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赐直接愣在当场。
苏画龄冷笑一声从一隅走出来,谢天赐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再看他穿着一身恶鬼的装扮,想必早已潜入“死亡舞会”。
苏画龄走到谢天赐面前,说:“我以为我能阻止,看来我太天真了。”说完走进舞厅,来到尸体前伸手拿起章明慈左手看了一眼手背,有两道血痕,且还在滴血。谢天赐低头看了一眼,血痕的形状呈逆十字,这使得他有点惊讶:“这不是那个连环杀手的标志吗?”
“不错,逆十字杀手,我追查他快两年了。”苏画龄有点落寞地说。
“这个连环杀手不是有一段时间没作案了吗?”谢天赐问。
苏画龄冷笑道:“逆十字杀手,作案手法诡异,擅长各种暗杀、毒杀,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之时会在死者左手手背刻上逆十字图案,这是一个很有特色与个性的杀手。两年来,银行家崔思久、报人陶究苏、青帮堂主杜老五、大学教授马文典等一干人,足足三十七人,均离奇死于他手下。章明慈死得悄无声息,身软如泥,毫无外伤,如同猝死,十足的逆十字风格。”
“我听你说过,逆十字杀手杀人从不会当场下手,而是提前杀人,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个章明慈想必早就被逆十字杀手给盯上了,吃下逆十字杀手为他准备的毒药。这个杀手不简单呢,只是这跟血菩萨有何关系?”谢天赐不解地说。
苏画龄长叹一声:“老谢,逆十字杀手与血菩萨有何关系,我会查一查。看你这么倒霉,屋漏偏逢连阴雨,只怕你要有血光之灾呀!近来出行,小心点吧!”
“你何时鼓捣算命这玩意?”谢天赐觉得好笑,但他认为苏画龄说得很有道理,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死亡既然已经开始,只怕就不会那么快结束。
“我是为你好,算了,不说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苏画龄说完转身而去。
望着苏画龄扬长而去的背影,谢天赐深深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血案不断,麻烦不止,他也只能靠苏画龄这位老朋友了。
百乐门门口,电影大亨季世林的儿子季自成搂着一个穿绣花旗袍的女人趔趄着走出来,女人嘴里唠唠叨叨,埋怨不断,只怪季自成喝得太多了。出来后,他还不忘扶着女人当街吐了一番。吐完之后,他找到季家的车子,指着车子叫女人扶他过去。来到车子前,他掏出钥匙毛躁地将车门打开,发现车内居然坐着一个装扮妖媚、浓妆艳丽的漂亮女人。他冲车内女人呵呵一笑,扶着他的女人来气了,骂道:“原来已经有了一只小狐狸,你个浑蛋,死一边去吧!老娘也不是没人要。”她把季自成推在车子上,气愤地跑了。季自成招手想叫回,车里淡定坐着的灵妖语笑道:“怎么?舍不得她?我比不上她吗?那女人长得不咋样,季公子口味真重。”
季自成瞄着灵妖语,觉得这女人称得上国色天香,这是遇仙女了。他这下更乐了,兴致勃勃地钻进车内。上车之后,又是一番呕吐,灵妖语笑道:“喝了不少吧?”
季自成乐呵呵地说:“哪里哪里?我还能再来两瓶。”
“行,咱们回家再喝。”灵妖语一边说一边发动车子。
载着季自成来到一条幽黑小巷子,灵妖语把车停下。下车后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季自成左看右看,四周黑漆漆一片,立马笑道:“小骚货,这么猴急,不过,我得先撒泡尿,再把事儿给办了。”他刚想转身下车,灵妖语一把拉回:“别急,咱们先办事。”季自成笑得更猥琐了,捏了一下灵妖语的脸蛋说:“傻瓜,等我撒了尿,回来一定会让你快活。”
“我先让你快活一把!”灵妖语掏出一把小刀,锋利无比,看着寒心。灵妖语话音未落,小刀已插进了季自成的左大腿,疼得他哇哇大叫,憋着的尿也哗啦流出……
灵妖语目露凶光,季自成哆嗦着说:“姐姐,你这是劫财还是劫色?”
灵妖语笑道:“你说呢?”手里使了一下劲,小刀又进去一点,血水染红了季自成的大腿,他吓得哭了,连声哀求。将季自成折磨了一番后,灵妖语问道:“认识绿绮吗?”
