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瞥他一眼,起身收书,顺便扔下“神经”两个字。
声音很淡。
陆星延没反驳,唇角往上挑,半靠着墙,手里转笔,目光一路追随着她,就那么目送她和室友离开教室
李乘帆自从上次晚自习的时候听了赵朗铭那大胆的猜测,就对陆星延和沈星若更留心了些。
前几天陆星延把一杯草莓牛奶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和琼脂玉露没什么区别,这会又看着沈星若的背影笑得一脸荡漾。
李乘帆觉得很实锤了。
他搭着书包肩带,又拍拍陆星延肩膀,“延哥,别笑了,你女神走了。”
陆星延抬眼睇他,还真是一秒收笑。
李乘帆又忍不住问“哎延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抖倾向什么的……你怎么会喜欢沈星若?”
“你放什么狗屁,谁说我喜欢她,你给我滚远点。”
“还说不是,沈星若骂你你还笑,我就说一句你又是问候我妈又是狗屁的……”
陆星延冷眼睇他,“你再叨逼叨逼,我还能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回到寝室,沈星若洗漱完,就给陆星延看试卷。
她找了找,发现自己试卷忘了带回来。
好在刚做过一遍,印象还比较深刻,她看出错误,就直接用铅笔在旁边写了解题步骤。
曾桂玉讲课和个油炸小辣椒似的,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没有梁栋一半细致,阮雯这两天都和她说了好几次,说曾桂玉的讲课方式太难适应了。
班上很多同学都跟不上,那以陆星延的理解能力,估计曾桂玉讲到第十题他还在想第一题。
给陆星延改完试卷,刚好熄灯。
沈星若收拾好书包,活动活动脖颈,就直接上床睡觉了
许是入夏,这一周天都晴朗,周四更是个大晴天。
沈星若睡到踩点到校,阳光暖洋洋的,于是她早自习又竖着书,悄咪咪地眯了半个小时。
上到数学课,沈星若才精神些。
曾桂玉让大家把试卷都拿出来摆在桌上,她要下位检查。
沈星若把自己的试卷塞给陆星延,又从书包里翻找他的试卷。
她昨晚只带了英语书回寝。
她记得很清楚,陆星延的试卷写完,她原路夹回英语书,然后放进了书包。
因为刚好熄灯,她特地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所以记得很清楚。
可这会儿,陆星延的试卷不见了
他们这一周刚好换到第一大组的第三排。
曾桂玉很快就检查到了他们桌。
曾桂玉扫了眼陆星延的试卷,又审视着沈星若,问“沈星若,你的试卷呢?”
——不见了。
沈星若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目光扫到李听那的时候,李听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对上她冷漠的视线,李听一时没收得住,瞬间慌神。
就在这时,陆星延将试卷往沈星若桌上一推,“老师,这是沈星若的,我没写。”
第四十一章
曾桂玉顺着陆星延的话音望过去, 然后拿起桌上的试卷看了看。
——字迹工整清秀,确实比较像女孩子的字。
即便不是沈星若的,那也不是陆星延这混世魔王能写出来的。
陆星延的字她可太有印象了,这也就是数学, 丑就丑点儿,勉强能看清数字,也不知道其他科老师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瞥了眼陆星延,目光又落回沈星若身上,问“到底怎么回事?”
见陆星延想说话,曾桂玉又肃声堵上一句,“我没问你, 我在问沈星若!”
