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柯房间。
今天一天,又是上班又是吃饭看电影,中间还遇上不少糟心事儿,许幸有点累,沾上床就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闹钟响得早,许幸皱眉,不情不愿打算起床。
可看了眼手机日期,她突然想起今天轮休,不用上班,顿时觉得中了五百万大奖,她幸福地嗷了一声,又翻滚进被窝,继续呼呼大睡。
不过十分钟,手机又叮咚叮咚地响起微信提示音。
许幸不想看,可声音持续不断,烦得不行。
她没好气地捞过手机,原来是李缘君。
“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
“我七点就回来了你可别给我瞎编什么早上出去运动的谎啊!”
“连拖鞋的位置都没变一下你丫的昨晚没回吧!”
怎么的怎么的!只许房东撒狗粮不许房客度**啊!
许幸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解锁手机,进了微信聊天,她啪啪打下一行字——
“我睡金主爸爸家了,呵呵哒。”
发送,ok!
她将手机放一边,等待李缘君的再次轰炸。
可等两三分钟也没见李缘君回消息。
她有点纳闷,拿起手机一看。
启真老师群(21)
聊天界面还停在她那一句惊世骇俗的“我睡金主爸爸家了,呵呵哒。”
许幸感觉天旋地转,长按了会儿消息,想点撤回,可手一抖,就按下了删除键。
第24章 新邮件
一大清早,康沉房门就被敲得砰砰作响。
刚睡没几个小时,被扰清梦,康沉有些心烦意乱。
他起身开门。
门外许幸头发凌乱,鞋子反穿,衣服也没整理,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疯子。
看到康沉,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睛倏地放亮,“康沉康沉!十万火急十万火急,把你电脑借我一下!”
康沉皱眉,“干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快点借我快点借我!”
他一顿,回身进房,还不忘扔下一句,“进来。”
许幸也不客气,跟着康沉就往里窜。
康沉的电脑就随意摆在床头柜,他走近,输了密码,然后把电脑递给许幸。
“谢了谢了!”许幸接过电脑,一屁股坐在床边,把电脑摆腿上,专心摆弄。她边扫二维码还边解释,“我登下微信啊,刚刚发错一条消息,撤回按成删除了。”
康沉在旁边插兜看着,还不忘瞥一眼时间,“从你敲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分四十三秒了。消息发送两分钟后不能撤回,更何况你是在发送之后才登陆我的电脑,你觉得消息会同步吗?”
康沉话音刚落,许幸正好登陆上了微信。
如康沉所言,登陆之前的消息并未同步到这台电脑,聊天界面显示为一片空白。
许幸的脑子也一片空白了。
就在许幸僵坐在康沉床边一动不动的时候,微信聊天突然开始跳动,李缘君又来了一波轰炸。
李缘君:【图片】
李缘君:【图片】
李缘君:我靠你丫的是不是发错了!我正想用你电脑修个图就看到这个!
李缘君:幸好你姐姐我手速快给你撤回了,你脑子是有泡吧!工作还想不想干了!
许幸一愣,放大李缘君发来的图片。
第一张竟然是她的微信聊天界面。上面还有她误发到群里的那句话,“我睡金主爸爸家了,呵呵哒。”
第二张图还是同一个聊天背景,不过那句话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界面上一条灰色提示: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许幸脑子轰地一下炸开!
天!李招娣是仙女吧!给她撤回了?!
她突然把电脑往旁边一放,跳起来就熊抱住康沉发疯,“啊啊啊啊!太好了太好了!撤回了!我闺蜜帮我撤回了!”
刚刚她想借康沉电脑登微信,就是因为她平日都是电脑手机同步登陆,知道手机删除消息对电脑并无影响。
也是她太着急了,竟然忘记打电话给李缘君,让她用自己电脑删除。好在李缘君误打误撞刚好要用,脑子也转得快,看到电脑端同步的消息不对劲,就给她撤回了。
李缘君还在噼里啪啦按着手机。
李缘君: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你电脑端被迫下线了啊!