季自成急忙点头,灵妖语继续问:“她死了,是你干的吗?”
季自成急忙摇头,灵妖语问:“你不是她未婚夫吗?”
季自成哆哆嗦嗦地说:“我们……我们不过是……不过是逢场作戏。”灵妖语又拧了一下小刀,季自成惨叫道:“行,行,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灵妖语这才将刀子取出。
季自成说:“她死掉的前一天晚上,我们确实在一起,她好像很不开心。我第一次看到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感到很奇怪,再三逼问,她才跟我说她就要死了,说什么红莲业火,熊熊其身,凤凰泣血,菩萨断喉,像是在念咒语,吓死我了。我那时候还不相信她会死,之后看到报纸说她被杀,我才想起来她那天那么诡异是有原因的。”
“啥原因?”
“中邪了呗!她肯定是鬼上身了,说真的,这个小女人还不错,会哄人,也会体贴人,我为了娶她还跟家里闹翻了,谁知道她鬼上身,就连我也差点……”季自成没有说完,灵妖语已一拳将其打晕。走出季自成的车子,看着茫茫夜色,心想,绿绮死之前到底遇着什么事情呢?她与“血菩萨”有关联吗?为何她会说出关于“血菩萨”的诅咒?
艾心刚想躺下来睡一会儿,化验室外面突然吵了起来,吵得她脑袋发胀,她想站起来骂人,这时一个身影闯了进来。小小君跑进来一脸无辜地说:“姐,我没有拦住他。”看到是谢天赐闯入,艾心挥挥手叫小小君先出去。谢天赐走到艾心面前,他气色不大好,本想当着艾心的面发飙,但看到艾心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心头怒气突然没了,咽了咽口水说:“我也懒得和你废话,长话短说,我舞厅里的尸体到底怎么回事?”昨晚他彻夜未眠,心想着总不能老靠苏画龄,既然知道凶手的绰号,为何不亲自去查探真相呢?
“为什么要问我?”艾心知道谢天赐是为了这事来找她,她困得要死,根本不想解释,趴在桌子上就快要睡着了。谢天赐看她回答得没点力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艾心顿时回魂,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死者叫章明慈,三十二岁,男性,死状全身松软如同烂泥巴,死因是因为被注射了一种叫‘软骨香’的药品,这种药品属于禁药,一般人找不到的,也许黑市上能买到。至于他为什么会死在你的舞厅里面,小妹我不知道。噢,其实他也并不是当场死亡,有人趁你们玩得正高兴把他给搬到舞厅,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将近十二个小时。”谢天赐听完之后并不是很满意,顿了顿,眼看艾心又要趴下,急问道:“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舞厅会有人死亡?”
艾心伸伸懒腰说:“我说你好烦啊!我为什么知道关你什么事?如果我说我是猜的,你会相信吗?”谢天赐知道她在敷衍,但又能怎么样?盯着艾心,想再问什么,艾心却突然拉开桌子的抽屉,拿出两支发簪,一支银色,一支翡翠色,然后同时插在乱糟糟的头发上问谢天赐:“好不好看?”
“丑死了。”谢天赐看都不看一眼说道。
艾心把翡翠色的拿掉,又问:“这样子好看吗?”
