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会计还算是有经济头脑, 也知道怎么盘算市场, 虽然这概念有点粗糙,可能想到这些,可见本身的资质, 不亏是村子里唯一一个玩数字的,算是个人才。
而听到会计这么说的老村长就没有这个概念了,不然当初也不至于对阿米送出这方子这样的欢喜,他没想到这紧俏东西居然还有卖不出去的危机。这会让听了这事儿,感觉有点懵逼。
“几个村子怎么也能买千八百块吧,这不是个小数了,至于以后的,这还能没人要?这可是好东西。”
“是好东西,可人家未必认这个才是大问题,毕竟咱们村子偏了些,又是集体作坊里出的,城里人未必能看上。”
会计说出了这事儿的关键,不是国家单位在卖得,信誉上,质量上都受到一定的质疑,人家不认这才是大事儿,若是认了,那自然啥问题都没有了,自有人凑上来要的。
“那要不咱们几个去城里走走?那些单位啥的发福利总能用到这个,咱们认识的人里头能搭上话的应该也不少,送点过去给人看看?人家要是真看得好,又不用票,说不得就愿意要呢?”
顾大伯的脑子还是不错的,这关键时刻立马就给出了最合适的建议,人老成精的老村长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啥意思,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了,还有啥不明白的,不就是走路子送礼呗,找个借口说让人家试用,多送点,然后借着这些人的嘴巴,把这香皂的名头传一传,顺带也给他们做人情的机会,多赚几个人的手,把这香皂的名头流传的更广些,等着差不多了,再用合适的价格,和不用票的优势加入到厂里单位的采购中,只要这事儿能成那么一两家,自家这香皂作坊以后就不愁没处卖。
虽说这如今是新,中国了,讲究多,不行送礼行贿什么的,可这走人情在这片土地上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早就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文化特性,要说完全杜绝没了,那才是不可能的,说到底人类本身就是个人情社会。用这样的方式做销售,哪怕再过一百年,估计也断不了。
想到这里,老村长点了点头,对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说到:“这法子成,咱们分头行动,每一个找上几个人,不用多,哪怕就寻着两三家厂子呢,也是好的,毕竟咱们如今这产量也就这些,寻得多了,到时候发不出货还平白的得罪人,不上算。这样,每家送上十块二十块的看看,要是成,那最好,不成再换,这样更稳妥些。”
老村长点了头,接下来自有人去办事儿,这村中的干部说到底都是村民自己选的,都是真心实意在为村子办事儿的厚道人,为了村民的利益,自然尽心尽力的很,更不用说这事儿办好了,对他们自己一样也有颇多的益处,不说各家也有人在作坊内做活,就是村子富裕了,村中公用资金充足后可能有的年底分红,各色建设,政绩也足够让他们为之奋斗了。
县城的厂子若是和那些大城市比起来自然是都小的很,除了公共事业的一些单位,比如邮局医院啥的,其他基本都是属于国家工业五小规划中的一员,还因为地处偏远,即使是五小工程,也一样属于最小的一部分,可即使这样,在这大山平原交接的地方,县城也已经是难得的工业中心了。
在这里,七八家的厂矿几乎容纳了县城及周边七成的工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要找个关系,实在是太简单,这样的小地方,打个转都能寻到点亲戚关系,还能寻不到试用的干部?别说是厂子了,就是哪些政府机关什么的,只要用心,一样能寻到合适的人员。、所以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这葫芦村的香皂就走进了不少厂子领导的家中,通过这些领导内当家的试用之后,这香皂的好处立马就被八卦的妇人们开始流传出去,慢慢的引来不小的重视。
“真不用票就能买?”
