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虎的耳朵边似乎已经响起了家里新盖屋舍的欢愉声。等等,自家的新屋子?阿玉的新屋子。。。铁虎脑子一清,不由的想到了当初自己帮着阿玉跑腿,阿玉给自己分润好处的事儿。忙十分机灵的开始表忠心。
“阿玉啊,这主意都是你出的,上次咱们就占便宜了,这一次。。。你放心,我们不是那不晓事儿的人,等着这事儿真成了,按照咱们锦衣卫的规矩,得的好处三成上供。权当是我们孝敬你这个师傅了。”
前头就说过,锦衣卫世家和别人家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和人不一样,脑子比一般人家的娃机灵,看看,在这个地方就表现的很明显了有没有?一般这样十五六的孩子,有几个知道什么叫回扣?有几个明白什么叫孝敬?什么叫上供?
“对对对,咱们绝不会让你白忙乎的,这个也不用分给上头,是咱们自己的额外工钱。阿玉,也就是你啊,能想出这样的秒法子来。否则,咱们哪来这样挣钱的机会?这京城那么多人,这么百十来年的,愣是没有一个往这建房子上头动心思的。。。”
不单是铁虎,就是王二贵也反应很快,甚至因为已经在外头有过谋生的经历,这说话什么的,更多了几分样子,看看这后面这几句,绝对是画龙点睛的挠到了阿玉的痒处。拍马屁,捧臭脚的技术含量比铁虎高多了。引得阿玉忍不住看了王二贵几眼,随即眯着眼睛笑了笑。
他想起来了,王二贵的二叔,好像就是他们报道的这个百户所的军余吧,这是想。。。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自己到底新来,虽说没抢人家的饭碗,可。。。若是有个熟人帮衬,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若是这样,一个校尉或者力士的名额,也是很划算的。
“行吧,这些个以后再说,没得饭还没吃呢,就想着洗碗的道理。现在先办好了这个事儿,这是咱们过来后头一件差事,能不能在这里立足,能不能靠着这个挣出口粮,可就看咱们自己了。铁虎,你去砖瓦窑那里多盯着些,二贵,你叔在这边吧,去,让你叔帮你一把,把这些人家都摸清楚了,省的出岔子。。。”
听到阿玉这后头的一句,王二贵眼睛猛地就是一亮,那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兴奋的铁虎都快有点不知所措?转眼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用那熊掌一样的手搓着下巴,半真半假的说道:
“这是怎么了?干活也能这么兴奋?难不成你。。。就是所谓的劳碌命?”
“去你的。。。”
看,在锦衣卫,即使是孩子,也都是人精子,果然是没错。这是听懂了?呵呵,肯定是啊!
当个合格的锦衣卫21
在新的百户所, 新的地域,阿玉展开了新的征途,为了多挣几个钱忙碌着。因为总是在贫民百姓的地方走动, 看着似乎和皇宫越来越远了;曾经用心维系的和皇帝的亲近, 也在不知不觉中消耗淡薄;就是锦衣卫上头的那几个头头们都开始慢慢的将这么一个出挑的孩子忘到了脑后的时候。
宫里, 万历皇帝又一次提起了阿玉, 即使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提起,可就这么一问,让最近对着宫里越来越敏感的头头脑脑们,忍不住将阿玉这个孩子,重新放回了视线关注的范围之内。
恩?你说万历皇帝为什么要问起阿玉?那要问阿玉自己了。你以为人走开了,这朝堂的风风雨雨就和你没关系了?亲, 你那些话正在起作用知道不?你给的那些点子正在一点点的被用到了刀口上知道不?更要命的是, 这世上有一个词, 叫做连锁反应知道不?因为阿玉的某些主意,近来很多大臣日子过得都相当的颠覆, 让万历皇帝每一日过得, 就和看大戏一样。你说,这么强烈的存在感, 你让万历皇帝怎么忘记你?
