你耐心点,医生说——”
骆颖和抓到一把花就摔在地上:“别跟我提医生,烦死了!”
徐韫慈怕她发病,连忙顺着她:“好好好,不提了。”
她起身,走到花棚后面,心里憋闷,火又发不出去,这里踹一脚,那里踹一脚:“天天插花插花,没劲儿透顶了。”
“再等等,嗯?”徐韫慈好言劝着,“等风头过了,就让公司给你安排一些公益活动,把形象立好了,我们就复出。”
她不满意:“那得等多久?”
“年后我就去跟你姐姐说。”
她哼了一声,提到骆青和就来气,一脚踹翻了一个盆栽。
徐韫慈知道她有火,不敢再提这事儿,换了一茬:“明天我们去医院看你大伯。”
“我不去,他外面有那么多私生女,轮得到我们去献殷勤?”她语气鄙夷,很反感骆常德。
徐韫慈是个软性子,劝着:“你别这样说,都是一家人,闹僵了不好。”
“一家人?”骆颖和冷笑了声,“谁跟那畜生一家人。”
徐韫慈这下冷了脸:“颖和!”
骆颖和非但没收敛,更气恼了,冷眼看着徐韫慈,丝毫不掩饰她的轻视与厌恶:“你少在我面前维护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事儿。”她嗤之以鼻,“我就奇怪了,他命根子都被周清檬剪——”
“够了!”
徐韫慈呵斥,鲜少这样疾言厉色:“是谁在你面前这样胡言乱语?这种话岂能乱说,要是被你爷爷听到了,非缝了你的嘴。”
骆颖和不服,噘着嘴顶撞:“我没乱说,是骆青和她妈发疯的时候说的。”
骆青和的母亲八年前就去世了,去世之前,疯了好几年,骆家人都心知肚明,她是被骆常德逼疯的,只是这事儿谁也不敢提。
“别管别人说什么,你要记住,”徐韫慈往花棚外看了一眼,板着脸,口吻严肃,“在这个家里,那三个人绝对不能提。”
骆颖和不耐烦:“知道了。”
那三个人。
哪三个人?
周徐纺蹲在花棚的角落里,数着地上的玫瑰花。徐韫慈很喜欢玫瑰花,花棚里种的最多的就是玫瑰,各种品种都有。
周徐纺又听了一阵墙角,然后悄咪咪地摸到花架最底下的一瓶百草枯,把整瓶药都倒到玫瑰花上。
药味儿……有点大。
她轻手轻脚地从花棚里出来,然后跳上别墅的楼顶,翻楼去了骆家的阁楼。
里面还是老样子,蜘蛛网爬了一屋子,她没敢开灯,拿着手电筒四处照,桌子和木床上都是灰,除了床头那副蹩脚的画,除了灰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阁楼盖得很矮,周徐纺伸手就能摸到屋顶,她觉得很压抑,重重呼了一口气。
耳麦里,霜降问:“有想起什么吗?”
“没有。”她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坐到木床上,伸手摸那床头的画,“不过很熟悉。”
这画的是江织吗?
头发画得太少了,才三根。
她凑近一点,扒着仔细瞧,还是没能从画里瞧出江织的影子来,倒是瞧到了木板床后面有一个洞,她起来,把床挪开,手伸进洞里去掏。
她掏出来一个已经烂掉了的牛奶罐,一把褪了色的糖纸,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年岁太久了,牛奶灌和糖纸都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周徐纺把那本子上的灰抖掉,翻开,纸上的字体歪歪扭扭的,满满一本,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全是‘江织’。
那个孩子,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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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江织,我是骆三(二更
楼下,突然有脚步声。
周徐纺迅速把东西装进背包里,挪好床,跳下阁楼窗户,一跃上了楼顶。
不止是谁上了阁楼,在里头站了一会儿,便又出去了。
周徐纺跟着脚步声,从阁楼的楼顶跳到了骆家别墅的屋顶,刚趴好,听见了说话声。
“爷爷呢?”
哦,刚刚去阁楼的是唐想。
下人回话:“在书房。”
书房在一楼,唐想敲了门,刚要推门进去,屋外骆家的司机跑进来,到门口来传话:“董事长,有客人来访。”
骆怀雨在里面问:“谁?”
