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江织说了句。
阿晚脑子转得慢:“什么电话号码?”
江织眯了眯眼,桃花眼里毫无桃花色,墨色深沉。
“哦。”
阿晚把贴膜的、并且兼职送外卖的群众演员周徐纺的号码报给了雇主。
024:来呀,造作呀
阿晚把贴膜的、并且兼职送外卖的群众演员周徐纺的号码报给了雇主。
晚上,薛宝怡把江织叫出来,在浮生居的梅苑,并且保证了八点半前就结束,绝不耽误他睡觉。
江织去是去了,往那一躺,谁也不搭理。
薛宝怡在玩骰子,嗨上头了,吆喝江织:“织哥儿,玩什么手机,过来浪啊。”
江织没理,眸间的光似有若无,不时掠过桌上的手机。
阿晚就搁后头站着呢,哪能不知道雇主在做什么:“老板,周小姐还没同意啊。”他是有点小骄傲的,“她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
江织蹙眉。
雇主不高兴了,阿晚就支招:“你用什么名字加的?填你本名了吗?”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机灵,脑子发达了很多,一时就得意忘形了,“老板,你要用你本名加她,不然周小姐不知道你是谁,会以为你是微商的。”
江织抬了一下眼皮,正好,包厢里镭射灯的光影落在他眼里,是五彩斑斓的冷色调:“你他妈话怎么这么多?”
阿晚:“……”
好吧,他不说了,雇主最近哦,说粗话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江织开了罐牛奶,倒在高脚杯里,喝了几口就没兴致了,往桌上一扔,捞起沙发上的手机,把名字改了,又发了一条过去,等了十多分钟,还没通过。
妈的,他在干什么蠢事?
“咣。”
他把手机扔桌子上了。
“江织,”明赛英穿得特别美美的,堆了一脸明艳的笑,跳着跑过来,“你手机膜怎么碎了?”
他解了一颗领口的钮扣:“关你什么事儿。”
“……”
他今天火气有点大。
明赛英挑了个远点的地方坐,行吧,美人总得有点脾气。她本来在隔壁包厢庆功,知道江织在这边硬是凑过来了,要不是江维尔因为肖麟书欠了她点人情,估计,得给她轰出去,毕竟,她前不久刚把江织掳了。
她不敢闹他了,就静静地……静静地看着美人。
薛宝怡骰子玩完,喝了点小酒,兴奋劲儿正足,就换了花样:“来来来,真心话大冒险来一波。”
乔南楚朝他扔了块橘子皮:“薛宝怡,你土不土。”
薛宝怡不服气了:“土怎么了,好玩就行了。”他就喜欢这种粗暴的土味游戏,脱了西装外套,站起来呼朋唤友,“织哥儿,快来快来,别扭扭捏捏跟个娘儿们似的。”
江织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捂着嘴轻咳,气息有点弱,只是,眼里有了三两分攻击性:“玩也行,我开局。”
难得,这位病美人有兴致。
薛宝怡把袖子卷起来:“行。”
今天,他非得从江织那撬出点什么出来……
结果——
第一轮,啤酒瓶子在江织手里一转,就转到薛宝怡那。
卧槽!贼他妈准啊!薛宝怡都怀疑他练过:“织哥儿,你故意玩我呢。”
江织一个人独坐对面的沙发,一双腿懒懒伸着,腿上盖了件毯子,外套敞着,因着包厢里气流不通,他眼角红晕,有种欲醉非醉的无力。
“现在才知道?”他拨弄着空酒瓶子,“选吧。”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攻气啊!薛宝怡有点怂了:“冒险吧。”
“行。”江织抽了张湿巾,把手擦干净,“出去裸奔一圈。”
第一轮,就来这么辣眼睛的……
薛宝怡脸垮了:“祖宗,您别啊。”他怎么着也是一个娱乐公司老板啊,算半个公众人物,这脸还要不要了?
