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若是这么说,当初怎么也该是百人左右的村子,这个数量基本上附近村子比较正常的人数了,马芳点了点头。正好这时候众人已经走到了山道口拐弯的地方,果然就看见那平地处一个大大的院子在那里突兀的伫立,竹子建造的房子不高,远远看去,院子大门也不过是比人高上一头罢了,只有屋顶倾斜的厉害,有个高高的尖顶,这是为了不至于让屋顶积雪,屋子的屋顶吃不住力,用这样的方式,也能防止屋子倒塌。
原本草帘子般的窝棚这会儿都不见了,走近了马芳能看到那些草帘子基本都上了屋顶,成为了屋顶的一部分,在草帘子上又覆盖了厚厚的稻草,虽然未必够保暖,可这样两层,再加上架屋顶时候的竹子做的架子,最起码遮风挡雨的要求是符合了。
朝外开的窗口,马芳能看到同样用草帘子家竹篾片做的窗户,看着那么单薄,可里头却分明传来了孩子稚嫩的笑声。看样子这些逃难的人们对于如今这样已经很满意了。
“有火炕就是好啊,他们就是衣物被褥缺点,也不至于在大冬天冻死了。”
“可不是,不过这一次他们可是把村子里那些能用的东西基本上全搬来了,连水里泡过的房梁都没落下,生生的抬了过来,说是烤干了,明年好继续用,这个省的,咱们山里还缺这个?就是粮食,也是咱们村子里救济的,可见咱们山里比他们日子妥当多了。”
“弄来了多少粮食?别自己不够吃,咱们这个冬天不是还要接济古叔他们嘛?”
“够的,古叔他们在对面山脚挖出了好些山药,都有手臂粗,还有好些芋头,虽然那片地小了些,也不如咱们产的多,才五百多斤,可他们才几个人,足够吃的了。所以啊,这次咱们才大方了些,凑了大概二百斤的芋头来,还有五十斤栗子粉,二十来斤的肉干,加上他们自己弄点野菜,挖点陷阱啥的,怎么也能对付的过去了。”
“挖陷阱?这个谁过来教的?”
“不用教,他们里头也有会采药的,往日也在山里砍柴什么的,这些个简单的都会几手,男人们凑一起,相互学学就会了,昨儿他们还捡到了一直断了腿的獐子呢!”
断了腿的獐子?这东西大灾的时候不少见,这会儿都安定多少天了,还能有?不知怎么马芳突然想到了那个新的山神!也许…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有个懂得庇佑他们的人了,这是好事儿,既然这样,自己自然也不用多事,能做的他都做了,净化了他们的身体,也净化了他们的家,为明年重新开始已经做足了准备,其他的还是靠他们自己吧。
“走,我们回去吧。”
“头儿,你不去看看?”
“看什么?人家能过的好好的,那就成了,咱们救济人总不能管头管脚的啥都插手吧!能活了就成。”
也许是因为在城里看过了差点活不下去的人的缘故,也许是这几年经历的太过生死离别的原因,反正这么一句话,马芳居然说出了几分沧桑感,弄得他自己都感觉有点低沉。
第七十六章 灾后一年
马芳要忙的事情其实真的不少,除了明面上的村长的职务,他每每还要关注整个百荒岭的情况。就像是城隍说的那样,在马芳回山没有多久,他就感觉到在东南面又有一个山神居被启用了,看样子那里或许和这边外山的情况一样,都开始有灾民陆续的进入山区生活。
要说这一次的大灾,东南绝对是受灾最重的地方,因为根据这段时间马芳各处巡查后发现,地动的最中心位置就是在东南处的几座大山处,也就是古叔他们看到的那一处周边,而那里离着山外的东南平原不过是隔着三座山的样子,若非如此,这山里也不至于有一条小道被人发现通行。
只隔着三座山,想想对面山民们居住的秀峰山这个离着地动中心有五六座山距离的地方变成了什么样子,就能知道这一次的地动破坏力有多大了,而那样的情况下,山外的村子又该是如何的凄惨?在这样的凄惨情况下,这些山民能克服心理的畏惧,重新走上山脉,在山里居住,又该是有多少的无奈?马芳不用去想,也知道会发生这样的结果是什么造成的。