李缘君:人呢?!
李缘君:我靠你要不要先解释下什么叫做睡金主爸爸家了啊!!!
许幸无暇回消息,沉浸在跌入地狱又重回云端的兴奋之中,只顾抱着康沉撒欢。
康沉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个树桩子似的任她摆弄。
“这叫做什么?这叫做命不该绝你知道吧!哈哈哈哈……”
许幸实在是太高兴了,两只拖鞋反穿本就不合适,经由她这么来回蹦跳,一只鞋子飞了出去,另一只鞋子也歪了方向,她一下踩偏,整个人往后仰,“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康沉床上。
床垫因突如其来的一砸,不安分地晃动了会儿。
许幸懵圈。
手边电脑带着金属的冰冷,鼻尖萦绕着佛手柑浅淡清香,她瞬间醒神。
完了完了完了。
她都干什么了。
一大早把康沉吵醒,用他电脑坐他床,还把他当树桩子摇?
康沉被许幸一带,本来就被迫往前仰了仰,站定之后,他微微倾身,居高临下俯视着许幸。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进来,在床上折叠出密密麻麻的光影。
两人视线对上,眼底情绪皆不明朗。
许幸脑袋飞速运转,可康沉莫名又往下倾了倾,还伸手虚抬着她的下巴。
他的面部轮廓因俯身在许幸眼前愈发清晰,许幸目光开始躲闪,心跳有些控制不住地加速。
这个姿势保持了好一会儿。
许幸一动不动,全身紧绷,紧张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觉得有些熟悉。好像用他电脑,坐他床,甚至躺在他床上都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似乎是……以前做过一样。
许幸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康沉又莫名其妙地起身了。
他边往浴室走边说:“你头发油了,洗个头再去上班。”
???
许幸反应迅速地掏出手机照了照。
……还真有点油。
浴室传来哗哗水声,许幸从床上坐起,怔怔看了几秒,又将电脑抱到自己腿上,和李缘君交代缘由。
说完之后,她退出微信。
在她准备合上电脑的时候,电脑传来“叮咚”一声响,顶部提示栏跳出一条收到新邮件的通知。
她有点好奇,但是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要对康沉的电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毕竟在她还傻乎乎不会开机的时候,康沉已经会编程了。
千万不要作死,千万不要作死,千万不要作死……
暗暗告诫自己一番,许幸赶忙把电脑恭恭敬敬放在床上,冲浴室喊道:“康沉,那个,你有新邮件,我把电脑放床上了啊。”
下一秒,浴室的门打开,康沉还是穿刚才那一身灰色睡衣,下颌有水滴还没擦干净。
他轻描淡写道:“那封邮件你可以看,是你导师的联系方式。”
许幸傻眼。
这么效率的吗?昨天中午拜托他查,今天一早就有消息了啊。
她犹豫道:“那…那我真看了啊?”
康沉点点头,又强调,“记得洗头。”
“……”
洗洗洗,洗足一百八十遍!