“果然,阿玉那孩子还这是没说错, 这人啊。。。不管是穷的富的,爱占便宜总是占了多数。再怎么老实,也顶不过利益二字。”
嚓, 阿玉若是听到了一定相当的懵/逼,老/子说过这话?他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记得了?类似的?这个。。。难道说个话,还要对后头听的人拼凑组织,进行再加工的负责?这个范围是不是有点玄乎?以后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当然,这会儿阿玉是不知道的,所以阿玉自己干自己的活,挣自己的钱,皇帝也自己想自己的,拼凑自己理解的部分,相互不相干,却莫名的有了共鸣。。。所谓隔空的知己,或许就是这么来的。
那么万历皇帝为什么会这么说?呵呵,因为这田税的事儿,头一茬处理的已经差不多了,该抄家的抄家,该贬斥的贬斥,按照万历皇帝的想头,自己这要收拾这些事儿的意图都已经摆的这么明显了,那想来,外头那些个侵占大量田亩的人家且不说,这投献土地的人总该警醒些了吧,该知道这国家税赋的便宜不好占了吧,总该有那么些胆子不大的开始收回自家的田地,乖乖的开始缴税了吧。。。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还猜测过具体可能退回的数字,可等着派人回访的消息传回来之后,万历皇帝傻眼了,这结果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啊。几乎每一个省份都折腾出了那么些个猴子来,这鸡怎么就没有反应呢?真正像是他想的那样收回自家的地什么的。。。凤毛麟角一样啊!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难道就不怕?不,不是不怕,而是他们认为自己已经看穿了朝廷这一步的虚实,认为这是朝廷杀鸡骇猴,是抓典型,不会推广开来。所以他们存着侥幸的心里,总想着自己最走运,想着倒霉的是别人,甚至还想着在别人倒霉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还能在赚一笔,比如看看是不是有胆小的卖田卖地,自己是不是有便宜捡。真正看到这里头的凶险,知道自保退回来的,连着百分之一都没有。你说,皇帝能不失望?所以说,利益啊!真是个妖精。
知道这利益是妖精了,人万历皇帝就明白了,这事儿啊,不下狠手,是不成的,可这下狠手也一样要讲究方式方法,就像是走钢筋,得一点点的额踩住那个线,然后将人的那种贪婪慢慢的打下去才成,不然若是一个用力过猛,很可能适得其反不说,朝堂都有可能动荡起来。
而他在往这些细节处想的时候,不知怎么猛地就想起了张居正了。他能懂这些,大多都是张居正教的,那是一条鞭法执行过程中,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当初张居正当着他的师傅,半点没藏私,一点一点的教给了他,若非如此,如今明知道有这么一个漏洞,估计他也不知道怎么干。
这么一想,万历皇帝对张居正心里的那点别扭劲就又压下去了几分,有了相对平和的心态。而有了这个心态,再反过来想阿玉当初说的,张居正那种私生活上的奢靡是因为知道变法的基本不得好死,所以过一天是一天这一句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了,他不会想当初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过这样秋后算账的心态,只是暗地里觉得张居正是小看了他,小看了他的心胸,小看了他的眼界。而自觉自己心胸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万历皇帝会怎么做?
呵呵,作为皇帝,自欺欺人的最好方式就是赏,所以这一年,明明是已经到了历史上张居正被算账,家人饿死的这一年,到了这里,阿玉来到的时空,出现了截然相反的结果,皇帝居然时隔两年之后,突然又想起了他的师傅,感慨他师傅当初变革的艰难,给了赏了!这真是惊掉了一圈人的眼珠子,虽然给的不过是一些宫里摆着都容易忽视的摆件什么的,可这发出的信号可就。。。
太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抹着眼泪就堆着身边贴心的内侍说到:
“陛下这真的是长大了。”
什么叫长大了?这里头的内涵可就丰富了,在李太后看来,这是皇帝明白了张居正当初的心,知道宽容了,一个皇帝,有宽容大度的心,这皇帝就是明君。
而作为朝堂的大臣们呢?他们这人多,想的就复杂了。有老狐狸第一时间将一条鞭法和这最近的免税问题联系了起来,即使内心对于这吃到嘴里的肉吐出去有些不怎么甘心,可经历过张居正一人独权时代强硬手段的人,想想如今想要出手的是皇帝,可能更猛,就心里一个激灵。
小心的,立马开始慢慢的将手往回缩。虽说没能一下子全吐干净,也没想着皇帝能从根子上割肉,可他们也知道,什么叫不打眼。尽力的想让自己成为不出头的那一波。
当然有小心的,自然就有不在意的,即使大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可他们或是不舍得这好处,或是自以为功劳够大够特殊,所以最多只是耳目聪敏了些,多打听点消息,多看看局势,具体的措施却什么都没做。
还有那脑子没反应过来的,看着皇帝的架势只以为这是皇帝优待老臣什么的,尽想着怎么拍龙屁去了,写歌功颂德的折子去了。
反正吧,这千人千态,不过是一个赏东西的举动,让皇帝又从上往下,将朝中的大臣们细细的看了个明白,暗地里忍不住嗤笑了开来。
“就没有几个是真为了这大明着想的。”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皇帝看到的不仅仅是那些读书人的田亩田税问题,还看到了宗亲皇族的连绵阡陌,他以为,自己动了这读书人的肉,这些人即使反抗上那么一点点,怎么也会咬上这些人一口,不说皇帝真看到了会怎么处置吧,好歹你说了,以后也能有个由头,将这部分也处理处理。
可现在呢?合着就没有一个有长远眼光的,看到的都是自己没吃亏,楞没往全国问题上想的。你说皇帝是个啥心情?