“可不是,就是真的,人家这是用土法做的,要什么票啊,虽然说价格上真算不少优惠,和供销社没差,洗衣服也没有固本皂好使,可到底人家用心,用了花香的,洗澡洗头的还是挺不错的,再加上颜色好看,我家老头都说了,等着下回送人结婚贺礼的时候,用这个,看着也体面些。”
“要是这么说还真是不错,固本皂好是好,可这每个月就那么一点配额的票,实在是不禁用,我家小子皮实,隔上一天那衣服就和泥里滚过一样,不洗吧脏的不成,洗吧,这不到月底,那肥皂连个肥皂头都没了,只能过过水,实在是头疼,要是你这么说,大不了用香皂洗,好歹干净了。”
“可不是这么说嘛,再有,那香皂比固本皂好的一点就是,那东西不干,不管是洗脸,洗澡还是洗头,都没有以往紧绷干燥的感觉,头发也不会感觉枯,这一点比固本皂都好,和往日大城市那种牛奶皂也没差了。”
“这样啊,那咱们还真是要买点,你说哪儿买的?”
“就是葫芦村,不过人家是村集体的厂子,不单卖,我这不是正准备搜集一下大家的意见嘛,若是大家都觉得好,那咱们每个月的肥皂配额是不是也改一改,一半用固本皂,一半让采购去买这香皂,不说这动心好,还能剩下好些肥皂票,到时候作为福利发的话,各家省下来还能分给亲戚啥的。”
“你还别说,这法子还真不错,省下的票发下来,就是不够用,好歹咱们自己还能去供销社买,不会没得用。”
“确实是这样,咱们不怕花钱,每个月多一块两块的肥皂钱还是有的,以往不够用关键就是没票啊。”
说起这票证的事儿,每个主妇都是满脑袋的黑线,国家困难她们也明白,勤俭节约也应当应分,可每个月算计来算计去,最终还是顾头不顾尾的过日子她们也一样很懊恼的好不。作为妇女,爱干净那是天性,好些人家为了干净,到了月底,肥皂不够用,连着草木灰都开始重新发挥作用当去污神器在试用,可见这紧张到了什么程度,如今有了解决的法子,谁会不支持。
别说是这些厂子里的妇女了,最关键是医院啊,那才是最爱干净的一群人,当他们听说了这香皂之后,一伙子医生护士都激动坏了,他们是肥皂的凭票供应室最大的怨念集中人群,作为医务人员,他们的职业习惯就已经灌输了他们爱干净的基因,只是因为现实问题被无限压制了,如今可算是找到了释放的途径了,刚得到消息就来了一批人二话不说采购了足足一百块走人。美其名曰试用去污除菌的效果,连个集体采购的还价都给忘了,这是呵呵了。
所以喽,在老村长几个战战兢兢的开始自己并不熟悉的销售事业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这事儿居然会这么火,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就有好几个行动力一级的单位找上门来了,一下子出去了足足五百块香皂,等着过了几天,接连几个都不在联系范围内的厂子也发来采购要求,要是全算上,一个月的产量居然就已经出去了八成,这个架势把老村长都给镇住了。
“唉呀妈呀,城里,城里缺这香皂都缺成这样了?听个信都能跑来抢一样的买,以往不觉得差这么多啊?”
以往?以往那是没法子,真有了法子,谁会不喜欢干净啊?就是老头老太也愿意隔三差五的洗个澡呢,更不用说那些年轻人了。甚至那国营的澡堂子都来人询问,想要采购一批放到他们买票的地方销售,可见这香皂的受欢迎程度了。
香皂受欢迎村子里所有人都高兴,唯有老村长眉头又皱起来了,他心下有些忐忑,这要是小打小闹的还没事儿,他兜得住,这都弄到这么个动静了,好像有点太大了,他是不是该找领导汇报一下?可被也给套个什么资本主义的头衔,那他可吃不住。谨慎人从来都想的远啊,这一步,那还这是要走。
第117章 国营
老村长是个谨慎人, 可不代表领导们一个个也都是谨慎的, 最起码在这个年代,一心为公的官还是很不少的, 再加上这个年代官员的流动性其实也不强,很多官即使是外头派来的,也差不多一干就是一二十年,还有不晓得一部分都是当地人,或者是本省份的, 如此一来,对用户当地经济民生什么的还是很看重的,听到老村长一级级递上来的有关于村子里那个集体作坊的事儿,多半都是采取了支持的态度,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我瞧着这根本就是一件自力更生的好事儿嘛, 那些肥皂什么的, 外头运来的到底数量是少了些,不够老百姓日常用的,本地能生产一部分是,能让老百姓日子过得更加松快能有什么问题。”
“是啊, 主席都说了,自力更生, 艰苦奋斗, 看看,这是响应了号召,是好事儿。”
“别的不说, 这肥皂多了,老百姓自然也爱干净了,这从卫生防疫角度来说也是好事儿,而且精神面貌也能更上一层楼。”
“关键是,税收上咱们也能多一点,这也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负责不同领域的领导都从自己的角度说出了支持的理由,这样一来,这葫芦村的香皂作坊自然是一点问题没有,直接被全员通过了,而那个小小的就仓库改造的作坊立马也换了一块牌子,上书“国营香皂厂”。得,一下子成国家了的,这戏法变得阿米绝对是目瞪口呆。
要阿米说,这可以算是国家侵夺葫芦村的集体资产,从此以后报表要上交,利润一样要上交大部分,这算啥?主权呢?固定资产呢?这都咋算?这不是让村子里少了大部分出息?经营权也一并没了?