江美人舌尖舔了一下唇,网开了一面。
“允许你留条裤衩。”
“……”
别跟江织玩游戏,他贼狠。
薛宝怡面如死灰地脱衣服,生无可恋地出去溜了一圈,全程抱着头,不敢露脸,差点被浮生居的服务生当成暴露狂给撵出去。
“我想退出。”
薛冰雪是个乖的,不玩这么没下限的游戏。
薛宝怡背过身把裤子穿上,脸涨红:“不行!”他一把把薛冰雪拽身边来,“老子都裸奔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薛冰雪偷偷看了对面的江维尔一眼,摸了摸耳尖。
下一把转到明赛英了。
薛宝怡表情贼了:“选吧,明老四。”
明赛英可没胆量裸奔:“真心话。”
没劲儿。
要选了大冒险,他非让明老四办了江织不可,办不了,也得扒一条裤子,以泄心头之愤。
“要是我们织哥儿不举,你还喜欢他吗?”薛宝怡瞥了一眼江织,那目光,很不怀好意。
不举啊……
举不举不知道,不过,快不孕了,乔南楚是知情者,知道这个问题有多敏感,也就薛宝怡那个马大哈没皮没脸地挂在嘴上,踢了他一脚,当提醒他:“薛宝怡,你别玩过了。”
薛宝怡衬衫都没扣好:“老子衣服不穿了,跟你们往死里玩。”他是个不怕事儿的,“明老四,快说。”
明赛英装模作样地娇羞了一把:“不举我也喜欢。”
江织舔了舔牙。
下一把,明赛英转到了江维尔。
江维尔放下酒杯,把裙子一撩,脚踩桌子上:“问吧。”
“你和肖麟书做了吗?”
她眼都不眨一下:“没做,我家老太太思想旧,管得严,那层膜破了,就得立马嫁。”
众人:“……”
这是江家的规矩不错,可也就她敢说。
薛宝怡瞥了一眼他叔,果然,在悄咪咪地偷笑。
这个傻子!
江维尔答完了,活动活动手指,拧着瓶口用力一转。
不多不少,刚好三圈半,转到江织。
这游戏,江织会玩,江维尔也会,想转谁就能转谁,不等江织选,她先问:“你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如果没做过,梦里也行,上还是下?”
江织眉宇微拧,腿上的毯子滑落,他捡起来,盖上。
薛宝怡在嗷呜乱叫,这个问题,他好奇了很多年,江织只说他是gay,可这么多年了,他身边也没个男朋友,是攻还是受,一直是个谜,江织这脾气嘛,攻气不假,可这身体,是弱不禁风得很啊。
太刺激了!
薛宝怡等不及了,催促:“快说快说!”他不信江织那种梦都没做过!
江织脸上血色没几分,皮肤是病态的冷白,偏偏唇色嫣红,不知是咳的,还是被他抿的:“我有说过选真心话?”
不答啊。
江维尔吹了吹额头的短发:“我知道答案了,在下面啊。”她长腿一搭,翘了个二郎腿,挑挑眉,嚣张得很,“跟你姑姑玩,你还嫩了点。”如果是在上面,他肯定会答。
江织扯掉了领带,喉结与锁骨都露出来了,白里透着红:“江维尔。”
三个字,咬字不重,可戾气逼人。
果然,这是江织的禁区啊,薛宝怡跟乔南楚对视了一眼,懂了,那带了颜色的梦里,江织就是下面那个。
江维尔见好就收:“行了,算你过关,到你了。”
江织又解了一颗衬衫钮扣,坐起来,指尖碰了碰瓶口,指甲修整得干净,莹白色,不疾不徐地,轻轻一拨。
半圈。
瓶口指向江维尔。
“你这是报复啊。”
江织轻描淡写地:“是。”
江维尔顶了顶牙床,把袖子撩起来:“我选大冒险。”
卧槽。
薛宝怡竖起大拇指:“我就服五姑姑的魄力,跟他干!”
