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男子怔愣的那一瞬,容浅念反身一扑,勾住男人的脖子,一个转身,伸手一捞,那寒玉盒中的无灵子变成了囊中之物。
隔得近了,容浅念嗅见男子身上淡淡药草香,抬眸,微暗下,男子撇开眼,微微白皙的耳垂,一丝绯红。
容浅念一把推开男子:“小样,没见过吧。”说着还慢条斯理地脱下身上的另一半衣服,只穿着素白亵衣,手里摆弄着刚到手的无灵子。
夜明珠淡淡黄晕下,男子面容模糊,一双灼灼清眸,几许火光,忽明忽灭。
半响,也不见对方来抢,容浅念觉得无趣,从亵衣里掏了掏,扔出一张黄色的纸:“后会无期。”
只见她一转身,全裸的后背一闪,纵身跃上了横梁,不消片刻便没了身影。
男子摊开手中黄色的纸:扫黄组到此一游。
“好一只野猫儿。”
男子转身,一袭月光打在侧脸,一张平凡普通的脸,独独那双眸子,似湛蓝中的一点冰魄,美得妖异。
夜黑风高,忽然刮起了西北风。
“阿嚏!”
容浅念抽抽鼻子,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丫的,别让老娘再遇到你。”打了个颤,抱紧了元帅大人,唇齿冻得青紫,“冻死老娘了。”
“啾啾啾——”勒死爷了。
元帅大人滴溜溜的眼珠子泫然欲泣。
大半夜的,只见街角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抱着一只狐狸犬,怎么看怎么恐怖,还好,大半夜的街上没人,不然她容浅念的面子都要搁裤腰带上。
狂风继续大作,容浅念实在熬不住了,猫手猫脚摸进了一个宅子,又猫手猫脚摸进了一间房。
顿时,两行鼻血倒流,人生何处不狗血啊,深更半夜翻墙撬门还能遇上如此热血沸腾的场面。
容浅念就差没两脚一蹬晕过去了,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鼻子,对着刚撬开门的屋子里放了句话:“我只是来借衣服的,你继续,你继续。”
说完,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把将手里的元帅大人丢远了,自个盯着对面浴桶里的男人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好家伙,身材好啊,可惜了,就一个背面的。
容浅念探出一只脚,试图窥探正面,忽然,那人开口了:“可看够了?”
容浅念愣了一下,干笑:“够了,够了。”
男子背对着容浅念,慢条斯理的擦背。
我的娘哟,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引人犯罪的动作,一个男人怎么能生出那一身引人犯罪的皮肤,一个男人怎么能长着那样勾人心痒难耐的背,就不知道那正面如何……咳咳咳,容浅念干咳一句,甩甩头猫着步子,一步一步上前蹲下,仰头:“我就借一件衣服。”
伸手,提起一件袍子,再瞅上几眼,才舍得转身,可惜啊,可惜啊,没看到正面,容浅念一步三回头。
“就这么走了?”男子嗓音低沉,带了似戏谑的妖气。
容浅念一愣,才想起这事古代,男女是授受不亲的,认命地回头:“好吧,我不吃霸王餐,我负责。”
男子未语。
容浅念磨牙,摸了摸身上,除了那一身亵衣,别无他物,一咬牙,将手里还没有捂热的无灵子放下:“那我走了,不送不送。”
最后瞅了一眼美男沐浴图和地上的无灵子,一脸纠结地走了,也不知道是不舍得那无灵子,还是不舍得美男裸背。
容浅念拢了拢身上的袍子,摇摇头苦叹:今晚真衰。
还有更衰的呢。要是容浅念知道自己牺牲色相才夺来的无灵子,就这么拱手让给了‘同行’,一定会吐血的。
屋内,男子起身,披了件素白的袍子,衣襟半敞,青丝三千如泼墨。
“主子。”院子里,一袭青衣的男子凭空降落,轻功了得啊。
男子未语,俯身,拾起地上的无灵子,白皙的指尖,极美:“竟是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主子,可要彻查?”
男子沉吟,托着下巴,拨弄着与手指一般剔透的无灵子。半响,轻启唇:“她便那样整整一个时辰。”
“额?”
她?那样?青衣男子拧眉,听不懂。
男子眸子微挑,一抹湛蓝若隐若现:“你说,风清的女子可会分不清外裳和里衣?”
青衣男子愣了:“主子说的是?”