有对比才有发现,和这些人对比,万历皇帝发现,阿玉这孩子那真是个人才,而锦衣卫也让他觉得很欣慰,看看,让他们查什么就查什么,多听话,多忠心,就是东厂都看着比以往顺眼了些。
那么除了这些人,张居正家的人接到这些赏赐又是啥心情?那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啊。他们又不傻,就是傻,世代读书的人家,史书还能少了?就是自己读不明白,张居正这么一个能耐人,死的时候还能啥都不关照几句?若非知道后路艰难,怎么会人一死,这一家子就回了老家?原本战战兢兢的,就想着熬时间,熬到皇帝忘了他们,朝臣忘了他们,好让他们太太平平的度过这一关。不想如今反过来不但是不忘了他们,反过来还给了赏赐,给了定心丸,他们这心情啊。。。
“也不枉父亲费心了一场。”
“大明。。。父亲总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总说忠君报国,总算这心血。。。陛下英明。”
“该去上香禀告父亲,陛下没忘了他。”
除了这些,他们真的已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都说商鞅变法改变了秦国的命运,才有了一统六国的雄风,可又有几个人看到商鞅的悲惨结局,有几个关心过商鞅后人的结局?如今陛下能记着给他们一丝庇佑,他们真心感激。
不但是感激,消息灵通,如今故旧依然再朝受到重用的他们,在知道了万历皇帝有关于免税做出的事儿之后,十分利索的就开始一点点的清退那些投献的土地。
作为变法大臣的子女,他们对于这些事儿的敏感度绝对比一般人要高的多。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联想到以往知道的田亩的税赋数字,他们就已经揣摩出了陛下的心思,既然知道了,即使他们如今守孝在家,即使他们未来出仕艰难,也立马知道该怎么做。如今的他们,没有了那擎天的大树,经不起一点风浪了。再说,他们知道自家这样的,身边不可能没了锦衣卫的人,既然这样,何不利用这一点,再表一表忠心?或许这样的行动,在锦衣卫上报之后,还能为自家换来更多的生机。
他们确实很聪明,做的也确实十分的到位,而万历皇帝在看到锦衣卫的奏报之后,也同样像是他们想的那样,对他们又多了几分好感,甚至在和太后说起的时候,都忍不住感慨张家的心思。
“虽说朕也明白,他们这么做或许有做给朕看的意思,可这么多大臣,也就他们在这么做,从这个上看,张家。。。”
“陛下,忠心为国的臣子还是不少的。”
你这么吐槽让太后怎么说?说别人全是混蛋?怎么可能。朝廷不是皇帝一个人的朝廷,大臣也不能一竿子全打死了,总是要有人办差的不是嘛。
“听说那个秦玉又有新的折腾了?”
