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队友,她仁至义尽了。
姜九笙抽完烟回来,张耐已经不在病房里,应该是在她那一根烟的功夫里离开了,厉冉冉明显很不爽张耐,把他买来的水果篮直接扔给了外面的小护士。
“笙笙,张耐要是真走了怎么办?”厉冉冉神经大条,没明白姜九笙的打算。
她轻描淡写的口气:“走了就过太平日子。”
厉冉冉还是不懂。
乐队没键盘手还说得过去,没了张耐这个主音吉他,还怎么过太平日子。
厉冉冉把靳方林拉到一边问他:“笙笙是什么意思啊。”
靳方林好笑地看着她皱着小脸冥思苦想的样子,揉揉她的头发:“疑人不用。”
“……”她智商不够。
“张耐留下,反而是个隐患,他和柳絮一天不断干净,留在乐队里,只会有更多的麻烦,笙笙应该猜想到了张耐起了离队的心思,这么做也算给了他个人情。”毕竟三年的队员,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愿意赶尽杀绝。
厉冉冉听是听明白了,不过还是很忧虑:“可张耐是主音吉他啊,键盘手没了不要紧,主音吉他没了怎么行。”演唱会在即,哪里来得及去找。
主音吉他是一个乐队的灵魂,这是笙笙说过的话。
TheNine是个没有灵魂的乐队,这是宇文冲锋一直以来要解散乐队的理由。
反正总的来说,一个乐队没了主音吉他,跟解散了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靳方林轻轻敲了敲厉冉冉的榆木脑袋:“忘了笙笙当主唱之前是做什么的了?”
节奏吉他手啊。
厉冉冉恍然大悟,哦,她怎么忘了,笙笙可是谢大师的入室弟子,谢荡那个天才音乐家都说过,要不是笙笙当了主唱,有张耐什么事。
医院地下车库。
张耐四处张望了几眼,迅速上了一辆黑色路虎。
“笙笙她怎么说?”柳絮坐在副驾驶,戴着墨镜口罩,脸上露出的肌肤上布了一层密密的汗,她焦躁不安地拽住了张耐的手。
张耐摇头。
她冷笑一声:“我就知道她要对我赶尽杀绝。”
简成宗的投资打了水漂,她如今臭名远扬,天宇又将她拒之门外,娱乐圈哪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就是姜九笙的所谓的仁慈,呵,假仁假义!
“小絮,”张耐迟疑了片刻,定定地看着柳絮,几番犹豫之后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爆笙笙的料?为什么买水军黑她?”
柳絮目光闪躲,看向车窗外:“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都是简成宗,他早就觊觎笙笙了,所以才拿我当枪使,想把笙笙从高处拉下来。”
“那他为什么偏偏拿你当枪使?”他握着她的肩,追问,“是不是他答应了你什么?”
姜九笙说,简成宗许诺了她投资。
柳絮脸色骤变,不耐烦地推开张耐的手:“我说过了,那晚我喝醉了!”
他将信将疑地盯着她的眼睛。
柳絮突然凉凉地冷笑了一声:“你在怀疑我?”
“我——”
她眼眶通红,难以置信:“现在连你都不相信我了。”她撇开头,眼泪直流。
这一哭,张耐就没办法思考了,顿时束手无策,慌张失措地赶紧哄:“你别哭,我信你,我信。”
“张耐,”柳絮抽噎,把头枕在张耐肩上,带着哭腔地说,“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帮帮我好吗?”
这是他喜欢了四年的人,就算全世界与她为敌,他也不能背离。
他一颗心软得不成样了:“好。”
次日下午两点。
秦氏娱乐V:秦氏又添两员大将,欢迎@张耐V@柳絮V
柳絮转发了这条微博。
柳絮V:这是我的主音吉他兼词曲创作人@张耐V,这是我们的新歌。
微博后面,附了新歌的清唱demo,仅仅是一小段。
张耐也跟着转发了微博。
微博一发,广大网民炸了。
笙爷的地下情人006:欢迎进入本宝的直播间,在这里我们可以畅聊那些年我们一起怼过的狗男女。
后面,是直播间的地址链接。
最爱冬天的咚咚:靠!这个戏精有完没完!