可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却一点都不对,因为在他们眼里,那是一下子这厂子里的人成了吃国家饭的工人了,身份上猛地就上去了一截。就是婚嫁也能提个身份,好说些。最重要的是,这在村子里办的厂子,那自然连带着这村子也变得好像和县城一样,属于好地界了,他们腰杆子都直了好些,再也不用觉得因为是山村就比城里人矮一截了。面对其他村子里的人也觉得有脸的很,绝对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而对老村长来说也一样是好事儿,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了什么资本主义的帽子,彻底安全了,至于出息利润?能给厂子里的人发工资,能每年节流下一部分作为厂子发展资金,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至于大部分钱上缴?这有啥?真要是挣了大钱,他们敢真的全分了?那要是让其他村子里的人知道了,该怎么眼红,怎么说嘴?他可不想到时候在为这个着脑。
再说了,目光要长远,现在看着是不错,可要是以后厂子不好了呢?办企业谁能说没有个高低起伏的?这肥皂香皂的,连阿米那么个娃娃都能寻到方子,谁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有呢?要是这东西多了,还能这么顺当?如今有了这层皮,那就有国家做靠山,生产的多了,有国家帮着卖,整个厂子的人都能保证旱涝保收,这多好。
所以说,不同的时代,就有不同的思维,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不一样的认知这是绝对的,在这一件事儿上,阿米发现及时她已经很努力的融入了这个时代,却依然和这个时代有隔阂,或者可以说是几乎相差半个世纪的差异。
当然对于阿米来说这厂子变成国家的也不是真的一点不能接受,感觉很不好的,最起码有了这国营的牌子,划归了轻工局,有一点还是让人很满意的,那就是有了和其他厂子做互换的渠道和资格,比如说厂子里用不够规整的香皂次品直接和毛巾厂沟通后,换来一批次品的毛巾,这就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很满意,这年头连着毛巾很多时候都是不用的只剩下毛条都不舍得扔的,没法子,难买啊!如今可好了,最起码一家子一条是不用愁了。最近听说老村长正琢磨再去别的厂子试试呢。
再有,成了正紧的厂子了那自然以前那啥工分的计算方式自然是不成了,每个月也要发工资了,即使少了些,比不上那些正紧的大厂,可也让村子里的人都稀罕了好久,他们居然也是领工资的工人了,这滋味八百年都未必能想到啊。
最最重要的是,大家可还记得这厂子里做活的都是些什么人不?对了,都是老弱妇孺啊,这老弱妇孺居然成了工人了,这多稀罕啊?可把那些青壮劳力给眼红的,要不是这年头讲究个子承父业,将来有顶替的规则可以让家里孩子也变成工人阶级的一员,估计这会儿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该喷血了。可就是这,也有不少人在老村长这边墨迹,想着是不是换了家里的老人下来,自己上去。