江织指腹摩挲了一下唇,笑了,这一笑,似薄粉敷面半妆美人,纤纤玉指一抬,指着薛冰雪:“把他强吻了,一分钟,一秒都不能少。”
薛冰雪:“……”
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025:江织终于加上徐纺微信了
“织哥儿,”江维尔换了个坐姿,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玩乐的肆意,把裙摆理好,“换一个,别的什么都行,这个不合适,你姑姑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语气,算是示弱了。
“不换。”
江织这人吧,骨子里坏得透透的。
他挑衅:“玩不起啊你。”
江维尔这人吧,有个致命的弱点,不能激,一激就炸。
她倒了杯酒,一口干了,杯子搁下——
“你们别欺负维尔了。”
薛冰雪捂住嘴巴,小鹿似的眼睛掀啊掀,想看江维尔,又怯怯地躲开,红着耳尖说:“维尔男朋友会跟她生气的。”
维尔男朋友生气了,维尔就不开心,维尔不开心,他会难过。
于是,薛冰雪用力捂住了嘴。
薛宝怡:“……”
有个神一样的队友有什么用呢?还有个猪一样拖后腿的队友,这个倔强青铜,就是王者也带不动啊。
咣。
空酒瓶子被江织拨动,转了半圈,空气静止了。
薛冰雪还在偷看江维尔,生怕她生气,江织生气的话……就让他生气好了,只要维尔不生气。
这傻白甜!
薛宝怡都看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一脚,掐着嗓子骂人:“织哥儿在帮你呢,你这个怂货!”
薛冰雪又生怕给江维尔听到,朝薛宝怡瞪了一下。
薛宝怡:“……”
这只猪!
“不玩了,没劲儿。”江织拿了手机,走人。
阿晚去拿了大衣外套,赶紧跟上去,从后面就看见江织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光滑得忍不住想摸一摸的后颈,侧脸被手机反射的光镀了一层冷白。
他又在看手机。
阿晚没忍住:“周小姐还没通过吗?”
“咳咳咳咳咳……”
江织咳得脸都涨红了,站都站不直,扶着墙按着胸口,回头怒道:“关你屁事。”
阿晚:“……”他缩脖子,“您息怒,别晕过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得肺都要出来了,眼圈晕了一层红,眸光婆娑,艳若桃李情致两饶,这发病的样子……薛宝怡心都看疼了。
薛冰雪赶紧过去,给江织按止咳的穴位。
阿晚呆愣在原地,心慌意乱了,雇主万一气得英年早逝红颜薄命了……阿晚顿时恨不得当场切腹!立!马!去!世!
“江织今晚怎么了?”攻击性很强,火气又大,乔南楚生了一幅风流相,笑得痞,“不太对劲啊。”
因为阿晚犯错了,被撵回家了,是五小姐送雇主回家的,他想着自己真的过分了,脑子笨,都不知道什么话当说什么不当说,他想将功补过,回忆起中午,雇主挺喜欢吃那个皮皮虾的粥,所以就默默无闻地给雇主又点了个粥。
八点半。
江织刚洗完澡,保安室的电话打过来。
“江少。”
他手按着腹部,脸上没一分血色,白色的浴袍更衬得脖颈裸露在外的肌肤寸寸雪白:“什么事?”
“您点外卖了吗?有个送外卖的说是您的粥。”
他说话微喘,声音又低又哑:“没点。”
说完,挂了电话。
刚好,阿晚的微信过来:“老板,我知道错了,给您点了宵夜,是您中午吃的那个粥,我特别备注了多加虾肉,最后祝您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江织看完把手机扔一边,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刚擦了一把头发,动作停住,又去把手机捡回来。
他真他妈病的不轻……
拿了外套,直接套在浴袍外面,咳得厉害,他按着腹往外跑,烦躁地拨了保安室的电话。
“是我点的外卖。”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拿。”
三分钟后……
别墅区外面,外卖小哥笑眯眯地双手递上粥:“七座203吗?您好,这是您的外卖。”
隔着铁栅栏,对面大衣套浴袍的江织目光一点一点冷下去。
外卖小哥一脸懵逼,视线下意识落在对方还在滴水的脖子上、喉结上,最后是那张漂亮得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像画里精雕玉琢出来的脸,声儿抖了一下:“您、您的外卖,能给个好评吗?”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了袋子:“看心情。”
“……”
风一吹,毛骨悚然的冷。
外卖小哥在风中凌乱地注视着那个因为咳嗽而微微弓着的背脊,分明穿了那么多衣服,怎么还是觉得骨头的轮廓都是漂亮的呢。
传闻中的美人骨吗?