橙子味的小仙女:这种窝里作妖的白莲花都要,秦氏金主爸爸我告诉你,你已经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懒得改个名:笙爷演唱会在即,张耐居然这时候跳槽!笙粉们,扛起两米的大刀,砍他!
为你比个心:不吹不水,这首歌不错。
长到一米八了吗:哇,柳絮小姐姐原来唱歌这么好听,人美歌甜,好喜欢!
未来有你鱼有浓烟:是金子去哪里都会发光。
冬天就要啃土豆:黑料暂且不说真假,这首歌我粉了。
所以重生吧:网上的事谁对谁错谁知道,理智追星,认真听歌。
唯爱笙爷:秦氏果然不愧为中南三省的土皇帝,这水军买的就是好!楼上几个,你们觉得有道理不?
陪你红遍全球:也是轻摇滚,难道只有我觉得柳白花的新歌里,全是我家笙爷的味道吗?
牛奶味布丁:+1
笙笙的小螃蟹哟:+2
……
天北第一医院,VIP病房。
宇文冲锋直接把平板扔病床上:“你说说,怎么办?”
姜九笙沉默,若有所思。
一旁的厉冉冉气鼓鼓地骂了一句:“张耐这个不要脸的白眼狼!”她戳着平板屏幕上的微博界面,向宇文冲锋控诉,“还没有跟笙笙解约,他就跟着柳絮跳槽去了秦氏,这是违约,老板,我们告他!”
宇文冲锋懒懒地跷了二郎腿:“秦氏已经把违约金打过来了。”
“那对狗男女抱好了大树好乘凉。”厉冉冉实在气不过,肺都要炸了,“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白白吃亏。”
就数姜九笙最淡定,从头到尾无动于衷似的。
“笙笙,”莫冰点了柳絮微博发出来的那一段demo录音,问姜九笙,“怎么回事?张耐怎么会有你新歌的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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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痛,它如影随形,它不动声色,它润物细无声,它就像个小妖精一样缠着你粘着你,在你耳边温声细语地说:你不疼我,我就疼你!
它叫姨妈痛!
如果痛经的是姜九笙的话……
时瑾:宝宝,我给你揉,宝宝,我给你煮红糖水,宝宝我给你亲亲,宝宝我抱抱你,宝宝我们睡觉,睡觉就不疼了,宝宝我们生孩子,生完孩子就不疼了,孩子我也带。
顾总裁:还让不让人活了,姜博美,进口狗粮分我一半。
姜博美:爸爸,你手术刀呢,有个怪蜀黍抢我口粮!
顾总裁:……
以后请叫我顾总裁!
第一卷 036:杠上了!(一更)
“笙笙,”莫冰点了柳絮微博发出来的那一段demo录音,问姜九笙,“怎么回事?张耐怎么会有你新歌的demo?”
这首歌是姜九笙作词作曲,还没正式收录,莫冰也只是听过几次。
若只是张耐跳槽,无关紧要,TheNine乐队能登顶摇滚乐坛也不是靠他一个主音吉他,只是,那家伙竟忘恩负义到了这种地步,竟把新专辑的主打歌转身送去了秦氏。
也是,若非有这首歌傍身,秦氏怎么会签他一个碌碌无为的吉他手。
一小段录音放完,姜九笙关了微博:“编曲是我和他一起做的。”当初她是存了提拔之心,未曾想过,张耐居然私自留了初始样片,姜九笙嗤笑了一声,“半点修饰都不做,原封不动地誊抄我的原曲,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谁说不是呢。
转念想想,也未曾不是好事,做绝了也好,以前的情谊干脆利落地一刀两断,往后也用不着顾念旧情了。
莫冰思忖过后:“估计在你巡回演唱会之前,秦氏就会给柳絮出单曲,你的结束曲目得换了。”
本来还打算在巡回演唱会上首唱新专辑的主打歌。
姜九笙没应,拿了根烟,没点。
宇文冲锋走过去,把桌上的打火机装进了自己口袋,说:“数字专辑的发行时间先推后,等几个月再和实体版同期上架,你好好准备巡演,主打歌就从专辑收录的另七首歌里重选,我会让公司的创作团队再补一首,到时候你直接录歌。”
“不用。”她不假思索就拒绝了。
宇文冲锋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主打歌我自己写。”姜九笙把玩着手里未点燃的烟,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刚好,我想换换风格了。”
“换什么风格?”宇文冲锋颇有兴趣。
“网上不是说我只会唱摇滚吗,主打歌就唱民谣好了。”轻描淡写似的,她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莫冰着实被她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给惊到了:“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姜九笙反问:“我像是在玩?”