“你们急个什么?你们都进厂子了,那地里的活计谁做?打猎谁去?让老人打猎不成?你们不准备吃饭了?不想吃肉了?再说了,那都是技术活,老人都已经是熟手了,每月的产量也能有保证,换了你们,那产量咋办?咱们如今是国营单位,可是有任务指标的。”
老村长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有点无语了,可不是这么说的,这真说起来,香皂厂除了听着好听,可这工资实在是小了点,一个月十块钱,可能是整个县工资最低的厂子了,这样的工资实在是没法子养活一家子人,要是不种地,不打猎,这日子都没法子过了,这样一想,刚开始被工人两个字给刺激的村子里人一个个又冷静了下来。
至于厂子里的产量,这个他们也知道,从牌子挂起来就知道了,说白了就是生产一定的数量补充到供销社里去,或者直接提供给县城各个机关单位厂矿的后勤部,属于内卖,也就是国家帮着打折卖货。对这个厂子来说,虽然价格低了点,可数量需求不少,算是个不错的固定销售方式。要是完不成,那可真是会让整个县城的单位笑话的,绝对不是小事儿。国家都这样帮扶你了,连着卖货都不用他们村子自己跑了,要是不能按照定下的任务完成,那岂不是没脸的很?让整个县城的单位都被笑话自己?那可绝对不能干啊,虽然说,因为这厂子实在是小,搞得和县城自己的附属第三产业一样,香皂都几乎走不出这个县的范围,可对于小山村的人来说,这整个县城就已经是几辈子人认知里很大的地方了,让这么大的地方的人都笑话自己,那样的事儿,山里汉子想想都觉得不能干。
于是乎,这事儿就在老村长的镇压下不了了之了,老人们和乐呵,这老了老了自己居然还能蹭一身工人的皮,每个月给家里增加这么些固定收入,一个个都热情高涨起来,说起来这些老人说是老人,可真说起来,一个个也不过是四五十岁,若不是因为这是山里,打猎,种田都是大力气的活计,有些力不从心,放在大城市,那也妥妥都是家中的绝对顶梁柱,这会儿他们又一次成为了家中最重要的成员之一,心里暖的不行,一个个干活也卖力的很,头一个月就超额完成了不少的指标,为厂子多争取了不少的利益,可以想见,等着发奖金福利的时候,一定也更好。
除了这些人,村子其他常在忙乎时候来做点力气活的青年其实也不是半点好处没有,一个临时工啥的也常能分润点工资什么的,满足一下当工人的瘾。只是感觉最不可思议,最好的却是那些下放来的老人们。以为来在教育的老人一个转眼,居然又变身工人了,这际遇太奇妙,几个老人晚上回家每每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转变太神奇,简直就是神转折。当然也是让人欣喜的转折,有了工资,他们再不用担心自己的吃饭问题了!特别是那外科大夫杨兴瑞,更是在自己的小屋里和媳妇说到:“咱们如今两口子都在这厂子里,一个月一共能有二十块了,这下可就放心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些收入,休息的时候咱们再学着挖点野菜什么的,以后不管是自己,还是孙子,都能养活了,看样子这里真的咱们的福地啊,从来这儿开始,就没有不顺心的,往日的那些苦,估计也过去了,这日子慢慢的又会好起来的。”
“如今我就担心一个,时间长了,让人知道咱们这样下放的,会不会有人说啥,万一捅出去,不让咱们干,那可怎么办?”
