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石头也算是孝顺的,虽然这刘爷爷挣钱也是为了他,可他能想到为刘爷爷偷听,争取挣钱的机会,可见他心里对这老头挺在意,也愿意顺着老头的念头走。
对有情有义的师弟,阿木很待见,所以听完之后顺手的就摸了摸石头的脑袋,然后三个小孩就那么凑到了一起,一并的躲在窗户底下,一边八卦着,一边对着石头说到:
“制笔这个挣钱不多,有了这香,估计师傅不会太在意,最多也就制了自己用,不会花费精力再往外送了,即使师傅不说,刘爷爷继续做也应该不妨事。反正道观里兽骨和皮毛本就有,又不花费本钱,你不用这么小心。”
“师兄,到底是你的手艺,是道观的买卖,不问清楚了,怎么能随便做,就是做了,刘爷爷也说了,到时候怎么的,也该有道观的一份,这是规矩。咱们能在道观的庇佑下有吃有喝,夏天不晒,冬天不冷,已经恩情厚重了,不能再不知道分寸。”
石头比阿木还小一岁,那是正正经经的原装孩子,这么个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让阿木好生的侧目了一番,对着这个师弟也愈发的喜欢起来。这世上不知足的人不少,可这本分的人也不缺,嗯,果然生民淳朴。
阿木心下感慨,有心多夸奖几句,这屋子里头师兄弟两个算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惊了他一跳,乖乖,他差点忘了,他们是在偷听,嗯,这说话什么的,还是等等回去在继续好了。
“山里的药材这几十年的,我倒是都摸得差不多了,按照我知道的,香料还真是有,十来种配料里头能凑齐一半吧,剩下的,风师叔那里估计还能再寻些,他那里咱们即使花钱也有限,毕竟那不是香料铺子,自己人的价钱总便宜些,指不定还能直接用香去换,其余的再去采买就是,确实省钱。”
说到省钱明道人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几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整个人都十分的放松,眉目都舒展开了。当家不容易啊,能发掘出这么一手,不但是如今的日子能更松快些,就是以后……他看了看阿青,想着若是这一代代的都学了这手艺,青壶观未来还用像是他当年那样衣食不济?这样一想,心中愈发的振奋起来,总觉得最近自己和整个道观那是否极泰来,愈发的有运势了。
而听到这些,泉道人也相当的高兴,只是他脑子一闪,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阿木在府城那些夜里做的勾当,想到了那些忽悠人的青烟,眼睛忍不住朝窗户边扫了一眼。有心想说,可回头一看自家师兄这状态,他又将话头给压了下去。
何必一定要说明白呢,让师兄就这么高高兴兴的不好吗?说穿了师兄心下该多沮丧,别以为他不知道,自打自家那个师侄花头越来越多之后,师兄这个师傅当的那是越来越丧气,总觉得自己慢慢的都快不如徒弟了,连着挣钱都要徒弟操心。如今好容易恢复了几分意气奋发,自己这一盆子凉水还是算了吧。
再说了,即使他这里说了,又有什么用?说实话,这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他能问?即使问了,那孩子能说?呵呵,难得糊涂这几个字,这一刻还是挺试用的。
放下这个念头,重新回到制香这个事儿的本身上来,泉道人乐呵呵的对着明道人说到:
“师兄,有了这一手,咱们这青壶观日子真的是要好过了,别的不说,这周围的道观生意还是能做得的。”
“可不是,咱们不去抢那些香烛店的生意,只在道门间流转,就差不多能攒出买香料的钱了,自家这散卖的,多多少少的也能抵消些花销,日常的供奉也能更勤快些,让祖师们也能多点香火。”
说起这个,明道人眼睛猛地就是一酸,早年闭观的时候,为了省钱,每日里只敢点一注,也不知道当时师傅和师祖们是个啥心情,后人不济委屈了祖宗啊!