男子青丝飞扬,但笑不语。
半响,男子只道了一句:“回宫。”
转身,男子容貌普通,瞳子极美。
这一出夺宝、送宝计当真狗血!
第八章:妖孽一出谁与争锋1
这一出夺宝、送宝计当真狗血!
次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一处破院,高挂缺角的门匾,龙飞凤舞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美人苑。
此处,便是容家九小姐的窝,乍一看,一个字:破。撩开重重破布,再撩开那密不透风的床幔……
整张床,铺的全是蜀锦,床幔垂落,缀着的是莹白的琉璃玉,床沿镶了一圈玳瑁……这等铺张便是帝王之家也未能及。
女子三千青丝铺散,一张素白的小脸上,长睫扑闪扑闪,枕边,一只找不到脸的肉球,白毛也扑闪扑闪,一人一狗那是睡得天昏地暗。
床幔撩起,一阵风吹进,床上的人儿抖了抖,没睁开眼,跟着,一阵催促。
“小姐,小姐,起床了。”
床上的人儿皱眉,翻了个身,身边的狗儿也翻个身。
半响,人儿咕哝一句:“大清早的别在这扰人清梦。”
“我的好小姐,都日上三竿了,还在说混话。”
容浅念眼皮子打架,眯了眯,睁不开,抱着元帅大人蹭了蹭,继续睡。
“小姐,你藏男人了?”
一惊一乍,容浅念睡意散了一半:“滚,老娘可是良家妇女。”
“良家妇女床边怎么有男人的衣服,还是里衣?!”
刷了金粉似的眸子掀了掀,瞟了一眼床边白色的袍子,一把抱住:“可贵了,一株无灵子换的。”一拍大腿,容妖孽泫然欲泣,“肉疼啊。”
十三嘴角狂抽,这人怎么尽抽风。
那边,容浅念将男人的里衣袍子往被子里塞,顺便把自己一起塞进去,滚来滚去。
太阳又高一分。
十三直接去掀被子:“快些起来。”
骤然,一阵沉默,清风卷起珠帘,那人儿一身冰肌玉骨毫无遮掩。
半响后,床幔中传来一声大吼:“流氓!”
又半响后,一只素白的小手撩开窗幔,一身冰肌玉骨一丝不挂,倒是痞里痞气地调侃:“哟,还害羞呢,难道你没长这些玩意。”
十三捂脸,跺脚:“你流氓。”遁逃了。
身后,某九妖孽哈哈大笑,起身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半个时辰后,十三一脸幽怨地瞅容浅念:“都是你了,我都忘了正事,这会儿,怕是大夫人都等急了。”
“让她等着。”容浅念拈了块莲蓉酥,又给元帅大人喂了一块。
“小姐你几年不曾给大夫人晨昏定省,这么让她等,不是折了她的面子?定要好好发难你。”
“发难啊?”容妖孽佯作思考,一本正经,“也好,这长日漫漫实在无聊,不知道那八小姐的腿养好了没?”
瞧瞧的神情,多正经啊,容家九小姐啊,阴人的时候就这模样。
诶,又有人要遭难了。绝非善男信女的十三都不禁替某些人捏一把同情泪了。
“我的小姐啊,你也悠着点,大夫人不比七八小姐,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嗯,有道理。”容浅念似模似样地点头深思。
孺子可教,十三点头。
不想,那妖孽又不上一句:“得慢慢玩。”
一群乌鸦飞过,十三无语了。
果然,妖孽就是妖孽,别指着她能洗心革面、良心发现。
容家正厅,容大夫人文氏高坐首位,一张保养得当的脸越发黑了。
“再派人去催。”
门口小厮立马拔腿往美人苑跑。
“这一个庶出的小姐倒是好大的架子,竟劳着姐姐三请四催的。”
这附和接话的是容家的二夫人林氏,林尚书之庶女,原本只是个姨娘,自从八年前林氏所出的十一小姐容繁华一赋《治国策》轰动京都,被封做了本朝第一个外姓郡主,容右相便将林氏扶正成了平妻,府里惯称二夫人。
自然这林氏入不得文氏大夫人的眼,说起那大夫人,也是当朝数一数二的贵妇,出身国舅府,又是当今皇后一母同胞的妹妹,是御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身份自然是林氏比不得的。