“这么一个小厂,又是在山里,有几个能过来查?安心吧,再说了,就是真不让干,你这些日子也看到了,这村子里的人真心不错,到时候总能寻到能做的,不怕吃不饱,只要能吃饱,这孩子能养活,我啊,就知足,比原来让人一次次的折腾强多了。”
他这样说,付德芳想了想也跟着点头。
“只要让我们能安安生生的把孩子带大,确实没什么不成的。我们就这么一个孙子,只要他好好的,我没什么苦不能吃,就是这里不成,我大不了跟着去学打猎,去种地,我还不老呢。”
“呵呵,有这个心气啥干不成,成了,早点睡吧,我去看看孩子。”
第118章 方子的影响
村子里因为香皂厂的风潮影响了不少人家, 虽有些不尽如人意之处, 可大体上还是不错的,厂子成了国家的, 安稳了不少人的心,同时也让各家增加这么一比出息成了名正言顺的敞亮事儿。不用在担心惹来闲话了。
而老村长们不知道的是,这村子里日子稳当了,外头县里却不稳当了,那张方子惹来了不少人的眼红。不仅仅是本县的, 还有隔壁县的,不少领导拐着弯,拉着关系的开始往这边跑。
这个说:“老张啊,好歹你也是县领导, 你也和上头说说话啊, 给咱们兄弟县一点支持, 这物资短缺可不是只有你们一个县才有的情况,咱们也一样紧张,听说那个村的香皂方子是土法制造的?不用化学的东西,只要常见的一些东西就能做?你说说, 这方子多好啊,虽说土法的估计产量是不够的, 可到底不用伸手问国家要材料调配, 就能解决一部分生活物资的问题了,这简直就是自力更生的典范啊!这样的先进经验,你们可不能藏私。让我们也试试?多一个厂子, 就多为国家节约一份生产资料,能省不少钱呢。”
那个说:“都是老战友了,也不和你说什么虚的,你们县那个土法香皂的方子我这里看上了,你给是不给,要是给,我这里敞开了让你选,只要是你们县看上的,只要不过分,立马搬走,要是不给,嘿嘿,我也不客气,我就住你家去,直到你给位置…对,我就是活土匪了,你能怎么的…不归你管?不可能,你可是县里头几位,糊弄我吧!再说了,就是真不归你管,我也只认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战火中的革命友情还要不要了?”
还有的说:“人家老乡这样有觉悟,咱们是不是该给点表扬?比如从上头申请点荣誉和物资奖励?这事儿你放心,我们县一定和你们同进退,保证投你们一票,就是让我们一起承担也可以,毕竟这事儿对我们县也是有好处的…什么?和我们无关?那怎么可能,既然是献给国家的,那怎么我们就没份了?难道我们县就不是国家的一员了?难道你老小子想私吞?这可不成啊,就算是划定在省市的范围内,那我这里也能申请分润的,谁让咱们就隔着一条河,两县连着呢…放心,我绝对不强抢,我给好处啊,你说,你要啥?我能给的一定给,互通有无嘛。”
这年头那真是不能有点好东西啊,看看,这才多久,县里各个领导的头发都快被揪下大半了,一个个和胡子没差的老伙计们纷纷找上门,就想也跟着占点好好处。
你说这些人真的全是要方子的,那也未必,即使都不是什么学经济的出身,可也明白啥东西一旦多了,就不值钱的道理,再说了,这香皂毕竟不是粮食,少点也死不了人,没有那么心急火燎到这地步的时候,也不是一定要眼红起个厂子。
再说了,自家底地盘大概缺口多少大家伙儿其实心里也有点数,自然明白,就他们这边的情况,能有这么一个厂子补充一下所需其实已经可以勉强凑合着过了,要是讲究点卫生,多洗几次衣裳,多洗几次澡,或者偶尔支援一下其他隔壁省市,那估计再办两三个这样的小厂子都未必够。
所以啊,说到底,这些人说白了就是来要好处的,要是真的很糊弄到方子,那最好,到时候哪怕是弄个最小的厂子呢,也能让各家单位的卫生后勤采购剩下不小的麻烦,免去了上轻工业部门求爷爷告奶奶的争取配额之外,还能换点其他好东西过来给自家下属弄点福利,这多能体现领导的能力政绩?绝对的脸上有光。
即使不能要到方子,那也没说的,大家其实心里也有这个准备,毕竟这是人家老乡送到村子里给村子增加集体收入的,村子告知县里,将作坊做成国营,那已经是很有眼色,很讲究集体观念了,村子可没义务公开方子,就是县里,哪怕是看在这主动积极的配合作坊转型成国营的份上,也有义务保护一下他们村的利益,免得这方子弄得举世皆知,让他们没了出息。
归根究底,盘算这么多,说话那么无赖,其实就是搂草打兔子,在跨县采购香皂的事儿上争取最大的支持和配合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忽悠出方子来,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呢,也要试试啊,不就是说几句话嘛,又不费啥劲。
所以说啊,这官场套路太深,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这不是,好几个脸皮还不够厚的,经验还不够足的,就被这么忽悠了,一个个涨红了脸,满心不好意思的和自己的领导同事的打招呼,询问这事儿该怎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