沈星若本来已经想到了让曾桂玉没法找麻烦的说辞。
被陆星延这么横插一杠,自以为英雄救美地大包大揽一番, 她脑袋空白了两秒,一时也没想出更好的说法, 不得不据实交代道“曾老师,不是这样的,陆星延写了试卷。”
“昨晚他写完试卷,想让我帮他看一下,当时刚好晚自习下课,我就把他的试卷带回了寝室。”
“我自己的早就写完了,就是这张。”她望了眼曾桂玉手里的试卷, “然后我昨晚帮陆星延看完试卷,原路夹回了英语书。但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过来,试卷不见了。”
怕曾桂玉误会沈星若和陆星延其中有一个没写试卷,前座何思越也突然接话,帮腔道“曾老师,昨晚我还和沈星若讨论过最后一题,当时她的确写完了,而且陆星延当时也是在写数学试卷的。”
何思越都说话了,其他几个昨晚来问过沈星若问题的同学也在底下“是啊是啊”,帮沈星若说话。
曾桂玉在教室内环扫一圈,复而看向沈星若,语气平静,“所以你写了试卷,陆星延也写了试卷,只是你把陆星延的试卷带回寝室,弄丢了——是这么回事。”
没等沈星若作出反应,曾桂玉的声音忽然高了八个度,训斥道“你是老师吗?要你帮他看?我今天是不是说过要讲这张试卷?你是觉得自己比我讲得好还是怎么回事?考了两回数学满分就觉得自己能教人了,不用老师来教了是,你这么厉害怎么也没见你去学理!”
曾桂玉觉得自己的教学水平被挑战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发作疯狂diss了一通沈星若。
diss完好一会,一班同学还都挺懵逼的。
她一个教数学的还挺能扯大旗啊。
她大约是觉得不尽兴,围绕这事又发表了一通高见,总之就好像没啥道理但也被她说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教室内死寂了好一会,她的斥责回荡在空旷的教室内,还留有余音。
吃瓜小鸡仔全体噤声,不敢说话,只能用同情的目光,悄悄看向沈星若。
可沈星若突然被训了一顿,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的,神色并没有很难看。
等曾桂玉尽完兴,没话说了,沈星若忽然站了起来。
她站得很直,面向曾桂玉,说“曾老师,您也许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数学老师,但陆星延同学基础比较差,跟不上您的讲课速度,作为他的同桌,我帮他看看试卷,我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说给校长听,校长大概也只会觉得我乐于助人而不是好为人师。”
“再者,文理平等,本来就没有高低之分,我学文科只能说是我个人的选择,并不代表我理科不好。在座学文的同学没有比学理的同学差,同理,您作为文科数学老师,也没有比理科数学老师差,不是吗?”
她的声音和她的外形一样,也是偏清冷挂的,像含了冰片,回荡在教室里,存在感极强。
缓了几秒,一班同学才反应过来——
oc!沈星若怼了曾桂玉!!!
大家都惊呆了!
安静片刻,再也忍不住,窸窸窣窣低声讨论起来。
曾桂玉教书这么多年,敢怼老师的学生不是没见过,可敢怼老师的模范生,这可真是第一回见。
她也不是王有福那种教政治的大话套话一箩筐,懵了好一会,愣是没憋出半句话。
就在这时,陆星延还十分配合地发出了攻击二连,“曾老师,我是真听不懂您讲题目。”
“您知道,梁老师讲题就是那种很细致的,一个步骤能讲三遍,还时不时给我们举举板栗,不是,举举例子。我不是说您讲得不好啊,是我不好,我跟不上。”
一班同学忍了大半周了,听到陆星延说“跟不上”这个问题,也开始附和着说
“对啊,曾老师,您讲得太快了。”
“我也跟不上。”
“对,曾老师您能不能不要跳题讲,有些题目我们是真的不会……”
一时间,一班教室如小鸡仔养殖场,小鸡仔们叽叽喳喳,纷纷抱怨曾桂玉这个代班投食者给他们投劣质鸡食。
曾桂玉眉心突突起跳,脸色沉得能往下滴黑水。
她走回讲台,拿着大三角板重重地拍了几下黑板。
“嘭嘭嘭!”
“还有完没完你们!吵什么吵!”
台下稍稍安静。
曾桂玉“你们班是怎么回事?这都什么学习态度!你们以为我愿意分出精力来代课吗?没有听懂就当场问!实在不行下课问!实在不行就问知道的同学!”?
那你还训沈星若???
曾桂玉好像也意识到了这话和之前自己说的有些自相矛盾,想要改口又来不及。
台下已经有同学憋不住,低声发笑。
她脸上挂不住,扔下三角板开始赌气,“既然你们觉得我教得不好,那你们就去找有本事的教!我从来就没见过你们这么差的学生!”