一来估计那边实在是乱的不行了,胆小,不想闹事儿的人们别无选择,想要安静的生活,只能进山,避开乱局,二来也是估计他们没有了吃的东西,好歹这山里有地动留下的各类被砸死压死的动物,能剥皮吃肉,帮助他们熬过最难的冬季。三来,村子里大概屋子都塌了,没有了住的地方,平原风大,冬日无遮无挡的没法子住人,所以入了山,因为那山里最起码还能寻到倒塌的树木搭建树屋,或者直接寻找山洞暂时安身。马芳可是知道那边有几座山里是有不小的溶洞的,弯弯曲曲的,若是收拾妥当住下百十来人也是可以的。虽然那些山洞如今经历了地动后能留下多少,是否安全已经不能确定,可却比没地方住强些,人总是在向现实妥协,这也是平民的悲哀。
若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或许也就是古叔他们了,真的是非常的幸运,在地动的中心附近居住,只因为提早感觉到了危机,及时撤离,居然只付出了五六个人命就保下了基本上八成的人。相对的,那个半打劫性质的山寨则成为了这一次地动中最刺目的牺牲品,全军覆没说的就是他们了。
马芳很想去看看那边的人生活的怎么样,不过到底他还有自己的地盘需要守护,再加上那边好歹已经有了几个山神,所以他最终不过是飞去了和那外山山神就职之后一样的信息,给与了一点指点,也给与了一定的威慑就此作罢。
那些周边相对安全的地方的山神居,他早在前几年,就已经巡视过一圈了,有什么特产,有什么危险大致上都能做到心里有数,他很清楚,那些人们逃难避居的地方,都是安全的,最起码没有什么太过超出人们狩猎范围的猛兽,既然这样他自然也不想多事儿,由着这些人自己去适应生活。
倒是这外山,冬日里渐渐的又增加了一些人,都是周边逃难来的难民,从这些人进入山地,他就知道,或许就像是城隍说的,县城已经到了容纳的极限了,所以他开始不得不分流这些灾民,给他们寻一个活路,在没有到种植季节的冬日,这一片唯一还能有点生机的,也就是这山林,毕竟山里即使什么都没有,总也还能有草根树皮可以吃,比平原上一无所有强些。
整整一个冬天的时间,百荒岭东北,东南各处增加了不少的人丁,就是伏牛山附近也零零星星的有了不少人,那温泉也不再是青岩山上村民的自留地了,而是成为了周边所有山里居住的人们冬日里难得的享受。不管是洗漱,还是治风寒,几乎每一日都有人结伴过去泡泡。甚至最后还有几个难民索性就住在那温泉附近,靠着清理温泉山洞,和来人换一点吃的,或是果子,或是山药等等。
山里自己出产的古藤布,也逐渐为人所知,甚至有些寻不到合适地方安身的灾民,用这布夹在竹子中,充当墙壁隔屋子,还有人用这个布涂上些山里桐树产的粗粝油脂,充当船布,做船篷。似乎这厚实的,粗粝的布,一下子成为了所有人都用的上的东西一样!甚至还有人询问村民要种子,想开春种植…真是不可思议!
马芳一直以为,这些灾民或许在开春之后会逐渐的回到自己原本的家,去重新开始,可谁想到了春季,真正走的并不多,大多的本地人不过是去自家的田地里耕地,却并不重新起屋子,重新回家。这让马芳实在是奇怪。
过了好久这才相通,原来不是他们不想回家而是回家太难。春耕需要种子,起屋子需要泥胚砖瓦木材,这些每一样都需要银钱,而他们没有钱!整个冬天都只能说是勉强糊弄过了肚子,不至于饿死,哪里还有钱,更不用说为了在山里住下过冬,他们将家里所有能用的都搬了过来,凑在一处,几家合着盖起了简易的屋子,如今要是回去自家,那这些搬来的东西怎么办?带走?其他人家怎么办?岂不是没地方住了?不带走?他们拿什么重新翻修房子?