像!
一个摇滚闻名的歌手,毫无预兆就改唱民谣,风格来了个翻天覆地的逆转,玩呢?
“我是认真的。”姜九笙这么说,神色淡淡的,“那首主打歌并不适合柳絮,她音域窄,擅长唱民谣了,而且摇滚圈有我,她应该不会自讨没趣,早晚要去混民谣,我就当给她预热好了。”
姜九笙预热完了,还有她柳絮什么事?
好吧,这是杠上了!
心外科,时瑾。
门口上的铭牌端端正正地挂着,姜九笙盯着那五个字看了又看,笑了笑,走近一步,抬手欲敲门。
办公室里,时瑾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低沉轻缓,余音绕耳。
“数据都很乐观,你不用太担心。”
音色,真是格外让人心安。
坐在对面的女人笑得温婉:“谢谢时医生。”
时瑾低着头,在病例上写了什么,签完字,抬头:“不用客气,复检安排在下个月初,能空出时间?”
女人笑着应下:“当然。”
她生得标致,尤其是气质,清贵优雅,穿着做工精细的女士西装,婉约里稍稍添一分职业女性的干练。
进退有度,是个有大家风范的女人。
时瑾并不多作谈论,放下手里的钢笔:“肖医助,带谈小姐去拿药。”
门口放了把临时办公桌,肖逸有时会直接在那办公,他起身接了开药的单子,女人起身,并没有随即离开。
“时医生。”
时瑾抬头:“嗯?”
女人进退应矩,隔着办公桌,站在两米外的距离里,得体地邀请:“一起喝杯咖啡?”
“咖啡因会刺激呼吸系统和中枢神经系统,致使心跳增速进而造成心脏缺氧,”虽礼貌,却专业又严肃,不带任何各人情绪,时瑾说,“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并不建议你喝咖啡。”
这一波拒绝操作,绝!
肖逸是很崇拜并且佩服时医生的,拂了邀请又给足了女士面子。
女人浅浅一笑:“知道了,我的主治医生。”
肖逸领着人出去,打开门,姜九笙抬眸便看见了肖逸身旁的女人。
她认识这个女人,谈氏药业的驻华执行人,极其年轻,却是个时常出现在财经新闻里的女强人。
目光停留了很短时间,姜九笙侧身退让。
肖逸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女人先出去,回头对时瑾道:“时医生,姜小姐过来了。”
“请进。”听得出来时瑾语调很快,淡淡愉悦。
姜九笙对肖逸稍稍颔首,推门进去。
门合上。
肖逸身边的女人问:“她是时医生的病人?”
肖逸摇头,说:“她是时医生的朋友。”
女人笑而不语,多看了门口两眼,眉间笼了思绪万千。
肖逸心想:又一个想泡时医生的。
谈小姐名莞兮,是真正的名流出身,这位谈小姐肖逸是听说过的,不是他八卦,是对方来头太大了,如果说整个国内制药业在南方地域有八分市场,那谈氏药业最少占了六分,天北第一医院就是谈家众多投资里的一个合作方,就是院长家的千金萧医生见了谈小姐,也是要把盯着时医生的目光收敛几分的,谁让院长大人都得向谈小姐卑躬屈膝呢。
也是,来头不够大,也不可能请得动时医生当主治医生,一当就是两年。可惜,谈小姐命不好,有先天性心脏病。
将近五点,心外科坐诊结束,时瑾将办公室门口的坐诊指示灯关掉,给姜九笙倒了一杯温水。
“笙笙,坐这里。”
他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推到姜九笙面前,那把会诊用的椅子,他喷了些消毒水就推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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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曲子这件事时瑾还不知道的,笙笙不会让狗男女好过的,别急
第一卷 037:一起喝奶(二更)
他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推到姜九笙面前,那把会诊用的椅子,他喷了些消毒水就推远了。
哦,时瑾有轻微洁癖。
姜九笙迟疑着要不要坐。
时瑾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笑说:“没关系,你坐,我不介意。”
她便也不忸怩了。
时瑾靠着桌子站着,目光微敛,随意而平和地问姜九笙:“快到晚饭时间了,一起吃饭吗?”