“是一位男士,他说他姓周。”
周?
唐想知道是谁了。
里头静默了会儿:“请他进来。”骆怀雨拄着拐杖出来,看了唐想一眼,“有事明天再说。”
唐想点头,先行离开了。
等她走远了,骆怀雨才吩咐,去请客人进来。
周清让把轮椅放在了大门口,他拄着一根拐杖走路,就一小段路,他走得慢,一瘸一拐的很吃力,头上沁出了汗,好一会儿才进屋。
下人已经沏好了茶,骆怀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他进来,目光复杂,在他脚上了一会儿:“你有二十多年没来骆家了。”
因为是冬天,天气很冷,假肢戴着疼,他左腿跛得厉害,打过钢钉的右腿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他用手撑着椅子,慢慢坐下,这样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他却出了一身薄汗,呼吸微微急促。
他坐得笔直,目光清冷:“叙旧就不必了。”
骆怀雨便也不假意周旋:“你来问你姐姐的事?”
“你们骆家不是说她死了吗?”他眼里清晖很淡,屋子里到处是人间烟火气,却丝毫融不进去,眸子冷冷淡淡,像装了一潭死水,“尸骨在哪?我要带走。”
骆怀雨没有犹豫斟酌,面不改色道:“她没有死在骆家,她怀了别人的孩子,死在了外——”
周清让打断:“本来我还不确定。”
现在可以确定了。
“尸骨都不给,是怕我查出什么吧。”
骆怀雨脸色微变。
想知道的已经确定了,周清让一刻都不想待,拄着拐杖起身:“舅舅,不要睡得太安稳了,八年前我就去警局立了案,我姐姐的案子没有追诉时效。”
如果没有立案,刑事案件的追诉时效最长是二十年。
咣!
骆怀雨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
乌云彻底遮了月,细雨蒙蒙,湿了路面。
轮椅放在一旁,周清让拄着拐杖站在路边,他等了很久,来来往往的出租车很多,却没有一辆车肯停下。
这种天气,大抵谁也不愿自添麻烦,去载一个腿脚不便的人。
他便坐在轮椅上,漫无目的地等。
前面五百米路口,一辆车突然急刹车。
主驾驶的男人吓出了一身汗,把车窗摇下来,脑袋伸出去,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想死啊!”
原来是有人突然跑到路中间,不长眼似的。
那人穿着一身黑,脸捂得严严实实,被骂了也不走开,看了主驾驶的男人一眼,然后蹲下了。
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打开车门冲下去,脚刚落地,就发现车身动了一下,低头一看——
车被抬起来了!
男人顿时瞠目结舌:“你、你、你——”
Duang!
周徐纺松手,车身震了震才停稳,她抬头,两个眼珠子看着已经吓白了脸的男人,她用认真商量的语气说:“你要是听话,我就不吸你的血。”
鬼!
鬼啊!
男人双腿发抖:“我听!”
听话就好,周徐纺伸手,指前面:“那里有个坐轮椅的男人,把他送回家。”哦,她必须补充,“安全地送回家。”
男人拼命点头,开始冒汗。
周徐纺挥挥手:“去吧。”
两分钟后——
骆家别墅前,一辆私家车停下来,车主是个脸特别白、汗特别多的小胖子,哦,小胖子说话还结巴:“喂喂喂,你你你要去哪?我我我送你。”
周清让拄着拐杖从轮椅上站起来,道:“谢谢。”
小胖子东张西望:“不不不客气。”
周徐纺回御泉湾的时候,快十点了,她老远就看见楼下蹲了个人,拔腿跑过去,欢快地喊:“江织江织!”
还知道回来!
江织还蹲着,没起来,看着那一团黑一溜烟地蹿过来,心里是欢喜的,不过还有气:“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
周徐纺蹲下,一把抱住他:“我好喜欢你呀。”
江织:“……”
他被她扑得撞在了墙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
他缓了缓,蹲稳,把人抱住:“哄我是不是?我又没生你气。”
她还抱着,不撒手,乌漆嘛黑的一坨往他怀里扎,她说:“不是哄你。”她声音软趴趴的,骨头也软趴趴的,在他怀里七扭八扭不安分,“江织。”
江织扶着,不让动:“嗯?”