一连串的问题造成了如今这奇特的境况,好在他们总算也算是守着山里的规矩,春日不打猎,只采野菜,采药,靠着冬日攒下的一点子零星肉干过日子,既然这样,马芳自然也不会赶他们走。甚至还在想有什么法子帮他们一把。
没法子这山林也是有容纳极限的,如今人真的是太多了,在说了,那些难民比这些本地人还困难,看着他们趁着春日开始四处走动,寻找合适的山洞,平地的样子,估计这些人是不想回去,想在这里住下了。
若是这样,那这些本地村民们,还真是越快回家越好,不然到了秋日为了争抢些果腹的果子,为了储备过冬的粮食,根茎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呢!
因为这个,整个春天,马芳都带着村子里的人,和这这些村民在附近打渔,要尽快的帮他们攒些银钱,也带着村中有种植芋头经验的人,教导河边那两个村子的人在他们自家村落靠着河岸的地方种植芋头,好期待秋日里这些地方收获满满,让他们有足够的食物。甚至帮着运送出来不少南面天灾中倒地的树干,期待晾干后,秋日收获后,这些人起屋子能有足够的木头。甚至还引着那些老实本分的难民去衙门申请,去已经荒无人烟的村落,开垦荒地,修缮茅草房子,以保证不会耽误了春耕,不会让土地荒芜。
所有的事情只要做了总是会有收获的,当秋日再次来临,綦江附近的那两个村子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回到了他们祖祖辈辈的家,一间间重新修缮一新的屋子,一块块金灿灿,写满了丰收的田地,还有河边浓绿的芋头田,河里好几艘带着漆黑船篷的打渔船,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比天灾前更有活力和生机。
而那几个兵灾中已经被抛荒的村落也开始有了人气,破败的无主无人继承的泥草房子都被修缮了起来,往日无主的田地也都面临着丰收。就是不确定是否有主的田地也一样被种植的满满的,按照官府的说法是,这如今没主,就由难民种着,若是五年内主人回来了。那就还给主人,若是五年没人来收回,那就成了衙门的官田,租赁给难民耕种。
为了这个,马芳和城隍不知道使了多少的功夫,虽然看着这县衙平白多了一大笔资产,是受益的一方,可如此却也给了难民们一条生路,只要能种地,就不怕没有粮食,即使这五年内官府号称替主人代收的租子高达五成,五年后甚至可能更高,可毕竟这五年里灾民们有了喘息的余地。有了五年的缓冲,也有可能有新的转机。
当然因为这样的操作,窦掌柜家的活计刘和和窦掌柜家也乘机拿回了他们亲友的遗产,得了好几亩的田地,还有孙小宝等,在山外村落中有天地的人家也趁机将自家的田地租了出去。算的上是皆大欢喜了。
如此一来,这在山里定居的人立马少了大半,毕竟这些人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只有田地才是他们最熟悉的领域,能回到熟悉的行当里生活,才是他们最渴望的,山里求生实在不是什么人都能立马适应的生活。
可即使这样,东南,东北两处也有五六十人留下了,甚至这些人里头大半都是生存能力较弱的老人,半大孩子,女人,没法子,让他们种地或许也能成,可五成的租子却不是处于次劳力的他们能承担的起的,就是三成估计他们都感觉吃力,纯卖力气的生活不适合他们,所以他们只能祈求着山林能继续庇佑他们生存了。
这些人留下,总不能不管吧!马芳倒是想放手给新上任的那两位山神,可看了看却只能自己上了,没法子,东南那边那个倒是可以,毕竟那个山神虽然也是新来的,可人家三十多,快四十了,生活经验丰富,懂怎么安排人手,怎么给他们创造机会,可这边外山的这个,自己也还是个孩子,能统筹些什么?自然只能马芳多看顾一二了。而为了这些人,马芳也是愁了半天,最后索性将这外山附近的二十多人接到了一处,就在那原本河边两个村子的人住的建议大院里安置了下来。
在河边打渔,在河边淤泥里种植最简单的芋头,在山里撸草做编织,挖野菜,采果子,做简单的陷阱狩猎小动物,再在院子里做个棚子养上几只鸡,马芳帮着想了无数的法子,这才终于安置下了这些人,不至于让他们没有谋生的手段。虽然估计也吃不饱,可到底可以让这些老弱都不至于饿死,冷死了。
有时候马芳也会这样想,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跟着他的村民们这样帮扶也是值得的。等着这些半大的孩子长大几岁,这个小小的凑起来的村落,或许就会成为青岩山里的人们同向外界最安全的基地和朋友。
就像是如今的古叔他们一样,和青岩山的人们像是一个村落,一家人一样亲近,走动,一起建树屋,一起开垦土地,甚至结伴出猎,一起储备过冬!因为有了他们,村子里的猎手们开始往南开拓,因为有了他们,许多山里的生存技巧开始被学习改进。
冬日又一次来临了,雪开始飘扬而下,遮掩了一切,就好像去年的那一场灾难从没有发生一样!所有的地方都安稳的开始过冬,就像是从来他们就这样生活一样!生活总是走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年复一年,循环不息!