她摇头:“不了,我今天出院。”
此番,她来‘辞行’。
时瑾唇边笑意淡了淡:“是有急事吗?”
“工作。”姜九笙言简意赅,娱乐圈浮华,不适合时瑾,便也没有多做解释。
时瑾稍稍拧了拧眉,问:“巡演?”
果然是私生饭。
姜九笙点头,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地问了一句:“十一月十一,有时间吗?”
十一月十一是TheNine巡回演出的第三场,她如此问,算是邀请。
时瑾弯了弯唇角:“我会把那天的时间空出来。”
“不用买票,我送你。”姜九笙说。
他浅笑端方,如玉温良,问她:“粉丝福利?”
姜九笙笑着摇头:“是谢礼,这几天麻烦你了。”抿了一口温水,“你可以和朋友一起去。”
“我的朋友只有你。”他语气认真,神色并无起伏。
时瑾待人温和有礼,不过,素来与人不亲近,便是姜九笙与他认识不久,也看得出他骨子里的孤冷、疏间。
像隔着橱窗的画,虽美,却不真实。这是时瑾给姜九笙的感觉。
她尽量随意,提了一句:“我听说你和徐医生是同窗。”
时瑾想了想,说明了一下他们的关系:“我们是塑料花。”
刚走到门口的徐青舶:“……”隔着门,一声怒吼,“神经外科会诊,要不要去随便你!”
那些年他应该是睡了一个假上下铺。
当天,姜九笙就出院了,莫冰送她回了公寓。
“通告我都给你推了,不过半个月后有个颁奖晚会需要你出席,你被提名了最佳女歌手和最佳作曲。”
姜九笙嗯了一声,打着石膏,手不太舒服,懒懒地瘫在沙发上。
莫冰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姜九笙的公寓,电梯门开,刚好撞见从医院回来的时瑾。
莫冰打招呼:“时医生。”
时瑾颔首,回:“莫小姐。”
很礼貌,不过,也很冷漠,非常有距离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看着时瑾这张颠倒众生的脸,总有种惊涛骇浪的感觉,分明是个平易近人的绅士,一身风骨却让人胆战心惊。
“我家笙笙的手不方便,若有什么事,还要麻烦时医生费心了。”毕竟街坊邻里的,时瑾又是个医生。
时瑾自然而然:“应该的。”
“……”
怎么听怎么奇怪,莫冰干脆不开口了,和时瑾告别,进了电梯。
连着两个礼拜,姜九笙都在忙演唱会和新专辑的事,公司与家里两点一线,除了小乔会来给她做饭外,几乎与世隔绝。
哦,提一句,姜九笙厨艺不精,只会两道主食,蛋炒饭和煮泡面。
莫冰先前说的颁奖晚会便是今天,晚八点,在广电总局旁的国际会展里开幕,下午三点莫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礼服已经让小乔送去你公寓了,造型师也在路上了,你们先过去,明瑶出了点状况,我晚点到现场。”
明瑶是莫冰新签下的小艺人,性子正野,还在磨合期。
姜九笙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起身拿了衣服去洗澡,估摸着小乔快到了,便开了门,虚掩着。公寓的安保系统很好,她散打也很好,浴室的电子锁很牢固,敢青天白日登堂入室,那是找打。
在她洗澡间,小乔就来了。
姜九笙听到了敲门声,便回应了句:“等我一会儿,马上好。”
关了水,裹了件浴巾,姜九笙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客厅走:“我手还抬不起来,你帮我擦头发,造型师——”
话音,戛然而止。
姜九笙愣在原地。
时瑾正站在门边,背脊挺得端端正正:“需要我回避吗?”