啥?神仙?老实说这世上最信神仙的是他们,最不恭敬的估计也是他们,因为只有他们心里清楚,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人人都求告,人人都想着庇佑,神仙真心顾不过来,靠自己更实在。
想到这些,明道人的心猛地急切了起来,一边招呼着泉道人赶紧的,在各个神像前都换上新香,一边快步的往自己的屋子里去,取了一匣子刚存好的香,急吼吼的就开始往外走,
“我去一趟风师叔那里,师弟,你看着阿青他们啊。”
说话间,还顺手在刚被泉道人抓住偷听,还在罚站的孩子们头上各拍了一下,笑骂了一声熊孩子。这待遇……阿青几个都有点懵。
“师傅这是乐坏了?”
“应该是吧,反正我的屁/股保住了。”
“这时候说什么屁/股啊,反正你都习惯了,皮糙肉厚的,倒是这去风爷爷那里,阿木,这会儿可是未时了,这个时候过去,师傅是想在风爷爷家借宿一宿?”
“谁知道呢,估计是他忘了看时辰了。”
还真是忘了看时辰了,明道人刚走到山下就察觉了自己这一点失误,只是这都已经出来了,再回去也有些丢人,索性就直直的往风老头那儿去了,一路上还摸着钱袋计算起来,想这若是银钱可以,是不是顺带的去镇子上采买点山里没有的香料来。哎呀,早知道这样,他就多带点钱出来了,这下可好,估计有些不凑手啊。
也是他财运到了,他这边刚琢磨到时候是不是问风老头借点再去镇子,就遇上了正化缘回山的和尚,对就是那个风老头的隔壁邻居,这一下他眼睛猛地又是一亮,他怎么忘了,这还有个富户呢,若是这香能卖点给他们,那这银子……
坏了,他只带了一匣子香,那这是送给风老头还是卖给和尚?这真是个难题。
☆、都是高人
明道人到底还是坚守住了内心, 顶住了银钱的诱惑,坚定的往风老头的药园子走去,虽然心头不免感觉可惜, 可他还是不住的说服自己:这熟人推荐才能卖上价, 只要风师叔用着好, 推荐一下, 比自己送上门有档次的多,也能免了讨价还价的尴尬。
都说谎话说一百遍自己都能信以为真,更不用说这本就说到通的道理了,反正等着明道人到了风老头那儿的时候,看到风老头的感觉那已经褪去了送香换药材的基本初衷,瞧着老头的眼神, 就像是看到个客户一样热情。
“新制的香?你们青壶观也开始玩这个了?”
风老头接过香的第一时间就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将明道人直接给顶了个无语, 什么叫玩?这是玩?要真是这么容易,怎么不见您自己玩?这是银子, 是关系传承的手艺。
明道人心里在吐槽, 可这话他却没法子说出口,因为就这么一点子肚子里嘀咕的功夫, 人风老头已经取了一支香点上了,点上了不算, 还一边嗅着香味,一边开始往外冒一个个香料的名字:
“这松香味有些淡,檀香也有些可有可无, 倒是丁香,菊花,薄荷味较多些,藿香几近于无,沉香比例也不高,你小子可以啊,这明明是个大杂烩,愣是合出这样清爽的味道来。成本不高吧,倒是难得的好方子。”
明道人瞬间有些不想说话了,这都是什么人啊,刚才还吐槽他说自己玩呢,合着还真是玩笑了,人家用鼻子那么一嗅就能嗅出个大概配方来,可见功力有多深,自己这样的在他面前还真是不能看。
“师叔,您这本事,往日可没见用过?既然您这都懂,怎么不见你制香?”
虽说这药园子日常挣钱也不少,可这世上有人会嫌钱少?不能吧,既然不能,这么一条能攒钱的路子,老头咋就这么容易放过?