说完,她就气冲冲地离开了教室
曾桂玉离开后,班上一时哗然。
何思越适时站起来稳住班上同学,“大家安静,先自习一下,我去找王老师。”
何思越反应还算快,可他赶到王有福办公室时,曾桂玉已经开启了告状精模式,对着王有福把一班同学批得体无完肤。
陆星延沈星若还有他何思越,都被单独拎出来diss了一遍。
——他被diss的理由是,他帮沈星若和陆星延说的那句话算是中途插话,说他身为班长还不尊重老师什么的。
陆星延可能是骂了也白费力气,曾桂玉没怎么说,主要还是集中火力炮轰沈星若和一班同学。
“……沈星若那小姑娘可不得了啊,一整个班的同学都帮着她说话,我又没把她怎么着,我就说两句还被她呛了一顿,你们班同学还一副我犯了死罪的态度!不是我说你们班怎么回事啊王有福!这一个个的放革|命时期那都是反|动派!她沈星若左一句文理平等右一句个人选择的,我都被她绕蒙圈了!她那么能怎么没见她考省状元呢!”
王有福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捧着保温杯,时不时还啜一小口。
听她发完脾气,他悠悠地来了句,“这不还没高考吗,那没准还真考了省状元是,你气什么,你不也挺能的,还一直教文科班,也没见你当个年级组长。”
“王有福你是存心想跟我吵架是你!”
“我跟你有什么好吵的,桂玉啊,你冷静点。”王有福揭开保温杯,将杯口往曾桂玉那斜了斜,“菊花茶,你要不要泡一杯?清热败火最好不过了,这菊花还是我前几年带的一个学生给我寄来的,这正宗的……”
“王有福!!!”
“行行行你别嚷嚷,我年纪大了等下被你嚷出个好歹。”王有福伸手,做打止状,“我去叫那个沈星若,陆星延,还有何思越,来问问情况。”
王有福嘴里这么说着,行动还是慢慢悠悠的。
他盖好保温杯,然后扶着桌子起身,还“哎哟”一声,嘴里碎碎念着“这位置阳光真好一点都不想动”什么的。
曾桂玉看他这戏精样儿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何思越在门口忍了忍笑,又恢复正经状,清嗓敲门,“王老师。”
王有福一见他,可好,“正好找你呢,何思越,你去班上,把那个陆星延和沈星若叫过来,我问问情况,怎么回事你们,把曾老师气成这样。”
何思越点头,应了声,“好的。”
何思越去找王有福的这个过程中,一班同学并未安静下来,大家说得起劲,有人在八卦曾桂玉以前的事,还有人在猜曾桂玉肯定去找王有福告状了。
身为事件焦点的沈星若和陆星延两人倒不紧张。
沈星若在曾桂玉走后就坐下了,还打开了瓶牛奶,陆星延则是从头到尾都没站起来过。
沈星若一直没说话,陆星延拿笔敲她脑袋,“怎么,生气了?”
“……”
她是挺生气的,但暂时还不能怎样,因为王有福等下应该会来叫人去办公室,所以她这会才要喝点牛奶压压情绪。
陆星延又说“你是不是傻,跟她解释个什么劲,就说是我没写那她也不能拿我怎样。”
“……”
“你快闭嘴。”
陆星延以为她是面子薄,这会被骂了情绪还有点缓不过来,于是又拍了拍她脑袋,“行了,多大点事,等下王有福要来找人问话,你也别犟,少说两句,我来说就行了,好?你最后就敷衍声对不起什么的……”
“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沈星若睇他,“国家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平时口号喊得响亮关键时刻就认怂的人拖后腿,所以才会走在发展中的路上。”?
“不是,你这孔雀头颅还挺高贵……”
“就是高贵。”
两人没说几句,何思越就回来,叫两人一起去办公室了。
王有福当然也不会怎么他们,问了下事情经过,又象征性地批评两句,然后罚抄几遍政治提纲,就放人回去了。
曾桂玉一直冷眼在办公室瞧着,听到王有福说“不管怎样,顶撞老师是不对的”,她还以为王有福刚开了个头,没成想他下面就来了句“好了,你们回去,每人抄三遍政治提纲。”???