“你这丑八怪的模样,戴什么都不好看。”谢天赐气坏了。
艾心把银色的摘下来戴上翡翠色的,又问:“这样子应该还不错。”
“你存心要气死我吗?”谢天赐怒道。
“你不觉得可爱啊!看来咱们俩不是一路人。”艾心收起发簪趴在桌子上又睡过去。谢天赐怒不可遏,想再一次叫醒艾心。小小君走进来挡住他说:“谢老板,你别生气,我姐就是这样子,她白天总得好好睡上一觉。”谢天赐咬着牙,黑着脸,小小君又说:“外面有人找你,好像是你弟弟。”谢天赐这才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跟着小小君来到研究所外面。
在法医研究所门口等着的谢天成看到谢天赐出来,招手喊道:“大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谢天赐一言难尽,问他怎么找到这里来。谢天成说:“小妹回来那么久了,你居然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提起谢祺祥,谢天赐总算想起来了,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家都忘记回去,弟弟妹妹总算是按捺不住了。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最后答应晚上回去吃饭,谢天成也没有再说什么。
午夜时分,街道上开始变得冷清起来,闷热的天气令人变得莫名烦躁。一条黑暗的小巷子内,一个风骚妩媚的女人和几个男人正靠着墙壁站着。他们嘴里抽着大烟,一个个欲仙欲死,好不快活。抽完大烟,几个男人围着女人尽情调戏,你摸我抓,女人笑嘻嘻地推挡着。几人玩得正欢心,一个影子慢慢靠近他们,影子越来越清晰,其中一个男人发觉,骂了一句:“谁?快给老子滚出来,扫了老子的兴,不想活了吗?”缓缓而出的灵妖语现身,跨着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嗒嗒嗒走近他们。她今晚穿着一件短袖低领大红色旗袍,梳着高高的发髻,脸上画着浓妆,美不可言。
见到如此妖娆动人的灵妖语,男人们声音变得和气不少,其中一个温声笑道:“哟!原来是个美人儿,这下可好了,咱们兄弟人多,女人只有一个,还担心不够分。”他说完,那伙人无一不哈哈大笑。灵妖语表情冷淡,走到几个人面前,僵着的脸朝女人看去,仔细地看了看那个落魄的女人,然后满意地笑了笑。那几个流氓相貌的男人笑嘻嘻地上来把灵妖语围起来,她不为所动,而是对那女人说:“你叫红莲?”女人不解地看着灵妖语,心想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女人知道事情不对,立马教唆身边的几个男人说:“包爷,你们几个怎么了?平时对老娘毛手毛脚一个个急得像个猴子,现在人家主动送上门来,一个个怎么都傻了?”
几个男人被那女人一说,脸上挂不住,一个个饿虎扑食般往灵妖语身上扑来,色心一起,一拥而上,哪知灵妖语一个裙底莲花开,一招连环踢便将这几个大汉踢倒在地。连环脚,脚脚击中要害,疼得这些男人哇哇大哭,根本直不起身板来。女人看到灵妖语是个厉害角色,转身就跑。
灵妖语哪里给她逃跑的机会,看她拐进一条黑巷子里,拔腿追上去。进入巷子,女人才发现是一条死巷,无路可走,最后被灵妖语逼进一个角落。灵妖语挡住女人去路,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舒缓了一下心情。女人突然笑了几声,说道:“给我来一根。”灵妖语把整包烟都扔给她,女人哆嗦着掏出一根点燃。灵妖语没说话,两人吸着烟,最终女人发话了:“你怎么认识的我?”
“你认识东方舞厅的绿绮吗?”灵妖语问。
女人点点头,灵妖语冷笑道:“看来你就是红莲,总算是找到你了。”
“绿绮?”红莲算是明白过来,“关于绿绮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都没问你什么,你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总之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红莲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说辞。灵妖语呵呵一笑,伸手把红莲脸上的乱发拨开,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说:“你也算风光过,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一个有机会嫁入豪门的舞女沦落成街头女,你甘心吗?”红莲冷哼一声说:“为了保命,我再怎么样都可以,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上海。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以前没有见过你,你怎么会这么关心绿绮?”
“瞧你这话,看来你知道不少东西,早点找到你就好了。至于我和绿绮什么关系,你有空去问问绿绮吧!”灵妖语说完,红莲瞪大眼睛叫道:“绿绮不是死了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相信我。”灵妖语一面笑一面将托着红莲下巴的手移到后脑勺,一把将她的脑袋摁在地上。红莲挣扎着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灵妖语把嘴上的香烟拿下来对着红莲的眼珠子晃了晃说:“怎么样?眼睛不打算要了吗?”
“不能说,我真不能说,说了我会死得更惨。”红莲吓得脸色惨白,泪水汪汪往外流。灵妖语也不再废话,将烟头直戳在红莲的脸蛋上,红莲惨叫。灵妖语把烟又放到嘴里吸了几口,说道:“蘸着美人血的烟,味道真不错。”
红莲喉咙变得沙哑,说道:“你到底是谁?”