风老头听着这话,挑了挑眉,先是叹了口气,说到:
“我不是你们,既没香客上门可卖,又没铺子的。就是做了也只能转给别人,那能有几个钱?再一个寻常的方子,外头人就是收也是收老制香人家的货,我卖给谁?新研制香方的话,那本钱可不小,我出不起。”
随后又没好气的指了指外头,说到:
“即使真的研制出来了,我这才几个人?还要顾着这么一大片的园子,这么多的药材,还能剩下多少心力玩这个?再说,就是有这功夫,你自己制香了知道,这合香配料有多繁琐?光是一个研磨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剩下的成型晾晒又要多少时间?我这老眼昏花的,撑得住?别折腾了半天,钱没挣上多少,人先累到了,不划算啊。”
咦,要这么说也是啊,他家那青壶观能干,那是因为除了还不能当个正常孩子使唤的狼孩,光是能帮忙的孩子就有三个,靠着他们就能将琐事儿都给接过去了,还有个师弟能做不小的臂助,而这风师叔这里……除了他自己,就一老一小两个,还真是人力不足的很。
想到人力不足,明道人难得的对自己又多了个狼孩,将来能多个人手感到了欣慰。嗯,当然,欣慰是以后的事儿,如今还是受苦的阶段,想先苦后甜什么的,有的等了。想到这些,明道人忍不住转头和风老头开始吐槽起了狼孩的事儿,唉,那种不正常的孩子养着,那真是太难了。什么都要从头教不说,还要小心掩饰情绪,生怕刺激到敏感的孩子,害得他日常在道观里,连着稍微低落点的情绪都不敢有,实在是拘束。
“那个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养了这么些日子了,还是不习惯上桌吃饭,不过好歹是能用上勺子了,也知道穿衣裳了,总算多了点样子,只是这鞋还是不喜欢穿,总赤着脚走路,看着不像样的很,我都不敢让他出门……”
明道人扯出来的这个话头,人风老头那是相当的感兴趣,早就听说青壶观有了这么一个,只是没空去道观细看罢了,如今有人送上门来说起,他立马精神抖擞的和明道人絮叨开了。
“那他跑起来还四肢着地不?听说他身上不少的伤?都怎么来的?吃不吃生肉?……”
别看风老头年级大了,这好奇心还真是不少,什么这狼孩该是从哪儿来的啊!什么这孩子怎么在狼群活下来的啊!甚至连着这样的长时间和动物在一起,人会不会传了狼的兽性等等,都抓着明道人商讨研究了一遍。问的明道人是两眼发晕,只觉得自己耳朵边全是嗡嗡的蚊子声,可见厉害。
明道人有理由相信,若非那孩子好歹如今也算是青壶观的弟子,他都能抓过来细细的观察研究一下了。果然,他这大夫还是不够纯粹,不如风师叔这个研究药材的知道深究。或许这就是阿木说的那种研究狂人类型?娘唉,往日真是没往这方面想过,以后是不是该让阿林(就是那个狼孩)那孩子离着这老头远些?别一不小心被抓了开膛破肚细查?
明道人为自己的脑洞猛地打了个寒战,转头看向风老头,犹疑着想说几句什么,可一看老头略带兴奋却充满了单纯好奇的眼神,他又将话头给压了下去。就这么一个一辈子伺弄花草药材的老头,一个一辈子在道门里转圈的老头,怎么看,也干不出他想的那种丧心病狂的事儿来,既然这样,何必说出来让大家不高兴!
倒是转移话题这个法子,永远跟实在有用些,看看,清风不就正着撞上来了嘛。
“师叔啊,清风年级也不小了吧。”
嗯,说我?拎着水壶过来,给长辈倒茶的清风一脸无辜,他刚进来,连句话都没说,这明师兄怎么说到自己了?就是风老头也有点不解,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明道人,再看了看自家徒弟,顺着话头说到:
“是啊,都快二十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当?”
“什么不妥当,没有,只是我记得,早年这清风好像是因为病重,家里养不活才送到您这里的吧,如今看着也是个大小伙子了,他家里没想着他回去?”
“那家子早就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了,走的时候都没说一声,我看啊,估计是养好了怕往我找他们要治病的药钱,唉,都是些个不知所谓的,我自己的徒弟,还能问他们要药钱?算了,走了就走了,好歹让清风也落了个清净,不然那一家子,绝对是个□□烦,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年头除了那些豪门大户装逼格的,其他当道士的,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人家出身,十有□□不是穷困户,就是弃儿孤儿。家人什么的,实在是稀罕的很,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道士里固然有能成亲生孩子,可孤身一人,图个清静的大有人在。
明道人其实也是这样的类型,本就对此一清二楚,可既然是换话题用的,问到这上头,自然也要说些不同的想头来。
“既然家里不用操心了,那你这边可想过给他寻个媳妇?或者直接寻个弟子?好歹也是道门一脉,就你们两个,也太冷清了些。”
咦,媳妇?徒弟?一直感觉自家徒弟还小的风老头像是瞬间被点亮了什么奇经八脉一般,整个人猛地就是一震,看向清风的眼神都闪着光,嗯,若是比喻一下,或许也能说和那些等着抱孙子的老头差不离。渴望的目光相当的渗人,看的清风浑身都有些哆嗦。忙不迭的学着明道人转移话题的法子,抢先一步开口说到:
“这是新香?闻着确实挺精神啊,可见不错。师傅,咱们正好只剩下半盒了,有了这个,倒是省了一笔采买,能延迟一个月再去城里了。”
嗯,自家香不够了?不对,忘了,今儿阿明来是送香的,好像还有以后从他这里换点香料药材的意思。哎呦,老了老了,这说着说着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
得,老头让清风给带回来了,忙重新对着那点燃的香多嗅了几下,然后问明道人道:
“说吧,你这想从我这里换点什么?”