等人走了她才回神,“王有福,这就完了?”
王有福“这不都批评了,你还想怎样,我听着也没做错什么,这不是维护你作为老师的尊严,我才叫人抄三遍政治提纲吗?”
曾桂玉“不是,我数学课犯的事怎么抄你那政治提纲???”
王有福“不然呢,抄数学公式?那感情好,数学公式字数少多了。”
没等曾桂玉说话他又补充,“不是我说,桂玉啊,你也四十多的人了,别成天和只斗鸡似的,跟这些小孩置什么气。”
“多大点事,两人都写了试卷,只不过是有一张不见了,你瞧瞧你整得这兴师动众的。”
“哎你是不是因为沈星若考了两回年级第一,还有上次你维护你班上那小姑娘被沈星若顶撞了句,心里一直过不去啊。你说说都多少岁的人了,还是老师呢,那出个年级第一不就是两千块奖金嘛,大不了下次沈星若考第一,我请你吃个饭。”
曾桂玉觉得再在他办公室留下去迟早得气绝身亡,她摆了摆手,不跟他说了,作势往外走。
但王有福说起来就停不下那张嘴,她走到门口还听王有福在说,“我们做老师的,那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就是大气……”
她现在是有蛮大的气
从王有福的办公室出来,沈星若走在中间,陆星延和何思越走在两边,都以各自的方式安慰着她。
何思越安慰完还说“政治提纲你没空抄的话,我帮你。”
陆星延笑了声,一眼扫过去,声音漫不经心,“班长这么好心,不然帮我也抄抄?”
“你的字王老师应该能认出来的。”
何思越滴水不漏。
沈星若被他们两人吵得烦,按了下太阳穴,加快步子,“行了,你们两个都别抄。”
走到教室门口,她还回头警告了声,“谁都不许抄。”
陆星延被沈星若虐了这么久,也算对她有些了解。
他感觉,这事没完
上午沈星若没再做什么。
挨到放学,她倒走得很快。
李听一直注意着沈星若的动向,她忐忑了一整个上午,中午也没胃口,随便吃了点就回寝室了。
她回寝的时候,沈星若正从寝室出来。
沈星若什么都没说,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就下了楼梯。
可李听莫名地觉得心安了些。
——沈星若很有可能知道是她做的了,但就像翟嘉静说的,没有证据,她也不能拿她怎样。
午休的两个小时,沈星若没再回寝。
李听想起今天沈星若被批评的样子就觉得很爽,连睡觉都做了个好梦。
下午她和翟嘉静石沁一起去的学校,石沁还在担心,沈星若没回来睡午觉,是因为今天被批评了心情不好。
李听冷嘲热讽道“要我说她也是挺嚣张的,明明就是自己做错了事还一副自己很有道理的样子……”
她一路说进教室,下意识往沈星若座位瞥一眼,发现沈星若已经来了,她这才默默噤声。
沈星若见人来了,轻轻拍了下何思越,问他要了个练习本。
然后又拿笔戳了戳陆星延,问他要本子。
陆星延在睡觉,随手将书包都拎给了她,“要什么自己拿。”
“……”
“一天能睡十八个小时和猪有什么区别。”
陆星延没听清她说什么,换了个边继续睡。
沈星若也懒得说他,找到空白的练习本,就起身了。
这会李听正坐下,准备跟前座的孟锋说笑,忽地沈星若走到她座位前,将三个练习本摔到她桌上,神色冷淡命令道“十二遍政治提纲,一个字都不准少,给我抄。”
第四十二章
李听懵了。
这会已经到班上的同学发现动静, 也都望了过去。
石沁和李听同桌,见沈星若这样,第一反应就是——“李听你又干了什么?”
李听脑袋一片空白,大概知道沈星若是为了试卷的事情过来的。
可她要命地发现, 脑海中脑补过的“气势汹汹占据道德制高点怼回去”的能力并不存在。
鼓起勇气酝酿半晌,她问“证…证据呢?”
石沁?
一班小鸡仔???