哒——
门摔上,江织阴着一张脸把外卖扔在了垃圾桶里。
“咳咳咳咳咳咳……”
他身体疼得厉害,白天多吞了一颗药,喉咙里竟有几分血腥气上涌,入冬了,他这身子也折腾得一塌糊涂。
走得慢,他扶着椅子坐在餐桌上,倒了杯温水。
“叮。”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手里的杯子摔回桌上,他微微愣了一下,才点开手机。
周徐纺三个字,一下子撞到他目光里,头像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像夜幕,对话框里有一行字: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然后……
没有动静了。
江织盯着手机,出神了会儿,将一杯温水全部灌下去,腹中才舒服一些,方才出去了一趟,没几步路,还出了一身冷汗,他扔下手机,去浴室再洗了一次澡,回来,微信界面还是只有那一句话。
发梢的水滴在了地毯上,他站着,盯着手机。
周徐纺。
默念了一遍,他拧了拧眉,认命去拿了手机。
“你怎么没有去送外卖?”
等了十多秒。
周徐纺回复:“我下班了。”她打字应该不快,又隔了数秒,“有事吗?”
有事吗?
他哪里知道,他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他到底抽了什么风,一个货真价实的gay,怎么突然就对女人有耗不完的好奇心,是禁欲太久了?
也是,他都多久没做那种梦了。
他回了两个字:“没事。”
周徐纺发了个句号过来。
“你发句号是什么意思?”
手机上的‘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很久,才发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文字:“我有强迫症的,一定要是我最后结束聊天,要是没话说,我就会发标点符号。”
江织:“……”
这家伙,怎么老是给他添堵。
他点击屏幕的指尖微微泛红:“跟我没话聊?”
这次过了很久。
周徐纺才回:“不是的。”
“别狡辩。”
“。”
没话说就发标点符号,但她一定要是结束聊天的那个。
江织扔了手机,还是没忍住,他翻出来一盒止咳药,拨了两粒,仰头吞下,又去倒了一杯温水,喝了小半杯,舔舔唇,喉结滚了一下,真他妈苦。
棉花糖的盒子就摆在餐桌上,他往嘴里扔了一颗,拿起手机。
“周徐纺。”
“嗯。”
“周徐纺。”
“。”
“没话说就别发。”
“。”
“行了,去睡吧。”
“。”
“你真有强迫症?”
“嗯。”
“什么毛病!”
“。”
这强迫症!
不过,也有点意思,要是他想一直聊,她也睡不了,得发一晚上的句号。
江织把手机扔一边,扯了扯浴袍的领子,头发还没擦干,水滴顺着耳鬓滑到脖颈,惹得心痒,他直接用指腹抹了那水,去卧室掀了被子躺下,然后开始咳。
这一晚的睡眠质量,差到了极点。
026:金屋藏娇
这一晚的睡眠质量,差到了极点。
孟冬已过,天越来越冷,江织的精神头越发不好了,一天里困着的时间很长,总是提不起劲。
浮生居的竹苑里,茶换了一壶又一壶,华娱的副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江导怎么还没来?”
身后秘书上前:“江导的助理来过电话了,说江导昨晚受了凉,身体不舒服,要晚点到。”
华娱是除薛家宝光、骆家天星之外,国内规模最大的娱乐公司,这位副总便是现任董事靳磊的胞弟,靳松。
三十五岁,样貌生得算好,靳松的名头在圈子里也是如雷贯耳,一来,是他行事手腕厉害,二来,是他花名在外。
等了已有半个小时,靳松自然很不满:“这个江织,架子可真大。”
他身旁,坐了个女人,极其漂亮的女人。
“靳总,”她给他斟了一杯茶,温言细语,“不急,先喝杯茶。”
女人唤苏婵,华娱的艺人,她是少数民族,样貌里有三四分异域风情,却也不失柔婉,美得恰到好处,这般长相,便是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也是少见。她是武打替身出身,出道也不过才四年,却是华娱年纪最小的影后。
靳松稍敛神色,手机响,他起身去外面接。
“我挑的那几个人都签下来了没?”