两人当中,少不了一番明争暗夺。
文氏端的是雍容华贵:“妹妹说的是,老爷常年不在府里,府里有些人疏于管教,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是该好好整治整治。”
难得这两位自成一派的夫人达成了共识,枪口对外。
“是啊,娘,那容浅念着实可恨,若不是她,我岂会在半月不能下床榻。”容锦绣见缝插针,精致的小脸略显几分苍白,想来这卧床的半个月是吃了些苦头。
“锦绣的帐,是要好好算算。”容锦绣向来得文氏宠爱,这仇,自然要报。
容年华倒是沉得住气:“娘莫要大意,容浅念十年不出那院子,倒是不似以前痴傻,我和妹妹几番在她那吃了亏,定是有古怪,小心使得万年船。”
容锦绣不以为然:“姐姐就是怕事,左右不过是个庶出的,还能翻出什么风浪,娘干脆将她逐出府倒落得干净。”
容锦绣在府里纨绔惯了,又从未涉世,头脑简单了些,何况,有个丞相父亲,诰命母亲,国舅外公,自然胆比天大。
文氏摇摇头,老八终归是心思不够。呵斥道:“胡闹,这京都多少双眼盯着我们容家,这个嫡母苛刻庶女的罪名哪是我担得起的,让人嚼了舌根子去,你爹在朝中还不知道怎么被同仁耻笑。”
文氏素来疼爱容锦绣,极少如此对她红脸,容锦绣虽有委屈,但也不敢再造次,小声嗔怪了句:“那总不能便宜了她。”
“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容锦绣磨牙接腔:“还有那只该死的胖狗。”
说曹操曹操便到,门口来报:“九小姐到。”
一屋子的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只通身白色的狗儿,一走一抖,甚是滑稽。
这便是傻子养得胖狗?
再望过去,见一女子提着有些褴褛的裙摆,长发未绾,不施粉黛,步履轻挑,精致的脸蛋却无半分闺秀的做派,尤其那双灵动狡邪的眸子透了股野性不驯。
走近了,容浅念躬身行礼:“浅念给大娘、二娘见礼。”倒看似低眉顺眼,又转身,“给两位姐姐请安。”
果然,不知礼教,连女子基本的礼仪都做得蹩脚生疏。高位上的两位夫人都嗤之以鼻。
老婆娘,还敢嫌弃,容浅念暗暗翻了个白眼,再抬头,笑得无比欢畅无害,冲身边的狐狸犬招招手:“来元帅,给姐姐问个安,刚才你不是还说念着姐姐吗?”
天蓬元帅大人白毛一耸便扑向容年华,只见容年华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快让这畜生滚开。”
元帅见此眼皮一耷,幽怨地看着自家主子,做了个伤心欲绝状。
容浅念抹了一把伤心泪,顺了顺元帅的白毛:“没娘疼的孩子要坚强。”
这厮就会装,就会演,不要脸得人神共愤。
一边候着的十三强忍着才没有笑喷,暗暗拿眼瞅大夫人,果然,老脸黑了:“胡闹,一个姑娘家的,成天与只狗儿厮混,成何体统。”
这谱子摆的高,做足了当家主母的范儿。
容浅念听此,将狗儿踢远了,一秒钟变顺毛的猫:“大娘教训的是,以后小九便多多与人厮混。”
文氏打了厚厚一层粉底的脸还是青了,被堵得半天接不上话。
第九章:妖孽一出谁与争锋2
文氏打了厚厚一层粉底的脸还是青了,被堵得半天接不上话。
过后文氏冷哼:“小七说得果然没错,你十年不出院子,出落得倒是标致,也不似以前痴傻了,倒是有几分心思了。”细眼一挑,跟刀刃似的,脸上依旧端的是贵妇的高高在上,“你倒是给我说说,你那八姐姐的腿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了一趟你的院子便折了,前些日子,你七姐姐也是,你既不似传闻般痴傻,倒是给我这当母亲的一个解释。”
传闻?还不是你的好女儿干的好事。
母亲?好家伙,不是早进了棺材吗?
容浅念笑得流气:“大娘不是知道怎么回事吗?”