印象中沈星若刚刚过来摔本子,是让她抄十二遍政治提纲。
正常情况难道不是问“你干什么”、“你神经病”这一类的吗……?
李听满脑子都在幻想怼她证据的事情,脱口而出完,才发现自己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于是又赶紧装傻找补,“沈星若,你……你干什么?”
沈星若声音平静, “看来你是很需要我当着班上同学帮你回忆一遍。”
她继续说“你问证据,今天中午我去宿舍保卫室查了监控, 早上七点过十分你出寝室,特意绕道男寝后面没什么人地方撕了我的试卷。”
“哦不对, 你撕的是陆星延的试卷。”
“李听,想做坏事你也多转转脑子,寝室区和学校里面多的是摄像头死角区域,你竟然沿着一路摄像头绕到男寝后面,还找了个没什么人用的垃圾桶撕试卷,是生怕垃圾清理得太快,我会找不到证据吗?”
她从摔下的那三个练习本里拿出自己的练习本, 然后将夹在其中的试卷碎片拿出来,从李听脑袋上洒下去。
“沈星若你干什么!你疯了!!!”
李听捂着鼻子往后退, 还放声尖叫。
“我今天因为你去翻垃圾桶,没往你身上罩一个垃圾桶,让你感同身受一下,已经是看在你是个女生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沈星若重新将拿起来的本子摔回桌面,“现在就给我抄,我的,陆星延的,何思越的,每个本子抄三遍,你再自己找个本子抄三遍,然后拿去王老师办公室解释。”
李听脸色发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翟嘉静在远处看。
看到这,心里已对结果了然。
她攥紧手心,复而松开,低着头抽出本书翻来翻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班上其他同学因这场好戏,集体陷入愣怔。
李乘帆本来戴着耳机打游戏,听到女生吵架,他摘下一边耳机望过去,也望懵了。
直到耳机里传来一声“defeat”,他才回神,喃喃一句,“我操,沈星若太刚了……”
大家陆陆续续缓过劲,前后联系起来,慢慢理清了头绪——
所以,今天上午试卷的事,是李听偷了沈星若……啊不,偷了陆星延的试卷,然后她误以为是沈星若的,撕掉了。
有人小声问“李听疯了,她干嘛这样。”
“这还用说,肯定是嫉妒沈星若啊,和沈星若一个寝室,沈星若处处比她强,你自己感受一下。”
陆星延早就被沈纪检委的训话整清醒了。
刚醒的时候,其实他还有点迷糊,下意识以为沈星若在训他。
这会儿他有一搭没一搭嚼着口香糖,靠在座位里远远欣赏白孔雀课堂开课,觉得非常有意思。
对比李听这课堂教育,他忽然发现,沈老师对他这位终生制的学员,其实还挺客气的
班上因为沈星若的突然发作一时议论纷纷。
还没到上课时间,有其他同学路过他们班,也在门口看热闹。
李听被人指指点点着,从没觉得这么耻辱过。
她脸色白了会,又变红,心里慌得不行,抽抽了两下,就很想哭。
见她又要哭着卖惨,陆星延从笔袋里随手抽了支笔扔过去。
他没往李听身上扔,就看准了扔在她桌上,然后懒洋洋说了句,“撕我试卷,你很有种啊。”
这下,李听连哭都不敢了。
直到沈星若走开,李听脑子里还和一团浆糊似的,搞不懂为什么实际应对起来,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不过她知道,这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害怕陆星延。
毕竟沈星若来的时候,她心态就已经被搞崩了。
这会她是真的有点理解二班那个杨芳为什么会那么怂了。
——沈星若战斗力爆表,简直就不是个女的。
李听有两个一起碎嘴的要好小姐妹,她们来教室比较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李听无声地哭着,哭到眼睛都肿了,还死活不肯说话,她们只好去问孟锋。
可今天的事,勾起了孟锋家长会那天被双星组合支配的恐惧。
他神色勉强,也没兴趣八卦,就简单说“她得罪了沈星若,好像是试卷的事。”
小姐妹一听,看了眼沈星若。
当然,她们是不敢去找沈星若麻烦的。
但她们可以去告诉陈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