灵妖语再次将火红的烟头移到红莲面前,红莲低声说:“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灵妖语冷冷地说:“你还想要这张漂亮小脸蛋的话,最好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红莲沉默了一会儿,吐了一口气说道:“行,我说了还不行吗?你确实没有说错,我是绿绮最好的朋友,也亲眼见到有人给绿绮下毒,本来想提醒绿绮的,但我被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绿绮毒发身亡,一切都晚了。我真心对不起绿绮,我本来可以救她一命。”她说到这里,泪眼婆娑,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告诉我凶手是谁。”灵妖语不大喜欢哭泣的女人。
“是个男人,个子不高,额头上长着一颗肉瘤,肉瘤形状奇怪无比,有点像是一尊菩萨,我记得他好像是……”红莲话还没有说完,一支冷箭倏忽飞来,一箭穿喉,红莲当场死亡。灵妖语回头看冷箭飞来的方向,一个深色的影子一闪即逝。灵妖语把手里的烟蒂捏灭,看着红莲死去的惨状,恨得咬牙切齿。

第三章 替罪羊之死

  理发店简陋而阴暗,理发店师傅老祥的死状极惨,胸口被凶手用剃刀割了不下百刀,血红一片,如同傍晚天边一团热烈如焰的火烧云。丈夫死了,老祥的女人哭得眼睛肿如鸡蛋,她或许不是因为死者而伤心,而是因为凶手而伤心。杀死老祥的人正是他的女儿花花,花花从出生开始就不正常了,是个低能儿。今早上,花花抢走父亲的剃刀突然向父亲发起攻击,孱弱多病的老人很快倒在血泊之中。花花觉得血花很好玩,很美丽,因此一刀一刀又一刀,她像是一位工匠,运用自己手中的剃刀,雕刻一朵朵绚烂的美丽血花。
死者的十根手指被截掉了,但是现场没有发现断指的存在。钟二筒正在审问受惊的凶手花花,指头去哪儿了?花花显得很害怕,呜呜哭着,嚷嚷着啥也不说。钟二筒长得有点丑,嗓门沙哑如鬼叫,或许吓到了花花。苏画龄走过去,钟二筒冷言道:“这案子与你无关吧?”
“说不准。”苏画龄笑了笑说。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钟二筒有些郁闷地说。
苏画龄只是笑笑,他温声对担惊受怕的花花说:“花花,你告诉哥哥,爹爹的指头去哪儿了?”
花花看了一眼苏画龄,过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吃了,吃到肚子里去了。”
“吃手指头?”一旁的钟二筒愕然叫道。
苏画龄苦笑一声,世界上太多悲剧了,他伸手摸了摸花花的脑袋:“谁教你的呢?”
“菩萨。”花花笑嘻嘻地说。
“菩萨?”苏画龄抬头看了一眼钟二筒,钟二筒把脸扭到一边,表示不清楚。
“我要吃手指,我要吃小手指。”花花突然暴跳起来。她疯性大发,一把抱住钟二筒将其扳倒在地,钟二筒惨叫一声,他右手中指已经被花花狠狠地咬住。花花用力过猛,钟二筒的中指流血不止,疼得他惨叫连连。一旁看着的人赶紧上前拉扯二人。苏画龄站起来,他深思着,眼前一幕,似乎没有发生。钟二筒在手下的帮助下脱险,但中指指头已经被咬断,疼得他急忙去就医。花花津津有味地咂摸着嘴,一边笑着。
苏画龄对身边一个同事说:“铐起来带回去。”同事这才给花花上手铐并带着离开。
花花的母亲彻底崩溃了,哭喊着想留下花花。
苏画龄拉了一把母亲说,“花花杀人了,你没必要这样子。”
“老祥他该死。”花花的母亲突然说了一句。
花花已经被带走。
苏画龄低头对花花母亲说:“老祥他怎么了?”
“老祥他不是人,是个禽兽,他从来就不会对花花好,花花之所以这样子都怪他,如果他能小心呵护,花花怎么会疯掉呢?老祥死了也好,花花不杀他,我也会杀掉他。”母亲恶狠狠地说。苏画龄心寒无比,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他似乎已经明白这个家庭的悲剧。他安慰了花花母亲几句后问:“花花说是菩萨教她吃指头,你知道菩萨吗?”
“菩萨?难道是……是那个额头上长肉瘤的人吗?”花花母亲突然想起来。
“额头上长肉瘤的人?”