扯开这张家的事儿,太后说起了秦玉,作为太后,作为一个曾在皇帝亲政前权势不凡的差点能废立皇帝的太后,李太后很注意如今和皇帝之间的关系,能不扯上朝政的,基本都不插手,免得让皇帝心里有什么疙瘩。说到底她只是太后,而这个太后也是因为这个儿子才有的,所以分寸二字,她很注意。
而皇帝见着太后扯开了,也十分配合,叨叨叨的开始说起秦玉这一连串的折腾。身在局中的人或许看不清秦玉的手段,可作为皇帝,有人将这一连串的合在了一起放到了他的面前,若是他还看不出里头的问题,那这脑子就该被当球踢了。而正是因为看懂了这里头的银钱关系,所以才说的那么起劲。
“朕是第一次知道,这盖房子,给人做置换居然也能挣下这么些银子,这才收拾了多少?那一个百户所五分之一的地方都不到,不但是让那些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了满意的房子,免去了冬日雪灾的危机,连着他们这些办事儿的人都各个得了好,不说那些匠人们挣了多少,光是秦玉那小子,挣得只怕都不下五十两,赶得上一个县令一年的俸禄了,这可是才两个月。就是他们百户也得了好,听说其他几个日子不怎么好过的百户,都寻了过去,朕瞧着,再过上一年出去,只怕那一片都该全成新房子了。”
“不用朝廷出一个子,这么大的事儿就办的这么妥当,面面俱到的,这才是能吏的模样,这样的孩子,陛下,遇上是他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
嗯?秦玉能干,合着还是皇帝的福气造成的?这个逻辑。。。好吧,这么说也能接受,谁让这年头皇帝最大呢,自然什么高帽子都该给皇帝。不过若是这么联想,遇上了皇帝就有这样的福气,那人还读书干嘛?排着队等着见皇帝不就成了?那这皇帝给福气是该灌顶呢?还是该点化?。。。呵呵,想远了点。
老话说得好啊,张了脑子,那就是用来开脑洞的,虽然是想的远了点,不过阿玉确实沾了皇帝不少的福气,比如这会儿吧,因为太后这一句话,说的皇帝心里舒坦,所以喽,莫名的在某一天,阿玉就又遇上了皇帝了。
所谓事不过三,阿玉这么频繁的遇上皇帝,你说有福气不?最起码在锦衣卫上头知道内情的人眼里,阿玉绝对是很有福气的。
当个合格的锦衣卫22
“怎么, 这么多送礼的,玉哥儿,这些真的不妨事?若是什么为难的事儿, 可千万别因为这些个东西, 就勉强去做, 即使是锦衣卫, 那也不能干太过头的事儿,到底是自己的前程要紧。”
自打又一次遇上皇帝,并在街口附近陪着走了一阵之后,那些耳目灵便的一个个的就开始变着法子的给东西,借口那真是千奇百怪,有的说是因为上朝顺当, 赶上了正事儿, 想起这街道清理是阿玉提出来的, 故而给赏;有的是因为某个穷亲戚因为阿玉,得了好房子给赏;又或者是什么家中有喜事, 故而亲近的给赏, 分点喜气等等。说来虽银钱不少,看着有些诡异, 这还有些分寸,最起码不打眼对吧。
可到了后来慢慢的有些不知道究竟的, 跟风的也开始送礼了,或是一车瓜果,或是一点吃食等等, 那可就热闹了。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家里光是银钱就足足多了二三百两,那什么米面粮食,布料器物的,阿玉这样一个人的家,足足用上一二年只怕都不用采买。
你说,这么一个阵仗能不让老刘头心里头发慌?好容易老东家家的孩子立起来了,让他们祖孙又重新有了依仗,他怎么也不想看到这么一个好孩子,稀里糊涂的没了前程。所以啊,即使知道自己这身份说这些不怎么合适,这老刘头还是开口了。
就算是身份不合适,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阿玉能不知道好歹?真能怪他?怎么可能。相反,阿玉还难得感性了一把。这是多久了,连着两世,都是自己一个人当一个家,这种寂寞,这种孤单真不是言语能说清楚的。而在这一刻,老刘头的影子,甚至和上一世的奶娘隐隐的有些重叠了起来。
上一次在自己功成名就之前,奶娘就没了,只留下一个奶兄弟一直跟着,甚至在最后,成了帮扶自己儿子,托付家中琐事儿的人。这种感情,即使只是主仆,也弥足珍贵。
想到这些,阿玉脸上露出几许温暖的笑意,一边拍了拍老刘头的肩膀,一边好声好气的和他说到:
“放心,我心里有数,不过是听风就是雨,想先打点几分交情罢了,并没有什么具体的麻烦。再说这些人家一个个的,我都记在了册子上了,等着人家有事儿,到时候备上厚礼,就将这人情就还上了,不耽搁什么的。”