素来巧舌如簧的大夫人文氏有些接不上话。
容浅念娓娓道来:“前些日子,大娘还说我那院子鬼怪作祟,还请了法师做法,在我院中到处泼洒鸡血,小九儿觉得甚有道理,自那道士做法之后,小九倒是好多了,连丫头也说我不似以前痴傻了,大娘刚才还说我多了几分心思,许是那道士的法术作得甚好,甚好。”
法术甚好?十三腹诽,那做法的道士都被鸡血给淹死了,要是听到了某个罪魁祸首这一番话,不知道会不会气活来。
文氏大惊,这十年未见,哪还有当年的半分痴傻,活脱脱一只狡邪的小狐狸,哪里还抓得到尾巴。
容锦绣见大夫人半天不发作,沉不住气了:“娘,你莫要听她胡诌,一定是她暗中使了手脚对我发难,还有她那狗儿,一只畜生要不是主子拾掇着怎么会以下犯上。”
诶,见过没脑子的,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智商足没足二两?容浅念表示怀疑:“八姐姐莫不是糊涂了,怎将自己与我家那小畜生归为上下一类。”
容锦绣恼羞成怒:“你才与那畜生一类。”
容浅念很大方,从不与畜生计较,没说话。
二夫人作壁上观,似笑非笑。
此时,大夫人沉脸,正要发难,容浅念道:“八姐姐的腿可好些,近日来,妹妹我夜不能寐,时时担心姐姐,便索性将姐姐的画像供起来,晨昏各一炷香,日日给姐姐祈福。”
好家伙,戏开唱了,容妖孽要祸害了。这厮就喜欢唯恐天下不乱了,有人又要倒霉了。
那厢,容锦绣气得拍案而起:“你——”
“哎呀,八姐姐,你的腿没事了,能站起来了。”
容锦绣气得生生腿一软,坐回去了。
容浅念扯嘴,笑得梨涡深深:“姐姐如今能站起来,想必那福祈得有果,妹妹回去,定要三叩五拜,好好供奉。”
看不懂这唱的哪一出就对了,容妖孽素来不按常理出牌,总之一条,不整死人,不罢休。
容锦绣一副要上前咬人的模样,狠狠瞪向容浅念:“你敢咒我?”
“姐姐,何出此言。”容浅念眨巴眨巴眼,眼珠儿能滴出无辜的水来。
“我还没死,你给我烧香叩拜不是咒我吗?”
“妹妹一定是误会了。”垂眸,小声地念叨,“二娘怎么会诅咒大娘呢?”
这莫名其妙一句嘀咕,恰到好处,拿捏得不动声色。
一直作壁上观的二夫人忽然大吼一句:“休要胡言。”
水不够混,这戏啊,要开演了。
容浅念瞅了瞅脸色铁青的林氏,怯生生地说:“浣衣院的承玉说,二娘的斋堂里挂着大娘的画像,夜夜焚香,诵经。”眨巴着丹凤眼,“莫不是祈福?”
此话一出,空中乍起一股不寻常的火药味来。
谁都知道,那浣衣院的承玉之前是二夫人房中的一等贴身丫头,后来犯了错才贬去了浣衣院。
这一席话,原本似真似假,这下盖棺定论了。
十三就差五体投地,自家主子果然是个祸啊,坑死人不偿命啊,元帅大人上窜下跳,就差狗嘴吐出一个‘好’了。
“容九,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哪有什么画像?”段是二夫人多生出几张嘴来,也是越描越黑。
“是小九的不是,小九不会说话,二娘莫要生小九的气。”容浅念眼泪说来就来,泫然欲泣好不无辜可怜。
这活脱脱就是一副仗势欺人,逼良为‘伥’的画面啊。
二夫人终于方寸大乱:“你给我闭嘴。”
顿时,十几双眼睛盯着二夫人林氏,素来林氏以温柔婉约得容相喜爱,这十几年的温婉,顿时打了水漂。
诶,别说温柔婉约的贵妇,就算是没有爪子的猫儿,容妖孽也能让之咬人暴走。
“够了。”文氏一声大喝,眸光猝然阴寒,砸向林氏,“二妹妹,做姐姐的竟不想妹妹这般怨愤我。”
显然,文氏深信不疑。这水,越发混了。
“姐姐,一个痴傻之人的话岂能作数。”
文氏冷哼:“痴傻,你看她可像痴傻?”林氏哑口,文氏森森冷嗤,“妹妹,你倒是心狠,竟对我施巫蛊之术。”
林氏被堵得面色铁青,咬咬牙:“姐姐,一面之词也做不得数,老爷又不在家,这巫蛊之事可不小,姐姐最好是慎言慎行得好。”
这两位,谁也不是吃素的,平日里,明里来暗里去的没少过,这番更是一触即发,就等着掐起来。
容浅念等得就是掐起来,那厮,就喜欢看人掐架,什么头破血流、鱼死网破之类的最好。
可惜啊,屋子里还有个容年华,倒是有点脑子。
“容浅念,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容年华上前扬手便要推搡,容浅念忽然一个狼狈后退便重重跌在了地上,抬眸,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姐、姐。”
容年华愣了:“我没有推你。”
十三敢笃定,容年华说的是实话,这世上能将自家妖孽主子推到在地的,还没出生呢。只是反观一屋子的奴才,个个拿眼鄙视容年华,还顺带怜悯了一把容九妖孽。
诶,妖孽一出,谁与争锋!