“对,那个人很奇怪,额头上长着一个肉瘤,肉瘤的样子像一个菩萨,所以花花常叫他菩萨。那个人就住隔壁,花花她经常跑到他那边玩耍……”花花母亲还没有说完,苏画龄转身走出理发店推开隔壁家的大门。这个房子更加诡异阴暗,屋内凉幽幽的,根本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苏画龄喊了一声,屋内没有人,唯有几个简单的家具。他转身走进卧室,卧室内摆着一张红漆床,床上挂着血红色的蚊帐。他看了一眼,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他叫了一声,那人没回答。他慢步走过去,拉开红色蚊帐,一股尸臭扑鼻而来。
床上躺着一个死人,尸体已经发臭,看样子死去多时。这是一具女尸,看模样还算年轻,比较奇怪的是,死者十根手指被斩掉了八根。他想了想,找来一根棍子将盖在尸体胸口的一块白布掀掉,果然不出所料,尸体胸部绣着一只火凤凰踩着三颗骷髅头。他已然嗅到凶手的气息,那个额头上长着菩萨肉瘤的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凶手想必是同情花花,教会了花花残忍的“杀爹”手法。想想老祥的死法以及花花的说法,这个额头上长菩萨肉瘤的人未免也太变态了点。
苏画龄找人来守住现场,然而,额头上长肉瘤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晚宴很丰盛,气氛也很融洽,谢天赐却没有半点胃口,喝了两口白酒,酒入咽喉,酒味有点淡。坐在他身边的昙舞不停地给他夹菜劝他多吃点,他更郁闷了。谢圭章看到谢天赐如此,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天赐啊!饭店的事别带回家里来,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谢圭章这么说,谢天赐心情还是不能好转,两起命案连着出现,这么整下去,饭店迟早要关门。
谢天赐没有任何表示。谢天成笑道:“大哥,愁啥呢?不就是死了人嘛!我们都看报了,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别担心了。你看你忙得连家都忘记了,我越来越觉得你需要找个女人。”说着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边的妻子龙语馨。龙语馨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昙舞说:“昙舞小姐就不错,大哥你啥时候娶人家过门呢?”听到这个问题,谢天赐将端着的饭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昙舞脸红着说:“你们别胡说八道了,我和天赐之间还没有那么快。”
谢圭章这时说道:“快什么?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天赐他应该好好珍惜才对,斯琴都死掉将近十年,为了个鬼,搞得自己人模鬼样,不值得。”这话说得谢天赐有些厌烦,他看着谢圭章说:“老爹,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谢圭章喝了一口酒,说道:“行,不说你了。”
“爹,吃饭的时候你有必要戴着帽子吗?”谢祺祥指着谢圭章头上那顶褐色呢子礼帽说。谢圭章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脑门上的礼帽。他一向喜欢戴帽子,其他人早已习惯。谢祺祥突然这么问,大家纷纷望过去,使得谢圭章尴尬不已。
“老爹他习惯了,我们说说小妹吧!”龙语馨机智地把话题转到她身边的谢祺祥身上。
“说我?有啥好说的?”谢祺祥纳闷地说。
“祺祥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寻找自己的爱情了吧?”昙舞微笑着说。
“不行,小妹你千万不要嫁那么早,这么早就嫁人,谁来陪我玩?”谢天成老大不同意。提到嫁人,谢祺祥脸色通红,看着一桌子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龙语馨接着说:“祺祥你在巴黎没有认识什么帅哥美男吗?我还以为你会带个满口叽里呱啦的洋女婿给老爹。”这话可把刚咽下饭菜的谢圭章惊得险些喷出来,他干咳一声说:“老爹虽然不大爱管你们,但是这个洋女婿,要慎重,要慎重。”
谢天成则瞪着龙语馨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龙语馨回应:“不就是聊聊家常嘛!我说错了什么?你怎么老对我有意见?”
谢天成说:“我没有对你有意见,可是你说话怎么……”他没说完,龙语馨就机关枪一样还击,说得谢天成没有任何的还口余地。她一边指责谢天成,一边还找谢圭章、谢天赐等人帮架,气得谢天成直接放下碗筷上楼去了。龙语馨也很不开心,放下碗筷回房哭去了。小两口走了,谢天赐对身边的昙舞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也知道他们俩。”昙舞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谢祺祥问:“二哥和语馨两人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变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