电话里的人回:“唐音音跟方栀被宝光签走了。”
这两个人都是天星的艺人,天星自性·招待丑闻之后,股票就一路暴跌,旗下不少艺人与之解约。
天星这下坡路,还得走一段时间,解约的艺人若是实力足够,大可成立工作室,咖位不够的,只能另找东家,宝光和华娱的实力最好,自当是首选,这两家抢人也是抢得头破血流。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宝光的老总薛宝怡,着实是个仗势欺人的,帝都大院里出来的公子哥,各行各业都让他三分面子,得了不少便利。
靳松想来就气:“薛宝怡那个傻逼,老子早晚要干死——”
“咳咳咳咳咳……”
突然,有低低的咳嗽声,靳松的话戛然而止,他回头看了一眼,终止了刚才的话题:“等我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靳松换了副表情,笑脸迎人:“江导来了,里面谈。”
他做了个恭请的手势,目光一直落在江织脸上,未曾挪开。
江织进了包厢,将大衣脱了,递给阿晚,阿晚退到一边,用余光瞅着靳松,他总觉得这个人看雇主的眼神直勾勾的,不太对味。
“苏婵,给江导倒杯茶。”靳松拉了把椅子,在江织旁边落座。
苏婵起身,纤纤玉手执了茶盏,脚踩莲步,婀娜又妖娆,只是,这茶水未落,啪嗒一声,江织扣上了杯盖。
他低声轻咳,肤色白,唇色却红,道:“嗓子咳得疼,不喝茶。”
苏婵握着茶壶的手稍稍僵了一下,继而笑笑,坐回了座位。
靳松将合同拿出来。
“这是合同,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他推到江织那边,“江导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这次约见,是签约。
江织的新电影,女主挑了苏婵,一来是因为她的名气,二来更是因为她的实力,至于片酬方面,两边都不是很在意,这个电影是大制作,奔着大奖去的,两边一拍即合,只差一纸合约,本来以为今天只是走走过场。
然,江织翻也没翻开那份合同,原封不动地给推回去了。
靳松脸上的笑收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织从容不迫地抬抬眼皮,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一双潋滟花色的桃花眸里墨色深沉,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你不知道我跟薛宝怡是什么关系?”
呵,刚才的话被他听到了。
靳松往椅背一靠,目光扫过江织的脸,嘴角挑一抹笑,三分挑衅,七分深意:“什么关系?”
西装革履,衣冠禽兽。
圈子里,很多人用这八个字形容华娱的副总。
“你觉得呢?”
调儿懒懒的,江织反问了回去。
什么关系?
圈子里都传,薛宝怡和江织有那么一二三四腿。
也是,江织这样的容貌……靳松从烟盒里了根烟出来,递给江织:“江导,你这个电影,应该找不到比苏婵更合适的人来演,你可要好好想想。”
他坐着未动:“不抽烟。”往后抬手,阿晚递上了一张名片与一支钢笔,江织留了一串电话在名片背后,“赔偿问题,请联系律师。”
说完,他把名片推到靳松面前,放下笔,用帕子擦了擦手,转身离开,阿晚收好笔,跟上。
不时有咳嗽声响起,靳松往门口瞧了一眼,只见江织微微弓着背,露出一小截白皙得赛过女人的皮肤。
病弱西子美三分。
这帝都江家的老幺,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病颜无双,芙蓉都不及美人妆。
“靳总。”苏婵喊了一声。
靳松视线收回:“这个江织,”打火机敲着桌面,哒哒哒……一声一声,不疾不徐地响着,他手顿住,声音停了,“难怪连那些公子哥儿都他被勾了魂。”
真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呢。
那厢,江织刚出竹苑,就碰到了薛宝怡那只花蝴蝶,一头板寸才刚长出来,又被他染成了灰白,小老头一样的颜色,也就他那张硬朗的俊脸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