浴巾是裹胸的,十一月深秋,气温偏低,定是方才热水开太足,姜九笙只觉得哪哪都发烫,手里擦头发的毛巾浸湿了,手心都是潮的。
沉声静气了许久,她尽量用随意平常的口吻:“我回房换件衣服,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坐下来等一下。”
时瑾稍稍别开视线,点头。
姜九笙立马趿着棉拖去了卧室,脚步声杂乱。
十分钟后。
姜九笙素面朝天,头发湿漉,穿着家居的运动服坐在了时瑾对面的沙发上。
“喝什么?”她问。
时瑾说:“酸奶。”
她也喜欢酸奶呢,时瑾长得好看,手也好看,喝酸奶的样子应该也很好看,莫名其妙地,姜九笙就这么想了。
她起身去拿,打开冰箱,哦,才想起来冰箱里除了黄桃味酸奶、水和鸡蛋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转头问时瑾:“黄桃味的可以吗?”
时瑾轻笑了一下:“可以。”
她拿了瓶黄桃味的酸奶给他。
他接过去,拆了吸管,张嘴含住,偏淡色的唇稍稍抿了抿,吸了一口,喉结滚了滚,修长的手指握着酸奶盒。
又吮了一口,他松开吸管,舔了舔唇,冷白色的唇,微微红润了。
姜九笙盯着时瑾酸奶盒上的那根吸管,哦,原来时瑾喝酸奶也喜欢咬吸管。
真好看。
手,还有唇,都好看。
喝个酸奶都能好看到诱人犯罪,除了时瑾,应该没有谁了。
姜九笙把目光挪开,打了石膏的左手使不上力,她张嘴咬吸管上的塑料袋。
“我帮你。”
时瑾伸手把她嘴里的吸管拿过去,撕开,插好后,把酸奶盒递给她,动作都斯条慢理,不骄不躁。
温柔雅致,举世无双。
这两个词,当真适合他,姜九笙不禁想,两个成年人,喝个酸奶,怎么就让她频频走神了。
她接过去:“谢谢。”喝了一口,舌尖酸酸甜甜的,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自觉地咬了咬吸管,问时瑾,“你过来有事吗?”
第一卷 038:笙笙的吸管也要偷来(一更)
她接过去:“谢谢。”喝了一口,舌尖酸酸甜甜的,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自觉地咬了咬吸管,问时瑾,“你过来有事吗?”
“嗯。”他双膝并着,是很板正规矩的坐姿,说话时会看着她的眼睛,语速不紧也不慢,“云城有外科的研讨会,我要去五天,想麻烦你帮我照看博美。”
语气恳切,诚意十足。
姜九笙毫不迟疑,欣然答应了:“好。”
“谢谢。”
她摇头,说不用谢,问:“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
她喜欢狗,却从来没有养过,一来没时间,二来她母亲姜女士对狗毛过敏,时瑾托付的狗,她自然不能大意,毕竟姜博美不是一般的狗,是颜值很高的狗。
时瑾笑了笑,眼里融了窗外夕阳的光。
他说:“姜博美很好带的。”将口袋里的电子钥匙放在了茶几上,“这是我家的备用钥匙,狗粮在阳台左边的第二个柜子里,早中晚各一次就可以。”
“好。”
她俯身去拿钥匙,发梢的水滴恰恰在时瑾手背上。
时瑾把手收回,撑在身侧的沙发上,眸中凝了浓郁的深黑色的光:“需要我帮忙吗?”
“什么?”
他看了一眼她还打着石膏的手:“擦头发。”
语速很慢,音色醇厚,该死的好听。
“好。”
点完头,姜九笙就垂下了脑袋,见了鬼,她怎么如此毫无原则,默了三秒:“毛巾在浴室。”
时瑾笑道:“好。”
他去了浴室,像是熟门熟路。
有点热,姜九笙起身,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两度,刚放下遥控,又拿起来,再调低了一度,然后坐回沙发,沉心静气。
脚步声停在她身后。
时瑾身上总会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不浓不淡,刚好嗅到,姜九笙倒越发觉得好闻,他就站在她后面,隔着沙发,俯身,用毛巾给她擦头发,动作算不上熟练,不过很轻,耳边的发偶尔被撩过脸颊,她觉得痒痒的。
低低的嗓音从身后传过来:“要出门?”
不算亲昵,恰好熟稔。
时瑾总把距离拿捏得很好,顺其自然地,让人很舒服。
姜九笙应了声,说:“晚上有个颁奖晚会。”
他没有再问,安安静静得给她擦头发上的水,似乎尽量不碰到她,动作很慢很小心,耐心地把她一头柔顺直擦成了凌乱卷。
门铃在这时候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