她歪头看他,问:“你喜不喜欢骆三?”
江织微愣了一下:“宝怡跟你说了什么?”
她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眼睛,凑近又凑近,让眼睛里全部都装他,又问:“喜不喜欢她?”
她是固执的样子,非要听答案。
关于骆三,他不知道她知晓多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久久沉默之后,他伸手,把她的口罩摘了。
“以前我以为我会一直喜欢他。”他用手背蹭蹭她凉凉的小脸,眼睛像沙漠里的星子,孤冷,却透亮,“然后遇到你了。”
她眉头皱了,似乎在苦恼。
江织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摩挲她眉心,他声音低低,郑重却小心:“纺宝,你别吃醋好不好?骆三不一样,无关喜不喜欢,他是很重要的人,你也不一样,你是我最爱的人。”
他这一声,让他牵肠挂肚的人,也就只有这两个,一个被他亲手装进了骨灰盒,一个,在他怀里,是他整个世界。
她半蹲着,伸手抱住江织的脖子,摇头说:“我不吃醋。”
就算是搞错了,就算她不是骆三,她也不会介意。
那个孩子,他够不到太阳,他只有江织。
“江织,”她趴在他肩上,安静了一会儿,问他,“如果我是骆三,你会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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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江织公开女朋友(一更
“如果我是骆三,你会开心吗?”
江织摇头:“不会。”他侧首,在她耳边,低低轻语,“纺宝,我希望你是一个碌碌无奇的人,不需要轰轰烈烈,也没有离奇跌宕。不要像骆三,吃尽了别人给的苦。”
他只愿她平凡。
骆三那个孩子,命运待他太不公了。
“我知道了,你不要难过。”她前思后想着,在她确定之前,还是先不要说好了。
江织放开她,面对面蹲着:“你跑哪儿去了,为什么关机?”
“我跑任务去了,你等很久了吗?”
他特别幽怨,也有几分被冷落了的委屈:“我等了你两个小时。”
周徐纺态度良好,亲他一下,并且乖巧道歉:“对不起。”
行吧,他原谅她了,把手往她面前一伸,整个脸上都写着两个字——娇气:“我腿麻了,你扶我起来。”
周徐纺赶紧扶着他。
他腿还是麻的,干脆靠在她身上,没骨头得像只软体动物:“周徐纺,知不知道你闯祸了?”
周徐纺眼睁大,嘴张大,脸上的表情就是四个字——呆、冷、傻、萌:“啊?”
“你跟薛宝怡上头条了。”他揪着她一小绺绺头发,不扯到她头皮,缠在手指上打圈圈,用酸溜溜的语气抱怨,“网上都在说你是他女朋友!”
他这个正宫,连姓名都没有!!!
周徐纺好惊讶:“我被偷拍了吗?”薛先生居然是这么有名的人啊!
“嗯。”江织用下巴磕她的肩窝,表达他的极度不爽,“你以后不准跟薛宝怡单独待一块儿,他的人设就是浪荡公子,很多狗仔都喜欢蹲他。”
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硬是把自己玩成了流量小生。
真是个狗东西。
周徐纺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好担心:“那现在怎么办?”
罢了,都怪薛宝怡,不能怪女朋友。江织把缠在手指上的头发松开,摸摸她的头:“别担心,没拍到你的正脸。”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不想露脸?”江织问。
她点头:“嗯。”
露脸她会没有安全感,怕被发现,怕被注意。
“薛宝怡太高调了,他的历任绯闻女友都是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早晚会把你的信息挖出来,而且,我也不愿意别人传你是他的女朋友。”
后面一句,是重点!
江织眼里揉了期待进去,亮晶晶的,他说:“徐纺,公开好不好?”
说实话,他的背景、他的家族,都不适合高调,一开始他也做了跟她一直地下的准备,可真当别人把她认做他人女友的时候,他心里的嫉妒就占了上风,想让人知道她是他的人,想高调地把她介绍给所有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