唯一能成的上和上一年不一样的,或许是这个秋末,那些在山上住过的人依然习惯性的来山上砍柴,打猎,虽然次数不多,也很分散,可马芳能感觉得到,他们已经看到山林对于他们生活的帮助,已经学会了不单单靠着田地求生。
第七十七章 马芳的秘密
余小姐成为村长夫人已经近一年了,即使是个傻子,也能够察觉自己的丈夫似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多时候都显得非常的神秘,甚至在体力上,在六识上也有惊人的敏锐度。这让她很是惊讶好奇。只是她从来不问为什么,不去费心的琢磨其中的奥秘。
或许这也是她聪明的地方吧!所以,马芳从来没有防备过这个和他一同生活的女人,甚至很多时候已经开始慢慢的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在,警惕性下降了很多,似乎不经意间都已经不再刻意遮拦自己的不一样。
这样的变化余小姐感觉的到,她认为这是丈夫在用自己的方式,别扭的展示自己的不同,所以她很高兴,更不会去询问,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慢慢的去观察,去品味,把这一切当成了夫妻间的情趣。
若说余小姐为什么这么信任马芳,从不认为他是什么山精鬼怪,这到也是有缘由的。想想她是怎么来到这山上的其实就已经能看出一二了。她带着丫头在城中艰难的求生的时候,是马芳发现了她们,给与了帮助,并带到山上来的。
与此同时余小姐也是一路看着马芳将这个山中荒凉之地,一点点变成如今这样几乎自给自足的村落的,还有那救助山民的事儿,安置外山老弱的事儿,每一件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相信,自己的丈夫绝对不是什么坏人,甚至还可以说是一个心软的好人。
既然不是坏人,而是好人,那么这小秘密即使不知道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也因为这份信任,所以她终于在漫长的摸索中探寻明白了一切。
马芳真的和旁人不一样,只是这些不一样的地方太细微,不是日日生活在一处,时时关注的人,未必能发现而已,比如马芳的眼睛很好,即使是在夜里,他似乎也能看到一切。再比如马芳的耳朵很灵,即使隔着很远,他都能知道别人在说什么。再比如马芳对天气很敏锐,刮风下雨从没有说错过一次。
更让余小姐在意的是,有好几次她半夜醒来,都能发现自己的丈夫不在家中,而早上却总能及时出现,更不用说是个女人,妻子都能感受到的自己丈夫的体力问题,零零总总的加在一处,曾有一度,余小姐差点以为,自己的丈夫是不是那种传说中的武林人士。
可惜她从没有看到马芳练什么特别的功夫,即使有用到武力的地方,也是和其他兵营出来的人一样的□□,弓箭,刀盾,最多加上点粗粗的拳脚,只是即使是这样粗糙的功夫,马芳使用出来,好像也比旁人多了一点子气势,还有不一样的韵味。
不过最近,余小姐倒是又发现了一点子端倪,他前段时间看到的丈夫一直拿在手里用的大刀似乎有了一点不一样,比以前更厚实,更内敛,甚至在某日不小心碰到的时候发现这分量也有了些不一样,以前勉强还能拿得动的刀,如今居然不过是小小的移动了一下,就觉得再也动不了了。可见这分量变化有多大。
还有前几日早上,马芳莫名的去了一趟野山岭,一直到了晚间才回来,可却没有带任何的猎物,只是那脸上的喜气却怎么都遮掩不了。一直过了两天,都能看到马芳不停的在摸着手指。
手指上有什么?她真的不知道,可看着马芳不停摸索的样子,细心的她好歹也看出了几分端详,似乎那手指是带着什么东西?戒指吗?可她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呢?