康沉说完,回身又进了浴室。
许幸纳闷地摸了摸脑袋,想到他一而再地提醒自己洗头,又觉得手上好像真的有点油腻,她嫌弃地扯了张湿纸巾,不停擦手。
那封新邮件内容简洁,正如康沉所言,是她导师的联系方式。
郑杨。
原来她的导师叫郑杨啊。
许幸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除了名字,邮件里还写了他的手机号码,办公室电话,后头寥寥几行是近日外出讲座的行程安排。
许幸一一记到手机里,尤其是三天后的星城师范大学讲座,她设了备忘录闹钟以示提醒。
邮件看完,许幸没敢动别的心思,悄咪咪放下电脑,就回房洗头了。
许幸不知道的是,在她关门不到十秒,康沉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看了眼电脑,不知是自嘲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嘴角扯开一个极浅的弧度,看表情,他好像有点,头疼。
***
许幸自诩为有良心的蹭睡客,洗完脑袋,她把路小柯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下楼做早餐。
康沉喜欢吃荷包蛋,不是打到平底锅里随便煎一煎的荷包蛋,而是要那种,蛋液全都凝固但不枯黄,咬下去是固态但很绵软的荷包蛋。
每次煎成那个样子,他就吃得很快,如果煎老了或者是流动状态,他碰都不碰。
许幸屏息凝神,好不容易整出一个,终于松了口气。
她默默地想,以后她老公最多也就这待遇了。
把荷包蛋装盘,端上桌。
许幸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干嘛要把康沉和她未来老公相提并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康沉刚好下楼,她收回心神,忙招呼道:“给你煎了荷包蛋,咖啡也好了,快来吃吧。”
康沉点了点头,坐到座位上,破天荒说了声:“谢谢。”
许幸得亏还没喝东西,不然可能会被这声谢给呛死。她默默瞄了康沉几眼,又想起刚刚床上的姿势,心里觉得哪里不大对,怪怪的。
好半晌,她才慢吞吞回应:“谢什么,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原本是一句客套话,她边说边抬眼,却对上康沉的视线。
透过薄薄镜片,他的眼神显得沉静而又深邃,有些捉摸不透,又有些赤/裸裸。
许幸不知怎的就想到一句古装剧台词: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还望公子万莫嫌弃。
她冒出这个奇怪想法的时候,康沉正好就勾了下嘴角。她愣愣看着,不知为何,她生生看出了几分暧昧的意思。
妈哒,一定是眼花了!
许幸慌慌张张,随便咬了片吐司就编理由道:“我想起来了,公司还有点重要的事,我今天得早点到,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啊。”
说着,她捞起包包就往外跑,跑出一段,那心慌意乱的感觉才慢慢淡去。
***
坐上回公司的公交,许幸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一会儿想起刚刚康沉的表情,一会儿又想起自己跌在康沉床上的姿势。
她有点烦躁地掏出手机。
手机界面停在备忘录,抛诸脑后的导师这才进入她的视线。
事实上,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拿到导师的联系方式,一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听说有的研究生导师很凶,一大早打电话不合适吧?不然直接等他来星城讲座去找他?但是人家要是提前有约了怎么办?
许幸纠结了一路。
到公司,许幸照常打卡,同事们也照常跟她打招呼。
许幸看大家都没什么异样,暗自庆幸地想:一大早发的消息,大家应该都没看到。
她舒了口气,又在桌面上找到自己钥匙,赶忙收到包里。
这时,背后突然有人喊她:“小幸?”
许幸回头,见是小周老师,正要和她打招呼,小周老师却一脸奇怪。
许幸心里突然又忐忑起来了,她该不会看到自己发在群里的消息了吧。
许幸正想解释,小周老师已经上前,问:“你今天不是轮休吗?怎么来上班了?”
“……”
许幸脸色一僵。
轮休?对,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还记得今天轮休的。
天,她怎么来上班了?
脑海里回想起康沉那一句,“你头发油了,洗个头再去上班。”
被这个杀千刀的给带偏了:)
第25章 娇娇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天在悄悄走近,这几天许幸都没什么精神,不上课的时候总是趴在办公桌上躲懒,有点浑噩。
小周老师见状,还打趣道:“我看你这样子怎么像是怀了啊?整天懒洋洋的。”
苏苏老师和小芳老师刚巧过来找她俩吃饭,一听小周老师这话,就颇有兴致加入话题,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煞有其事:
“是啊,小幸,上次你不是说你未来婆婆急着抱孙子嘛,真中标了啊?”
“你男朋友可真帅!哎,这事你和他说了没有啊,有没有去医院做检查?”
“怀孕可是头等大事,尤其前几个月真的要特别小心。我有个朋友就是个心大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怀了孕,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一堆,还吃了药,最后只能流了。”
……
许幸无语,她还是个处呢,孩子从哪儿来,嘴巴里蹦出来啊。
眼见她们三句盖章,五句定男女,她忙打断,“没怀没怀,这不是天气热起来了嘛,就是有点困。”
说着,她又岔开话题,“对了,今天下午休息,你们中午是回家吃饭还是去哪儿?”