“松香和一些花草的,我那山里倒是都能自己采,不过像是白附子,白芷这些,喏,这单子上药材类的,我却缺的不少,要麻烦师叔,对了,另外蜜这东西也要的量不小,想从你这边采买些,师叔你看是否可行?”
明道人递过去的单子上写的不止是他说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有好些,几乎是将这凝神香的方子都写了个详细,除了没有细致的分量配比,说是将方子公之于众都不为过,可见对风老头的信任。
而他这样的举动,老头看着那是相当的舒心,没二话,立马就点了头不说,还指点道:
“你还要腊梅?隔壁那和尚庙里有几株长得挺不错,不过你问他们采买不划算,那些个和尚,开价心狠着呢,山里估计也不常见,这样,我知道后头翻过两个山头,有一处小山坡上有些个野生的,虽然不够精神,不过移栽却不难,等着弄回去了,你们好生照看,想来又能省下一笔。”
“师叔果然是疼我们的,我这可没白来一趟。”
明道人知道能省钱,那是连着嘴皮子都利索了几分,哄得风老头相当的高兴。另一边清风也欢喜的很,转头重重的松了口气,猜猜,总算是不在说他了,要再让这两个一通顺嘴说下去,指不定明儿他身边就要多个人了。这日子可还怎么过。
屋子里的人各自欢喜,而屋外此时来了个人,边走边耸动着鼻子,也一脸的欢喜,一边加快了步子,一边冲着屋内喊道:
“风老头,风老头,你可是制了香?贫僧闻到了,不是你日常用的那种味道,赶紧的,拿出来让贫僧也好好见识见识一番。”
嗯,今儿是香道聚会还是怎么的?怎么又来个懂行的?明道人心下腹议,手上却动作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在桌子上的那张方子就收到了他的怀里,那速度,看的风老头都失笑。不过这会儿可不是和明道人说笑的时候,他从听到声音开始,人就已经站了起来,慢悠悠的往门外走着,边走边喊:
“你个光头,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可见你师傅还是疼你的,给的活少啊!”
“哎呦,这话可不能让师傅知道,不然我这以后还怎么活?难得来看你,怎么就这么害和尚呢,在这样下去,可没人来和你下棋了。”
却原来是风老头的棋友?隔壁庙里的?难怪老头连着人家腊梅长得怎么样都知道。
☆、闹腾,刷怪
来的和尚年级和明道人差不离, 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却比比明道人不知道富态多少。说来也是怪了,都是出家人, 道士还能吃肉, 怎么这体型就这么的不走寻常路呢?和尚往往心宽体胖, 道士反而清瘦如柴!或许这和尚道士总是相互看不顺眼, 也有这样的缘故?求不得在作祟?