余小姐心里很好奇,可她毕竟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也不想刻意的跟踪或是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去探索丈夫的秘密,所以她将这个疑惑深深地埋到了心里。
不过似乎老天注定要让她一探究竟,这一日一大早,余小姐去河边清洗衣裳,因为风大,所以刻意选了一个有些隐蔽,刻意挡风的地方,就在那一日,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丈夫就在那迎着朝霞的一处半山腰微凸的石台上打坐,甚至还看到了丈夫吐气时几乎凝结成了实质的体内浊气。
这一个景象让余小姐几乎惊呆了,她也是看过各类神仙志异类小说的,怎么回还不知道这是修士修行的特征?难道自己的丈夫其实是修士?那还真是有可能呢。余小姐忍不住将往日发现的点点滴滴都重新整理了出来,然后往传说中的修士身上靠了靠,越是比较就越是像,这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都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自怜。
看着依然在打坐的丈夫,余小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传说中修士都能有悠长的生命,白发童颜是最常见的,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说,三五十年后自己的丈夫依然青春依旧,而自己却早就人老珠黄,暮色苍苍?若是这样,自己又有何颜面继续呆在丈夫的身边?
若是马芳知道余小姐此时的想法顾忌十有*会惊掉下巴,女人的想法真的是很奇怪,见到亲人是修士,难道不是应该先想到自己能不能跟着修行?怎么会直接想到容颜老去这个上头?
可惜啊,马芳不是女人,所以他不懂女人的想法,而专心修炼的他也没有能及时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这问题。只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发现自己的妻子突然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有时候还会愣愣的看着自己发呆,这让他感觉很不好,终于选了一个晚上,问询出声。
“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几日神不守舍的,莫不是在担心你那些丫头?不是都说好了人家,过年前后都要嫁出去了吗?以后她们都会有自己的家了,这难道不好?”
山里男人多,女人少,即使因为难民的到来,让几个娶媳妇艰难的也娶上了媳妇,可到底档次在那里摆着,这几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水灵的多,所以选的夫家也都不错,马芳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不是,不是这个。”
余小姐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她在想几十年后的问题?这好像实在是有些太远了,她自己都知道有些好笑,可就是止不住自己这胡思乱想的念头,自然只能否认,“那是在想送什么礼?家里的东西你看着办就成,这些我都不在意的,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她们服侍了你一场,像是姐妹一样相处也是常理。”
对财务马芳还是大方的,他到底层次不一样了,对这些事儿看的也淡,好说话的很,没看见他连马海兄妹这样领养的都能照顾的连房子都为他们置办齐整嘛!可见他的大气了。
“不,这个,这个我心中有数。”
这一点余小姐自然也知道,只是往日只觉得这男人有些手松,大气爽直却不怎么藏财,如今倒是反应过来,或许是丈夫对凡俗的东西都不上心的缘故。所以她自己就做主做的挺自在。
“那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就说,我们既然是夫妻,就没有什么不能开口的,不然岂不是显得生分了?”
马芳也急了,这问了半天,这不是,那不是,到底是啥呢?你倒是说话啊!这光憋着不说,岂不是存心招人着急嘛!
看到丈夫这样的神色,余小姐也知道,自己这几日实在是太明显了些,在加上被马芳这一句生分给触动了一下,所以终于期期艾艾的,忐忐忑忑的往着马芳问出了口:“相公,我,我,我那日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你在石台上,恩,打坐,你,你,你莫非是修士?”
终于问出口了,余小姐大大的送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几日七上八下的心猛地就这么落地了,当然她这里是放松了,另一边马芳的心却一下子揪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