几人果然被她带偏,苏苏老师想起来找许幸的目的,道:“我俩就是想找你和周周一起去吃饭呢,好不容易休半天,今天中午怎么也要吃点好的吧。”
一听到吃,小周老师也来了劲,忙问:“吃什么吃什么,最近有什么新店没?”
“我记得有家茶餐厅评价还挺不错的。”小芳老师边说边看手机,忽而皱眉,“奇怪,这家茶餐厅不能团购了……评价说……特意打车过去,但是最近在停业整顿?”
许幸本来没怎么在意,可无意一瞥小芳老师的手机,却愣了愣。
缘聚?
这不是前几天她和康沉去的那家店吗?后来她还在APP上投诉了,可APP那边回应得很官方,看着就不像会处理的样子。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就停业整顿了。
许幸暗暗觉得惊奇。
见这家已经停业,苏苏老师提起另外一家私房菜馆,说是在星城师大附近,味道不错,问她们去不去。
小周老师忙点头,“好啊好啊,你们下午有没有事,我们还可以在师大附近逛一逛,好久没去那边了。”
许幸:“我下午正好要去一趟星城师大,吃饭可以,但是逛街就不行了。”
郑杨的讲座就在星城师大,时间是今天下午,她早就打算要去。
正巧遇上写字楼全楼维修,今天下午不上班,倒是省了请假。
这两天她其实很犹豫,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郑杨打了个电话,却无人接听,最后她还是决定直接混进去听讲座。
“没事没事,你去师大,我们去逛街,晚上要是能凑一块还能一起吃个晚饭。”
几人一拍即合。
***
吃完饭,许幸看了看时间,便和她们道别,独自进了星师。
暌违校园生活已久,走进学校的时候,许幸有些恍惚。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打底T恤,外搭长款条纹衬衫,头发随意扎成低垂松散的马尾,看上去和来往的女大学生们没什么区别。
没走多远,还有小男生略带羞涩地上前问路,“学姐,请问文传院往那边走啊?”
许幸懵了下,忙摆手,“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星师的学生。”
小男生理解地点点头,道了声谢,然后去找别人了。
许幸边感叹边往前走,忽然想起,郑杨的讲座好像也是在文传院。
她回头,见小男生已经问到路,她悄咪咪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一路跟到了文传院。
要找郑杨的讲座地点并不难,文传院门口的电子屏上就滚动着红色大字:热烈欢迎雍城大学郑杨教授莅临我院讲学。
讲座的内容、时间和地点也是一目了然。
许幸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很多同学都不喜欢听讲座,因为讲座太过频繁且大多枯燥,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讲的人累好歹还有钱拿,听的人屁股都坐麻了还没落着什么好,偶尔早退被人揪住还要扣品行分。
可也没办法,为了教授们面上好看,有讲座的时候每个班都得出人,落到同学身上,大多都是先遵循自愿原则,实在凑不齐人,就开始轮学号。
许幸一边打量教学楼,一边将其与雍城师大作对比。
身边有几个女生结伴经过,抱怨道:
“天天都是讲座,还能不能行了,我片子还没剪完呢。”
“我也没剪完,运气太差了,本来今天轮不到我来,谁知道小楼生病了。”
“你不是考研想考雍大吗,这教授听说是硕导,这可是机会啊,等会儿结束了上去套套近乎,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还套近乎,我感觉没听三分钟我就能睡过去,哈哈哈哈。”
女生走得快,很快就只能听见一串笑声。
许幸也自顾自笑了声,还真是“不同的大学,同样的讲座”啊。
她也加快步伐,想早点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导师。
那天将毕业照给了康沉,她忘了要回来,其实毕业照上应该有她导师,只是她看照片的时候,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自己还有方萝身上,完全忽略了其他人,所以至今对导师也毫无印象。
***
讲座在报告厅举行,许幸和其他人一样,都习惯性地从后门进入。
后排到处都是学生在找座位,堵成一团。其实位置也不是没有,可大多都是落单的座位,大家结伴,不想分开。
这倒便宜了许幸,她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最后一排靠过道的空位,于是便问旁边男同学,“你好,请问这儿有人坐吗?”