听着阿玉已经有了应对,而且听着也确实妥当,这老刘头算是松了口气,不过既然这会儿不妨事儿,那。。。
“那这银子。。。玉哥儿,咱们家如今这些东西,用上一二年都尽够了,银子放着也是放着,要不还是赶紧的买地?上次那一百亩地的地方,近来正好有要卖的,咱们若是下手早,正好凑到了一处。只要有地,那就是再没有了油水,靠着这个,日子也能过得顺当。”
阿玉好,他孙子就好,没见着这才多久,他家安子都长肉了嘛,偶尔跟着出去得的赏钱,都攒下了小一两了。这样的日子,往日哪里想得到?都是托了阿玉的福。为了这,老刘头那是样样都替阿玉想着,连着春日田里下种,他都生怕阿玉被佃户欺负年小,做活不尽心,不顾自己年级大了,愣是借了车去看了几趟。
这样的老人,说的又是如此老成持重的话,阿玉能不听?积攒家业什么的,本身就是阿玉最喜欢做的事儿了好不。
“这是一定的,我已经取了银子出来,就想着再买上一百亩呢。有了二百亩地,我这心啊,就定了。”
那里是有了二百亩就定了心的,阿玉早年,即使再怎么不如意,再怎么在底层,那田地也没少过,如今这么说,不过是安老刘头的心罢了。他的心大着呢!再说了,他那是没钱的人?家里的银子,就是买150亩,那也是可以的,只是他这会儿除了田地,心下对着这院子也有了新想法。正寻摸着是不是换个地界,直接买个两进的。
到底如今是官了,这小院看着整齐,又只有他一个主子,似乎什么都不缺,可若是他成亲呢?即使武官人家规矩粗糙,内外有别总是要的,他又不是没银子对吧。更不用说,这皇帝,或许还会再来的情况下,就更是要在规矩上多注意几分,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
许是阿玉前几世积德行善,所以到了这会儿,他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顺当的不得了,这里刚又买下百亩地,攒下让老刘头都欢喜高兴的家业,那边隔壁人家就来问了房子的事儿。
“本也就是听说,你在南面那原本的平民街建了好些不错的宅子,也没多想。可这前几日,你婶子娘家有人搬了过去,她跟着去瞧新屋子,这一眼就看的拔不出来了。。。崭新的宅院不说,有好几处居然是带着后罩房,勉强都能算两进的院子了。。。你也知道,我这家里,你弟弟他们,四五个人呢,本就住的挤吧,能一下子多那么些屋子。。。”
明白了吧,人隔壁人家是想用自家和阿玉隔着墙的院子,和阿玉换南面新盖的宅子了。也是,能住的宽敞些,谁不想啊,只是以往没这么个便利而已。日子都过的紧张的很,谁会往这上头费心对吧。可如今呢?那不是隔壁就是当事儿的人嘛,明显有便利便宜可占,怎么可能错过。二进的院子,那么多房子,还是新屋,就是儿子娶媳妇,说出去都长脸好不。
至于你说阿玉吃亏?那也不能,他们到底是老邻居,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儿来。这边虽然不过是个寻常四合院,到底是靠近皇城的好地段,地价都不一样对吧。他们图的不过是便利,是能免去些置换房产的手续和零碎花销。别看房产细算价值差不离,好像没什么问题,这一买一卖的,若是从寻常法子走,光是文书契书的润笔什么的,没二两别想办利索喽。这点银钱阿玉或许不在意,又有办拆迁的名头,统一办理,可以平摊什么的。可对于寻常校尉人家来说,那可就是一笔大钱。
这样的要求对于阿玉来说,那简直就是瞌睡碰着了枕头,正好啊,还有什么可说的,立马就同意了不说,还利索的只用了三天,就帮着将一切手续都给谈妥当了,到了十天后,人家都利索的搬到了新宅子了。
阿玉办事儿办的高兴,只顾着乐呵呵的去隔壁院子端详,寻思怎么将两个宅子连起来,让自家横着也整出个内外院来。可一个不小心,却忽视了这事儿的影响。
前头也说了,这一片早年间就是直接划给了锦衣卫的,开国这么些年,零零总总的,或是有人丢了差事,或是有人调任别处,可再怎么着,大面上,九成九都是围着皇城的十二卫人家。亲戚连着亲戚,同僚连着同僚,沾亲带故的。所以啊,这置换宅子的事儿一出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啥?咱们这样的旧宅子,居然能换到那么好的新宅子?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儿?家里人少的还好,人多的,那立马心里就和长了草一样开始寻思起来了。那地方偏是偏了些,上差什么的,远了点,可这远怕啥?又不是出了城。偏又怎么的?小偷小摸的,也没人敢往他们这样的人家里伸手啊!倒是那房子。。。