那边,容浅念还坐在地上,大大的丹凤眼梨花带雨:“是妹妹不好,惹了姐姐生气,我十年不曾出院,方一出来便惹下如此大祸,是妹妹的不是。”咬咬唇,那张素白的小脸越发惹人疼惜了,“本想归还姐姐落于我院中的耳坠子,也好消了与姐姐之间的嫌隙,竟不想姐姐这般讨厌我,此番出来,是妹妹有欠考虑了。”
容年华错愕良久,惊乱:“什么耳坠子,我什么时候落了耳坠子?”
又一出好戏啊,这厮,不将容府给它翻天覆地是决不罢休。
“啾啾啾。”元帅大人兴奋了。
所有人都愣了,看着地上可怜兮兮的人儿,一边垂泪一边恹恹细说:“是我那丫头在院里寻着的,我想许是姐姐与我那狗儿戏耍是留下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坠子,长睫挂着泪,仰头看容年华,“现在也好,归还与姐姐。”
那圆润晶莹的耳坠子一看便价值不菲,容年华一见,像跳墙的急狗,炸毛地大吼:“瞎说什么,那不是我的。”
这个模样像不像欲盖弥彰,做贼心虚?
小样,容浅念眸中一抹狡邪的笑转瞬即逝,睫毛轻颤,像把刷子,挠人心痒痒,小声说道:“不是姐姐的是谁?我那院子也不曾有其他人来过。”
第十章:借力打力
“不是姐姐的是谁?我那院子也不曾有其他人来过。”
“你给我闭嘴。”
容浅念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半是恐慌半是无辜地看容年华:“是妹妹有做错什么惹姐姐生气了吗?”
这厮,不去唱戏太可惜了。
容年华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生生憋红了一张俏脸,一脸狰狞,眉间阴翳,那眼神活像要上前将容浅念给撕碎了。
“容浅念,你再说一句,我便撕碎你的嘴。”
容浅念伸手捂住嘴巴,手里的耳坠子一滚,便滚到了二夫人林氏的脚边。
容年华大惊失色。
林氏俯身,拾起那耳坠子,眸光骤然阴沉,伸手指着容年华:“竟是你!是你害我家繁华。”
一环扣一环,这出连环计唱得漂亮啊,引用容妖孽的话这叫:别急,咱慢慢玩。
矛头一指,到容年华了。
容年华眼神闪躲,摇头辩解:“二娘,我怎么会害繁华妹妹呢,我与繁华妹妹姐妹情深,断断不可能做出伤害妹妹的事来,可不要听了这贱丫头的挑唆。”
姐妹情深?啧啧啧,还要不要脸?
容繁华自九岁便封做繁华郡主,一向深居浅出,别说感情,就是照面也打不着啊,这话蒙谁呢?
林氏自然不是好糊弄的:“哼,不是你是谁?小八?”
容锦绣条件反射:“不是我,那耳坠子是姐姐的。”
容浅念差点拍手叫好了,这对姐妹,一个比一个蠢。
“果然是你害了繁华。”
文氏横了容锦绣一眼,与林氏说:“妹妹这说得什么话?年华与繁华本是同足,莫要听信了谗言。”
“姐姐莫不是忘了我家繁华半年前如何被天家退了婚约的?”眼神越发恶狠狠。
林氏咬牙:“幽闺弱质如扶风,不宜为太子储妃。”
当初,市井七字流言云:幽闺弱质如扶风。一道圣旨,容家繁华郡主与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
九岁一赋《治国策》闻名天下,命定繁华郡主,生来凤胎,就那样被天家退了婚,一国之母的位子打了水漂,林氏如何能甘心。
“今儿个,我便要为我女儿讨个说法。”
文氏脸上也挂不住,一扣手中茶盖:“市井流言,圣上旨意,又何来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