男同学抬头看她一眼,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许幸压根没和人对视,见人把桌面上的资料拿开,便默认是没人坐,垂着头卸下包包,顺便道谢。
坐下后她看还有五分钟,郑杨也没来,便百无聊赖地开始玩手机。只是旁边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盯着她,她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她偏头看过去,对上那张脸,有片刻怔楞。
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过帅的人眉眼总有相似,只有丑的人才丑得千奇百怪。
许幸很快回神,问:“同学……有事吗?”
男生紧抿着唇,没应声,仍然盯着她。
她心里有点毛毛的,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换个座位。
正在这时,铃声响起,许幸望向门口,还是没见有人进来,可旁边那男生却忽然起身,绕过座位,直直走上讲台。
……???
什么情况?
“大家好,我是郑杨。”
他的声音清朗,自我介绍从麦克风中传出,台下一片哗然。
许幸不用听都知道大家在讨论什么,因为她心里也在想:卧槽!这么年轻的教授!他就是郑杨?!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刚刚会一直看自己了。
讲座开始,许幸目不转睛地盯着郑杨,可郑杨却没再刻意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之前他坐在下面,许幸先入为主以为他是学生,也许是大四毕业生,又或者是研究生,可现在他在台上侃侃而谈,倒确实有几分教授的自信与成熟。
许幸暗暗猜想,看外表,他好像也就二十五六岁,但能当上教授,绝对不止这个年纪,往上估算估算,实际年龄应该是三十出头。
在讲资历的学术圈子里,这么年轻能爬到教授的位置,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可他一开口,也的确证明他这人有两把刷子。
两个半小时的讲座里,许幸思绪始终无法平静。
中途休息的时候,她想去前面找郑杨,可前排的女生们行动更为迅速,没一会儿就包围了讲台问东问西。
熬完一整堂讲座,仍有不少同学上前讨教,许幸耐心等着,问吧问吧,反正你们不会比我更闲。
她把玩着手机,百无聊赖地等了会儿。
见人散得差不多,她往前走。
可半路突然又杀出个程咬金。
这程咬金她不陌生,是她高二高三时候的同班同学,汪娇娇。
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卓小晴,许幸会毫不犹豫说出“又蠢又毒”,形容汪娇娇的话,那她得用另外四个字了——杠精本精。
换成时下流行的一个词,汪娇娇的行为应该叫做ky。
活了二十多年,许幸发誓,不会有比汪娇娇更ky的人了,不分场合不分对手专业抬杠一百年,绝对是杠精转世,那会儿在班上也是人憎狗嫌。
许幸暂时还没想明白汪娇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见她穿一身波西米亚风长裙,七寸高跟走起路来也算得上是摇曳生姿,她一撩长发,停在郑杨面前,颇为娇嗔地将手里那捧花递出去。
郑杨竟然也温和地接了,不知说了什么,汪娇娇笑得很是甜蜜。
许幸觉得这画面怪惊悚的,整个人停在过道上,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还是郑杨先看到她,汪娇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起先没反应,不过片刻,就惊呼道:“许幸?你不是坐牢去了吗?”
“……”
娇娇姐这秉性真是多年不改,一上来就问坐牢,她还真是瞬间丧失了装逼能力。
第26章 低气压
许幸抬手挽了下碎发,正想说话,却又一顿——
汪娇娇怎么知道她坐牢?
她记得汪娇娇是艺术生,学钢琴的,高考考去了兰市。
按理说高考一别,南北两方,很多人都会在记忆里慢慢褪色而后退场,
可汪娇娇不同,上大学那会儿是朋友圈活跃大户,一天十条都算少,而且每发朋友圈必配自拍,许幸想忘都难。
不过,她的大学同学乃至部分研究生同学都不知道她坐牢,汪娇娇她……
许幸目光移向郑杨。
突然接收到许幸锐利的打量,郑杨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