在看不顺眼,在有风老头当中间人的情况下,这怼起来的概率还是很小的。这不是,人还没进来,风老头指着人就开始给明道人介绍上了。
“那,这个是觉法, 隔壁和尚庙里管花草田产的庄头。”
“唉, 我说风老头, 什么叫庄头,那是管事, 管事知道不?再有, 咱们好歹也是做了几十年邻居的,你就不能喊一声我家寺庙的名字?圆觉寺, 知道不?老实和尚庙,和尚庙的, 这说的和尚我心都碎了。”
“刚才还贫僧,贫僧的装相呢,这会儿显出本来面目了吧, 你家寺庙?呵呵,这是和尚说的话?四大皆空白修行了吧。”
两个老头都忘了这边还有明道人在呢,说着说着就怼上了,看看边上清风不以为然,自顾自收拾桌子,摆上棋盘的动作就知道,这样的情形绝对是属于常见的。既然这样,那明道人也不多事儿劝和了,索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和清风说起了闲话,问问这山附近的草药分布什么的。
等着这风老头和觉法日行一怼的完事儿回头,看到的就是一老一少两个,在一边吃着茶,谈笑风生的模样。这让觉法都愣了一下,手肘戳了一下风老头,歪着脑袋问到:
“青壶观那牛鼻子,看着挺不错啊,心性可以。”
“我也是牛鼻子,你这是骂谁呢?”
“那你还喊我光头呢,我不也没说什么嘛,哎呀,都这么一把子年级了,这么计较干啥。”
差点又怼起来,好在这会儿风老头反应过来了,知道收敛一二,不然还不知道又要扯到哪儿去。
觉法眼睛挺尖,走进屋子不过是扫了两眼,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凝神香,想到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嗅到的一股子香味,忙不迭的凑过去,不客气的拿起来细细的闻了闻,随即绽开个大大的笑脸,对着风老头说到:
“看,我就说你这里有新香吧,我这鼻子还是这么敏锐。我说风老头,分我点,让我回去也熏熏屋子。”
“这可不成。”
风老头一把夺过了觉法手里的匣子,往自己的药材架子上一摆,然后指着明道人和觉法说到:
“你想要啊?问他,这是他们青壶观做出来的新品,就你们那庙里揽钱的本事,想买多少能没有,用得上和老头我抢?”
抢?他一个和尚,来抢道士的?这不是要掀起佛道之争嘛!他怎么可能这么干!这老头如今说话越发的不着调了,不过这青壶观做香?以前没听说啊!难道往日小看了他们?这感觉一上来,觉法也顾不得下棋什么的了,忙凑到了明道人的身边,询问了起来。
生意上门,明道人这会儿早把什么和尚道士的全抛开了,那态度好的,和遇上亲人一般,和那觉法絮絮叨叨的说上了。把那看着棋盘一脸不甘的风老头给郁闷的,上前一步,拿走了桌上的茶叶,也不理后头徒弟的呼喊,傲娇的走人了。
这边药园子里几个人闹得欢,另一头的青壶观里却另有一番光景。因为明道人匆匆出门,道观里撑场面的就只剩下了泉道人一个,这下可好了,这泉道人基本就像是被绑在了几个殿阁之间,连上个厕所都是用跑的。
什么?怎么这么多人?这不是人多的问题,而是这么几进的道观,哪怕只有几个人呢,只要一分散,那就工作量立马上升啊!顾头不顾尾什么的,很容易出现的。别的不说,这卖香啊,解签啊,甚至是解说什么的,都要人的。好在如今阿青也算是半个大人了,也能帮上忙了,只是……
“阿青,阿木呢?那死小子干嘛去了?”
好容易送走了一波,泉道人赶紧的喝了口水,想歇歇,转头一看,却发觉了不对,这人数少了啊!谁?谁偷懒了?
“哦,刚刚石头来说,阿林在后院不知道喊啥呢,阿木就过去了。怎么了?有人要看病?”
阿林?哦,那个狼孩?泉道人眨巴了几下眼睛,脑子才算是反应过来说的是谁,立马泄气了。这和谁都说的通道理,哪怕是石头呢,也已经到了懂事的时候了,可这阿林……,连话都没学会呢,你和他说什么他能懂?若非还有阿木如今算是获得了他的信任,能制住他,泉道人这会儿都担心,这孩子若是发了狼疯,伤了人该怎么办。
顺手给阿青也递了碗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泉道人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口吩咐道:
“不用,算了,还是不指望他了,这样咱们分分工,你去前头,和老刘头说,他也不必走来走去的给人引路了,就在那灵官殿边上待着,有人过去就招呼,这一进我守着,你让石头来给我打个下手,你去后头,看着三官殿,若是人多,你就朝后喊,让阿木来搭把手,这么一来,应该不至于忙晕了,对了,有解签什么的,都让他们来排队,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